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南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向黄得功讨要了兵部的调令。
查验调令无误后,袁继咸这才下令打开城门让黄得功率部进城。
黄得功对军纪约束的很好,士兵们进城后并没有抢掠奸淫的行为。
袁继咸十分满意,夸赞了黄得功几句。
袁军门莫要再夸了,我老黄就是一个粗人,只知道上阵杀敌,报效皇恩,旁的事情懒得去管。
说罢摆了摆手,大声笑道。
袁继咸轻捋胡须道:哈哈,黄总兵真是一妙人啊。老夫掐指一算,这次左贼定会被黄总兵生擒!
哦?
黄得功眼前一亮道:袁军门还会占卜算卦?
袁继咸微微颔首:略懂一二。
那左良玉大逆不道,公然谋反,自是人人得而诛之。以我老黄的性格恨不得将其阵斩。但这种大逆首恶自该押解至京交由陛下圣裁。
黄得功当然不会真的在阵前斩杀左良玉。将其生擒献俘阙下可比送去一颗脑袋功劳大多了。
有了黄得功这支强军,袁继咸的心中总算有了底。
他和声问道:不知黄总兵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黄得功沉声道:三万人。
他此番带了大部分的精锐,仅仅留下一两万人驻守庐州等地。
袁继咸闻言点了点头:有这三万人在,左贼断然没有逃走的可能。本督已经命水师封锁江面,届时便是一片一板都不可能从江面上浮过去。
黄得功闻言大喜。
他着实没想到袁继咸手中还有一只水师。
这样一来左良玉便是想跑路也不可能了。
除非他弃船上陆。
那样的话正合黄得功的心意,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左良玉正面对决了。
哈哈,有袁军门这句话,我老黄就放心了。这江面上的事情就交给袁军门了,陆上的事包在我老黄身上!
对于黄得功的随性袁继咸并不太生气。
若是放在十几年前,要是有总兵敢对总督这么说话,少不了被拖下去打一顿板子。若是把总督惹急了,说不定斩首都有可能。
贺人龙不就被孙传庭斩了吗?那还是仅仅几年前的事。
但现在形势已经大大不同。武将掌权,文官势弱,要想做出政绩来必须要与武将合作。
就好比这次,如果黄得功不来增援袁继咸仅靠自己是不可能真正阻击左良玉的。
何况黄得功是加了侯爵的,不光光有个总兵头衔,已经可以改归入武勋的行列,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和袁继咸平起平坐。
对此袁继咸的做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黄得功不要做的太过火,他也不会计较。
一切以大局为重,打天下要靠武将。等到天下平定,皇帝陛下不还是要靠他们这些文官治理江山吗?
黄总兵一路劳顿,先好好歇两日,待那左贼逃窜而至将其一举擒之!
哈哈,那便借袁军门吉言了!
父帅,前面二十里就是九江了!
从富水入长江后,左良玉父子彻底摆脱了马进忠金声桓的追击,总算可以长松一口气了。
左良玉却是叹了一声道:为父一招疏忽,白白折损了十数万大军呐。
一想到这,左良玉便觉得肉疼。
非嫡系的那近十万兵马也就算了,真正让左良玉痛心的是他嫡系四营的兵马也有大半折在了兴国州。
如此一来他身边的军队只有三万人,真是亏的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父帅何必哀叹,以父帅的威望要想招兵买马还不是手到擒来?那袁总督也是个识时务的,父帅与他好言商谈一番,他定然不会为难父帅的。
左良玉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为父手中兵马仅有三万,又有追兵追击,只希望袁总督念及当年情分放我们父子一马。
左梦庚眼睛一转,笑声道:父帅何不把责任都推到金马二人身上?
左良玉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左梦庚和声道:儿子是说,父帅可以把清君侧说成是金声桓马进忠的个人行为。父帅此前并不知情。等到父帅发现的时候极力制止,可惜金马二人早有准备一把火烧了武昌城,又顺江而下一路抢掠父帅带着忠于朝廷的军队来到九江,请求袁总督的援助。
第一百八十一章 左良玉必须死!(第三更,月票五百票加更!)
金声桓和马进忠大获全胜后,一直骑墙观望的左军非嫡系各营将领纷纷表示自己之前跟随左良玉清君侧是被胁迫的,现在愿意痛改前非,接受朝廷的整编。
对于这些将领,堵胤锡好言安抚,表示只要他们愿意接受整编,朝廷一定会既往不咎。
而对于左良玉嫡系将领的处理,堵胤锡和金声桓马进忠出现了分歧。
金声桓马进忠主张将这些将领就地处决以绝后患。而堵胤锡希望把这些高级将领押解至南京献俘阙下。
他们这次虽然没有生擒左良玉左梦庚父子,却还是抓到几条大鱼的。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左良玉的心腹大将李国英。
若是能够把这些人献俘阙下,圣天子一定会龙颜大悦。
最终马进忠金声桓选择听从堵胤锡的建议,将左军嫡系军将中千总官职以上的全部押解至南京。
千总以下的军官和士兵则就地处决。
这些人都是左良玉的死党,参与叛乱时没有任何的犹豫,又拼命抵抗,杀伤了不少秦兵。
不论怎么看都没有留他们一命的理由。
金声桓马进忠并没有命秦兵亲自动手,而是把这个机会给了刚刚投降的左军非嫡系军队。
既然投降便要表现出诚意,投名状还是要立的。
为此一些秦兵还感到愤愤不平。
他们有不少袍泽弟兄死在了左军嫡系士兵手中,真想把这些人一个个开膛破肚报仇雪恨。让那些左军非嫡系士兵行刑真是太便宜这些杂碎了!
