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员明挥舞着大刀,冲在全军的最前面,狠狠地一刀下去,又是把一个落在了后面的陈军长槊手自从肩到右腰,直接劈成了两半,那尸体的下半身还在向前狂奔,跑出两三步后才仆地。
员明哈哈大笑,今天是他过江以来打得最爽的一仗,而现在这种追杀逃敌的节奏更是他这仗中最爽的时候,一路奔来,已经砍死了六个逃兵了,而这些吓破了胆的陈军居然没有一个敢回头看他一眼的。
员明冲着后方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步兵们吼道:“快啊,你们都不想立功了是不是?”
就在此时,员明忽然感觉到大地在微微地震动,几万人同时吼出的声音一下子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震得他的胸口一阵气血浮动,这回他听清楚了,那是对面的陈军在作冲锋前的战吼!
有气无力的撤退锣声一下子变成了震天动地的战鼓,几百面战鼓同时被用最大力气擂动,快速地向前移动,员明的脸sè马上变了,这是敌军总攻的信号!
员明再也顾不得追杀面前的逃敌了,这些人跑得满天烟尘,让他看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到敌军开始总攻,听声音已经就在二百步以内了,他回头对着紧跟着自己的传令兵吼道:“吹号,赶快列阵,长槊手在前,快!”
传令兵飞快地吹起了自己的鼓角,但在这震天的鼓声中,却象是小水滴进了汪洋似的,被湮没地连员明都听不到了。
员明恨恨地勒马向回跑,一边跑一边向着后面的步兵们挥着手,嘴里大叫道:“列阵,列阵!”
隋军的战斗素质还是非常高的,毕竟是贺若弼训练多年的jg兵,虽然听不到鼓号声,但一看到员明这种去而复回,敌军瞬间鼓号声大作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刀斧手们迅速地停下了脚步,列成散兵线,而后面的长槊手们则原地列阵,排成了密集的枪阵。
陈军的溃兵在刘修之的带领下,迅速地穿过了正在踏步向前的本方后援留的那些空隙,而鲁广达则不紧不慢地跟在第一阵五千名步槊手的身后,带着架在战车上边行边擂的战鼓,控制着本方阵线行军的速度。
员明终于列好了步兵的方阵,站到了最前方的长槊手们身后,两眼一扫两翼的骑兵,却发现对方的骑兵黑压压地一片,如cháo水般地已经和本方骑兵打到了一起,这会儿想撤也是不可能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诱敌深入之计,想到贺若弼的那个坚守不战的命令,连肠子都悔青了。
;
隋末阴雄 第五十八章 临危受命
;
可是现在这情况,已经容不得他撤退了,面前敌军那矛槊如林的方阵,已经压到了自己不到一百步的地方,敌军为了不给自己留下反应和撤退的时间,甚至放弃了弓箭攻击。
员明咬了咬牙,战刀一指前方,吼道:“长槊手,前进!后退一步者,斩!”
隋军的长槊手们再次端着四米左右的长槊,踏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在各队都督的指挥下,向着前方缓慢地碾压过去,刚才他们靠着长槊方阵的正面作战击垮了人数相当的陈军,这一次,他们同样有着必胜的信心。只是这一回,他们有些奇怪,对方最前面的好象不是长枪兵。
随着一阵破空的风声,上千柄飞斧,如同一片黑压压的怒涛,从陈军前列的刀斧手的手中,飞向了隋军前方的长槊手。
距离只有十几步,而且这回飞过来的都是十几斤重的战斧,不再是弓箭,双层皮甲在利斧面前就象纸糊的一样脆弱,只一个照面,隋军的第一线长槊手们就倒下了三百多人,比起刚才和陈军长矛兵打了小半个时辰的伤亡还要大,第一排的战士们几乎有一半被砸死,而一向沉稳如山的枪阵也有了一阵小小的混乱。
陈军的刀斧手们根本没有一点退兵的意思,纷纷抽出自己背上的鬼头大刀,如同一群嗜血的野兽,冲向了隋军的槊阵,由于刚才的那一阵飞斧突击造成的混乱,隋军第二排的长槊兵们还没来得及把高举的长槊放下,直接就被挥舞着大刀的陈军近了身,一时间,刀光斧影,血肉横飞。
在大刀和这些强悍的陈军壮士面前,失去了长枪防护的隋军如同被收割的稻谷一样,成片倒下,员明一看情况不妙,大吼道:“刀斧手上前,掩护枪兵后撤,快!”
