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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知闲闲
田三七也是半身血,属他捅倒敌人最多,却没像某些狼狈战士那样全身染红,拎着血色刺刀已变形的步枪,怒目朝某些看着满地血色发呆的战士喊:“一班朝北二班朝南三班现在就打扫战场!快啊!这不是结束!”
右翼阵地,陈冲排在进行自由射击,来自南边最先到场的敌人编成和二排面对的敌人差不多,同样是一个排规模伪军,其中加了三四个鬼子,被陈冲排阻止在距离二排位置四百多米外,匆忙之下只能与陈冲排对着放枪,无作为,后续来敌尚未到达。
胡义没参与射击,攥着望远镜不停观察,二排打得太快了;左翼一排状况仍然理想,情况与陈冲这里雷同;这场突袭进行得比战前预想更顺利,简直完美。
陈冲打掉了他的第一排子弹,缩下身体装填第二个桥夹:“连长,咱们要在这拖多久?”
“二十分钟,不过目前看来……半小时也没事。”
一个战士猫着腰匆匆跑来,身上带血,来自二排,到举着望远镜不停观察的胡义身后汇报二排战斗简报:“牺牲四个,重伤无。排长让问,二排是继续留在原地建立阵地,还是后撤一段?”
“打扫完毕就撤,与一排靠在一起。有活口没有?”
“有。”
这让胡义立即放下了望远镜回头:“敌人兵力问出来了?”
“伪军团规模,均分在十里荡四面,鬼子步兵总共两个小队,大部分临时编入伪军了,另外还有个骑兵中队,十里荡南北各一半。”
胡义总是没表情,可九连的战士们仍然能够读懂连长的表情,向连长做汇报这二排战士觉得,连长正在严肃起来,终于严肃到眉都皱了,不知为何。
瞄了半天狠狠开出一枪的陈冲因为胡义突然不再对那战士说话而扭过头:“连长,怎么了?”
胡义仍然不说话,抬起深皱的眉头望北,又转头心事重重看南,苍蓝之下,四面都是遥远的地平线。突然大声命令:“撤!西撤!去通知全连撤!现在就撤!”
嗓门大到陈冲排战士全听到了,阵地上的射击声戛然而止,撤回步枪放低身体,一头雾水纷纷看向连长。
……
阳光又高了,已近中天,刺眼得令人抬不起头,无风,一丝云都没有。
地面是热的,草也不高,在烈日炎炎下蔫垂,一只蝗虫附着在草叶背面,呱噪地振翅叫着,忽然没了声,随即它仓惶跳走,接着便有军鞋跑过,刮得草叶乱摇,一副副灰色绑腿,或者染了血色或者挂满灰土,一次又一次地踏草匆匆。
九连,凌乱地连绵在广袤的绿色荒野中,疲惫得不似在跑,又明明是在跑,军装早已被汗水湿成了深色调,贴附在一个又一个脊梁上,泛起清晰的脏皱,伴随沉重喘息,以及空水壶随着奔跑动作发出的声响。
喘不上气的王小三仍然不时回头:“咱为啥要这么拼命跑?那伪军再多,咱也不至于跑成这样吧?”
罗富贵身后背的全是小红缨的家当,眼下已是喘气熊:“胡老大说跑,这事就肯定没个好!爱啥啥!”
接着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红缨:“狐狸说……呼……他怕的是骑兵。”
“骑兵?骑兵很厉害吗?”这句话不知是谁问的,却没人能回答上来,都没见过,于是有战士忍不住回头去看唐大狗。可惜唐大狗虽然战斗经验不少,也没见过鬼子骑兵长什么样,继续垂着他的一脸脏汗努力跑,根本不抬头,这货从未现在这般收敛过。
胡义跑在队伍最后,忧心忡忡一次又一次回头。很不幸,胡义不仅是在讲武堂里学习过骑兵知识,也在战斗中见识过鬼子骑兵。
骑兵,这个古老的强大兵种,原本已经没落,然而在这片战场上,它还能猖狂着。有人以为,机枪之下,骑兵还怎能跃马砍杀呢?没见过鬼子骑兵的人都这么说。
其实,鬼子骑兵很少在马背上作战,马上作战只有四种可能,一、骑兵对战骑兵;二、野战中有限条件下的快速侧翼突击;三、追杀溃兵;四、作死。
鬼子骑兵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步战的!无论多大规模,鬼子骑兵的最基本单位一定是四骑一组,进入战斗前,各组都是三人下马,一人牵马于后方跟随;担负的更多任务是专业侦查,快速搜索,远程追击,堵截,包抄,增援,治安巡逻;并不是说鬼子骑兵没有打硬仗和阵地战的能力,骑兵里不只有战马,也有驮马带着机枪和辎重跟随,不打硬仗是因为鬼子舍不得,骑兵太贵,无论装备还是人员,全都是奢侈品。
此时此刻,胡义终于明白秋风游击队为什么不敢轻易跑出十里荡了,他们一定是被鬼子骑兵杀怕了!
