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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杨玄感倍感欣慰的是,他的部下都在浴血奋战,而倍感不安的是,西京将士军也在奋勇厮杀,即便主动后撤了,也依旧顽强阻击,以命搏命。如果接下来的战斗一直如此激烈,双方将士都疯狂了,都杀红了眼,都誓死不退,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最后就算杨玄感全歼了西京大军,他的军队也损失惨重,实力骤减,这必将影响到其西进关中,影响到他在关中的立足发展。
患得患失的心理让杨玄感的情绪非常低沉,他有心想控制一下攻击节奏,想约束一下气势如虎的部下,想让为了报仇而陷入失控的杨玄挺、杨积善兄弟以及其他杨氏族人稍稍冷静一下,但此刻全军上下战意盎然,正在奋起追杀西京大军,如果突然停止攻击,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尤其严重的是,将士们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已经疲惫不堪,虽然轮番休息了,但休息时间太短,体力根本就无法恢复,这时大家都是憋着一口气在战斗,都在最大程度地透支自己的体力,如果战斗突然停止,这口气泄掉了,人也就支撑不住了,再想像疯子一般不知疲倦不知死活的拼命攻击是绝无可能了,所以杨玄感又不敢冒险,又担心出现意外,白白葬送了眼前的大好局面。
就在杨玄感自我折磨,烦躁不安的时候,胡师耽从后方打马狂奔而来。
“明公,蒲山公急报,白发于昨夜鸡鸣时分向渑池发动了攻击。”胡师耽非常兴奋,激动不已,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包围了渑池,焚毁了城外的粮草辎重,完成了对西京大军的合围。卫文升突然撤出战斗,急速后退,肯定是得到了渑池被围、粮草断绝的消息,不得不撤。明公,我们已胜券在握,只要全歼了西京大军,我们就赢得了这场决战,可以畅通无阻地直杀关中了。”
杨玄感惊喜不已,接过李密的急报,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仰天长啸,情难自禁,“天助我也。传令,遍告诸军,我潜伏崤山之军已攻占渑池,断绝了西京大军的退路,烧毁了他们的粮草辎重,卫文升已被我团团包围,生机尽绝。命令诸军,奋勇攻击,杀杀杀”






战隋 第五百三十六章 险恶之局
杨玄感豁然顿悟,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何患得患失不能坚定决心了,因为他始终不信任李风云,始终怀疑李风云居心叵测,现在李风云以他难以置信的速度成功包围渑池合围了西京大军,给了他一个明确讯息:关键时刻我信守承诺,给了你绝对信任,如果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没有与我一样全力以赴,则决战失败,而责任都是你的,因为你自始至终就没有给我信任,我需要信任,这是合作的基础。
杨玄感再不迟疑,倾力攻击。目前形势对他非常有利,卫文升和西京大军会像潮水一般冲向渑池,虽然李风云可以抵挡住,但如果损失超过了其承受范围,且损失过大的原因是因为杨玄感背信弃义,没有全力以赴倾力攻击造成的,那么李风云必然后撤,任由西京大军突围而走,如此功亏一篑,杨玄感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都来不及。
西京军队陷入包围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战场,兵变同盟军的士气骤然暴涨,将士们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热血沸腾,连番激战所造成的**上的疲劳奇迹般的一扫而空,人人振奋,杀声如雷,追击速度越来越快,如惊天狂澜,一路咆哮着向小新安城席卷而去。
