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祸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寒花一梦
酒楼之中,雅间内,张鹤左拥右抱,同满桌的狐朋狗友谈天说地。他如今有钱,出手阔绰,身边岂会不围绕一帮子奉承之人?张鹤很享受这样被人吹捧的生活。
热热闹闹一桌宴席,席间男子个个身边都倚着一个美娇娘,帮忙布菜喂酒,好不快活。然酒酣耳热之时,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轰然打开了,方芙出现在了门外。
张鹤吃酒吃得满面红光,乍看到方芙,愣了好半晌。等到回过神,他定住心神,回手臂将身边的两个美娇娘推开了,人坐在椅子上没动,和门口的方芙对峙。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雅间里一瞬变得鸦雀无声。方芙站在雅间外,同样没有动,红着眼咬牙看向那个变得陌生的男人。即便早知道,真的看到了,又不大一样。
一刻多钟之前,方芙在福善药堂做事,不知是谁送了个包袱到药堂,说给她的。包袱里面有一封信,信里面上面只写了酒楼的名字,除此之外是一件贴身衣物。
那是一件属于男子的里衣,针脚眼熟,方芙很容易认出来是她给张鹤做的,何况衣角还特地绣了这人的字。这个样子被人挑衅,无异在被人甩脸,她不能忍受。
席间有认出来方芙身份的,见这场面太过尴尬,试图借说话缓和一下气氛。然而这人正要开口,却被方芙抢先了一步,偏偏她话不是对张鹤和在场的人说。
“把人给我抓回去!”她说着朝身后瞥去一眼,方家的管家立时便带着十来名家仆涌上来。面对这种情况,席间众人不好插手,而张鹤毫无还手之力被擒下了。
“你做什么?!”张鹤被方家仆人钳制了手臂,动弹不得,狼狈不堪。
方芙不想听他说话,沉声吩咐:“方叔,堵住他的嘴。”
张鹤被堵住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涨红着脸,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响。
方芙看向众人:“扰大家兴致,我已让掌柜的另上一桌饭菜,诸位慢慢吃好。”
不论如何,这几年,方芙要负责药堂的药材采买问题,少不得与各种人打交道,尤其大多是生意人。她一句话让人无可反驳,众人唯有眼睁睁看着张鹤被带走。
张鹤被方芙带回方家之后,直接被关进柴房。她正气血上头,不想和这人发生任何的争吵,是以没有任何的交流。方家二老闻讯赶来,但都被方芙给拦了回去。
苏禧借系统围观方芙一系列举动,禁不住有一点欣慰。方芙当初和张鹤一起合谋害死方蓉,这件事洗不了,可是比起和人渣坚定的统一阵线,还是这样好一些。
如果方芙可以自己手撕张鹤这个人渣,也省得她想别的法子。再则,张鹤原本以为方芙只会忍气吞声、只能任他摆布,他栽这个跟头,富贵梦破灭,也很不错。
苏禧吃完这个瓜,方才敛神思,丫鬟前来通禀,说是黎简回府了。她应一声,待迟一些,捎上提前给黎简准备好的生辰礼物,从房间出来,径自过去了找他。
黎简回到定远侯府,刚沐浴换过一身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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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到随从说表小姐来了。她住进侯府时日已不短,主动过来他的院子里找他……说到底是头一回。
苏禧站在廊下,黎简从屋里出来,一眼便看到人。他一贯肃然的脸,脚下顿一顿才抬脚走到她身后。黎简视线从苏禧身上划过落在庭院里问:“什么事?”
听到他的声音,苏禧才转过了身。正是夕阳西斜之际,余晖笼罩在她的周身,像有一圈一圈的光晕。状似不经意一瞥,黎简却被她脸上笑容晃了眼。
“少易哥哥,生辰快乐!”她俏皮的说着,递过去一只锦盒。
黎简怔了怔,没有去接她的礼物,只下意识的说:“今天不是我的生辰。”
“我知道。”苏禧应道,直接把锦盒塞到他手里,“是明天,可不知道你明天是否有事、能不能见到人,索性提前说一声恭喜好。”
黎简奇怪:“你如何知道我生辰?”
