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王世充看到他的番脸色的阴晴不定,心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放心吧,这回越国公应该是安全的,他有平叛之功。即使杨广想动他,也得顾及朝中的言论。就算周家人乱咬,也不是多大的事!杨玄感。你与其担心此事,不如好好想想这次得罪狠了上官政,以后如何补救的好。”
杨玄感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上官政又不是什么世家大族,武夫一个而已,有啥好补救的?”
王世充叹道:“他确实没什么背景,也不是什么大的世家,虽然上官氏最早的始祖可以追溯到楚怀王的公子子兰,可是现在早已经败落。不过此事的玄机不在于此,而是你勾结反贼。妨碍公务。”
杨玄感讶道:“我难道出手打这个禽兽还有错了?”
王世充不屑地歪了歪嘴:“官场上比他还禽兽的多了去了,欺男霸女。夺人田产的还少吗?就是令尊越国公,也不是没害过人吧。你真要计较这种事情。先皇灭陈时还把陈朝的皇室公主们全都分给了灭陈的将领们为妾呢,陈贵人也是其中之一,你的那个姨娘乐昌公主也是其中之一,这就是不欺男霸女了?”…
杨玄感给说得无言以对,半天,才不服气地回道:“就算他欺男霸女没人能管,这样毁人容貌,逼人致死也是合法的吗?”
王世充怪笑一声,道:“上官政又不傻,当时没有证人在这屋里面,证明不了他是逼奸不成才毁人容貌的,到时候要是上官政说自己是刑讯这个拒不交出账本和赃物的犯妇,谁又能反驳他?”
杨玄感气得一拍桌子:“王世充,我就不信了这世上真的没有王法,上官政前面违反军纪还没有得到清算呢,这回又在城里惹事,就没人能治他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示意杨玄感稍安勿躁,先坐下来静听,等到杨玄感气鼓鼓地坐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上官政回去后还是会被罢官,流放的,不是去西宁州就是去岭南,再要么就和当年史万岁一样去敦煌。”
杨玄感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这不就结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继续道:“可是这件事最后胜出的也不是你杨玄感,更不是你杨家,在杨广的心里,你不是个仗义执言的英雄,而只是个桀骜不驯,擅杀大将的危险人物,早晚有一天要除你而后快。”
杨玄感料不到杨广会如此看待自已,不由得呆了一呆,不服气地辩道:“皇上应该不会这样想的吧,作为皇帝,他应该爱民如子才是。本朝的法律也是要惩恶扬善,不然怎么能得到万民的拥戴呢?”
王世充笑了笑:“所以说他这件事上可以依法把上官政给流放,算是卖了你杨家一个面子,可是你们家难道别的事情上不会留一点把柄吗?我看未必吧!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哪个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就连一向为官清正的高仆射,不照样莫明其妙地丢了官,甚至差点赔上性命吗?”
杨玄感呆了一呆,颓然地软了下来,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我救人还真的救错了?”
王世充道:“杨玄感,此事如果被问起,你一定要咬住一点,就是你事先完全不认识这户人家,其实你刚才在一连串的错误里。有一件事做得还算不错,就是当众大骂了你的那个骁果手下,骂他不该听命于外人。以后如果杨广问你这事,你也要紧抠着这一条不放。”
杨玄感双眼一亮。猛地一拍大腿,道:“对啊,这才是个好理由。”
王世充阴阴地笑道:“不过你要注意一点,就是不能给杨广留下你想私自拥有这支骁果的印象。”
“你要说这个上官政在军中到处拉人,先是假借抄家,中饱私囊,然后想用这些钱来收买各军的壮士,在班师后转投他的门下。其居心险恶,你正是看出了这点,才出手揍他。往这个方面说,那你就安全了,而上官政就倒霉啦。”
杨玄感哈哈一笑:“王世充,你这个混蛋,这回歪点子终于用到正路上来了,虽然我一向讨厌你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但是用来阴上官政这个狗东西,倒是一点也不错。行。就按你说的办,只说我是见不得他把手伸到骁果里才打的他。”
王世充道:“还好今天你在骁果卫士们赶来前没有出手,要不然这个借口就不成立了。但恰恰是在那时你才动的手,这样一切都变得很合理,杨广最怕有人谋反,而谋反的第一要素就是军权。”
“到时候你可以多说几句,诸如说军中有规矩,不得随便抽手别的部队挖人,而且上官政刚死了三百个亲兵,正好也有到处拉壮士的动机,嘿嘿。”…
杨玄感喜笑颜开。这一下连背上的伤痕也一点不觉得痛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王世充道:“这个事情以后你给我做个见证。就按你说的办好了。你刚才说过你也知道皇上想迁都的事,对这事你有什么打算?这一迁都的话。你在大兴经营了多年的心血岂不是全部白费?”
