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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虽然王斗现在并没能力染指西伯利亚,并不表示他就很乐意看到俄国人在那边蚕食鲸吞,这也是王斗决意与漠北喀尔喀各部交好的原因之一。
未来,他会使用更多的代理人策略,如英国人一样,扶持,打压,挑动,自己亲自上阵就要看时机了。
韩朝沉吟道:“确实,当年成祖北伐蒙古,每征便是运送军粮数十万石,我靖边军现力有不逮,只是……”
他说道:“夷狄人面兽心,反复无常,高皇帝虽言华夷无间,姓氏虽异,抚字如一,但也禁胡语胡姓,又令蒙古色目人不许与本类嫁娶,违者治罪,成祖皇帝一样如此,大将军安抚蒙人,却不知其可会反复?”
王斗目光深沉,淡淡道:“不必担心,他们翻不出什么花样。”
王斗有信心,将蒙古各部变成中国的哥萨克,为中原而战。
他不提这个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粮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有粮食,有强军,一切不足为虑!”
还有近在咫尺的一件事,让王斗忧心忡忡。
他扶着城墙,眺望东南,缓缓说道:“大明不省心啊,天灾**,层出不穷,我就估计明年从山西到京师这片地方,极有可能会爆发大瘟疫,事关百姓存亡,幕府不得不早做准备!”
众将皆是一惊,从刚才状态中回醒过来:“大瘟疫?”
王斗沉重点头:“是啊,大瘟疫!”
他叹息一声,明末北方各省总是灾难层出不穷,旱灾蝗灾不说,瘟疫也是一场接一场,特别崇祯十六年从山西到北京这场大瘟疫,更是让人心惊不已。
时人笔记便有记载:“崇祯十六年京师大疫,自二月至九月,京师内外,灾疫盛行,病称疙瘩。一人感之,全家以次传患,贵贱长幼,呼病即亡,不留片刻,甚有阖门皆殁,无有棺殓者。九门日出万棺,途行者悉垂首尪羸,淹淹欲绝……”
而在山西,一样全境大疫,还有通州、昌平州、保定府均是如此,死者载道,僵仆相继,其实这便是鼠疫,造成京营十有九去,高大的北京城连三天都没守住。
李自成大军入京后,未尝没有倒霉,后来的清兵也是一样,史便有记载:“满洲兵初入关,畏痘,有染辄死。”
历史上满八旗的丁口,原本在皇太极当位时达到高峰,统计约有六万五千余丁,顺治初年时,降到了五万五千余丁,这当中除了征战外,未尝没有中了瘟疫的原因。
因财政崩溃造成的环境脏乱差,算是北地连连大疫的原因之一,当时京师人便言京城市上多糞秽,五方之人,繁嚣杂处,又多蝇蚋,每至炎暑,儿不聊生,看来要动员整个山西来场大扫除了。
靖边军各将对王斗说的话当然深信不疑,这是一次次事实证明的,瘟疫的可怕,众人也是知道的,高史银握紧自己拳头,恶狠狠道:“打死任何一只看得到的老鼠,扫灭一切垃圾!”
韩朝说道:“要多多准备医士了,还有,草原上的獭子也不能打,穷牧民要过冬,可以接济他们粮食!”
粮食,又是粮食,若有粮食,这大明天下,事情就好办多了,靖边军各将皆感内政深重,生产粮食,当为各事首要。
王斗扶着城墙,眺望大地,是的,粮食,希望这片大地,能让自己拥有粮食。
我已经尽力了,王斗心想。
同时在想,捷报已经送出,李闯也逼向了开封,不知有没开打,最终战局会是如何?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49章 朱仙镇之爆发
有如梦魇,当大军崩溃的那时刻,看见贼骑一**冲来,身旁一个个步卒、骑卒倒下,曹变蛟心痛如死,但他疯狂的搏战,杀退一股又一股包抄拦截的贼兵,直到看见王廷臣的大旗……
只是事后那种种惨烈的经历,至今想起来还好像一场噩梦,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满脸血污的将士对着自己呼喊。
数千新军近乎覆没,他们死伤是那样惨重,遭遇是那样不堪,这些将士视自己若父,皆以自己为依靠,不离不弃,自己却没能力保住他们,不放弃一个将士的承诺,自己没能做到啊。
想起那张张熟悉的面孔,曹变蛟每每就心如刀割,愧疚于心,还有自己的亲将杨少凡,跟随多年,出生入死,便若自己同胞亲弟一般,却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
看着眼前的王廷臣,他也憔悴苍老了许多,浑没了往日那种爽朗气息,眼中更有掩饰不住的悲痛,虽道歉很多次,但看王廷臣样子,曹变蛟还是忍不住又道:“王兄弟,曹某对不起你……”
王廷臣只是摇头,他瓮声瓮气地道:“小曹将军何必愧疚,这又岂能怪你?要怪,只怪在流贼。”
这个魁梧的汉子叹息次数也越来越多,他叹道:“某只是不明白,这征战多年,怎么流贼就越打越多?”
