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南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大体来说,滇马分为三个类别。
其一是大理马。
大理马主要产于云南鹤庆大理剑川等县。这一品种成年马匹的高度大概在11米左右,主要用作驮马。
其二是乌蒙马。
乌蒙马产于昭通地区,在高原和山区分布最多。
因为高山草场水草肥美,乌蒙马的数量亦较多,成年马匹平均体高也在一米一上下。相较于大理马,乌蒙马能适应南北干湿两种不同的气候,比大理马更适合做战马。
最后一种是腾冲马,也是三类滇马中是体格最大的一种。一般来说成年腾冲公马体高能达到一米二。由于腾冲山地草场面积很广阔,马匹皆是放牧。所以腾冲产的马匹野性也是三种滇马中最强的。
朱慈烺一直认为马匹必须放牧,不能圈养。圈养出来的马匹失去野性,做驮马挽马或许还行,但做战马是不够格的。
如此看来腾冲马是最适合选择的类型。
其实蒙古马也是矮种马,成年马匹的平均高度也就是一米三左右,比腾冲马高不了多少。
只是因为蒙古草原太过广阔,马匹的野性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留,耐力爆发力尚佳,是以蒙古马才会被大规模用作战马。
但即便如此骑乘蒙古马的骑兵也只是轻骑兵,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蒙古马负载力有限,扛不动太重的甲胄。
欧洲之所以可以组建重骑兵,就是因为马匹高大,负重能力更强。
在这方面滇马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
因为多是生于高山草场,滇马的负重力极强,成年滇马负重力能达到两百斤,甚至可以用做重骑兵。
当然,即便是最优质的滇马也不可能立即适应行军打仗,必须进行一轮轮的训练才能使滇马变成战马。
如今云南尚在沐天波治下,朱慈烺决定把采购滇马的事宜交给这位黔国公来办。
此人对大明的忠心是不用怀疑的。原本历史中,永历帝逃到缅甸时沐天波誓死追随,于咒水之难被缅军挟持,仍夺刀杀敌直至战死。
现在南明的大形势比原本历史要好,沐天波自然更会忠于以太子正朔继位的朱慈烺。
唯一的问题是张献忠已经入川,为了防备张献忠入滇,沐天波势必会派大军到滇川边境驻守。
如果朱慈烺没记错的话历史上沙普之乱便是发生在这前后吧。
第五十三章 填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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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一日,觉罗巴哈纳部石廷柱部清军进抵德州。
二十二日,觉罗巴哈纳命人写下劝降书绑在箭上射入城中,无果。
二十三日,清军开始攻城。
德州城周长5100米,城高12米,墙厚9米。护城河宽15米,深6米,共开有五个城门。其中东门为长乐门,南门为朝阳门,西门为聚秀门,北门为拱极门,西北为广川门,又称小西门。
觉罗巴哈纳派人绕城一周仔细勘察,与石廷柱一番商议,最终决定从北门西门实攻,至于东门南门则只作佯攻。
这并非是觉罗巴哈纳不想合围,而是他们此次带的甲兵数量有限。德州又是大城,若是清军兵力分得太开,反而每一侧都占不到优势。
由于此次出师太急,清军并没有来得及打造太多的攻城器械,就连撞城锤都是现砍树木制做的。
不过觉罗巴哈纳却对攻下德州信心满满。
在他看来此时德州城中一定十分空虚,最多就是由一些衙役乡兵驻守。
只要满洲勇士发起一轮冲锋,就能轻易的拿下此城。
一想到德州城内的金银财宝,牲口女人觉罗巴哈纳便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哈哈,摄政王待他不薄啊,竟然把这么一桩美差交给了他。
而一旁的石廷柱神情却有些严肃。
在他看来大战前夕的气氛有些奇怪。
安静,太安静了。为何德州就像一座死城一般?难道城中的人都逃完了?
