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段涟漪再次闭口不言,男子便又不禁焦躁起来,嘴唇动了动,他又忍不住开始劝导:“涟漪啊,阿爹这次绝对会努力了,你一定要相信阿爹,再说了,你难道就不想和阿爹在一起生活么......”
以前她当然有过这种希冀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阿爹住在一起,可她一直希冀着的是和阿爹两人像普通人家的父女一般,找个小院子,种种田地,或者做做小生意,绝对不是不是和阿爹两人苟且偷生,住在花楼里!
绝对不是!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几人只见尴尬的气氛,他的声音不威自怒,对着段俊生说的:“段先生,我记得我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罢?”
声音沉稳好听,有些熟悉,段涟漪抬眼瞧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熟悉的月牙白,衣摆用金丝线勾着祥云纹路,简单却又显得极为贵气,不由自主便将别人的视线给吸引了去。段涟漪的身子僵了僵,在见到男子嘴角的笑意时候,她几乎差点落荒而逃。
这几天中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都能够放下了,但现在真的见到他的时候,她却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我有这么恐怖么?”男子勾着嘴角笑了笑,眉眼弯弯,好看极了,他身上的沉稳气息总是能让旁人的心也一并安静下来,并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可段涟漪这回却是狠下了心,逼着自己移开了视线,冷冷地质问道:“杜公子别来无恙,不知杜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
段俊生忙笑意盈盈地拉住了段涟漪的袖子,欢喜不已道:“女儿呀,你怎么和杜公子说话的呢,这位杜公子特意找到我,说他想要见一见你,所以我才会飞见到你不可的......”说着说着,他声音便弱了下去,而后双眼骨碌碌一转,干脆拉着段涟漪的袖子侧了侧身子,贼兮兮道:“涟漪呀,我帮你瞧过了,这位段公子人真心不错,样貌堂堂,似乎还是个了不起的大官,你可得好好和他聊聊,人家为了见你可是想尽了办法呢。”他的声音虽然有可以压低,却还是轻易地教旁人听了去。
段涟漪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甩开段俊生的手臂,跑回房间里头一个人好好地安静地带着,不要有任何人过来吵她。
唔、这些人心底肯定在偷偷底下笑她罢,肯定都在默默地看不起她罢,无妨的,只要她回去了,好好睡上一觉,都能全部忘记干净,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杜子墨温润的声音忽然又传了过来,这话是对着段俊生说的:“段先生,晚辈方才和您说过的话,您当真全部忘记了?”他虽然笑着,但声音已经比方才要重了几分,不威自怒,段俊生再不敢胡思乱想,忙拼命回忆起先前他给自己交代的事情。
杜子墨无奈地叹了口气:“相比段先生是真的忘记了,无妨,既然我现在见到涟漪了,且看她一切安好,我倒也没有别的要说的了。毕竟我原本只是想要见一见涟漪罢了,担心她会不会被人......遭受不测,现在看来温公子将她保护得很好,我也就都放心了。”他说罢,对着段涟漪笑了笑,眉眼弯弯,再温柔不过,而后他笑了笑,转身便要离去。
段俊生没料到这人只是来看一眼段涟漪就走,忙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将他挽留下来,可又不知从何开口才好,忙转头瞪了段涟漪一眼,眼中俱是不满的神色:“女儿你真的笨的,这么厉害的金龟婿哪里还能找到呢,你不好好巴结他也就罢了,居然还给他脸色看,啧啧......”
也不知杜子墨听没听见,他走到门口之处忽然又转过了身子,对着段俊生道:“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了,段先生,走罢。”(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114 守财奴
段俊生哪里肯走,他好容易再见到段涟漪,还没能好好捞上一笔呢......
“杜公子你先走罢,我好久没有和涟漪见过面了,正想要好好和她说说话呢。”他忙道,讪讪一笑。
段涟漪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表情沉了下去。
何时开始,父亲倒成了一块粘人的牛皮糖,净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甚至让她觉得反感了?
