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
王斗手上拿着千里镜,对着闯军营地眺望良久,在他身旁,尽是顶盔披甲,身着披风大氅,拿着千里镜同样眺望显摆的舜乡军各将。身旁的陈永福父子,还有前锋营各将,个个都是羡慕非常。
这舜乡军好阔绰,这千里镜听闻只有南地才有,开封城内,只有周王府与巡抚衙门内各有一具,平日视若宝贝,没想到舜乡军却这么普遍。千里镜可是好东西,可以比肉眼更看清远处的东西,可谓为军利器,特别临敌挥效用更大。
往日没使用过不怎么样,不过王斗让陈永福看上一阵后,他立时爱不释手。
特别他儿子陈德更是心痒难挠,仗着与谢一科关系好,隔三差五就向谢一科讨要玩弄一阵。父子二人有心向王斗讨要一具,不过联合出征这段时间,陈永福占王斗等人便宜太多了,却是不好意思再次讨要物资。
耳陈德的声音传来:“谢兄弟,就让我再看一刻钟,就一刻钟。”
王斗微微一笑,放下千里镜,对谢一科道:“谢把总,将你的千里镜,赠送给陈德兄弟。”
陈德一喜,谢一科一惊,陈永福己是道:“王将军,自出征后,我前锋营多有叨扰贵军之处,如此贵重之物,怎好意思收要。”
王斗道:“无妨,区区器物,还请陈军门莫要嫌弃。”
陈永福眉欢眼笑:“怎会,怎会。”
毫不客气地将千里镜从喜不自胜的儿子手夺来。
谢一科失去心爱之物,有些不情愿,王斗道:“一科,你去孙兄弟那边……”
谢一科立时又高兴起来,孙三杰的辎重营内,还有几架这样的千里镜,有王斗的命令,他又可以讨要一具()。
陈永福与王斗站在一起,举着千里镜只往四面观看,这里是舜乡军扎营的十里庄庄墙之上,前方约十里外,就是流寇密集的营盘。有千里镜在手,他们营地的动静,可以看得更清楚。
举着千里镜,隐隐可看到荆水与汝水两岸的残雪,河道冻结的冰层也颇为显目,上面人来人往,都是活动的闯军士卒。
手端着千里镜,陈永福的心情很不平静,对王斗军的装备,陈永福颇为羡慕,对他们的战力,陈永福更是暗羡。高史银不到一千人击败万余流寇,如那样的精锐,王斗麾下有七千人之多,难道他一个人就可以硬抗流寇十几万大军?
他不过是一个参将,而自己是副总兵啊。相差如此明显,怎么能让陈永福内心平静?
陈永福要用事实上证明,此次出征,自己不是随舜乡军来作陪衬的。
良久,他放下千里镜,对王斗说道:“王将军,经高千总一战后,汝州之贼己是丧胆,正是趁胜追击之时。现我官军云集汝州,彻底击退汝州贼寇时机己到。明***将先期攻掠敌营,再挫其气,某军骑军少,还请王将军援助押阵。”
王斗道:“陈军门忠肝义胆,末将佩服。明日末将亲领骑军三千余,为陈军门护住两翼,让军门安心杀贼,大破其阵。”
……
二十一日上午,汝州西面的地带突然喧闹起来,官兵与闯军,不约而同在这天出动兵马作战。
不过他们都留有余力,官兵方面有兵马近六千,陈永福前锋营全部出动,王斗也派出李光衡的骑兵,还有高史银与温方亮的骑马步兵参战,余者舜乡军各将,随王斗的军部一同观战()。没有参战的各部人马以军官留守营地。
闯军方面出动近两万人,双方在候庄一带碰撞,列阵以待。
这日天气还是寒冷,双方阵列己经摆开。官兵,王斗领着自己的军护卫总,还有高史银壬部居于阵列间。旁边是陈永福的家丁队五百人,人人有马。余者的两千步军,他都摆在前军位置,有王斗两千骑兵护在两翼,他就可以领军安心撕杀了。
千里镜,王斗与陈永福都看到闯军的布置,还是老样子,饥兵在外,接着是步卒,再是马军,再是骁骑,最后是老营。
王斗在心估计陈永福可以战破几重闯兵,陈永福的兵马除了家丁有兜鍪与罩甲,还有马匹外,余者军士装备很差,只戴着红笠军帽,身穿褡护与青衣战裙,手上拿着大刀长矛。有刀者手上有盾牌,还有一些弓箭手与三眼铳,可能有上百杆的鸟铳。
不过对面流寇装备更差,大多只有长矛与头巾,手持大刀者都很少。也是,长矛打造方便,一炉铁可以造几十个枪头,再找根木棒就行了,大刀的打制则难多了。
不过王斗隐隐也可以看到,位于步卒与马军那两层的闯军,还有许多弓箭手与三眼铳手,想必李自成连攻河南府多城,在当地收容了不少弓兵与官兵,真打起来,也不知道陈永福挺得住挺不住。
“杀贼!”
