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纲难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渡狸
拜完了佛,小婢女扶着她下山路,一阵凉风拂过,已是暖春时节,却忽觉得一股凉意袭来,心头一悸——却是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心底隐隐不安起来。
她的预感果真不假,当晚便是宋大将军凯旋回朝的第一场宫宴,她被太后特许参加,却不料和某个公主起了争执......
那是荣妃娘娘的小公主,年纪小她一岁,最是嚣张跋扈。
她们一伙人似是打算去御花园走走,却瞥见了她,当即冷嘲热讽起来。
太后不在,自是没人给她做主的,她便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可事情却没有这么就完了,那小公主骂着骂着,竟还觉得不过瘾,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要伸手推她入河!她哪里会肯,一个闪身避开了这小公主的偷袭,却不料那小公主冲得急了,竟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河里。
常年当场便乱了,那小公主不会水,在水里哇哇大哭起来,旁边最近的几个太监也焦头烂额,不敢下水,声音惊得宴席上众人往这边看来。有个小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大喊起来:“云裳公主落水啦——!”
声音刺得她耳朵发疼,她心里厌恶不已,可待见了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在湖中拼命挣扎的模样,她到底也没觉得有什么快、感,甚至还担心起她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小太监话音方落下的时候,她纵身跃入了湖水中。
南方的姑娘天生便识得水性,她很快便游到了云裳公主的身旁揽住了她的腰,可她却忽视了溺水之人害怕水的时候会变得多么疯狂,云裳小公主掐住了她的脖子,仿佛抓住了一根枯木,怎么也不肯放开。
这下可好,她不仅没将人给救上来,还差点要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进入腹腔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她觉得脑袋都沉了起来,身子亦渐渐无力......
耳旁听得一声巨响,似乎有人跳入了水中,不一会儿,有人勾住了她的腰,帮她松开了云裳公主勾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带着两个人上了岸。
司徒红豆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是吃了不少的水,好容易吐了水,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成了众人视线的中心,且大家看待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正疑惑着,听得身旁一个公主惊呼道:“就是她,就是她将云裳推到水里的!”
司徒红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那话语一字一句地落入她的耳里,她竟觉得自己听不懂!——这些宫里的金枝玉叶平日里看不惯她,辱骂她也就罢了,她在被她们辱骂之后还出手救了云裳公主,没想到这些人不急着她的好,还冤枉她!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简直令人无言以对。
春寒料峭,湿掉的衣裳贴在身上很是难受,连心也一并冷了下来。(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29 幸好遇见你
唔,当年太后是这么说的,至于她是她的侄女儿这点就不多赘述了。————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作者肯定网络又抽了,等登上来了,会修改的,捂脸——————
......
她的名字叫司徒红豆。
有点俗气的名字,就好像街上卖花的小姑娘,或是隔壁村的小村花的感觉,她的姐妹们都笑话她,久了,连她都嫌弃自己的名字。
可娘亲却说这是个好名字呀,会给她带来幸福和幸运的好名字。那时候的她自然是不懂的,不过既然娘亲这么说,她也就应下了,她素来不会违逆娘亲,只要娘亲说对,她便不会拒绝,嗯,任何事情。
娘亲说的果然不假,至少,太后就是因为她的名字而喜欢上她的。
于是她便进了宫,住在了太后的宫殿里,和那些公主郡主们一起学习,享受宫廷生活。
婢女太监称她为司徒姑娘,太后叫她红豆,至于那些真正在宫里长大的金枝玉叶,则常常会一脸倨傲地瞥她一眼——哦,那个人呀。
她从来都不是金枝玉叶,她心里清楚,这些金枝玉叶们亦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
司徒红豆已经十五,快要及笄了,接下去娘亲和阿爹恐怕就要想法子将她给嫁出去了,她素来都清楚的很,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她总归是要嫁人的,不可能一辈子赖在皇宫陪着太后,更何况她本就不属于皇宫。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离她及笄的日子也慢慢接近。
她也自然而然的开始学习夫妻之道,纵然不知道将来会嫁给谁。这方面的事情总归需要提前了解的。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叶琛幻想过自己将来的夫君会是怎么样的男子,或许是个儒雅风趣的贵公子,他们脾性差不多,这样子相处起来会顺利些,别的也就无所求了。
只是忽然有那么一天,一个男子闯入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在她平静得犹如湖水一般平静的生活中丢下了一块巨石。
她在宫中的人缘向来不好。
皇子们欺负她。皇女们看不起她,许是觉得她分了太后的宠爱,又或许仅仅只是排斥着她这个外人。总之她的日子一直不大好过。
这里回宫,她的书,不知怎么就跑到树上去了呢。
司徒红豆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四处无人。便干脆挽起了袖子,打算自己爬树。这树倒是好爬的。只是有些高,司徒红豆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眼看着就要抓到书本了,却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当口脚下一滑......
