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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段达毫不犹豫,果断下令,火速后撤,立即撤回对岸,连夜赶赴涞水救援阴世师。
段达没有第一时间报奏圣主和行宫,而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卢君宪,直言不讳,阴世师和骁果军被白发贼包围在涞水西岸,危在旦夕,“他们缺少粮草武器,坚持不了太久,而某若想救援他们,不论走易水还是走涞水,都有大河为阻,短时间内难以突破叛军的阻击,所以请你帮个忙,给某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
卢君宪心领神会,稍稍考虑了一下,苦笑道,“襄垣公,某当竭尽全力,只是,某也需要时间奔走,未必能帮上明公的忙。”
段达暗自冷笑,但迫于形势只能“低声下气”,好言相求。没办法,时间太紧张了,他根本没把握救出阴世师,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对手不仅仅只有白发贼,还有冀北和幽燕豪门,如果这些“地头蛇”乘机落井下石,蓄意设置障碍,决心置阴世师与六千骁果于死地,那么接下来圣主和中枢必然围杀白发贼,齐王北上戍边随即成了泡影,如此北疆镇戍形势不但得不到改善,反而愈发恶化,东征也就无法继续下去,而大漠北虏则可乘机“渔翁得利”,席卷远东,实力突飞猛进。南北战争一旦打响,中土极有可能落于下风,圣主和中枢如果不幸输掉了这场战场,政治军事上再遭致命打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夜色渐深,忧心如焚的段达准备渡河撤离了,就在这时负责断后掩护的武牙郎将赵十住突然急报,叛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必须立即停止撤退,以防被叛军半渡而击之,一旦惨遭重创,那就完了,再也无力救援骁果了。








战隋 第六百四十三章 如你所愿

段达下令停止渡河,坚守津口,天亮后再做打算。
天亮后如何打算?段达一筹莫展,他被白发贼骗了,对战局做出了错误的解读,结果上当中计,分兵攻击。如今两路皆失,接下来阴世师如果惨败,自己被牵制在巨马河动弹不得,那么白发贼便能集中力量攻打涿郡,直接威胁圣主和行宫的安全,如此后果就严重了。
段达懊悔不迭,彷徨无措,最后一咬牙,打算主动联系白发贼,虽然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耻辱,在之后的谈判中也会十分被动,但最起码可以拯救阴世师和骁果,可以挽救自己和阴世师的政治生命,可以维护圣主和中枢的“脸面”,对未来的幽燕乃至整个北疆形势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从大局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当然从个人角度来说就不好了,被白发贼抓住了“把柄”捏住了“脖子”,不得不做出更大的妥协和让步。
事不宜迟,段达不敢耽误太多时间,更担心局势失控一发不可收拾,遂派出一名亲信僚属,由数名卫士贴身保护着,火速赶赴前线。
此刻李子雄就在前线,亲自指挥联盟将士攻打卫府军。
此仗不好打,天黑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把握好“尺度”,如果攻得太猛,把卫府军打败了,与段达结下了仇怨,就没办法与段达谈判了,更重要的是,就算段达愿意谈判又如何?此仗大败,段达罪无可恕,涿郡留守的位子肯定保不住,无论谈判结果是什么对联盟来说都毫无意义;反之,如果掌握好攻击“节奏”,把这支卫府军困在津口,让其进退两难,便等于卡住了段达的“咽喉”,可以胁迫段达谈判,可以在谈判中讹诈到更多利益。
在李子雄的指挥下,徐十三的风云军和总管霍小汉麾下的联盟第九、十、十一、十二军,大约两万余将士把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计其数的火把汇成了红色星海,照亮了半边天空,声势极其惊人,但津口攻防战看上去打得“热火朝天”,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双方有效接触并不多,基本上就是箭来箭往,并没有造成致命威胁,也没有什么伤亡。
不过卫府将士很清楚,他们这三千余人背水一战,根本没有胜算,更严重的是,他们不敢渡河,一旦有人渡河撤离,士气就没了,士气没了还打什么仗?最后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好在他们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阴世师和骁果军,只要天亮之后,阴世师带着骁果军及时支援而来,他们就能逃出天生。而正是这一线生机,支撑着卫府将士们坚守津口,誓死不退。
但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尤其在死亡威胁下,持续时间越长,心理压力就越大,以致于崩溃。李子雄把攻击声势搞得如此之大,目的就是把死亡威胁持续不断地施加到卫府将士们身上,让他们濒临崩溃,到那时,当他拿出一根“救命稻草”,段达必然会紧紧抓住,任由宰割。
然而,李子雄“失算”了,段达的心理承受力远没有他想像得强大,毕竟战局发展到这一步,段达要承受的不仅仅是自己在巨马河一线的失败,还有阴世师和骁果军在涞水西岸的全军覆没,他根本等不及李子雄拿出“救命稻草”了。
段达的那位亲信僚属看到李子雄的时候,完全惊呆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甚至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几步,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白发贼就是李子雄?这怎么可能?