段俊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该说他即使明白,也只当做没有发现一般,欢欢喜喜地挽着段涟漪的手腕,咧嘴一笑:“对了,女儿,上回那个事情我还没和你好好解释过呢,那个生意其实也不是没法子了,只要你再给我......”
“段先生......”沉沉的嗓音从后头传来,竟是杜子墨又在唤他,“段先生,涟漪姑娘现在神色疲倦,我想您应该让她好好休息,而不是让她听您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这样只会更加让她觉得疲惫......”
他说的虽然是实话,却戳到了段俊生的痛楚,他当即皱着眉头大声嚷嚷了起来:“杜公子,我虽然非常尊敬您,想必您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不管怎么说您也不该说这种话的,我是涟漪的亲爹,我们父女两人之间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再插手。”他言之凿凿,脸色沉了下来。
倒还真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挡着他的财路,就都成了他的敌人。
杜子墨只笑了笑,并不说话,而后只见他垂眼瞥了眼自己腰边挂着的钱袋子,取下。而后放在手里掂了掂,鼓鼓囊囊的,看着便沉甸甸的,里头倒底放了多少银子不言而喻。段俊生的脸色一下子就软和了下来,笑嘻嘻地看着杜子墨:“嘿嘿,杜公子,您这是......”
他后半句没有说出口。但脚步已经往前跨出去了一两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钱袋,手更是不由自主往前伸了过去。
当真是典型的财奴,只是看到钱袋子。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作为段先生这次帮忙的报酬,我多少也该表示表示自己的心意,毕竟您可是涟漪的父亲......”他漫不经心道,声音虽然还是斯文有礼。但段涟漪却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隐约的怒意。
这人......在替她生气么?
她想要摇头拒绝他的好心,不是她狠心。这些钱给了段俊生,他只会又全部送去给赌坊,越发地沉迷越发地堕落,她倒宁愿听他在背后骂她忘恩负义。也不愿见他再用自己的钱去赌博,像个痴狂不已的瘾君子一般......虽然这两种情况,不论哪一种都足够教她心寒。
段俊生侧眼瞧了她一眼。见她竟然在对着杜子墨暗暗摇头!心头当下升起一股怒意。
他自认自己是段涟漪的父亲,段涟漪现在过得不错。给他银子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他自觉他要的并不多,青楼姑娘陪人喝杯茶都能赚很多的钱哩,陪人吃饭,陪人聊天,陪人睡一觉都能赚不少的钱,段涟漪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毕竟现在过得衣食无忧,他觉得段涟漪应该感谢他的,是他将她卖到了青楼里头,让她有机会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段涟漪呀,实际上应该好好感谢他才对哩。
而她现在不给他银子花就算了,竟然还要他苦苦求着她才行,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别人要给她银子花她居然还挡着!简直不能再过分!
段俊生气极,转身便将往段涟漪身上推搡了一把,厉声道:“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尽孝道也就罢了,别人要给我银子你也看不下去?你当真是要活活饿死我么?你有将我当做是你的父亲么!!”他逼问道,怒气勃发。
段涟漪嘴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段俊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转头,脸上马上便又堆满了笑容,腆着脸跑到杜子墨面前:“杜公子......哎、您还真是大方的很,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家涟漪的话就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别见怪,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我去帮你说说,到时候你只要......”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和杜子墨使眼色,倒将杜子墨当做对段涟漪痴迷不已的恩客之一了。
段涟漪又气又恼,偏偏说不出更狠戾的话,再者杜子墨现在也在身边......