不过军令就是军令,他们只能服从。
这些刚刚投降的左军非嫡系将领急于表现,立刻拍着胸脯应下了。
在他们的命令下,麾下士兵纷纷抽出腰刀将被捆绑手脚的左军嫡系士兵砍去脑袋。
这些左良玉嫡系士兵们倒是没有求饶,因为他们明白自己已经被牢牢打上了左良玉的印记,从造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他们即便求饶,金声桓马进忠也不会宽恕。
反倒是出乖卖丑,徒留笑柄。
还不如把腰杆子挺直,死的像条汉子。
刀起人头落,一具具无头尸体沉然倒下。这些左军非嫡系士兵用昔日袍泽的鲜血证明了自己归顺朝廷接受整编的决心。
处决完全部左良玉嫡系叛军后,金声桓马进忠下令挖坑将尸首全部填埋。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便与刚刚招降的左军非嫡系士兵一起沿着富水前行。
看到河湾处焚毁的船只时,堵胤锡倒吸了一口气。
天呐,这个左良玉倒真是一个狠人,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把多余的船只焚毁了。
金将军,现在我们怕是没法顺江而下了。
堵胤锡苦笑道。
他左老贼焚毁舟船无非是想跑的快一些。那就让他跑好了。堵大人不是说了吗,袁军门在九江等着他呐。
金声桓现在心情显然很不错,此战过后他便是声名鹊起,简在帝心了。
尤其是踩着左良玉上位的感觉,真他娘的爽啊!
嗯,金将军说的不错。这次左贼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堵胤锡顿了一顿道:既如此我们便沿江行军吧。慢是慢了一些,但总归能赶到九江的。
此先堵胤锡接到密旨,对何腾蛟左良玉不必生擒,抓到后可立即处决。
从这道圣旨中足以看出皇帝陛下对左良玉何腾蛟的痛恨。
如今何腾蛟已经伏诛,左良玉也是丧家之犬蹦跶不了几天。
这种情况下堵胤锡更要求稳。
九江方面已经有袁继咸堵截,他要做的就是率军沿江而行,防止左良玉突围不成杀一个回马枪。
无论如何,左良玉必须死!
李国英在被押进囚车之后就颓然坐倒,如一堆枯木般了无生气。
一切发生的太太过突然了,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准备。
若是堂堂正正的来一次对决,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金声桓马进忠。
稳是他带兵的最大特点,但也正是因为求稳他在遇到突发变故时的处变能力不足。
也不知道左帅现在怎么样了。
毫无疑问左良玉抛下了李国英,但他却并不埋怨左良玉。
因为是左良玉提拔了他,给了他成为一营主将的机会。
若是没有左良玉,怎会有他李国英的今天?
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左良玉给的。
李国英已经下定决心,不论朝廷对他施以何等酷刑,也不会屈服出卖左良玉,更不会调转过来去打昔日的恩主。
大不了便是一死,他李国英何时怕死过?
只是,家中老母有些放不下啊。
李国英最重孝道,对母亲更是极为孝顺。
父亲去的早,是母亲把他一手拉扯大,好不容易到了报恩的时候,想不到他竟然要先行一步,叫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里李国英长长叹了一声。
孩儿不孝,来世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了。
左良玉的座船已经抵达九江城外的江面。
见不远处的江面上排着密密麻麻的一列战船,左良玉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意思,袁继咸早有准备,在这里布下重兵等着他?
左良玉紧紧攥住拳头。
父帅,要不要写一封信射到城中。
左梦庚十分忐忑的问道。
左良玉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就照你说的办吧。
左梦庚连忙取来纸笔,替左良玉研磨。
左良玉先是思忖了一番,随即提笔蘸墨挥毫疾书,不多时的工夫便把一封手书写好。
左良玉将手书绑在一根箭矢上,站在船头弯弓搭箭朝九江城头射去。
左良玉臂力惊人,用的是开元强弓。这一箭更是使出了十分力气,顺利的射到了城头。
此刻左良玉除了留在座船上等待袁继咸的答复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把命运交给比人来裁决的感觉真是太糟了。
当然他也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如果袁继咸真的要拿他献功,那左良玉也不会甘于束手就擒。他会命令船队冲击袁继咸水师的封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任何人都别想让他左良玉认输!
第一百八十二章 缩头乌龟祖可法(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这几日祖可法见高杰方面明军没了动静以为他的离间计起到了效果,心中直是窃喜不已。
拖,只要他继续拖下去,总能拖到豫亲王大军回援。
到了那时便是十个高杰也不怕了。
那厮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可谁知他高兴了没多久就得到消息,原本按兵不动的高杰突然向卫辉府方向急行军。
按照这个速度,最快明日一早就能兵临城下。
祖可法顿时大惊,急的就似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总兵衙门里打转。
一众将领也是人人自危。
总兵大人,撤吧,趁高杰还没杀来,我们先走一步!
是啊总兵大人,这种时候您可千万不能犹豫啊!
祖可法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河南的这些绿营军军将也太没种了,遇到问题除了跑就不知道别的。
若是在几日前他跑也就跑了,可现在眼瞅着豫亲王的大军就要回到河南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些绿营将领的心思祖可法很清楚,无非是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怎么也不会砸到这些副将参将游击身上。
够了!
祖可法厉呵一声,冷冷扫视了一番众人。
收起你们的那点小心思,以为本总兵好哄骗吗?
众人皆是默然,低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哼,本总兵已经决定,卫辉府一定要守。最多十日,豫亲王的大军就能回到河南,难道你们连守住十日的信心都没有吗?
祖可法说这话时十分自信,可实际上他心里也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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