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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实在想不通,但楚谣知道寇凛不会随口乱说,又问:“那想要掳我……妹妹的人,大人可有头绪?”
“有。”寇凛脑海里闪过谢从琰那张冷峻的脸。
楚谣静静等了半响:“大人?”
寇凛却站起身,裹了裹披风,朝议事厅外走:“你与太子很熟?”
楚谣转身跟上去:“属下曾做过一阵子太子伴读,后来因为顶撞了文贵妃,出了宫。”
“恩。”寇凛又不说话了。
楚谣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这位寇大人行事有异于常人,令人摸不着头脑,唯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在锦衣卫衙门里。
她平时来临摹《山河万里图》,总是在夜间,这还是头一回子时之前在衙门里逛。
“大人。”她忍不住又道,“您调查东宫失窃案,为何会对我们兄妹的案子如此关注,莫非您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现在还不好说。”寇凛回的模棱两可。
“属下想要参与进您的调查中。”
“圣上命你临摹,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成。”
“但……”
“行了,稍后再说。”
说话间,寇凛停下了脚步。
楚谣抬头一看,竟是衙门食所。饭菜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楚谣尴尬着跟随寇凛入内,食所内坐满了锦衣卫。见到指挥使到来,纷纷起身。
寇凛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走去正前方一个空位上坐着,且指了个位置给楚谣。
楚谣闷着头走过去,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极是怪异,想必哥哥平时吃饭并不在此地。寇凛今晚亲自带她来,不知有什么目的。
是承认哥哥在锦衣卫里的身份了?
楚谣环顾四周,见众锦衣卫都拿起了筷子,她也将筷子拿在手中。肚子又咕噜两声,正准备夹菜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是谁给了我们安身立命之所?”
骤惊之下,楚谣抖了抖手。
听众锦衣卫齐声道:“是寇大人!”
楚谣瞄一眼淡定自若的寇凛,举着筷子眨了眨眼睛,这是唱哪一出?
谁料想这还没完,又听一声喊:“是谁给了我们美味佳肴?”
众锦衣卫:“是寇大人!”
楚谣低头一瞧,这满盘子青菜豆腐,连点荤腥都见不着,也能称得上美味佳肴?





龙凤呈祥 状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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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告
饭前口号仍在继续。
“是谁给了我们似锦前程?”
“是寇大人!”
“是谁令我们锦衣卫在大梁人敬三分?”
“是寇大人!”
“锦衣卫守则第一条是什么?”
“做人不可忘本,吾等誓死追随寇大人!”
“锦衣卫守则第二条是什么?”
“寇大人……”
……
一番问答下来,楚谣满脑子尽是“寇大人”,提着筷子的手都要僵了,眼睁睁看着菜汤上的热气慢慢消失。
她总算知道御使弹劾寇凛的无数条罪名里,其中那条“饭前十八问,擅改锦衣卫守则,抹灭圣恩,只为自己歌功颂德,或有谋反之心”是什么意思了。
只不过弹劾也是白搭,圣上压根不在意。
大概在圣上的意识里,没有哪个想造反的会这么蠢。
“吃吧。”
“谢寇大人!”
终于可以动筷子了,楚谣夹起一块凉透了的豆腐,仍在为那句“美味佳肴”耿耿于怀。不过看向寇凛那一桌,金盘子里盛着的真真是珍馐美食。
视线再一扫,她惊讶的发现临近几桌每一桌的菜品都不一样。
自己这一桌的青菜豆腐,与其他二十几桌相比,算是极差的,却又不是最差的——有一桌只摆放着一桶米饭,连下饭菜都没有。
楚谣原本以为菜品是根据官位来区别的,可一看与自己同席的四个人中,有副百户也有千户,吃的都是青菜豆腐。
而隔壁桌六个校尉,却有鸡有鸭。
正疑惑不解时,与楚谣同席的千户食不下咽着道:“哎,我上个月家中有事,告了十几天假。”
其余三人也跟着叹气,一个个愁眉不展的。
楚谣从他们的对话中多少猜出一些,众人的俸禄是按照官位给的,但提供的伙食不是,上个月你为衙门做了多少事情,直接决定了下个月你在衙门里吃什么。
根本不管你的出身和官位。
楚谣还是头一回见识,难怪锦衣卫的内部管理饱受御使和礼部诟病,指责寇凛没有规矩,乱搞一通。
楚谣边想着,边默默吃着饭。
身边空位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是段小江:“哎呀,方才去了趟诏狱,来晚了。”
楚谣微怔:“段大人为何会来这桌?”
