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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呵——!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只是他楚江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江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楚江东却什么也做不了。
国师却说,这样子是最好的情况了——
狗屁!他楚江东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
只是单纯的看见的少年那偶尔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依赖,便再没了其他想法......他楚江东何时也不过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人啊!
厅堂外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近侍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摄政王!”
“说。”
“禀告摄政王,大宋国皇帝命人送来一封书信。”
楚江东正正神色,转过身接过了那封信——只是。方才看了几行,嘴角便不禁勾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呵呵——!沈妙妙啊沈妙妙,你觉得自己害得司徒功名还不够惨么,遇见你便是他不祥的开始,见比不见更好,于谁都好!
“那大宋国的国师现在在哪?”他问道,言语间比起从前多了丝冷然。
“回摄政王。他正在给小王爷例行检查。”
“知道了!”那国师虽然救了司徒功名。却是不能久留,他毕竟是大宋国的人,虽然他说自己是来替妙妙还债的。但司徒功名受了的苦又岂是说还了就能还了的。
楚江东收拾了手上的公务,便起身走向了给司徒功名安排的那间小院子。小院子是整个摄政王府布置得最别致的一处院子。也算得上是楚江东亲手设计布置的了。楚江东母亲早亡,父亲已去世不久,自然是一个人住得。现在让司徒功名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就是司徒无双也别无二话。
今日天气也是极好的。艳阳高照。不冷不热,楚江东念叨着司徒功名的身子,应该出来晒晒太阳的。只是方走进那小院子,便见得了少年正一脸惬意而舒适地坐在花架旁。闻着花香,晒着暖暖的太阳。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暖暖的弧度,少年的皮肤很白,如何也晒不黑的那种。在阳光下乍一看,楚江东只觉得少年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小光圈,将少年的身形构画得如梦似幻——楚江东便不再上前了,只是单单的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似乎是在欣赏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一般。那么的专注。
司徒功名啊司徒功名,楚江东若是能够一生就这么看着你,也就别无所求了。
在旁边静静待命的小丫鬟似乎又在打瞌睡了,小脑袋倚在花架旁的小柱子上,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要磕到地上。
身边传来了不知名的小虫子轻轻叫唤,如此的夏日,慵懒而明媚。
如梦似幻,曾经年少时候的某个午后,他也曾这般痴痴恋恋地看着少年的睡容,迷了心智。
身边的小房间内突然传出了轻轻的动静,楚江东本就警觉,连忙应声看去,见得了是那大宋国的国师,救活了司徒功名的那个奇人。他正端着一碗颜色浓浓的汤药走了出来。
楚江东不禁有些责怪于男子的打扰,使得他惊醒了一般的发现司徒功名是生着病的,他已经忘记他了......
“摄政王。”燕莫凌问好,轻轻地将手中的药碗搁在花架旁边的石桌上。
楚江东点点头,轻轻地感受着少年的气息,确定已经熟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便轻声和燕莫凌说话:“他现在怎么样了?”
“恩,回禀摄政王,司徒小王爷已然好多了,只需些调养,另外,在下先前便说过了,需要陪他多说说话,解解闷,莫要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太久——否则我害怕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那便再也走不出来了......”
楚江东点点头,知道了,可是:“可是他需要谁来陪他说话,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是楚江东,而他又不肯同别人多说话,如此,该怎么办?”
燕莫凌抖抖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恭敬有礼的作揖:“如此就要劳烦摄政王来考虑了......若没有其他的事情,燕某便先退下了。”
“且慢!”楚江东喊道,声音难得的带了一丝迫切。
“还有何要事?”燕莫凌转过头,顿下了脚步。
“你们大宋国的皇帝给我来信了......”楚江东说道,心中暗自有了些计较。
燕莫凌起先满是惊讶的表情,忽而想了一番,便又是明了了。猜到了些大概:“莫不是妙妙姑娘想来探望故友?”
