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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芊尘袅
    一旁的白沐莞很有眼色,适时露出释然的笑容:“陛下所言极是,公主终于对沈公子死了心,决定慢慢放下执念。只不过公主是性情中人,暂且还没缓过神,陛下最疼惜公主,不妨给她一段时日自处”

    这番话说得到位,既顺了皇帝的心意,同时也为宇文慕柔解决眼前的局面。得知她改变心意,皇帝可以放下心,她和凌峰胥的婚事也能缓一缓。

    果然宇文昊天十分满意,难得有了赞许的笑意:“你所言不错,朕再给公主三个月时间。凌峰胥老大不小,婚事实在拖不得。朕亲口允诺他尚主,一再拖延岂不显得朕言而无信”

    当事人心里五味杂,暗自腹诽白沐莞真够自作聪明,她什么时候说放下对沈钰的执念了分明就是故意陪皇帝一唱一和,堵住她接下来的话。

    宇文慕柔心中不愉,不置一言。

    倒是白沐莞正色道:“陛下,臣女有一个大胆想法,恐怕不合规矩,请陛下先恕罪臣女才敢讲。”

    还有什么是她不敢讲的

    宇文昊天无奈一笑,她这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真有点像太子,于是依着她说:“你古灵精怪胆子也大,但朕喜欢你的性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白沐莞谢了恩才张口:“陛下能否允许公主和凌大将军见上一面听闻凌大将军钟情公主多年,他定有私心话对公主倾诉。说不准能打动公主芳心,陛下也成就一段良缘。”

    宇文慕柔贵为公主,凌峰胥则是外臣,若无皇帝首肯,根本没有相见一叙的可能。白沐莞以为若要宇文慕柔放下对沈钰的痴恋,必须让她真切感受到凌峰胥的魅力,否则她不会轻易死心。

    宇文昊天沉吟片刻,决定询问女儿的意思:“慕柔,你想不想见凌峰胥”

    宇文慕柔轻轻闭上双眸,缓慢道:“女儿但凭父皇做主。”

    如果她的命就是成为凌家妇,如果那人真对她一片痴情,如果那人比沈钰更好……起码她想眼见为实。她母妃生前嘱咐过她,女子的婚事需慎重思量,因为婚嫁决定下半辈子如何度过,究竟是喜是悲。

    “朕知你最是懂事孝顺!倘若你早点醒悟,你母妃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提及过世的方柔,宇文昊天闪过一丝悲色,很快又欣慰地笑起来。

    凌峰胥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彦,担得起文治武略四个字,更重要是这份倾慕一人迟迟不娶的痴心。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此一来,等他百年之后去地下见到方柔,他也能告诉她,他们的女儿觅得良人。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宇文昊天想起另一桩心事,不禁轻叹:“此番太子远赴苏州,朕将他的安危托付给你和凌峰尘。”

    白沐莞敛去唇畔的微笑,郑重其事道:“请陛下安心,臣女定会全力保护殿下,绝不令殿下涉险。”

    这时,有宫女进来启禀:“妙婕妤来探望公主殿下。”

    妙婕妤三个字入耳,白沐莞下意识皱了皱眉。她当然知道白明暖颇为得宠封了婕妤,时常被皇帝召见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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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婆媳斗法
    归兰殿到坤宁宫有一段距离,宇文晔往坤宁宫方向去,不料扑了个空。原来仝氏今晨被萧太后请去宁安堂叙话,尚未回来。

    自打上次母子争执到现在,他心里憋闷不愿私下相见。今日既是依礼辞行,干脆直接去趟宁安堂。

    昨日司马宁在春熙楼赴宴被辱一事传开,久居宁安堂礼佛的萧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司马宁自小在她膝前长大,抛开熘西王府,她也颇为怜爱。司马宁骤然失了清白,前途晦暗,萧太后焉能不怒当即打发罗嬷嬷请仝皇后前来。

    想当年仝氏初嫁与宇文昊天时,萧太后身为嫡母,对待儿媳并不亲善。夫妻一体,磋磨仝氏等同于打压宇文昊天。

    婆媳不睦多年,曾经萧太后独揽大权,仝氏作为儿媳凡事自然低一等。记得最憋屈的头几年,她虽为皇后却无凤印,只能处处看萧太后脸色行事。直到近年来萧太后日暮西山,而仝氏正值盛年嫡子已长成,稳立中宫之位。