不论如何,城还是要攻的。
随着一声声海螺号响起,旗兵们开始驱赶抓来的壮丁,勒令他们扛着一包包沙袋朝护城河冲去。
德州城的护城河实在太宽,现在又是夏日,要想过河必须要用沙袋把护城河填满。
旗兵们当然不会去做这个工作,填河的过程太过危险,自然要由这些抓来的壮丁顶在前面。
从京师出发时清军抓来的汉人壮丁有两万人,这些人在路上死了一半,清军在德州附近又抓了五千人,是以现在能够被他们驱驰填河的壮丁约有一万五千人。
觉罗巴哈纳与石廷柱进行了粗略的任务分配。
觉罗巴哈纳率领两千满洲正蓝旗甲兵攻北门,并派出五百甲兵佯攻东门。石廷柱率两千名汉军镶红旗甲兵攻西门,同时派五百名甲兵佯攻南门。
至于充当炮灰的壮丁,大概也是按照这个比例分配。
陈顺才的运气不错,被分到攻西门的队列中。
西门是主攻方向,这意味着他可以第一时间进入城中抢掠。
按照陈顺才以往的经验,破城后一定要冲在前面。冲的越快的人抢的越多。若是被分到佯攻那侧,多半得等到其他甲兵从城中打开城门才能进城,也就只能分些残羹冷炙了。
石主子说了,如今的德州城极为空虚,大伙儿只要一轮冲锋就能拿下城头进而控制整个德州城。
这种情况下陈顺才可不希望落到后面,让同伴把金银财宝都抢光了。
快,不要偷懒,把沙袋丢到护城河里!扔完之后立刻再去搬,动作迅速点!
对这些抓来的壮丁陈顺才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也许他在行军途中对这些汉人动过恻隐之心,可现在是在攻城,他绝不会再生出一丝同情。
战争是一定会死人的,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嗖啪!
一个汉人壮丁步子挪的稍慢了些,陈顺才兜头便甩下一鞭子。
那壮丁脊背上顿时绽开一道血红色的鞭痕,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再偷懒,小心老子一刀剁了你!
陈顺才恶狠狠的啐出一口痰来,扬言威胁道。
护城河越早填上他们便能越早攻城,不然几千旗兵只能在护城河对岸干瞪眼。
快,再快一些!
陈顺才不停的挥舞着鞭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原先做包衣奴才的时候他也没少挨鞭子,鞭子挨的多了便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会生气。
渐渐的陈顺才便学会了忖度主子的心思,竭尽所能的讨好他们。
如此一来,陈顺才挨的鞭子越来越少,虽然偶尔也会挨上几鞭,那也是提醒他做奴才的本份不是?
不正是因为他做奴才做的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才被主子抬了旗,成了一名汉军旗人吗?
再看看眼前这帮蠢材,一个个偷奸耍滑不肯老实干活,不是找抽吗!
那些被鞭子驱赶的壮丁扛着沙袋拼命朝护城河冲去,口中默念着菩萨保佑佛祖庇护。
只是他们所求的佛祖菩萨似乎并没有显灵,在其进入弓箭射程后,城头上便射下漫天箭雨。
虽然壮丁们竭力用沙袋护住面颊,还是会有箭矢射中他们的周身要害。
这些壮丁的身上别说甲胄,就是一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故而一般的雕翎箭都能对他们造成极大的杀伤。
不少壮丁还没冲到护城河边就被射中,像滩烂泥般的软倒下去。一些壮丁则侥幸的冲到了河边,一将手中沙袋扔到河里便拼命往回跑。
只是他们中的多数还没跑出几步便被追身箭钉死。
那些逃回去的壮丁在旗兵的威逼下不得不又扛起一袋沙子重复之前的任务。
陈顺才见状微微有些愕然。城头的守军似乎箭矢很充足,完全没有收着射的意思。
不过这也正常,德州毕竟是大城,又是山东的西北大门,城中武备库肯定很充实。
但那又怎样?
他们也就是倚仗着坚城才能负隅顽抗一会儿,等到壮丁们把护城河填上,旗兵们便可以轻易蚁附攻城拿下德州。
只是城头射下的箭雨没有停下的意思,壮丁死伤比例太高,不少都畏惧不前,一些甚至掉头跑了回来。
陈顺才见状不由得大惊。
要是让这些壮丁冲散了甲兵队列,那可不得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抽出腰刀呵斥道:不许逃跑,不许逃跑。后退者死!
