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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蝇尾巴
对面的沉默以及大厅中人的愤怒,让他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于是汗水慢慢的湿透了后背。
茶杯里的水已经喝了大半,再喝下去,就是露怯,吕逸和有些尴尬的放下杯子,感受着手里残存的茶水的温度,内心有些揣揣然。
他第一次对自己能否成功产生了怀疑。
不是因为自己可能错了什么话,只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他看不透了。
是的,吕逸和自以为能看透。在等了一天之后,初次见到那个走路有些快的年轻人之时,吕逸和觉得这个人其实是慌张的,这个人其实是害怕的,或许他正在等着自己这边来人,就好借坡下驴,只要自己把话开,基本上十拿九稳。
然而对方只是不话,自己就蓦然发现,或许,自己从来不曾看透过。
只是,他没有道理不投降啊!
不,不是投降,是联手,是结盟。没有让他们放弃现有的,整个建制都拉到山东道去,只是名义上的从属,这种程度的合作,其实是很松散的。难道还不能算作诚意?
当然,谢神策的妻儿,是要送到山东道的。吕家也定然会护其周全。
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吕逸和抬眼看了看谢神策,真巧发现谢神策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笑了一下。
吕逸和不清楚这个笑到底有多少的善意,只是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这时候,上面的那个年轻人打破了沉寂。
“好了,诸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既然如此,先下去吧,我与吕公子谈谈。”
吕逸和张了张嘴,心道你什么都没问,他们也还什么都没,怎么就明白了?而且找我谈话,为什么一定要避开他们所有人?
待到所有人走后,谢神策端起茶杯润了润口,问道:“你从山东而来,如今山东道的情况怎么样了?”
吕逸和眉头微皱,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方面的情况。”
“军情,司马弼的先锋有没有过黄河?”
“不知道。”顿了顿,吕逸和冷冷的道:“无可奉告。”
“嗯,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你特么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没!
吕逸和在心里这样吼道。
“呵呵.......公子笑了。”
吕逸和笑的有些僵硬。
“不,我没笑。”谢神策很认真,看着吕逸和的眼睛道:“我知道现在山东道情况并不乐观。黄河两岸,战线太长,你们人手不够,不可能做到全线严防,而且,山东道府兵的精锐,除去你们吕家的私军,真正的战力,应该所剩不多了。”
“刚刚之所以问的是司马弼而不是燕军,是因为我相信,即便燕军抢走了河间府大部分的文书图册,也没办法在段时间内渡河,而到渡河,汛期还未完全过去,他们攻势已经起了,也只能是对山东道不能再熟悉的司马弼会掌握先机了。”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是因为吕彰,或许是你们吕家的老不死的交待,不准透露信息给我。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预料到的事,你不我也会知道。当然,你们连这么肤浅的信息都不愿意共享,恰恰证明你们的诚意并不充足。”
吕逸和微微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少主所言,这个谢神策是个很狡猾的人。明知自己没有什么退路,却也硬要抠字眼,在口角上占些便宜。
真是个混账的人啊......吕逸和这样想到。
“陛下北伐大军不日即可到来。”虽然对谢神策极为鄙视,但吕逸和仍然是淡淡给出了这句话。
陛下都要率大军前来了,山东道还能有什么危险?兵力不够?北伐军来了还不够?
至于北伐军来了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谢家已经破落了,陛下已经不再信任你们了,如此一来,在我大晋与燕军叛逆之间,你怎么可能再做墙头草?
三心二意,只会招致大军,那是你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我们的诚意,在你的生死面前,似乎并不是那么很重要吧?
“既然如此......”
谢神策笑了笑,随意拎起桌面上吕彰的那封亲笔信,往前轻轻一送。
“你可以走了。这上面的条件,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那封信借着谢神策的力道,飘飘然落在了吕逸和的面前。





乱世权臣 第六百三十一章 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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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沉默。
许久之后,早就确认这确实是少主吕彰亲笔所写的那封信之后,将那上号熟宣上被右手狠狠攥出来的褶皱抚平,叠好,放在了自己身旁的桌子上。
“你......真的确定?”