王世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恨恨地道:“不瞒你说,前天夜里我接到手下从大兴传来的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快晕了,差点没吐出血来。”
杨玄感连忙问道:“等一下,这消息不是皇上告诉你的吗?你现在可是他的红人,监军啊。”
王世充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杨玄感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背上中刀,血流得太多,连脑子也不好使了?我可不是杨广的亲信,他叫我来当这个暗中的监军,说白了就是想找你们杨家的碴。”
“而之所以让我来做这个事,一是因为他以为你们杨家曾经在反击突厥时当众羞辱过我王世充,以我的个性一定会报复;二是因为越国公位高权重,宇文述这些人现在不敢和他正面冲突。”
“所以我王世充以前不会,以后也不太可能会是杨广的亲信,我知道了他太多见不得人的事,而他也知道我的为人,这就决定了他永远会防着我,不可能对我大用的。”
杨玄感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道:“就当我说错了行不,这么说你虽然人在这军中,却还每天通过耳目了解大兴城的一举一动?”
王世充脸上的神色稍微舒缓了一些,道:“这是我王世充安身立命的首要之事,如果耳朵不灵,眼神不好,那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越国公也做着同样的事,你以为大兴城的一举一动他不能掌握?”
杨玄感想到杨素白天跟他交代和分析的那些事情,心里不得不佩服王世充的判断,他问道:“你能认识到什么人,可以知道皇上准备迁都的决策?”
王世充不高兴地回道:“此事现在在大兴城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杨广都张榜公告让城中的官员和富户准备搬家,这还能有假?”
杨玄感笑道:“也许是和你一样的野心家散布的谣言呢?”
王世充向地上“呸”了一口,骂道:“杨玄感,我今天没空跟你说笑话,这个消息是段达告诉我的,他现在当上了车骑将军,入宫宿卫,杨广的不少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
杨玄感不信地摇了摇头:“段达脑子坏掉了吗?不去效忠皇上,却跟你这个危险分子混在一起,甚至向你出卖宫中情报,他图的是什么?”
王世充的脸上变得神气十足,语调中也充满了得意:“图什么?我跟老段当年在征南陈时可是过了命的交情,渡江的时候要不是我救他。他这个北方旱鸭子早就淹死在长江里了,杨玄感我告诉你,我跟老段的关系比你跟你的密弟更铁。”
“所以段达在值守宫殿的时候听到了杨广和其他人的商议。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对了,还有个对你不好的消息。最近杨广好象看上了内史侍郎虞世基,天天招他进宫商议治国之策,这个迁都的方案也是他提的,你可要叫你爹当心此人。”
杨玄感冷笑两声:“王世充,你还是那头狡猾的狼,什么时候才能在我面前真诚点?前面帮了我不少事本事让我挺感激你,可为何非要在最后对我撒个谎,让我对你一下子印象全变掉?”…
王世充一下子变得生气起来:“我怎么骗你了?”
杨玄感哈哈一笑:“劝皇上迁东都的明明是你的好师父章仇太翼。那句童谣叫什么来着的?哦,对了,修治洛阳还晋家,这是你王世充编的吧。”
王世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旋即又恢复了标志性的嬉皮笑脸,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刚才我还说越国公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呢,这会儿自己就忘了,该打该打。”
杨玄感看着王世充的眼神就象在看一个小丑,冷冷地道:“你为何这次要主动去助他迁都?难道迁都后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你在洛阳的势力都超过了大兴啦?”