此时此刻,有一匹高大战马正在这片烈日下的荒原上肆意驰骋,国人都称它是‘东洋马’,其实这匹战马的血统与鬼子毫无关联,它是诺尔曼马与纯种马的混血,来自法国,应该叫‘盎格鲁诺尔曼马’。
骑在马上的鬼子,军帽后的屁股帘儿飘着,水囊及鞍袋都是鼓鼓囊囊,马镫里是昭五军鞋,牛皮护腿,鞍侧挂一柄‘甲型三二年式骑兵刀’,腰间横缠‘四四式帆布子弹带’外挂两颗手雷,另外还有个皮质弹药包,也与步兵不同,不是挂在腰间而是斜挎胸前;腰侧配有一把‘二六年式左轮手枪’,腰包里备有一把一〇式信号手枪,身后斜背着一支四四式卡宾枪,另外斜挎着一个望远镜盒,怎能不嚣张!
渐渐,这匹战马后方又奔来三匹战马;这一组,只是横向间隔向西搜索追击中的众多骑兵组之一……





烽火逃兵 第674章 无奈的选择
胡义确实怕了,光天化日之下,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东洋马呢;尽管田三七打得够快,尽管当场醒悟撤退命令下达果断,尽管鬼子骑兵由十里荡南北赶到事发地点再改向西追也需要些时间,可这广袤的绿色荒原看似无垠,实际就是个牢笼,马蹄下的牢笼。
隐约,有哨音传来。
很不甘心地回头看侧后,东南方向的蓝色天际线上,一颗信号弹拉着白烟正在高高升起,那遥远的飞升感觉很美,飞到了最高点后又在蔚蓝中划出极其优美的弧度开始徐徐下坠,汗脏满脸的胡义停止了疲惫脚步,大口喘息,无奈地望着,下意识舔嘴唇。
终于被追到了。
附近的鬼子骑兵开始朝这里转向,在更远方,又有新的信号弹飞起,为更远的骑兵搜索组提供方位消息,大范围横向间隔散布奔驰中的鬼子骑兵开始朝同一个方向点收拢汇集,四匹变八匹,八匹又成十六匹,越汇越多,如聚流沙。
“为啥要停?”秦优一脸焦急,匆匆来到队末问胡义。
“我们已经被抓到了。现在需要休息。”
一路上,胡义都是一脸焦急,现在语气突然变得如此平静,秦优的心不觉沉到了底,望后方,天际线上飘着一缕正在不规则弥散的信号烟,再看不到其他,秦优不甘心,不相信。
“也许我们还能再跑十里!只要我们再咬咬牙,也许就能摆脱了!胜利也许就离我们十里远!”
这一番话,令战士们重新有了一丝力气,不再卸装备,纷纷回头看连长。
胡义不为所动,只是扫视着周围环境,队伍现在的停止位置恰好相对略高,虽然起伏很缓连个小丘都不如,起码视野还好。
“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我们连战斗的机会都将失去。必须休息!在鬼子骑兵集结完毕之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就在这构筑阵地吧。”
每个人的本能都想继续跑,毕竟现在还看不见敌人的影,可胡义知道,九连现在已经被锁在鬼子骑兵的望远镜镜头里了,再跑多远都没用,再跑就是白白消耗体力,正中鬼子骑兵下怀。
稀里哗啦一片盔歪甲斜,连长的最后表态,导致九连全倒,一个个喘着大气举头望刺眼阳光,这是个令人痛恨的中午,这是个令人痛恨的大平原,搞不懂为什么人人都说平原最富饶,富饶得树都没几棵,只有蝗虫遍地,只能又一次盼天黑。
……
梅县东边这个县城,鬼子兵力确实不多,主体是治安军,因为秋风游击大队的出现,不知从何处调拨来一支骑兵中队,治安战果立竿见影,将秋风游击队残余一部撵进了十里荡,没人愿意往沼泽里攻,想等着游击队饿死在里边,结果天上掉下一股八路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吃了毫无防备的伪军一个排,救都救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
伪军吓坏了,鬼子的眼睛却亮了,整个骑兵中队当场全撒出来了,包围十里荡的伪军被拆出一半,直接往西追。骑兵大尉兼任总指挥,没有将伪军全部调动的目的是为了双吃,料定被围在十里荡的游击队肯定不敢白天突围,而这个白天,够他将这股不明八路吃掉再返回。
一道缓坡后,已经聚集了战马百余匹,刚刚到场的骑兵大尉离鞍下马,把缰绳交给迎面卫兵,顺着属下抬手指明的方向,拽出望远镜往西边的缓坡上疾走,并问:“他们还在跑?”