西京将士且战且退,但随着撤退步伐越来越快,随着对手攻击气势越来越旺,随着各种猜测传言满天飞,将士们的心理迅速发生了变化,先是愤懑不平,我又不是打不过叛贼,为何要退?接着忐忑不安,因为没有权威人物出面辟谣,之前的愤懑随即变成了怀疑,而怀疑迅速蜕变为恐慌,恐慌导致畏惧,如此下去士气必然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千秋亭距离小新安城很近,不足二十里,将士们发力狂奔,很快也就到了。此刻小新安城就像一块磐石,任由潮水一般蜂拥而来的西京将士“凶猛”地拍打在它并不伟岸的身躯上,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安全感。城楼上大纛飞扬,旌旗如云,甲士林立;城外大道两旁,也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士,明亮的铠装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先期撤到小新安城的武贲郎将豆卢贤、斛斯万寿和武牙郎将长孙无傲以城池为中心,左倚谷水,右靠险山,已经布下一道坚实的防御战阵。刚刚撤回来的西京将士立刻被眼前一幕所激励,士气大振,惶恐的心理也迅速平静下来,大家都是经历过生死锤炼的战士,都明白不论战局险恶到何种地步,若想活下去就只有誓死一搏,恐惧和退缩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唯有浴血死战踩着敌人的尸体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武贲郎将崔师、武牙郎将郭臻率军撤至南城外的谷水河谷中,随后撤回的武贲郎将张峻、武牙郎将梁元礼则率军布阵于北城外的丘陵中,最后撤回来的是监门直阁将军庞玉,他带着浑身浴血精疲力竭的禁卫军将士穿城而过,撤到城西暂作休整。
庞玉和他的麾下将士刚刚到了城西大道上,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城动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鼓号声,然后震耳欲聋的杀声就如阵阵惊雷由远及近瞬间在耳畔炸开。叛军追上来了,向小新安城发动了攻击,攻势异常凶猛。好在战场狭窄,两山夹一水的险峻地形对防守方非常有利,叛军虽然人多,气势足,但无法全部投入战场,无法对小新安城形成铺天盖地的攻击,这给了西京大军宝贵的喘息时间。
一匹黑马驮着传令兵狂奔出城,如呼啸利箭,直“飞”禁卫军而去。卫文升急令,统帅部紧急军议,请监门直阁将军庞玉火速赶赴城中。
庞玉正在喝水,接到军令当即把水囊一扔,上马就走。他心急火燎,对当前战局非常担心。
之前他接到撤退命令的时候正在谷伯壁战场上与叛军厮杀,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要撤退,虽然他有所猜测,但对来自叛军的谣言还是将信将疑。他相信杨玄感可能在谷水以南的山林里埋伏一支军队,但这支军队绝不可能在西京大军解渑池之围的第一个晚上就发动偷袭。昨天除了军将级军官外,没人知道大军主力当天都离开了渑池,再退一步说,就算这个消息泄露了,但无论是小新安城还是千秋亭,距离渑池都不过数十里,大军主力可以迅速回援,所以杨玄感的这支伏兵除非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疯子或者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亡命之徒,否则断无可能在昨天夜里偷袭渑池,那纯属找死,完全不合兵法常识。当然了,如果杨玄感把一半主力用来设伏,倒是有这种可能,如此西京大军就因大意轻敌而中伏,接下来的突围一战就难打了,必定要付出惨重代价。
统帅部设于城中一座富豪府邸中。当庞玉走进大堂的时候,除了正在城西率军阻御叛军的武贲郎将豆卢贤外,其余军将级军官都到了,不过大家的神色都很沉重,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明公,因何撤离?因何形势突然逆转?”庞玉毫不客气地质问卫文升,语气十分不满,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强行压制的愤怒,很显然禁卫军在撤退过程中损失不小,庞玉被激怒了。
卫文升平静如水,一言不发。
明雅当即把渑池遭叛军袭击一事做了说明,“到目前为止,我们尚不清楚渑池是否已经陷落。”
“这不可能。”庞玉厉声说道,“渑池就在四十余里外,转眼即止。楚公先期后撤,早早赶到此地,有足够时间派出斥候打探渑池军情,怎么可能一无所知?难道派出去的斥候都死了?”
明雅看了他一眼,目露悲色,痛心说道,“或许,他们都死了。”
庞玉吃惊了,瞪大眼睛望着明雅,“一个都没回来?”
明雅摇头。一个斥候都没回来,这就不正常了。斥候打探军情也要量力而行,如果盲目送命,即便打探到军情也毫无意义,所以渑池战场如果被叛军完全封锁,斥候进不去,必然会放弃回来。现在一个斥候都没回来,那就说明渑池战场已经被叛军严密封锁了,而且叛军的斥候还有可能大量渗透到小新安城附近,这才导致所有派往渑池方向的斥候都无一例外的“失踪”了。
庞玉意识到形势远比自己想像的更为恶劣,卫文升改弦易辙突然下令撤退也是迫不得已,“如此说来,从叛军那边传来的谣言是真的?”