王世充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这只是顺势而为罢了。有两个原因让我非做这事不可。”
“第一个原因,就是杨广已经下了决心了,他自己弄多了那些扎小人、洒狗血的巫蛊厌胜之类把戏。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童谣就下决心?”
“之所以听了我师父的话后才下这决心,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在那之前,他天天和虞世基这些南朝文人商量这些事情,早就定局了,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对外能拿得出手的理由而已。”
“早在我随越国公的大军出来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些事,当时就跟师父约定,让他跟段达保持联系,如果杨广那边真的下了决心。那就赶快去进言这个童谣,这叫作大势所趋。顺势而为,明白吗?”
杨玄感点了点头:“那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想要迁都吗?”
王世充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杨广好大喜功。又是想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自认为是风流文人,天下第一的大才子,骨子里看不起关中陇右的那些胡人军汉们,觉得这些人粗鄙不堪,巴不得离得他们越远越好。”
“这次他即位的事情又把他给吓坏了,总想着这些人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甚至想害自己,更加坚定了他现在就离开关中的想法。到了洛阳,跟那些世家啊,名士啊,文人啊就近了许多,也更对他的胃口。”
杨玄感听过杨素这样分析,心中暗赞这王世充的见识果然高人一等,于是紧接着问道:“可是这些关中的胡人将领们都是能征惯战之士,且不说皇上即使迁都到了洛阳也不可能把他们扔在长安,就说皇上以后想要征伐四方,也不可能不用这些人吧。”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但搬离了胡人将领们生存和经营了百余年的关中,这些人想图谋不轨的可能就小了许多!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杨广在商量这事的时候是把宇文述和于仲文这两大心腹排除在外的,就是因为他们也是胡人将领,在这事上不可能同意杨广,所以可见杨广一开始就基本上盘算好了。”
“虞家是江南大族,虞世基是个典型的文人,杨广以后想要对内文治,对外武功。”
“杨广应该会让胡将们出外征战,只要有仗打就有封赏有爵位,一般的中层和底层的将士有了这两样,就不会闹得太凶,而重用宇文述这样的无根基胡将,也可以分化和瓦解胡将集团,让他们不能抱成一个团来对付自己。”
杨玄感叹道:“这么说,家父的被打击和架空是肯定的了?”
王世充笑了笑:“这事还用问吗?你们杨家虽然是弘农杨氏,但在他眼里,由于连续几代都是在战场上建功,所以跟那八大柱国一样,都是关中军汉,而且以前没有和他结亲,就是现在最大的敌人,必欲除之而后快的。”
“杨玄感,这也是我找你做了一个毫无保留盟友的最主要原因,因为我王世充料定你以后会和杨广有不死不休之仇的。”
杨玄感听了后沉默半晌,才缓缓地开了口,继续问道:“王世充,你刚才说了自己帮皇上做这事的第一个原因,那第二个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隋末阴雄 第六百六十章 世充乱入(三)
王世充微微一笑,说道:“这第二个原因嘛,很简单,就是杨广迁都其实对我们以后的大事是有好处的,这个人讲排场,好享受,根本不象他的父皇那样勤俭节约,如果要搬到洛阳换新都,一定会大造宫殿,而且他在扬州呆了很久,一向喜欢江南的景色,去了洛阳后离江南近了,没准还会经常去江南玩。这些都是耗民力的事。”
杨玄感沉声道:“所以你就想让他这样奢侈下去,等到天下人都无法忍受他的时候,你就准备起事?”
王世充哈哈一笑:“杨玄感,不是我起事,是你起事,不要弄错了。是你说如果昏君无道,置黎民于水火之中,你就要解天下万民于倒悬的。”
杨玄感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对,如果是他自己这样,又惹到我们杨家头上,我确实会遵守自己的承诺,但是王世充你一步步地把他引到这一步,以实现》》.s.你自己的野心,这样我才不会帮你,我在想是不是要先除掉你这个野心家,阻止未来的悲剧。”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杨玄感,你这套对我没用的,凡事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选择,为什么先皇在位时我从不会起这种念头,而杨广当了皇帝后我就要往这方面去想?为什么先皇在位时虞世基这些人也从不敢提这些,等到杨广上位就一个个全冒出来了?投其所好而已!”“他如果自己不是定了迁都之事,我哪会放弃经营了多年的大兴而要去讨好他,迎合他?”