    因此久不踏足宁安堂的仝氏特意换上正红宫装,高高绾起青丝,碧玺嵌珊瑚赤金凤钗斜插髻边,彰显尊贵。随后乘着凤辇,在一众宫人簇拥下到了宁安堂。

    萧太后搬离慈宁宫后,免去中宫皇后和六宫妃嫔晨昏定省,众人也乐得省掉一桩麻烦。

    “儿媳给母后请安。说来惭愧儿媳本该常来向母后问安,又生怕叨扰母后的清净。”仝氏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尽管她再高贵,面对上首的人,她仍需摆出一副恭敬孝顺的谦和模样。

    看着一如既往在她面前低首折腰的仝氏,萧太后心里说不出的畅快。静默片刻,摆了摆手:“一家人,皇后不必多礼。”

    仝氏依言站直身体,含笑相问:“不知母后传召儿媳有何贵干”

    萧太后面色陡然阴沉,语气不轻不重地问:“平宁郡主被人辱没之事你可知晓此事牵连到熘西王府和威远侯府非同小可,皇后不得等闲视之。”

    这是摆明想拉她下浑水

    仝氏心底冷笑阵阵,面上却温和:“原来母后也听说了这事,儿媳虽为皇后执掌六宫,却不便过问臣子府邸的私家事。平宁郡主丢了颜面毁了闺誉,想来威远侯府躲不开这门亲事,自是要尽快找官媒去熘西王府提亲。”

    “依皇后之见莫非想劝熘西王府息事宁人,眼睁睁让女儿嫁给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如若这般轻松了结,往后谁看上哪家千金只管动手将生米煮成熟饭即可。皇后别忘记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萧太后目光如刀,话中的机锋不怀好意。

    仝氏垂下凤眸,笑意也冷淡几分:“儿媳愚钝,还请母后赐教。”

    不出所料,萧太后边捻着菩提子佛珠,边悠悠道:“你以中宫皇后之名下懿旨严加处置姚谌,再为宁儿指门合意婚事。”

    “儿媳听闻此事陛下已有定夺,陛下也赞成姚大公子迎娶平宁郡主平息风波流言,也不会再牵连别家。”仝氏彻底绷不住笑,“母后若另有高见,不妨亲自与陛下商量。”

    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老妖婆!分明是想借仝氏的手搅浑京城这潭深水,试问哪家愿意娶一个众所周知清白不在的女子谁娶司马宁,谁便沦为笑柄!皇后懿旨必须遵从,可想而知这家人会如何怨恨仝氏。又或者从仝家本族少年中挑选一个尚郡主,那样没了外忧,又引来内患。

    萧太后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分外浑浊,教诲道:“哀家老了,没精力管外面的事,这点小事也无需打扰皇帝。你今日施恩于熘西王府,来日太子登基为帝时,熘西王府定然不遗余力辅佐太子。”

    是不遗余力将太子拉下马吧!谁人不知熘西王府素来向萧太后投诚,算是萧氏党羽中不可或缺的臂膀。偏偏司马筠谦为人低调,平常几乎挑不出差错,皇帝顾念司马家族祖上的从龙功勋,这才容许熘西王府至今存世。

    仝氏还在斟酌词句打算回击,便有宫女来报:“太子殿下到。”

    紧接着便见玄色蟒袍加身的宇文晔款款走来,俊美的脸孔摄人心魄,菱形薄唇似挑非挑,桀骜不羁浮于眼底。

    他再憎恨端坐上首的人,礼数还缺不得:“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

    放眼宫中萧太后辈分最高,位分最尊。一面“孝道”大旗就能压得帝后喘不过气,何况宇文晔还是孙辈。

    萧太后久居深宫大半辈子,论起演戏没人比她更在行,就像此刻又慈爱地笑了起来:“来人,给太子赐座。”

    “孙儿明日将赴苏州主持大局,不能承欢于皇祖母膝下,还望皇祖母保重凤体,颐养天年。”宇文晔强迫自己挤出一点笑容,可惜他笑起来更显冷若冰霜,最后四个字咬得尤为重。

    萧太后不以为然:“你不在哀家膝前倒也无妨,有你母后每日陪伴哀家,哀家不觉空虚烦闷。”

