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龙凤呈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私自回京的确是死罪,可也得分人。
虞清毫不犹豫的随他走:“有劳。”
面临被揭穿的险境,她这份镇定并非伪装,以她对寇凛的了解,一旦决定插手,基本不会纰漏。
便在此时,一行十几个太监宫女忽然闯进内廷司的院子里,慌里慌张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内廷司的宦官们不明所以,正准备去呵斥他们,却见一名身穿粉色袄裙的少女跨过门槛,进入院中。
这少女梳着双环髻,十五六岁的年纪,瓜子脸大眼睛,眼波流转间娇俏灵动。
一干宦官们面色一变,慌忙请安:“三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在那里!”容安公主站在院中,指着内廷司正厅房梁,“快抓住它!”
众人顺着她的手势一瞧,是一只狸花猫,不由吸了口气,知道这是公主的爱猫,怎会跑到内廷司来了?
花猫受了惊吓,“喵”一声从房梁跃下,窜入厅中。
容安公主焦急催促道:“还愣着作甚,进去抓啊!”
“是!公主!”丫鬟太监们一涌而入,追着花猫上蹿下跳,不一会儿便将厅内搞的一团糟。
“哎呀公主殿下。”王公公也顾不得理会虞清了,逆着人潮想出去给公主请安,“殿下,谢将军在……”
虞清靠边一站,乐呵呵看着谢从琰黑着脸被一众丫鬟太监们给挤到了角落里,知道容安公主是寇凛故意请来捣乱的。
当年寇凛从大理寺监牢越狱,进宫面圣伸冤时劫持了七岁的小容安,小容安反为他带路,才最终得以面见圣上。
谢从琰显然对这乱糟糟的环境极为反感,矮几被撞翻,散落一地瓜果,忍无可忍,他捡起一粒花生,夹在两指之间,掌控力道打向那只正朝牌匾上跳的花猫。
花猫右后腿被打中,惨叫着从半空掉落在地。
厅内一刹失声,众人怔怔看向厅内两人,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两人并非内廷司宦官。
虞清摆摆手澄清,朝谢从琰努嘴:“不敢邀功,是谢将军好心。”
所有目光移向谢从琰,有几个机灵的从“谢将军”三个字和神机营盔甲猜出是谁,惊白了脸。
容安公主走进厅中,看到婢女抱来的花猫,一条腿耷拉着像是被打断了,难以置信的指着谢丛琰:“你……你……”
谢从琰躬身抱拳:“微臣拜见三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容安公主心疼的从婢女手中接过惨叫的花猫:“区区一只小猫,谢将军何以下此重手?”
谢从琰不卑不亢:“微臣是为公主殿下分忧。”
“本公主是说抓住它,不是打瘸它。”
“那是微臣会错意了。”
“你知道错就好。”容安公主气鼓鼓道,“说吧,怎么赔?”
“赔?”谢从琰静了一瞬,微微抬眸,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容安公主,“殿下请将此猫拿给微臣。”
容安公主心头莫名一悚,往后稍退一步:“谢将军想做什么?”
谢从琰沉沉道:“微臣一贯赔死不赔伤,容微臣先掐断它的喉骨,再与公主商讨怎么赔。”
容安公主瞪大双眼,一时竟楞住了。
一名内侍颤着声音呵斥:“大胆!怎可对公主殿下如此无礼!”
谢从琰忙不迭垂目:“微臣失言。”
就在容安公主这戏快要唱不下去时,寇凛提着绣春刀跨入内廷司,边走边笑道:“好热闹啊。”
容安公主松口气,转头道:“寇指挥使,你来评评理……”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寇凛请安问好,截住她的话茬,“想不到在此偶遇,太子殿下正在四处寻您。”
“太子哥哥找我?”容安公主微微一怔,点头,临走时指着谢丛琰咬牙,“谢将军,本公主记住你了!”
等她带着人浩荡离去,内廷司终于清静下来。
寇凛笑容满面,拱手寒暄:“谢参军,虞少帅。”
虞清脸上也堆满了笑:“寇指挥使。”
谢从琰看他二人惺惺作态,冷笑道:“寇指挥使是带着圣旨来的?”
“哪有什么圣旨,不过是禀告了些事情,圣上特准本官斟酌行事。”后四个字,寇凛加重了语气,“谢参军是否需要本官详说?”