明雅迟疑了片刻,缓缓点头,“即便有夸张的成分,但距离事实也不会太远。我们的推测是,渑池城外的粮草辎重已被叛军焚毁,但考虑到我们会迅速回援,要竭尽全力突围而走,叛军必然不敢强行攻坚,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渑池城还在我们手中,莘公还在坚守,还能帮助我们牵制一部分叛军。”
“既然如此,某主动请缨,急速杀向渑池,为大军打开突围之路。”庞玉杀伐果断,当即冲着卫文升躬身请命。
卫文升冲着他摇摇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听明雅说话。
“楚公等不到斥候的消息,遂派出一队轻骑飞驰渑池,结果在距离渑池大约八里外的大道上,发现道路已被叛军挖断,再往前则是密密麻麻的壕沟,每道壕沟之间都设有大量的拒马和鹿砦,如果这种简单而有效的防御长达八里,那么当我们强行攻击时,付出的代价之大可想而知。大道两旁的河谷、山林中也隐约可见飞舞的旌旗,即便这是叛军的疑兵之计,我们也不敢轻易涉足,一旦叛军点燃草木,我们插翅难飞。至于八里外的渑池城,则被冲天浓烟所笼罩,登高望去,踪迹全无。”明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叛军同样需要粮草辎重,所以他们不会把所有的粮草辎重都烧了,也就是说,渑池上空的滚滚浓烟,不可能都是叛军焚烧粮草辎重所致。”
此言一出,大家的脸色更难看了。难道叛军攻陷了渑池,正在火烧城池?或者城内的郑元寿不战而逃,为防止叛军占据渑池,于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城池一把火烧了?但无论是何种情况,渑池均告失陷,这对西京大军杀出重围十分不利。
“某的判断是,叛军在焚烧城外粮草辎重的同时,还在焚烧城外的树木山林,以行疑兵之计。”明雅皱眉说道,“此疑兵之计有一石二鸟之效。城内守军被遮天蔽日的浓烟所包围,对城外情况一无所知,当然惶恐不安,士气低迷,只能龟缩不出,而我们同样被遮天蔽日的浓烟所蒙蔽,既不知道渑池现状,也不知道叛军虚实,当然也是惶恐不安,士气也是低迷,将士们在突围过程中必然畏首畏脚,失去舍命一搏的勇气,这必将影响到我们的突围速度,增加我们的突围时间。但我们的突围时间太少,满打满算只剩一天一夜,如果明天黄昏之前我们尚未杀到渑池城下,打开突围之路,我们就完了。粮食断绝对军心的打击是致命的,军心一旦崩溃,我们也就全军覆没了。”
众皆失色,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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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五百三十七章 意外选择
“现在传言甚嚣尘上,军心已经动摇,十分不利于我们突围作战。”持书侍御史杜淹眼见形势急骤恶化,对卫文升的决策失误更是怨恨,言辞间充满了愤怒,“将士们已经奋战了一天一夜,疲惫不堪,如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腹背受敌,即便在明天黄昏前杀出了重围,损失之大也是难以估量。”
所有人都能从杜淹的语气里体会到冲天怨气,但此刻重要的是团结,是齐心协力杀出重围,杜淹这种态度只会遭人鄙视,把自己孤立于群体之外,实为不智。韦津冲着杜淹连使眼色,示意他闭上嘴巴,不要落人口实。
卫文升不屑地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杜淹,毫无羞愧之色,毫无承担责任的觉悟,轻蔑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之意,似乎理直气壮,我就是把西京大军带进了绝境,你能奈我何?
明雅生气了,“黑”着脸,望着杜淹,语气严厉,“这是打仗,不是演练,打仗就有死伤,但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让大堂上的“温度”迅速上升,很多人满头大汗了。
“谣言的确可怕,但任何谣言在事实面前都不堪一击。”明雅用力一挥手,大声说道,“告诉将士们,我们被叛军包围了,我们必须背水一战,必须在明天黄昏之前杀出去。某相信,西京将士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荣耀,一定会战胜恐惧,一往无前,浴血奋战,踩着敌人的尸体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面面相觑,担忧不已,但又无法反对。此时此刻,到底是用真相辟谣,还是用谎言辟谣,实际上都承担着巨大风险,谁也无法估猜其中的利弊大小,谁也承担不起辟谣失败的后果。
卫文升保持沉默,说明他支持明雅的意见,另外西京大军里的大部分将士都经历过战火锤炼,他们的勇气和信念还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淙合考虑,用真相辟谣的结果可能更好一点,更能让将士们团结起来誓死一战。
既然没有军将表示反对,民部侍郎韦津和持书侍御史杜淹也没有公开“唱反调”,那么这个决策就算通过了,军议结束后,诸军将返回本部如实告知麾下将士当前战局,至于结果如何,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突围的难度的确很大,我们腹背受敌,不得不两线作战,如此兵力分散,无法集中全部力量突破敌人的包围。”明雅继续说道,“我们的粮草武器已经断绝,只能维持一天一夜的战斗,这一点叛军肯定清楚,为此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也会拼尽全力,而他们只要坚持下来了,则胜利唾手可得。”
明雅看看诸军将,问道,“所以当务之急是,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破开这个死局,突围而走?”