身为寇凛的左右手,段小江为衙门做的贡献应该很多才是。
“我从来都是吃这些的。”段小江双脚一蹦,蹲在椅子上,顺手拿了一个白面馒头,语气委屈极了,“怕影响施展轻功,大人只准我吃这些。”
楚谣似懂非懂,放下筷子拱了拱手:“方才的救命之恩,我尚未谢过段大人。”
段小江往嘴里塞着馒头,含糊着道:“奉命行事,楚百户无需放在心上。真要谢的话,去谢指挥使大人。”
楚谣偏了偏头,朝寇凛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托腮坐着,阖上双眼,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应是病体未愈,没有胃口。既然如此,还特意带她来食所,想必是有原因的。
楚谣心头隐隐不安,低头吃饭。
等众锦衣卫吃的差不多了,该离席时,寇凛依然阖着眼,像是睡着了。段小江打了个手势,众锦衣卫不敢乱动,乖乖坐在位置上等待。
半个多时辰过后。
一直不曾出现在食所内的徐功名疾步走进来,凛声禀告:“大人,大理寺卿到了。”
寇凛一瞬睁开双眼:“亲自来了?”
徐功名抱拳:“是的,如您所料,亲自来了。”
楚谣眉头一皱,大理寺卿裴颂之?
寇凛一扫先前的病态,弯起唇角:“请。”
徐功名问:“请来食所?”
寇凛白了他一眼,他噤声退下。
稍后,徐功名领着身穿官服的裴颂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行大理寺官差。一众刚吃饱饭的锦衣卫就这么盯着他们,指挥使没说行礼,众人坐着不动。
裴颂之走上前,虚拱了拱手,说话时,嘴角带着抹冷笑:“寇大人,召集众多手下在此,是在向本官示威?”
两人同为正三品,寇凛稳稳坐着,也虚拱了拱手,笑容比裴颂之和蔼多了:“哪里,堂堂定国公亲孙女婿,宋都督亲女婿大驾光临,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畏惧的紧,自然得多找些手下来给自己壮壮胆。”
裴颂之脸色一黑。
寇凛撇开他的官位,只提他夫人的家族,明摆着说他吃软饭。
楚谣打量这位大理寺正卿一眼,其实裴颂之也是出身权贵之家,只是他的家族与他夫人宋嫣凉的家族一比,的确是高攀了的。
至于这两人为何针锋相对,楚谣多少也曾听闻过,与那位国公小姐、如今的裴夫人有关。
裴夫人与裴颂之是指腹为婚,可她尚未出阁前,不知为何竟看中了当时还只是锦衣卫副千户的寇凛,一度闹出过退婚的风波。
寇凛与她是否两情相悦楚谣不清楚,但没多久,无权无势的寇凛就吃了一顿牢狱之灾,背上一桩杀害朝廷命官的官司,被当年的大理寺少卿裴颂之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后来,被判了秋后问斩的寇凛逃出大理寺监牢,在官府密集抓捕下躲藏在京城内搜寻证据,凭借过人的武功潜入宫中面圣,为自己洗脱冤屈。
也算因祸得福,他这一番作为,竟得了圣上的赏识,免去了他逃狱之罪,更擢升他为北镇抚司镇抚。尔后不到两年,他便坐上了指挥使的位置。
楚谣正在脑海里回忆这些传闻时,惊觉裴颂之竟转脸看向了自己:“听闻今日有刺客假扮五城兵马司校尉,意图刺杀楚尚书家的公子,如今,那刺客已被寇大人抓进了诏狱?”
