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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程万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油煎番茄蛋

    同知太太也不否认,反问道:“连你也听到风儿了已是有了太后懿旨,前儿诏令已明发了,晋封皇贵妃。钦天监选了吉日行册封之礼,就在下个月中。日子紧得很,我们得赶着上京呢。”

    颉婶儿原以为崔贵妃熬了这么多年,也该荣升皇后了,没想到只升了个皇贵妃。但面上仍喜得像天大的好事砸下来,自己也与有荣焉的样子,奉承道:“这么说王大人怕也不是赶巧了调上京城的,八成是圣上算过日子,特意照应你们两家呢!”

    同知太太摇头道:“我们算是哪个牌面儿上的圣上日理万机,哪有工夫照应这些小事!”

    说着话,贞锦依和陵锦佑一起,随李氏捧了那套已婚妇人穿的衣裙上来。

    颉婶儿忙一一指着对同知太太道:“这个小贞姑娘就是做这衣裳的绣工,也是江安省城来的,和她姐姐在这里做些针线谋生。她这手艺,啧啧,真是世人想不出来的好,小小年纪就定了一等工匠,又会织,又会裁,又会绣。那个陵姑娘也是江安制衣局过来的,刺绣缝衣的手艺都是极熟极巧的。太太试试那衣裳,若有不合身不称意的,横竖有她们在这儿呢,略改改一定同量身做的一般。”

    陵锦佑上前行礼,而贞锦依却站在房中间对着同知太太看了好一会儿。

    颉婶儿直使眼色,她方才将手头的衣裳交给丫鬟婆子,上前行礼:“敢问这位太太贵姓可是姓琳可曾在埠宁绎家的大奶奶那里做过客的”

    那同知太太正是盛大奶奶的闺中蜜友琳氏,那年同丈夫一起上京,随公公婆婆在京城住了几年。因她丈夫前年外放到崇兴,她娘家是景州的,便让丈夫求了婆婆,带了她就任。

    这时再看到贞锦依,因两人只见过一回,且小孩子长成少女变化较大,一时没认出来。听她这般问,方才回忆起来:“是呀,我几年前是去过绎家,我想起来了,我在他们大奶奶屋里见过的那个小绣工就是你吧怪道是,当年盛大奶奶就夸过你的手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做了笔大生意
    贞锦依从腰包里取出一小块粉块,轻轻在裙边上画了一个记号。又取出根丝绳围着琳太太的腰绕了一圈,说道:“腰身也再收一收好些。衣袖衣摆以宽大为主,腰身反倒要紧窄衬身才好看。太太的肩胸都合适,只在前后把腰身改改就好,这个也很快的。”

    再帮她脱掉外帔,取过一个云肩替她套上:“先前摆出去时,云肩尚未做好,幸亏我师姐来了,昨儿才做完了,赶巧您今儿就来了。燕坐宽衣时,下摆这样大,若肩上太窄小,就上轻下重不好看了。这云肩做得不紧,搭着内袄亦可,穿在大衫之外亦可。”

    云肩是前几个朝代就有了的,只是今朝女子以削肩蜂腰为美,且女子们无论婚否,都要束胸。众人嫌云肩会让肩和胸部显大,故而久已弃之不用。

    但贞锦依这个云肩用的是石青色底子,裁成长条形的柳叶式,每一叶片尖头向下,只在上端以细线连缀,下端则是散开的。叶片上镶了秋香色的缎条,绣上黛蓝细条纹和朱砂色福禄字样,可起到上下平衡呼应的视觉效果,也不增宽肩部,反而在行动时颇增灵动之感。

    颉婶儿看了赞道:“我竟不知云肩还可以这么做法。若是这些角上再缀些珠玉之类,就更显富丽了,就是宫中贵人们也穿得。”

    琳太太照着镜子转来转去,又来回走动几步,笑道:“叫你们这么说,穿着倒有些惶恐呢。”

    嘴里说的是惶恐,得意之情却油然而生。当即吩咐:“如此就劳你们费些精神,替我改动改动。”

