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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他笑着:“当然,在诸公眼中,只会空谈的清流,也比会做实事的干吏来得强,只需懂君臣大义便行了。”
叶惜之道:“然也,更有‘贤者’言千里做官只为财,原来大明律只说秀才免徭役,举人免徭役、赋税减半,到了进士,才免去全部徭役与赋税。然观地方诸乡绅,有几个举人与进士?他们言的祖制与他们有何关系?”
秦轶哈哈笑道:“这叫有选择的违背祖制!非是祖制不能违背,而是看是不是对自己有利!”
他摇头叹息:“明明饱读圣人之书,怎么做了官就成为国之蠹虫呢?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余者视而不见,将圣人教诲抛到九霄云外去,可悲可叹也。”
二人一唱一和,冷嘲热讽,言语无情,李邦华的脸皮则如抽筋般抖动不停,几次三番要开口,都被二人堵了回去,第一次领教了地方小吏的利害。
堂内各人也看得大开眼界,特别高史银佩服不已,心想秦先生与叶先生就是利害,不愧是读书人出生,这嘴皮子太利索了。
王朴与杜勋二人更发出阵阵讥笑,看李邦华的窘样,真是心中大爽。
不过堂内许多人也若有所思,是啊,为何如此?
王斗暗暗点头,正所谓以毒攻毒,对付读书人,就是要以读书人应对之,象高史银那样拔刀挥剑的,不免落了下乘。
毕竟坚持自己的观念,很多人是不怕死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从肉体上消灭。
同时他有一个想法,宣府镇隐隐产生一种新思潮,自己这个集团,也开始有自己的思考,与朝廷那方观念开始形成冲突。
只是目前各人只隐约有一点想法,还形不成体系,看来必须开始一场大辩论了。
有报纸利器在手,王斗自信不会落于下风。
他这里想着,秦轶与叶惜之则痛快无比,看着李邦华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就是舒坦。
二人皆算现行制度下的受害者,或是不满者,当时也对当时时局极为担忧,对朝堂诸公无能不满,他们寻求改变,最后到了王斗治下,才有了发挥才能的机会。
此时更能与朝廷一品大员并坐,这点上,他们皆感激王斗的知遇之恩。
同时,对现时朝中诸公他们一样没好感,又李邦华看不起他们这些小吏、底层文人,他们又何尝看得起诸公大员?
所以毫不客气,抓住机会,只管明刀暗枪,往李邦华内心攻去。
李邦华面红耳赤,第一次感到有些招架不住,颇为狼狈。
边上卫景瑗虽然看得着急,但也若有所思。
朱之冯则是心急如焚,他猛地站起,喝道:“以众凌寡,非君子所为,李公,下官这就来助你!”
不过这时,李邦华已经醒觉了自己战术,与小角色纠缠尤为不智,必需找准最重要的目标。
他调整自己的心绪,慢慢转头朝向王斗,最后冷然开口:“永宁侯之意,是不再理会高皇帝定下规矩,不但此时宣镇士绅草民皆视如一,便是士绅一体纳粮之策,以后也会推行天下?”
随着李邦华森森话语吐出,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主位上王斗。
便是王朴、纪世维、杜勋等人,都非常注意。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80章 责任
王斗眼睛习惯性的眯起,李邦华这句话颇为险恶,一句话里面多少个坑。
而他随口一句话,便是如此的刁钻阴狠,由此可以看出这些身居高位,甚至入内阁者,智商上都是绝智之辈,只可惜多用在了无谓的争端上。
这样的人彼此恶斗起来,对朝政的损害是非常大的,也可以解释明末朝堂为何乱象纷呈了。
他缓缓站起来,看着李邦华,眼中颇有怒其不争之意,他摇头道:“邦华公啊邦华公,你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他从位上踱下来,背手看着李邦华,斥道:“论年纪,你可以做我爷爷了,怎么还如此不成熟?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你张嘴就来,什么都敢说,就没想过后果是什么?”
他对着李邦华怒斥:“如此说话不经头脑,只徒嘴皮子上痛快,你被贬来宣府镇,实在是咎由自取!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邦华被王斗劈头盖脸一阵教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更兼王斗口气有若自己祖宗,自己若他的儿孙辈,站立当地只是哆嗦,他涨红了脸,良久才嘶声叫道:“永宁侯是在污辱下官?下官一腔碧血……”
“碧血不碧血谁知道?”