身子忽然从空中往下坠落,司徒红豆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要跳不动了。
死了死了死了,糟了糟了!
眼看着薄薄的身子骨就像枝头落叶一般坠地了。却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黑衣的武士,使的竟是寻常人只在茶楼话本中才听闻过的轻功。只见他一步上前。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就飞了起来,接住了她半空坠落的身子,然后在空中打了个转,稳稳落了地。
这劫后余生,司徒红豆全身的骨头像是死了一回一般,一点气力也使不上来,面上寻不到一丝血色。那黑衣人才松开她,她两腿一哆嗦竟又要倒了下去。前方一个人影快步走来,一把揽过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道了句:得罪。
司徒红豆也没能听进去,方才是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容易回过神,转头一瞧,只见自己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色劲装,衣着随性,像是个练武的人。
而另一个穿着一身紫菱面的月牙色圆领长袍,将整个人的身形修饰得极好,玉树临风,很是潇洒的模样。边角处绣着一只金色的苍鹰,振翅欲飞,栩栩如生!他头上戴着紫金冠,腰间挂着金鱼袋。对上了司徒红豆的视线,他淡淡一笑,疏远礼貌。
司徒红豆愣了愣,男子就是什么也不做,只是淡淡一笑,贵气逼人。
她真要追问他的名字,却听他道:“姑娘这般实在太不小心了,下次莫要再爬树了。”
她面上一红,被他的视线看得紧张起来,忙点了点头。
见她点了头,他笑笑,便与那护卫一起转身离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竟发现他的腿脚似乎不大利索......
忽然一道惊雷在她头顶炸响,如此气度,在皇宫里自由出入,腿脚不利索的——那不就是翼王爷么!
众所周知,翼王爷的父亲和先帝的,一表人才,聪慧无双,只可惜年轻的时候骑马的时候摔坏了腿,成了一个瘸子,后来封了翼王爷,婚之后丧偶,独身到现在。
照年龄来推算,他至少也将近四十岁了。
司徒红豆万分惊讶,若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将近四十岁的人物!且他待人温和有礼,一点也不摆架子,看上去倒像个宽厚儒雅的学者,一点也没有传言中的失败者模样。
司徒红豆觉得不可置信。
后来那书自然还是叫小太监给她取了下来,至于恶作剧者她也没兴趣理会,倒是不由自主地关注起这个神秘的翼王爷起来......难得的兴趣爱好,没教任何人发现。
可翼王爷却是很少进宫的,她也只能有意无意地从旁人口中听说他的一些事情。
可有些事情却是听不到的,巧合巧合,缘分总是一次次的巧合。
春天总是烟雨蒙蒙的,空气里总是氤氲着抹也抹不开的水汽,轻灵动人。
翼王爷甚少进宫,应该说他甚少出门,偶尔几次,多是去太后那里叙旧。
他是个闲散王爷,基本上皇上也不会要他做什么事情的。话说这日。在太后那里杀了一局棋,正要打道回府,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忽然听到少女一声惊喜的呼声。
寻声望去,那一个一身素白的妙曼女子正在一株杏花树下抬头仰望,粉嫩的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忽又低头绕着树走了好几圈,似是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轻踮着脚。伸直手臂去攀那枝头的一枝杏花。素白的袖口轻轻滑下,露出一小截嫩白的皓腕,却怎么也够不着。少女的眉头微微蹙起,嫩白的粉颊飘起红晕,最终伤脑筋地垂下手。
他看得出神,竟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
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手上正握着那一枝纯白的杏花......微风拂过。落英缤纷......