“呵呵,燕国师神机妙算,妙妙姑娘想来探望司徒功名,但是我觉得司徒功名差点因为妙妙姑娘命送黄泉,如果此时见了妙妙姑娘,我怕司徒功名的情绪会受不了这个刺激......”楚江东道,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燕莫凌不是傻子。怎么的也算是在权力场上摸爬打滚了许多年的人,便是知晓了楚江东心中自有些了算计。
之前楚江东想要叫他归顺了南诏国,也便是背叛大宋国为他南诏国效力。他未曾应允——燕莫凌不仅仅只是南诏国国师,还是修罗门的人,那么此生此世都只能为修罗门效忠。
不过此行虽然没什么收获,却是无意间结识了南诏国的巫师并与之结为挚友。所以后来便让他知道了妙妙的事情。
其实说真的,第一次他知道楚江东喜欢并且深爱着司徒功名的时候。真真教他吃惊了好久,只是再当他看见男子不眠不休地对少年悉心照料,仿佛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了,燕莫凌恍然间便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有些****。是因两颗心的寂寞而起,却是以神情告终的。
楚江东爱司徒功名,不比容二少对妙妙的爱慕之心软弱。
只是这两人却是心中的障碍太大了。难以排除,他曾经用意识潜入司徒功名的意识和记忆中查探过的。为了将这个少年唤醒。却是在无意间发现了少年的内心竟然是那般的自闭与自卑!
他渴望得到拥抱,却又害怕着别人的拥抱,他想要别人的关爱,却又害怕着别人的关爱,他渴望能够和人交心,却又是那般的害怕别人窥视了他的内心......
楚江东啊楚江东!你爱上了一个极为难搞的人,那般的精致,那般的珍贵,却如搪瓷娃娃一般易碎。
至于妙妙,燕莫凌想了想,自己的确是没有再为她求情的立场。纵然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妙妙,他欠了妙妙太多太多,他设计害了她,拆散了她和容二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帮就能帮的。而且,他也到了该离开南诏国的时机了......
燕百痕啊燕百痕,我还有些事情,一定非要与你问个清清楚楚才行啊,不然就是此生命断黄泉了,我也死不瞑目......
燕百痕和燕莫凌之间的事情便又是另外一段恩怨了,姑且不论。
只是那个一直屏息假寐的男子,自始至终其实都是醒着的,瞒过了楚江东,却是听得了这么一段对话。
妙妙想来看他么?是了,那个女子与自己太像太像,渴望着被爱,自己拼了命保护下来的女子啊......她果然还活着,目前看样子还是活得好好的,这般也好,楚江东不让她见他,他也何尝不是这般认为的呢。
只是自己更加害怕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被她看了去,真真是丢脸呢。
是了,其实司徒功名从来不曾失忆,更不曾忘掉楚江东的长相。
只是......只是自己真的无法直接去面对楚江东啊!
欠他的太多太多,但是这样子的司徒功名真的配不上你啊!
所以,就当你不是楚江东吧!至少,楚江东一直都在像我索取,索取爱情,何尝对司徒功名这般的温柔过了呢......
这样子的自己,活着真不踏实......
昏昏沉沉间,却是又睡了过去。
初夏的天总是有那么些些的干燥,骄阳如火,直要烧到人的心底里去。
少年舔舔干涩的唇瓣,伸手擦去额际的滚烫汗水,隐隐觉得喉咙中有一团火焰在烧着,越演越烈。轻轻喘着粗气,撑起已经疲乏无力了的身子,将眸子投向远方的山坡之上。
离那里还有着一大截的路程,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完才行!
无奈脚下一个匆匆,不慎被石头给绊倒在地,少年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去,毫无防备。狼狈至极地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少年哀戚地给自己检查伤口,见得膝盖已经被脚下的沙石给磨去了一大块皮血——石子混着灰尘黏在血肉之间,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疼痛!
少年咬咬牙,再次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试探性地挪动了一小步往前走去,却差点软下了脚跌倒。堪堪站稳,少年的牙齿将自己的下唇给咬出了血迹......
