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争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鬼游魂
“他们不想改,就逼着他们改。没什么不容易的事。只要控制了军队,商团还掀不起浪花来,至于投靠英国人……别忘记了,商团内挣钱行业不是在香港,而是在广东。卡主他们脖子还不容易?”王学谦对粤商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感。
宋子文的职业生涯,简直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衰’,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的光环并没有让他能够在华尔街实行的时候大杀四方。毕竟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经济分析师而已,跑腿也是应该的。
回国之后,受到盛家老爷子盛宣怀看重,留在了最喜欢的老四盛恩颐的身边。要是老爷子还活着,自然宋子文有被重用的一天,可惜盛宣怀年事已高,在宋子文投靠之后,没多久就亡故。
盛家老四。多不靠谱的主,上海知名的凯子,俗称‘冤大头’。宋子文也别指望能够在盛恩颐的产业中谋取多少表现的机会了,汉冶萍,江南制造局……这些产业也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插手的。
久而久之,连宋子文也开始怀疑,他的人生似乎就这样子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遇到了孙大先生,并非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明灯。而是在落魄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跟着孙大先生闹革命,其实是被逼的。他并不喜欢革命,因为在他看来,造反迟早没有好果子吃。很快,他的这种担忧被应验了。人生之中第一次跑路,让他很生气,问题是他什么也没干,也错了!
错到了要被通缉的地步?
处于人生低潮期的宋子文做梦都想不到,他人生第一个污点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他快忘记了在广州还办一个银行,规模很小。业务单一,几乎没有什么称道的地方。但靠着这份事业,竟然迈入了银行圈高管的行列,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有了这个身份,让他一下子感觉膨胀起来,好吧,宋大少被压抑的太久,已经沦落到整天和妹妹之间闹别扭的境地,很难想象,吹掉蒙尘的外表,里面竟然泛出金子般的色彩……当然也可能是黄铜。不过总的来说,成色很正。
王学谦喜欢漫步在林荫道中的感觉,尤其是天气寒冷的冬天,冷冽的风能够给大脑带来更多的清醒。
一辆汽车从路的另外一端转弯过来,轮胎在柏油马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王学谦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轿车浓郁的英伦气息,汽车在王学谦和宋子文的前方停了下来,随后一个老绅士从车窗探出脑袋,手中的雪茄抬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典型的美国式的招呼,真不知道,老曹在日本留学到底学了点什么东西?
“他是谁?”
“曹汝霖,你不认识?”
老曹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当然曾经的官也做的很大,当过财政总长,外交总长,交通总长。不过自打燕京****之后,飞来横祸,家里的宅子被愤怒的年轻学生给烧了之后,就退出了政坛。
就算过了好几年,曹汝霖在燕京城的大街上还是不太敢露面的。
换谁的心脏也受不了,一下汽车,呼啦一下子涌上来几十人,‘卖国贼’、‘卖国贼’地叫着,这并不是一个好名声。
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老曹受不了这份刺激,原本兼顾南北业务的‘交行’渐渐的将业务重心放在了长江流域。上海、金陵、武汉、长沙、安庆、扬州等地都有‘交行’的大动作。北方就留下了天津,毕竟‘交行’做的是政府生意,日子要比其他银行要舒服的多。除了头上顶着‘汉奸卖国贼’的帽子,老曹的人生还是完美的。
不过这两年,曹汝霖全身心的投入银行业,彻底脱离了政坛,这也给他在政府要员的眼中加分不少,生意越来越大。
尤其是他将主要精力放在银行之后,回购了不少股份,整合了银行内部。让‘交行’焕发出新的活力。加上曹锟政府对北方几大银行的依赖,几乎是政商通吃的局面。
王学谦看着曹汝霖远去的汽车,有点羡慕,这才是人生啊!
没有敌人。各方拉拢,财富在民国属于顶尖富豪之流,让曹汝霖更加地开始注重生活的品质,而不是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曹汝霖的抵达,还是说明了一点信息的。各大银行的当家人应该到齐了:“晚上有一个餐会,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
宋子文还沉寂在曹汝霖惊鸿一瞥的回头坏笑之中,他想象不到,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特意停车给他打招呼?