陈永福沉稳策在马上,自有大家风范,有舜乡军骑兵在两旁保护,他很是放心,很快传下军令旗。立时前军三个千总先后向闯军营地杀去。
可以明显看出官兵与流寇的区别,腹地官兵虽然衰腐,但多少还有列阵而战的姿势,特别陈永福治军也算严谨,王斗看其部作战也是可圈可点。
流寇就纯属一窝蜂了,所以外围的饥军虽说有几千人,分为好几重,不过在这两千官兵的攻击下,还是纷纷不敌,向阵的两旁或是后面溃败而去()。这些冲击本阵的饥军被不留情地射倒在地,只得向阵的两边逃去。
随后陈永福部卒对上了闯军的步卒,双方先是弓箭与三眼铳好一番对射,随后是大刀长矛对战,杀得难分难解。
可以看出,闯军的战斗力提高很高,这些步卒,竟可与陈永福的营兵杀得难解难分,怪不得河南府当地官兵不是他们对手。而且闯军内有大量裹胁的饥军,有充足可供消耗的炮灰,数量上占了极大优势。
见双方缠在一起,闯军阵内一左一右共奔出两千马军,意图从两侧夹击陈永福的步卒。
陈德对父亲拱手道:“军门,标下愿领家丁,迎战右侧之敌。”
陈永福看了爱子一眼,说道:“好,你这便出战。”
顿了顿,他又嘱咐一声:“刀剑无眼,需得小心。”
陈德兴奋地道:“标下领命。”
他气势汹汹地领着五百家丁而去,陈永福又对王斗道:“王将军,左侧之敌,便有劳贵部了。”
王斗微微一笑,向李光衡传出旗号,立时他领自己所部骑兵,滚滚向左侧冲来的闯军“马队”冲去。
那些“马队”正狂欢乱叫,猛然见官兵一队骑兵冲来,军阵严整,排成严密的阵形,而且马匹装备精良,席卷而来的气势势不可挡。他们这种“骑兵”,哪敢与舜乡军骑兵对冲?
那领头的都尉倒也机灵,狂吼几声,立时策马回奔,转一个圈回到自己阵内,个个下马,手持长矛严阵以待。李光衡也不逼得太过,见他们不再夹击陈永福的步军,也就不再逼近,只在远远的监视。
而在陈德那边,他领家丁己经与闯军马队杀成一片,各人马上马下,混战一团()。激战良久,陈德杀退了这千人马队,满面血污回来,马上挂了几颗头颅,还夺得了旗帜一杆,却是闯军部总的大旗。
他冲陈永福兴奋叫道:“父亲,孩儿幸不辱命,得胜归来。”
陈永福非常欣慰,看着儿子连连点头,他身旁一些军将官也是连声欢呼。
王斗说道:“虎父无犬子,陈德兄弟真是好样的。”
得王斗夸奖,陈永福更喜,说道:“王将军莫要赞誉太过,免得犬子起了骄矜自满之心。”
当日陈永福营兵一直与闯军战到午时,由于兵力占了劣势,一直没有战破闯军步卒阵列。见双方不分胜负,各自主将都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当日,陈永福部下约伤亡二百多人,估计给对手造成三、四百人的伤亡。河南府当地的官兵己经不敢与流寇野战,汝州知州钱祚征也只是坚守城池。有这个成绩陈永福也是脸上有光。
官兵小胜的消息传回汝州城,军民振奋,城内一片鞭炮的响声,知州钱祚征亲自带领一些乡绅到陈永福营犒劳,连赞其部武勇。
第二天,陈永福又领军心大振的前锋营出战,王斗仍领骑兵护卫两翼。作战时,闯军使用了不知从哪搞来的火箭,不料风向转变,火箭飞了回去,闯兵大乱,又退了兵。
当日回到自己营地,王斗招集舜乡军各将议事。
看着各人,他缓缓道:“这两天我们也看够了,明天就解决这些流寇吧。”
他对赵瑄道:“赵兄弟,明天你将那十门红夷大铳全部拉上。”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362章 用炮轰,用骑冲
第362章 用炮轰,用骑冲
“明日之战,孙三杰兄弟留守营地,余部随本将出战()。我军先用红夷炮轰散其阵,随后高史银兄弟率有马步人冲上,步军列阵押上。李光衡,温方亮率骑军从两翼夹击流贼马队,贼寇可灭。”
“敌骑溃逃后,三部骑兵轮流追击,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一直追到临汝,大兴等地……”
看着地图,王斗与众将细细谋划,各人眼中都露出兴奋的神情。
通过这两天的观战,舜乡军可以肯定对手没有火炮等远程武器。己方军内十门红夷大炮从容射,可以轻松打乱敌阵,造成敌军的崩溃。然后骑兵趁机冲击,流寇定是一泄千里的下场。
不要看他们人多,在舜乡军猛烈的炮火之下,只有光挨打不能还手的份。
往日破阵,需要精悍步兵,然有了这火炮,却是作用更大()。以前清兵都受不了舜乡军猛烈的炮火,流寇哪挨得住?