“不必。”谢从琰原本就知道虞清肯定得交给寇凛,非得挣扎到这一步,是他想知道寇凛究竟打算做什么。
谢从琰眼尾余光扫向虞清,目下的疑惑转为审视,旋即收敛的不留痕迹:“那好,虞少帅便由我神机营转交给寇指挥使了。”
言罢不等寇凛说话,拂袖离去。
*
因为时间紧迫,寇凛是骑马来的皇宫。从宫门走出来时,已有锦衣卫驾着马车在外等候。他和虞清上了马车,由段小江来驾车。
两人的马匹,自会被锦衣卫牵回衙门。
虞清在马车里拍着胸脯:“我的娘,真是吓死我了,多谢我老虞家列祖列宗保佑。”
“你该多谢本官保佑。”寇凛嗤之以鼻。近距离打量,发现她五官精致,相貌并不粗犷,之所以完全看不出是个女人,源于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连大多数男子都少有的英气。
虞清讪讪一笑,难得正经抱拳:“此番多谢寇指挥使出手相救,虞清铭记于心。”
“本官只能救得了你一时。”寇凛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休息,淡淡道,“本官与谢从琰接触不多,相互间知之甚少,不了解他是怎么想的。若位置对调,今日闹这一出,本官必能猜出你是女扮男装。还有昨夜红袖招的案子,待陆安侯府上告,怕是又得来一场三司会审,本官绝不会插手。”
“我只问两个问题。”
“你问。”
“寇指挥使认为,这幕后黑手与谢丛琰有没有关系?”
“从先前永平伯世子的案子来看,无关。”
“今日谢从琰押我进城,距离西城门尚有一段距离,有人以暗器通风报信,说了你的部署。”
寇凛闭目道:“那伙人在京城遍布眼线,不稀奇。”
虞清摇了摇头:“通风报信的,应是你锦衣卫里的内奸。”
寇凛眉头一皱,睁开眼睛看向她。
虞清用手稍稍比划了下,压低声音道:“那张字条所用的纸,虽只有小小一条,从纹路来看,我确定是官纸。”
她只需一提,寇凛已然明白其中深意。
倘若有人在外暗中盯着锦衣卫的动向,随身携带官纸写字条的可能性很小。只能是锦衣卫衙门内部的人,接到寇凛的命令以后,顺手写了张纸条递出去。
“还有想谋害楚大的幕后黑手,我心中有一丝头绪。”虞清见寇凛没有制止她的意思,才继续道,“我幼年时有两位好友,一是楚大,一是定国公府的庶子宋世非,还不到十岁那会儿,我们三个曾溜进定国公府内一座废弃的宅院里,看到未婚有孕的宋嫣凉……”
寇凛瞳孔一缩,虞清不到十岁,自己尚未来京。
“我瞧见有位耄耋老翁,拿着棍子一直痛打宋嫣凉的肚子,口中骂骂咧咧。具体说了些什么,我早已不记得了,但从宋嫣凉的哭喊中,当年的我得出一个信息,她的失身,应是被强迫的。”虞清深锁眉头,“更奇怪的是,那动手打她的老翁并非定国公宋锡,而宋嫣凉极为畏惧此人。宋世非更说自己从未在府上见过此人……”
“你怀疑幕后黑手与定国公府有关?”
“我不清楚,当时我年纪小,并不觉得怪异,怕有辱宋嫣凉名声,逼着楚大和宋世非发毒誓不许说出去。没两年,宋世非意外坠湖死了,我依然没想到这事儿上去,直到现在楚大和我接连被算计……”
认真听着她的讲述,寇凛缓慢转动手指上的金扳指,目色幽深:“若你们当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秘密,为何过去快十年了,他们才想着灭口?”