    此言一出,仝氏和宇文晔始料未及!这几年萧太后对外称礼佛清修,不许任何人叨扰,眼下忽然冒出这句话,莫非是打算恢复六宫晨昏定省她消沉几载非但没有驾鹤西去,隐隐还有席卷归来的势头。她以婆母身份拿捏住仝氏,让宫外的宇文晔多了重忌惮。

    “母后您住在宁安堂礼佛较为偏僻,儿媳近来忙于替陛下选秀,恐怕没空闲陪伴母后。”仝氏此言脱口而出,她才说完,宇文晔已然察觉不妥。

    可惜已经晚了,很快就听见萧太后顺势说:“选秀历来是大事,皇后一人可忙得过来哀家前几年卧病,恐让六宫沾了病气才搬来佛堂,如今身子大好,哀家也该住回慈宁宫。待哀家搬回慈宁宫,不仅离皇后的坤宁宫近,再恢复六宫定省也方便。”

    如此看来当年萧太后自请搬离慈宁宫,只是为了养精蓄锐以待来日,而这个“来日”便指今天。她若执意搬回慈宁宫也是正统,即便帝后万般不愿,为全孝道名声也只得应允。何况先前熹妃之死帝后离心,对太子也存了怀疑,他未必不用萧太后掣肘仝氏。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京前夜
    宇文晔陪仝氏回到坤宁宫,母子俱是满腹心事,一路上三缄其口,直到踏入寝殿才放轻松些。

    仝氏坐在九尾凤榻上,单手支额,形容似有倦意,开场白竟然是说:“晔儿,你心里还在怪本宫,怪本宫上回刁难白沐莞,对吗”

    宇文晔不愿提起这件事,深吸一口气,打算告辞离去:“母后看似乏了,儿臣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回就走。

    望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仝氏恍然发觉他已经长得比他父皇还要高大,早已不是她能奈何的孩童。

    夫妻离德罢了,母子也离心仝氏感觉阵阵酸楚侵蚀心房,由不得诘问:“你以为躲就能躲过去本宫不答应,她休想有名分!”

    “母后!”宇文晔霍然转身,充血的眼里怒气喷薄欲出,“沐莞如曜日当空,美丽聪慧,骄傲自信,她哪里配不上儿臣您有闲功夫为难儿臣,不如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对付太后!”

    仝氏气得花容失色,扬手怒指着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怒容满面扭曲了五官:“你若敢纳她进东宫就别再认我这个母亲!”

    她此言一出,宇文晔惊怒交加面色骤变,很快变成不可理喻的冷漠。即使心知这是仝氏一时气话,终究伤了母子情分。他百思难解,他敬重的母后为何容不下他心爱的少女

    宇文晔别过脸,捂住痛得发颤的心口,怒极反笑:“母后您知道的,我长这么大从没对谁上过心,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子,我非她不可。”

    殊不知他越是在意白沐莞,越是执着于娶她,只会无形中揭开仝氏最深的伤疤。此时宇文晔倔强的神情和记忆中宇文昊天当年的脸孔逐渐重叠,仝氏连连抚胸喘息,她胸口锥心的刺痛不亚于宇文晔。曾几何时,她的夫婿也像这般苦苦求娶一个女子,甚至也说过“非她不可”四个字,可惜那女子不是她。

    有些话仝氏难以启齿,哪怕是面对自己嫡亲的儿子。她不能诉之于口,她厌恶白沐莞是因为私心,与白沐莞本身无关。

    她不仅嫉恨方柔,甚至她也很恨他的父皇!她并不贤德大度,她不想与人共侍一夫,她敛去七情六欲日复一日扮演贤良皇后,其实满腔悲戚怨愤。

    久久定下神思,罢了,事到如今她只盼她的儿子顺利问鼎天下。在这之前,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或事给宇文晔造成半点威胁。

    “你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你不能拥有凡夫俗子的情与爱!它会困住你的手脚,成大业者不能牵扯真情,尤其不能像你现在这样神魂颠倒,屡屡顶撞本宫忤逆不孝!”说完,仝氏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理好鬓角垂下的青丝。

    记得他少时还住在宫里,总爱缠着仝氏替他梳发,鬓边垂下几缕青丝,再戴上精致的发冠。十二三岁的年纪,俨然一个翩翩俊俏小少年。

    她尽量放缓语气:“晔儿,你是本宫苦熬深宫二十几载的希望,不能有半分差池。白沐莞锋芒太露,除夕夜她的谏言得罪了多少勋贵,你心中有数。你身边需要持重端庄的女子,而她只会给你平白惹祸。”

    宇文晔听于耳中冷笑不已,软硬兼施,说到底还是想让他斩断情丝!

