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争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鬼游魂
那天的情况,他可是历历在目的。
总觉得背后有着一个更大的阴谋,甚至要将‘国党’在浙江的所有势力全部清除出去,还是乘着一场对浙江来说是大战的战争。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宋子文就开始紧张起来,他逆向开始推进,现王学谦用不着痕迹的手段,慢慢地将他掌握的军队往南移动,而这种做法直接就抽空了钱塘江以北的军事力量。
甚至做这一切都不需要借口,因为福州在打仗,浙军需要增加兵力。
可是面对湖州的战争,浙军是否需要全线动员?有这个必要吗?
“胡老哥。你怎么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都火烧眉毛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胡汉民撇着嘴道:“担心有什么用?”
宋子文也是气糊涂了,心神不宁地在车厢里走动,来回的走动。像是一只上足了条的闹钟,一刻也停不下来:“我想要知道具体的计划?”
“宋老弟,你想的太多了,胡某人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谁会把握当一回事?先生这些年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激进。而胡某人却给人一种过时的感觉,你觉得他们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商量?”胡汉民也是一阵的恼怒,鞍前马后不说,这些年胡汉民放弃优越的生活,不计名利的跟着孙大先生,到如今竟然被人排挤。
这口气他也忍不了,可惜他的能力在笔杆子上,让他做做宣传工作还是可以的,但自从两年前孙大先生一厢情愿的准备用北伐完成革命之后,他就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加上汪兆铭煽风点火的想要大包大揽。胡汉民对于政治这条路的心思也渐渐的冷淡了下去。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乱臣贼子’,胡汉民对于‘国党’内部的手段还是能够猜测一二的:“不保证一定说得对,但不外乎就是控制省城,还有控制军队这条两条路。”
胡汉民顿了顿,才继续说:“将在外,自由度肯定要大很多。浙军在福建的军队之中,恐怕已经被侵蚀了一部分,再在杭州动兵变,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王学谦根本就不在杭州,所以我看等我们离开浙江。或许还是天下天平也说不定。”
胡汉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安慰了。
宋子文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脑袋探出火车包厢,对服务生问:“有当天的报纸吗?”
“昨天的倒是有。今天的还没有送来。”
胡汉民伸长脖子,看着宋子文的背影,他虽说一副任命的衰样,但关系到自己的生家性命和安全,说完全不去担忧,那是假的:“宋老弟。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督军府并不是谁都能进出的,谁也不知道王学谦是否真的在杭州。如果给人一种感觉是王学谦在杭州呢?那些人眼看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会甘心什么都不做?”宋子文冷笑道,眼神中充满着对生活的不屑,他原本不过想做实业,运气好一点的话可以做一下银行业。
可现在,被家庭拖累,不得不投身政治。
这已经违背了他对于原本生活的追求,但无可奈何。因为他是孙大先生的大舅子,有这一层关系,他恐怕很难获得其他掌权者的信任。
胡汉民低头仔细想了一想,觉得宋子文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国党’通过什么途径来了解督军的行踪。
报纸?
还是街头的小道消息?
不管是哪一种途径,对于胡汉民来说都是一种无解的状况。因为前者直接掌控在政府的监督之下,报社的老板肯定不敢忤逆督军府的旨意。后者就更简单了,只要花一点小钱,就能办到。
让宋子文和胡汉民没有想到的是,其实整列火车之中,自有靠近火车头的两个二等车厢还有餐车是原来的车厢,其他的车厢都已经换掉了。
而且,侍应生也不是普通的角色,在得到宋子文的消息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去拿报纸,而是急匆匆地找到了陈布雷,将宋子文的要求告诉了他,让他决断。陈布雷的身边站着一个眼神阴沉的男人,看不出多少年纪,或许是三十多,也可能是四十,是那种丢下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一类人:“这列火车都已经控制了?”
“到宁波之前,不会停车,而且车上都已经换上了我们的人。”男子自信的回答道。
陈布雷摆手道:“给他们看报纸。”
报纸送来之后,宋子文深吸一口气,但是看到的标题无一让他不得不吃惊起来,几乎是换一个版面,脸色就凝重几份。
而坐在他对面的胡汉民地升惊呼道:“坏了。”
宋子文瞪眼抬头看了一眼胡汉民,努嘴道:“你能把消息传下去吗?”
