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陶穿唐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檐上雪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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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得了如此佳作,自然心中得意。这一道点心,像是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她脑中灵光一闪,又有了新的想法。
这一日,她端了一盆桃子,坐在前院中清洗,心里计划着甩开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这多日未曾响起的院门突然响了起来。
彼时,春花
第一百六十九章 环环相扣
“三爷,还是先进来吧。”春花瞧着朱三爷的模样,忍俊不禁道。
“承德你……”朱三爷一路飘着进了院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宋如是,其实他那眼睛即使眨了,旁人一时半刻也发现不了。
“少连兄,莫要见怪,实在是这身装扮在外面行事多有不便,才会让少连兄误会了去。”宋如是眨了眨眼睛,眼睛瞧着朱三爷笑道。
“原来如此,之前朱某实在太唐突了些……”朱三爷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还在平康坊中明目张胆的牵着承德的手,如今承德竟然是女儿身,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登徒子了,想到此,他面呈猪肝色,额上的汗珠又冒了出来。
“少连兄,莫要拘泥于小节,我如今一人带着几个丫头,拖家带口的,也与男人差不了多少了。”宋如是走至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水,她举起一杯对着朱三爷付之一笑。
朱三爷见宋如是行动间,如往常一般,并未有何不一样的地方。他那挤成一团的心,方才略微的轻松了些。
他顺势坐在宋如是对面,端起茶杯,也笑了起来“朱某最喜交友,又自诩阅人无数,但却在承德这里闹了乌龙出来,也是我先入为主,只想着望月是男儿身,承德定然也是男儿身,只是没想到望月其实是个女儿身,承德也同样如此。”
“若是性别能够选择的话,我倒更想当个仗剑走江湖的游侠儿。远离这些琐事的纷扰,去感受自然的美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行侠仗义,快意江湖。”宋如是轻轻浅浅饮了杯中的茶,语嫣款款的说道。
“承德这话,之前倒是有人也曾说过。不过我却更喜欢长安城中万丈红尘,醉生梦死的繁华景象。”朱三爷对着茶盏一饮而下,似是饮酒一般豪爽。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少连兄喜欢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我却喜欢清淡素雅的清粥小菜。只可惜此生是没有机会了,若是下一世托生成男儿,定然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去瞧瞧外面的世界。不像现在被拘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宋如是也学着朱三爷的模样,就着茶盏一饮而尽。
“哈哈,承德性子倒是甚和我意。得此友人,当得再饮一杯。”朱三爷拿着茶壶为两人茶盏蓄满了水,他径自拿起一杯,快意的看着宋如是。
宋如是也不与他客套,爽快的仰头饮尽了茶水,这才悠然问道“少连兄,既是上门来寻我,可是有事”
“你瞧我这记性。”朱三爷一拍脑袋,懊恼不已,片刻间他又神神秘秘的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线流苏荷包递给宋如是。
“这是什么”宋如是疑惑的看着朱三爷。
“你打开瞧瞧便知道了。”朱三爷启动一笑,却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宋如是荷包里面的东西。
宋如是认真看过荷包外面。这粉色荷包用银线绣着祥云图案,从外表来看,这不过是个极为普通的荷包。
她又捏了捏荷包的里面,一捏之下,她面上的惬意之色,便随
着茶水一般进了腹中,不见了踪影。
“娘子,里面究竟是什么”春花立在宋如是身后,探过脑袋,圆睁着眼睛看着宋如是的动作,宋如是这一停顿,春花心如猫抓,不由悄声的提醒宋如是。
宋如是回过神来,慢慢的把荷包打开,从中倒出了一枚铜板出来。朱红
第一百六十九章 良言逆耳
宋如是同朱三爷一同去寻了王公子。
她没有别的方法,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唯有王公子这里发现了新的线索,那么她便只能来找王公子。
虽然她并不知道在这里等待她的是什么。像是狸猫捉老鼠,总会玩腻了折磨死了,才会把老鼠一口吃掉。
她别无选择,姬大哥的伤如今还未痊愈。漱玉楼迟迟不能开张,夏蝉四下活动仍是不得要领。
若是没有夏蝉,自己又怎能立足长安。如今夏蝉有难,她不得不帮,也不能不帮。
而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王公子父子两人。堂堂的内史大人,自然不是她这种区区草民能一睹天颜的。
那便只有一条路了,也只有这一条路了。不管在前面等着她的是龙潭虎穴还是万丈深渊,她都得来,也必须来。
王公子这里既不是龙潭虎穴,也没有万丈深渊。有的只是一桌丰盛的席面和两个面无表情的下人。
这两个下人,宋如是认识,朱三爷认识,春花认识。若是夏蝉在这里,定然也认得。
这两人一男一女,俱都恭恭敬敬的立在王公子身后。
