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西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朗风清
他俯下身,想拾起这些碎片,可是拾起来又有什麽用都已经碎成这样了,不值钱了。他收回手,又慢慢直起身体,他呆呆地看著那堆碎片,忽然间,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其实他并不想落泪,但泪水自己要滚下来,他又有什麽法子
在这日之前,他一共在燕归休面前哭过两次,那次之後,他原本已经发誓再也不会在这个人面前落哪怕一滴眼泪。
身後风声又响起,自然又是燕归休的鞭子,他却只是呆呆站著,没有动弹。
这时他早已浑身光光溜溜,全身上下除了一双鞋子,就只剩一腰带勉强绑住一点布料,半遮半掩地挡著前面最羞耻的部位。这最後的一鞭准地抽断了那腰带,带著他身上最後的布片落下。
燕归休并不知道他为什麽停下来,也没有看见他无法自制地落下的泪水,更不知道他心里正痛得快要发疯、以及那疼痛因何而来。他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所有的心思,都只在眼前终於彻底裸露出来的勾人身体上。他扔下鞭子,迫不及待扑过去,自背後紧紧抱住凌尘玉,饥渴地亲吻他线条完美的脊背,抚他漂亮的膛,和柔韧的腰身。
隔了一年,这身体开始褪去少年的青涩,越来越多地展现出属於青年的矫健和柔韧,不变的是,还是那麽漂亮、诱人,让他一见,就想把他压倒,做到他下不了床
凌尘玉挣扎了一下。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他只是想,让燕归休知道自己不愿意,也许,或者,有万一的可能,他会放开自己。他要的,无非也不过就是好聚好散,这麽简单的一个要求,有什麽理由不行
但燕归休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只是肆意地亲吻、舔舐眼前芬芳的体。他强迫凌尘玉跪伏在地上,分开他结实的臀瓣,然後就著一点口水的润滑就生生顶进去。那个一年无人造访的地方实在太过紧窄,紧得他都觉得痛了,本来应该先好好开拓,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灼热的器固执地一直顶到最深处,他才松了口气,停下来,扯著凌尘玉的头发将他转过来,亲吻他柔软的唇舌。
他要做的事从来都能做到。他要重新得回这个人,当然也绝不会失败,又不是多难的事。
他开始抽动,一下、一下,都凶狠地撞入最深处,几乎每一记都能逼出身下的人痛楚而压抑的呻吟。他想,这个笨蛋,居然敢让自己等这麽久、这麽辛苦实在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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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好好教训
他翻来覆去,用各种姿势一遍一遍地进入、抽出,再进入。
後来他慢慢变得温柔,在动作的同时细致地抚慰自己可怜的属下,咬著对方的耳朵不断呢喃爱语,诉说自己对他的思念。
许久之後他才终於停下来,却仍旧紧紧抱著凌尘玉,一遍遍地抚他瘫软的身体,不断亲吻他汗湿的脸庞和身上每一寸肌肤。这个小笨蛋,终於回来了他生来最是个多情的,对自己身边的人从来都温柔得很,何况还是其中他最喜欢的一个。他还是没有看见凌尘玉脸上的泪水,他以为那不过都是汗水。
凌尘玉闭著眼睛,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地上,很久才终於能撑著坐起来。其实没有那麽累,好歹是个江湖人,哪有那麽容易被做趴下只是心头太过愤怒,愤怒得让他本无法思考,以至於很久都想不起来该当赶紧离开。
他索著扯过几片原本是自己衣服的一部分的碎布,擦了擦自己满是血污的下体。等到站起来,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著抖。
燕归休跟著站起来,扶著他柔声道:疼麽我刚才心急了,我们回去罢,我帮你上药。以後,一定不会再弄伤你。
凌尘玉嘶哑著声音道:属下想借您的袍子一用。
他身上一丝不挂,当然不能就这样走出去。
燕归休忙把自己的外袍披到他身上,还要说什麽,凌尘玉摇了摇头,推开他,蹒跚地向外面走去。