寇凛懒洋洋地道:“正在审。”
“不必审了。”裴颂之依然没有收回看向楚谣的目光,“方才永平伯已来我大理寺认罪,承认刺客是他派去的。”
楚谣微微一怔,看向寇凛,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楚谣明白了,永平伯知道锦衣卫的手段,与其等着明日锦衣卫上门抓人,不如先去大理寺自首。
定国公不参与党派,裴颂之却与袁首辅家的大公子私交甚好。
虽不知永平伯究竟为何要杀哥哥,但袁首辅一定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裴颂之又道:“同时,永平伯府认为四年前刑部侍郎碍于吏部尚书楚修文的压力,判错了案子,正式向我大理寺请求重审,并状告楚箫买凶杀人,谋害了永平伯世子。”
尽管方才寇凛已经提到过,楚谣依然觉着难以置信,慢慢瞪大了眼睛。
裴颂之道:“所以,请楚公子随我们回大理寺……”
“裴大人。”徐功名拱了拱手,寒寒笑道,“您面前坐的可不是什么楚公子,而是我锦衣卫的百户,无凭无据,仅凭永平伯一句话就来咱们锦衣卫拿人,您当咱们锦衣卫衙门是什么地方?”
众锦衣卫虽不吭声,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气已如利箭一般射向大理寺众人。
大理寺官差们面色不变,手心却都捏了把汗。
楚谣再一次看向寇凛,终于明白他将自己带来食所,是打算保下自己。
目的呢,为了给老仇人裴颂之找不痛快么?
身侧的段小江悄声道:“楚尚书之答应大人以你为饵,引对方上钩,正是因为大人私下里应允了尽力保你,大人相信真凶另有其人……此外,楚尚书还让我告诉你,此事已经牵扯到了他,明日定有不少弹劾他纵子行凶的折子,他不便明里出面为你筹谋,要你暂时听从大人安排。”
楚谣绞着手指,心乱如麻。
听裴颂之淡淡道:“本官既敢亲自来你锦衣卫衙门请人,自然是永平伯手中握有足够的证据……”
寇凛忽地笑弯了眉毛:“你糊弄谁呢,他若有足够的证据,便不会派死士行凶了。而且兹事体大,这案子若是重审,也是由三司会审,裴大人也未免太着急了吧?”
裴颂之轻蔑一笑,正准备说话,外头又匆匆走进来一名锦衣卫:“启禀大人,神机营谢将军来了。”
“小舅舅?”楚谣立刻朝门口望去。




龙凤呈祥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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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
听闻谢从琰来了,裴颂之的脸色变了一变,心道想带走楚箫怕是更不容易了。
岂料寇凛竟摆摆手:“先让他在外等着。”
前来禀告的锦衣卫得了令,快步走出食所大门,转瞬又疾奔回来,“大人,谢将军带了圣上的口谕!”
“哦?”寇凛稍稍一怔,眼底滑过一丝趣味儿,“总共也没多久时间,动作一个比一个快……”顿了顿,“有请。”
“是!”
楚谣注视着谢从琰孤身一人从门外走进来,穿着平素营里练兵穿的铠甲,冷峻中透出威凛,目不斜视的走到裴颂之前头,才停下脚步。
不曾与同僚礼貌性的寒暄,谢从琰先转头扫了大理寺一众官差一眼。
大理寺那些官差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如今又来一个谢阎王,一个个只管垂头看脚,假装自己不存在。
裴颂之微微抬着下巴,等着谢从琰开口,好见招拆招。
谢从琰却无视他,看向了寇凛,沉沉道:“怎么?寇指挥使打算坐着接旨?”
“本官这病来的凶,怕是跪不住。”寇凛裹了裹披风,西子捧心似的咳嗽两声,段小江麻溜的跑去他身边,扶着他起身。
寇凛轻轻蹙着眉,弱不禁风的模样,宛如一朵风中小百合,强撑着起来三次又都颤巍巍的跌坐回椅子上。
谢从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演戏,见他铁了心不准备起身,遂不再浪费时间:“寇指挥使既然如此虚弱,坐着就是,圣上应会谅解。”
“哼,胆大妄为。”裴颂之嗤之以鼻。
“寇指挥使带着病,裴大人的身子骨可还行?”谢从琰转身与他面对面,脸上清晰的写满了不耐烦。
裴颂之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跪下:“臣恭听圣上教诲。”
食所内的众人纷纷离席跪下。
楚谣自然也在其中,垂头听着谢从琰宣读圣上口谕,可谕旨的内容却令她茫然不解。
圣上的意思,是命寇凛将先前抓到的刺客交给大理寺。
倘若寇凛一手抓着刺客不放,一手不准大理寺将哥哥带走,这案子磨到最后,估摸着是由锦衣卫来查办。
圣谕一出,等于是将此案完全移交大理寺,尔后三司会审,再没有锦衣卫什么事儿了,袁首辅干涉起来要简单的多。
楚谣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于己不利的圣谕是小舅舅特意去请的,原因呢?
