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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晚来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earfairy
淫贼。
“要发情回头再发,先把正事办了可行?”
锦囊里的晏语浓发出抗议。
她又没聋,如今的小情侣太目中无鬼了。
壬年将锦囊拎到面前,撅嘴瞪去一眼,挽住魏歇胳膊。
“走吧。”
大黄在祠堂外转悠,时间还早,两人不紧不慢地遛回去,将狗牵进院子后,乘坐他的电动车出发去学校。
学校的门禁森严,壬年刷自己的校园卡带着一人一鬼穿过校门。晏语浓已经从锦囊里出来,走到偏僻的角落,壬年询问她:“现在要去哪里?”
她略一思索,说:“先去你遇见她的地方吧?”
那就是教学楼了,她问魏歇意见:“要不分头行动?手机联系。”
“为什么。”
“效率快一点呗……”
她没什么底气地说,显然无法说服他,后者皱起眉头。
壬年捏拳捶他胸,“我现在要去教学楼,带你去太招摇了。”
“哦。”
他转过身,一声不吭走了,壬年压低声音喊他:“你要去干嘛?”
“分头行动。”
“……”
“你的小情人好像有点怪怪的。”
壬年也察觉到了,但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走,去教学楼。”
一人一鬼去往十六班所在的教学楼,众所周知晚上不排美术课,对于壬年的出现,学生们纷纷表示好奇。
“钥匙丢在学校了,回来找找。”
她扯出个牵强的笑,迅速往教室里探了探头,意料之中的杜嫣不在。
李飞菲正要下位帮她向今天的值日生打听,壬年摆手:“看来没丢在这边,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卫生间也不在。
“这几天太阳这么毒,会不会已经灰飞烟灭了……”
站在之前和杜嫣聊天的走廊上,壬年举头仰望夜空,无边的夜色笼罩大地。
晏语浓低首,一脸深沉地说:“有可能。”
“啊……”
问她:“人死了会去投胎,鬼灰飞烟灭呢?”
晏语浓摊手:“尘归尘,土归土。”
彻底消失在时间和空间的旷野中。
“好吧。”
壬年心底有点难过,漫不经心地走下楼梯,晏语浓在她身侧飘荡,经过楼梯拐角时,她忽而开口:“此处不对劲。”
“啊,怎么不对劲了?”
“你没感觉到吗?”
晏语浓故作神秘地问,冰冷的灯光自头顶落下,壬年的影子照在地板上,她脊背发凉,“感觉到什么?”
“此处,怨气极重。”
“……”
壬年想给她一捶。
不是废话吗。
“真的,没有骗你。”
壬年继续走下楼梯,边走边翻白眼嘀咕:“她死了不去投胎肯定是因为有怨气啊,这里是她经常出现的地方,有她的怨气不是很正常嘛?”
晏语浓飘荡在她身侧,还是那副阴测测的语气:“如果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呢?”
她停下脚步:“不止一个人的?”
“嗯。”
她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不止一个鬼的。”
壬年正欲再问详细点,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她只好先作罢。
好巧不巧,上楼来的是十六班的班主任梁明,见迎面而来的是壬年,眼睛一亮,热情地打招呼:“壬老师。”
壬年尴尬地点头致意:“梁老师。”
“壬老师现在是要下班回家了吗?”