男的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双眼睛便是大白天里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睁不开眼睛的模样。一身玄色的短打提示着他仆人的身份,他头戴灰色发带,行动间那发带歪在一旁,露出里面朱红色的发带一角。
女的一六七岁模样,高眉深目一副胡人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偏偏藏着云,藏着雾,藏着无尽的心思和情意。那眼睛望着你的时候,让人心神荡漾,待那眼睛望向别处的时候,却又让人魂不守舍。
而神奇的是,那眼睛朝着这边望过来的时候,每个人都以为她在望着自己,其实那双眼睛并未望向任何人。她只是透过众人,望向未知的更远处。
不止是眼睛,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深深的吸引着旁人。无论是她身上红得似火的石榴裙,还是她那不涂而朱的娇软红唇,都让人欲罢不能,便是她的一根头发丝瞧起来都比旁人的更黑亮些。
瞧着望月的模样,宋如是终于知晓,漱玉楼的生意为何如此之好了。当然也知道为何朱三爷会对望月一见钟情了。
如此样貌,便是身为女儿身的她都觉得心中一动。那便更不用提那些朝思美人暮思尤物的男人了。
当然她还知晓了,为何朱三爷和酒博士都觉得望月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了。
她与望月若是说相似的话,那便是这一双眼睛了。她从来不知,眼睛也是能说话的,并且能说出这么多话来。她自然也不会知道,一双训练有素的眼睛,有时也是一件无往不利的利器,甚至比刀剑更好用些。
“承德还是女儿装扮更美貌些。”王公子正坐在高案前,朱红的胭脂木高案上面摆着一个画着“雨后江南”的汝窑偏提酒壶,酒壶旁边放着三只单耳酒杯。王公子挑起眉毛对着宋如是遥遥的晃了下手中的酒杯。
他头戴麒麟金冠,穿着朱红色的圆领澜衫,对着宋如是举起酒杯的手白皙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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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金、一朱、一白,晃的宋如是心神剧荡。原来他早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或许是计谋未曾周全,所以一直忍耐着并未宣诸于口。如今一切皆在他的掌握当中,所以他才这般拨开了两人之间原本隔着的那层纱。
“我倒觉得这位望月姑娘更胜一筹。”宋如是转而看向望月,可惜望月并未看她一眼。
望月只是痴痴的看着朱三
第一百七十章 要闹坊曲
平康坊位于长安城中东区第三街第五坊,东邻东市,北与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邻,南邻宣阳坊,都是“要闹坊曲”。
长安有平康坊者,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
平康坊入了夜后,便是长安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所谓的“中庭生桂树,华灯何煌煌”,在这里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白日里的平康坊却是比一般的街坊安静许多,一条大道,两排店铺,三五行人,七弯八拐,九曲十八弯,终是到了一条深巷里的酒馆。
这酒馆外表极为破败,便是连个酒幡都没有,更不用提什么大红灯笼,黑漆招牌了。
偏僻的小巷,不知名的酒馆,满脸横肉的掌柜,种种因素聚在一起,都使这家店铺像极了杀人越货的黑店。
一楼的大厅更加使人确定这就是家杀人越货的黑店,油腻的桌子,缺了腿的凳子,便是桌上的茶碗也都是磕出豁来的酱黑釉大海碗。黑着脸的小伙计斜睨着眼睛看着人,像是下一秒钟就会从后腰处拔出两把剔骨尖刀来。
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黑暗幽深,黑暗给二楼镀上了一层保护色站在下面望上面,黑色的影子影影憧憧,楼梯的扶手像是一个个持剑而立的盗匪,只等着有人上来,手起刀落,为这这店中再添一抹新魂。
有细微的风声响起,呜呜咽咽的哭声隐在其中,若是屏起呼吸,仔细去听,那声音又倏忽消失不见。一个不留神,那哭声又一点点的钻入耳中,细细啃噬着人的神经,仿佛是诉说着自己的怨念。风声示警,二楼上像是被囚禁着无数的亡魂。
等到真正到了二楼,才知道何为别有洞天。原来一楼的破败只为衬托二楼的奢华。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衣,人踩在上面既柔软舒适,又毫无声响。走廊两旁燃着数盏华丽的宫灯。
通体鎏金的长信宫灯,塑成了美貌的仕女模样。那仕女作跪地侍奉状,左手托灯,右手提灯罩。
婴儿手臂粗细的蜡烛,燃在其中,竟无一丝烟雾。仔细看去,原来机关正在那仕女的衣袖当中。这宫灯设计的极为巧妙以仕女手袖为虹管,点燃后烟尘通过衣袖而集中于人体之内,所以空气当中并未有蜡烛燃烧时的木炭之味。
走廊两旁的雅间里透着微光,有微弱的琴音响起,伴着歌姬柔柔细细的唱腔,透过门缝悠悠传了出来,回荡在走廊当中,百转千回,如哭似泣。
这酒馆二楼有雅间十数间,每一间布置的都毫无相差。一样的胭脂木案几、一样的云锦软垫、一样“雨后江南”偏提汝窑酒壶、一样的小小杯盏。