其余汉军镶红旗甲兵也大多和陈顺才一样抽出刀来,若是这些壮丁再不止步便要挥刀屠杀。
第五十四章 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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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戎,看这架势东虏是要攻北城和西城啊。
北城城楼上,一身明光甲,头戴凤翅抹额盔的庆王朱帅钦忧心忡忡的说道。
虽然他在德州起事时能够镇定自若。但那时德州城内空虚,他们要对付的不过是几个闯贼封的伪官及其亲信罢了。现在德州城外却有数千名东虏甲兵,还有万余名壮丁供其驱驰填河,形势十分严峻。
秦拱明摆了摆手道:就凭这点人,东虏也想攻城?简直是痴心妄想。庆王殿下放心,末将一定确保德州城不失。
朱帅钦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慨道:有秦总戎这句话,孤便放心了。
过不了多久东虏便会攻城了,城上危险,庆王殿下千金之躯不宜立于险境。
朱帅钦闻言却是面色一板道:秦总戎此言差矣。孤虽然不懂用兵却也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孤是大明亲王,有孤在城头鼓舞士气,将士们也会更用命杀敌吧?
秦拱明微微一愣,实是没想到朱帅钦如此想。大明朝的亲藩大王一般都是生性怯懦的,能够主动站在城头鼓舞士气的实是少数。
不过他细细一想倒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朱帅钦是庆藩远支,若不是号召缙绅各杀伪官拿下德州乃至山东,这个庆王之位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富贵险中求,这个朱帅钦确实有几分胆色。
秦拱明对朱帅钦不由得高看了几分,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就请庆王殿下坐镇城头,看将士们杀敌报国!
秦总戎放心,只要德州城不倒,孤便不会离开城楼一步!
秦拱明直是热血上涌,抽出腰间佩刀高呼道:将士们,现在到了杀敌报国的时候了。城墙下都是穷凶极恶的鞑子,他们在辽东残杀汉人,入关后一路烧杀劫掠。如今他们要打德州,打山东,把我们都变成奴才。辽东的汉人,畿辅的百姓,河南的父老,但凡在鞑子治下的都要剃发易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侮!将士们,我们不要做奴才,不要留那丑陋的辫子,不要做亡国奴!
杀杀杀!
秦拱明部大部分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淮安团练乡兵,整日被秦拱明灌输鞑子的残暴,对于清兵自然极为仇视。
尤其是秦拱明手中那五百川军白杆兵,更是和清军八旗有着血海深仇。
秦拱明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已经彻底把他们的情绪调动起来,吼声震天。
德州城中现有兵力为两万名团练乡兵,另有一千名原淮安巡抚标营,五百川军白杆兵。
由于清军主攻方向是北城和西城,秦拱明也做了针对性的调配布置。
北城西城分派七千乡兵驻守,东城南城各留三千乡兵协防。
另外,他亲率五百川军白杆兵坐镇北城居中调度。
一千名巡抚标营老兵由副将何荣统领在西城压阵。
德州城虽然是坚城,却并没有配备红夷大炮。不过城中倒是有六门佛郎机炮。
秦拱明命人把这六门炮皆搬上了城头,城北城西各留三门以壮声势。
见越来越多的壮丁被清兵驱赶前去填河,秦拱明命人在城头大喊。
父老乡亲们,咱们都是汉人,你们不要再为鞑子卖命了。有种的汉子便跟鞑子拼了,便是死也要拉一个鞑子垫背!
那些扛着沙袋前冲的壮丁却似没有听见。他们实在是被鞑子杀怕了。
鞑子们绝不容许他们逃跑,任何企图逃跑的人都会被立即砍死。
往前冲还有一线生机,往后退却是必死,他们没有选择。
至于他们是在帮鞑子填河攻城,打自己的同胞又如何呢?乱世人贱如狗,命运不都大抵是这样吗?
不是被流寇裹挟驱驰,就是被鞑子抓来做壮丁填壕,这其中又有什么分别呢?
秦拱明见喊话无果,遂闭上了眼睛下令道:开炮吧!
无论如何不能让鞑子轻易的填平护城河,秦拱明若是对这些汉人壮丁同情便是对城头两万乡兵城中数万父老的不负责任。
罢了,既然这骂名注定要有人来背,那就由他秦拱明来背好了。
御史们要弹劾便由他们弹劾,言官们要骂娘就让他们骂娘。
总之秦拱明绝不会在面对鞑子时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软弱,他和这五百名川军白杆兵一样,和鞑子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浑河血战,派驻前线的白杆兵尽没,如今到了他这秦家小辈挑大梁的时候了!
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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