然而事实不容辩驳,虽然“护送”他前来的徐十三如此这般的介绍了一通,李子雄也亲口告诉他,自己就是如假包换的建昌公李子雄,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还是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就那么懵懵懂懂地说明了来意,段达要谈判。
李子雄答应了,约定子夜时分,双方寻个黑暗之处秘密谈判。
段达同样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亲信僚属看错人了。李子雄怎么可能就是白发贼?李子雄不是参加了杨玄感的兵变吗?他何时离开的杨玄感?又是何时落草为寇的?为何又与白发贼厮混到了一起?种种疑惑涌上心头,段达百思不得其解,心情非常急切,早到了前线,寻了个秘密之处,焦急等待。
子夜时分,李子雄如约出现。段达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白发苍苍的李子雄“落魄”到如此地步,看到戎马一生、战功彪炳、声名烜赫,甚至一度位列中枢权势倾天的功勋老臣,今日竟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凄惨地步,其心情之复杂,情绪之震荡,难以自制。
段达久久无语。李子雄倒是洒脱,热情招呼,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依旧充满上位者的威严。
段达出自西北望族,以军功崛起,是新兴贵族,而李子雄出自陇西李氏的渤海房,贵族等级相对较高,所以两人在政治上同属于关陇贵族集团的阵营,不过两人的政治立场迥然不同,段达是改革派,李子雄是保守派,而在卫府中,两人都属主战派,尤其在南北关系上,两人都坚持积极防御的立场,总而言之,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什么仇怨。先帝时期李子雄是当权派,段达籍籍无名,而圣主主政后段达飞黄腾达,李子雄却迅速没落,两人的人生轨迹没有任何交集之处,直到此刻,两人在命运的安排下,终于产生了交集。
两个西北老军站在黑暗中,秘密商谈了很久,直到八月初七的凌晨,两人才走出黑暗,各自离去。
李子雄回去后,第一时间下令,各军即刻撤出战斗,沿着易水后撤二十里扎营。
李子雄连夜急书李风云,书信上只有四个字,如你所愿。
段达回去后,也是火速下令,对岸所有军队于天亮后渡河增援,与叛军决一死战。又急告阴世师,某在巨马河一线遭遇叛军重兵阻击,请阴世师速速南下支援。
八月初七,黎明之前,李风云接到了李子雄的书信,大喜,随即下令,总管郭明立即从涞水城下撤离,率军赶赴易水,与李子雄会合。
又命令甄宝车、吕明星、王薄等所有包围骁果军的各军总管,天亮后依次向易城和五回城方向撤离。
各军总管接到命令,疑惑不解,白发帅为何要把唾手可得的胜利放弃了?
昨天阴世师不退反进,誓死拼杀,结果六千骁果全部陷入包围,但阴世师不甘失败,垂死挣扎,试图乘着天黑,乘着士气旺盛之刻,不惜代价杀出重围,但联盟军队早有准备,在他们突围路上堆满树木杂草,点燃了大火,直接断绝了骁果的退路,还沉重打击了骁果的士气。
联盟总管们本以为天亮后就要发动总攻,把这支骁果军彻底歼灭,哪料天还未亮,李风云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奇诡至极。
阴世师彻夜难眠,一宿未睡,直到天亮前才强迫自己打了个盹,以补充体力,然而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阴世师以为叛军开始进攻,顿时一跃而起,张嘴正要呼喊卫士备马,便看到樊文超带着几个骑士打马狂奔而来。
阴世师急忙迎上。樊文超飞身下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叫道,“明公,叛军撤退了,正在向易城方向撤退。”
阴世师顿时警觉起来,“何时发现叛军撤离?”