隋军的刀斧手们也高举着大刀和战斧,纷纷从长槊手行列的空隙中冲到了前方,两边的刀斧手红着眼睛,喘着粗气,高举着大刀利斧,一通乱砍,由于都没有盾牌和长枪,普通士兵穿的皮甲在大刀战斧面前毫无防御力,因此这一通砍杀着实是刀刀见血,斧斧到肉,转瞬间两边就各有一百多人倒在了血泊中。
隋军的刀斧手们这一通反击,把本来已经不断后退的阵线稍稍稳住,两边暂时形成的僵持,可就在这时,陈军的后方响起了一阵低沉的锣声,又是鸣金!
陈军的刀斧手们狠狠地向前劈了几刀后,转身就跑,隋军士兵刚刚追出几步,却突然发现逃跑的陈军就地趴倒,而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一堵由长槊组成的枪林,十几个跑得快的士兵来不及收住脚步,一下子撞上了这座枪林,顿时被扎成了肉串。
鸣金声突然变成了鼓声,陈军的长槊手们举着长槊,迈开步子向前跑步冲击,后一个士兵的矛槊架在前面同伴的肩上,形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钢铁森林,碾压着眼前的活物,就连在地上趴着,起身稍慢的陈军刀斧手,也给这些长槊兵踩死了不少。
隋军的阵线终于在这样的反复冲击下开始动摇了,刀斧手们再勇悍,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血肉之躯根本无法对抗对方这种冲起来的枪阵,全都掉头向后跑,匆忙间还撞乱了本方长槊手的阵型。
于是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陈军的长槊手列阵而冲,隋军的长槊手们根本无法抵挡,被一冲即散,而跟着陈军长槊手一起冲的不少刀斧手们,则是将冲倒的隋军士兵们一通砍瓜切菜,大刀一挥,人头就象西瓜似地在地上乱滚。
员明的眼睛都要滴血,可是他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方的士卒被屠杀,而左右两翼的骑兵混战,看起来本方也是大败亏输,不过比起步兵们强的一点是,战败了的隋军骑兵扔下了四五百具尸体后,终于狼狈地撤出了战场,逃向了蒋山的背后。
员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盔甲,咬了咬牙,再次举起了战刀,他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带领这百余骑护卫骑兵,冲到敌阵中战死,才能雪洗自己的耻辱,避免被作为败军之将斩首,还要祸及家人的命运。
就在这时,员明突然听到背后有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员将军,末将以为你不应该这么急着去送死。”
员明一回头,正看到王华强带了几百名手捧干柴狼烟的军士,站在自己的后方,他以前只见过王华强一面,但对他这张高鼻深目,碧绿眼珠的尊容印象深刻,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你是?你是跟着王开府的那个帐外都督?”
王华强点了点头:“正是,只不过现在末将在韩总管手下任中兵参军。员将军,贺将军让我来掩护你撤退。”
员明脸一沉:“王都督,你并不是贺将军的部下,他又怎么可能派你前来?”
王华强直接向员明出示了贺若弼的大将令箭,说道:“军情紧急,来不及细说,这些贺将军的亲兵护卫,还有这支令箭,员将军总能信得过。”
员明点了点头:“可现在部队正跟敌军短兵相接,怎么撤得出来?”
王华强冷冷地说道:“我来就是做这个事的,员将军,请你现在把指挥旗交给我。贺将军让你马上去见他。”
员明脸sè一变:“什么?你要夺我指挥权?”
王华强厉声道:“员明,你每迟疑片刻,都会让前面的将士付出上百条生命,再不听令,休怪我执行军法了!”
员明想起刚才鲁广达阵斩田瑞的情景,心中一丝寒意上涌,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一切都听这位王将军的。”言罢直接驰向了贺字大旗所在的高岗。
王华强对那传令兵说道:“命令弓箭手,目前正前方两军正在厮杀的阵线,十枝弓箭一轮速shè,快!”