    贞锦依与陵锦佑齐声应“是”,陵锦佑补充道:“缀角还是用玉片为好,珍珠太亮,反与衣裳不搭。”

    琳太太便命身边的媳妇:“回去寻些玉珠玉石送过来请两位姑娘挑着使。”再叮嘱贞锦依,“我下月初一就要启程,切莫误了日期就好。”

    贞锦依忙应道:“自当不耽误太太行程。您只管放心。”

    琳太太又道:“我瞧着那两套小人儿的衣裳也甚好,我家正有一子一女,只是小子还小,还须你给他也改改才好。”

    贞锦依便问:“几时带了小少爷来量量尺寸或是我到府上去量也使得。”

    琳太太却摇头:“他们都在京城,老夫人带着呢。闺女的身量我估摸着你这衣裳就是大些也有限,回去就是要改,差不多的针线上人都应付得来。只是小的这个差得多些,须你亲手改过。他的尺寸我记着,回头写给你就是。”

    贞锦依忙都应下。陵锦佑便仔细将衣服收叠整齐。

    琳太太一面命人换衣,一面又叫颉婶儿再多拿些好货来挑。

    颉婶儿知她进京有许多人情要做,也不替她省钱,都捡些上好的送上来。

    贞锦依在旁也帮着递样品,又做了许多讲解,哪种花色是什么质料,什么工艺,适合做什么用。

    这原是她的本行,她从前做设计,就以对衣料有独到见解著称。到这里做了几年织工,对衣料的体会又深了些,而她设计的花样能得到达官贵人们青眼,也跟她的设计理念和对衣物的理解颇有关系。

    近日又读了《历代衣冠考》,对这个社会服装花样、衣料图案及衣饰的来历演变更加清楚,而在应用方面的想法亦越发成熟。如今热炒热卖,讲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沾了喜气(石敢当当当月票加更)
    管事媳妇一件件跟颉婶儿详细说了哪样花色要多少匹,并问明价钱,落了定金,约好过两日送货到王同知的住处,到时再付余下的货款。

    颉婶儿收了钱,封了红包给管事媳妇将她送出门,回来将衣服的定钱给了贞锦依。

    贞锦依也不推辞,收好钱,和陵锦佑一起拿了衣裳回去。

    自陵锦佑她们到来,贞锦依就搬到贞绣珠住的南屋,将原先自己住的套了个耳房的西屋让给了经二姑姑和陵锦佑。

    只因一直忙活,贞锦依与陵锦佑、经二姑姑同在裁剪房里做事的时候多。唯有贞绣珠平日里多在自己屋里做自己那些活儿。

    此时经二姑姑仍在裁剪房里。贞锦依先和陵锦佑进去放下衣裳,跟她说了要紧着将衣裙修剪好:“同知太太订了三套衣裳,落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钱,就是日子紧些。”

    贞锦依就去南屋叫贞绣珠:“大姐你也先来帮我们做这个。”

    贞绣珠听到定钱的数目,吓得差点儿跳起来:“你那是什么衣裳,二十两才落个定铺子上的衣料钱你没给颉婶儿么”

    三件衣裳的定金本来给了三十两,贞锦依已将十两还给颉婶儿,说是铺子的抽成。颉婶儿不肯要,但贞锦依又说还需要再挑些辅料,另请她帮着买些补品,再请个大夫给贞绣珠诊诊脉。颉婶儿这才收了,并说好等买衣裳的钱结算完了,再细算两下里的账目。

    但衣服的定价贞锦依是自己在铺子上写的,并没跟贞绣珠她们说过,此时顾着大姐怀着孩子,需要情绪平稳,更怕惹得她不安,只说:“跟颉婶儿讲好了,等下剩的钱都给过来了,再同她细算。这些衣裳料子原就不便宜,咱们工钱收高些也是应当的。你肚子这般大了,莫要多虑失惊,小心动了胎气。我请颉婶儿帮你找个大夫,再帮你诊一诊,若身子无碍,咱们也好放心。”

    贞绣珠摸摸已经凸显的肚子,说道:“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男的,叫乌家晓得了,只怕得要回去……”

