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八良
“老头,你可算醒了,日上三竿了都!”
少年撇着嘴,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眼神里满是委屈和难过。
“我说王道,十二年了,你喊了我整整十二年的老头。以前你还小不懂事,我可以理解,现在还这么没大没小的,以后要是下山了碰到那些个大人物你可怎么办怕是小命不保啊!”
老人翻了翻眼珠,捋了捋下巴上那所剩无几的胡须,气呼呼的朝着莫辰走了几步。
“好好好~那我喊你,枯瑟老先生”
王道从木人的上头一跃到了地上,冲着枯瑟挤了挤眼,一脸的笑意。
“那可不行!你好歹得喊我一声师父,我可是。。。”
“可是个屁!十二年了,我天天练的都是轻功,除了在这些木头旮瘩上跳来跳去就是在山道上瞎蹦哒。且不说那些拳法剑法掌法腿法,就连下蛊暗器你都没教过一个!我以后要是遇到了高手,那岂不是死定了!这世上哪有一个师父像你这样的!”
王道说的起劲,脸颊直发烫冒热气,横眉一竖环抱着双臂,也不管地上铺满了雪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所以啊~为师这真是用心良苦,教了你整整十二年的轻功,以后要是打不过你就可以跑啊!跑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啊!”
枯瑟可不觉得只教轻功有什么错,他向王道眉飞色舞的细说着原因,听不出来的还真以为他用心良苦。
“你。。!哼!”
王道怒气冲冲的指着枯瑟,虽然气愤可确实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只好咬了咬牙动了动喉咙忍气吞声。
“听我的总归没错,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是对了,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喏~这是我前日下山给你买的新菜谱,快拿去试试新菜吧,我正好也饿了,做饭手脚麻利点儿,我在茅庐内等你,快去吧!”
枯瑟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菜谱,也不管王道愿不愿意,就这么硬生生的塞在了他的手里,随即双手朝背部一靠,悠哉悠哉的往屋内去了。
“。。。”
王道很无奈,打又打不过,讲理也讲不过,还得每天伺候这个老头。整整十二年学会的就只有轻功和做菜了。真搞不明白,一个厨子为什么要苦练轻功,是方便炒菜
第五章 暗流
这里是一片丘陵,肆意飘散的雪如同白色地毯一般铺满了整个郊野。大大小小的碎石像是夜幕降临下的繁星,散乱在草坪似作点缀。
其中却有一座湖泊落入在几座小山之间,几棵古树随意的长在它的身旁,虽是冬季却爆出了新鲜的枝芽,那些个旧的枝桠从树干上垂在湖面,风一吹便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湖泊的面上平静的很,就像是一面完整的镜子,尽管寒冷却并没有结冰,它倒映着天空白云小鸟。可这看似惬意平淡的湖泊下却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入口是石阶,从一棵老树旁径直走入,墙壁和石阶都是土黄色花岩石,光线被遮挡的很严重,阴暗潮湿的入口通道里充满了刺鼻的霉味儿。估计是从角落里长满的暗绿色苔藓上散发的。通道两旁皆有火灯,凡是有人路过便会自动燃起。
通道一直通往一个大厅,这个石质大厅约莫能容下百余号人,大厅的中央是四樽粗壮的石柱,正前方是一方台阶,台阶上是一张披着虎皮的石座,石座后是一个巨大的蟒蛇石像。
此刻大厅的石座前正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长满了褶皱,布满了点点黄斑。
“南固城分舵的舵主传来了一个消息,血观音已于前日现身,你们有谁愿意赶往南固城将它取回来”
老太握着木制拐杖杵了杵地,台阶下原本神游太虚的众人赶忙打起精神,别看这个老太太矮小,可打架的本事碾压他们任何一个人。
“呃。。禀报甲婆婆,我觉得让修然开然这对姐弟去比较合适,正好他们俩差一次功劳就能满一千次了,咱们理应成全他们。”
说话的是个高瘦男人,细长的眉眼,突出的颧骨,虽然是个男子,可长的却像阴邪的老巫婆。
“甲婆婆!我们。。”
开然蹙眉,刚刚开口想要反驳却被修然拦了下来。
“甲婆婆,修然开然领命!”