少女惊喜地接过花,轻声道着谢谢,而后又忽地抬头惊呼,“翼王爷......”
他垂眸看她。隐约觉得眼熟,才想起她是上个月自己在小树林里救下的那个女子。她的眼睛很好看,水灵灵的。他似乎能看到其中泛着涟漪,心头一动。他开口问道:“你喜欢梨花?”
女子矜持地笑笑,嘴角晕开两个小梨涡,很是可人:“太后喜欢这个,打算折两枝送去。”
原来是太后身边的人么,难怪不像公主郡主,也眼生的很。
他点点头:“春寒料峭,在外头还是多穿点罢。”视线缓缓往上移去,眼神平缓,竟是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怅然。
被关心了!
女子心跳起来,脸颊微红,忙道了声谢,可等她抬头,面前的人却已转身离去了。
身形高大,气度不凡,只是......他的腿脚始终不利索,真是可惜了这么绝妙的一个人呐。
然后的某天,她突然也不知怎么的,就想着出宫去拜拜佛。
许是最近流年不利,再加上娘亲上回来信说身子不爽利,太后这几日似乎也有点咳嗽......司徒红豆想着,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祈福才行,而后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翼王爷。
和他的腿疾。
有些事情她一开始不懂得,后来也渐渐懂了。
翼王爷又是个极为能干的人,在百姓中口碑甚好,就连先帝的父皇曾非常喜欢翼王爷。先帝的父皇走的时候,先帝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出手对付这位翼王爷,不仅限制了他的权利,更处处防备着他,明目张胆地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先帝对他不是一般的不放心,就算翼王爷完全没有心思造反,估计也要被他给逼得造反罢。
恐怕翼王爷就是为了给先帝安心,才在骑马的时候故意摔坏了腿,成了一个瘸子的罢。
翼王爷当年也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怎么可能连骑马都骑不好呢!不过这时候先帝才算放心了一些,毕竟历史上可没有哪个皇帝是个瘸子呀。
后来翼王爷结婚,再后来丧偶便独身到现在。
这么好的人,当真是可惜了......司徒红豆觉着心疼,一边想着,一边跪拜,心意满满,从弥勒佛一直拜到光阴大士,足足拜了十八岁佛像。
三拜九叩,从午后拜到了傍晚时分,一不求身子康健,二不求宫中安宁,只希望翼王爷的腿能好。
为什么求这个,她也不知道原因,且她心中亦有数——宫中的大夫都没辙的事情,怎么可能拜拜就有用呢。
拜完了佛,小婢女扶着她下山路,一阵凉风拂过,已是暖春时节,却忽觉得一股凉意袭来,心头一悸——却是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心底隐隐不安起来。
她的预感果真不假,当晚便是宋大将军凯旋回朝的第一场宫宴,她被太后特许参加,却不料和某个公主起了争执......
那是荣妃娘娘的小公主,年纪小她一岁,最是嚣张跋扈。
她们一伙人似是打算去御花园走走,却瞥见了她,当即冷嘲热讽起来。
太后不在,自是没人给她做主的,她便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可事情却没有这么就完了,那小公主骂着骂着,竟还觉得不过瘾,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要伸手推她入河!她哪里会肯,一个闪身避开了这小公主的偷袭,却不料那小公主冲得急了,竟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河里。
常年当场便乱了,那小公主不会水,在水里哇哇大哭起来,旁边最近的几个太监也焦头烂额,不敢下水,声音惊得宴席上众人往这边看来。有个小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大喊起来:“云裳公主落水啦——!”