    她自离开埠宁,从没有主动再提起乌家,这时想到腹中已时不时要动一动的孩儿,不禁为将来犯起愁来。

    贞锦依扶她坐下,蹲在她身边道:“不管是男是女,你才是他的母亲,乌家离得远着呢,他们怎能知晓。咱也犯不着跑去告诉他们。”

    贞绣珠握了她的手道:“难道咱们就在这里躲一辈子阿爹阿娘也不让他们知晓”

    贞锦依表示不同意:“怎么叫躲一辈子,咱们在这里自己做活儿养活自己,不靠着谁,有什么不好你瞧,这一套衣裳卖出去,就有几十两的利钱,够咱们过一阵子的。小侄子生下来,我也能养活他。爹娘不来就罢了,来了,我自有话同他们说。”

    轻轻抚了抚她隆起的腹部,又道:“这孩子若是个男的,就叫他去读书考状元,若是女娃儿,就跟我学织锦刺绣裁剪,将来也有养活自己的手艺。”

    贞绣珠道:“你原比我强,手巧,也有主意。待你的生意做起来,日后我们娘儿们也得个依靠。”

    说着,眼中泛出盈盈水光。

    贞锦依只做不见,起身去了裁剪房,和经二姑姑一块儿修剪衣服。

    晚些时候回屋来,方对贞绣珠说道:“姐,你的那些缝补活计接了的先做完她,日后却莫要再做那些了,补补缀缀,费时又赚不到几个铜钱。还是帮我们做这边的衣裳才好。”

    贞绣珠擦着有些酸涩的眼睛:“你这几套衣服要得急,自然要先赶做这个,等我手头这件缝完就弄你那个。只是,那些找来缝补的人家,要么家里缺人手,要么是屋里没个女人,再不就是出门单在这里。先前咱们难的时候人家交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关乎国计民生
    贞锦依与经二姑姑她们赶着把琳太太要的衣服修改好,便请颉婶儿带了她送到王同知的住处。

    琳太太穿上便说比当初想的还要好,看到改成的亲子装,更是眉花眼笑,当即命管事媳妇结算工钱。

    因银子不少,管事的就给了银票,贞锦依仍请颉婶儿一并收着。

    回去颉伯很快派人到钱庄兑了银子回来。

    三件成衣共收了一百一十两,算完了衣料钱和颉婶儿的提成,这一桩活计总共赚了八十余两银子。

    贞锦依回到院中就要给经二姑姑她们分工钱。

    经二姑姑却拒绝了:“才一桩生意,哪里就这样急。依我说,咱们虽是入股,也不必日日都算得这样细。况且要购置衣料器具什么的,都得要本钱。不如还是收在你那里,到一年终了,也如那些大商户家一般,再来计算本钱、利息,到时再分红也不迟。”

    陵锦佑也大为赞同。贞锦依只得收起钱来,拿了账簿,将账目记明,每月仍与她们报数。

    那边琳太太带了十余个箱笼,跟着丈夫坐上官船,鼓足风帆从水路进京的同时,三省布政使联名的奏章也从崇兴出发,以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到了京城通政使司。

    内阁连夜拟好条陈,第二日早朝就摆到了正昌帝的龙案上。

    早朝一开始,才从鸿胪寺少卿升作理藩院侍郎的琉邦延就先站出来,讲了半日四夷馆裁撤、理藩院开院的细务,以及外藩听说所有邦交之事均转往理藩院,于是派使节重新办交接等事。

    紧接着就引见了各国的使节。

    他逐个将哪国哪年开始派驻使节、如今驻京的有多少、使节的名字,交了什么文书、贺表,说得仔仔细细。那些藩邦使节的名字无不是咬牙拗口,偏他记性甚好,手板都不用看,一个个依次报出来。

