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好好照顾她便是,莫要让她知道我来过。”男子对着妙妙的表情是极尽温柔,只是当他转过头之后,表情却又戒备冷漠了不少。
那老头儿忙点点头应下,男子这才示意身后的随从帮他推着轮椅离开。
待男子离开之后,那老头向着亭子外面喊了一声。
“在,师傅!”话音刚落,便见得一女子嬉笑着从亭子前面的狮子像后跳了出来,活泼而欢喜的模样。
“容二少和他那傻侍卫现在在哪?”
“就在十里外的洛城。”
“好,把你妙妙师姐送过去吧……”
“师傅!您这是?”
“为师的也不容易啊,还得这般操心于弟子的情感大事,但谁让我是做师傅的,辛苦点也是应该的啊……”
“师傅!你在奸笑!”
“乖徒儿,你看错了……”
然而小扣子说得没错,燕百痕的确是在奸笑。
无论怎么说,他好容易救活了的乖徒儿的确是因着容二少而死的,就算那是妙妙自愿的,但做师傅到底还是心疼的。
“师傅肯定是坏心了!”小扣子念念有词,一边健步如飞地扛着昏迷不醒的妙妙在大道上奔走,“这个叫容二少的惹了师傅也算是他倒了大霉,倒是不知那个师父叫他为温公子的人是个什么身份,似乎和师姐也有点关系的样子……。”想着,小小的脑袋一歪,猛然顿住,肩上的人儿一颤,仍旧紧闭着双眼,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我怎的突然又一种在帮着师傅干坏事的感觉啊……”小扣子无奈地撇着两条小眉毛,细细地将肩头上的女子瞧了一遍又一遍,许久许久,才闻得一声轻叹:“哎,其实,妙妙师姐啊,你也算是有福了,我小扣子与着那男子也算是颇有渊源了,至少,我还欠着他几百两纹银呢!”
“虽然是个冷情到不行的男子,不苟言笑,说着冷酷的话语,但他明明就知道我是个偷儿,却还是愿意让我偷了去……”妙妙师姐啊师姐,你永远也不知道哪个男人为你付出了多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为他死了一次,他也何尝不也是呢,有时候生的滋味还不如死去呢。也真难得他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你却偏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还傻兮兮的以为他喜欢的是别人……”
“小扣子是孤儿,不懂这些,有时候啊,人还是直接随着性子走。莫要想东想西的好……”微风拂过,卷起女子干净利落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飞扬,飘飘渺渺,小小的女孩子脸上出现的却是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稳重。
也不知道这半昏迷着的女子究竟是有没有听到,小扣子耸耸肩,再次健步如飞地在大道上奔走了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内息匀调,真真要教那些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们自愧不如。
待到了十里外的洛城,其实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小扣子略略一思量。着实不好在大白天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集市之上。眼角所及,便极为顺手而自然地牵过了一架马车,车夫在树下昏昏欲睡。小扣子快狠准的,就点了那车夫的穴道。
将她的妙妙师姐扔在了马车中,也不知晓究竟何时才会醒,师傅好不容易寻了这么一个时机来给她破开记忆的封印,可无奈着什么内力还是灵力也没有的身子经不起这些,承受不住——师傅便也只好罢手了。
只是看样子,这妙妙师姐和那容二少又有一阵子好磨蹭了。
马车顺利的进了洛城,小扣子早已换上了男装的打扮。因着身材较之同龄的女孩儿略高,所以外人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瘦小的小伙子罢了。
小扣子鼻翼轻轻的扇动,旁人不易察觉,其实她便是在寻找着容二少和他那忠犬侍卫的气味。以好确定他们的位置。
“咦?!这是什么……”小扣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猛然间瞪大了漂亮的眼眸,惊喜而不敢置信:“竟然是酥麻糕!”这偏僻的小地方居然有买这个!毕竟是个小女孩。难得在外地见着了她自己家乡才会卖的特色小吃。难免心动。
“妙妙师姐,你等我下哈,马上,马上回来!”语罢。也顾不上车内的女子根本听不到。一溜烟儿便跑到了那摊子前:“老伯老伯,您这摊子上的,我全都要了,另外再给我做一些……”
少女说着,眉开眼笑,且也是警醒的性子,不时地回眸看看马车,见得马车还是安然无恙的,便又转过身一脸期待地看着老伯耍着自己童年时期最爱的本领,做着自己童年时期最爱的零食。
只是,少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兴高采烈地捧着满怀的零嘴回了马车后,面对的确实空空荡荡,空空荡荡的车厢……
这下可糟糕了!小扣子脑海中飞速地闪过这句话,再没了其他的想法!