他说道:“算算闯贼被官兵剿杀多次了吧,记得崇祯十一年时。杨督师以四正六隅,十面张网计大败流贼。李闯只余残部逃到山中,十三年底又被永宁侯大败,再逃入山中……现闯贼又再大兴,这当中才隔多久?某想不明白……”
曹变蛟缓缓道:“不只如此,崇祯六年、九年、十一年,闯贼处处大败,或以诡计逃过生天,十一年那次。曹某随同洪督,左帅他们,亲自伏兵追杀,闯贼只余刘宗敏等寥寥数人。”
王廷臣道:“是啊,这才隔多久,越杀流贼越多,很多还是妇孺饥民。某,实是杀得心累了。”
曹变蛟喃喃道:“是啊,流贼杀之不尽,虽说是贼,死的尽多百姓,此间事了……”
王廷臣道:“还是回辽东吧。去杀鞑子。”
曹变蛟道:“我们回去杀鞑子,中原这块地方,不想再来了。”
二人喃喃说着话,流贼越打越强,越打越多。让他们觉得茫然。
他们站在城楼上,看着归德城外流贼浩浩荡荡经过。当中大片大片饥民跟随,他们扶老携幼,日夜不停。
整座城池各门紧闭,偶尔几声忍耐不住的惊恐哭泣声传来,看着蝗虫似的贼寇铺满大地,二人均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任何努力都无济于事,或许,专门在边镇打鞑子,护卫大明边墙,会比现在好。
看向身旁镇兵,这些侥幸生存的战士,也没有往日精气神了。
此间事了,回辽东吧,二人在心中叹息想着。
……
流寇浩浩荡荡,连营数十里逼向开封,开封城一日三惊,各类哨骑频繁往来不断,督师丁启睿连日召集各官各将议事,流贼都逼上头来了,打肯定是要打的。
况乎开封众人已接到皇帝与兵部的严令,务必在开封城下痛击流贼,挽回中原官兵在曹、王兵败后的颓废势头,更要确保开封不失,城内藩王安危。
城内周王知道此为关键时刻,再次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二十万两银子犒军,使城内外军心士气为之一振。
不过怎么打,各路官将却是莫衷一是,左良玉还是那句话,“贼锋锐,未可击也。”
他主张全师缩在城下,坚守便可,不要主动出战,方国安、杨德政等人都赞同他的意见,杨德政甚至提议多请援兵,让越多的官兵汇集开封城下。
比如此时陕西三边总督汪乔年正率官兵在河南府各处围剿,他麾下兵马就不少,有着贺人龙、郑嘉栋、牛成虎、张国钦、张应贵等陕西大将,兵马数万之众,皆为营兵。
而早前贼将刘芳亮、李岩人等也早被新军击败,此时只在河南府各处打游击,依杨德政的看法,河南府流贼已经剿得差不多了,几万陕西官兵大可移师前来。
对杨德政的说法,丁启睿颇为心动,曾紧急传文在洛阳的三边总督汪乔年。
然对此时的汪乔年来说,河南府的局势让他迷惘,似乎流贼是剿灭了,但总有感觉,只需官兵一撤,当地贼寇很快会死灰复燃,除非把当地人都杀光了。
以往李自成等屡屡死灰复燃的经历让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河南府就在陕西旁边,对陕地全境,潼关威胁非常之大,所以只率官兵反复来往剿杀,言辞推脱。
最重要的是,麾下贺人龙、郑嘉栋、牛成虎、张国钦等将领都不愿意前去开封,百万流贼让他们心存恐惧,哪有此时在河南府爽快,有名又得利。
众将意愿难为,如果汪乔年坚持要走的话,那他可能只是光杆司令一个,各总兵不会听他调遣的,最多只能带千多人的督标营前去开封,这当然不可能,这条线算断了。
丁启睿麾下,左良玉、方国安、杨德政等人算兵多的,特别左良玉,丁启睿对其极为依重,说露骨点,就是丁启睿对他一筹莫展,“往来依违其间,为良玉调遣文书,未始自出一令,时人谓之‘左府幕客’。”
方国安、杨德政也是以左良玉马首是瞻,造成左良玉声威浩大,“未可击也”的意见让丁启睿听后颇为犹豫。
但左良玉的“稳重”其实不可行,一是开封城的地势。周边很难摆下这么多守军,便如此时各将扎营。便是东一处西一处,有的隔得近,有的相隔甚远,很容易被贼各个击破。
况且,明军众号四十万,摆出这样姿势,岂不是畏贼如虎?难道以后官兵对上流贼就只能防守?曹、王一败,各将连野战的信心都没了。中原又出现第二个东奴?