众皆沉默,无人回答。
明雅望向杜淹,目露询问之意。杜淹刚才“发难”的重点就在这里。既然你看到了问题的要害所在,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摆出问题毫无意义,关键是要解决问题,如果你解决了问题,那才叫本事。杜淹冷哼一声,忿然转头,不予理睬。他当然没有解决的办法,他是御史,职责是监察,而率军突围是大军统帅的任务。
明雅也是冷笑,然后接着说道,“我们若想破开这个死局,首先就不能被叛军牵着鼻子走。叛军在渑池方向堵截我们,在小新安城方向追杀我们,而我们如果一路向渑池方向突破,一路断后阻御叛军的追杀,则正好中了敌人的奸计。兵分两路使得我们兵力分散,无法集中全部力量突围,久攻不下,时间耗尽,我们便被叛军活活拖死,所以我们必须集中全部力量于一路,如此才有希望杀出重围。”
众人都陷入沉思。明雅的分析是对的,若被叛军牵着鼻子走,兵分两路进行突围作战,就无法集中全部力量撕开敌人的包围,必须反其道而行之,但如何反其道而行之?当西京大军集中全部力量向渑池方向突围的时候,谁来阻御小新安城方向的叛军?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局,根本就没有破解之术。
“安德公,计将何出?”武贲郎将崔师忍不住了,恭敬问道。
明雅也不想考验众人的智慧了,当即说出了答案,“集中全部力量于小新安城,给尾随追来的叛军以沉重一击,让他们短期内失去再战之力,给我们赢得突围而走的时间。”
军将们吃惊了,这个答案出乎他们的预料,这个突围方向也的确出敌不意,“反其道而行之”,估计就连那些衔尾杀来的叛军自己都想像不到,深陷重围的西京大军竟然“狗急跳墙”,走投无路之下突然调转身形,倾尽全力杀向他们,与他们拼个玉石俱焚。
韦津和杜淹也是大感意外,但旋即就明白了,卫文升还在坚持自己的决策,还是要与杨玄感决一死战,尤其深陷叛军包围,突围基本无望后,他于脆放弃了突围,转而决心与杨玄感玉石俱焚,这样西京大军是全军覆没了,但杨玄感的主力大军也所剩无几,实力骤减,接下来杨玄感再想杀进关中就难如登天了,毕竟那些七拼八凑起来的军队战斗力太弱,面对潼关天险基本无计可施,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突破了潼关,也拿不下西京,而拿不下西京,杨玄感必死无疑。
韦津和杜淹非常愤怒,卫文升以牺牲西京大军来平定这场叛乱,等于让西京承担了平叛的大部分代价,这对西京利益的损害太大了,对关陇本土贵族集团亦是一个沉重打击,不可忍受。然而,目前局势下,不忍也得忍,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西京大军已经注定了全军覆没,卫文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蓄意把西京大军逼到了悬崖边上,如今西京大军只剩下两条路,要么自己跳下悬崖,要么抱着敌人一起跳下悬崖,无疑抱着敌人跳下悬崖最好,最起码还能给西京赢得政治利益,不至于让西京“赔了夫人又折兵”,赔得连底裤都没了。
“这是玉石俱焚之计。”卫府老将张峻说话了,“但某认为,我们尚未陷入绝境,我们还有突围的机会,我们还有能力拯救两万余将士的生命。”
这位关中籍的武贲郎将无法接受,毕竟西京大军还有战斗力,还有突围时间,只要把突围方向放在渑池方向,肯定还有杀出重围的机会,但明雅的计策等于直接放弃了突围,放弃了杀出重围的机会,摆明了就是要拿西京两万余将士的性命来赢得这场平叛的胜利。东都权力中枢“冷血无情”,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是可忍孰不可忍。
武牙郎将梁元礼也发出了质疑,“安德公,我们在小新安城与追杀而来的叛军进行决战时,如果渑池方向的叛军蜂拥而至,我们怎么办?突围的契机在哪?你总不至于带着我们上山而逃吧?”