修然抱拳恭恭敬敬的朝着甲婆婆曲了曲身,随即瞥了高瘦男子一眼便带着开然离开了大厅。
待姐弟俩离开后,高瘦男子再度上前,嘴角一扬,“甲婆婆,这对姐弟自从上次对付庄国余孽后便降落了境界,闭关十二年才勉强保住了性命,由此可见这境界怕是再也无法得到提升,为何~”
“住口!”
甲婆婆微微一怒,顿时一股巨力自这瘦弱的躯体内窜出,好似一堵天地大墙一般朝着高瘦男子压去。
“甲婆婆,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高瘦男子被这股威压弄的喘不过气,情急之下只好伏地磕头认错。
看到这幅光景,甲婆婆袖袍一挥,那堵巨墙顿时化为乌有,“现在正是我阎罗殿用人之际,六门主的心思还是收一收的好。”
“是!属下知道了!”
六门主的衣袍已经被渗出的冷汗打湿,直至甲婆婆离去很久仍是噤若寒蝉,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姐!为什么咱们要接这个任务,这血观音价值连城,不仅仅是咱们阎罗殿,到时候汇聚南固城的肯定是多方豪强,尚且不说咱们内伤未愈,就连境界都降了半步。”
丘陵有风,那种凉凉的轻和的风,可仍旧未能消除开然心中的怒火,他心知肚明这六门主的目的就是除掉他们。
“你要记住,没有实力的人如果只会哀嚎,那他永远都是一个废物。”
修然倒是习惯了这个地方,拳头为大实力至上,没有人也不会有人会浪费时间来听弱者的发言。
“知道了~”
开然情绪有些低落,他不甘心,他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将乌还针插满六门主的全身。
“放松点儿,这次的境界跌落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真的难不成姐姐你。。!”
“嘘~放心里就好。”
“嗯!”
血观音乃是
第六章 谭千令
“呃啊~~”
走在白雪皑皑的小径上,王道颇感无聊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是不是新做的饭菜不好吃
不应该啊~我都尝过了,还不错啊!
从饭菜端上桌开始那老头就一直不开心,十二年了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把我赶下山去南固城找什么血观音,真是莫名其妙!
这片竹山离南固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中间隔了差不多小二十里路,眼瞅着太阳都快下山,估计今晚得住在荒郊野外了。
“你还是让他去了。”
一棵老树的枝桠上脸谱男注视着前行的王道,有风掠过吹不开他的面具也拂不动他的袖袍。
山腰的茅庐内,枯瑟已经重新摆好了棋盘,依旧是自己与自己的对弈。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下棋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日薄西山,将这天际烧的通红。
王道是轻功大成的武者,实力早就达到了通化境,至于为何迟迟不提升自己的境界那是因为他不想以轻功入道,不然以后打架那可真就只有逃跑的份了。
这里是一片老林,王道也只是按照枯瑟给他的地图前进所以这里具体是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眼看就要入夜了,他急忙捡了一捆的干柴,在一棵老树旁搭了一个土灶,利用内力迸发的热气燃起了一个小火堆。
“内力点火,果然就是要比火石好用多了。看来以后烧饭越来越方便了。”
吃过干粮和热茶,打坐一番后王道便蜷了蜷身子进入了梦乡。耳边是微风的喃喃细语,远处是几声沙哑的兽叫。
远方的南固城中随着几百户人家的灯火熄灭,它迎来了夜晚的宵禁时刻,每天的这个时刻都会有城主府派出的巡逻队在街上一遍又一遍的巡逻。
夜幕无声,唯有手持灯把腰佩长刀的侍卫排着队列在街道上巡逻。整个南固城也唯有城主府还亮着灯。
“大哥,这血观音真的要给出去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说话的是一个扎小辫的少年郎,眉清目秀的脸上透着一股稚气未脱的坚毅。
“这是个祸害,迟早会害了咱们。”
少年郎的身旁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在紫色华袍的包裹下依旧能突显他挺拔壮硕的身躯,粗犷的面容上两道剑眉尤为引人注目,这剑眉仿佛两道锋利的剑气一般,让他给人的第一眼便是浩然坦荡。
“可当初是大哥拼了命才拿回来的,现如今放出风声,岂不是那些人还会再来抢夺更何况觊觎这血观音肯定是多方势力,到时候就怕更混乱。”
少年郎见自己磨破了嘴皮子大哥也是磨磨唧唧的,不禁心里有些急切,生怕啥时候那些人就找上门了。
“任华,这个东西如果给那些人抢走了那可不仅仅是祸害了。多方势力来夺对咱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虽然咱们不干坏事,可到时候也能收点利息。天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男子站起身脸上挂着笑意,他宠溺的捏了捏任华扬起的小脸,转身先行离开了大堂。
任华长大了懂得分担困难,他很开心却又很担心,他是叛逃之人。说实话他并不怕那日抢夺血观音的黑衣人,怕就怕文香馆的追杀。
天涯海角追杀令,是文香馆专门为叛逃之人和通杀之人所定制的,而他有幸背负了其中一枚,不是他想叛逃而是不得已罢了。
夜深了,风凉了,月色更加惨白,温度低至冰点。任谁在此时刻行走都不免打个寒颤,可月光下有那么一抹黑影却猫着腰悄然行走。
“阿嚏!阿嚏!”