立马快马加鞭,飞一般地回去寻找师傅——糟了糟了!她闯了大祸了啊!
燕百痕闻言,却是两眼一瞪,连忙掐指算道:哦,是了,妙妙最近身边是常有人跟踪的,目的不明,却是没有什么杀气和恶意的——否则妙妙自己也能轻易的察觉了。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容二少不在她身边,但妙妙好歹也是有些自暴能力的,但偏偏被他给迷昏了去,真真是任人鱼肉,随人摆布了。
“妙妙啊妙妙,上上辈子老身欠了你,这辈子又做了你师傅占了你便宜,所以你这是成心要来报复我的么……”无奈啊无奈,却是没有对小扣子动怒,惹得小扣子更是不好意思,捧着满手的零嘴羞红了脸颊。
“想办法让容二少知道这件事情……”他思索一番,既然自己无法感应到妙妙的所在,那也只有告诉容二少来的比较方便,至少容二少可以派兵寻找,或者出动修罗门也是好的。
“是,师傅……”
让容二少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简单,小扣子给两个婆子使了点催眠术,待到容二少走过这两个婆子身边的时候,便恰恰巧巧的听到了两个婆子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唷!王大妈,您可不信,昨儿个我还真真的就见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绝色女子给人绑架了去!”
“不是吧,刘嫂,你可别吓我,这光天化日之下,还真的有人敢强抢民女啊!”
“是啊是啊,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只是见着那个被绑架去了的女子,一副柔柔弱弱倾城倾国的样貌,着实可惜了些,又是落了单的,怕是凶多吉少了……”
“咦?!刘嫂,那女子长得啥摸样啊?”
“这个啊,真不好说,这女子长得真真是漂亮得不像话,穿着一身冰鸀色水袖长裙,杏眼高鼻,那皮肤可水灵了,特别可人的是她的眼角还点着一滴泪痣——不都说有泪痣的女子克服的么,可那女子的泪痣啊,我真真是觉得,给她添了不少颜色,看着就是风情万千的美人模样……”
……容二少果然闻言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了,顿住的脚步就像是被地面给黏住了一般,移动一下也是很困难的模样——
“沈容……”他厉声道。
“臣在!”
“你可是听清楚了……”
……“是!”
“一定要查个清楚,不管是楚江东还是赫连沉沙,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我容二少的人,他最好做好找死的觉悟!”
容二少没有猜错,其实从之前楚江东已经收回成命之后,妙妙遇到威胁的情况都是来自赫连沉沙的。那也是个个性张扬得与容二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子,不会去忌讳什么人情伦理,他只会在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是容二少这个人!
要想要控制一个人,那边必须先得抓到他的软肋,容二少的软肋便是妙妙,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赫连沉沙的自觉一向很准.
虽然到处都将容二少把天下第一美人墨如似纳入后院的事情传的玄乎其悬,但赫连沉沙就是只愿意去相信他容二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是妙妙。(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服务器错误
虽然到处都将容二少把天下第一美人墨如似纳入后院的事情传的玄乎其悬,但赫连沉沙就是只愿意去相信他容二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是妙妙。
赫连沉沙的确没有猜错。
他很聪明,容二少一开始要把墨如似接入桀王府,是因着她肚子中已经被传怀有了他的胎儿,那是个百口莫辩的无奈之举,也的确是因着容二少对墨如似有着亏欠。
容二少一辈子很少有什么亏欠之心和悔悟之心,但墨如似这女子的性格和满满的无私爱意,却是是要教人折服了的,容二少一开始就利用了他,是容二少对不起她。而现在又将墨如似接进桀王府,说白了,这又是第二次的利用——利用墨如似转移一直想要对妙妙图谋不轨的赫连沉沙的视线,希望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妙妙身上,用着墨如似来保护妙妙的安全。
——至于墨如似肚子里面的孩子,谁知道呢!反正的确不是他的。
可惜的是赫连沉沙不相信容二少,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的自觉——这可真是个难搞的人物,你和他讲不了礼义廉耻,和他更说不通公平。他只是单纯的对容二少这个人起了兴趣,想要了解,想要战胜——而容二少不想。
只是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妙妙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
~~~~~~~~~~~~~~~~~~~~~~~~~~
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漫长而深刻,才会在醒来之后,恍若隔世,但那梦里的深刻情形却再不能想起来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忆起,自己似乎梦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仙人一般的男子。
轻叹了一口气,莫不是梦里的自己又经历了一次人生,才会现下感觉如此的迷茫,只是那般的人生应该是与自己现下的人生截然不同的吧!父亲或许并没有死,他也没有离开自己。母亲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他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什么记忆,特别是母亲,他见过父亲的画卷,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就是到了后来,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丢了。
不!其实是他被他的父亲丢下了……
如果梦里是真实的,那该多好啊!