不能倒下,他绝对不能倒下,怎么能够倒下呢,那样子自己不就是要向那男人屈服了么......
这书院是皇家私办的,里面念书的都是极为有着权势的富家子弟,无一例外。书院建造在半山腰上,山很大,从书院绕到后山的山脚,再从山脚走到山顶,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这便是今日书院里的少年们的课程。
少年们虽然都是娇生惯养了的,但是在这书院里却是吃够了苦头,偏偏还是容二少下了死令,进了书院便不能再回去的。
所以这苦头怎么说,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虽然朝中的大臣怨念颇深,但却是没有一位大臣胆敢站出来提出接自己的孩子回家——切不能教自己的同僚看扁了去,绝对不能当第一个低头的人。
少年们的心性倒也强了不少,比起以前更吃得起苦了——毕竟他们怨念再大,再想要拜托自己的父亲将自己送离这个魔鬼地狱一般的书院,可又有什么立场呢!堂堂一国太子,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司徒无双也在这书院里过着和他们无异的生活呢。
从山腰绕到后山腰下山。再从山脚爬回山顶——完成今天的任务,他们才能吃得上今日的第一顿大餐,虽然已经分不清那该是早膳还是午膳了,对于一些体力较弱的人来说,就是晚膳也是不无可能的......
而现下,就连那个西苑厢房里面身子最娇贵孱弱的尚书之子也已经拄着树枝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终点被接送人员抬回了书院修养,他还必须继续在这山上再走一遭......
是的,他现在必须马上立刻将那条路线再走一遭。(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137
只有这样做了,他才能走回书院,他才能吃上第一顿饭,而书院在日落前是一定要关门的......
还差一截路呢,但好在他已经看得见山顶了!少年顿住了脚步,喘了几口气儿,再将自己的视线投向远方的地平线——
天啊!怎的太阳已经有一半落下了山头。怎的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不!不行!他还有一截路呢!
少年神色多了丝委屈的慌张,再顾不上疲惫至极的身子需要休息,连忙就要往前赶去。可似乎因着太匆忙了,心底不安,连着这路也和他过不去,不时的见得路旁多出了一块石头,不时的见得一条带刺的藤蔓将他的皮肉勾住,一路跌跌撞撞,恍恍惚惚。
少年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何拼了命要赶向山顶......
昨日是母亲的忌日。
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子的忌日。他本是与她无情的,但偏偏心中就是生了这么一份牵挂,司徒功名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依靠,能够安慰了。如果母亲在世,定是不会让他洛如如此难堪的窘境的吧......
他向先生递了折子,想要请假回家祭奠自己的母亲。
本是满心的期待,但却见得那先生板着一张脸,同他说道:”每个学生半年内有两天的请假时间,而你的时间,上次已经被人调用了,所以你是没有请假时间的了,你的折子驳回!”那先生冷言冷语,面无表情,言辞间甚至带着一丝倨傲和藐视。
司徒功名记得的。这位先生曾经是当今容二少,也就是他所谓的皇伯伯的太傅,所以对于容二少于司徒功名的态度和算计,他是清清楚楚的。司徒功名尽管从不被人待见,却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蔑视。
他不服气:“先生!究竟是谁调走了学生的请假时间,为何不曾经过学生的同意!”
那先生懒懒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回答得随意而漫不经心:“说了你司徒功名没有请假时间。那就对了。别再妨碍我了......这里可不是司徒王爷府,你也不过一个小小的没用了的司徒小王爷,可是莫要和我撒脾气。走走走,一边去,没时间和你说话了......”
当真是羞辱!司徒功名曾几何时能够被一个小小的太傅如此蔑视了!但是小小年纪的他咬牙忍下了,他只是再次重申。希望自己能够下山一回。
这次那太傅却是直接将他推出了大门!
书房外面站着许多的富家子弟,司徒功名性子孤僻冷傲。整个书院除了司徒无双,真真是没有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物,现下见得他如此狼狈,毫无颜面。大家竟然喜笑颜开,像是见着了多么有趣而喜庆的大事情!