主要还是王学谦长面子,可……这种感觉让宋子文的内心也燃烧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在回国之后不久,受到盛宣怀的接见,场面卑微地像是一个奴才觐见大老爷。虽说,当时的盛宣怀表示出极大的热情,但身份的原因,给宋子文的内心之中埋下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加上后来和盛恩颐之间基本上缺乏沟通。原本他的身份是盛恩颐的秘书,其实是盛宣怀给儿子准备的经理人,可实际上呢?他被盛恩颐安排在家里教妹妹们学英文……
尤其在和盛爱颐之间的恋情被盛家人阻隔之后,他内心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和盛宣怀相比,曹汝霖的地位显然要更高,但头一次见面,虽说没有开口说话,但一个美国式的招呼,却给宋子文内心如沐春风的错觉。似乎在这里,才是他想要的生活。高尚,带着含蓄的恬静。
很快,宋子文会因为整个愚蠢的念头而发现,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和面善。这里都是银行家。大部分都是拥有官方身份的银行家,比如王学谦,在人的西南王,闽浙巡阅使,也算是封疆大吏了。不过,如果一个老家伙在任上的话。王学谦的身份只不过算是进圈子了而已。
曹汝霖,长期担任民国内阁成员,外交次长为,经历过袁世凯、黎元洪、段祺瑞、冯国璋政府,一直在外交总长和财政总长,交通总长之间换来换去,民国政治派系之中交通系的大佬,绝对的扛旗人物。
张镇芳,这位就不说了,身份更加吓人,打从清朝时期就已经是在朝堂上能够左右一方的强势人物,直隶总督的身份。
张勋……这位爷打从被黎元洪坑了一回之后,就一直很低调,在此之前,他是五省巡阅使,掌握江淮一代一个省的军政大权,绝对的实权派,手下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唯一让他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的是,他留了一条辫子。
……
除此之外,这些人都有一个身份,民国数一数二的大银行的老板。
张勋或许是被张镇芳说服了,才从天津赶来上海,主要是在天津,他整天无所事事,摆弄花园也腻味了。当然别看这位爷已经落魄了,那不过是政治上的前途结束了,没有军队而已。其实按照张勋的财产,在民国的富豪榜上绝对排名前十的人物。
至少五千万的家产,让他低调的如同地底下的狗头金。
宋子文在王学谦的引领和介绍之下,心头越来越紧张,倒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一如既往的僵尸脸,中年教导主任的外号不是说说的,很有大将风范。
张镇芳笑着客套道:“子高,你这位小朋友不错,看着很沉稳。”
介绍人的时候,王学谦也没有说上海宋家,谁知道啊!这年头,宋家的亲戚之中,也就是孙大先生有点名气。不过在这帮老顽固的眼中,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评,还是不说的好。
不远处,曹汝霖和张勋也说上话了:“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不过是走历史的覆辙,算不得大错,可你就不一样了……”复辟丑闻的导演张勋很有底气的对上了曹汝霖,两人似乎有点小矛盾在里面。
“辫帅,我可没有得罪你!当然也不怕得罪你。”曹汝霖不怕得罪张勋,放弃官场,大家都是在商场上用实力说话。可真要说起来,交通系在官场。尤其是在内阁的影响力还是惊人的,不是张勋能够比得上的。
看到宋汉章走来,王学谦问道:“这又是闹哪样?”
“曹锟又发行了一次政府债券,将近800万。逼着北方的大银行购买,不过大部分不太买账。曹汝霖本来就和直系的关系一般,加上银行业对直系的认可越来越低,主要是直奉之间一直没有一个结果,导致对曹锟政府的信誉产生了一点不解……最后盐业银行被逼着吃下了这笔债券。”宋汉章一如既往的老好人的样子。说起时局艰难,表情有种老和尚般的悲天悯人。
“不会打起来吧?”宋子文见两人吵的脖子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宋汉章笑了笑:“不会,其实另有原因,主要是盐业银行的股东以前的身份太高,最近几年被接连欺负的惨了一点。盐业银行为了和政府更多的合作,就算没有曹汝霖,他们也会吃下这笔债券,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曹汝霖看不上的,张镇芳和张勋却上赶着去迎合曹锟。感情上受不了。”
“面子!”王学谦一语中的。
原本曹汝霖在台上的时候,牛气,要不是他不愿意组阁,当政府一把手。凭借交通系的政治势力是不难办到的,另外他是跟段祺瑞的。
好吧,张镇芳和张勋在当年短暂复辟失败后,被段祺瑞关了一年多,这里头的怨气大了去了。
宋汉章厚实的眼镜片背后,看了一眼宋子文,笑道:“这位是广东银行的总经理宋博士吧?”