虞清哪里知道:“我也是猜的,因为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起来我和楚大一起得罪过谁。”
安静坐了半刻钟,寇凛曲起指节敲了敲马车壁:“小江,你先带虞清回衙门,本官去一趟兵部。”
*
锦衣卫衙门。
自从寇凛策马离开,楚谣一直站在原地焦急等消息。
瞧见虞清平安无事的从马车跳下来,刮了下她的鼻尖,喊一声小心肝儿,楚谣才算彻底安了心。
跟着段小江一起,将虞清送去诏狱里住下,这人人谈之色变的修罗地狱,如今在楚谣眼里,竟成了最坚固的一道屏障,也是讽刺的厉害。
楚谣讨来金疮药帮她处理手心伤口,虞清因为好几日不曾合过眼,说话间就沉沉睡去。
她闲来无事临摹了会儿《山河万里图》。
等过了晌午,楚箫恢复意识,楚谣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还身在神机营谢丛琰的住处。趁着谢丛琰不在营中,她求着一位认识的副将派人将她送回了尚书府。
一下午的时间,楚谣沐浴更衣,对镜梳妆。
正思考晚上怎样甩开春桃时,楚箫回来接她外出游玩,无人敢拦。出门后有几个家仆偷偷尾随,被锦衣卫故意设下的障碍阻挠,全都跟丢了马车。
实际上楚箫是被逼着回来的,路上一直怒斥寇凛卑鄙无耻,乘人之危。楚谣一再表示是自己想去赴约,他才稍稍安分点。
待抵达落霞湖畔时,已是华灯初上。
京城内共有三个湖,皆不是天然形成,乃前朝耗费重金挖掘打造,以供京中贵族玩乐之用,到了本朝才开放给百姓共赏。
而这落霞湖是三个湖中面积最大的一个,素有小秦淮之称,岸边长堤游人接踵摩肩,粼粼湖面上则画舫如梭灯火辉煌。
马车停在堤岸较僻静的一角,又是段小江接着她下马车。
楚谣透过帷帽轻纱,看到岸边泊着一艘乌篷小船。
段小江上了船,笑道:“楚小姐,我家大人怕被人瞧见,损了您的名声,在湖心附近等着呢,来,我送你过去。”
“有劳段总旗。”楚谣被楚箫扶着上了小船,楚箫也挤上去,被段小江撵下船。
楚箫实在不放心,站在岸边低声嘱咐:“阿谣啊,他若敢欺负你,千万不要忍气吞声,虞清的案子咱再想别的办法……”
随着小船离岸越来越远,楚谣渐渐瞧不清楚箫的身影。
约有一刻钟,段小江道:“楚小姐莫要心急,前边就是。”
楚谣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是一艘两层楼高金灿灿的画舫,船头立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正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离近一瞧,是陆千机。
然而段小江并没有停止摇桨,绕过这艘具有鲜明寇凛风格的画舫,又往前行了十几丈,停在一艘顺水漂流的乌篷船前。
这艘乌篷船比自己眼下乘坐的摆渡船更小,船篷子两侧有门,将内部密封起来。
段小江拱手:“大人,楚小姐到了。”
“咯吱”,蓬门一侧被从内推开,寇凛躬身而出,换了一袭飒爽玄衣,面向楚谣伸出手臂,笑容可掬:“楚小姐,本官恭候多时了。”
楚谣扭脸看一眼十几丈外那艘画舫,目露不解,却还是握住他手腕上的皮质束袖带,准备从摆渡船踏上他的船。
刚一脚踩上去,船身便因受力不稳“嘎吱嘎吱”乱摇晃,楚谣连忙缩回脚。
她抬眼看了看好整以暇的寇凛,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若这样上去,必定会栽进他怀里。
他也不是存心占便宜,就是想看她窘迫的模样。
楚谣仔细观察这条船晃动的幅度,等不晃以后,再次抬脚,踩上她挑选的一个着力点,乌篷船轻轻一晃便稳住了。
站稳后,她不紧不慢的松开手:“多谢寇大人。”
“不客气。”寇凛悻悻打了个手势示意段小江离远点,钻回篷子里去。
狭小的空间比马车还不如,中间摆着一张四方矮几,温着壶碧螺春,两人只能盘腿坐于矮几两侧。
寇凛在她座位上垫了两层软垫,且留出较大空间,以免她有残疾的那条腿会痛。
楚谣下意识摸着左腿膝关节,慢慢坐下:“大人,我们为何不去画舫呢?”
这是游湖?
两侧木门关拢以后,仅靠挂在篷顶上的一盏昏暗油灯照明,除了彼此的脸,基本看不清别的了。
而且稍稍一动,船身便摇晃的厉害,被画舫上的锦衣卫看在眼里,很尴尬啊。





龙凤呈祥 游湖(下)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龙凤呈祥最新章节!
游湖(下)
寇凛提起壶耳, 斟了两杯茶水, 怕被船摇晃出来都未曾斟满:“楚小姐不觉得我们这样顺水漂流, 别有一番意境?”