传令兵刚举起小旗,又放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样会杀到自己人啊。”
王华强沉声道:“我当然知道,但这样也会杀到敌兵,不用这种办法,直接鸣金的话,撤退就会变成溃逃,快传我命令。”
传令兵如梦方醒,掏出号角一阵吹奏,而身后的几个护旗兵也迅速地打出旗语。
乌黑的箭云接而连三地覆盖着两军正在厮杀的战线,只顾着和面前的敌人浴血苦战的两军士兵都来不及抵挡从空中呼啸而来的大片箭雨,惨叫声此起彼伏,五六百人都被shè成了刺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隋军的阵后传来一阵缓慢的锣声,这是且战且退的信号,而一阵黑sè的狼烟也随着锣声一起从背后飘来,笼罩住了仍纠缠在一起的两军。
王华强正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战况,他的身后,五百多名贺若弼的亲兵正在使劲地鼓着风,把黑sè的烟雾不停地向着前方吹去,而千余名弓箭手,则是不停地拉弓shè箭,向着刚才两军厮杀的那条战线倾泻着箭雨。
王华强这一招还是那天夜里被王世积教会的,当时江上的王世积战船对着江崖上的敌我双方一通乱shè,结果刚才还在搏命的两军都不约而同地逃命,连面对面的敌人都不去厮杀了,最后逃到高地时,更是敌我不分地躺在一起。
所以王华强只能这样赌一把,如果陈军有良好的防护,愿意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那自己这招只会适得其反,刚才他虽然表面镇定,但是贴身的内衣早已经汗透。
隋末阴雄 第五十九章 绝地反击
;
新书期,需要各位的支持,您的收藏,点击,推荐都是天道继续创作的动力,一天三更了,如果各位书友的支持更给力些,天道还会吐血加更的。阅读..
..........................................................
所幸陈军的长槊手们也只不过是皮甲在身,防不住这种箭雨的打击,在倒下了几百人后,攻势为之一阻,后面的盾牌手纷纷上前提供掩护,而此时忽如其来的烟雾又让陈军看不清动静,不敢贸然追击。
隋军的败兵终于撤出了烟雾,来到了王华强的视线所及处,和前方的陈军隔开了有一百步左右,王华强终于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两侧的敌军骑兵。
陈军的骑兵由于对高地背后的敌情不明,也不敢追得太远,击退了隋军的骑兵后,也回到自己阵型的两侧,跟着鲁广达的中军缓缓前移。
不管怎么说,这一阵隋军惨败,战死者足有两千左右,现在也没有完全摆脱危机,透过浓浓的烟雾,只听到得胜的陈军欢呼声不绝于耳,而退下来的隋军士兵们个个灰头土脸,jg疲力尽,不少伤兵好不容易逃了回来,一出烟雾,就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王华强转头对着正在一个劲煽风点火的亲兵卫队说道:“现在情况紧急,前方战兵损失大半,无法布阵,你们赶快顶到前方,以槊阵对敌。”
那名跟着王华强一起过来的卫队长说道:“我等没有长槊,怎么办?”
王华强沉声道:“看到那些晕过去的伤兵了吗,拿他们的兵器顶到前面就行。”
冲着这些亲兵们下完令后,王华强继续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吹号,让前方的部队且战且退,不允许转身逃跑。让辅兵们把重伤员迅速运到山上,轻伤的都过来继续煽风,弓箭手的箭shè完后也换上刀剑,准备战斗。”
王华强的命令变成了旗语和号角声,传递给了前方的士兵们,由于身处浓烟之中,这些还在缓缓结阵后撤的军士们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正面的敌军停止攻击这一点来看,显然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些刚才几乎要崩溃的战士们又逐渐地找回了信心,鼓起了勇气。
随着五百多名将军卫队的加入,隋军将士们口耳相传,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新来的王将军先是一阵箭雨强袭,为本方的撤退赢得了空间,再让生力军上前接替前排的防守,运走伤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员将军这时候被调走,但是王将军的策略明显让大家有了活路,众人齐心协力,缓缓地踏步后退,没有出现慌乱与逃亡。
其间,陈军也先后四次冲进烟雾,企图象刚才那样,强行击垮隋军的防线,可是这次,隋军阵脚不乱,四米长的长槊就是对本方后退阵型的最好防护,加上烟雾弥漫,陈军冲进雾中的勇士反而因为视线受阻被扎死了不少,最后只能泄愤式地向烟雾中发shè一阵弓弩,扔出一阵斧头,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如此这般,双方边打边走,一个半时辰下来,陈军连续攻了四次,把隋军逼退了四百多步,一直退到了蒋山脚下,由于烟雾弥漫,陈军追击的过程中并没有占得什么便宜,一路之上双方尸体枕藉,隋军败而不乱,陈军也无法扩大战果,两边各自又丢下了三四百具尸体,最后,陈军终于放弃了追击,暂且收兵。
鲁广达不甘心地下达了鸣金的命令,今天本来诱敌之计大获成功,用田瑞部的败军死战,然后再鸣金造成他们的崩溃,这是真败,比任何诈败都要来的真实,也只有如此,才会让身经百战的悍将员明也着了道儿。
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候,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打垮隋军了,对方却突然改变了战术,既果断又狠辣,却是当时这种条件下最高效的一种选择,整个撤退的过程严丝合缝,无隙可击,让即使作为敌人的鲁广达也叹服不已。
鲁广达不经意地说道:“这仗显然不是员明那个一勇之夫打的,也不知道敌军是谁在指挥。”
身边的刘修之若有所思地说道:“会不会是贺若弼见势不妙,亲自来指挥了呢?”