宋子文吃惊了。惊呆了,感觉灵魂在这一个升华了,他竟然在大佬遍地的银行公会,竟然很闪亮的被人认出来了。幸福的鼻涕泡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和美妙。以至于脸型都有点走样了,连王学谦都很好奇,宋汉章隐藏的够深的啊!
“幸会,幸会!”宋子文双手握住宋汉章的手,这一刻,他找到了人生的知音。
“宋博士。作为银行公会的会长,研究银行业的成员自然是责无旁贷。我也很好奇你在广东建立银行的模式,主导是政府,一旦有政府干预,该如何避免这种蛮横粗暴的作法?”宋汉章脸上露着憨态的笑容,但要说他智商感人,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其实,就这么一个问题,就将宋子文逼到了墙角。
别人不知道,他能不清楚吗?广东银行的建立的本意,根本就不是完善广东地方的金融制度,也不是为‘国党’建立一个央行的模式。而是捞钱,给孙大先生捞钱扩军用的。
说真话,很露怯不是?
宋子文想了想,这时候可不是服软的时候,回忆起来,只能学一把姐夫说漂亮话的本事,开口道:“广东银行的创办的起因,多半是因为贸易结算和政府税收的缴纳,方便民众,同时也让银行在创办之初有一个良好的客户基础。这其中,政府虽然是控制方,但没有经营权,只有监督之权责,而银行方面面对政府的责任主要是在政府信用完善的前提下,包销政府债券,发行信用货币,是一个兼顾政府职能,也同时和百姓息息相关的金融体制。也避免了税务部分的腐败……”
内心空灵,念头通达,宋子文在台下听孙大先生的演讲,总有一种便秘的难受。可没想到自己开口说起来,似乎这种感觉很美妙啊!
尤其是看到银行公会会长宋汉章,小眼珠子一眨一眨,就像是再说:很牛逼的样子!
顿时心花怒放,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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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上传的章节序列搞错了,应该是1206章,特此说明,抱歉!
大世争锋 第1208章 【先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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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汉章真的是个老好人,平日里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温和的如同一个整天回忆年轻时光的老太太。
不过这是他的外表伪装而已,在银行业中,那个不是大有根基的人物,当然,混的不好的就不说了。这些人骨子里的傲气,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宋汉章游走在这个群体之内,消除各方的矛盾,长期担任银行公会的会长,绝对不简单。
从他所有所思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对宋子文说的这一套理论非常感兴趣,没错,是理论而不是现实。
宋子文说的那些条目,只要是对社会有点了解的人都明白,那是扯淡。
这样的银行可能会有,但绝对不会在当下民国的土壤上生长出来,这种乌托邦似的银行经营内容,让他看到了宋子文身上不一样的品质——创新。
“宋博士,晚餐会有一个简短的演讲,到时候希望你一定不要推辞!你的见识,绝对能够让银行业的同仁眼界大开,不愧为哈佛的博士,耳目一新的经营理念,一定会给银行业带来新鲜的血液。”
说好话不要钱,宋汉章毫不吝啬的说了一大堆,不过这时候出了一点意外,‘辫帅’张勋有暴走的迹象。
也不知道曹汝霖是如何撩拨这位大爷的,不过张勋的脾气却是够呛。
宋汉章匆匆离开,又去当他的和事佬,留下王学谦和宋子文面面相觑,后者似乎心有余悸。说大话说过头了。不过效果似乎是出奇的好,张了张嘴,感觉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来临了:“他相信了?”
“相信才见鬼了。”王学谦咧嘴道:“你说的你相信吗?”
其实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连哥都信了。这个念头只不过在宋子文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太过诡异,无法用现实来解释。
就宋子文说的那一套理论。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不为过,反正民国很多人都可能理解,但是在民国就是实现不了。其实说穿也不难,就是三权分立。办银行,像治理一个国家摆弄,就算宋汉章再不了解外国人的世界如何的奇葩,也不会相信宋子文说的是真话。太扯了,什么执行机构,监督机构。授权机构,这套玩意不就是孙大先生从美国搬来的,套用在民国身上的政治体系吗?