杨玄感被王世充说得无语。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王世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双碧绿的眼睛里神光闪现。而那张丑陋的脸上更是变得肌肉扭曲,面目狰狞,他吼道:“没有什么命不命的话,杨玄感,你记住,没有人的命运是由上天注定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杨玄感料不到王世充有这种反应,暗暗吃了一惊。看着激动的王世充一时不说话。
王世充狠狠地咽了一泡口水,声音稍微低了一些,却依然透出他胸中的悲愤:“凭什么你杨玄感生下来就是大富大贵,锦衣玉食,我王世充就注定要居于人下,一辈子对人点头哈腰,俯首贴耳?我哪里不如你们了?这个狗屁的天命说我才不信,我只信自己!”
杨玄感静静地看着看着王世充这样恶狠狠地发泄,一言不发,他很了解王世充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才华,甚至对他走到这条路多少有些同情。但是对于王世充的做法,他还是无法原谅,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还在跟此人合作,心中不由得一阵自嘲。王世充吼完后,双眼通红,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喷着气,上次他给抢了老婆也没有这样愤怒过。杨玄感叹了口气,道:“王世充,希望你在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不要让别人的命运太悲惨,这算是我对你的一个小小请求吧。”
王世充哈哈一笑:“你是在说那些升斗小民吗?他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弱者永远只能任人宰割受人摆布,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有变强才行,这也是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
杨玄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与他永远无法形成共识,于是换了个话题:“回京之后,你有何打算?”
王世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情绪变得平复了一些,他没有直接回答杨玄感的问题,而是盯着杨玄感的双眼,久久才道:“杨玄感,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王世充在别人面前永远是在装,是在演戏,永远是戴着一张面具过活,可是在你面前,我却是可以放下一切伪装,直舒胸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有件事我告诉你,你也许会笑话我,有时候我心里实在闷得慌,我就会跑到家附近的一片树林里,就是你们上次抢我那女人时跑到的那片林子,那里有棵树,我把它中间挖空了,只留了一个小洞,对着那个洞里可以大声吼叫,把心里的那些不平,委屈都喊出来,吼出来后就舒服了。”
杨玄感叹了口气:“不是说那段达也是你的知心死党吗?这些话你不能对话说?还有你的那些侄子们。”
王世充摇了摇头:“他们都没什么主见,说白了是一勇之夫而已,我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说多了也没劲,有时候给他们一弄得头脑发热,难免做点傻事出来,就好比上次劫持杨勇,就是给段达和薛仁杲这两个无脑莽夫弄得我都失去了狼。所以与其找他们说事,还不如我对着那个洞去吼。”
王世充看了看杨玄感,笑了起来:“不过好在还有你杨玄感能陪我说话,你和我的立场不一样,虽然现在是盟友,但终究不是一路人,从你的立场上来反驳我、指责我、阻止我,这些都对我有帮助,让我知道有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不可以。”
杨玄感冷冷地道:“希望你能自己记得这些话,我不说逆天而行,只说民心向背,做事太绝,视百姓如粪土,将来天下人也只会弃你如敝履。你是聪明人,我言尽如此,好自为之。”
王世充哈哈一笑:“杨玄感,真正如果到了乱世时,你就会知道天下人真正追随的是什么了。道德高尚,侠肝义胆无法让你在那个时代存活,窃国者候,窃钩者诛才是世间不变的常理,恩威并施,兵法权谋才是大丈夫立僧本,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以后就用事实来说话好了。”
王世充顿了一顿,继续道:“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回大兴之后,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挂个官名不理事,不管怎么说,新皇登基。手下的官员们总要表现得勤快一点。除非象你的好兄弟李密一样。彻底地弃官而去。”
杨玄感大吃一惊,几乎要跳了起来,他赶忙追问道:“李密弃官了?怎么回事!”