胡汉民叹气道:“怎么可能?”
显然是王学谦布了一个局,让‘国党’的人往里面跳呢?怎么可能在关键的地方疏忽?不管是杭州的报纸上也好,上海的报纸也好,报导的新闻都是过期的,也就是说新闻界是被集体控制了,传播的都是福建北部的战争。
谁也没有意思到,战争已经快结束了。
甚至说战争的结局已经确定了,作为直系代表的孙传芳已经失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但这种消息直系方面是不会有人说出来的,也仅限于曹锟等人知晓。高级将领都不可能知道。而‘国党’方面,对于情报的匮乏就更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报纸上的一张照片,还是王学谦在军校中做动员的宣传照,可这时候的王学谦明明已经在宁波了,怎么可能会在杭州做战争动员?
也不知道怎么就用在了报纸上,看着模糊,但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浙军一再增兵,福建北部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在交通困顿,信息传递不通畅的时代里,这样的封锁已经让‘国党’在浙江内部的‘钉子’集体失明了。
不仅如此,因为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看出来了,只要在杭州动兵变,一旦消息传递出去之后,前线的浙军肯定会全线浮动。而福州的孙传芳也是经历过大战之后,无力北上。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对于‘国党’来说,这是彻底控制浙江最好的时机。
甚至没有之一,不单单如此,这和辛亥革命之后,‘国党’第一次控制浙江不同的是,江南省的控制权并不在直系军阀手中,而是在皖系的卢永祥手里。
皖系只有一个卢永祥独木难支,只要能够防范一下江西的陈光远,‘国党’将再次崛起。
宋子文脸色涨的通红,猛然的拍着桌上的报纸:“这是在玩火啊!”
大世争锋 第1158章 【古怪的理由】
从火车站下车,杨度和夏寿田意外的看到宋子文被请上了汽车,很隆重,当然看出这一点并不难,只要看到那辆在上海滩都非常罕见的豪华轿车,就知道宋子文去哪儿了?
“两位,王督晚上设宴宴请两位贵宾,下午还请两位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缓解旅途的疲劳!”
陈布雷一开口,将夏寿田所有的话都给堵上了,说的是有礼有节,但对于担负使命的夏寿田来说,无疑会让他在晚上的会面之前,带着·
王学谦和‘国党’代表的关系不一般,这个缓和福建局势的可能带来很大的障碍。
当然,缓和不过是让福建的直系军队能够退出来,从某种情感上来说,曹锟其实一开始是打算把孙传芳卖了,留给王学谦当做卧底,关键的时候再反水,让王学谦到时候苦不堪言。可吴佩孚的一句话让曹锟彻底醒悟,万一,要是万一,王学谦压根就看不上孙传芳,并且把孙传芳的这一万多精锐部队解散了……怎么办?
曹锟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吴佩孚想到了,因为在他看来王学谦的举止是高傲的让人无法忍受的。
而对军队的投入虽然漫不经心,但浙军的形成都是有迹可循的,老部队,基础军官为东南6军军官学校毕业等等
像孙传芳这样的‘外来户’,都是当保安团都显得碍眼。
很有可能被王学谦最后拆散,到时候这一万多第二师官兵,军官好说,肯定会回来,但是士兵呢?
这等于是银盆泼水,哪有收回来的可能?
想到在北洋军阀很好用的计谋,很可能在东南王学谦的地盘上就不好用了,曹锟也是恨得直咬牙:还能不能斗智斗勇了!