“臣,领旨。”
待谢从琰宣读完毕,众人起身,相比较裴颂之的惊喜交集,寇凛像是早已猜到似的,从容平静。
谢从琰提步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寇凛,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圣上也是为了寇指挥使着想,原本以为我那外甥遭刺杀的案子,或许牵扯到东宫失窃案,圣上才准你斟酌行事。如今既然证实只是一桩四年前的旧案,与东宫毫不相干,圣上认为寇指挥使还是莫要分心,早日找回《山河万里图》为好。”
寇凛微仰头,冲着他淡淡一笑,眼底不见半分笑意。
谢从琰更是冷淡的负手退了回去,第一次看向楚谣:“阿箫,走了,舅舅陪你去大理寺。”
无论楚谣怎样想不通,也是从心底完全信任谢从琰的,向寇凛行过礼,毫不犹豫的走去谢从琰身边,随着他走出锦衣卫食所。
大理寺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岂料临走前自家长官还要作死挤兑寇凛两句:“你瞧,本官当你锦衣卫衙门是龙潭虎穴,可偏偏旁人不当回事啊。”
寇凛的重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仰靠在椅子上,挑着眉道:“裴大人,回家里记得代我向尊夫人问声好啊。”
裴颂之脸上的得意瞬间又垮了,猛一拂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当食所内只剩下锦衣卫后,寇凛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云波涌动,神色越绷越紧,食所内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段小江使了个眼色,众锦衣卫如蒙大赦,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出。
良久。
寇凛和缓了情绪,问道:“调查谢从琰可有结果?”
徐功名连忙道:“一切正常。”
寇凛再问:“派去盯着楚小姐的人呢?”
徐功名回道:“哦,半个时辰前还曾回来禀告,说楚小姐今日睡了一整天,午饭晚饭全都睡过去了,至今没有醒来。不过,瞧着尚书府的家仆们习以为常,楚小姐平日里应该就有嗜睡的习惯。”
寇凛点了点头,兀自倒了杯水喝。
徐功名提议:“大人,需不需要再加派人手去调查谢从琰?”
“不必了,姓谢的怕是察觉到了,这不,已经开始先下手为强了。若再查下去,被他逮着咱们的人,还不知去圣上面前怎么告我的状。”寇凛抿了口茶水润润喉咙,“将人撤回来吧,包括楚小姐那边的。”
“是。”徐功名求之不得的领命。
他一直对寇凛抓着楚谣被掳这案子不放心有不满,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还有闲心管闲事。
再说谢从琰醉心于行军布阵,不近女色,出了名的坐怀不乱,怀疑他对自己的亲外甥女有不轨之心,也就他们家大人想的出来。
寇凛知道徐功名心里寻思什么,开口时嘴角伴着轻嘲:“我现在不敢断言谢从琰与东宫失窃是否有所牵扯,但楚小姐自小遭遇的这些倒霉事,八成与他有关,我且将话撂在这。”
“但与咱们无关啊大人。”段小江忍不住插嘴,“除非您当真是瞧上了楚小姐,不然,咱们锦衣卫真犯不着和谢从琰为敌……”
“行了,我自有分寸。”寇凛不耐烦的紧,“你们继续追查失窃案,谢从琰由我亲自对付。”
两人一惊:“大人,您又准备干什么?”
寇凛徐徐摇晃手里的金杯,看着因为气力过大溅在袖边上留下的茶渍,阴恻恻的勾了勾唇角:“他最怕什么,我就干什么。他不准我动他,那我等着他来动我。”
徐功名毛骨悚然的看向段小江,段小江摊了摊手。
两人都知道劝不动了,只能默默恭喜谢从琰终于成功引起他们家大人的注意,即使与失窃案毫无干系,他们家大人也不准备放过他了。
*
大理寺。
楚箫站在堂上,精神恍恍惚惚。
清晨他见血晕过去之前,身在锦衣卫诏狱,恢复意识之时,竟身在大理寺。
上座的裴颂之一拍惊堂木:“楚箫!”