如此畏怯不战,龟缩城下,丁启睿可以想象到时朝中诸公对自己的印象,特别皇上对自己的看法。
总督杨文岳也不赞同左良玉的意见,此时他麾下有一个保定车营,还有虎大威的新军营与正兵营,兵虽然少。但颇精锐,如果坚守城下,他的车营就无用武之地,况乎朝廷也要求官兵主动出击。
杨文岳力主在城外与流贼来场大决战,痛击贼寇,他已经选好地势。便是城南朱仙镇到陈留之间这片广阔地带,该处地势平坦,足以容纳百万大军同时作战。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官兵身后不远便是开封坚城,依城而战。背有所依,这不象曹、王二爵孤军深入。粮草难继,打不赢,至少可以从容坚持,深壕高寨的拉据,决没有粮草被断之隐忧,这便是不败的前提。
广阔的平原上,还可以发挥车营的火力优势,再且,兵部发来的一万杆东路鸟铳,已经下发到各军各营中,明军的火力优势,大大超过以前,这些都是决胜的优势之一。
杨文岳的话让丁启睿心动,果真如此,若官兵在朱仙镇大败流贼,自己名扬四海,只是眼前。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能大败流贼,只需保持眼前不胜不败的局面,中原官兵的颓废士气又将挽回,以后遇到流贼不会惶恐不安,同样大功一件,简在帝心。
河南巡抚高名衡,知府吴士讲,布政使梁炳等人一样心动,认为杨督之略进可攻,退可守,左良玉等人的意见,过于保守了。
其实曹、王兵败后,丁启睿、杨文岳等人得到的情报都很模糊,杨文岳分析曹、王败因,就在孤军深入这四个字,百万饥民围困,蚁多咬死象,曹、王再悍,又岂能不败?
通过虎大威,陈永福人等,“宣府镇军事观察团”不是没有送去情报,提醒丁启睿、杨文岳人等流贼军中有大量火炮的事实,但丁启睿认为这真是无稽之谈,杨文岳也嗤之以鼻。
不可否认,流贼中是有一些火炮,毕竟他们攻占了不少城池,城内器械,尽归流贼所有,但大规模炮团,那就荒唐了,杨文岳认为流贼中是有一些小炮,但自己何惧之有?
他车营足有一万兵马,内中小佛郎机,灭虏炮足有好几百门,岂有打不过流贼炮兵的道理?
很多官员认为,这些宣府人氏夸大其词,只是为曹变蛟、王廷臣二人推脱,好到时免于朝廷的责罚,毕竟王斗与二位伯爵交好不是?
虽然明面上对温士彦亲切,其实这些官员都对温士彦等人保持深深的警惕,各官更对温士彦的频繁建议,指手划脚大为不满,杨文岳曾对麾下幕僚道:“……他们是观察员,还是赞画,或他才是督师?是否要将开封所有兵马,都交由区区一靖边军赞画指挥?”
丁启睿也不满对部下道:“闻听王斗嚣张跋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仅从他派来的这些幕僚中,便可见一斑!”
