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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西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朗风清
凌尘玉肃容看著燕归休,他已经许久没有用兵器对敌,今日却非用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次,将是他和燕归休迄今为止最正式的一次比赛,大约也会是最後的一次正式比赛。今日的燕归休,不是他的少主,不是曾经的负心人,而是他必须认真对待的劲敌。
四下里一片安静,再没有往日的嬉笑。这一战还未开始,但人人都已经知道,这必将是惊心动魄的一战。
银枪斜举,银亮的枪尖在阳光照下,未曾出手,已经发出刺目的光芒,在空寂的天地中静止片刻,蓦地里流星般划出,带著尖利的呼啸声破空而去。
这一枪没有任何花招,场上人人都能将其去势看的清清楚楚,但却是快到了极处,眨眼间便刺到燕归休前。四下里一片惊呼,人人脸上变色,心中不自禁地想,这一枪若是击向自己,却要如何接招
但燕归休自是能接的,略一侧身,长剑以一种刁钻之极的角度飞快地削向枪尖,凌尘玉若不变招,枪剑一接,多半便会给他削断枪尖。
这一点凌尘玉自然知道,甫一见他出手,不等枪剑相接,便已变招,以枪做棍,对著他脑袋横扫而去。
燕归休顿时恼了。碧血枪法走的确实是霸道凌厉一路,但今日凌尘玉却未免霸道凌厉得过了头他矮身避过,长剑送出,径刺凌尘玉丹田。这一招狠辣异常,但以他武功身份,竟然两招之间便给凌尘玉逼得要矮身闪避,若不能尽速将之击退,他颜面何存
他出手如电,心想凌尘玉无论如何来不及回枪招架,非得退让不可,只需他一退,给自己抢得先机,以自己剑法,这一战便算结束了。
但结果却大出他意料,凌尘玉居然丝毫不退,仍是以枪为棍,全力往下一砸,燕归休倘不赶紧闪开,固然能一剑重伤了他,自己那一颗大好头颅却不免也要给他砸成烂西瓜
燕归休再也不料有此,斜地里一滚,这才匆忙逃开。
这一回自然更是狼狈,燕归休简直要暴跳如雷。但这时可不是生气的时候,他方自一跃而起,凌尘玉下一枪已然刺到。
势如雷霆
先机已失,避不了,也架不住,燕归休只有退。
但那枪却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一招未尽,第二招已至,枪尖忽左忽右,始终不离他身前三寸之地,迫得他不住後退。凌尘玉太清楚,燕归休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若是让他稍离,缓过气来,自己立时便要落败,他怎敢稍有懈怠
二人一退一追,眨眼间便过了十数招。这其中凌尘玉固然是尽展所能,将一套碧血枪法使得酣畅淋漓,犹如疾风暴雨,决不让燕归休稍有可乘之机。燕归休却也是竭尽全力,使尽万千身法,这才险险避过。旁人固然瞧得惊心动魄,冷汗涔涔,对阵二人更是心跳如雷,汗湿重衣,已不知有多少次站在生死边缘,个中凶险,难以名状。
燕归休脸色愈来愈是铁青。这哪里还是切磋比试,这分明是以命相搏
居然能将我逼到这种地步,凌尘玉,你有种
他长吸了一口气,蓦地里手一抬,长剑疾而出,向凌尘玉面门,与此同时,人已向一侧疾窜过去。
他给凌尘玉逼得不住後退,固然是因凌尘玉出手太过狠决,他措手不及之故,但枪长而剑短,难以反击,对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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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只攻不守,亦是原因之一。但他这一掷,凌尘玉总不可能还不闪不避。
这已是孤注一掷了。这一剑掷出,若还不能摆脱这疯子,这一战便算败了。
凌尘玉脚步猛然一顿,上半身往後一仰,避开了这一剑。他若是能以兵器挑落这一剑,说不定还能追上燕归休,但这一剑看似随手一掷,实则角度刁钻,他枪法极,但终究还不到出神入化的程度,终於还是要闪身避让。
但燕归休兵器已失,按规矩,已算输了。
凌尘玉却也想不到会有这麽个结果,不由得心中迟疑。此番比试,他将所有顾虑悉数抛之脑後,脑中所有,不过全力以赴四字,只为了要燕归休明白,泥人也有三分泥子,他凌尘玉也不是那麽好欺负的,可没想过居然能击败燕归休