楚箫硬着头皮道:“大人说什么,我方才跑神了,不曾听见。”
晕血症发时,楚箫整个人会昏过去,过一会儿楚谣的意识才能进入他身体里。但楚箫醒来时,身体没有一丝异常,外人根本不知眨眼之间面前已经换了一个人。
阶下囚的处境虽令他有些惶恐,但瞧见自家雕塑一般的小舅舅在一侧坐着,心中稳了不少。
尽管小舅舅与他并不亲近,对他爱答不理的,却总归是自家人。
裴颂之正想斥责他两句,谢从琰低沉的声音响彻公堂:“裴大人,这不过是例行问询,并非真正的开堂审案。我先前说了,倘若永平伯提供的证据不够充分,我这外甥,我是要带走的。”
裴颂之笑了笑道:“那是自然。”
尔后看向楚箫,依然一脸严肃,“楚箫,四年前六月十五,卓仲坤在百花阁被害那晚,你身在何处?”
楚箫迷瞪了下,一句“卓仲坤是谁”险些出口。
仔细想了想,四年前,杏花楼,姓卓……
哦,永平伯世子!
楚箫想起来是谁了,讪讪道:“回大人,四年前的事情,我哪里还会记得。”
裴颂之拿起案台上的状纸看了看:“你是否曾当众说过,卓仲坤配不上你妹妹?”
楚箫又想了想,点头:“应该说过。”
“根据永平伯所言,世子洁身自好,鲜少去烟花柳巷。偶尔去那么一次,恰好遇到醉酒的守城武官,被那武官打死。酒醒之后,武官认罪,被处以斩刑。去年,永平伯意外发现那武官的家眷迁往了洛阳,购置大量房产,俨然是发了一笔横财。”
楚箫听的云里雾里。
裴颂之继续道:“永平伯心中起了疑,开始从那武官着手,调查世子真正的死因。得知那武官在凶案发生前的一段时间里,曾频繁出现在吏部尚书府的后巷子里。”
“这也未免太牵强了吧,那条巷子又不只住我一家,而且路人往来,多不胜数。”
楚箫听明白了,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身在大理寺,惧意消散,反而觉着有几分好笑,“再说了,我为人兄长,在我眼里世间没有哪个男子可堪与我妹妹相配,说卓仲坤不够格,也只是随口之言罢了,何况亲事又未正式定下来,我犯得着去杀人嘛我?”
裴颂之冷冷道:“然而,那武官和楚大公子一样,也有个妹妹,生的如花似玉,数年前曾被几个无赖当街调戏,正是你楚大才子和虞清虞少帅两人解的围。”
有这么一回事么?
楚箫没有任何印象,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妹妹做的。
原来与凶手扯上了关系,难怪会惹人怀疑了。
裴颂之从案上找出一份证词:“还有这个,卓仲坤遇害当天,曾遇到一位同窗好友,言谈间,他提及自己是前往百花阁赴宴的。既然用了赴宴二字,必定是有人相邀,但刑部当时并未注意这一处,或者说,是在某种权势的干预下,刻意忽略掉了。”
楚箫心头莫名生出几许寒意:“那与我有何关系?”
裴颂之终于将杀手锏取了出来,提着一封信展示给楚箫:“世子死去以后,永平伯伤心不已,将他的卧房和书房都封存起来。如今既起了疑心,便掘地三尺,终于从世子浩瀚的藏书中找出了一册,内里夹着这封约他前往百花阁的书信,虽未署名……楚大才子号称诗画双绝,想找你的墨宝对比一下,并不困难……”
楚箫盯着那封信笺上的字,果真是妹妹的笔迹!
他心中巨震,难不成妹妹不想嫁去永平伯府,雇凶杀人?
不可能!
是有人想陷害妹妹,不,是陷害他啊!
可恶!
心中那几许寒意悉数被怒气驱散,楚箫磨着牙,究竟是谁如此阴毒,不但设计着杀死妹妹的未婚夫婿,还想嫁祸给他!
若非永平伯世子个性低调,信函也当墨宝似的藏的严实,早在四年前就把他给牵扯出来了!
*
楚谣从床上醒来时,饿的头昏眼花。
她在楚箫身体里是吃饱了,自个儿的身体却昏迷一整天,浑浑噩噩的。
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敛了敛精神,她才下了床。对着铜镜理了理乱发,尔后一瘸一拐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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