左良玉兴灾乐祸,他对王斗可谓怀有刻骨的恨意,此时趁机煽风点火,更引起丁启睿等对“宣府镇军事观察团”的疏远。
不过虎大威还是认真听取了温士彦的意见,不管是依城防守,还是介时与贼决战,他还是准备了一些土车之物,好到时掩护车营,杨文岳见了皱眉不已,车营的机动性本就不足,虎大威这一搞,到时他的车兵更是走得慢如蚁虫。
然眼下他没有心思管虎大威做什么,流贼已经快逼到杞县了,离陈留、朱仙镇不远,朱仙镇之战就要爆发,官兵这方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极力说服左良玉等人同意他之方略才是最重要。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50章 难解难分
九月初七日,在杨文岳的催促下,丁启睿檄传各官各将,在开封城督师行辕内召开第七次会议,此时他捻着长须,微微仰起面孔,以一种不动声色的姿态坐着,极力保持督师的优容体统,其实内心头疼无比。
方才议事大堂内种种或粗俗或暴怒的声音还在堂内回荡,却是虎大威、姜名武人等与左良玉等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丁启睿只能坐着,间中劝说几句。
他虽为督师,其实没什么权力,也似乎没有一个武人将他丁启睿放在眼里,督师之位,已成为笑话。
丁启睿除了暗暗恼怒现在的武人跋扈,个个桀骜不驯,也只能温言相劝,别的就没有办法了。
他缓缓看着各人,左首第一位的,当然是保定总督杨文岳,然后是河南巡抚高名衡、巡按苏京、左布政梁炳,守道苏壮,监军道郭载駷,知府吴士讲等人,这些文官,个个都是紧锁眉头。
坐在右首的,以保定总兵虎大威为尊,然后是平贼镇总兵左良玉,河南总兵陈永福,援剿总兵杨德政、方国安人等,余者各人部将,或开封都司张武锐、任珍、苏见乐等人只站后排。
不过原通镇骁骑左营副总兵,此时保定镇督标中军都督佥事姜名武也居位中,姜名武颇为骁勇,对刚才左良玉等人的阴阳怪气颇看不顺眼,出言喝斥,双方吵得差点打起来。
虎大威当然是帮助姜名武,此时他的中军亲将虎子臣站在身后。就与左良玉副将王允成、其子左梦庚怒目而视,双方一干亲将皆是剑拔弩张。
陈永福劝说双方和气,杨德政与方国安也是和着稀泥,不过二人明里暗里,还是朝向左良玉为多。
早前二镇被流贼伏击数次,麾下皆是兵马大失,只得胁裹些流民饥兵充数,反观左良玉在上蔡大败流贼,收兵数万,声威越振。
加上左良玉处事很合他们胃口。别的不说。杀良冒功这方面,双方就颇有共同语言,再观虎大威等顽固不化,二人自然极力向左良玉靠拢。隐隐结为同盟。
各镇不合。众文臣头痛。但仗又要靠他们打,早前各总兵争吵时,杨文岳自然加入劝说之列。他记挂流贼越发逼近,又苦口婆心对左良玉相劝。
他那带着四川南充口音的官话在堂内回荡:“大将军威镇海内,国家宠渥优隆,今大贼临汴,危在旦夕,倘若坐观,流贼陷汴,大将军何以谢朝廷?”
杨文岳伸出的手指还带着颤抖,表示他内心的痛楚,见杨文岳以大义相激,左良玉只淡淡道:“官兵单弱,贼兵锋锐,若仓遽出城一战,恐有所失,则汴京无所依恃,本镇之意,也是稳重起见!”
杨德政与方国安也是连声附合,杨德政更道:“左镇所言极是,我等屯兵坚城,相机剿贼,总比仓促出战好,此为上上之策!”
看着三人,姜名武只是冷笑,杨文岳又再苦劝,摆事实讲道理。
左良玉沉吟不语,他抚摸自己华贵的貉子皮厚绒披风,似有所动,杨文岳大喜,更着力实劝,堂内众文官一样加入劝说,左良玉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
其实这几天他反复思考,觉得杨文岳的方略也不错,官兵众号四十万,虽然没有,但十几万还是有的,这些兵马虽不敢说就能大败流贼,但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若是胜了……
考虑来考虑去,他一样心动了,之所以迟迟不答应,只是摆着姿态,端着架子罢了。
而且朝廷的一万杆鸟铳,很大部分是分配到他的营中,买铳的钱还没花费多少,这些铳左良玉可谓爱不释手,虽然对王斗痛恨,但不可否认,他造的武器还是非常不错的。
出于成本的考虑,左良玉很少在军中大规模装备火器,但若有便宜又精良的火器供应,他自然不会拒绝。
加之堂内从督师到总督到当地巡抚,都给足了他面子,左良玉脸上光鲜无比,最后他终于松口,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立时堂内一片欢喜,只有左良玉心中暗暗不屑,什么督师总督,老子有兵才是一切。
见左良玉终于还是断然答应,不再畏怯避战,姜名武脸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神情,他虽然诗书从戎,武进士出身,但却是恩怨分明,性格豪爽之人,只觉先前误会了左良玉,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起身情辞恳挚的向左良玉道歉:“末将先前不恭,还请左镇责罚!”
左良玉一撩自己华贵的厚绒貉子皮披风,他抢上一步,抬起姜名武的双臂,语气严厉,断喝道:“我扬兄,难道你以为本镇是如此小鸡肚肠之人?”
他目光威严,神情诚恳:“先前纷争,各镇也只是军略不合罢了,然都是对事不对人,一片公心,只为大明朝廷,这非是私人恩怨,意气相争,我扬兄何必如此?”