段涟漪觉得罢,自己倒还真是矫情,明明知道自己和杜子墨之间已经完全没可能了,但自己还是想要在他面前维持一个好的形象。他说他曾经听过她唱歌,很是仰慕,段涟漪觉得他对她的记忆若是能一直停留在这一阶段也是好的。
可事实上一切皆是自己的臆想罢了,她可配不上段涟漪这样厉害的人物......更教她难堪的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之间关系这么糟糕,如此狼狈落魄的模样也一并都被他看了去。
他肯定在心底越发地看不起她罢,段涟漪眼神垂了下来,很不能直接消失在两人面前,找个地方将自己藏得更严实些。
段俊生还在絮絮叨叨地和杜子墨说着什么,几次伸手想要拉一拉杜子墨的袖子,套套近乎,可又偏偏畏惧杜子墨身后的武浔。男子虽然面无表情,但周身还是无声地散发着一股子凶煞之气,不威自怒的仪态教旁人看了便觉得心慌,下意识地想要回避着他。
杜子墨将手中的钱袋递了过去,段俊生立马两眼放光地一把抓住搂在了怀里,双手下意识地捏了又捏,偷偷猜测着钱袋里头装着多少银子。面上自是一派笑意:“杜公子您还真是客气,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多谢。”而后侧眼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段涟漪,催促道:“女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好好伺候杜公子?”
这般市侩又猥、琐的模样。饶是武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冷笑一声。
有哪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说这种话呢?
段涟漪眉头皱起,视线划过段俊生手上的钱袋,眼神困惑不解。她实在是弄不明白杜子墨是个什么心思,难道没发现她并不希望他送钱给自己父亲么?这么做只会害了段俊生罢了。
杜子墨正巧一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他眉眼弯弯。面上依旧挂着温和不已的笑容。和她之前见过的总是一模一样。段涟漪是受不住这种眼神和温柔的,下意识便移开了视线,避开了他的笑容。
杜子墨也不见怪。往她身边走了过来,段涟漪忽视不了他的存在,心中也渐渐紧张起来,心想着。若是杜子墨再走近一些的话她可能就要逃开了!
却不料男子正好在她身侧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声笑了笑。笑容清脆温婉。
段涟漪疑惑地抬眼看他,正好陷入了他波光微动的视线之中,顿时整个人好像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深潭之中,离不开。也不想离开。杜子墨笑:“七娘的表情实在太紧张了些,一副我若是再接近半步你就要逃开的样子,当真教我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
段涟漪面上一窘。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了,杜子墨正好猜中了她的心思。倒真教她不好意思再面对着他了。
杜子墨也知道她禁不起开玩笑,况且他也不擅长说那些暧昧的话语,转头瞟了眼段俊生,见他正窝在一旁芭蕉树下翻动着手里的钱袋,一见到里头大颗大颗的银元宝,顿时欢喜得两眼放光,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脖子根了,连忙左顾右盼,见那些个护院长工都没注意到他,忙紧张不已地将钱袋给拉了起来,生怕自己慢了半步就要被人给抢了去。
杜子墨眯着眼,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他道:“我后来去找过你一回,妈妈说你回老家奔丧了.......七娘,我也无意隐瞒与你,我来洵城的当天就调查过你只有你父亲一个亲人,你们二人是流浪到这洵州城来的,他在你十岁那年便将你卖进了清一阁,这些年来一只住在城西的小屋里,是个赌鬼。这些我都早早的调查清楚了,所以妈妈说这话我便知道她是在骗我的。”
怎的突然就和她说起这些了?!
段涟漪皱眉,不解地看着他,对上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她越发紧张了起来,生怕他说出一些更加惊人的话。
她段涟漪何德何能?不过一个小妓子罢了,知府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送上西天哩,她和知府大人之间也确确实实没什么关系,知府大人只是她的一个普通恩客罢了,且脾气还是格外奇怪的那种。段涟漪嘴唇动了动,很想要说给他听,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必然是不会相信的,她想。那么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不一样,况且他都愿意为了调查这件事情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了,想来在他眼里早有了自己的答案。
只这么一刹那,段涟漪心底百转千回,想了又想,可却怎么也说不出狠话来。
倒是杜子墨见她脸上一片灰色阴霾,忙又道:“七娘我也是担心你,我和墨知府之间有些矛盾,至于你和墨知府之间的关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墨知府这人......总之,我很担心墨知府误会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进而对你不利,所以我才会特意找到了你父亲,让他带着我来见你的。”
段涟漪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杜子墨方要松一口气,却见段涟漪对他作了个揖,冷冰冰地道了句:“那就多谢杜公子了,也劳烦杜公子费心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杜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
杜子墨无奈地苦笑一声,知道段涟漪心底还是不满的,已经在给他下逐客令了。
他一向坦坦荡荡,自觉自己没有哪里做错了,倒也没在解释,也怕段涟漪现在情绪不稳定,他说了她也是不会听的。只好道:“七娘放心,另父的事情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的愿意帮你的,今日七娘也累着了,那我便先告辞了,下回再与七娘好好说说话,我可有很多事情想与七娘聊一聊呢。”他说罢,温和一笑,转身便往段俊生和武浔的方向走去。
段俊生拿了银子之后就想要溜之大吉了,可偏偏武浔一直站在后门门口,他实在不敢劳烦武浔帮他让路,便只好眼巴巴地等着杜子墨他们离开。
却不想杜子墨转身之后,竟是要让武浔带着他一起走!