他便可以从小就真真的享受这天之骄子的生活,无需什么富贵荣华,他从来都是有些卑微的在祈求着一个家庭的温暖罢了。他就可以不必故作坚强的面对其他富家子弟的嘲讽。嘲讽自己是个弃子。他也不会因着自己伯父的猜疑,而受尽折磨,狼狈不堪。
那会差点将他生生的逼疯!
如今想起来,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恨自己的伯父,恨他霸占了自己的皇位,还想要对他赶尽杀绝,虽然他并没有死成,却又是以着多少的折磨为代价才活到了现在。他讨厌虚伪的人,却又不得不将自己也变得虚伪,刻意接近司徒无双。拉拢自己和他的关系,借此确保自己的安全……
呵——!老管家曾和他说:少爷啊!王爷是爱你的……
父亲如果爱他,哪有怎会狠下心舍弃了他?!留下那么一个小小的婴孩来独自面对这满京城的风风雨雨——他,他司徒的姓氏,他小王爷的头衔,和他体内流动着的真真正正的帝王血液又怎么可能让他真正的远离是是非非。
不!不对……似乎自己遗漏了什么……
自己明明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废人,却又好像不是如此……
如果父皇从来不曾离开过,那么他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骄傲的太子殿下,他和司徒无双也可以更和谐而自然的相处——而楚江东则会成为自己的属下,未来的属下。
是啊!他怎么就差点将楚江东给忘记了。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喜欢的人啊!
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了喜欢他就会开心么,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就会感激涕零的对他歌功颂德么……
楚江东啊楚江东。你太聪明了,你看透了一切,我是那般难堪的人,我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如同蝼蚁。我注定不适合你啊!
可是无疑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确实的开心了……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沐浴在阳光下,直教看的人也有暖到了心里去。只是……再看向少年,却又有些怕人,少年的皮肤净白得不是人该有的模样,透明而薄薄的,几乎能够看见他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
再看少年的面容,脸颊凹陷,面色泛着乌青之色——深陷的眼眶看上去似乎已有几天没睡了,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虽然眉眼清秀,却更会叫人怕着,少年究竟还是不是人。
那迷离恍惚的眸子,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焦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么,也似乎在思考什么,却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自己的外面,余下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如此的模样,真教人有些胆颤心惊,少年就是什么时候羽化而登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司徒功名,该喝药了……”话音方落,一个男子的气息便将他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有些笨拙地就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司徒功名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顿一顿地缓缓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汤药,黑漆漆,泛着点点涟漪,浓浓的颜色浓浓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极苦的。
忽而,就在别人以为他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有蜜饯?”
暖暖的颜色直要让看见的人也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从一旁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包蜜饯,迫不及待地展开放在他面前给他看:“这些都是甜甜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少年笑嘻嘻的点点头,主动地从男子手上接过那碗汤药。拧着眉头,一饮而尽下,便又马上眼巴巴地看着男子,表情是无比的揪心。可怜兮兮。男子连忙取出蜜饯递给少年,这才见得少年再一次眉开眼笑了。
他啊,最喜欢吃甜的了,甜甜的,甜到心底里去。似乎什么烦恼都不算烦恼了。
男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认真专注地看着,带着些些宠溺,带着些些心疼。
忽然,便听得少年开口:“你别再这般看我了,真真有些不自在……”少年似乎还不习惯和人抱怨这些,所以即使是娇嗔的语气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男子闻言,眸子暗了暗,终于是轻轻的点头就要离去,眸子最后在少年身上流转了一圈。确定他的气色已然比昨日好了些许,便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方才迈出一步,便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往后轻轻的拽住了。
男子的眼眸瞪大,有些说不出的狂喜,就要将他淹没了一般——急急的回过头看着少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这句问话就要脱口而出之时,少年却仰起了头,眨巴着大眸子看着他。
古井无波,淡淡然,因着体虚而染着病态。眼睛本就是大大的,现下深深的陷了下去,更显得眸子大大的,直要看进别人心底里去。
“为什么如此顺着我?”少年道。很是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
“……”男子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少年执意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般宠溺着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我无理取闹,你也包容了我?”少年说。眼睛干净得像是深海里面氤氲着的最洁净的那一方颜色。
“没有为什么的……”男子顿时五味杂陈,心底略略苦涩,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和少年倾吐,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念叨着:“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如此罢了。”