“半小时前就停在那了,好像打算原地防守。”
骑兵大尉有点意外,在骑兵面前,一般的目标都是要挣扎跑到最后一刻的,这么早就放弃希望的目标还真不多见,要么是目标心理太脆弱,要么是目标够冷静。
接近坡顶,骑兵大尉放低姿势,后又改为匍匐,来到正在用望远镜隐蔽观察的骑兵斥候附近,也举起手中的望远镜。
略有起伏的绿色地形之中,一片缓坡上有模糊的灰色身影,正在构筑临时阵地,根据某些显眼的动作看来,居然像是在挥舞工兵锹!
不禁放下望远镜回头问:“治安军还要多久能到?”
“已经联络过,可能……要半小时以后。”
大尉沉默着,算算时间,治安军到场后也无法立即开始战斗,于是皱皱眉:“让一小队前出。试探性攻击。我不想看敌人休息得这么舒服!”
不久之后,坡后传出一声鸟语吼,七扭八歪在草丛里的鬼子站起来三十余,摘了挂在马侧的钢盔往头上扣,卡宾枪下肩横端,熟练地拉开队形,正式开始漫步翻坡。
……
九连正在构筑阵地,某些战士确实在挥舞工兵锹,虽然这里的土质并不像山里那么硬,阵地也没能完全成型,目前还是各挖各的坑。
胡义也没分东南西北,阵地只是简单的三点布局,如果俯瞰,一排、二排和陈冲排战士的分布,像是三个向心的l型组合图案,这三个l型中间的小片范围,是正在挖散兵坑的三排。
就属三排阵地进度最快,一个惜命的罗富贵再加个天生有挖坑基因的吴石头,那真是泥土纷飞铿锵有声,这还没算老秦的能耐。马良举着望远镜,不放手地看东,看南;小红缨也举着望远镜,不离眼地看西,看北。
阵地上没人说话,只顾在烈日下流汗,一锹又一锹地挖,一刺刀又一刺刀地刨,压抑得感觉像是在给自己掘坟墓。
气喘吁吁将工兵锹扎在脚边土里,直起腰的秦优看看肃穆的周围,很想说点什么来鼓舞士气,可现在什么词都想不出来,而胡义这个不争气的连长,居然什么活儿都不干,这么热的晌午阳光下,他居然还躺在草里帽子遮脸晒太阳呢!
“你就不能说点啥?”秦优满脸汗朝胡义嗔怪。
胡义动也不动,倒是答了:“你老秦都知道上火了,那就啥都不用说了。”
“你……”
叽叽——
这突然出现的微弱声音,似乎像是附近有雏鸟叫,可惜来自群众的秦大指导员第一耳朵就听得出,这声音更像是小雏鸡!循声回头,那里只有罗富贵的挎包,而旁边的罗富贵也停下了锹,正在无辜地咔吧眼。
二话不说走过去,拎起罗富贵的挎包当场翻,一个细木棍编成的小鸡笼子出现在秦优手里:“这……它……你……”突然朝熊怒了脸:“哪来的!”
熊傻了眼讷讷:“路过香磨村会长家的时候……我也是……看它怪可怜!”
“你个欠手啊!哎呀你可气死我了……”
疲劳上火到现在,终于被熊气得胸口疼,可惜这附近连个能当藤条使唤的东西都没长,气得秦优只能抄起脚旁的工兵锹,比了两比,又无奈放下,身为指导员总不能拎着这个拍他吧?
那熊也看出老秦这回真急了,咔吧着那双蛤蟆眼歪坐在坑里索性要将无辜进行到底:“它非要参加八路军,我有啥办法?”
这片阵地上,突然出现了没能忍住的第一声笑,然后加入第二个,第三个,很快笑翻了一片,只有秦优仍然干瞪着眼茫茫然。
可惜,笑声刚刚扩散开来,便听到马良一声喊:“鬼子出现了!东南!”