很显然,孙大先生这个裁缝很不合格,穿这身‘衣服’的人,没有个习惯的。甚至大部分人还都动了要把孙大先生揍成猪头的打算。
宋子文尴尬的嘿嘿笑道:“刚才宋会长邀请我餐会的时候发表演讲,对了你知道去年的演讲是什么,谁说的。”
“这个我真知道。”王学谦觍着脸道:“就是本人。”
“去年你说了什么?”
王学谦眼神飘忽的想了想:“好像是吃好喝好!”
“你就糊弄我吧!”
宋子文表示很愤怒。这么高端的场合,王学谦竟然说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确实让宋子文内心无法接受这种设定。怎么像是办事吃酒似的,一通的大白话?
晚宴准时在七点开始。·
银行公会主宴楼内,一个中等规模的宴会厅被启用,别看来的人并不多,但身份都不一般。
白银的餐盘,白银餐具。水晶吊灯下,将富贵的气息满满的渗透出来,弥漫在整个宴会厅内。
王学谦落在宋汉章边上,边上是紧张的准备演讲的宋子文。王学谦和宋汉章相视一笑,这种演讲说白了。不过是充数的。没人关心,也没人在乎。
就像是喜宴上的司仪,他既不是娘家人,也不是婆家人……压根就是一个外人,要的是嗓子透亮,最好能顶着风喊出半里地的牛人,压过敲打的响器,压过爆炸的鞭炮……不过银行公会不需要大嗓门的司仪,作为民国高端聚会的顶级圈子,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的银行家。
有些在此之前是政府高官,有的是地方就军阀,也有有模有样的钱庄的伙计逆袭人生的励志人物,最少的是正儿八经从西方高等学府学成归来的经济学,财政学之类的才子。
而宋子文,就是一块很不错的招牌。
“今年哪家银行主办?”
“按照银行公会三年前的规定来,今年轮到北方的盐业银行,不过几年北方的几个提案都很玄。”宋汉章说话间有点些许的担忧。
‘交通系’一直是北方银行业的核心,但随着曹汝霖将产业南移之后,北方的银行业以金城和盐业两家银行独大,可按照实际实力来说,这两家银行的实力比南方的银行要差许多。
主要的原因还是上海低价的增长,以及南方投资机会要比北方多一些。
紧靠着天津等有限的工业能力,是无法支撑起两家超级银行的。于是金城银行和盐业银行才联合起来,决定做一次大动作。而投资的目标是铁路,沪杭甬铁路投产之后,四年收回成本,庞大的吸金能力,让金城和盐业的股东们蠢蠢欲动。
铁路,是否在北方也有如此大的潜力?
肯定有,卢汉铁路一年的盈利超过500万两白银,最多的时候达到700万。比挖金矿都来钱。
陇海铁路于是成了盐业银行提交的第一份提案,这段铁路修建起来难度尚可,最为难的施工段应该在洛阳道潼关的线路。可问题是,这是一条原本就已经设计完成的铁路,被分成了四十多段,有的被修成了小铁路。洛阳到开封在民国四年开工,施工一年之后通车;商丘至徐州段也已经完工;随后铁路延伸至海州段,并在年内完工。
可以说,海州到商丘的铁路已经全线完工。只要修建完成开封到商丘的铁路,就能够达成连接津浦铁路和卢汉铁路,形成一个铁路网络。并将陇海线从海州一路修到宝鸡,作为东西好走廊的一条快速通道。
可问题是,这条铁路当时修建的时候没有钱,清廷也好。民国也罢,向华比银行和荷兰银行借款,才得以修建。按照借款合同,铁路的运营将交给两家银行作为还款的一部分。
如果盐业银行和金城银行想要拿到陇海线的经营和修建权,就不得不将钱先还了。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修建铁路的资金至少需要在7000万以上。·
两家银行肯定是吃不下来的。
想来想去,盐业银行只能抛出另外的一分提案,就先同蒲线,大同到运城的枫林渡。不包括黄河大桥的话,预算在1500万以内,如果修建黄河大桥,并连同到开封,就需要多支出600玩左右。总的造价在2100万,这份提案也需要拉投资。
宋汉章觉得盐业银行的提案非常有操作的可能,至少并非是华而不实的空话:“子高,你觉得哪个提案更好一点?”