王斗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喝斥道:“上天罚行不罚心,评判一人种种,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你说碧血就碧血了,我怎么知道你内心在想什么?”
他说道:“再说了,仅仅有碧血就够了吗?你身为大臣,有没有想过自己责任是什么,是国家社稷,还是个人清名?还是说在你心中,个人名位比国家社稷还重要?”
他说道:“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方才那类话,是你该问的吗?早在朝中时。你就逼得陛下与诸公下不了台,只得将你贬来。你现在又来这一套,你想干什么,你又能干什么?”
他说道:“是不是我回答不和你心意,你就要跑到墙那边去撞柱子?然后得到别人几句夸赞,李公真乃忠臣也,怒斥贼子而亡,更沉重打击了王斗贼子的嚣张气焰!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局势原来是怎么样,后来还是怎么样!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一心只想搏取直名。就没有考虑过国家社稷会怎么样?李邦华,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王斗又是一阵暴风骤雨似的喝斥,骂得李邦华脑海中麻乱一片,他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让朱之冯与卫景瑗也是呆若木鸡。王斗振聋发聩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拷问他们的内心,鞭挞他们的灵魂。
纪世维是见识过王斗伶牙俐齿的,还好。王朴与杜勋则是惊讶地看着王斗,表情怪异。
钟素素抿嘴一笑,高史银看着王斗,心想:“我靠,论起嘴皮子,大将军比秦先生与叶先生还要利索,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武双全?”
看李邦华哆嗦的站在当地,王斗继续喝斥:“有道是实干兴邦,空谈误国!什么叫空谈误国?就是你这种!说话不过脑子,张嘴就来,从来不想想后果是什么!你是痛快了,留下烂摊子谁来收拾?难听点,你这种行为叫严重的不负责任,又叫沽名钓誉!”
他说道:“你言要亲贤臣,远小人,又说我尽用屑小之辈,置大贤于不顾。如果大贤都是你这种人,我宁可不要!我宁可要几个会干实事的小吏,也不要一大把你这样的清流大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是杜勋杜公公,也比你们这些人来得会做事!”
杜勋想不到王斗发怒如此可怕,言辞滔滔不绝,犀利如刀,坐在位上,有点噤若寒蝉的样子。
又听王斗提起自己,一种荣耀感油然而生,不由自主摸头笑起来,对身旁宣府巡抚朱之冯道:“侯爷真是过誉了,如此夸赞咱家。”
朱之冯本来起身下位的,不知不觉,又回到自己位子上。
听到杜勋的话后,才回醒过来自己在哪里,他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懒得理会得意洋洋的杜太监,不过看着堂中的王斗,不是没有若有所思,心有所感。
王斗最后怒道:“窥一斑可见全豹,现朝堂之上不是尸位素餐之辈,贪污受贿之徒,就是如你般脑子不转弯,尽是一根筋的家伙。王某可以想象,大明形势,以后只会更加恶化下去,陛下苦也!”
李邦华心火沸腾,五脏六腑跟油烹似的抽搐,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哆嗦不停。任官数十载,从未被如此尖锐喝斥过,还是毫不留情,丝毫不留脸面余地。
就算有,也是自己喝斥别人,轮到自己,才知道这么难受。
特别在王斗口中,甚至连自己一向鄙视的阉人都不如?
他哆嗦着,艰难道:“永宁侯言下官不……不负责任……又是沽名钓誉之徒?”
王斗看着他,拖长声音道:“你说呢?你自己认为呢?”
数十年的修身养性,终于让李邦华情绪略略平复,他梗着脖子,最后嘶叫出声:“下官自认一片丹心,无负皇恩,无愧大明江山社稷,无愧……”
王斗冷冷道:“我说了,上天罚行不罚心,认为不认为不重要,关键看行为!你自己说说,你的行为,在内阁中,还有刚才在堂中,是与国有利的,还是有害的?”
他严厉喝道:“你名气是捞到了,但留下的烂摊子谁来收拾,是你吗,不是!是陛下,紫禁城里的皇帝!你还说没有负了皇恩?或是说自己清名第一,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皇帝也只是自己搏取名声的台阶工具!”