“真的?”少年轻轻松开了手,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男子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地的袖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少年目送着男子领着小厮丫鬟而去,这才收回了视线,便又再次将眸子放空,没了焦距,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小丫鬟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待命,偶然将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少年,惊讶的同时,却也是惊艳——这少年真真是美得不像话,纵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好在气色是一日比起一日好了,主子那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奇珍异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只是,平日里看着少年,总是会觉得少年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神志不清,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唯独愿意理会主子,却也只是浅浅的言语,似乎……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不需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流。
丫鬟为自己的想法心惊不已,许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待命。
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少年是个美人,也是个好人,但愿少年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初夏微凉,斜阳因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花架下终是被藏在了阴暗之中,风吹过,丫鬟昏昏欲睡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年的眸子一顿,似乎是猛然又有了意识一般,指尖一动,轻轻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那靠着花架睡去了的丫鬟身上,撩开她发间的一朵藤萝花,笑容温婉。
行动还是有些迟缓的模样,至少少年是终于站起来了,迎着风看向远处的天空,笑得一尘不染,却又缥缈得好像马上就要羽化登仙一般。
那男子说他叫楚江东呢?!莫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在故意骗他的了。楚江东怎么可能像他那般温柔呢,至少楚江东对他就从来不怎么温柔,步步紧逼,威逼利诱,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的话,却又做着强行伤害他的事,逼迫他屈就于他——
这才是楚江东啊!他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如此霸道无礼,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风度来欺骗世人。
哎……
那这个男子不是楚江东的话,又究竟是谁呢,他是不是做梦梦了太久,而生生的把一个人就这么忘了啊!
国师说,司徒小王爷已经活过来了。
国师还说,司徒小王爷虽然因着寒症身子受损,但只需好好调理调理也是会好了的,且他现在的心性一切安好,情绪平静,只要多陪他说说话,解解闷,他便会和从前一般的。
只是,国师却没有告诉他,司徒功名什么都好,却独独忘记了他楚江东!
不,也不应该说忘记楚江东这个人,只能说司徒功名忘记了楚江东的这张脸……他依然记得曾经有一个让他的童年不甚愉快的好友,叫做楚江东,他也依然记得曾有个因为一只馒头而让他的后半生都背负上了还不了的债务的男子,叫做楚江东,他甚至记得那个男子对他做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占有了他——却独独忘记了这个男子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
才会在醒来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用着戒备而小心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呵——!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他楚江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江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楚江东却什么也做不了。
国师却说,这样子是最好的情况了——
狗屁!他楚江东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
只是单纯的看见的少年那偶尔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依赖,便再没了其他想法……他楚江东何时也不过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人啊!
厅堂外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近侍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摄政王!”
“禀告摄政王,大宋国皇帝命人送来一封书信。(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118
楚江东正正神色,转过身接过了那封信——只是,他方才看了几行,嘴角便不禁勾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呵呵——!沈妙妙啊沈妙妙,你觉得自己害得司徒功名还不够惨么,遇见你便是他不祥的开始,见比不见更好,于谁都好!
“那大宋国的国师现在在哪?”他问道,言语间比起从前多了丝冷然。
“回摄政王,他正在给小王爷例行检查。”
“知道了!”那国师虽然救了司徒功名,却是不能久留,他毕竟是大宋国的人,虽然他说自己是来替妙妙还债的,但司徒功名受了的苦又岂是说还了就能还了的。
楚江东收拾了手上的公务,便起身走向了给司徒功名安排的那间小院子。小院子是整个摄政王府布置得最别致的一处院子。也算得上是楚江东亲手设计布置的了。楚江东母亲早亡,父亲已去世不久,自然是一个人住得,现在让司徒功名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就是司徒无双也别无二话。
今日天气也是极好的,艳阳高照。不冷不热,楚江东念叨着司徒功名的身子,应该出来晒晒太阳的。只是方走进那小院子,便见得了少年正一脸惬意而舒适地坐在花架旁,闻着花香,晒着暖暖的太阳。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暖暖的弧度,少年的皮肤很白,如何也晒不黑的那种。在阳光下乍一看,楚江东只觉得少年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小光圈,将少年的身形构画得如梦似幻——楚江东便不再上前了。只是单单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似乎是在欣赏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一般。那么的专注。
司徒功名啊司徒功名,楚江东若是能够一生就这么看着你,也就别无所求了。
在旁边静静待命的小丫鬟似乎又在打瞌睡了。小脑袋倚在花架旁的小柱子上,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要磕到地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