燕归休怔了怔,皱了皱眉,跟上来耐著子哄道:阿玉,怎麽还闹方才是我的不是,你想我如何补偿,跟我说就是了,就是要打要骂,我也由你,如何说著自己笑了起来。他身份摆著,谁敢打他骂他不过是随口说来哄凌尘玉罢了。
凌尘玉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只是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外走。他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要扑上去跟燕归休拼命。终归是上下有别,武功又差了这麽多,扑上去又有什麽用忍了也就罢了
走出刑堂,侧面不远处人影一闪,却是几个师兄弟,此番也不知是来看笑话还是别的什麽,在那边探头探脑地张望,见了他出来,刚想过来,忽然又瞧见燕归休,吓得赶紧缩回去。
凌尘玉也没心思理睬,顾自低头走路,往自己住处走去。燕归休跟了他几步,目光一扫四下,心头不悦,迟疑片刻,轻叹一声,转身往自己住处走去。
凌尘玉回到自己房里,开箱子取了几件衣物,出来便去澡堂,费了大半个时辰,仔仔细细,将身上洗得干干净净。
等擦干了穿好衣服,他心里已经平定下来。事已至此,再委屈又怎样他也不是什麽黄花大闺女,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难道还能哭哭啼啼要人负责
闷头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敲门:凌少爷,凌少爷
这咋咋呼呼的样子,除了燕归休身边那个狗仗人势的小厮小安,还能有谁凌尘玉还没想要不要装睡,小安早大咧咧地推了门进来,道:凌少爷,少主问你今日可好
凌尘玉淡淡道:劳他费心,请转告少主,属下很好。
小安笑嘻嘻地道:那就好,少主正要传凌少爷呢凌少爷,起来罢
传他凌尘玉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怒了半天,还是忍住了气道:请回禀少主,属下有些不适。
小安道:方才还说很好,怎麽此刻便不适了
凌尘玉闭上眼睛,本不想理他。
小安嘿嘿一笑,道:罢啦,少主早命我将大夫带来了转头对门外喊道:刘先生,请进来罢
凌尘玉等师兄弟在总坛是有专门的看诊大夫的,但这一回来的刘先生却本是燕归休专属的大夫,医术比之余人自然要高明一些,人也是极通达的,上来便道:在下奉少主之命而来,还请凌少爷莫让在下为难。
凌尘玉知他意思,反正事到如今,已经没什麽好遮掩的,左右不差这一点,便点了点头,只看了一眼小安。小安偶尔倒也乖觉,道:我去外面瞧著,不让人来打扰。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凌尘玉便掀开被子,扯下亵裤,趴著让刘大夫看诊。
那刘大夫看过了他下面伤势,又撩起他亵衣,瞧了瞧他身上几处鞭伤,道:幸好倒都不严重,只是伤处浸了水,又没有及时用药,有些不好。再了他额头,诊过脉,道:烧得也还好。略一沈吟,提笔开了药方。
凌尘玉道了谢,刘大夫便即告辞离去。凌尘玉随手将药方往床头一扔,便又缩回被窝里。天才刚刚亮,要领药煎煮还不到时候,他又本是个贪睡的,病中尤其神思困倦,更加不肯动弹。
迷迷糊糊又睡了许久,其间似乎颇有几人来过,他依稀知道是几个师兄弟,但一则睡意朦胧,二则无心理睬,便只继续睡著。
昨夜西风 分节阅读(六)
等他再次醒来,早已天色大亮。
醒了有人俯身过来,神情温柔,撩开他额前乱发,柔声道:药我已让人拿去煎了,等一下子就能喝。
凌尘玉顿了片刻,坐起身来,微微低头,道:见过少主,请恕属下
燕归休捂住他嘴,道:别又气我
凌尘玉便沈默下来。跟这个人讲道理的事,他已经试过太多次,既然无论如何都没有用,便只好由他
燕归休拿起桌上放著的一个小盒子,道:你伤处还没用药,我替你上药。一伸手,扯开了他亵衣的系带。
他动作太快,凌尘玉要拦阻已是不及,想也不想,一探手便死死抓住了他手腕。
燕归休微微笑道:怎麽
凌尘玉没有说话,只咬著牙,拼了命地要将他的手推开。
但燕归休的手却始终纹丝不动,哪怕後来他用力得手指都绷成了青白色。过得片刻,燕归休轻轻掰开他已经开始痉挛的手指,柔声道:我替你上药。
凌尘玉慢慢收回手,低下头,任由对方脱下了自己的亵衣。
燕归休得意地笑了起来。凌尘玉不反抗,是因为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他却只道他是终於服了软。