声音刺得她耳朵发疼,她心里厌恶不已,可待见了那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在湖中拼命挣扎的模样,她到底也没觉得有什么快、感,甚至还担心起她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小太监话音方落下的时候,她纵身跃入了湖水中。
南方的姑娘天生便识得水性,她很快便游到了云裳公主的身旁揽住了她的腰,可她却忽视了溺水之人害怕水的时候会变得多么疯狂,云裳小公主掐住了她的脖子,仿佛抓住了一根枯木,怎么也不肯放开。
这下可好,她不仅没将人给救上来,还差点要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进入腹腔的空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她觉得脑袋都沉了起来,身子亦渐渐无力......
耳旁听得一声巨响,似乎有人跳入了水中,不一会儿,有人勾住了她的腰,帮她松开了云裳公主勾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带着两个人上了岸。
司徒红豆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是吃了不少的水,好容易吐了水,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成了众人视线的中心,且大家看待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正疑惑着,听得身旁一个公主惊呼道:“就是她,就是她将云裳推到水里的!”
司徒红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那话语一字一句地落入她的耳里,她竟觉得自己听不懂!——这些宫里的金枝玉叶平日里看不惯她,辱骂她也就罢了,她在被她们辱骂之后还出手救了云裳公主,没想到这些人不急着她的好,还冤枉她!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简直令人无言以对。
春寒料峭,湿掉的衣裳贴在身上很是难受,连心也一并冷了下来。(未完待续)
夫纲难振 30
呀喝——可不是方才包子铺里面见到的那个煞星!
地痞急了,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难道也想来一出英雄救美?!
但他当痞子毕竟不是第一天了,马上又给全身裹上了一层刺,顺手抄过一旁的木棍,从地上一个打滚站起身来:“嘿!你是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儿是不,信不信老子呆会儿叫上十几人把你打残废啊!”
他自知不是这人的对手,想要用恐吓让他知难而退。只是说完却不见那人有丝毫退让,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身上一片冰冷的煞气。
痞子急了,用眼神示意临一个痞子去搬救兵,今日是碰上难对付的了。
但黑衣人明显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在他手中的棍子举起来的那一秒,他走上前一步,顿时只觉得平地掀起一股劲风,他的手往前一捉扣住了痞子的手腕,而后狠狠地一折,听得一声脆响,怕是已经骨折。
痞子还来不及痛呼,他一个扫堂腿便将他撂倒在地,头部狠狠地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人这下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至于另外一人看到他的这一套动作,吓得拔腿就要跑,黑衣人却不急不慢地捡起地上的木棍,往他身上左右一抽打,而后往脑袋上狠狠一敲,那人便晕死了过去,再无力反抗。
“劫后逢生”的平安一张小脸白得像涂了层面粉似的,两泡眼泪要掉不掉地含在眼眶里,紧紧咬着下唇,当真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好快好狠!平安看得傻眼,对上那人的眼睛。
却发现那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周身亦是冷冰冰的,只是却没有杀意,这是来救自己的么?!平安不确定。
“跟我走。”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板着脸面无表情。
平安一愣,慢慢站起了身子,低眉顺眼。
那人点点头,转身在前头带路。
平安撇撇嘴。你叫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啊?想要开口问个究竟。可又怕他和方才那两个地痞的目的是一样的,左右一看,发现边上是一条长巷。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待到转进了巷子里头,正要眉开眼笑,却发现那黑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截住了自己的去路!
“跟我走!”他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似乎并不介意平安在自己面前做无谓的挣扎。
这可不好玩!这人的实力和自己差太大了,居然可以飞来飞去!平安顿时心都焉了。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去看看他究竟要他做什么,心中却不由得狂呼:端阳,娘子,呜呜......
黑衣人将平安带着饶了两个弯。绕到了一辆马车面前,马车窗帘紧闭,压着一层厚厚的幕帘。看着倒是颇为豪华舒适。
车夫见两人回来了,便给黑衣人掀起幕帘。示意他进去。
黑衣人对平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眼下逃跑不能,平安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走进去看个究竟。
跳上马车往里头一钻,不一会儿,那人也一并跟了进来。平安有些紧张,这马车的空间过于狭小了些,他却又不认识对面这人,虽说他救了他,难保他没有别的动机......