舜乡军炮手训练有素,经过火药配方完善后,火炮射程更远,开炮次数更多。依赵瑄的估算,现在军中红夷六磅炮,可以打到两里多,红夷三磅炮,也可以打到近二里。每门炮还可以打五炮再散热,估计射不了几炮,流寇就会崩溃。
只要他们一崩溃,阵形不在,战场就是舜乡军骑兵的天下,如果这些人再死硬,大不了火炮拉轰击霰弹。
一门红夷六磅炮射出的霰弹范围长达三百米,宽达五十米,十门红夷炮齐轰……
“贼之最可虑者,便是他们的老营及马队,这些骨干不失,闯贼又可轻易拢起数万军队,所以明日重点打击他们的骑卒。只要他们骑卒损失惨重,汝州之敌,便会元气大伤。”
王斗看着地图沉吟良久。
依赵瑄的说法,明日他的火炮轰击几轮闯军步卒后,重点便是延伸火力,轰击步卒后面的骑卒。这两天观闯军阵势,每每都靠近官兵大阵一、二里,位于他火炮打击范围之内。不过他们要是跑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观其战事,贼兵每每见势不妙就跑得飞快,特别那些马队,更是善于脱逃。想伤者骨干,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温方亮提出了他的看法。
王斗也是考虑这一点,闯军中的马队,特别是老营,决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人都有马匹,甚至有些人有二、三匹马。他们如果要逃跑,想拦截追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要拦截埋伏,就要先判断出他们可能逃跑的路线,到临汝等地去设伏,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涉及的兵马众多,而且那一带位于闯军的后营之地,大部人马前进,闯军肯定有所察觉,说不定明日那场仗就不存在了()。
若是战场追敌,他们决对第一时间跑个没影。
沉思良久,王斗道:“对于老营贼子,能包抄尽量包抄,若是不能,也就罢了。明日之战后,该部贼兵定然胆寒,不敢再掠我舜乡军的锋芒,我们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
“父亲,还没睡?”
当陈德走进陈永福屋内后,不由舒了口气。陈永福居住的房屋是当地士绅一所宅院,厚厚的火夹墙生着火,使屋内温暖如春。滴水成冰的天气从外面走进来,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陈永福嗯了一声,只是瞪着桌上的地图出神。
陈德用力搓了搓手,见父亲出神,自己找了张椅子安静坐下,不敢打断父亲的思想。虽然父亲疼爱他,但平日对他严厉,特别在他思考的时候言插话,这可是大忌。
良久,陈永福从地图上收回眼睛,自言自语道:“王将军言他明日出战,不知会怎么打。”
陈德道:“应该是先步战,倘若步战胜,再骑军冲吧。”
陈德说的是此时战阵主流战法,陈永福又是沉默不语,良久他缓缓吐了口气:“不管王将军怎么打,德儿,明**需仔细看着,王将军怎样排兵布阵,舜乡军士卒如何作战,都需用心揣摩。若是学了王将军几成本事,我父子二人将终身享用不尽。”
从开封与王斗联合出兵以来,陈永福彻底的没脾气。舜乡军所作所为,让陈永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天地,己经存了未来仿效舜乡军编练新军的念头。
在陈永福看来,舜乡军暗藏的摧枯拉朽力量,代表了未来大明军队编伍战阵的主流趋势,不学习王斗战法编伍的,未来在大明都将没有立足之地()。
特别是这两天的战事,让陈永福感触良多,他麾下官兵,不可谓不勇猛,然与流贼作战,却收获不大。要知道,他麾下前锋营,可是河南当地最有战斗力的官兵。