    他眸光波动与仝氏对视,沉着脸一字字道:“母后何苦多费口舌,儿臣只有四个字,绝无可能。”

    想让他放弃白沐莞,绝无可能。

    想让白沐莞离开他,绝无可能。

    他情已深陷,不会自拔。

    不顾仝氏还准备说什么,宇文晔下意识加快脚步,以最快速度逃离这个令他窒息难耐的寝殿。

    他走后,仝氏不顾仪态地砸坏了殿内所有能砸的物件,边砸边骂无人敢拦。皇后前所未有的疯狂举动震惊坤宁宫所有宫人,有胆小者悄悄去昭阳宫禀报皇帝。

    宇文昊天得知消息时,正在单独召见凌峰尘议事。

    高瞻小心翼翼回禀了坤宁宫发生的事,顺道又说了一下萧太后打算住回慈宁宫的消息。宇文昊天很自然的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浓眉紧皱,不愉地叹道:“皇后愈发沉不住气!朕还不急,她倒迫不及待。”

    高瞻侍君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适时接上两句:“奴才估摸着皇后娘娘是替太子殿下忧虑,听前来递消息的宫女说,殿下离开坤宁宫时脸色极为难看。”

    宇文昊天闻言冷哼出声,摸了摸下巴蓄的短须,满目嘲弄不加掩饰:“太后要是再敢兴风作浪,好歹有朕顶着。他还没坐上龙椅,这天下尚是朕的,他就开始替朕操心。”

    自从熹妃撒手人寰,他待宇文晔再不若从前,不时敲打责骂。熹妃死于砒霜之事消息封锁,宇文晔不知情,信以为真是暴毙而亡。不曾深究过其中的微妙。

    凌峰尘身为臣子不便议论皇帝的家事,他克己守礼,这会儿低头假作没听见。

    高瞻行走宫廷身份与其不同,又是皇帝的心腹,这种时候少不得顺着皇帝心意附和:“陛下所言甚是,太子殿下向来沉稳,只怕今儿是被太后给激怒了也未可知。”

    “宇文程近来在干什么”想到几个儿子,宇文昊天只觉头痛,用力按了按太阳穴。

    高瞻陪笑道:“大皇子伤愈后鲜少出门,每日待在府里习文练武,大有改过自新的气象。”

    宇文昊天的神色比方才更为冷淡,眉心曲折愈深,旋即又似笑非笑:“改过自新他再如何改变也是为了图谋朕这把龙椅。还有太子和萧氏一族,他们干脆直接三分朕的天下!”

    “请陛下息怒。”高瞻心中一紧,暗觉不妙。

    在皇帝寒光凛冽的注目下,高瞻和凌峰尘几乎同时跪地,将不安的神色深深低下。

    这几年皇子尽数长大,宇文昊天也日渐步入老年,体力和精力不如从前,他愈发疑神疑鬼,猜疑皇子忌惮朝中文武。这一点没人比近身伺候日夜相伴的高瞻更清楚。自古伴君如伴虎,高瞻这个御前总管看似风光,实则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生怕稍有不慎触怒龙颜。

    熏着名贵龙涎香的大殿沉默寂寥,许久终于听见皇帝发话:“高瞻,传朕旨意,太子归京之前,由三皇子代为辅理朝政,监管六部。”

    辅理朝政,监管六部。这短短八个字,责任重于泰山,一直以来有此殊荣的非太子莫属。如今皇帝明摆着扶持根基最薄弱的三皇子,是生了制衡太子之心。

    天子一言无可更改,高瞻小心应是,趁机离开殿内。

    高瞻走后,只余下凌峰尘单独陪驾。皇帝大手一挥,示意他平身。

    “朕隐约有个不祥的预感,太子明日赶赴苏州,冥冥中似有人在捣鬼,故意把浙州灾情推波助澜。此行你务必替朕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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