壬年没想多,应了句“是”。
“天黑了女孩子要注意人身安全,我送你回家吧,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
真让他送,她几天都不用下床了。
壬年摆手,婉拒的台词脱口而出:“不用不用,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梁老师再见。”
说着小跑下楼梯,绝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但她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对方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胳膊,表情不可置信:“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他以为这只是她拒绝自己的借口。
“骗你干嘛,千真万确。”
壬年挣脱他的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共事,缓和气氛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祝梁老师早日觅得良缘。”
这一次对方没再阻拦,她顺利步下楼梯来到一楼,晏语浓甩一甩袖,“想不到你桃花运还挺旺盛。”
壬年轻呵,“不是我吹牛,打从上小学开始,追我的男孩子就没断过……”
她的说话声渐弱下去,望着靠墙站立的男人,心虚地嗫嚅着唇,“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分头行动的魏歇,他嘴角似乎噙了笑。
“来追你。”
他说,冷光照在他轮廓清晰的脸上,壬年第一反应是今晚要完蛋,他走上前几步,手掌扣住她的肩头,“走吧。”
多么坚定的语气,多么硬实的臂膀,壬年却只想扇自己嘴巴,“其实,其实开玩笑的,追我的人没几个……”
“嗯。”
他敷衍地应了声,晏语浓扑哧一笑,肯定地说:“你要遭殃啦,你的小情人好像是个醋缸子。”
她一副等看好戏的表情,化成一阵青烟溜到了锦囊里。
“……”
她壬年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吗?当然不是。
她拍拍胸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问他:“你有什么发现吗?”
转移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没有。”
“好吧,我也没有。”
电动车停在树影子下,走出校门,壬年东张西望不愿上车,扬下巴示意对面一排小摊,“我们去吃宵夜吧。”
“你饿了?”
“嗯,难道你不饿吗?”
魏歇没吭声,斜睨她一眼。
他也饿,但跟她的饿不一样。
壬年害羞地抿抿嘴,手指伸到他侧腰挠了一爪。
学校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小吃,过了马路后,壬年选了一处人多的烧烤摊坐下,不为别的,就因为烤东西最费时间,还要排队。
“放开膀子吃,我请客。”
点完要烤的东西,她在他对面坐下,后者掀眼皮瞥她,好似在说“你何必呢”。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壬年拢腿别过头。
躲过一劫,是因为被太奶奶撞见两人一同回家,也幸好撞见的是她。
电瓶车开进镇中央,将晏语浓送到祠堂后两人又往回开,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们。
“年年,小魏?”
魏歇家的门口,老太太歪头往他俩这边看过来。
壬年心下一紧,与他相视一眼,若无其事地微笑上前:“天不早了,老太你怎么还不睡?”
“你奶奶煮了宵夜,我就想给小魏送点来,你不在家,我就给你放家门口了。”
后面两句是跟魏歇说的,屋前的门槛上放着个蓝色的保温桶,他点点头:“谢谢太奶奶。”
“我们才吃过啦,不饿。”
壬年答话,太奶奶问:“你们这是一起出去玩啦?”
“才没有!我去学校那边吃烧烤,回来路上刚好碰到他的。”
做贼心虚,她矢口否认,忽略了前后逻辑,老太太弓着腰,往魏歇身上嗅了嗅,纳闷说:“可你们两个都一身油烟味。”
“……”
“肯定是一块吃了的。”
眼看奸情要败露,壬年稳住不慌,推搡魏歇眨眼示意,“你先进屋,我来跟老太解释。”
今夜休战。
计划赶不上变化,魏歇理解地轻点头,推车进了院子。
“奶奶在家吗?”
“嗯。”
她把老太太拉到昏暗的墙角,往自家瞟一眼,客厅的窗户亮着灯。
壬年没急着回家,把老太太拉到墙角,缓一口气,无比严肃地叮嘱:“老太,等会回家你可千万别说我跟魏歇一块回来的。”
老太太不解:“为什么?”
她撇撇嘴:“还能是为什么,奶奶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天疑神疑鬼,白的都能让她描成黑的,要不然我干嘛要撒谎瞒着你,就是怕你误会呗,我们真就只是单纯地去吃个烧烤。”
她无比肯定地诉说,考虑到太奶奶的耳力,本来该是秘密商量,却不得不扯嗓子大声说,魏歇捧着保温桶坐院子里吃银耳粥,听着墙外某人理直气壮地鬼扯,神色淡淡。
“所以,老太你必须得保密,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清白,你孙女连男生的手都还没牵过呢。”
老太太反应迟钝点,慢几秒才应下:“行行行,明白了。”
“谢谢老太的理解,我们回家吧。”
壬年搀扶老太太往自己家走,经过镂空的铁门习惯性往里瞅一下,顿时几分惊讶:“你坐院子里干嘛?”