“你的生辰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轻易不可知晓么?”苏禧反问。
黎简挑一挑眉,没说话。
他垂眼手中被塞过来了的锦盒,沉默中打了开来。
锦盒里面躺着一把致的匕首,赤金的刀鞘上一匹孤狼仰首对天长啸。刀身乃是玄铁所造,深黑的颜色,闪着凛凛寒光。刀柄上,盘着一条大蟒,吐着蛇信子。
黎简看着这份礼物,蠢蠢欲动想试试手,却又觉得不好当着苏禧的面,故而并没有这么做。他抬眼看她,按捺着语气说:“多谢。”
苏禧偏问:“不试一试趁不趁手吗?”见黎简紧绷着脸,她又笑说,“我了这么些银子才准备的礼物,博不来定远侯府世子笑容,怪道都说千金难买一笑。”
被她一双水润润的眸子望住,见她脸上隐隐的期待,黎简心底一荡,瞬间绷不住。
他轻咳一声,强作镇定:“我很喜欢。”
第98章遥想楚云深(十一)
黎简一句话说得别别扭扭。
苏禧只笑,仍旧眼也不眨望着他,却问:“真的……喜欢?”
黎简从这四个字里,品出一种别样意味。他低下头,两个人目光相接,正好望入她的眼眸。她眼底蕴藏的笑,眉梢点点的娇媚,都令黎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仿佛是无法不被她吸引一般,一个刹那,他近乎克制不住冲动想要抬脚走向她。然而理智迅速回笼,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控制不住想去亲她,黎简一瞬面若冰霜。
他移开眼,看一眼乌云滚滚的天,冷淡道:“要下雨了,你回吧。”苏禧尚且没有说什么,黎简已吩咐随从送她,分明是下逐客令。苏禧便走了。
离开廊下,走出去几步,苏禧回过头来,黎简仍站在廊下望着她的背影没进去。
她隔着几步的距离冲着黎简笑笑,朗声道:“黎简,我也喜欢!”
待话说罢,苏禧脚下不停的离开。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黎简的院子又过去了很久的时间,黎简依然没有想明白一件事她说的喜欢,到底是喜欢的什么?
打那次让张鹤再让人送了三黄汤去成国公府后,苏禧便姑且停止了对傅二夫人的种种骚扰。从始至终,她没有不承认自己做的事情,而傅二爷也一次没找过她。
张鹤被方芙关进柴房,每天不与他饭食,过得五天,已饿得不成样子。方芙其实不解气,可是方家二老觉得此举甚过,张鹤的母亲又连日寻他,人仍放出来了。
时逢端午,定远侯府各处院门都被仆人插上用红纸绑了的艾草与菖蒲。苏禧从院子里出来,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气味。她去往上房,和黎永成、黎简一起用饭。
离黎简的生辰并没有过去几天的时间,但那日与他送过生辰礼,这两日苏禧都没有见到他。此时见面,黎简面上倒是一派淡定,视线不经意般的从她身上扫过。
三个人围在桌边,因为是过节,桌上菜式与往常丰富许多。等用过饭,丫鬟又端上来新煮好了的粽子,甜咸口分几盘,有枣仁的、豆沙的,也有板栗蛋黄肉粽。
苏禧从中捡一个板栗蛋黄肉粽,帮黎永成剥好盛在白瓷碟子里,方递过去,笑眯眯且格外乖巧说:“黎叔叔,尝一尝这个。”而后才帮自己也剥一个。
黎简斜眼瞥见苏禧也拿了一个咸口的粽子,状似漫不经心伸手给自己够了一个。他垂眼剥着粽子,脸上一直维持淡定之色,眼光余光却从没有离开过旁边的人。
黎永成乐呵呵尝过粽子,笑着对苏禧说:“今天运河定然热闹,待会让少易带你去玩。府里提前备下了游舫,届时在游舫上看赛龙舟,比别处看得清楚许多。”
“好啊!”苏禧笑眯眯,又问,“可是少易哥哥得空吗?”
黎简抬一抬眼说:“嗯!”