“天亮前发现的,斥候正在追踪打探。”樊文超也是神情严峻,语气急切,“明公,应该是段留守在巨马河那边的攻击取得了胜利,直接威胁到了叛军侧翼安全,迫使叛军不得不迅速撤离。”
阴世师迟疑了片刻,转头望向身边僚属,“速速联系元礼,看看涞水城那边可有动静。”
涞水城是骁果退路所在,如果叛军依旧坚守在涞水岸边,那骁果还是处在包围之中,叛军突然从永阳驿战场撤围而去可能是进行兵力布署上的调整,反之,如果叛军从涞水岸边撤走了,把骁果的退路都给让出来了,那么战局肯定发生了较大变化,而且还是有利于己方的变化,骁果不但有死里逃生之可能,甚至还有可能逆转战局,转败为胜。
很快,驻扎在战场东边,时刻关注涞水城动静的元礼传来消息,涞水城方向的叛军Δ在撤退,而且正在撤往易水方向。这几乎可以证实,段达在巨马河战场上取得了胜利,迫使叛军不得不调兵增援,而叛军兵力有限,顾此失彼之下,也只能忍痛放弃围杀骁果的机会,转而集中力量确保自身退路的安全了。
“明公,此乃天助也。”樊文超兴奋地说道,“明公,我们是战还是撤?”
“战!”阴世师斩钉截铁,“昨日之辱,今日必定血洗。”
樊文超愈发兴奋了,“明公,那就前进,直杀易城。只要解了易城之围,我们的粮草就能得到补充,将士们就能恢复体力,就能继续杀贼。”
“善!”阴世师大手一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传令各军,吃饱喝足,今日当浴血奋战,杀他个血流成河,不死不休。”







战隋 第六百四十四章 失控的双刃刀
八月初七,上午,阴世师指挥骁果向易城奋力杀进,一路势如破竹,迅逼近易城城下。
骁果士气大振,突然颠覆的战局让将士们惊喜万分,昨天大军还深陷叛军包围岌岌可危,一夜过后却变了,变成骁果追着叛军打,这简直就是神迹,将士们当然是欢天喜地,气势如虹。
叛军在易城城下稍作抵抗后,迅撤离,向蒲阴陉和五回城方向后撤,很明显就是要确保己方退路了。
胜利后的骁果将士欢呼雀跃,欢声如雷。
城门大开,被困多日的上谷太守率一帮郡府官僚出城相迎,气氛十分热烈。
就在此刻,阴世师接到了段达的书信。段达求援,说他在巨马河一线遭到了叛军的重兵阻击,请阴世师南下支援。
阴世师一看就懂了,稍稍好转一些的情绪随即再度恶劣。
这是一个局,一个陷阱,自己和段达虽然小心谨慎,但防不胜防,在冀北豪门、幽燕豪门、齐王和白贼等诸多势力的“默契”配合和联手算计下,掉进了这个陷阱,落进了这个局,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由宰割了。
白贼攻打高阳是诱饵,目的是把涿郡援军诱出来;等到涿郡援军到了上谷境内,白贼又在巨马河、易水和涞水一带大肆调动兵力,做出佯攻涿郡之假象,以致于涿郡援军对战局做出了错误判断,踌躇不安,裹足不前,甚至做出了兵分两路进行试探性攻击的错误决策;然后骁果军陷入叛军的包围,白贼则乘机卡住了段达的“咽喉”,捏住了段达的“要害”,迫使段达不得不签订城下之盟。
今日战局生颠覆性改变,不是因为段达在巨马河一线攻击得手,而是因为段达在白贼的胁迫下做出了妥协和让步,从此段达的“把柄”就被白贼抓住了,段达陷入被动。这个“被动”虽然十分有限,不会对段达的仕途产生致命威胁,也不会影响到段达借助白贼的力量实施借刀杀人计,但白贼这把“刀”既然拿捏住了段达的“命门”,拥有了相当大的自主权,那么必然不被段达所控制。换句话说,未来双方不是主从依附关系,而是平等合作关系。这就可怕了,段达拿着一把失控的“刀”去杀人,显然无法掌控幽燕乃至北疆形势的展,后果难以预料,充满了无穷变数。
但是,段达没办法,他必须拯救阴世师和骁果军,必须拯救自己的仕途,必须最大程度地维护圣主和中枢的“脸面”,于是在白贼的胁迫下,他只能灵活变通,行权宜之计,即便他不想要这把既能杀人亦能伤己的“双刃刀”,现在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握住这把“刀”,走一步看一步了。
阴世师很愧疚,段达之所以陷入窘境,正是因为他在涞水西岸攻击不力,而段达很仗义,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义无反顾,这让阴世师很感动,毅然决定留在涿郡与段达并肩作战,荣辱与共,生死与共。