吕逸和不相信自己的辞就这么轻易的被拒绝,在他看来,这份辞确实不好听,甚至有些高高在上,但你一个兵不过万余、要人没人要粮没粮的破落户,能有活命的机会,难道不应该死死抓住?
......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凭我吕家的力量,陛下天兵一到,你不投靠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出于对少主口中姓谢的奸诈卑鄙这一评论的谨慎,吕逸和有些艰难的又问了一句,他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但内心却又有种隐隐的快感。
——没听错,是的,我没听错!这家伙是自己找死的!
如果因为他拒绝,吕家少了一个不算太强大但象征意义极强的附庸,这必然是一个家主都不愿看到的损失,但.......陛下或许会高兴呢?
得失到底几何,谁的准?
但总之,吕逸和问出了那句话。
谢神策微笑着道:“是的,我确定,我确定的拒绝,吕家所有的条件。”
这回吕逸和确认,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听对了。
于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砰然落地。
带着失败回去,必将接受来自家主的愤怒与责罚,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极为严重。
但在此时,吕家用人之际,陛下钦的御前演武统领,吕逸和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怎样的责难。
是的,一切都像那封来自淮扬道的书信上写的一样,这场谈判,无论结果怎样,对他都是有好处的。
就身份定位而言,吕逸和无疑是极为希望家族能有这么一个盟友的,但既然似乎没办法服谢神策接受城下之盟,似乎......也并不如何的可惜。
当然,如4444,果谢神策愿意谈,吕逸和大约只是会有些淡淡的遗憾,庆幸之类的,他想都不会想。
然而谁让魏燎中了呢?
于是吕逸和想的,就多了起来。
吕逸和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又不是有病,谁特么愿意当千年老二万年配角?
爱谁谁......
虽然机会很,甚至可以希望渺茫,但既然出现了,吕逸和认为,自己不试着抓住,肯定对不住自己骨子里吕氏子孙高傲的血液,死后也必然没脸面见祖宗。
傍晚十分,脸色铁青的吕逸和终于走出了宅院。
他终究是被谢神策彻底的拒绝了。
随后不久,郭费、任中行以及老儒等求见,谢神策在偏厅会见。
众人安静的喝着茶,虽然已经可以肯定,谢神策是果断的拒绝了吕家来人的意思,但就是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
谢神策看着他们喝茶,心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既然早前就是大家的共识了,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呢?无非是无法平息内心那份隐藏不住的不安,想要在这里找一份安慰罢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可以开口的呢?
况且下午就已经喝了不少茶水了,不觉得胀得慌?
许了第二杯热水之后,终于有人开始做不住了。
“......当真......不留余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那名宿老身上,心道你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敢于发声、高大威猛。
谢神策看向那名本是清河县望族的宿老,道:“不留余地。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地方。既然不可能与我们想法完全相左的人有回转的余地,何必要模棱两可呢?”
或许拒绝是一定的,但未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就把话的这么死,与吕家合作,最后也必然会撕破脸,但借助吕家的力量获得一些好处,比如粮食,比如军械等等,未必不可以。
这几乎是在座所有人的想法。
就连郭费也面色冷峻,似乎也是觉得谢神策拒绝的过早。
清河县宿老西门老爷子道:“将来必然是对立的,但这么早就让对方有提防之心,与我们更加不利。”
谢神策环顾一周,见大家并未有异议,于是问了一句废话:“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西门老爷子叹了口气,偏厅里一片安静。
谢神策等了数息,确认大家确实都是这么想的之后,道:“与吕家合作,能获利多少呢?我看过吕家的条件,排除其中的一些鸡肋,真正核心的条件,我们或许能争赢一些,甚至乐观的话,还可以取得一定的主动权,获得目前而言还算可观的好处,比如粮草,比如军械,甚至还有部分的战马.......”