鲁广达摇了摇头:“如果是贺若弼亲自来指挥,那他一定会把帅旗前移的,这时候只有打出他的帅旗,才能稳定军心,而且我若是贺若弼,前军战败不至于直接动帅旗,一军之帅如果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也指挥不了大军。”
刘修之疑道:“那对方又会是何人?他可是现在还打着员明的将旗啊,看起来不象是大将,否则不会不打自己的旗号。”
鲁广达叹道:“唉,北军真是能人辈出,也不知道我等的苦战是不是能力挽狂澜。”
鲁广达说到这里时,突然收住了嘴,看了看身后,只见“孔”字大旗正引导着数千步卒,直接从自己的军队边经过,向着第一线奔去。
鲁广达一下子惊怒不已:“孔范是什么意思,打仗的时候他缩在后面,现在没有任何让他出击的命令,他却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他这是想做什么?”
刘修之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开口道:“以末将看,他这样好象不是过去打仗的,怕是想去抢人头,夺战功?”
鲁广达大吼一声:“他敢!”话音未落,只见孔范的军中已经奔出三千多人,跑到原来隋军最早的大车防线处,也就是最近一堆尸体的地方,就在鲁广达所部的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地收割起战死者的首级来。
鲁广达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几乎一口血都要喷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抢功,姓孔的真想要我们亡国吗?!”
没等鲁广达下令,鲁广达所部的将士们不干了,也不管现在还在战场,直接上前也抽刀开始收割人头,就连前线和隋军只保持了几百步距离的一线部队,也都纷纷地开始在地上巡找尸体,无论是敌军的还是本方的,通通割了脑袋准备去报功领赏,整个战场上一片混乱,甚至为了抢人头而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
王华强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贺若弼的身边,山下的疲兵们正在抓紧这难得的喘息之机休息和进食,一线的部队仍然是长枪大盾,依托树林进行防守。
本来两人正在商量如何布置接下来蒋山的防守,却没想到战场上出现了如此戏剧xg的变化,陈军居然因为抢人头而自乱阵脚,不成阵形,贺若弼一下子站起了身,指着右前方的孔范军吼道:“快,快,集中所有部队,猛冲孔范所部!”
王华强不等贺若弼的命令说完,就飞身上马,奔驰下岗,一路跑一路吼道:“全体列阵,锋矢阵型,目标敌孔范军!”
所有的隋军都站起了身,前线的隋军迅速列成了几十个状如箭矢的冲锋阵型,盾牌手在前,刀斧手居中,目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发挥小队的作战和突击能力,常用于锐卒冲阵和追杀逃敌。
王华强一路驰过,直接冲出了隋军的最前线,向着孔范军奔去,在他的身后,高岗后面跟着奔出千余名骑兵,正是那批在前次追击战中被击溃的轻骑部队,绕过正面的鲁广达部,向着孔范所部的陈军全速冲击。
战场上的陈军们正为了抢人头而你争我夺,不亦乐乎呢,这一仗陈叔宝也算是下了血本,开出了每个人头一百钱的重赏,要知道一百钱在江南可以买十石米,足够一个成年人吃上十年了。也正是因此,鲁广达所部的战意才如此高涨,只不过现在轮到孔范来偷窃战果了。
隋末阴雄 第六十章 兵败如山倒
;
王华强骑在马上,心跳都开始加速,这一切都与他原先的设想完全不同,真正的战场是如此的瞬息万变,一点小小的变化都可能决定全局的胜败,很幸运,这次犯错的是敌人,而他也不准备再给陈军任何弥补过失的机会了。
王华强所部的骑兵狠狠地撞进了孔范的军中,这些陈军甚至都没注意到骑兵冲着自己奔来时扬起的漫天烟尘,还在一边收人头,一边推搡身边的人,甚至拔刀相向呢,等到他们听到雷鸣般的马蹄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凶神恶煞,挥舞着马刀和狼牙棒的隋军骑兵,已经冲到了陈军士兵们的面前,而那在自己面前高高抬起的马蹄和狠狠砸下的兵器,则是许多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记忆。
如疾风般的骑兵冲过之后,劫后余生的陈军士兵们终于想到了拿起手中的武器进行反抗。
可没想到紧跟着骑兵卷起的烟尘中,又冲过来大批手持大刀战斧的敌军,这些人一个个轻甲大斧,不少人都是赤膊上阵,冲上前来见人就杀,只用了小半柱香,孔范军中跑出来收人头的几千士卒几乎全军覆没,拼命向后逃的几百名士兵还冲乱了后面的整个阵形。
鲁广达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冲着身边的传令官大吼:“擂鼓,进兵,不管左翼的孔范,直冲正面的隋军,攻上山去,活捉贺若弼!”