黎永成觑一眼自己儿子,叮嘱:“运河今日估计人多手杂,你多注意着些似锦,别不小心走散了。警醒一点儿,保护好她的安全。”
听到这话,黎简想起这个人这一阵子不知道暗中折腾了多少的事,今天这样的日子确实怠慢不得。他难得没有和自己父亲不对付,点点头认真道:“晓得。”
用罢了饭,苏禧和黎简出门了。上一次他们两个一起出门的时候,黎简没有上马车而是自己骑马,这一次,他却跟在苏禧的身后,同样上了马车。
被苏禧直勾勾的盯着看,此时坐在她对面的黎简语气故作平静道:“今日出行的车马定然会很多,一起坐马车要方便一些。”一句解释,反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苏禧听言,轻唔一声说:“有道理,我相信了。”
黎简:“……”
苏禧说着,一边低头去找什么东西,一边又说:“少易哥哥,手伸出来。”
哪怕不知道这是做什么,黎简仍很不符合他性格的依言照做。
苏禧拿出来自己用五绒线提前编好的长命缕,认真系在黎简的手腕上。黎简垂眼看着她的动作,手腕处皮肤被她的手指轻轻蹭着,他心底生出一种异样感觉。
“好了。”帮黎简系好长命缕,见他还在盯着,苏禧唯有出声提醒。
黎简回过神,回手臂,拿袖子掩住手腕处的东西。
“已好些年不戴这些了。”黎简佯作不屑。
苏禧好脾气笑笑:“这是我自己编的,请带我出来玩的少易哥哥务必笑纳。”
黎简目光飞快扫一眼自己的左手:“行吧。”
苏禧:“……”
他们出来得略迟了一些,到得运河附近时,道路旁边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因此只能在稍远的地方寻到位置停好马车,而后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步行过去。
运河的两侧栽种着一株株的垂柳,投下一片片阴凉,碧绿的柳丝也在风中荡漾出愉快的弧线。前来围观赛龙舟的百姓非常多,三五成群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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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边和树荫底下。
尽管苏禧下马车前特地戴上面纱,仍旧挡不住行人不断投来的目光。黎简注意到这一幕,有意无意拿身子帮她挡。他们从运河旁走过,耳中吵闹声响未曾间断。
金灿灿的阳光从天上直直照下来,河面泛着粼粼波光。各式各样的游舫已经停靠在了河岸旁,河面上的热闹比之岸上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上到游舫,仍好一些。
一上了游舫,苏禧便动手摘下了面纱。
黎简当下看她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进去了船舱一趟。
仆从在甲板阴凉处摆上茶几和玫瑰椅,不多时,又端来茶水并着时令新鲜水果和新出炉的各式糕点。苏禧和黎简一并坐了下来,惬意的喝茶、吃水果、吃点心。
诚如黎永成说过的,今天运河是说不出的热闹。他们到得虽然不早,但是在他们之后,又来了好一些人,河面上的游舫更是停了许多,瞧着都觉得拥挤了起来。
龙舟比赛没有开始之前,注意到这是定远侯府的游舫而前来打招呼的人非常多,不了一阵的客套寒暄。每一次,黎简都发现,那些人的视线总往苏禧身上去。
这样的发现令他感觉十分不痛快。
从前只是觉得叫人厌烦,如今却隐隐想要使个法子叫他们再也不敢乱看。
黎简兀自生起闷气。
苏禧注意到了,却并没有理会他。
后来又等得一阵子,远远看到九艘龙舟停在了河面上,便知比赛是快要开始了。苏禧扭头去看黎简,眼里带笑问:“少易哥哥,要来打赌吗?”
黎简搁下茶盏,问:“打什么赌?”
“赌哪艘龙舟会赢,赌输的人要接受一个惩罚。”苏禧微笑道。
黎简斜一眼苏禧问:“此话当真?”
苏禧抬抬下巴,脸上傲娇的模样:“自然当真!”
两个人便各自押了,一个押了排第五的那一艘,一个押了排第八的那一艘。等他们说定不再更改后,龙舟比赛随即开始了,而黎简已思考起自己赢了要怎么办。
这些龙舟队伍,虽然年年人选不怎么一样,但是背后属于哪一方都可以追查到。实力强劲的年年都有迹可循,他看的龙舟比赛多了,往年也从没有押错过……
在这样的事情上面,黎简没办法没有自信。
更何况,在他看来,苏禧选的时候,太过随意一些,根本便没有什么依据。
随着一声锣响,在运河中心地带的九艘龙舟立时都如同飞箭般射出去。一时间,河面上,锣鼓喧天、白浪翻飞,喝的、加油鼓劲的、喊号子的巨大声音混杂。
比赛既紧张又刺激,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在盯着看。黎简看到自己选中的那艘一马当先,不觉欣慰,然而临到最后一刻,那龙舟竟是翻了船,以致被迅速反超。
直到比赛结束,他都不敢相信出现了这样大的失误。偏偏是苏禧压中的那一艘,最后夺了魁首。只是愿赌服输,他不至于抵赖,更不会为这点事情就输不起了。
黎简坦然的说:“我输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会在最后翻船。”苏禧笑吟吟的。
她又和黎简确定一遍:“少易哥哥,你真的愿意接受惩罚,哪怕是任何惩罚?”