楚谣没有回答, 只将帷帽摘下, 竖放在一侧。
“亦或许, 楚小姐的意境是分人的, 与本官这样的庸俗之辈同游,便觉得本官附庸风雅?”寇凛将壶放入矮几凹槽里,固定住, 抬头时恰看到楚谣整理被帷帽蹭乱的头发。
原本寇凛以为她不敢摘帷帽,因她额头应有今晨被自己砸出来的伤痕。方才登船时,也是想借机碰掉她的帷帽, 一窥她的额头。
可现在她自己摘下来了, 额头瓷白光洁,不见任何印记。
怪了。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楚谣端起茶杯, 低垂着眼睫道, “似这般私下里与男子相约, 大人还是第一个。”
“荣幸之至。”寇凛淡淡道, “不过楚小姐两次赴约,皆为求本官查案救人, 本官今晚有言在先, 你我只谈风月, 不谈案情。”
楚谣应了声“是”:“那大人想谈什么?”
谈一谈你和你哥哥是如何交替现身的,寇凛在心里嘀咕, 微笑道:“除了案子以外,楚小姐随意。”
楚谣征求:“那我能问您几个私人问题么?”
寇凛:“请问。”
楚谣大着胆子问:“大人究竟为何一直孤身一人,不娶妻呢?”
先前寇凛说是因为找不到有钱的老丈人入赘,打死她都不信。
寇凛回的很快:“忙。”
九年前宋嫣凉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令他对世家女生出了恐惧感,这是其一。
得圣上赏识器重以后,他一个没有家族背景的寒门弟子,满脑子只想往权利的顶峰上爬,眼睛里根本容不下儿女情长,这是其二。
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做的好很容易,但做到除了他寇凛,圣上不放心交给任何一个人,才是真本事。
连字还不认识几个时,便可以将整个大梁各地七品以上全部官员的出身和职务在脑子里对上号,他凭借的绝对不是聪明。
不过最近两年,寇凛渐渐感觉到了累。
先前被罢官两次也是他有意为之,想要休息一阵子。却也知道歇不了太久,圣上定会找个理由让他回来。
“我们锦衣卫之于圣上,如同绣春刀之于我们,时刻都得保持着最锋利的状态,直到断刀为止。”
楚谣默默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应是真的。
“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她微微咬了咬唇,问道,“大人口中对我的思之不忘,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这问题将寇凛给问住了,他约楚谣游湖是临时起意,只为探知真相而已。
昏暗灯光下,楚谣认真与他对视,将他最初一霎的反应看在眼里,些许失望逐渐攀上心头:“大人,您接连两次对我表述您的爱慕之心,不怕我当真么?”
寇凛楞了楞,笑起来:“楚小姐天姿国色,爱慕者众多,又岂会随意当真呢。”
楚谣放下杯子:“大人认为在我心中,您与旁人一样么?”
见她一脸严肃,寇凛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尴尬着将茶水一饮而尽:“不一样么?”
“不一样。”楚谣提壶为他斟茶,垂首凝视着壶嘴儿。
她这个人,除了不能说的,旁的心思不习惯遮遮掩掩,“自我回京以来,遭遇连番挫折,沉重似泰山压顶,将我以往的骄傲打击殆尽。而每每濒临绝望之际,总是在大人手中峰回路转……大人您的存在,令我心甚安……”
其实楚谣可以说的更直接一些,不确定是否是爱慕他,却很仰慕他。
但想起宋嫣凉,又怕太直接会吓跑了他。
然而这话听进耳朵里,寇凛没感觉哪里不对,圣上经常说些类似的话。从前为了那把龙椅枉杀多少无辜,这两年时常从噩梦中惊醒,总得喊他提刀守在寝宫外才敢继续入睡。
自楚谣口中说出来,寇凛当做恭维,淡淡道:“小事。”
楚谣脸色一暗,心头那股失望愈浓。
果然是她想多了,寇凛对她颇多关注,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她不再说话,低头喝茶。
寇凛见她方才还好好的,一眨眼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颇有些茫然,正寻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乌篷小船撞到了一根灯柱。
落霞湖既是为观赏打造,湖中心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根凸出水面两尺、被雕刻成花鸟形状的石制灯柱。燃了烛火放进去,这些灯柱恰好连成一朵芙蕖花的形状,方便画舫上的游人观赏。
说是撞,不过是船身与灯柱轻轻触碰,但这艘船实在太小,摇晃剧烈。
楚谣一个不防,向右侧倾了下身。尽管寇凛将篷内大部分空间都让了她,腿蜷着依然充满了不适感,这一趔趄,左膝盖撞到矮几,痛的她浑身一激灵。
小手紧紧抓住裙摆,抿住嘴唇不露表情,也不发出声音。
寇凛心尖倏紧,用力捏了捏杯子:“你没事吧?”