却见男子解开了自己的黑色披风,又摘下了黑色的帽子,平安意外的看到一张俊俏的侧脸,皮肤麦色,刀削斧凿的轮廓,棱角分明,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半阖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身材高大的很,即使坐着也有着一股不威而怒的气势。
眼下他穿着一身的黑缎圆领长衫,端坐在红木案前用餐,面前放着一盘子小笼包,一碗清粥,倒是随意的很。
平安意外的没有觉得害怕,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方才是救了他才对,直觉这人不会伤害自己,平安的胆子就变大了,径直走了进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继续打量他。
他似乎很怕热,眼下不过初夏时节,他穿的不多,鼻头却还是沁出了一点点汗,马车的角落里头更是放着一小盆的寒冰,幽幽地散发着凉意。平安觉得有些冷,搓了搓手掌,又觉得饿,见那人还是低垂着眉眼不看他,他咂咂嘴,便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塞到了嘴里。
香菇猪肉馅的,肥美多汁,鲜而不腻,平安连着吃了两个,又觉得有些渴,见他面前这碗粥还是满满当当的,想来是没有喝过罢。
真是好心人呐!莫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包子和小粥?!
平安二话不说,端起粥便喝了一口,喝得急没注意到粥烫得厉害,将舌尖给烫了一下,顿时倒抽一凉气。
他对面那人听得声音,总算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揶揄,只是嘴角也不知是他的习惯还是怎么的,笑容似乎有几分轻蔑,看得人很不舒服。他将手伸向了平安手里的小粥,平安以为他要拿走,连忙松手递到他手心。却见他并不取走,而是手上微微用了点气力,过了一会儿又递向了平安,示意他接住。
平安颇为讶异,这粥到了他手里不再像方才那般烫得难以入口,而是变得温温热热,正好下嘴,平安也顾不上吃相难看,举起碗便喝了个痛快。
待吃饱喝足,身上力气又回来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和对方道谢,连忙一拱手:“多谢.....”
他话才脱口而出,对方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人好没礼貌呀,娘亲说,一人对另一人道谢,另一人应该说“不用谢”才行的。平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胆子开口教训他。
“你当真与传闻里很不一样,呵......”男子开了口,却是发出一声嗤笑。
平安一愣,呆呆地看向他:“传闻里?”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传闻里是什么样?”莫名其妙。
对面的男子闻言,眉头一挑。打量着他,想要看看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却发现他的表情当真一点没有作假。可是不对呀,根据早上看的画像和外表上的描述,这人应该正是段家二少爷才是,当今丞相。
只是这人的表现与杜子墨描述中的还真是相去甚远啊......
难道是故意的?武浔弄不明白。
世上这么厚脸皮的人可不多,他救了他。他却这了人家的车子二话不说把别人的午饭吃了个精光。还一脸理所应当的擦擦嘴巴打算走人的人。
再打量他两样,他眉宇间的气质,比起杜子墨所言的却又有几分不同。似乎更为......蠢且纯了点。
“你是不是要去秦淮?”
平安惊讶不已,对方竟然一下子猜出了他要去哪里哎!
他想起方才那黑衣人出手狠辣,再看这人的排场和气质,这应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自己还是少惹为妙。他想通了之后便要告辞离去,再一抱拳:“在下叫平安。确实是要去秦淮没错,多谢兄台出手相救,不敢打扰更多,来日有机会必然报答兄台的一饭之恩。”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颇有几分江湖浪子的味道,平安心底隐隐有几分骄傲哩。
“你跟我一起。”不是问句,而是命令。
平安惊讶地回头看他:“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这人实在好过头了罢。难道害怕他再被那些地痞欺负?可心底还是觉得困惑,虽然要是路上有个人护送一下他是很开心啦。于是平安又问:“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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