阴世师请来樊文、屈突寿和元礼,把段达的求援信拿了出来。
三位折冲郎将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刚才那点喜悦不翼而飞。很明显,他们这趟试探性攻击的使命“完成”得很好,白贼非常“配合”,不但充分展示了他的强大实力,还“帮助”骁果军颠覆了战局,转败为胜,以“击败”叛军解易城之危赢得了一场“艰难”的胜利,而正是因为骁果军的胜利赢得很艰难,才能更好的证明叛军实力的强大。
只是,战局始终被白贼所控制,高傲而尊贵的骁果被一个土贼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奇耻大辱,而尤其让人憋屈的是,如此奇耻大辱,还不能宣之于口,还必须烂在肚子里,太让人郁愤了。
终于,元礼开口了,语调很平静,表明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此次攻击,目的是打探叛军的虚实。”他看了看阴世师,又与樊文和屈突寿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继续说道,“通过这两天的战斗,我们对叛军的实力已经有了直观认识。我们两线攻击,他们两线应战,结果我们ˋ阻于易城,而段留守则在巨马河寸步难进,可见叛军的实力远比我们想像的强大。依照圣主诏令,我们必须以最快度南下救援高阳,如果高阳宫因为我们的救援过迟而失陷,那么我们即便在上谷剿杀了白贼,也不能功过相抵,所以我们不能在上谷耽搁太多时间,我们必须集中全部力量在最短时间内突破叛军的阻击,横渡巨马河南下而去。”
元礼的立场很明确,我们的任务不是在上谷围剿叛贼,而是南下救援高阳,现在骁果做的是错误的事,言外之意,就是指责阴世师的决策有错误。
阴世师面如寒霜,眼神阴冷,一言不。
“我们的目标当然是南下驰援高阳。”屈突寿看到气氛不对,急忙打圆场,“从目前战局来看,白贼的实力的确过了我们的预料,如果我们继续向西攻击,攻打蒲阴陉和五回城,必然会遭到叛军的顽强阻击,再加上叛军占有地形优势,还有段留守一旦损失过大不得不后撤,那么巨马河方向的叛军就能从我们的后面扑过来,我们腹背受敌,结果可想而知,不但未能重创叛军,没有把叛军赶进大山,没有打开南下高阳的通道,反而耽误了救援高阳的时间,这实际上等于中了白贼的缓兵之计。”
“实际上我们已经中了白贼的缓兵之计。”樊文摇头叹道,“现在就算我们立即掉头南下直杀易水,也必然会在遒城这里遭到叛军的阻击,虽然看上去我们和段留守形成了夹击之势,但再看看先期撤到蒲阴陉和五回城方向的叛军,实则陷入包围的是我们,我们陷入了叛军的前后夹击。”说到这里屈突寿看了阴世师一眼,直言不讳地说道,“易城这里就是一个陷阱,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杀进涞水西岸,因为我们只要进入涞水西岸,无论是向西攻击还是向南攻击,都处在叛军的包围中,所以我们应该果断放弃易城,火撤过涞水,迅赶到巨马河,乘着涞水西岸的叛军尚未做出反应之前,会合段留守,集中全部力量突e巨马河,急南下救援高阳。”
樊文一点都不“含蓄”,公开指责阴世师决策错误。昨天他打“头阵”,与叛军正面厮杀,遭到数倍于己的叛军四面围杀,损失不小,怨气很大,而尤其让其怨愤的是,骁果的任务到底是在上谷剿贼,还是去高阳驰援?他是江左人,本来就与出身西北的阴世师不是一个“山头”的,再加上他父亲樊子盖深得圣主信任,是当朝大权臣之一,他也有公开指责阴世师的“底气”。
屈突寿冲着樊文连连摇手,示意他“火气”不要太大,“白贼的确不可小觑,以他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在我们南下高阳后集中力量北上打涿郡,这一点我们不能不防,出于谨慎,我们的确有理由在上谷稍作试探、稍作观望,以防不测。”
元礼冷笑,出言嘲讽道,“如此说来,即便这是白贼的缓兵之计,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上当中计了?”