李邦华脑海中又是麻乱一片,眼前对手是如此难缠,话语尖锐森寒得令人恐惧,他极力组织语言,终于被他想到一点:“永宁侯还未回复下官方才之言。”
王斗笑了起来:“不要跟我来转移话题这一套,太低级了,太小儿科了。都是王某人玩剩下的。”
他慢慢收敛笑容,看着李邦华道:“不过,邦华公。我可以遗憾的告诉你,想让我回答这个问题。你现在资格还远远不够。你我并不熟,我又没有看到你的才华,看到你的价值,你更未得到我的尊重,所以这种高层次的、剖腹挖心的、核心战略级的话题……”
他瞥了李邦华一眼:“你何德何能让我给你答案?”
李邦华脑中嗡嗡的一片响,脸上都青筋暴起,耳边回荡的。便是“不够资格、何德何能”几个字。
就听王斗继续道:“曾经有一个人若问我此话,我会回答他,可惜他已经死了。”
他眼中闪过追思与悲伤之意,然后看向李邦华。冷然道:“还有,你问我一大堆,我来问你,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不勉强。”
他说道:“你口口声声,高皇帝优待士绅,重视读书人,后来更定为祖制,你说。太祖皇帝为什么这样做?”
李邦华终于回复清醒,对王斗的重视,也达到了。
他听着王斗的话,很想如王斗那样说声:“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回答这个话。”
然最终,他还是阴沉着脸,缓缓的,一字一顿道:“士绅乃国之栋梁,朝之根基,正因为有读书人支持,最终太祖皇帝才能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再次兴盛我汉家江山。有鉴于此,高皇帝立下祖制。”
王斗道:“不错,正因为有士绅读书人支持,太祖皇帝才能快速击败蒙元,大明也能延续到如此,有近三百年国运。蒙元虽然铁骑犀利,却无百年之运,也是漠视读书人作用之故!”
他说道:“确实那时士绅确曾是国之根基……”
他冷笑道:“但现在呢,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喝道:“你口中的栋梁之材,国之根基,却在带头挖这个国家的根脚,他们就象贪得无厌的硕鼠,几百年下来,把整个国家的墙根都要挖空了!”
他说道:“国初年有税近四千万石,现在才有多少?按理说人口繁衍,各类赋税增加五倍、十倍只是等闲,到了现在,却税收损失之半,一年比一年低,真是笑话!”
他冷笑道:“为何如此?就是你口中的栋梁们在带头逃税!他们用各种手段,转嫁、隐瞒、投献,把本该属于自己田税,转嫁到别人头上去,这便是栋梁们所为,他们的品质作风?他们的君子风度上哪去了?平时满口道德文章,为国为民,谈到利益之时,便若最贪婪的商贾一般锱铢必较,这叫什么,做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
堂内书记官在飞快记录着,他忍不住想拍手叫好,大将军真是说得大快人心。
李邦华、朱之冯、卫景瑗等人无言以对,面色涨红,毕竟王斗说的是事实。
便是连王朴与纪世维都有些尴尬,王斗这话,毫不客气也将他们骂了。
只有堂内幕府各人扬眉吐气,很多人在高声叫好,只觉大将军这话说到他们心头去,他们人人都有交税,自然觉得理直气壮,更认为王斗骂得好,骂得妙,骂得呱呱叫。
王斗继续道:“有一个怪现状,标榜道德清高之辈,自己往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如嘉靖年时的严嵩与徐阶。严嵩罪有应得,最后被抄了家,这是好事。不过他的田产是二万余亩,人人称赞的徐阶徐阁老呢,良田高达二十余万亩,还有各类的店铺产业无数。他一个内阁次辅,哪来的这么多田亩?真是硕鼠啊,其与严嵩就是一丘之貉,谁也不要笑话谁,而这种怪现状,却是栋梁们普遍的风气!”
王斗冷笑着,他说的话,也若石破天惊,将很多人都惊呆了,徐阁老人人称颂,想不到捞财的本事这么高啊?
李邦华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王斗一一剖析,让他在众人面前,有种赤身**的感觉,王斗却不会放过他,看着他道:“便是你邦华公,身为内阁大臣,名下土地不少吧,这些家产,你可都有按制交税?你自诩为国为民,又是清流大臣,为何不带头站出来,以身作则,将该交纳的田税补交,真正为圣上出力?还是你为国为民,只是在嘴巴上说说?”