黎简不觉得她是没有分寸的人,故而颔首。
苏禧便说:“那我得好好想想。”
可是,未等苏禧说出自己要黎简接受的惩罚,又生出新变故。
彼时,苏禧和黎简站在甲板上,不知哪儿突然冲出来一艘船,直直撞向他们在的这艘游舫。船身顿时摇晃不定,等到黎简一个错眼,原本在他身边的人不见了。
耳边听得一声水响,黎简朝水面望去了一眼,不作他想,也没招呼仆从,自己立刻跃入水中去救人。他看到有黑衣人手持匕首逼近苏禧,又是惊愕,又是愤怒。
黎简奋力游到苏禧的身边,一面把她护在自己身后,一面手中也持着匕首与那黑衣人搏斗。他武艺素来很不错,三两招之间,已然在对方的脸上划了数道伤痕。
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也知自己比不过,果决的逃走。黎简担心苏禧的情况,也担心还有其他人埋伏在暗处,是以并没有去追。他手臂缠住她的腰,想带她上去。
那一刻间,从他背后到了身前的人却抬手摁住他的肩膀。水里没办法说话,黎简只是看着苏禧,试图以眼神示意她赶紧上去。她没有理,似乎笑了笑,凑过来。
她的唇贴上来的一刹那,黎简呼吸也停住了。纵然一个吻是一触即分,他亦傻傻浮在水中,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待反应过来,却发现,她已如鱼儿一般溜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黎简慢热,而是没撩他。
第99章遥想楚云深(十二)
黎简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重新绾好发回到甲板上时,先一步拾妥当的苏禧已坐在玫瑰椅里捧着茶盏在喝热茶了。此时此刻,她脸上一片平静之色。
在水中发生的事如梦一场,然而那一刻的触感太过清晰,心底的震动太过清楚,黎简知道那一些都是真的。他抿唇,走到小几的另一侧,一撩衣摆也坐了下来。
丫鬟上前与他斟满了热茶,黎简尝到嘴里才晓得是姜茶,多半她方才吩咐丫鬟新煮的。姜茶味道有些辛辣,他不是十分习惯,因此只浅浅一口便将茶盏搁下。
“少易哥哥,要多喝一些,得受寒了。”苏禧转过头冲着黎简笑,“多谢你来救我,我很高兴。”停顿了半晌,又说,“之前打赌的惩罚,你也受过了。”
看到苏禧对自己暗示般眨眨眼睛,黎简近乎一瞬醒悟她口中的惩罚是什么。可是那样……算什么惩罚……他晕晕的想着,却重新端起了茶盏,把一盏姜茶饮尽。
两个坐在甲板上,河面上有凉风吹过来,将周遭的热气吹散了许多。黎简脑子里是挥散不去水里的那个吻,余光注意着苏禧的一举一动,心里莫名感到了满足。
恍然之间,仿佛这样和她挨着坐在一处,沉默着不说话,喝茶吹风,看着远远近近的热闹,便已什么都像是好的。连运河往日看惯了的风景,都开始变得不同。
意识到自己这些想法的一刻,黎简自己先打了一个寒颤。他瞥一眼旁边分外气定神闲的人,不是不想问一问,为什么要那样做,什么叫做惩罚……可开不了口。
一直到这个时候,黎简猛然惊醒,想起一个被他忽视了的重要的问题
她为什么会凫水?
尽管惊疑,但黎简没有质问,反而想起她曾经说过很多事情都没有人教她。其他的事情若是没有,凫水极可能也没有人教。他想到水里面欲对她不利的黑衣人。
从见到这个人起,黎简便不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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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子软弱,何况有时口无遮拦、理直气壮,行事作风甚至带一点儿犀利。她仿佛一朵艳丽却带刺的花,轻易不可攀折。
黎简从前没有认真仔细想过,如今细想,不须多少脑筋,便可猜测得到,母亲去世、无人可依,幼年至今,她曾经独自面对过多少的危机与难堪。
大概,这样有人想要对她不利的情况远远不止一次。她想保护自己,是必须许多力气的。黎简回想自己的态度,想到她曾经说过他不值得被喜欢,又拧了眉。
过去明明那个样子,今天为何又突然对他做这种事?