他直直望着她,说:“无事可做,赏月。”
“……”
壬年直接忽略其中隐含的丝丝埋怨,吩咐他:“吃完了餐具洗洗送回来。”
“嗯。”
她扶着太奶奶走了,还不到十点钟,奶奶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们一块进屋,理所当然地追问:“怎么一起回来的?”
“没什么,门口刚好遇上。”
老太太点头,详细解释说:“在小魏家门口遇见的。”
“哦。”
奶奶没多想,随口说:“要吃银耳的话锅里还有。”
“不用啦,我不饿。”
“年年和小魏出去吃烧烤了。”
壬年换鞋的动作一顿,对老太太的说辞不置可否,缓缓迈步往自己卧室走。
她装得有模有样,奶奶却不吃她这一套,追问道:“吃烧烤?”
“对啊。”
应这话的是太奶奶,接下来,她将刚才的所见所闻用简洁而有力的语言描述了一遍,包括壬年和她商量的事,末了不忘强调:“他们俩虽然一块儿出去吃烧烤,但不是男女朋友,你千万别误会。”
简直是此地无银叁百两。
壬年跌坐在沙发里,奸情已败露,唯有坦白从宽可走了,正要开口,不想奶奶斜过来一眼,不冷不热地应:“知道了,她和小魏瞧着也不搭,不会是一对。”
哪里不搭,哪里不像是一对了!
壬年心下咆哮想要质问,一旁的奶奶关了电视打个哈欠,回卧室睡觉去了。
……





当夜晚来临 意淫

客厅里没人,壬年却不敢溜出门去,更不敢跳窗。
总觉得两个老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等着她露出马脚。
她洗过澡换了身睡觉的衣服,坐在床头边擦头发边编辑信息,发出后手机放一边等待回信。
那头没发文字,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壬年没立即接听,先走去门后将门打开条缝,确定房间外没有人后反锁上门,这才回到床边接他的电话。
“不过来了?”
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声线压得沉,勾得人耳朵痒痒的,她抿抿唇,低低地应了个嗯。
那头没了声音。
壬年烦恼地挠挠头,今晚被他有意无意地撩拨一晚,其实也舍不得就结束掉漫漫长夜。
“要不我们梦里约?”
她提议说,那头他重复了遍:“梦里?”
“嗯!反正我们都有感觉,换个场地而已呗,还没人打扰。”
越说越觉得可行,她激动地拍床,为自己想出来的精妙点子。
“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擦干头发就关灯睡觉。”
“随你。”
他似乎不屑地嗤笑了声,挂断电话。
壬年出门拿吹风机进屋,以最快的速度吹干头发,发信息告诉他自己要睡了,也是在通知他睡觉。
他回复了个嗯,接着壬年便看到属于隔壁院子的灯光暗了下去,她放下手机,美美地盖上被子。
没记错的话,梦里的世界是她说了算,壬年已决定,到时自己爽够了就溜。
完美。
她为自己的机智折服,然而,一夜过去,理想的梦境并未出现。
那个任她捏圆搓扁的魏歇没有出现在梦里。
她浮起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又熬夜了,为了求证,冒着奸情被发现的风险大清早溜去了隔壁,愤愤质问他:“你是不是又故意没睡?!”
“你觉得呢?”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她的敲门声吵醒,嗓音嘶哑地回话,两步走到她跟前,“你要不自己试试?”
壬年垂目,加之身高差距,映入眼帘就是他鼓囊囊的大腿根。
她臭骂句流氓,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地溜走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惹不起躲得起。
未免引起两个长辈的注意,后面几天壬年都没出门“看电影”,将希望寄托于梦中幽会,然而却一次都没成功,仔细一回想,自从他向她坦白过后,她就再未梦见过他。
壬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梦里的那个魏歇了。
眨眼来到晏语浓离开的日子,送行那天,壬年终于想起可以向她咨询下做梦一事。
“梦是心之所念,你现实都跟他在一起了,自然就无须再通过做梦来获得满足了。”
壬年震惊:“你的意思是,那些梦都是我爱不得yy出来的吗……”
“yy?”