“好!”
“左镇说得好!”
堂内各官将纷纷喝彩,杨文岳哈哈大笑,见劝说动了左良玉,内心也有一丝得意,虎大威与陈永福相视而笑,均觉左良玉这人虽不对付,但大关节上还是站得住的。
丁启睿也非常欢喜,各镇众志成城,上下一心,此战定能大败流贼,他大声道:“吾等尽忠于危急之秋,一段肝肠,当与河山不朽!”
接下来一团和气,丁启睿与杨文岳你一句我一句,然后众将偶尔插点嘴,将方略一一授定,决定尽出精锐,在朱仙镇一带与流贼拼个你死我活,丁启睿更是起身下位,向众人深深作揖:“事关皇明兴废,国朝安危。拜托诸君了!”
杨文岳等神情严肃,虎大威,左良玉等也是一齐站定,众人大吼:“愿为朝廷效死!”
……
崇祯十五年九月初九日,丁启睿率数镇十余万明军,众号四十万,浩浩荡荡开到朱仙镇一带集结扎营,竖立高寨,决定在这广阔的平原地带与贼对垒,列阵枪戟相迎。
此时李自成等三家人马。号称百万。同时逼到陈留,朱仙镇一片,双方在距离十里各自下营,丁启睿设大帐于朱仙镇。李自成设老营于通许附近。沙河边上。窝铺营地无尽。
此时贼势嚣张,但官兵一样士气不弱,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无数人在关注这场生死存亡的大战。官兵若胜,不但立解开封之围,还能消灭流贼主力,为朝廷除去这心头大患,李自成等若胜,则可击溃明军主力,流贼在中原再无敌手,开封城更成囊中之物。
崇祯十五年九月十一日,双方出战,排兵布阵,皆摆出决战的态势,明军这方,以丁启睿督标营、杨文岳保定车营为中军,左良玉、杨德政、方国安三镇为左翼,虎大威、陈永福、姜名武三镇为右翼。
这是丁启睿考虑到左良玉等兵多而杂缘故,故将较多的兵马放在左翼,虎大威等人兵少一些,但人马精锐,居于一翼足矣,又有各镇骑兵,当地杂兵居于后方,作为整个大阵的驻队援兵。
为了鼓舞将士,丁启睿亲自擂鼓,大呼:“杀贼,杀贼!”
李自成还是老一套,以源源不断的饥民冲阵,不过只以饥兵冲击中军,两翼以骑攻击,势如潮涌。
作为观察员,温士彦居于中军观战,身旁是观察团一些赞画、武官,那队靖边军鸟铳兵,也随在后方护卫,见双方人潮如海,旌旗如林,充满了战意滔天的气氛。
流贼一个又一个连绵大阵往前推进,最前方的,便是黑压压的饥民,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的长矛军阵,而己方中军位置,万名保定车兵严阵以待,他们一辆辆战车排列,上面装载的尽是各类佛郎机与灭虏炮。
对面的战鼓声响起,无数饥民呐喊一声,全线如墙而进,人潮似的汹涌而来,保定车营训练出众,杨文岳在上面浇灌了无数心血,亲将丁虎,一样是沙场老将,他们严整不动,就算流贼逼入一里,仍然等待命令。
忽然中阵号炮一声,各兵俱看旗所指处,一声天鹅声响起,中阵官兵无不大喝一声:“虎!”
丁虎一把抽出自己战刀,指向前方,尖利天鹅声再响,瞬间霹雳炮声大作。
杨文岳大造战车,更使用战车高度不同来轮射火器,他全营战车分为三号,一号居先者高二尺五寸,二号在后者,高三尺五寸,三号又在后者,高四尺五寸,这些战车三层排列。
长号一声先放头号车炮,长号二声,再放二号车炮,头车得以灌药备用,长号三声放三号车炮,二号车得以灌药,又重放头号车炮,三军从容安顿,炮声源源不竭。
在一阵又一阵天鹅声中,炮子如爆雨似的打出,冲阵的饥民死伤狼藉,很多还未冲到近前就全队崩溃,许多炮子还射入后方的步阵中,打得跟在饥民后的流营步兵,也是一个跟一个崩溃。
就算有时炮子密度不足,一些疯狂的饥民冲上来,但前层的战车后方,每车均有随车铳手四人,他们分作二班,每班二门,将自己三眼铳架在战车上。
阵中击金一声,第一班各兵点放三眼铳一孔,一眼齐响,击金二声,点放第二孔,击金第三声,点放第三孔,然后第一班后退,第二班上前,三眼铳轮打不绝,将一浪浪饥民打倒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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