“但这又算什么呢?”
“有个故事,农夫捡到一条冻僵了的蛇,准备把它杀掉,取出蛇油剥下蛇皮,但在动手前,蛇对农夫,你不要现在杀死我,因为我冻僵了蛇油的效果会大大降低,而且蛇皮也更容易破裂,杀了我,你并不能得到多少的好处。但是如果等我稍微温暖了一,能够自由活动了,你再杀死我,那我的蛇油防皴裂效果会更好,同时蛇皮做成的手套也更保暖。”
“农夫相信了蛇的话,于是生了火让蛇取暖,然后在蛇恢复体能准备反咬它一口的时候,伸手一刀,剁了蛇的头。果然,温热的蛇油与蛇皮,比冰冷僵硬的要好用很多。”
郭费与众宿老儒生面面相觑。
这个故事,与城中垂髫稚子们喜欢的农夫与蛇故事的原版相去甚远,甚至已经背离了原版的意思,但大家还是毫无障碍的听懂了含义。
“我们自然不是农夫,所以是蛇。而蛇不会因为农夫给了它机会喘息,就会有实力改变命运。实际上,农夫在生火的同时,也去了暖,甚至可能,他比蛇更需要这一堆火来挥刀。所以,我不认为与吕家甚至朝廷做交易,能对未来有多少帮助。而且,到底是我们更需要他们,还是他们更需要我们,也是未知数。”
“但......北伐军的前锋已经抵达黄河,不得此时已经开始接手布防,他们此时,或许真的不需要时间来缓冲,需要我们的力量办多大的事情......”
谢神策想了想,道:“我们是要求自由的,要分田地的,要打倒像西门老爷子你原来那样的豪绅的,本质上我们与他们,就不可能共存,所以没什么好虚与委蛇的。”
“再了,那位皇帝陛下,或许还真没时间对咱们做些什么呢。”
又了一会儿,渐渐的也有人开口了。
“然则,燕人压境,我们没有一口回绝燕人却断然不予朝廷合作,会不会让人以为......”
“没什么会不会,还在意名声么?我们要做的事,本就不指望这天下绝大部分人能够理解......”
“如此肯定了不能相与,要不要将那些人.......”
“不用,有些事就好,表个态也就可以了,没必要真个动手。喂喂,老先生,没看出来您慈眉善目,心肠忒歹毒......”
“凤之言之有理。那吕家不安好心,还开除了条件,实在可恶,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把吕逸和做为人质,趁机勒索些财物方便?”
“别,都知道吕逸和很能打了吧?这个时候留下他,山东道那些人真的会急红眼。真个勒索,那就是打皇帝陛下的脸,咱们人少,真立时打起来会吃亏......”
如此的谈论,大约天彻底黑了,华夏城中起了火光,众人才拱手而去。
自始至终的,吕家到底提了什么样的条件,这些条件又有多少的可能会被接受,没有人提起。即便是谢神策了吕家的条件就在隔壁的桌上,也没有人在意。
人都散去,一名中年妇女掌着灯,引谢神策往后院走去,路过正厅的时候,谢神策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千里共婵娟......
去你马的条件,老子才不会把媳妇女儿交出去换所谓的荣华。
......
在喊杀声彻底淹没惨叫声的夜晚,惨烈的攻城战使得整片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巨大的投石机呼啸着扔出数十斤的石弹,火箭将楼车照的纤毫毕现。每一架蒙着牛皮的楼车里面,是数十名**着上身的汉人奴隶,齐齐踩着踏板、推着巨大的楼车前进,在城内八牛弩的凶狠攒射下,或许在某一个瞬间,整个楼车倒下,数十上百的人死于非命。
这样的夜晚在西北的大地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乞延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大声疾呼,命令一道一道的下去,分发在城墙上,也会有传令兵往城里跑,总之在鲜卑人攻城的时候,他永远会站在城墙上鼓舞士气。
一支箭矢从黑暗中出现,箭簇钻进铠甲的缝隙,乞延猛然向后栽去,随着城墙上一声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乞延夺过一把长矛,大吼着向城下投下,随后是更为大声的怒吼。
“弓箭手!仰射......”