她只摇摇头。
“是本官考虑不周,只想着附庸风雅,忽略了你……”寇凛欲言又止,生出慌乱失措之感。
哪里是忽略,二十丈外那艘画舫是他自己的船,至于这艘小船,他只需从矮几下抽一块木板,船就沉下去了。
等落入水中,人在本能反应下,他就能看出楚谣这腿是真瘸还是假瘸,平日里的楚箫究竟是不是她假扮的。
为了这一次落水,他做好了一应能想到的安全措施,安排了几个精通水性的女官等着救人,画舫上也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裳。
包括他二人现在喝的这壶茶,里面溶了价值不菲的热性药粉,待药效发作,身体将会产生燥热,落水也不会觉得冷,以免她因此感染风寒。
他做这些准备时,陆千机还取笑他,倘若换了别家小姐,以他的作风怕是趁其不备一脚就从船上踹下水去了,哪来那么多事儿,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
寇凛听罢认真思考了下,发现自己的确是对楚谣稍稍用心了一些。
可这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简直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他冷着脸弯腰走出篷子,站在船尾,朝向不远不近跟着他的段小江比了几个手势。
……
段小江弃船,施展轻功落在画舫上,对陆千机道:“大人说计划取消,命咱们将船开过去,接他二人上来。”再将手掌一摊,得意洋洋,“怎么样,你输了吧,给钱给钱,我就说事到临头大人肯定幡然醒悟,根本不舍得让楚小姐落水的。”
陆千机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金子扔给他,抽着嘴角道:“大人厉害了,兄妹通吃啊。”
段小江也不解释,哈哈一笑:“别管是兄是妹,总之咱们家大人可算是开了点窍,懂得怜香惜玉了,真是不容易啊……”
……
寇凛吩咐过段小江之后,再次猫腰钻进篷子里时,身形微微一顿。
随后入内端起两人之间那张矮几,连带茶壶茶杯一并扔去了船尾。篷内再无障碍物,他回来重新坐下时,一手从楚谣腋下穿过,在她的惊呼声中,轻松将她揽入怀里。
楚谣惊慌着想要挣脱,船身却晃动的更加剧烈,反逼着她抱住了寇凛。
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环个圆满,温香软玉在怀,寇凛低声一笑:“瞧这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你父亲给你取错名字了,明明该叫楚腰才对。”
楚谣又气又羞:“大人这是做什么?”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自然是做些该做的事儿,楚小姐不会以为,本官真闲着无聊约你来喝茶聊天?”
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楚谣脸上,颤的她心神俱乱。
但楚谣仍有理智,认为前后寇凛态度转变的蹊跷,见他左手环着自己,右手去解船篷上方一侧挂着的一团鱼线,动作小心翼翼。
楚谣懵懂着明白一些,不再挣扎,环紧他的腰配合着道:“还望大人温柔一些。”
寇凛将那团鱼线取下来,心里夸赞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调侃道:“那得看本官的心情。”
表面一派轻松,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楚谣这一声娇嗔,嗔的他骨软筋酥,原本全神贯注想着御敌之策,此刻与她身体相触的地方像是着了火。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一边将鱼线分成许多截,在篷内四处寻找位置缠绕,一边在她耳畔低语:“楚小姐,有一伙擅长水战的刺客以芦苇管换气,走水下游到了咱们附近,已将咱们围住了。不知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本官来的,但本官以为,他们肯定清楚本官不识水性,非一般的刺客,未避免稍后措手不及,本官得先抱住你,冒犯了……”
楚谣睫毛颤动的厉害:“大人不识水性?”
“是,本官百般精通,唯独学不会游水,这是本官的弱点,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应该准备了钩子,等下几个钩子一起钩住船顶,将咱们这艘船拖入水下。”不见半分慌张,寇凛眼睛里反而有一簇兴奋的火苗,“许多年没人敢在本官面前狂了。”
1...1718192021...10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