心念未已,蓦地里一侧泥土飞扬,向他激而来,虽是泥土,但在燕归休脚下,厉害之处可丝毫不亚於任何利箭暗器。他心中一凛,不及细看,下意识地便急退三丈。便在他这一退之间,燕归休疾往前纵,一伸手,接住了堪堪将要落地的长剑。
这一战,还未结束
剑光如电袭来,剑未至,寒气已然刺骨。凌尘玉只接了两招,两招之後,毫不迟疑,转身就逃。燕归休已是打出了真火,出手再不留情,接下去的剑招,他接不住
这一战变化万千,他方自将燕归休逼得後退不迭,却眨眼间形势颠倒,给燕归休逼得要抱头鼠窜。一时间但见两人满场飞奔,逃的固然是迅如流星,追的也是快过闪电,彼此之间却始终保持一尺左右距离,既不能拉长,也无法缩短,只瞧得众人眼花缭乱,咋舌不已。
忽然间砰的一声,却是凌尘玉一时不察,撞到了兵器架,呛啷啷声中,身形顿时一顿。
高手相争,本只在刹那。便在他这微微一顿之间,燕归休长剑疾抖,幻化出无数令人目眩的光圈,层层向他罩来。
这一剑笼罩四面八方,问天下有谁能躲
如日光芒之中,那人容颜如玉,直如天神一般,凌尘玉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著他挥剑刺来,却无处可逃。
四下一片悄然,人人屏息以待,这一战,即将结束。
电光石火之间,碧血枪蓦地里猛兽般钻出,在中途化成一道光芒四的枪网,迎上了那层层光圈。
叮叮叮连声做响,火花四溅,恍如烟花盛放
已经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场烟花绽放的灿烂和绝豔。
光芒消散,人影倏合即分。
燕归休目光奇异地望著凌尘玉,混合了惊讶恼怒,还夹杂著一丝赞叹。
据说人在绝境之中,往往能激发出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他知道,凌尘玉是将自己全身的修为都化入了适才那一枪。那一枪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现有的实力,甚至丝毫不亚於他此役过後,他的武功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从此真真正正登堂入室,踏入江湖绝顶高手的行列
但这一战,已经结束。他再度挥出了他的剑。
长剑最後停在凌尘玉的脖子上。燕归休淡淡问:第几招
过得片刻,边上才有人不确定地道:十七招罢这一战惊心动魄,两人各尽全力,招式数来数去,却竟然只有十七招,难怪数招的人吃惊。
燕归休道:你听见了
凌尘玉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凌厉霸气,低了头,恭恭敬敬地道:少主武功远在属下之上,属下心服口服。
燕归休目注在他脸上,片刻,长剑一收,转向边上观看比试的几名教中长老,道:凌尘玉虽然两次不合格,但他的枪法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以为不宜就此将其淘汰,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每次大比,教中总有几名长老来观战,一则主持其事,遇事有个仲裁,二则也是要瞧瞧众人的武功进展。闻言,几名长老相互看了看,都缓缓点头,为首的青龙堂陈长老道:少主说的是
选入总坛者,来之前已是千挑万选,来之後更要经过层层检验,过程中淘汰者亦不在少数,但後期不合格者便越来越少。实际情况是,到历代少主年满十八岁之後,便再无被淘汰者,只因最後留下的几乎都称得上真正的练武奇才,哪还会轻易不合格遑论接连两次不合格,还是在离少主年届弱冠只有半年、眼看就要正式为本教效力之时凌尘玉算是破了个可笑之极的记录。
但燕归休说的是,以凌尘玉的枪法,确实不该被淘汰。这一回若非燕归休行险,只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燕归休点点头,对凌尘玉道:等晚饭过後,自己到刑堂去领刑
凌尘玉应了声是,脸上仍是笑嘻嘻的,似乎丝毫不以那五十鞭为意。





昨夜西风 分节阅读(四)
黄昏时分,师兄弟们结束了一天的练习,三三两两到饭厅吃了晚饭,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各自回房,只瞅著凌尘玉不语。