明雅微微一笑,抚须说道,“你说对了,我们只有上山,才能突破重围。”
举座皆惊。明雅再一次给了众人一个意外,而且还是大大的意外。说了半天,卫文升和明雅并不是要与叛军拼个玉石俱焚,而是要突围,之所以要在小新安城给叛军沉重一击,则完全是为了摆脱这股追兵。只有摆脱了这股追兵,西京将士才能从容上山,从容撤离。上山撤离要扔掉所有辎重,扔掉所有能扔的东西以减轻身上的重负,但不能扔下伤员,而带着伤员翻山越岭,需要大量时间,如果叛军阴魂不散跟在后面衔尾追杀,西京大军不要说带着伤员逃生了,饥饿和疲劳就足以⊥他们全军覆没。
实际上之前大家都想到了上山撤离,但条件实在是不具备,除了叛军正在前后夹击外,还有伤员的问题,这关系到道义和良知,而一支军队、一个统帅如果连最基本的道义和良知都丧失了,还有军心、有士气吗?没有军心,没有士气,再加上叛军衔尾追杀,上山撤离必然演变成大溃逃,而大溃逃的结果必然是全军覆没,所以这个选择立即就被放弃了。
谁也没想到,卫文升和明雅,这两位大军最高统帅,竟然选择了这个最不可能的撤离路线。
“上山撤离风险太大,请明公三思。”监门直阁将军庞玉毫不犹豫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即便我们在小新安城这里击败了追杀叛军,打得他们无力再战,但渑池方向的叛军呢?难道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上山撤离?”
“某坚持从渑池方向突围。”武贲郎将斛斯万寿也持否定态度,“叛军肯定要以前后夹击来延缓我们的突围速度,当我们在小新安城与叛军激战时,渑池方向的叛军肯定会杀过来,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直杀渑池,死里求生。”
其他军将也有反对之意,都想劝谏,这时明雅果断摇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不要激动,先听他说话。
“某只想问你们一句,如果我们以惨重代价杀到渑池城下,却发现渑池已经失陷,退路已经断绝,或者叛军在城外及其周边地区点燃大火,以大火阻止我们突围,我们何去何从?”明雅抬手指向西方,“现在渑池被滚滚浓烟所笼罩,这就是预兆。叛军既然以浓烟来故布疑阵,我们就不能不考虑大军有葬身火海的可能。你们是否想葬身火海?”
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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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五百三十八章 如法炮制
明雅的质问让军将们集体失语。
如果明雅的推断是正确的,向渑池方向突围是死路,那就完了,因为大军在突围过程中耗尽了时间,也耗尽了力量,到那时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力量再调头与追杀叛军决一死战了。反之,如果一开始就放弃从渑池突围,集中力量打垮追杀叛军,大军就算耗尽了力量,却赢得了时间,生机就有了,所以相比起来,此策的风险要小一些,突然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良久,武贲郎将斛斯万寿心有不甘,争辩道,“决战之刻,渑池方向的叛军突然在我们的背后发动攻击,我们腹背受敌,怎么办?此策又如何实现?”
“某认为,只要战局没有发生决定性的变化,比如我们已突围无望,垂死挣扎,败亡在即了,渑池方向的叛军是绝不会主动向我们发动攻击。”
明雅的语气非常肯定,言辞间表现出极大的自信。
“叛军知道,我们的极限是支撑到明天黄昏之后,所以在这之前,他们的任务是阻止我们突围,而不是主动进攻,更不是与我们打个两败俱伤甚至是玉石俱焚。”明雅分析道,“杨玄感既然设了这个局,当然是想以最小代价赢得最大战果,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当然是想方设法倾尽全力困住我们,利用粮食武器的断绝来摧毁我们。而从这一目标出发,他在渑池方向精心准备了一个绵延数里的防御大阵,坚决防守,同时在小新安城方向保持攻势,以吸引和牵制我们一部分兵力。前守后攻,这便是杨玄感试图困住我们的计策。”
“我们将计就计,佯装集中主力向渑池方向突围,以吸引和牵制渑池方向的叛军,诱骗他们全力防守。”明雅说到这里,转目望向斛斯万寿,十分自信地说道,“所以某可以肯定,在明天黄昏之前,渑池方向的叛军绝无可能向我们发动攻击。”
斛斯万寿微微颔首,同意明雅的分析,不再坚持己见。
“我们在渑池方向攻得越猛,叛军在小新安城方向也就攻得越猛,这就给了我们设局的机会。”明雅目露寒光,冷笑道,“杨玄感给我们设了个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给他设个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午夜过后,我们佯装后撤,把一部分追击叛军诱进我们的包围圈,然后四面围杀,给杨玄感以迎头痛击,逼着他不得不暂停攻击,就此给我们赢得上山撤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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