“哎哎,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段俊生惊呼道,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武浔的武功和力气都在他之上,只轻轻松松地一勾手就将他给捉了回来,并将他的双手扣在背后,让他左右动弹不能。
段俊生慌了,还以为这看着斯斯文文的贵公子不愿给他银子,想要将东西抢回去,他害怕自己的小命丢了却也舍不得到手的银子飞了,忙回头和段涟漪求救起来:“女儿,女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叫这位杜公子停下呀!哎呦喂......”
段涟漪本以为杜子墨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他原来是认真的,两人视线相交,他眼中一派坚定和温柔,不知怎么就让她愿意相信了他,觉得他是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便也点了点头,没阻止他将段俊生给带走。
“段涟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胳膊肘往外拐的是么,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给带走?你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以前不肯尽孝道给我银子花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这么对我!”段俊生破口大骂起来,声音离得老远还是能够听见。
渐渐的渐渐的,声音落了下去,不知是被捂住嘴了,还是几人已经走远了。
段涟漪看着空空荡荡的后院,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心底百转千回,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护院见人都走远了,便将院门给带了上。(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15 怀疑
护院转头一瞧,却见段涟漪一脸木讷地呆在原地,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护院又想起方才那个无理取闹的男子竟然是她的父亲,且从几人的谈话听来,这段涟漪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卖进清一阁的,且他父亲还经常找她要银子花,若是真当的途径也就罢了,竟是全部拿去赌博了,想想便让人觉得心寒。想到这里,护院看她的眼神也不由带上了一丝同情和温柔,这姑娘呀,也实在是不容易的。
“段姑娘,外面日头大,我们还是先进去罢。”护院轻声道,这外头的大太阳毒辣得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受不了,这孱弱的小女子要是继续呆下去的话,指不定要直接被晒晕了过去。
段涟漪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还是愣愣地看着远方看得出神。
护院又唤了她两声,神色忧虑,忽然,一粉蓝色身影自屋檐下走了过来,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走了过来,笑着对护院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操心,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就好。护院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段涟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轻浅浅的脚步声的,紧接着一把紫色的伞笼罩在了她的头顶,替她遮挡住了头顶的阳光。段涟漪不用回头,也能猜到身后是何人,心底虽有羞恼,更多的却是感动。
“莫要站在这里了,万一晒晕了,累坏了的可是自己的身子。”云笙缓缓道,主动挽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一旁。
段涟漪没有反抗,她虽然从未有过伤心失意的时候被人安慰的经验,但对象是云笙的话,她倒是愿意接受。心里也渐渐暖和了起来,她想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感动罢。
云笙将她带到一旁的小亭子里,侧眼瞧她:“方才那人就是杜子墨杜状元?”段涟漪来春风渡的原因她特意找温二问了个清楚,方才见那男子气质不凡,再听他和段涟漪说的话,前后一联想,便知道了那人就是杜子墨。
段涟漪一听到她的话语。心不由自主便紧张了起来。但抿了抿唇,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云笙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你在我面前不用害怕。有什么想说的只管告诉我就成,我虽然没和他接触过,现在看来倒是个谨守礼节的斯文人。”
段涟漪点了点头:“确实是个斯文人。”她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云笙才好,心里百转千回。她对杜子墨的感情很是复杂,明明喜欢着却又是个禁忌般的存在。一碰上关于他的话题,她都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云笙打量着她的表情,心中便已经有几分了然——段涟漪怕是喜欢着杜子墨的。
云笙便又道:“我方才倒是听见了杜公子说的话,他似乎并不是有意害你被墨知府怀疑的。且听他所言,他来洵城的时候就曾经调查过你,说明他正好是为你而来的。涟漪。这其间的事情可能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虽然我也不明白你们二人素未谋面。他为什么要特意调查你的身世和背景,但他说自己并无意让墨知府误会你,说不定他来洵城的原因并不是调查墨知府哩......”