    众臣开头还细听着,听到后面就不免晃神,但万国来朝,是何等要紧的事,且外国使节齐刷刷站在朝堂,众臣不得不强打精神,内阁的阁老们更要尽量做出亲切友善的样子聆听。

    琉侍郎引见完,使节们又一一出来念贺表。

    正昌帝体恤老臣,便命内监给年老的臣子赐坐。

    那些官样文章千篇一律,使节们的官话大多不甚灵光,有的甚至只会说番话,还须通译逐句翻译。

    老臣们先前站着虽觉疲累,但头脑却还勉强能清醒,此时坐下来,就觉得眼皮打架,有年纪老迈的干脆闭眼迷瞪过去,连几位阁老也都听得昏昏欲睡。

    好容易等使节们说完,已近午时。正昌帝就命赐宴,并叫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去相陪。

    内阁的阎大学士几番想要站起来,都被首辅和次辅眼神制止。

    赐宴毕,无论主客无不身乏眼涩。

    正昌帝先起驾回宫。众臣送走皇帝,忙不迭回家补眠。

    次日又是众使节参拜太后。

    因后宫妃嫔不便见外使,正昌帝便亲自带着皇子、亲王们陪着饮宴。

    这一日朝臣们竟没见上皇帝一面。

    直到第三日早朝,方才有工夫说正事。

    布政使奏章的条陈是阎大学士亲笔拟定的,于是最先出来说话:“三省布政使的奏章,臣等请圣上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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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朝议
    待他长篇大论讲完,郑太傅跟着说道:“老臣还有一虑,若是撤了锦官院,海上贸易受阻,商人怎肯轻易放掉可获之利到时必定有内外商人避开官府以私船下海运货,甚至内外勾连、营党结盗者,那时才是祸患一方,不可不防啊!”

    阎大学士便说:“太傅怕是多虑了,怎见得布政使司管织造,就定会阻滞贸易”

    他语气虽冲,郑太傅却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阎学士是榜眼出身,学问是极好的,从翰林院一路上来,四十入阁,在我朝亦是首例。”

    他忽然夸奖起人来,阎大学士倒是一愣,也不知如何接口。

    只听郑太傅续道:“只是阎学士从来在京中为官,未曾在省府等地经手过地方细务。恐是未能体味赋税乃考绩之重,各地的官吏为着自家政绩,最怕钱物外流,且不说流向海外,就是流到他府他省,都如同从他们锅里挖食一般,哪个地方官不心疼的”

    他说得像是玩笑,便有做过地方官的臣子轻笑出声。

    然则阎大学士耳根微热,听出来是讥讽他不知地方政务。

    郑太傅资格甚老,算起来阎大学士的座师还是他的学生,阎大学士吃了这个瘪,却也不敢当面与他争执。

    正昌帝没有丝毫笑意,肃然道:“还是太傅所虑周详。”

    太傅虑得周详,那么内阁和布政使们就不够周详了。阎大学士讪讪退后一步,偷眼去看首辅朱阁老。

    朱阁老即刻赞道:“太傅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论也!乱世之下,虽良民亦翻为盗匪;盛世之中,虽盗匪亦愿为良民,此皆生计难易之所致也。我朝天下太平已久,为民生计、为岁入计,皆不宜抑制钱物流通,所谓活水养鱼,此亦为是。

    只是锦官院所事,多为贡品,交易等务非其所长。且锦官院散落各地,只管所辖之地的贸易,于不同地方出入之货物,则常有不能核查计算者,未免有奸商钻了空子,并不按实数办引票、交税金。”

    他所说的确实是锦官院的一项棘手问题。

    锦官院负责对外藩的贸易以及所辖各省的货物出入交易,但商人们通常是在不同的省份收货卖货,并且不只在锦官院或织造局进货,因此实际上很难统计他们买卖货物的具体数额。所以往往是商人们报多少就算多少,所谓核查出入货物的程序大多数时候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种问题导致的税收流失,户部最是清楚,也最是头痛。当下户部的隋侍郎就忍不住说道:“朱阁老所见甚是。各省布政使司本有共同核查之责,只是往往并不肯将各府县产出示之锦官院,两处确有掣肘。若能容许锦官院到布政使司查对账目,当可杜绝许多不实之数。”

    朱阁老微笑道:“布政使司虽有本省各府各县的产出账目,但府县上报的时日总有延迟,且官府对民间交易的数额并尽数知悉,未必是有意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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