少年很聪明,知得自己的身份再如此尴尬。却也万万是没人胆敢当面来羞辱自己的,毕竟羞辱了他就等于羞辱了皇室正统——除非......除非是那个男人所允许了的。允许刻意为难他,所以那先生才将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少年是个要强的性子,你不许他做什么,他偏偏要做什么,特别是如此难堪的羞辱和人格尊严上的蔑视!他直接的便翻墙逃出了书院,冲着对这一代的熟悉,倒是让他平安的下了山,回了司徒王爷府。
是了,直到下了山,少年才回想起自己的初衷是为了祭奠未曾谋面的母亲。回到家中祠堂,面对的不过是一面连姓名也没有的牌匾,冷冷冰冰,毫无生气。司徒功名却顿时觉得了委屈,真真像是一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母亲,母亲,父亲啊父亲......如果你们在世,如果你们现在正站在我的身旁,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受了这般的苦痛了......
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太傅也敢如此蔑视司徒功名,将这个小王爷完全不当回事,如果不是皇伯伯允许了的,他怎么敢?!
父亲,司徒功名从来不曾觊觎过那个将皇伯伯变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皇伯伯的皇位,司徒功名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能够在你们身边而已。就算你们都走了,也不要让人来告诉我,我司徒功名是个没人要的,被自己亲生父母给抛弃了的孩子......
为什么连你们都不要我了呢?司徒功名真的真的这么不好么......
少年抱着牌匾哭了整整一夜,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管教在祠堂外面站了半夜,也不禁暗自抹泪。
直到快要天明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群士兵模样打扮的人,踢开了司徒王爷府的大门。管教慌慌张张地跑去了:“你们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司徒王爷府造次,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呸!我们只是来抓皇家书院逃出来的一个学生罢了,其他的外面一概不管,我们只听皇上的命令!”那个领头的士兵如是说。
第一次,司徒功名才知道,不仅仅是司徒王爷的名头庇佑不了自己,就是司徒王爷府这个先皇钦点了的圣地也无法再庇佑自己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的排位被一群士兵随意的扔到了地上,如弃草芥。而自己则是就那般被人给直接拖出了司徒王爷府,像个卑微肮脏的死刑犯一般扔进了一个冷冰冰的大箱子中,一路颠簸着回了书院。
他的皇伯伯来看他了。
一脸慈祥,说不出的仁爱,他说:“我的皇侄儿怎变得如此狼狈了,来人,快快松绑。”
他说,“我的侄儿从小给我娇养惯了,是吃不起苦的,你们一个个是不想要脑袋了么,怎敢如此无礼!”
“我的小侄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再无理取闹你们也得必须遵从才是呀!”
“我的小侄儿......”
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然的模样。如此虚伪,他倒宁愿去忍受那夫子明目张胆的羞辱了......真真的想吐,这人真的和他流着相同的血液么?不!他不承认......
所以,他听见了皇伯伯像夫子虚伪的求情,将自己的重罚改为将明日的任务完成双倍......
果然是他的好伯伯呀!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像是嘲笑。却又像是自嘲......
司徒功名。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坏事做尽了的恶人,呵呵,肯定是的......
等他完成这个惩罚的任务之后。整个人又饿又累,意识昏迷。
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能将自己的眼睛睁开,视线中却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的有些吓人的空荡山谷。
夜幕拉下,昭示着他今夜是回不去书院了。微凉的风吹过,惊起一阵寒颤。司徒功名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冻醒了的。全身如坠汉窖,哆嗦着伸出手将衣服拢得紧了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他现在是在哪里?无奈夜色太暗了,司徒功名甚至看不清脚下的路。便不能知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不行了!这夜太冷了,山里的气息紧紧地将他笼罩,毫不客气地用着最冷的寒意扎入他的肌肤。
少年眉头紧紧蹙起。咬咬牙,见得了一丝坚强。
自顾着想。自己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清楚下山的路,还是先找一个山洞或者树洞睡一晚吧。深夜里的大山,冷酷得似乎能够将人生生的冻死掉去。
只是忽然间,耳旁闻得了一声清晰的狼嚎声,悠远却又好像就在身边——少年身子僵住,心坠入了寒池,微微的哆嗦了起来。不好!怕是自己现在还在后山,这后山距离山前有着好长的一段路,因此两边的风景差异也是极大的。
特别是,后山,猛兽常常出没,例如——狼!