云笙将自己的推理说了出来,可说完了之后,便是连她自己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既然如此,那么杜子墨来洵城的原因又是什么?总不会是特意为了端涟漪而来罢?
这个猜想比前一个更没有可信度,云笙摇了摇头,不再乱想,只拉着段涟漪的手安慰她:“莫要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我听杜公子说他下回还会来的,我们下回好好将事情问明白,将误会解开,以免墨道夫还要一个劲儿地针对你,那人一向小心眼......”
段涟漪点了点头,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很是不错,若是留她一个人的话又该想东想西,继而陷入悲伤之中了,可云笙身上似乎天生有一股力量,能将不安化为平静,还能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和她一样喜悦轻松。
“恩恩,那就这么说好了,下回若是杜公子还来的话,我帮你一起问问他。”云笙下了结论,而后面色一变,挤眉弄眼地看着段涟漪,贼兮兮道:“涟漪,你莫要觉得我说他坏话,据我刚才观察,这个男子看上去似乎很聪明,且满身贵气,可我听他说话却觉得他似乎不大擅长应付人哩,怎么好好一件事情都说不清楚。我看他似乎很关心你,但他却笨得连这种心情都没能传递到你心里哩。”
段涟漪忙道:“你别乱说......”
云笙摇摇头:“我才没有乱说呀,你们两个那是当局者迷,我作为旁观者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很,这位杜公子也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你下回见面可要和他好好聊聊,将能说的话都给说清楚来。”
段涟漪不知该怎么接口,只好点了点头。
云笙见她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便又忍不住开她玩笑:“涟漪你也没比他好多少,明明他来了你欢喜得不行,却非得等他走了你才笑,人家公子现在可看不见你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么讨厌他......”
段涟漪被戳穿心思,面上一红,忙追着她要打,云笙逃得飞快。她素来活泼好动,和段涟漪这种能窝在房间就一直窝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人相比,体力上可相差了不少,段涟漪追了她一路,到后来却是被她逗着玩一般。
两个姑娘在院子里打闹着,欢笑声引来楼上的人瞩目,看着两人面上的笑意,旁人也俱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只小鹦鹉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甩甩自己身上的绿毛,而后趾高气昂地欢叫一声:“同居十九街,两小无嫌猜......”
云笙没好气地瞪那小鹦鹉一眼:“这诗写的是男娃娃和女娃娃,关我两人什么事。”
小鹦鹉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忙煽动着自己的翅膀上下跳动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飞向了妙妙的房间,隔着窗户拼命撞了起来:“快开门,快开门!”
妙妙在里头睡得正舒服,被烦得不行,可若是不给这鹦鹉开门,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妙妙只得无奈地叹一口气。打开窗户:“不是开门,这是开窗......”
小鹦鹉哪里明白她再说什么,一开窗它便径直撞到了她身上。直让妙妙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无奈。小鹦鹉却乐了,在她房间上蹿下跳,将温二教的那些酸诗统统都给念了一遍。于是整个早上春风渡都能听到妙妙的咆哮声——
“死镯子!你给我回来,我不炖了你我不信沈!”
这镯子正是温二给小鹦鹉取的名儿。从名字便可知,这小鹦鹉呀,是温二少爷用一只镯子换来的。
再说这厢段俊生被杜子墨和武浔给带走了,老家伙被武浔推搡着上了马车。手里紧张不已地揣着银子,生怕杜子墨要他将银子归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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