凌尘玉倒是不以为意,站起身来,对著众人一笑,便慢悠悠地往刑堂走去。段锐跟过来道:哎走慢点儿,赶著投胎怎的凌尘玉只又笑了笑,没有言语。身後又有人凑过来道:到那边机灵点儿,五十鞭罢了,若是轻点儿打,那也不算什麽。凌尘玉回过头去,却是二师兄朱广重,正伸出三指头在他眼前不住捻动,那意思一看就明白。
凌尘玉抽抽嘴角,道:这个师弟愚钝
朱广重磨了磨龅牙,道:你愚钝个屁别装不好意思,就你那脸皮哼,一回生二回熟,这事儿,进过刑堂的兄弟都干过教规森严,这十几二十年下来,师兄弟们难免也有行差踏错的时候,需要偶尔进进刑堂。
凌尘玉迟疑了老半天,吞吞吐吐地道:那个师弟囊中羞涩
朱广重诧异地道:你的月例银子呢别舍不得,看你也不是小气的人
师兄弟们在总坛也是有月例银子的,不多,但也不少,五两银子一个月,一年便有六十两,足抵得小户人家几年的花销。众人在此处也没什麽用钱之处,除了偶尔有个假期出去逛一逛用点小钱,故此这十几年过下来,人人手里都有好几百两的月例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凌尘玉干笑道:花掉了
都花掉了朱广重一翻白眼,掉头就走:自作孽,不可活
段锐胖胖的圆脸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咧著嘴道:花掉了不怕,跟我来
他扯著凌尘玉领子火速赶到自己房中,开了房里唯一的木箱,翻开衣物,自箱底拿出一个描金盒子,郑重打开,里面又是层层包裹,最後露出几张纸来,打开看过,原来都是银票他珍惜地一一抚过,才抽出一张递给凌尘玉,道:五十鞭,没有两百两买不了咱们师兄弟,利息算你低点儿,月息三成就罢了,记住,是利滚利啊
月息三成利滚利凌尘玉约略算了算,眼皮子好一阵跳。
按照教规,众人虽然都有月例银子,但此外便再无其他财源,哪怕是家人馈赠也严禁接受,这乃是因师兄弟们背景出处各不相同,若无此规定,只怕分了贵贱,有失公允,更难免影响兄弟情分。这二百两用月例银子自然是还不掉的,要还就得等半年之後正式任职了,那时便同其余教众无异,可以接受他人财物,还这债款。二百两的本钱,半年之後,便得还他千两
段锐得意洋洋,道:十九师弟,你不曾进过刑堂不知道。我跟你说,那鞭子可是大有学问,一面带倒刺,一面没有,一鞭子下来,哪面著,全看执刑的人手段二百两,可以免去倒刺著之苦,但若是想再轻一点,唉,却还需再加
人情练达即文章,青冥教不是死板教派,虽然规定师兄弟们不得分出贵贱,但各尽所能,在各处打点一二,以期多得些好处,少吃些苦头,却是允许的。这鞭子也是故意做成这模样,算是对这些弟子一种潜移默化的教导。
他拍拍手中银票:如何要不再来二百两反正你爹是堂主,有钱,九牛一毛罢了
奸商这德来总坛干什麽,早点出去当个奸商,怕不早就富可敌国了
但再不高兴当肥羊,当此之时,又有什麽法子可想他先前在场上镇定自若,那是在燕归休面前死撑著,以免更惹他笑话,这五十鞭子,其实他心里怕得要死。
凌尘玉悻悻看著银票,正要伸手去接,忽然心念一动,伸出的手又了缩回来,道:一定要银钱麽,难道珍宝不行
段锐眼看肥就要自动入口,忽然又停下,忙道:不是不行,但银子人人喜欢,珍宝却是各有所好,若送的万一不入那人的眼,岂不是白费心机师弟,五十鞭,不是玩的,小心点好
凌尘玉嘻嘻笑道:我那宝贝虽然不是黄白之物,倒也一眼可见是值钱的。掉转了头,往自己房里飞奔而去,留下段锐好一阵捶顿足。
他奔回自己房中,同样翻箱倒柜,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那里面别无他物,只放了两枚长方玉佩,一枚雕龙,一枚雕蛇,两枚玉佩同样的润白无暇,乃是用最好的羊脂玉雕成,不说价值连城,也是价值不菲。
凌尘玉只取出雕龙佩放入怀里,仍将盒子盖好,放回原处,出来便直奔刑堂。
青冥教的刑堂倒没有像有些地方一样,故意弄得森森的,但血煞气总归是重一些的。凌尘玉进了刑堂大堂,一眼便见著四下里地上、墙壁上都放置著各种奇奇怪怪的刑具,不由得心中发毛,但这时再退缩总是不能,只得硬著头皮提声道:凌尘玉奉少主之命,前来领刑。
大堂上原本空无一人,听得他声音,便有人自後处转了出来,笑眯眯地道:嗯,我已经知道了,你跟我来。
那人是个微瘦的中年男子,正是刑堂副堂主府城。
凌尘玉心里叫苦,心想难道是他亲自执刑他想著要人放水,总是下面的人容易贿赂些,他一个堂堂的刑堂副堂主,自己带来的玉佩虽然极好,却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宝贝,要他放水,只怕不容易
胆战心惊跟人走到後堂,又转到侧面一处空房,府城道:就这儿罢,你且在这等著,执刑的人稍後便到。