他仔细地给凌尘玉的伤处上药。他自己都不记得昨晚究竟挥了多少鞭,虽然大部分是为了脱光凌尘玉,但还是有不少是切切实实地抽在了他身上,当然,都只是以鞭梢带过,那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恶意的调戏。
手指带著药膏,轻轻拂过伤处。浅浅的几条红痕,交错分布在玉石般紧实流畅的身躯上,看起来实在太过诱人。燕归休几乎忍不住想要低了头,去一一亲吻。他深深叹了口气,昨天的事虽然不太愉快,这游戏却很不错
可惜以後只怕没有机会玩了,阿玉不喜欢。
终於涂完了身上的鞭伤,随後连下面的伤也仔细照料过。那里伤得比别处重些,裂开了好几道小口子,昨夜他确实鲁了些。燕归休用药膏将那处里里外外都涂满了,恋恋不舍地放下药盒子,轻轻一吻凌尘玉的脸,道:阿玉,快点好起来
虽说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眼前这人,他整整一年看到吃不到,被折磨得都要发狂了,好容易人又回到了自己怀里,又怎能怪他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他言语再温柔,凌尘玉又哪有应对的心思只淡淡点头。
燕归休知道他兀自气恼,也不在意,道:阿玉,到我那处去养伤罢,清净些你这群师兄弟,个个都是爱嚼舌的,这会子还不知道传成什麽样呢,我知道你素来不喜他们言语。
凌尘玉只是摇头。他这些师兄弟虽然爱嚼舌,论人品却比眼前这人良善得多,些须言语,他反正不会放在心上。
燕归休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却也不肯离去,直留到中午时分,陪著他吃了饭,这才离去。
晚饭过後又来瞧了一次,逗留了好一阵,嘱咐他好生养伤,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那群师兄弟却没来,凌尘玉心知大家必是知道了昨夜之事,至於是觉得自己伤势不重所以不必来探望,还是心存鄙夷,抑或兼而有之,那便只有天知地知,反正他凌尘玉是不知。
养了几日,伤势本就不重,渐渐也就好了,凌尘玉却反而开始发愁。燕归休日日都来探视,对他的伤势挂心得很,其意何在他是清清楚楚。伤好之前不必担心,伤势既愈,只怕燕归休不会许他轻易推脱。
果然这日燕归休日间过来瞧过之後,晚饭时分便派了小安来传他。
凌尘玉心头恨怒交加,但既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将牙一咬,便也点头,跟著小安过去。
燕归休果然在房里备了致酒菜等著他,见了他进来,招手道:快过来坐下
他本是个极俊雅的人物,这时眉梢眼角盈满笑意,更添几分风流,那风采只怕比神仙还胜上三分,令人一见便不由自主地要为之倾倒。但凌尘玉是已经上过当的人,如今又三番两次被他欺辱逼迫,一见之下只有恼恨不屑,可不会再为他倾倒。他走过去,却不坐下,问道:少主是要属下侍候麽
燕归休拖著他坐下,柔声笑道:我怎舍得让你侍候我侍候你还差不多
凌尘玉道:属下鲁钝,少主究竟是什麽意思
燕归休轻叹道:阿玉,莫再逗我了罢这一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得都快疯魔了你倒还来问我是什麽意思
凌尘玉心道你逗了我这麽久,难道便不许我逗你一回侧了脸,微微一笑,道:当真
燕归休见他目光瞟著自己,嘴角微挑,笑意中带了几分狡黠调皮,宛然又是当年模样,心头一动,又复一喜,道:自然当真凑过去便想吻他。
凌尘玉往後一躲,不让他亲到,道:但属下却不知,少主此时心中想的又是谁
燕归休愕然道:我自然眼里是你,心里想的也是你,阿玉何出此言
凌尘玉道:这一年少主可是左拥右抱,夜夜笙歌
燕归休尴尬一笑,道:阿玉,你又来了他生风流,两人当年闹翻,便是为此,这时听凌尘玉这样说,还道他又要翻前帐。
凌尘玉道:少主既然能在左拥右抱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属下,那麽属下又怎知,少主这时不会看著属下想著别个
燕归休一呆,半天才道:阿玉自是不同的
凌尘玉点头道:自是不同。但只怕在少主心里,个个都是不同的,比如,那位诗词风流、人比花娇的柳云柳大才子
燕归休道:阿玉,你是吃醋了麽
凌尘玉微笑不答。
燕归休心中迟疑。凌尘玉这一句人比花娇,他说来虽有讥刺之意,但柳云却足以当得此誉,论容貌,其实更在凌尘玉之上,人也知情识趣,当年若不是他太过迷恋柳云,以至於疏忽了凌尘玉,也不会给他发现,以至闹翻。