城外的原野以及数十里外的军营都算得上清晰,不算熟练的步兵辅兵配合,去世奴隶作战的方式也不算高明,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起到反作用,但此时半夜攻城,居然比起数日前的白天,有可长足的进步。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乞延的视线所及,已经是一片黑红,然而他推开了亲兵的搀扶,继续怒吼。
不久之后,即将从铁门关出征的姜起接到一封紧急军情。
黄沙关,失陷了。




乱世权臣 第六百三十二章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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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城的谢神策接到黄沙关失陷,步六孤乞延战死的消息,已经是那天夜晚夜晚又过去许多时日之后了。
黄沙关的陷落,对于西北的影响,不仅仅在于一城得失以及满城百姓的死伤,更暴露出了西北战略纵深严重不足,以及战线过长、兵力紧缺的现状。
所幸的是,此次奇袭黄沙关,拓跋徙伊所带的粮草辎重并不充足,后续军队也因为葫芦腹山有谢神威大军驻扎不得前进而乏力。否则拓跋部六军,便有两军能够从此缺口长驱直入了。
其实若能得到黄沙关的一应军械物资,倒也不是不能在西北扎一颗铁钉,只是拓跋徙伊攻下黄沙关,第一时间奔向物资大营时才发现早已它成了一片火海。
徙伊见抢救无望,随后屠了半个城,抢夺了财宝,绑了数百青壮之后,果断撤军。
徙伊放弃了所有的攻城器械以及重型军械,撤的干净利落,否则若是晚上半日,他面对的,就将是姜起携狂怒而来的两万西北军精锐。
那个时候,徙伊就走不了了。
此后便是西北针对拓跋鲜卑奇袭打下黄沙关的一系列报复。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内,西北军几乎全线都有动作,除了廖奏章因为被斛律京死死焊在柳枝郡东北角不得动弹之外,前线几乎每天都有大规模不等的战斗发生。
这半个月是血腥的。
在太行山中的谢神策对此并非一无所知,只在庄稼全部收割完毕之后,他便收到了来自西北的详细的战报。
“都看看吧。”
谢神策将那份用数名谍子生命传递过来的战报放到桌子上,对着郭费以及任中行道。
郭费与任中行对视一眼,随后低头细看。
只是片刻,两人脸上便露出震惊,久久不退。
二人看完,郭费将那封战报放下,叹了口气道:“西北军......这么打不是办法。”
任中行深以为然。
只是半月时间,西北军的全线出击,▲≡▲≡▲≡▲≡,将战线生生往北推了近百里。
其中以葫芦腹山为最,西北军甚至将拓跋部的精锐骑兵赶到了山北的大草原上,距离大灞城也不过千余里。
当然,上千里的距离,西北军还远远不能威胁到大灞城。
战报上详细明了其中一只西北军在与拓跋千里的精骑战役,是役,八百余人的西北军骑兵,正面击溃一千五百余人的拓跋强军,斩首一千二,自身仅以三百骑身免。
谢神策知道,那八百西北骑兵,是西北军大帅出征之时才会临时组建的临亲卫。
临亲卫伤亡如此惨重,除了死战不退的精神之外,也从某种诚度上反应了如今的西北,情况何其危急。
就谢神策记事以来,临亲卫敢战善战能战且能战胜,这种程度的伤亡,都是头一回。
谢神策知道,郭费作为前北方军的高级将领自然也清楚,任中行对临亲卫有所耳闻却算不上了解,郭费简单介绍,任中行便也明白了如今西北严峻的形势。
“朝中开放了对西北的漕运,能够稍缓一下的西北存储不足的短处,但是在兵力上,就捉襟见肘了。”
“初建西军的时候,就从西北调走了近三分之一的精锐,这些年虽然西军也有扩充,但西秦虎狼之国不可不防,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章邯还是晋帝,都不可能调西军北上救援,而在西线不能补充到兵力,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了。这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因为得不到补充,西北军每死一个人,力量就会相应的减弱一分。然而话回来,拓跋徙伊此次突袭,当真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若是西北内部没有内奸,我是不信的。”
“八千人,是怎么绕开封锁,就在西北军眼睛前,在黄沙关下打了半个月.......铜炉关被牵制不得动作也能解释的过去,然而难道步六孤乞延连一封信件都没能传出去么?我不信。”
郭费与任中行皆尽头。
“公子的不错,若是没有奸细,我老郭愿意把这可脑袋割喽!”