宋如是低头瞧着手中汝窑杯盏,这杯盏造型古朴大方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随光变幻,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难怪汝窑被称为五大名窟之首,而汝瓷又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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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富贵极乐之地,倒是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转轴拨弦三两声的技巧,未成曲调先有情的韵味。才更加让人惊心动魄。同理不显山不露水,细微之处见真章的富贵,才当真让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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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有女怀春
宋如是头一次见到王公子露出如此茫然的神色。她悄然打量着身旁其他几人的神色,朱三爷、春花与望月三人,三人六足而立,目光依旧胶着在一起。
而立在王公子后面的酒博士和风,悠闲的目光正与宋如是的目光撞在一处,他对着宋如是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宋如是突然生出了虽然身处闹市,但身旁空无一人的感慨来。她掐了掐指尖,索性调转目光,又看向王公子。
王公子之前面上的茫然之色,早已散去。如今他手执酒杯,斜倚在面前案几上,正好整以暇的望着宋如是,大有轻裘缓带的气象。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自然会应了公子。”宋如是低头想了想,丑话自然是要说到前面的,宋如是的表情和光同尘,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违法乱纪”王公子突然笑了起来,细细长长的眼睛斜飞入鬓,他曲起手指,左手支头,饶有兴致的望着宋如是。
而他身后立着的和风,更是笑得不能自已,他捂着肚子笑道“娘子太过幼稚,何为法纪,不过是一种约束庶民的手段而已。娘子何时见过被法纪约束的权贵”
“无论法纪约束的是庶民亦或是权贵,也无论法纪是否能约束的了权贵,人心总该有归处,不然即使有权有势又能如何何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有权势又如何,总会有比之更有权势之人。”宋如是神色不动,在这个等级分明的世道里,拥有权势当真让能为所欲为。
“娘子说的有理,但如今的世道便是这样,若是无权无势又如何能救娘子的友人呢”和风慢条斯理的给宋如是解释着,眼中却透出不认同来。
“权势自然是把双刃剑,若是运用得当,自然能够平步青云为所欲为,若是运用不当恐遭反噬。”宋如是同样慢慢悠悠的与和风说道。
“承德倒是心有见地。”王公子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左手支头,面带笑意地瞧着宋如是。
“公子身为权贵,却与旁人并不大相同。”宋如是也不与和风过多理论,所谓和而不同,她无法改变旁人的处事法则,只能尽量的保留初心,尽量不被周遭所改变。
“哦那承德觉得我与旁人有何不同呢”王公子果然因宋如是这话起了兴致,他略微直起身子,朝着宋如是望过来。
“因为公子尚且有心。”宋如是含笑说完,便也不再言语,她小小的抿了一口杯中清澈透明的美酒。
“承德倒是聪慧。”王公子弯了弯嘴角,也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深蓝色的苍穹尽头那最后一抹残阳,缓缓地消逝,而后渐渐融入了大地。点点星晨,犹如顽皮的孩童,争先恐后的登场,跳跃在整片深邃的夜空。
春花早早的便拿着小板凳坐在院中,她双手撑着
脸颊,眼睛望着星空,口中疑惑的问道“娘子,你今日与王公子打的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的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全然不在此处,又怎会听的明白呢。”宋如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也抬头仰望着天空。若说点点星辰是顽皮的孩童的话,月亮便是夏日里最为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吉士诱之
七月初六,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平康坊十字大街上的漱玉楼重新开张。
大红色的炮仗,噼里啪啦,映得瞧热闹的人脸上也是红彤彤的一片喜色。宋如是化身承德,一身男装处在人群当中,她手捂着耳朵打量周围人的神情。
喜气洋洋的姬大哥正忙着迎来送往,他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行动自如,也瞧不出之前受过重伤的模样。
夏蝉一扫之前的郁郁之色,如今正左手算盘,右手毛笔,趴在柜台上记账。她手中的算盘声,噼里啪啦的声音与外面的鞭炮声汇成一处。而之前的那位掌柜想必是不会再回来了。
之前的酒博士却还在,和风一身灰色短打,忙的脚不沾地。偶尔的闲暇时节,他抽空对上了宋如是的一双眼睛。和风眉毛一扬,嘴巴一冽,露出了一口的白牙。
“娘子,那不是和风吗他怎么还在此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春花,一眼便看到了正笑得诡异的和风。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凑到宋如是耳旁说道。
“或许是他们之间达成了共识。”宋如是随口一答,便不再言语,只扭过头去继续看向众人。
春花自然知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也合上了嘴巴,不再求根问底,只留心打量周围人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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