而‘国党’的代表也并不是全部都获得了立刻会见王学谦的优待,也不过是宋子文,被汽车载送到了王公馆。·权力带来的好处就是。让财富变得黯然失色,因为不花钱甚至能够比花钱获得的享受更多。
就像是皇宫是国家的,但只有皇帝才是皇宫的主人一个道理。
王学谦虽说不是百分百的热衷权利,但也不会是假清高的人。这片位于四明山附近的庄园就是他在担任督军之后,开辟的庄园。不过是扩建了一些设施,却带来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原来的风格。
游泳池,网球场之类的场地,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这里的主人是一个西式的享乐派。
当然,王学谦并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人,高尔夫虽然占据场地大,一静一动,都彰显贵族风范。可实际上,这个时代的高尔夫在上流社会的推崇度并不高。
在欧洲的上流社会,马球永远是贵族们最热衷的群体娱乐活动,相比高尔夫那根破破杆子显摆的动作,就一匹上等的马匹的花费,都差不多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所有财产。
而干练的装束。华丽的动作,更是能够激起男人在休闲时候的勇气和征服的**。
可惜,马术对于王学谦来说还是一个未解的谜……
和王学谦一样,宋子文对于马球也不过是在能欣赏,却无法参与的行列。网球,已经足够他回忆起在美国的美好时光。
“来一局?”
是试探的问话,同时也是邀请。宋子文没有理由反对。很快,宋子文现自从回国之后,他的体力已经退步到了被王学谦能够轻易嘲笑的底部,不服输的性格。加上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下来。
终于,在半个多小时之后,宋子文呼哧带喘的坐在了地上。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流淌下来,仿佛整个人都像是浸透在水中似的。这时候再看宋子文,眉毛也耷拉下来了,嘴也豁开了,更是不顾形象的颓然坐地,好奇地打量王学谦。·
虽然身体疲惫之极。可是心中的念头却一个多过一个。
为什么王学谦会如此地悠闲?
不是说福建在打仗吗?作为浙江的最高军政长官,难道就不能表现出一幅紧张的状态吗?
就算是迷惑自己一下也好啊!
……
有时候,宋子文都觉得自己是不信的,因为在‘国党’之内,孙大先生的话语权在经历了两次护法战争之后,终于将黄兴这位最重要的政治盟友挤出了‘国党’的政治核心。
他可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与之相对的是孙大先生拥有越常人的精力,几乎让每一个成为他手下的人绝望。
这给宋子文很深的印象,还以为政客都是那种整天劳心劳力的人,生活就像是一个被不停抽打的陀螺似的,永远都是在高的旋转之中……
可当他现王学谦的生活竟然如此悠闲,宋子文也怀疑了起来,这家伙不是在故意迷惑自己吧?
三国里面有一个故事叫蒋干中计,虽说宋子文的古典文学很不符合他博士的身份,但这个故事的精髓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信任,盲目的信任,让蒋干这样的谋士都像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市井小人物一样,容易哄骗。
这并不是周瑜的计策多么的高明,而是蒋干这个家伙太过于自信,认为友谊可以冲破敌对的立场,太天真了。
而宋子文很快意识到,他来宁波的身份,恐怕和蒋干差不多……
心思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学谦却像是浑然不知的问了一句让宋子文羞愧不已的话来:“保罗,你这样可不行啊!还没结婚,身体先跨了,这会影响到未来生活质量的。”
话是好话,算是贴己的话,可宋子文自打听了之后,心里头咋就那么别扭呢?
聪明的人不见得事事洞悉,但避重就轻的道理都是懂得的,再说了,宋子文来浙江可不是和王学谦掰扯他的身体是否能给宋家的长房长媳带来幸福,而是破坏直系和浙江之间可能出现的缓和局势。
“子高,你不会故意用宽松的气氛来迎接我,不必如此,我也知道浙江在打仗,福州的战斗非常吃紧,浙军一再派遣大量的军队去福建……”
“你从哪里知道的?”
按照王学谦‘对付’宋子文的经验,这家伙固执地如同他那棱角分明的长相,看着像是一张面部表情略显丰富的麻将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反而宋子文却会步步为营,一点点的积累优势,可如果让宋子文一下子颓败不堪,劳累异常,那么平时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的宋子文也只能耷拉着脑袋,一副认命的样子,不仅表面如此,内心也如此。
面对王学谦的反问,宋子文讪笑的回答:“来往杭州的专列,都是空车回来,满载而去,难道不是吗?”
“可是仗已经打完了,福州攻克了啊!”
王学谦故意摆出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摊开的双手,面色不解的看向了宋子文。显然作为一个博士,经济学博士,为什么会关注战争,甚至能够通过后勤的表现来判断前方战争的走向……是不是觉得有点意外?