但那时便连燕归休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同凌尘玉纠缠如许之久。
他生来便是个多情的,同这些师兄弟相伴长大,一起呆得久了,这窝边草忍不住便想去啃上一啃,看来看去,只有一个凌尘玉能够入眼,不挑他,挑谁凌尘玉一开始或者并不情愿,但这些年相伴成长的情谊,说是兄弟之情也罢,说是主仆之情也罢,总之是非比寻常,又有个身份压著,尤其燕归休又确实是个风采绝世的人物,稀里糊涂地也就依了他。
绵羊既入虎口,自是一去无回。以燕归休手段,凌尘玉除了日渐沈迷,最後死心塌地之外,别无他途。那段时间燕归休待他也确实好到十分,一则他本是个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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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则,两人又有自小的情谊在,同别个确实大有不同,不免加意地温柔待他。
那段时间燕归休居然一改本,把以前的种种风流举止都收敛了,单守著凌尘玉一个过了一年多。
事情若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就没有後来的风波了。但无奈,这人生来便是个不安分的,再喜欢的人,日日夜夜地对著他一年多,也不免有些腻烦起来,这一腻烦,便出了事。他不同凌尘玉等人,向来是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天大地大,彩人物不胜枚举,总坛中只有一个凌尘玉能够入眼,到了外面,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他如何忍得住不逢场作戏一番
开始还只是在外面偷偷,後来便忍不住带了几个特别中意的回总坛养在後院里,当然,名义上都是知交好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没多久便渐渐传开,最後传到了凌尘玉的耳朵里。凌尘玉也不知是少年单纯还是太过痴心,外面传得热闹,他却打死不信,随便问了一次如何会有这些风言风语,燕归休道旁人闲的没事干乱嚼舌,哪有此事他居然也点头信了
也难怪他会信,那时节燕归休虽然带了人回来,对凌尘玉却还是宠得紧,多半时间都是陪著他的,直到後来他遇到柳云。
春好时节,西子湖畔,繁花似锦,佳人如梦。
杭州素有在春试之前举行诗会的惯例,柳云便是在那一年的诗会上一鸣惊人,不仅诗词拔得头筹,风姿如玉,更是让与会者惊豔不已。
那一年燕归休适逢其会,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半夜里在人家房顶上抚琴,弹了一曲飞花点翠。这原本是琵琶曲,其时盛行於江南,但他随意以琴出之,轻柔细腻不足,却多了清雅悠远,百花盛放变作了空谷幽花,琴曲中更隐隐有倾慕之意。柳云本是高才之人,如何听不出来也不顾夜深露重,当即披衣而起,出来相见。
这一见,接下去的事便水到渠成。如胶似漆月余,到回总坛之时,燕归休兀自不舍,便带了柳云同回。
这一番不同以往,以往他便带了人回去,凌尘玉也仍是他心头,但此时离他勾到凌尘玉已近两年,情到浓时情转薄,柳云却正如那初绽春花,香豔娇软,让人心醉神迷,两相对比,燕归休自是要舍凌尘玉而取柳云。
他这厢同柳云天雷地火,形影不离,对凌尘玉却日益不耐起来。这般情形,凌尘玉哪还有不知道的惊怒之下赶去责问,燕归休知道不能再瞒,索不作掩饰,不仅直承其事,还说道两人同是自己心爱之人,哪一个他都舍弃不下,直言要凌尘玉放下心结,好好同柳云等人相处。那时在他想来,既然柳云与其他人等能够相安无事,凌尘玉自然也能,虽然料得他必是要生气,但这一关反正也是绕不过去。
但凌尘玉听他这般说来,却直如晴天霹雳一般,当场便哭了个稀里哗啦。
无奈郎心似铁,若是从前,休说是这般失声痛哭,他便是稍稍皱眉,燕归休都会慌忙柔声细语地哄上半天,但情爱既淡,新欢旧爱,他本已是心有偏颇,眼见凌尘玉哭得难看,身边柳云却是姿态高洁,如濯清涟之芙蓉,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哄了几句无效,心中更是不耐,竟然扔下一句要他想清楚了再来,便命人将他撵了出去。
凌尘玉骤逢大变,心上人又是这副模样,一时哪里还知道该怎麽办除了掉眼泪,什麽法子也想不出来。