从欢喜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黎简更感觉到她的行为反常,也叫人猜不透心思。
黎简转过脸去,一时看向苏禧。同一时间,一艘游舫已经靠近他们这儿,且仆从直接在两艘游舫之间搭了木板,一声招呼也没有,那艘游舫上的人径自走过来。
仆人来禀报时,傅二爷已经出现在了苏禧和黎简的面前。一经出现,他热切的目光便落在苏禧的脸上,掩不住激动往前疾走两步,同样语气激动喊:“似锦!”
傅似锦长到了十六岁,傅二爷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看到这张脸和谢婉莹有六七分相似的脸,他一眼便认出她来。哪怕不知道她人在定远侯府,他一样不会弄错。
傅二爷是克制不住的心情激荡,无法维持住平静。他早应该来找她,也早应该来见她,早就应该……把她给带回傅家去的。这是他和婉莹唯一的女儿啊!
苏禧和黎简几乎同时起身,黎简往前一步侧身挡下傅二爷,不让他随意靠近。傅二爷这才看黎简一眼,见他脸上表情不善,便客气的说:“我来找我的女儿。”
“傅二爷,您是长辈,应比晚辈要更懂礼义廉耻,这算是做什么?”念着对方的长辈身份,黎简话里尚且有三分余地,却已不怎么好听,更加不必谈好态度。
“方才听说定远侯府的游舫出了事情,有人落水了,因有些担心,才特地过来看一看。”傅二爷话对黎简说,眼睛却在捕捉苏禧身影,“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已无大碍,多谢傅二爷的关心。”黎简冷淡的回答,脚下寸步不让。
傅二爷此刻只想同苏禧说话,故而道:“似锦,你快过来让爹仔细的瞧一瞧。”
他话音温柔,好似在哄小孩子般。
苏禧在黎简的身后,他看不到她,便微微偏过脸去,是想要看她一眼。
可是,他没有能够看到苏禧,在他的背后,却有一双细嫩的手臂缠到他腰间,手臂紧的同时从后面将他牢牢的抱住。待下一瞬,她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易哥哥,我不认识他。”
娇嗔又调皮的语调,带着撒娇的意味。
黎简一刹那身体紧绷住了,因为感受到她娇娇软软的身子,贴得极近。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回自己的视线,然后迅速解开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傅二爷,您可能找错人了。”黎简冷硬道。
之后,不等傅二爷开口,他牵过苏禧,护着她走进了船舱。
傅二爷能明显感觉到一种疏离,这不难理解,他更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然而,在看到她抱住黎简的时候,傅二爷还是惊愣了。这样算……怎么个意思?
黎简带苏禧离开得迅速,黎简的随从也上来拦下了傅二爷,恭谨的请他离开,却不让他有机会追到船舱里面去。傅二爷碰一鼻子的灰,别无他法,唯有走了。
苏禧起初是被黎简护在身前往船舱里面带的,没过多会,黎简改护为拎,一路将她拎了进去。丫鬟小厮们此时都在甲板上面,船舱里没有其他人,只他们两个。
黎简攥着苏禧手腕,长身鹤立在她面前,一张脸泛着冷。面对傅二爷时,护她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他身上隐约的怒气,语气冰冷质问:“什么意思?!”
苏禧仰头看着黎简,一贯胆大不见害怕。
非但如此,她还敢嬉皮笑脸向着他:“什么什么意思?”
“在水里,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当着傅二爷的面,为什么又做这种事?”黎简想到她的故意为之,禁不住刨根问底、要一个说法,“你把我当什么了?”
苏禧面色不改、眉眼不动,冷静替自己辩驳:“你自己说过的,任何惩罚都接受,那罚你被我亲一下,不可以吗?既然是愿赌服输,为什么还要来质问我?”
这是诡辩,不可信。
黎简清清楚楚知道,他回过神来,也许不过是利用。
她在邺城,唯独和傅家有些牵扯。往前对他的态度,和今时今日截然不同。会对她不利的只有傅家,也许,傅二爷会出现在她的计算之中,包括他站出来相护。
黎简看着苏禧无辜的表情,心里攒了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可是何必太计较,他如此轻易着了道,怎能只怪别人太过有心?望住苏禧半晌,心里那团火熄了,他松开她的手。
“你要做什么,同我无关,不要随便把我牵扯进来。”黎简背过身,不再看她,冷冷丢下一句。脚下一顿,他又说得了一句,“差不多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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