原来不是他,凌尘玉松了口气,等府城出去,小心翼翼地打量四下。这房间并不甚大,里面只有用於绑缚的铁柱、吊环、锁链等物,却不见其他刑具的踪影,大约是用刑时便另外取来。
过得片刻,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凌尘玉回过身来,怔得一怔,道:少主来观刑麽说得这一声,目光往下,移到来人手上,登时魂飞魄散。
进来那人白衣风流,面貌俊美如神仙一般,竟是燕归休他手里却提了一条鞭子,果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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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刺,一面光滑。这鞭刑无论由谁来执行,都有放水可能,他却再也想不到,来的居然会是燕归休
燕归休冷笑道:凌尘玉,你可知罪
凌尘玉扑通跪下道:属下知罪
燕归休脸色稍霁,道:什麽罪说来听听
凌尘玉满头冷汗,道:属下,属下学艺不他得罪之处自然是多得很了,一时也不知该说哪一条,更不知该如何说才能稍平燕归休心头之怒。
燕归休脸一沈:你若能说是学艺不,你那些师兄弟可真羞也要羞死了你不肯认,我告诉你,你犯的是大不敬之罪,往大了说,说是意图谋刺也无不可
凌尘玉吓得脸都白了,伏在地上哆嗦著道:少主这是从何说起
今日比试,他确实过激了些,可说枪枪狠辣,招招致命,当然他心里清楚,凭自己的武功,豁出去也就是多撑一会,哪有真正置燕归休於死地的本事但这是他自己的计较,外人看来便不一样了,此事燕归休若是大人大量,一笑置之也就罢了,但若非要计较,他这犯上之罪,只怕逃不了
燕归休喝道:抬头
凌尘玉战战兢兢抬起头。
燕归休森森一笑,道:因此上,我便决定,今晚亲自来执刑,一出心头恶气,你可有不服
凌尘玉简直要泪流满面,哀声道:没,没少主你大人大量手下留情
泥人也有三分泥子,可惜他的泥子在日间那一战里已经用完使光。燕归休亲自动手的五十鞭,有人撑得住才有鬼
燕归休似笑非笑:手下留情
凌尘玉道:属下不敢了,以後绝不敢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熬过十日,下一场比试一过,大家便一拍两散,还有狗屁的以後
燕归休嗤笑一声,道:你要我手下留情,不难但今日咱们便得把话说清楚,我饶了你这一遭,日後你再拿乔作态,我需不依
五十鞭子下去,什麽个结果他岂会不知是以虽然气恼万分,但今日上场之前,他原本还真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再让凌尘玉不合格一次,结果倒好,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行,直将燕归休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事已至此,少不免还得他来补救,反正他身份摆著,要刑堂睁只眼闭只眼还不简单只是鞭刑可免,凌尘玉却绝不能再轻易放过
话说到此处,凌尘玉心知自己那一番计算便算落了空,十日之後且不论,这十日是无论如何逃不过去。他望望燕归休,又望望他手里的鞭子,心里一酸,心道,这五十鞭子抽下来,不死也去半条命,这狠心的短命鬼
他呆呆不语,燕归休便当他其实允了,死要面子这才不说,缓了脸色,俯身扯了他起来,一时却也不知跟他说什麽才好,片刻才道:以後乖些,若嫌我待你不够好跟我说便是了
凌尘玉苦笑。他什麽话没跟燕归休说过甚至还哭过闹过打架过,撕了心裂了肺,除了脸面丢尽,又有什麽结果
到最後,也只有擦干眼泪,安静走开,他为的是要留住自己最後的一点尊严,却不是为著再乖乖爬回他的金屋他吸了吸鼻子,道:五十鞭,还请少主手下留情,给属下留条命。
燕归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半晌,才竖起大麽指,咬著牙道:好好好,你有种,你真有种他又停了片刻,才又冷笑著接下去道:你既然这麽有骨气,我自然是要成全你
凌尘玉退了几步,目光四下乱扫,目光所及,除了燕归休,便只有那冰冷的铁柱、锁链等绑缚之物。他也不知燕归休要不要将他捆起来,五十鞭,这是他自己所选,事到临头,却恐慌得无以复加,两腿发软,几乎又要跪地求饶,只好竭力不去看燕归休和他的鞭子。
忽听得轻轻啪的一声,他吓得一跳,转头看去,却是燕归休对著空中甩了一下鞭子,见他看过来,森然一笑,道:我要动手了,准备好了麽