“按理来说。两个选择都很不错,至少铁路修建之后。十年内收回投资的风险几乎不存在。陇海线的工期可能长一点,但在河南和江苏一带已经修的差不多了,难的是入关一带地形复杂,修建起来不容易。而同蒲线同样有这个问题,而且山西的铁和煤,都是紧俏的商品……可惜。他们没有考虑到人的因素。”
“人的因素,玉帅坐镇洛阳,难道还有宵小作祟?”
“什么宵小,都是大人物,西北的冯玉祥。山西的阎锡山,都不是那种眼里能揉沙子的主。铁路修到了他们家里头,你看他们跳不跳?”王学谦轻蔑的眼神,似乎完全不把两个人看在眼里。
宋汉章若有所思,他不太认同王学谦的武断,但也觉察出不是空穴来风的警告。
王学谦喝了一口葡萄酒,润了一下喉咙,随意道:“今天吃什么菜?”表示谈话结束了,说什么阎锡山和冯玉祥,其实和南方的局势没有丝毫关系。阎锡山是北洋政府的一根刺,不过阎老西最近几年痛定思痛,发现一个惨痛的教训,就他一个‘国党’成员,周围都是敌人。好吧,低调做人,又不是不会。
阎锡山低调,并不是说他这个人没有一点脾气,要说阎锡山也真够可以的,在山西搞农村运动。他的执政理念就是山西是他的,也是山西百姓的,甭管外头打的昏天地暗。山西?谁来都不好使。
至于冯玉祥?这个人就不去评论了,卖主子专业户,政治智慧几乎为零,管辖的区域内,宛如蝗虫过境……
宋汉章有点跟不上,愣了一会儿笑道:“中餐西吃!”
“什么讲究?”王学谦低声问。
宋汉章笑道:“没什么讲究,就是张大帅心血来潮弄了这么一出。说起来,夏天的时候,张大帅病入膏肓,差不多就……”憨厚了笑了笑,接着说:“幸好协和医院的洋医生从天津坐船,被请来看病,开了一刀,好了。这不,迷上了西餐。可他老人家的嘴根本就吃不惯西餐的味道,于是专心改良。”
王学谦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因为张大帅中气十足。
酒宴开始了,张大帅就站起来,撩起膀子就嚎了一句:“敞开了吃!”
站在台上的宋子文脸都绿了,准备好的演讲词忘了个干净,想起王学谦刚才玩笑式的一句话,感触良深。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候,第一道菜上桌了。
“鲍鱼!”
吃鲍鱼,尤其是个头巴掌大小的鲍鱼,用筷子确实不太方便,西餐的餐具用来来得心应手。不得不说,酱汁做的很好,王学谦心说这算是开胃菜吧!
第二道菜应该是汤,不过……老鸭汤算是什么鬼?
王学谦喝了两口,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坐在他对面的张勋瞪着眼珠子问:“子高,不合口味。”
“没有粉丝,吃不出老鸭汤的原汁原味来!”
张勋一拍脑门,幡然道:“我就说嘛!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原来是这玩意,容易让厨房准备撤下去重做。”
等菜的功夫,张勋作为主人,找了一个由头开口道:“这些年,有一件事一直让我很不解。当初袁大总统说共和好,我们就拥护共和,后来共和又不好了,拥护当皇帝;可后来帝制也不好,回过头来又要共和。来来回回的,弄得老汉头都晕了,但你们看看,现如今的民国北方打仗,南方打仗。连四川一个省,竟然分出了好几拨人,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总不能是共和的好处了吧?”
张镇芳拉了一把张勋,没拉住。只好由着这位爷胡说八道。
曹汝霖可不怕张勋,再说了,大家都是无官一身轻,说话毫无忌讳:“辫帅。当初你带着辫子军入京城,全国上下。有名有姓的名士跑来支持你的有几位?”
张勋很尴尬,好像没有,忽然想起来,好像有一个:“康有为来了,本大帅的军队一到燕京,康有为就跑来对我说: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连辫子都没有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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