李邦华脸色难看之极,王斗却步步紧逼,丝毫不放过他:“你说士绅乃国之栋梁,朝之根基不错,但他们却辜负了高皇帝的期望!你李邦华一样,也辜负了高皇帝的期望!”
他厉声喝道:“回答我!摸着自己良心回答我,你是不是也成为硕鼠中一员了?”
李邦华无言,只是低头不语,看李邦华下不了台,大同巡抚卫景瑗忍不住为他辩解:“侯爷请勿苛求过责,依下官所知,李公清正廉洁,对家人也管教甚严,只是……”
他叹道:“此为历朝积弊,岂是个人可以挽回?历代多少英杰,为此头破血流,身死族灭。”
他叹息道:“历朝因此一兴一衰,此乃气数也。
王斗平静道:“非是气数,实乃人为。”
他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历朝士绅豪族,他们占据了国朝的九成财力,却不想承担一点点责任。他们自私自利,贪婪愚蠢,换句话说,他们被宠坏了,优待太过缘故。有句话道棍棒出孝子,宠溺出纨绔。任何良善之人,若被优待了,最后尽会变成令人憎恶之辈,这便是人性结果,饱读圣人之书也没用!”
王斗道:“这些豪族士绅不断在挖国朝根基,每二、三百年,就被他们挖塌了,这也是历朝一兴一衰缘故。若这些栋梁们愿意背起自己责任,不言万年长久,各朝千年国运,只是等闲!”
李邦华终于抬起头,他缓缓看向王斗,沉声道:“永宁侯对士绅如此不屑,看来以后是不用士子与读书人了?”
不知为什么,他内心隐隐一松。
王斗哈哈大笑,他看着李邦华,微笑道:“让邦华公失望了,我不但要用,还要大用!”
他指着堂内自己的部下:“士子的重要,斗如何不知?所以我在靖边堡的时候,就让部下读书识字,现在我的军中,个个能写会算,便连我的部下高史银……”
他指着高史银笑道:“别看他五大三粗的,水平足以与秀才相提并论,我靖边军中,至少士子数万!”
高史银很荣幸的站起来,对李邦华招呼道:“邦华公,有空一起吟诗作对啊。”
李邦华脸如死灰,王斗继续道:“而且我的将军,我的士兵,我的幕员们,他们是士子,同时又是士绅,他们个个拥有大量的土地,我的麾下,便是由地主,士绅,学子组成的一只新型武装。”
看着李邦华,王斗笑道:“不同的是,他们都有背负起自己责任,他们是真正的国之栋梁,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他们也是这片土地的希望。他们将会摧枯拉朽,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行进的步伐!”
欢呼声响起,王斗继续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介意给拥有财富者相应的地位,然要求的,是他们背负起自己应有的责任!”
王斗对堂内深施一礼:“诸君,能与你们并肩任事,是我王某人的荣幸!”
堂内欢呼声再次响成一片,李邦华等人则是失魂落魄,再也说不出话来。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81章 若大明能活
老白牛:昨天本来要更新的,那章也写好了,但看来看去总觉不满意,最后删了,新就责任这章。
这章总体还是满意的,表达出自己要表达的东西,每观史书,自己也在思考,总觉无论何种政治制度都有兴衰始灭。
封建制度会灭亡,资本主义制度会灭亡,社会主义制度会灭亡,帝制会灭,立宪会灭,独裁会灭,民主会灭,共和会灭,**会灭,就没有不灭的国家与体制。
我朦胧有一种意识,任何制度之所以会灭,关键还是在“责任”二字上,精英阶层,有没有在尽自己责任,当然,这只是个人见解,是对是错,就是仁者见仁的事了。
……
这场论战,对幕府各人感触很多,许多人也想得更远,更深,书记官将内容记载下来后,很多也将在报纸上刊登,可以预料的,一场新旧思想的论战风暴,将席卷整个大明。
王斗借口晚宴时间快到了,很快便宣布散会,他没那个时间跟李邦华等人啰嗦,也打算先将他冷藏一段时间,待他冷静了,认清现实了,再给他安排工作。
人才浪费了可惜,能干到内阁大臣的,岂会不是人物?关键看怎么用,用在什么位置。
第二日上午巳时,风裹着小雪不时落下,冒着雪花,风尘仆仆的孙传庭领着几个心腹赶到大将军府前,他向守门的军官递上自己的拜贴,希望能见到征虏大将军王斗。