“就是意淫……”
晏语浓摸自己下巴,深沉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壬年抱头,不敢相信自己猥琐至斯,黄景行在屋外叩门,“可以走了。”
“好咧。”
她些许激动地起身,冲里屋呼喊:“阿鸢阿宝,走啦。”
阿鸢抱着阿宝出来,背上还驮着大包小包,晏语浓摆手:“用不着这般,又不是不回来了,带上常用的几样就行。”
她把小孩抱过来,阿鸢嘀嘀咕咕地走回屋后放东西。
出了屋子,黄景行和魏歇都在,壬年刚才让后者帮忙搬行李,借此把人支开跟晏语浓进屋谈话,此刻他虽如往常一样板着脸,壬年却从中品出点火药的意味。
黄景行倒是眉目含笑,但如今他笑容再如沐春风都没用了,在壬年心里,他就是只腹黑的笑面虎。
鬼和人都往楼下走,壬年有意放慢脚步落后黄景行一点,到了平地,便凑到晏语浓耳边小声说:“我越看越觉得他像个坏蛋,您真的不重新考虑下嘛?”
“坏蛋?不像啊。”
晏语浓瞟了瞟走在前面的身影,“身姿端正,眉清目秀。”
妥妥的小白脸。
壬年不赞同地摇头:“你不懂,现在人面兽心的太多了,尤其是他们那个圈子,乱七八糟的,空长一副好皮囊,干的却尽不是人事。”
她吐槽上了瘾,例举了娱乐圈近期的塌房事件,不知不觉步出了祠堂,晏语浓仰脸望着远处的青山碧水蓝天白云,目光悠远地感叹:“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诚然,被困在桥头镇几十年的她,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劝你什么了。”
壬年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胳膊伸出去一半,念及对方是鬼又僵硬地收回来,叮嘱道:“保重。”
沉痛的语气,好似她不是去走走,而是英勇就义。
车停在祠堂门口,黄景行转过身朝她们这边瞧过来,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有空担心别人,不若多留心你自己吧。”
话音落下,扫了扫一旁的魏歇一眼。
“我天天两点一线,有什么好操心的。”
背后说人坏话,壬年心虚地咳嗽,忽而昂首挺起胸直视对方,说:“晏小姐既然住在祠堂,那就是我们整个桥头镇的老祖宗,你要敢对她不敬,我们桥头镇九千六百口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小壬……”
晏语浓泪眼汪汪,黄景行挑眉:“不敬?怎么个不敬法?”
“这个嘛……”
壬年支支吾吾的,他已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晏语浓飘飘荡荡地上了车,阿鸢和阿宝不能见阳光,早躲进了她别在腰间的锦囊里。
车门落锁,她趴在车窗边挥手:“我走了,务必照看好我的宅子。”
壬年重重点头:“你放心去吧。”
有她太奶奶在,拆迁队进不来。
黄景行发动汽车走了,壬年站在石狮子旁边,悠悠轻叹。
“我们也走吧。”
“嗯。”
魏歇抱臂,目送车子消失在大路的拐弯处。




当夜晚来临 驱鬼
晏语浓走的第二天,宋师傅来她家吃饭。
彼时壬年下班回家走到院门口,看到人站在大树底下,只片刻的愣怔过后便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宋师父你来啦,我又能吃上大餐了。”
宋师傅点头,跟别的长辈一样喊她“年年”。
打完招呼,壬年没走,不着痕迹地询问:“今天怎么想起要来我家玩啊?”
“来看看。”
“呃……”
他目光悠远地眺望远方,表情高深莫测,壬年嘟囔嘴,默默走开回屋去放包,又进去厨房,问正在炒菜的奶奶:“宋师傅来我家做什么?”