坐在蒋山上的贺若弼面带微笑,看着已经被彻底击溃,连帅旗都被放倒的孔范所部,他的眼光转向了战场的正面,鲁广达军的士兵们在军官的严令督促下,不情愿地丢掉手中的人头,回去重新列阵,倒是他们的眼里,已经远远没有了一个多时辰前,刚刚出战时的那种热情与渴望。
站在贺若弼身边的员明忍不住开口道:“大帅,鲁广达的部队开始重整队形了,看样子是直接奔着咱们这里来的,孔范军已经崩溃,是不是现在让王华强撤回来,加强zhongyāng的防守?”
贺若弼摇了摇头:“没有必要,现在有王仁恭领着四千长槊手在山下列阵,山上还有两千弓箭手可以支援,加上孔范军崩溃,鲁广达的侧翼已经受到严重威胁,他是不可能全力攻击我们的。
你看看他的那些士兵,现在可还有战意与斗志?一支不情愿作战的军队,在战场上无异于绵羊,而我军zhongyāng的长槊手们,看着同伴立功大胜,现在的斗志比天还高,而且他们休息了这么久,体力早已经恢复过来,挡住鲁广达的部队,一点问题也没有。”
员明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那要是敌军后续的任忠,樊毅所部也全部压上,那怎么办呢?”
贺若弼哈哈一笑,马鞭指向战场:“员明,你看仔细了,任忠已经心向我方,王华强就是得了他的帮助才过来的,今天这仗从开始到现在,他的部队基本上就没动过,刚才鲁广达几乎将我军击溃时他都没有上来抢功,现在不临阵倒戈就不错了。
至于樊毅,他的部队在zhongyāng位置,被鲁广达的中军挡了去路,除非鲁广达军崩溃,不然他是无法投入战斗的,而且王华强已经击溃了孔范,他去补孔范军的漏洞都来不及,哪有空顾得上我们呢?
还有那个萧摩诃,我们也跟他打过这么多年交道了,你见过他象现在这个样子坐在胡床,而不是骑上他的战马,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吗?南陈已经君臣失和,文武离心,即使鲁广达再英勇奋战,也是独木难支的。”
员明听得连连点头,长叹一声:“唉,大帅,都怪属下贪功冒进,险些酿成大祸,只是这样的大战,我却不能出力,实在是终生遗憾!大帅,员明没脸再要求您给我支部队戴罪立功,只求您能让我以一个战士的身份去冲锋陷阵,哪怕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了。”
贺若弼看了一些员明,正sè说道:“员明,你跟了我十几年了,当年我在北周当将军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卫队长,虽然我明知你xg格冲动,脾气暴躁,但仍然让杨牙和苏孝慈这些资历更老,官职也在你之上的老将回去调兵,而把这里的军队交给了你,就是想让你在此战中立下大功,以后好封候晋爵。
可是你却不听我号令,自行其事,险些酿成大祸,幸亏有王华强帮你收拾残局,不然今天我军说不定还会大败。员明,一个男人不可能永远不失败,但是失败后要能够爬起来,你在战场上打了败仗,就想着自己去送命,这是一个负责任的主将应该做的事?”
员明被说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垂首哽咽,说不出话。
贺若弼叹了口气:“好了,今天是灭陈的最后一战,这仗打完后,我大隋恐怕多年不会有大战了,即使是要和北边的突厥开战,恐怕也不会再用我们这些灭南陈的将领,员明,你的个xg不适合统兵作战,这战中我会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到时候你有了战功封个爵位,做个刺史,也算这辈子没白活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