在汝州军民看来,他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但他心里却涌起一股悲哀。往日流寇见了官兵就逃,现在却与他打个难解难分。要不是舜乡军护住两翼,还不知道这几日战事会怎样。
反观王斗的部下,仅前锋千人,就打得万余流寇溃败,这战力真是相差太远。
依陈永福的判断,王斗远没有使出力量,倘若几千人全部押上,会是如何?明日之战,真是期待啊。
……
在闯军老营中,刘芳亮与李过也是很晚没睡,二人在灰暗的油灯下枯坐,这两天的战事说顺也顺,说不顺也不顺。全看自己是否自欺欺人。能与河南当地最精锐的官兵杀个难解难分,放在往日,这是足以骄傲的事情。
要知道,他们闯军自兴起时,往日经常几万人被数百官兵杀得溃败,现在却能对战河南诸府最精锐的营兵。虽说陈永福的兵马比他们少了很多,而且还有宣府镇兵马在旁护卫。
此消彼长,这种显著的进步足以让人欣喜。
不过二人却高兴不起来,毕竟没有达到几日前他们设下的战略方案。而且二人心中越来越担忧畏惧,官兵中最精锐的舜乡军没有出战,就在旁虎视眈眈,从容观战,不知什么时候雷霆一击。
看他们的态度,似乎完全不将己方放在眼里,这两日的静默,象是猫戏老鼠的前奏。
“有那王斗的兵马在前,我义军的佯战完全不起作用,刘大哥,得想个法子才是()。”
良久,还是李过先期出声。
本来闯军的得意打法,不是伏击,就是佯战。双方对阵时,闯军总是步卒或是马兵yin*,然后杀个回马枪,每每将缠战的官兵杀得大败。不过这两天的战事,舜乡军护卫在旁,陈永福营内兵马可以从容作战,他们的回马枪根本动不起来。
不论是步卒还是马队回战过来,他们的骑兵就出动,为避免损失过大,只好又缩了回去。实力的差距,似乎任何计谋都不起作用,真是打得鳖气。
刘芳亮若有所思:“那舜乡军油盐不进,想钻空子,难。”
这两天舜乡军给刘芳亮的印象,便是那种堂堂正正的力量,似乎可以压倒一切。虽然他们给陈永福压阵的只有三千人,不过就这三千人,给刘芳亮的压力却极大,他总在在思索,就算真的让官兵上勾,自己杀个回马枪会如何。
推算的结果让人沮丧,以舜乡军出众的战力,完全可以反败己方,让人占不到任何便宜。便如当日自己一万余人伏击围攻舜乡军前锋,结果却被杀得溃败一样。
这样的军队,整齐,划一,冷漠,机械,似乎没有喜怒哀乐,实在让人不知从何打起。
思索良久,刘芳亮唯有长叹一声,他算是久经战阵,但对上舜乡军,却完全摸不清头脑,大明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军队。
猛地李过一咬牙:“刘大哥,明日我们再打一场,就用那数万步卒yin*,我们马队埋伏。待他们追击十数里,我们马队再杀回去,不信那些官兵不上当。”
刘芳亮摇了摇头:“难……陈永福可能会上当,那王斗却难。就算他们中诱,我们马队杀回去,双方缠战一起,能不能得胜也难说。若是不能,我们的根本就耗费了。”
刘芳亮看得很明白,不说舜乡军的步卒,这两天押阵的三千舜乡军骑兵,己方马队就颇有不如,每每他们出动,自己的马兵只得缩回阵内,双方差距太大了()。他们会不会中伏难说,中伏后能不能杀败他们也难说,毕竟前车之鉴在前。
而老营与马队是他们的根本,刘芳亮不愿意孤注一掷。
他眼睛闪动着寒光:“确实,李兄弟说得也对,明天我们应该再打一场,我估算那王斗忍不住要出手了。明天,就用数万饥兵的性命,看看那舜乡军是怎么打仗的。看清楚后,我们就走,所有的步卒都不要了。”
……
崇祯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闯贼倾巢出动了。”
浓雾己经散去,只余劈面的冷风仍是一阵一阵吹着,朝阳升起,千里镜中,可以看到对面浩浩荡荡的军马旗帜结阵而来。那些旗帜,尽数写着大大的“闯”字,旗帜下面,密密层层的闯军士卒,头包红巾,密集的长矛似乎要刺破云宵。
他们来了多少,两万人,三万人,还是四万人?依王斗的估算,应该有三万几千人,算算聚在汝州的流寇,己经来得差不多了,算是倾巢而出。
“流贼好大的声势。”
王斗身旁的汝州知州钱祚征吸了一口冷气,官兵出动的人马不到万人,而流贼是己方的数倍之多,敌众我寡啊。