当然,他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递上拜贴同时,不免从袖中滑过去几个闪亮的银圆。
但银圆刚滑过去,瞬间又滑回来了。那军官并不收受他的好处,只微笑让客人在门房稍待,他会将拜帖送进去。
在门房等待的时候。孙传庭很感慨,他对幕僚道:“宣镇处处可见新气象。大明若能如此,传庭死也甘心哪。”
一幕僚道:“宣镇这方的门房关卡,皆用身份尊贵,又颇有抱负之人。待遇高,升迁快,良好前程在望,自然对些须贿赂不屑一顾。”
孙传庭点头。不久,护卫营亲将钟调阳亲自出来,对孙传庭含笑道:“孙督,大将军有请。”
……
孙传庭进去后。就见王斗在堂前相迎,身边跟着秘书厅厅长叶惜之。
孙传庭抢上几步,连连道:“岂敢劳动侯爷玉趾,真让下官受宠若惊了。”
王斗哈哈笑道:“方才看了拜贴,竟是白谷公大驾来临。稀客啊,也让本侯感到意外。”
二人进入大堂,王斗道:“对了,还未恭贺白谷公升任三边总督一职,有公坐镇陕地。想必局势定然不同。”
孙传庭眼中隐含得意,他笑道:“下官区区微职,又岂能与侯爷相比。”
王斗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孙传庭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不过从他眼眸极深处的桀骜,可以看出他的孤傲不会改变,只是隐藏得更深罢了。
二人分宾主坐下,王斗递过去一盒烟,木制,包装精美,烟盒有键盘的一半大:“来来来,抽根烟。”
孙传庭道:“哟,云烟,还是红双喜牌的,下官真是沾侯爷的福了。”
熟练的用锋利剪刀剪去一头,摇动火摺子点燃另一头,王斗喷出一口浓烟,缓缓说道:“未知白谷公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孙传庭哈哈笑道:“确实无事不登三宝殿,下官此来,是向侯爷求助来的。”
王斗道:“哦,说来听听。”
他身旁站着的幕僚,连忙掏出一个文册,叶惜之接过了,交到了王斗手上。
王斗翻看着,孙传庭很注意窥探王斗的神情,只是他脸孔隐在烟雾中,隐隐约约,有些看不清楚神色。
怀着不安的心情,孙传庭也缓缓抽起烟来。
良久,王斗放下文册,微笑道:“援助兄弟省份,义不容辞,只是白谷公要求的援助款项太多了吧。”
孙传庭拱手道:“还请侯爷帮忙,下官……”
王斗道:“这样吧,让我研究下,事后再给公答复。”
孙传庭有些忧虑,强笑道:“此为当然。”
他身旁幕僚咬牙不语,脸上皆颇有屈辱之意。
……
王斗设小宴款待孙传庭,花厅不远处一亭,边赏雪边喝酒。
此时雪已经下得大了,团团滚滚的飘飞起舞,王斗穿着便袍,披了皮裘大氅,孙传庭棉袍外间也披了件大氅衣,二人相对而坐,没有别的伺候的人。
铜架上温着酒,桌上炭火正旺,烧得沸滚的火锅,还有几个小菜,酒菜的香味,不断传来。
二人对饮数杯,孙传庭道:“好酒,好雪。”
王斗瞥了他一眼,看他握着酒杯,眼中有深深的忧虑,还有……火热。
比起崇祯十二年初见时,孙传庭脸上皱纹多了些,三络浓密的胡须中也夹了一些白丝,只有眼中那股锐气仍然不变,只不过藏得更深罢了。
他的眉弓很高,使得他的眉毛非常浓,从面相上说,这种人往往有高傲、狡猾的趋向,意志非常坚定,还是个强烈的自我中心主义者。
从历史事实来说,孙传庭也是这样的人,虽经过这些年挫折,但骨子里的自傲仍然不变。
想想几年就过去了,时光荏苒啊。
他注意孙传庭,孙传庭何尝不是在偷偷观察他?
与这个争议纷繁,闻名遐迩的人物第一次坐得这么近,孙传庭岂会放过观察的机会?
他看王斗随意披着皮裘,表现淡然,却有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度,是的,神秘,莫测高深,不但是孙传庭,同时也是外间许多人对王斗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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