这事要准备好,下辈子也不够凌尘玉只怕自己一开口便是求饶,便只僵硬著点头。
呼──
细长的黑影向著他席卷而去。
自懂事起,凌尘玉便被送入总坛开始习武,日日与刀枪棍为伴,这一生之中, 听过太多的兵器破空之声,却从未有如此刻这般惊心动魄。他死死睁大了眼睛,盯著那袭来的鞭子。
鞭子由远而近,而後他清晰地看见,那一鞭正对著自己前袭来,而朝著自己这边的,是有倒刺的一面。一瞬间,心头一片冰凉。
一鞭子能用多少时间何况出手的是燕归休然而这短短的一瞬,凌尘玉的心却切切实实地在地狱里走了一回。
他闭上眼睛的刹那,前骤然一凉,伴随著轻轻的嗤啦一声。
过得好一阵,他才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去,左侧前已经被撕去了一大片衣襟,露出半个光裸的膛,肌肤倒是毫发无伤。
这混蛋凌尘玉恨得咬牙,道:你
还未想好要说些什麽,第二鞭已然呼啸而至,前紧跟著一痛。他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低头看去,左一道浅浅鞭痕,划过前突起,斜斜往下。这时静下心来,才觉得前疼痛并不剧烈,不过只是被燕归休以鞭梢带过罢了,而疼痛之後,便是让人尴尬、不容忽视的麻痒感觉。
但这两鞭虽然没有让他真正受伤,其中意味却更让他惊慌。
他抬头看去,眼前燕归休满脸都是得意加恶毒之色。他心里沈了一沈,勉强开口道:少主,这是干什麽
五十鞭,爱怎麽打,是我的事燕归休笑得恶毒至极,道:我不捆著你,你若是能躲开,尽管躲




昨夜西风 分节阅读(五)
躲往哪儿躲这刑房便只有这麽大,他能躲到哪里去
但虽然知道躲不开,却又不能当真坐以待毙。第三鞭挥过来,他竭力往後一退,但那鞭子也紧跟著往前,嗤啦一声,撕下了他腿上大片布料。凌尘玉跳起来,骂道:燕归休,你个孙子当年哪怕最不堪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破口骂过,总归是要留几分余地。但今日,他却什麽都顾不得了,这该死的混蛋,简直是要把人逼疯
一句话刚刚骂出口,第四鞭已经呼啸著袭来,他仓促往旁边一闪,终於躲过了这一鞭。
可是就在他闪开的同时,燕归休跨上一大步,抢到他侧面,手一抖,挥出了第五鞭。这一鞭刷的抽在他腰胯,嗤啦一声,半个又圆又翘的屁股登时露了出来
燕归休眼冒绿光,死死盯著那半个光溜溜的屁股,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有那麽段时间,这漂亮的小屁股是彻底属於他的,被他过无数次,亲过无数次,後来,却只有在梦里才能偶尔回味。
不够,远远不够他忍耐了这麽久,这麽一点怎麽够他抖手又挥出了第六鞭、第七鞭
凌尘玉真的要疯了,他在房里上蹿下跳,左躲右闪,可是那鞭子却毒蛇一般,死死盯住了他,他偶尔能避开一两下,但更多的时候是躲不过去。这房间太小,燕归休的武功又实在高过他太多。
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该露不该露的地方都渐次露出来。
谁也不知道到底已经抽了多少鞭,没有人去计算。燕归休喘著气,兴奋地盯著那个拼命逃窜的身影,不断地挥舞鞭子,而凌尘玉则在不断地诅咒,不断地闪躲。就在这绝望的逃奔中,初始的恐慌渐渐被怒火代替,他忘了害怕,瞪著血红的眼睛,猛地停下逃跑,愤怒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鞭子。
但燕归休当然不会让他抓到鞭子,反而趁著他停下来,挥舞鞭子撕掉了他身上更多的布料。
凌尘玉只好又开始逃窜。
不知又逃了多久,脚下忽然踩到了什麽东西,伴随著碎裂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响亮,而在这样绝望的逃奔中,无休止的肆虐鞭声中,这麽一点声音其实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他却忽然愣住了。
移开脚,底下几块白色的碎块,依稀还可以看出上面雕刻著美的纹路,兀自在幽暗的火光中散发著一点莹润的光芒。这块雕龙佩,到底是什麽时候掉落,他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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