……




烽火逃兵 第675章 第一次进攻
所谓经验,是从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中获取的知识。经验不是真理,也未必能一味套用。从哲学上讲,经验,是指人们在同客观事物直接接触的过程中获得的关于客观事物的现象和外部联系的认识。
对于军事指挥员来说,经验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胡义是个有经验的军人,尤其,他的经验基本来自失败,所以更深刻。
在九连,很少有战前动员,从士气低迷中混到今天的胡义对士气似乎不看重,有时候,士气低迷也不代表战斗力会下降,比如九连现在被鬼子骑兵抓在这片大平原上,若不能熬到天黑,逃生无望,这已经是一块死地,还需要什么动员?
在九连,都知道胡义能耐,把胡义当天,可除了机枪这个老本行,要问胡义能耐在哪,没人说得出来。如今这步境地,连秦优都悲观了,他觉得胡义的状态像是破罐子破摔。
尚未成型的阵地东南方,鬼子三十余,横拉成一条散兵进攻线,已经不慌不忙地过了四百米距离,一个个开始猫下腰。
到此时,胡义才从草丛中颓废地坐起来,静静朝鬼子来向看了两眼,又看看这片尚未成型的阵地,战士们早已经摆好了枪口,紧紧盯着目标,沉默等令下。
于是胡义以低身姿进了罗富贵挖的坑,目前就属这个坑最深最大,把中正步枪竖在身畔:“都把枪收下来,继续构筑阵地!尽量放低姿态,别让鬼子瞄到你!”
“……”
所有战士全回了头,要不是眼睁睁看着连长说,都以为是听错了。
“愣什么楞?这是命令!听不懂?留一个观察哨,其余的继续干活!”
命令总算是被确认了,枪口纷纷撤下,心说连长虽然状态不佳,魄力依然,这是要打近战,这么点空档也不忘争分夺秒;战士们重新抄起工具,以低姿态继续土工作业,很多散兵坑都已有了些深度,已经勉强藏得住了。
一段时间后,观察哨报:“距离三百了。”
战士们停工朝连长的位置看,可胡义歪靠在罗富贵那坑里仍然没动静;无奈,继续干活。
一段时间后,观察哨报:“距离二百。”
这已经是一般交火距离了,某些战士开始呼吸不稳,总想放下短锹去抄枪,可是连长仍然不说话;无奈,继续干活。
一段时间后,观察哨再报:“差不多一百米啦!连长!连长?”声音都比之前小了很多,并焦急。
“知道了。”胡义答。
秦优熬不住了,撇下工兵锹急窜到了坐坑里望天的胡义身边:“我说胡义啊,你听明白了没有?鬼子就要上来了!就算你想放近打一阵狠的,现在也必须做战斗准备了!我说你是不是……”
“继续干活儿!”胡义先朝发呆的战士们不虞,然后才扭头面对秦优:“我没兴趣陪鬼子玩。”
“玩?”
“骑兵中队。算算时间,该集结得差不多了,怎么也得一百多条枪吧?真要打,咱们应该看见八九十,派三十多个出来算怎么回事?我不信他们敢一直爬上这个阵地来!我现在既没兴趣减员,也没兴趣浪费子弹,时间宝贵,让他们自己玩吧。”
一番话把秦优说呆了,眨巴了好几眼,又道:“可万一……”
胡义难得淡笑了一次:“万一上来了,那就现抓枪打呗。骑兵的命可比咱们金贵多了!他们又不是没有指望。”
一片大气呼出,战士们又开挖了,现在轻松点了,连长没疯。
……
三十多个鬼子骑兵匍匐在大约一百米距离,目前正在发蒙,一个个地相互大眼瞪小眼,做梦都没想到能爬到这个距离来,都到这了,随时能冲锋了,八路仍然一枪不响,那阵地里仍然锹镐声声,不可能这么瞎吧?不可能是弹药不足吧?还是喜欢肉搏战?还要不要再往前挪?问题太多,全没答案。
带队的鬼子少尉权衡再三,不敢再往前了,再接近的话保不齐要挨一波手榴弹,到那时候冲是不冲?什么支援都没有,还要以少打多,手里这是四四卡宾枪不是适合拼刺的三八大盖,骑兵手雷又不多,骑兵刀也没带过来,这要上去得是多蠢的选择?继续在这晒着?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很尴尬。
少尉终于挥了手,全队开始往回爬,还不敢掉头,始终得把枪口朝着八路阵地,倒退着爬。很奇葩的一幕,把举着望远镜的鬼子大尉看傻了,把九连观察哨也看傻了,很多战士都不相信,忍不住爬去观察哨位,借着带伪装的狭小观察孔去观瞧。
一枪没响!无论鬼子骑兵还是九连。
罗富贵瞪着蛤蟆眼直吧唧嘴:“我个亲姥姥!这得算打退了鬼子一次进攻吧?啊?”