王世充微微一愣:“这事你不知道?一个月前的消息了。”
杨玄感道:“一个月前我还在代州呢,然后又人不解甲地奔回了霍州雀鼠谷,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王世充叹了口气,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在你们出征半个月后,李密已经从东宫的宿卫升成了护卫皇宫的千牛卫备身。隶属宇文述的左翊卫,那天正好是他当值,站在殿门之外。”
“当时杨广正和虞世基等人商量迁都的事情,李密一直对殿内东张西望的,引起了杨广的注意,杨广当即就让李密退下,事后还找到了主管宫中宿卫的宇文述,问这个黑小子是谁。”
“宇文述说明了李密的身份,杨广一听说他是蒲山郡公,是八柱国家族的人。马上就让宇文述把他从军中赶走。”
“宇文述那人你也知道,只要是对他有威胁的人。无论是具有潜在威胁的年轻人,还是现在挡在他前面的老家伙,都是有机会要扳倒。”
“这李密的才能在他之上,堪称贵族子弟中年轻一代的顶尖人物,比他的三个儿子都要强得多,又和杨昭关系这么好,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王世充眼中的绿芒一闪一闪,言语中充满了兴奋,看得出李密丢官这事让他有多开心:“于是宇文述就把李密找了去,跟他说了一通大道理,说他满腹才华,却不是练武的料,应该去游历天下,以后当个文官,而不是在宫中浪费时间给人站岗,言下之意就是想让他保留个职务,赶紧走人。”
“也不知道李密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而且连军职也没有保留,直接就辞掉了一切职务,回家当平民百姓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杨玄感听完,哈哈一笑,道:“密弟还真是机警过人,懂得进退之道啊。”
王世充眼中绿芒一闪而没,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杨玄感,是不是你和他有什么计划?”
杨玄感摇了摇头:“自从先皇驾崩后,我和密弟就没再见过面,但我能理解他的这个行为。他这是非常好的自保之道,你王世充就做不到这条。”
王世充的眼中绿光一闪一闪,道:“此话怎讲?!”
杨玄感微微一笑:“你以为皇上会不认识李密吗?”。
王世充愣了一下神,马上反应了过来:“对啊,他和杨昭的关系这么亲密,又怎么可能不被杨广所认识呢?”
杨玄感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密弟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你知道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没选择助纣为虐,而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王世充先是一呆,然后又不服气地反驳道:“那李密以前也帮你出了不少主意,废杨勇,扶杨广登位,甚至上次坏我大事,哪次没有他?这会儿想洗白自己,晚了!你杨玄感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杨玄感摇了摇头,道:“也许吧,不过这也没关系,我现在不是说好人坏人的问题,你先别激动。”
王世充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
杨玄感微微一笑:“有杨昭这层关系,加上李密年少成名,名声在外,皇上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之所以没有大用,是因为李密本人是八柱国家族的一员,更重要的是跟我们杨家走得太近,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对吧。”
王世充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杨玄感长叹了一声:“其实我一直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上次他登基那么关键的时候,是我们两家出生入死地帮他,为什么他还不领情?那个时候他的虞世基又在哪里?”
王世充“嘿嘿”一笑:“他们两家都是文官,没你们家这么多家丁护卫,能自保就不错了!而且你们上次表现得太积极,呼啦啦一下拉出几千人,反而会让杨广心里害怕,这次是帮了他。下次要是想造反怎么办?”
杨玄感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所以密弟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现在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留在皇上的身边也许会被看成是我们杨家放置的耳目,早晚要有杀僧祸,于是就要想办法找个机会抽身离开。”
王世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他为何又要彻底辞掉所有军职呢?要知道如果保留个军职,满五年后可以放外为州刺史,可以明正言顺地在地方上经营自己的势力,这对我们以后的事是大有好处的。杨玄感。我跟李密的关系全是通过你从中牵线搭桥,你下次代我问问他好了。”…
杨玄感笑了笑,道:“好吧,我也想弄明白这件事,这次回京后一定会跟他问个明白。”
杨玄感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雪亮,李密这样的举动绝对是深思熟虑后的关键一步,自从一年前自己游历四方后,李密和自己的几次交谈中都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了一丝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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