可能是心虚,宋子文故作轻松地笑道:“子高,你可别误会,我只是听到火车上的客人说而已。”
“真的吗?”王学谦追问。
宋子文可能是心虚,眼神躲闪地都不敢看王学谦,自顾自的说道:“也就是顺风听了那么一耳朵而已。”
可是宋子文的内心总是觉得不对劲,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如同反刍一样,将刚才的话回过头来细细的咀嚼一遍,才明白自己是错过了多大的信息。
宋子文扬起脑袋,脸上带着近乎惊恐的样子问:“你刚才说福州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孙传芳并不是傻子,坐拥死地,又无强援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有死战到底的决心和勇气。再说了,这是内部矛盾,没有上升到国家和名族的尊严,犯不上你死我活地见个高下。”王学谦懒散的语气中更多的像是谈论和邻居吵架一样轻松,平常。
宋子文愕然,心说:这是打仗啊!难道政客都变得如此冷漠了吗?
可越是这样,他的心头就越别扭,一方面,他觉得可能受骗了。奇怪的是,宋子文的内心更愿意希望知道自己是受骗了。因为,王学谦一旦说的是真话,孙传芳投降,福建战事结束,那么浙军的部队为什么还要南下?
打广州?
别傻了,王学谦肯定不会给孙大先生当马前卒,那么隐藏下的秘密很可能就是解决浙江内部的矛盾,或者说是‘毒瘤’。这个时代,‘国党’到处安插人的作法,效果很难呈现,但至少恶心人不是?
更何况,王学谦如果想要彻底控制浙江,那就必须要在道义上站住脚,并彻底清除‘国党’的痕迹,只能让‘国党’自己跳出来,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也是一个不错的计策。毕竟双方眼下还是盟友的关系,当然这层关系并不牢靠,王学谦不会认真,孙大先生不会当真。
“没想到在外界眼里是统一东南的一场大战,没想到最后却变成虎头蛇尾的结束。”可能是心头的不甘,促使宋子文多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动这场战争呢?”
“嗯!”王学谦怅然道:“浙军需要一个对手,一个不太强的对手,能够让军队验证训练的成果,福建就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宋子文感觉王学谦的回答仿佛像是敷衍傻子,质问道:“就这么简单?难道不是你和曹锟决裂的信号吗?”
“怎么会?曹锟?打不过他的啊!还要和他决裂,那不是傻吗?”王学谦笑的异常诡异。
大世争锋 第1159章 【疑心病太重?】
宋大少为人过于死板,做事刻板,整天板着一张脸,冒充新时代的‘包公’,可实际上在孙大先生的周围,他就是一个王朝马汉的角色,多一个不多,少·
白瞎了哈佛经济学博士的高冷身份,整天像是一个龙套似的出现在孙大先生的周围。
这么说,可没有轻贱这位大公子的意思。但有人反对了,‘国党’怎么说也是民国的第二大政党,是仅次于北洋军政府的一股政治势力,在民国也是唯二的党派,就混的这么惨?
没错!
就这么惨!
前清的时候,一个‘乱党’的身份,躲了好些个年;到了民国,只能做万年的在野党。没税源,没产业,靠什么活都是一个大问题。于是,这么一个在民国拥趸无数的政党只能整天靠着募捐过日子,穷的连让宋大公子这位留洋经济博士练手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在广州的时候孙大先生第一个就顶上了税收,而且还是英国人控制的关税。这当然和广东以贸易经济为主决定的。
冒着驻港英军的威胁,敢于武装夺回广东关税的自主权。这都是被钱给闹的,说句不好听的,‘国党’的人都是穷怕了的,看到钱都走不动道了,就想着捞到兜里,才安心。用一句俗话来解释就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可在掌握广东大半军权的督军陈炯明兵变之后,‘国党’的好日子再次到头了。
一部分人去上海募捐,或者干脆去南洋募捐。从一个不被承认的地方政府,再次沦落成为流亡政府,其中的心酸和危机,让国党内部的人心遭受了一次更大的危机。再次回到过苦日子的生活中来,北伐就甭想了,海军也别想了,就是核心成员的生活费用,都是紧巴巴的。可就是再紧张。至少核心机关的经费要保证吧,机关报不能停刊吧?