少年惊觉得自己两腿有些发软,十五岁的少年虽然说不上还是那般该依赖在父母膝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第一次面对如此之景,自然还是心生恐惧的。他可以不怕他皇伯伯,毕竟那是一个人,一个纵使他多么想要杀了自己却也不能动手的人物,而这大山不一样,如果自己死了,那岂不是如了皇伯伯的意——他不要死!凭什么得他死,他从小就没有过过太平日子,到了现在还要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么?!
从地上摸索来一根长长的树枝,司徒功名将它折断成了两半,在山道上拄着,探清自己前方的路。一边小心翼翼而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毕竟方才的那如平地惊雷一般的狼嚎之声,现在还在心底来回涤荡,久久不散。
不知道走了多久,司徒功名也记不清自己被路上的小小石子绊倒了多少次,亦或是因着身子僵硬手脚冰冷而倒下了多少次,有些迷茫地将视线望向天边,心中顿时生出了浓浓的挫败之感——与之同时,那股子强烈的求生之感渐渐的散了去。
他还真是果然该死的么,何苦着做这中无谓的挣扎啊。
又一次跌倒,小小的身子一屁股坐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冰冷冰冷的闷疼,久久不去。司徒功名吃痛地咬咬牙,两手胡乱地撑在了地上就要起身,却猛然间触摸到了一处极为不寻常的触感——软软滑滑,冰冰凉凉。略略的粘性,让司徒功名猛然间惊醒,差点就要直接跳了起来!天啊,他居然摸到了一条蛇的身子!
冷汗涔涔,尽管自己全身冰冷,连移动一下关节也是个问题。
天啊!谁能救救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手指不敢动一下,生怕那条不知名的蛇惊觉了而猛然跳起来咬着他。是的,他甚至不知道这是条什么蛇,会不会咬上一口,就让他马上死去......
就这么僵硬这僵硬了好久好久,司徒功名没有动一下,那条蛇也那般乖乖地一动不动,似乎,就会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司徒功名轻轻舒了一口气......心底居然感到一丝丝的放松,呵呵,居然如此狼狈,却又遇到了不幸之中的万幸,这条蛇似乎并不准本扑上来咬他,只是,莫要一直这般僵持这到天亮了啊......
好冷!
一口气还没有提上来,司徒功名的身子又再次僵住了,只是这次的恐惧比起以往的任何几次都要来的猛烈——啊!天啊!他前面的那是什么!
黑色的夜空淹没了所以的肮脏污秽,或是美好的东西,独独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的黑暗杀手——例如眼前这只狼!司徒功名想,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着狼的样子吧。
一双幽绿幽绿的眼眸,黑暗将他的身子藏了起来,却越发的教人惊惧于那未知的一切......司徒功名连大气也不敢出,而自己的手还是那般的放在那条蛇身子——不能发抖,不能发抖!
天啊!他司徒功名主动要在今天这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么!
那双幽绿的眼眸慢慢的逼近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隐隐的嗜血光芒。
这是一头凶狠至极的恶狼!
司徒功名视线迷离了,手下的触感微微地也在移动着......轻轻闭上了眼睛。
呵呵!虽然现在如果就这么死了,死无全尸,不明不白,很是丢脸,只是......对于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放空了自己所有的感觉,却忽然间,在黑暗中闻得了一阵疾速的行走之声,和着有些微微粗重的喘息声!司徒功名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过去,却怎么的也不能看清,隐隐的,只是见得一个模糊的黑影向自己前方的那匹狼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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