阴世师觉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肯定樊文、屈突寿和元礼都没有从当前战局中看到那个藏得最深的秘密,只要那个秘密没有暴露,段达和自己就是安全的,就不会遭到“政敌”的暗算,至于自己决策上的错误当然由自己承担,大不了离开骁果到边陲做个镇将,但阴世师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悲观,毕竟段达的“借刀杀人计”是得到圣主默许的,是有利于圣主和主战派把东征进行到底的。
“撤吧。”阴世师一锤定音,“立即撤过涞水河,赶赴巨马河。”
骁果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上谷太守、郡府官僚和易城军民空喜欢一场,只能又关上城门,固守待援。
骁果一走,联盟大军就来了,继续包围易城,继续陈兵于涞水西岸,而主力大军则急渡过易水河,火增援巨马河。

八月初七,下午,巨马河北岸,卫府军大营。
内史舍人封德彝到了,看到段达竟然还在巨马河踟蹰不前,十分惊讶。他已经数次催促段达尽快南下高阳,已经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很清楚了,哪料到段达根本不听他的,都当耳边风了。
段达知道封德彝误会了,急忙把这几天上谷战局的变化详细告之,不过他蓄意隐瞒了阴世师和骁果军被叛军包围一事,至于他昨夜和李子雄密谈的经过和约定的内容,却没有丝毫隐瞒,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原因无他,这关系到齐王能否顺利北上戍边。
齐王北上戍边,不但取决于圣主和中枢的态度,还要取决于白贼能否在燕北立足展,如果没有白贼这股力量的辅佐,齐王北上戍边的“前景”十分黯淡,齐王恐怕就没有北上戍边的强烈意愿了。此次封德彝去高阳,就是代表圣主去打探齐王的“底细”,而白贼正是齐王手中一股关键力量,是必须要打探清楚的。
封德彝十分吃惊,他万万没想到李子雄、韩世谔、周仲、杨恭道等众多权贵都藏身于白贼帐下,万万没想到齐王竟然利用杨玄感兵变来扩充自身实力,这个消息要是传到圣主和中枢的耳中,将会带来何等变数?



:"..",。,谢谢!




战隋 第六百四十四章 此计非彼计
从李子雄所提供的诸多机密中,段达和封德彝证实了一些猜测。
齐王和白贼之间的确有合作,不过到目前为止齐王还控制不了白贼,而白贼却成功利用了齐王,双方之间的信任非常有限;齐王没有参加杨玄感的兵变,但之前齐王的确对兵变阴谋有所耳闻,并且预感到自己可能被卷进这场阴谋,于是为了自救,不得不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布署,而这正是其“北上之计”的由来。
这些猜测的证实有利于齐王,可以证明齐王绝对忠诚于圣主,虽然齐王不甘心自己政治上的失败,垂死挣扎,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并没有以损害圣主和国祚的利益来牟取个人私利,相反,他不惜以牺牲自身为代价来维护中土利益,来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这说明齐王还没有被权欲蒙蔽双眼,还没有走上无可救药的邪路,他还在用正确的办法来实现自己对皇统的梦想,即便徒劳无功,却能赢得对手的尊重,能给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还有一些机密所验证的结果却让段达和封德彝始料不及,不得不重新思考对策。
白贼的实力远远出了他们的预料,已经是尾大不掉的祸患了,单纯依靠武力手段进行剿杀代价太大,极有可能两败俱伤,得不偿失,所以必须从大局出,优先考虑两全其美的稳妥之策;白贼的谋略同样惊人,他对中外大势非常了解,对未来展趋势也有自己独到见解,他甚至危言耸听地预言南北大战将在两年内爆,而这正是他向齐王献“北上之计”的原因所在。
齐王北上戍边之策竟然出自白贼?这怎么可能?但李子雄言之凿凿,以他的身份绝无可能欺骗,再说如此“拔高”白贼肯定是弊大于利,一旦白贼成为众矢之的,对齐王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李子雄为何还要透露这个机密?目的何在?
段达认为李子雄是故意而为之,是混淆视听,是有意“掩护”齐王,以减小齐王的“威胁性”,从而麻痹圣主和中枢,帮助齐王北上戍边楸至于白贼,以他的实力即便成了众矢之的也能生存下去,如此便能化弊为利,既能迫使圣主和中枢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又能在未来赢得与齐王之间的更好合作。换言之,就是“做大”白贼,然后挟白贼之威来胁迫他段达,迫使段达合作,毕竟“合作”远比“默契”要好,更有利于白贼在燕北的展壮大。
段达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李子雄的目的,当然会得出这个结论,而封德彝的位置更高,看得更远,想得当然也就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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