最落魄的时候,靠着党证卖钱,维持。可这年月也不是辛亥革命刚刚胜利的时候了,那时候上海滩的混混都能整出一本崭新的‘国党’党证来,十块大洋一本,童叟无欺。现如今,惨淡经营。根本卖不出去。不少家里不富裕的成员,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了,就差上码头做工去了。
这关节,宋大公子的重要性再一次被低估,‘国党’都靠着‘化缘’维持了,还有他什么事?让他表政治文章恐怕难一点,让他去筹备军事力量,也不是他的专业。·
要不是姐夫的威望太重,宋大公子真不知道他还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吗?
来了一次宁波,别的没有。涨气势了……这不,有前袁世凯的顶级幕僚,也有现任大总统府的秘书长,还有胡汉民这个算是政坛的熟面孔,可就是人家王学谦单独请他了。眼下的王学谦,其势力已经不弱于传统的地方督军,就算是曹锟买对东南的局势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是两年前靠着政治献金,才能进政坛大佬门的富家子。
地位改变了,当然表现出的气场也就强大了。
单独请宋子文。已经是给老朋友撑腰了,以后的‘国党’内部还想将宋子文边缘化,就要考虑一下王督的怒火了。
胡汉民在会馆里是心焦不已,一团乱麻塞在了胸口一样。让他坐立不安,眼瞅着宋子文迈着四平八稳的八字步,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院子,忙迈开双腿冲到宋子文的面前,拉着对方的袖子就进了房间:“保罗,你见着王子高了?”
“嗯!”宋子文打了个嗝。有种气势瞬间破去的无奈,心说:当时少吃点就好了。
可惜了,很久没有吃过正宗的意大利菜了。
“见着了。”
胡汉民脸上顿时焦急起来:“你就没有问杭州生了什么?”
“重要么?”宋子文装傻道,在人家的地头,还和可能叛乱的势力搅合在一起,这不是等着挨刀挨枪子吗?
这么傻的事,宋子文是绝对不会搀和进去。不但不能搀和,而且还要和自己撇清干系。再说了,‘国党’内部他也不过是一个边缘人物,除了在孙大先生面前有点地位之外,其他人都将他这个‘国舅爷’当成瘟神一样看待。
是个人就有脾气,宋子文也不是跑堂的出身,整天就是笑脸迎人的挨夹板气的主。
在宋子文的眼里,胡汉民虽然整天摆出一副练摊老头的无害样子,可人家也是鞍前马后跟着孙大先生几十年了,和他根本就不是一挂的,有点戒心是必然的。·
胡汉民气道:“保罗,宋子文,宋大少爷……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国党’的前途?我们这次来谈判,目的就是搅合直系军阀和东南的关系,这可关乎着国家大计,民国的前途……”
宋子文心说:“骗鬼呢?还民国的前途?就‘国党’这点人马,没看出来还有这么大的政治抱负,就算是有这么大的政治抱负,关键有这个本事吗?”
不过这些话是心里的牢骚,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他还是知道一点轻重的,拉下脸来问:“你说‘国党’和浙江是什么关系?当初我可听说浙江财团对孙大先生是非常支持的,可为什么才几年的时间,就不闻不问了?”
胡汉民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宋子文有点年轻气盛,政治和感情怎么能纠结在一起?这是两个根本性的问题,绝对不能混淆了,“第二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也知道,很多决定我都没有话语权,也影响不到什么人,但是第一个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和浙江是兄弟关系,是盟友……”
“既然是兄弟关系,是盟友,还会在背后下刀子?”宋子文冷笑道。
他最看不惯这种两面三刀的作法,当然,这也是他涉世未深的原因,宋大公子踏入社会才几年的时间,虽然有着很高的天赋,但在政治这摊墨水里面,他扑腾的还不够。
“这不过是一小撮人。再说了,我也位卑言轻,没几个人会听我的。”胡汉民寥落道,风评不佳。做事畏畏尾,先看利害再谈做事,在政坛的人缘也够呛。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元老不是?
地位足够高,唯独尴尬的就是说话不好使。
可‘国党’说话不好使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多他一个。就算是孙大先生,真心听他的也没几个人。都这么些年了,胡汉民不是没有想过安安稳稳地过几天安稳日子,可问题是他在‘国党’这艘破船上,已经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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