不等人搭话唐大狗就先叫唤了:“这特么当然是打退了鬼子一次进攻!咱要不打鬼子能退吗?鬼信啊!”
一众战士傻呆呆点头,深以为然。
于是,九连,在连长胡义的镇定指挥下,充分发扬了九连的大无畏精神,抱着牺牲的决心,沉着冷静地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沉重打击了鬼子骑兵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证明了鬼子骑兵不是不可战胜的!
……
生平第一回,鬼子骑兵大尉说不出话来,放下望远镜之后发了很久的呆。
这次试探性进攻,什么状况都没得到,毫无参考价值,也没能阻止八路继续挥锹抡镐修阵地。
带队的少尉返回后,站在大尉面前只顾垂着头,也说不出话来,根本不知该怎么说!
不过骑兵大尉没生气,也没责备那少尉,干咳了半天,只是说:“这至少证明……嗯……我们有了一个很冷静的对手!既然如此……休息。开饭吧!”
被胡义料中,鬼子骑兵是有指望的,怎能轻易去啃九连阵地,他们只要呆在这,根本不用围,也不用挡,九连根本不敢跑。
下午一时许,治安军气喘吁吁狼狈到场,兵力四个连,歪倒在缓坡后面乱糟糟铺了一大片。带队的伪营长站在鬼子骑兵大尉面前嘴唇发抖腿发软,既是因为累,也是因为怕,他迟到了。
“他们……实在是不争气……那个……只要让他们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围。马上就围。”
“用不着围。”骑兵大尉抬手朝西北方向的坡后指:“十分钟后,先派出一个连进攻。”
伪营长如蒙大赦,赶紧跑了,骑兵大尉仍然站在原地,抬头看看阳光,抬腕看看表,突然莫名其妙地一笑,无奈摇摇头,原地坐了,开始脱他的马靴,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惬意晒袜子……




烽火逃兵 第676章 一次变两次
第二次进攻来了,伪军,兵力一个连,仍然出现在九连阵地东南方,百余人影散漫地行进成一大片,在阳光下蹚着膝高草,远远看去,像是悠哉于绿色中的牲口群。除此之外,安静无风。
观察哨报,敌人距离不足一里。
这次,九连阵地上没人紧张,因为之前经历过一次,而且之前那是鬼子;战士们继续躲在散兵坑里低姿态干活,一个个的汗流浃背满身土,阵地已经有了雏形。
这次,胡义没有懒洋洋躺在罗富贵的坑里望天,而是出现在了距敌最近一侧的阵地,抄走了马良手里的望远镜,举朝东南。
一个连,伪军不会只来一个连,胡义的眉头皱得比刚才更深,因为伪军出现的时间比胡义预想的要快,这应该是分散于伪军中的少数鬼子起了督促作用。
“哥,你怎么看?”
“伪军应该是刚到,主力在休息,这仍然不是正式进攻。”
“如果是这样,二百米三排枪也许就能把他们打回去!”
虽然也是试探性进攻,可伪军不是鬼子,更不是鬼子骑兵,如果不打,他们一定会直接爬上阵地来。
“让他们多晃悠会,放近点。”
“手榴弹距离内?”
“手榴弹距离外。不带机枪。”
……
接近敌人的过程是个心理煎熬的过程,尤其是长途行军后的这些伪军仅仅休息了十分钟,腿仍然是酸的,每向前方那个阵地接近一步都如灌铅。在阳光下,前方是个缓缓的坡,已经可以看得到坡上那片新翻出的土,却看不到任何一支摆出来的枪。
忍不住开始干咽口水,背驼得不能再驼,腰弯得不能再弯,攥着步枪的手心里全是汗,默默祈求老天:八路已经跑了,前方这片阵地只是八路糊弄鬼子的障眼法;不是都说八路能上天入地么,希望这是真的,也许这就是真的!
啪——
听起来格外响亮的一枪突然打破了广袤的寂静,突然打断了伪军心中的祈祷,那一刻,空气中其实疾飞着两颗子弹,一颗友坂步枪弹飞出了四四卡宾枪枪口,转瞬飞越了七八十米距离,直接冲进了夹杂在伪军中最显眼的那个鬼子眼眶;一颗飞出马四环枪口的毛瑟制式步枪弹,也飞向夹杂在伪军中最显眼的那个鬼子,恶狠狠地撞进鬼子胸膛。同一目标同一瞬间,中了两枪,还未及倒地,便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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