“公子的意思,这西北军......有危险了。”
谢神策头。
“那会是谁?”
谢神策摇头,既然姜起至今还没有动静,尚且终于他的缇骑也对此没有确切的信息,谢神策也不愿妄加猜测。
只是在他心里,一个人的身影始终若隐若现。
那个有着书生称号的西北边军将领,那个身为老饕的温和将军,那个被步六孤乞延当着面骂也能一笑置之的人......
舒成清。
西北如今的乱象,谢神策是无能为力的。
不他如今人在太行山中,就算是他在西北,也不可能真正能做些什么。
他自西北入皇朝阁之前,就已经早早确定,西北军似乎没有多少可能完全接纳他,于是也就顺水推舟退出了,谢神威是天生的军人,比他更能适应西北军浓厚的铁血作风,也更容易获得西北军将士的好感。他谢神策作为缇骑司提督的那几年,为西北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不假,但他的方法手段,却不是军队所喜欢的。
凭着以往的功绩以及谢衣的余泽,谢神策能够在西北立足,却远远不足以在西北号令群雄。
于是在走之前,谢神策彻底得罪了西北军不少大佬,将自己在民间的声望抬了到最高,却最终彻底的不可能为西北军军队所接纳。
赢了民心,输了军心。不在于站在谢神策对立面的老军头极其手下的孤立,而在于谢神策没有能力将所有的西北军拧成一条绳。
谢神威或许可以,但他谢神策不信。
谢神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他将自己变成了翘板,为谢神威的进阶,做了铺垫。
因此,在基本与西北绝缘以后,他就只能通过一些建议和设想,去帮助周锦棉与谢神威做出判断,却于大局无干。
如今,谢神策已经预感到西北将会乱掉,但只能通过书信文字,尽可能的将想到的一切,都写下来,再寄过去。
此时的谢神策最担心的,除了西北乱后西北军如何守住西北之外,还有王解花王青盐以及在西北亲人。
他此时还不知到,王解花与王青盐已经夹在商队中,从铁门关到了大同府。
而在秋季的某一天,名叫黄瓜的原山东道马匪头子,与一个赶着驴车的书生,出现在了华夏城的哨岗前。同时,在山中训练的火神部队,也截获了一支商队。
于是就团聚了。
愈年未见,谢裳似乎比原来要老了十岁,而且也清瘦了很多。谢神策站在谢裳面前,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身前中年人的虚弱。鼻子里更是慢慢的药味——这是香料掩盖不了的。
见面自然是很私下的,谢神策掀起前襟跪下,拜了三拜起身搀扶住谢裳,颤声道:“父亲大人......”
谢裳嘴角微微动了动,在谢神策的搀扶下坐下,随后接过茉莉端过来的茶。
王解花看了谢神策一眼,然后带着茉莉离开。
“这地方,还不错。”
谢裳对谢神策笑了笑,很满意儿子弄出来的这个华夏城。
谢神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即猛然停下,道:“父亲不该来的。”
“父亲离京,家中便只有母亲与大姐。若是让人发现父亲您消失了,她们在家,怕是会遭受诸多不易。”
谢裳轻笑一声,道:“只要为父不死,没人敢把为父不再晋都的消息传出去。既然没人敢这个,所有人都不敢这个,那么你母亲与大姐在家,就没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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