放在往日,此时的官兵数量当然算是众多,因为往往几百几千人就可以击溃数万流贼,不过这种反差比己经成为过去,沦落到河南诸府官兵不敢野战,由不得钱祚征不担忧。
他今日也随同观阵,就是与王斗等人位于中军位置上。在他身旁,王斗拿着千里镜对远方直瞧,还有陈永福,同样拿着一具千里镜,神气活现地对流寇那边直看,让钱祚征颇为羡慕,千里镜好东西啊,他刚才只看了一会,又被迫不及待的陈永福拿回去了()。
不过此时肉眼也可以看清楚逼来的流寇大军们,看他们人马浩浩荡荡,似乎无边无际的样子,钱祚征深深吐了口气。也只有己方阵中严阵以待的舜乡军,才能给他定神了。
似乎是红色盔甲的海洋,一面又一面的王字大旗下,长枪火铳如林,那些肃然列阵的舜乡军,给钱祚征极大的安慰。他们三个千总的步军列在前军位置。三个千总的骑兵列在左右两翼,有他们护卫前军及两翼,不论是钱祚征还是陈永福,都非常安心。这就是百战精锐带给人的心理暗示。
此战轮到陈永福观战,他领自己的前锋营列在中军位置,迫不及待,就想看看舜乡军是怎么打仗的。
闯军越逼越近,从四里到三里,到两里。舜乡军的夜不收们,也不断报告探来的军情,估算他们的人马数量,各营将领等。今早舜乡军与前锋营离营出战后,探到官兵出战的消息,刘芳亮与李过等人也慌忙领军出来。
两军会战,需要适当的地形,若被官兵逼得太近,到时恐怕难以射住阵脚,不能列出适当的军阵,而没有阵形,不用说到时肯定输。所以听闻官兵出战的消息后,刘芳亮等人也立时出战,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坚守营寨的道理,因为他们是前来攻打汝州的一方。
双方出营结阵后,当然免不了好一番的哨探试探,彼此的哨马与夜不收等人,就是最好的试探人马。不过明显可以看出,闯军方面己经豁出去了,他们的马队与老营不断出来,特别他们的老营,很多人的精锐程度不错,所以官兵方面,也没有逼得过近。
双方阵列,缓缓的会合,这周边一马平川,满是干燥平坦的黄土地,没什么地利可以凭据,最终的战事,还是要看双方的战斗力。
千里镜中,王斗看到闯军在离自己军阵前一里处停了下来()。虽然这几天陈永福出战时没有使用火炮,王斗估计他们其实也害怕官兵有火炮。
不过依闯军的经验,官兵的一号大将军炮,最远射程不过一里,弹重两到三斤,这个射程,威力与准确性都大大减弱。而且这种大将军炮也少,多是千斤以下的三、四号佛朗机,弹重三两到一斤,射程不到一里。
所以依闯军的经验,大阵离官兵一里处是安全的,此时也如此结阵。
王斗冷笑了一声,一里,很好,他前军阵前的赵瑄火炮千总,可是摆着十门红夷大炮。两门红夷六磅炮不用说,便是八门红夷三磅炮,每门火炮射程都近达二里。
舜乡军的情报遮蔽做得好,王斗估计闯军就算知道舜乡军拉来火炮,也只以为是佛狼机火炮,没料到是红夷大炮。而在河南等地,除了开封城与洛阳城外,余者诸府并没有红夷大炮,就算开封城与洛阳城的红夷大炮,也苯重非常,只是拿来守城之用。
就是这个情报差,便可给闯军一个极为严厉的打击。
他放下千里镜,喝道:“准备作战”
“准备作战”
中军将官传下命令。
“诃”
潮水般的喝应声响起,不但所有的舜乡军密密层层举起枪铳,便是中军部的陈永福前锋营,一样如林的枪戟举起。
“应旗。”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随着中军各旗举起,前后左右各军旗帜纷纷摇动呼应。
明军中旗语大同小异()。又各有细致分别,舜乡军的扬旗之法,大至便是依照戚家军的旗帜号令。举红旗,就是前军待命。举黑旗,后军待命。举青旗,左翼待命。举白旗,右翼待命。举黄旗,中军待命。五旗齐举,全军待命,将旗往哪方,全军往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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