炒菜动静大,奶奶没听清伸脖子过来,壬年又重复了一遍。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看风水驱鬼那点事。”
菜正在收汁,奶奶的心思都在炒菜上,几分敷衍地回答。
想到晏语浓已经离开,壬年刚要松口气,忽而震惊地瞪大两眼。
奶奶余光瞥见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
壬年转身出去了,回到卧室反锁上房门,忧心忡忡地赶紧给黄景行打电话,接通后先说:“你让我老祖宗开口说句话,看我这边能不能听见她的声音。”
那边静默了几秒,黄景行问:“说了,能听见吗?”
“没……”
壬年撇嘴,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让他代为传达,她压低声音,先神神秘秘地设问:“你还记得那个来镇上捉鬼的宋师傅吗?”
黄景行嗯了声。
“他今天又来我家了,我奶奶说他是来驱鬼的。”
那头沉默。
壬年挠头,提示他们:“驱鬼啊,驱鬼。”
“无妨,她已离开桥头。”
这个她,自是指代晏语浓。
“哎呀,我就是这个意思啊,驱鬼,不是灭鬼,想办法把她弄走就行了啰。”
她语气有点急:“我的意思是晏小姐能离开桥头镇,会不会是宋师傅搞的鬼,她原本是不能离开桥头的,我先前以为是你做的手脚。”
不曾想,晏语浓前脚刚走,后脚宋师傅就过来了。
“她要一直呆在桥头镇的,谁也奈何不了她,现在离开桥头镇,可不就是乌龟出壳任人宰割吗?到时候宋师傅闻着味过来,分分钟就能让她完蛋。”
不得不说,在某些事上她有着惊人的直觉,那头静默,一秒,两秒,叁秒……
壬年还以为手机没信号,对着听筒喂了一声。
“知道了。”
他抛下耐人琢磨的一句,先挂断了电话,屋外奶奶在喊吃饭,壬年切了一声,手机随手一抛出门吃饭。
她吃饱饭,隔壁魏歇也差不多同时吃完,如往常一般牵狗来到她家院门口等人。
刚吃饱饭,奶奶坐在院子里,颇热情地呼喊:“小魏吃饭了没有啊?”
“嗯,吃过了。”
“这样啊,那你进来坐坐,年年在屋里换鞋。”
“现在就走了,还坐什么坐。”
她换了双白色运动鞋急匆匆走出来,生怕他说错了话,走到院子时,灵机一动,忽然想试探下宋师傅,邀请说:“宋师傅,我们要去祠堂那边走走,你要一块去吗?”
宋师傅摇头。
不去。
太奶奶却颤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好久没去镇里了,带我老婆子一个。”
“啊……可老太你这身体条件能行嘛?”
壬年为难地微张着唇,魏歇亦转过头来。
“怎么就不行啦,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就这么几脚路而已。”
她摸摸后脑勺应下:“……行吧。”
保险起见,壬年去屋里推了轮椅出来,老太太走累了能推着。
往常只壬年和魏歇遛弯时,大黄都火急火燎地跑得飞快,今天太奶奶加入,破天荒地慢下来跟老人家并排着走。
屁股一扭一扭的,壬年又想起了桥底下的那条小狗,前天半夜里下了场雷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下雨了,狗会自己找避雨的地方吗?”
她抿抿唇问。
“嗯。”
两个人说话声小,老人家听不见,但能感觉到两人在聊天,回过头笑眯眯地说:“你们聊你们的,就当老婆子我不在,随便聊,嘿。”
壬年扯动嘴角,暗暗翻个白眼,问道:“老太你怎么突然会想出来走动?”
“老呆在家里,闷得很,也想来看看,都还有谁没搬走。”
“好吧。”
老太太弓着腰慢吞吞地走在前面,壬年一瞬间有点心酸,犹记得小时候,老太太身体还很硬朗,叁天两头领她去镇里玩,这家坐一坐,那家聊几句,半个下午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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