天呐!
王道于清晨冻醒,接连两个喷嚏让他瞬间脑子清醒,随手抹了抹鼻子后感叹这无良的鬼天气。
“昨日还是晴空万里烈日当头,今儿个怎么就是阴沉沉的”
第七章 南固城
“你还是先起来吧,总这么跪着也不是事儿。”
王道搓了搓手指,尴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毕竟受过人家恩惠所以也不好直接出言赶人家走。
“谢殿下!”
谭千令要比王道高出一个脑袋,站起身后俯视着王道让他隐隐约约间有些压力。
“那个~你别这么盯着我,怪吓人的。”
“臣罪该万死!”
噗通一下,谭千令再次半跪在地上,这次的言语间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我。。这。。咳咳!谭千令,你得在暗中保护我,还不快在我眼前消失!”
“臣,接旨!”
谭千令点了点头,王道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一阵疾风,你还没来得及感受便已经跑出去几百米。
呼~这人该不会得了什么失心疯吧
国破家亡的,确实会有不少这种人。
王道叹着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这样也挺好,以后自己就多了一个高手贴身保护着,只不过日后他若是真的要我去做什么事,那可就难了。
南固城的城墙并不是很高,所以当朝阳升起时能将光辉铺满整个大街小巷,城中的店铺陆陆续续的开放,小摊主也是带着自己的货物前往指定区域贩卖。
城主站在城墙上,他俯瞰着城内忙忙碌碌的人们,这劳碌却充实幸福的生活不禁让他想到之前在文香馆的日子,也是这么美好,只可惜~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来我这里喝杯茶不好吗”
城主的身旁是一张简陋的木桌,木桌两侧是掉漆的木凳,似乎是摆在城墙上很久了,尽是风吹日晒的痕迹。不过桌上却有美酒醉人心。
“还不出来吗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醉人心啊,我前几日特地从外边给你弄来的。”
城主微微一笑,掀开衣袍后尾,先行坐了下来,提起那白玉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醉人心。酒香自第一滴醉人心从壶嘴里倒出时便弥漫开来,借着周围偶有的轻风一路飘香。
“咕嘟~”
“来一杯!”
话音未落,一个人像鬼魅似的出现在了城主眼前的木凳上。
“喏~我还没喝,先便宜你了。”
城主有些好笑,他这个朋友最为好面,如果不三请四邀绝对不会出来。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急了。
“怎么不喝我可没在酒里下毒。”
没想到一杯美酒到了酒鬼手里,这酒鬼竟然还犹豫了。
“我不爱饮酒。”
“你那是不爱引凡酒,这可是上好的醉人心,快尝尝吧。”
“酒是好酒,可~没时间了!”
“这么多年了,馆主仍是不肯放过我”
“啪!”
来人猛地双手撑在了桌上,身体前倾双眼紧紧盯着城主,眼里既是担忧又是气恼,“池一世!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大好前程你不要,现在连带着我的也没了!”
“不为什么,想做就做咯~你抓了我说不定大好前程还能有哦。”
池一世略微抬起头,他的脸上从一开始就是笑容满面,无人知晓他的喜怒哀乐,就连眼前他最好的酒鬼朋友也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噗嗤~哈哈哈哈哈!这才配做我程德的朋友,来~给洒家满上!”
程德坐回了木凳上,可双眼却瞥向了一个红布包裹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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