他一开始还想著燕归休说不定是一时迷了心窍,过得几日便会回心转意,但五日、十日、半个月、一个月都过去了,燕归休始终没再来见他,只除了十天一次的大比。虽然大比时两人可以见面,但燕归休既然神色冷淡,视他如无物,众目睽睽之下,他难道还能上去纠缠
他熬过了整整一个月,终於知道再等下去也是枉然。那日比试过後,黄昏时分,他回到自己居处,想起日间燕归休对自己的冷淡模样,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一时发了狠,便赶去柳云住处,要将他赶下山去。他那时没想明白诸般事体都是燕归休惹出,却想著万事因那柳云而起,只要他一去,那便什麽问题都没了。
但柳云却不肯就此离去,他虽然不懂武功,挣不过凌尘玉,但高声呼救之下,却惊动了燕归休。
那日直闹得飞狗跳,几乎不可收拾,後院里人人赶来围观。燕归休开始还劝他几句,後来见他执意不肯,动了真怒,竟和他动了手。凌尘玉哪里是他对手但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他却偏又寸步不让,最後竟被燕归休当众一掌打得吐了血。
到了此时,凌尘玉才终於相信燕归休确然已经变心,一时间万念俱灰,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几声,爬起来,擦干眼泪,拭去嘴边血迹,穿过围观众人,一声不吭地回去了。
燕归休眼看著他离开,虽然心头略觉怪异,那时却哪有理睬的心思只担心惊吓了柳云,忙著安抚去了。
後来事情却大出他意料。他那时对凌尘玉本已生了腻烦之心,否则也不会无情至此,眼见他离去,心里也并不太过在意,心里想著他对自己这样死心塌地,过不久便会自己回来,便是不回来,那也没什麽。
後来凌尘玉再没有回到他身边。
十日之後的又一个大比之日,是两人那次闹过之後的第一次见面,凌尘玉对著他恭敬鞠躬,称他少主,自称属下。那日之後,这称呼便再没换过。
这一生之中,燕归休从来没有这样烦恼过。他以为不可能离开的人离开了,而他却本不是自己原先认为的那样不在意。他的目光开始下意识地追著凌尘玉,越看越不舍,越看便越觉得他果然与别个不同。以他的子,这麽一来,自是要全力挽回。
但这一年他用尽手段,先是利诱,後来威逼,什麽法子都用过了,却没有一样是有用的。凌尘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酸甜苦辣一一受下,在这件事上却是毫不动摇。直到前几日,才终於勉强被他得了手,虽然过程惨烈了些,手段不堪了些,他却已经忍不住欣喜若狂。
但这时凌尘玉忽然又提起柳云来,他不由得心里打鼓,心想若是他逼著自己在二人中选择其一,唉,自己可真为难得紧了
似柳云这般惊才绝豔的人物,又同他言语投契,最是知心知意的,是情人也是知己,他怎舍得轻易放去这一年他虽然又陆续带回几人,但柳云却一直都是他最爱的一个。
莫若先让柳云回杭州去反正金陵离杭州不远,自己常去看他也就是了。
他想到此处,试探著道:阿玉是想我怎麽做
昨夜西风 分节阅读(七)
凌尘玉道:少主觉得呢
燕归休心想再装糊涂,便要惹毛他了,只得道:那我让人送他回家去,如何
凌尘玉道:只送他回家去
燕归休愕然,难道还不行
凌尘玉道:少主,我不能容忍柳云,你身边的其他人,我难道便能容忍
这一下燕归休真的呆住。他身边其他人,虽然比较起来,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不上凌尘玉和柳云,但也是有几分情分在的,尤其能够被他带回总坛的,哪一个不是才色双绝骤然要他尽数遣散,他哪里舍得
凌尘玉淡淡道:少主既然舍不得,属下自然也不勉强。站起身来,给他倒了杯酒,又拿起空碗给他布菜。这自然是说,燕归休若是不如他的意,那麽少主便只能是少主,属下也只肯做属下。
燕归休半晌说不出话来。
凌尘玉候了片刻,平定地道:少主,属下告退。
他转身便走,燕归休慌忙站起身来,脱口说道:阿玉等等,我,我答应你
凌尘玉吃惊地转过身来。
方才那一句脱口而出,燕归休脑海里闪过一堆身姿各异,或清雅或秀美,却都十分诱人的身影,登时深感後悔,但眼见得凌尘玉回过身来,怔怔凝望自己的模样,心头忽然一跳,不由得便想,唉,他若真要如此,那也没有别的法子,罢了
凌尘玉道:少主不用再考虑下麽属下不想等日後少主後悔了,再来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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