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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大总管,梁郡有四个鹰扬府,都在通济渠两岸,其戍卫力量非常强。”孟海公也提出质疑,“在某看来,不论是荥阳方向,还是梁郡方向,官军的实力都过了我们,所以我们只要攻打通济渠,不论打哪一段,都会遭遇强敌,谈不上避实就虚。”
“你说对了。”李风云笑道,“我们实力弱,精锐有限,在这种困难情况下,若想实现既定目标,绝对不能与官军硬碰硬,所以才要避实击虚。我所谓的避实,不但要避免与敌人主力决战,还要避免攻城。攻坚的战斗不能打了,通济渠一线的官军数量太多,戍卫力量太强,与济阴官军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我们在济、菏一线可以攻城拔寨,但到了通济渠一线,这种事绝对不能于。我们杀到通济渠的目的是什么?是劫掠通济渠。”
李风云举起手,在空中挥动了两下,以引起众人的注意力,然后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强调道,“记住,我们是劫掠通济渠,有目的有组织有规模地劫掠通济渠,而不是中断通济渠,阻绝通济渠。”
众人连连点头,心领神会。此次义军西征中原的目的是劫掠通济渠来展壮大,如果把通济渠水道打断了,迫使南来北往运送物资的船只都停下来了,那么必然影响到东征,如此一来,东都就急了,就会派出大量军队戍卫通济渠,戡乱剿贼,到那时义军就不得不后撤,这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战前目标无法实现,还连累了不计其数的河南灾民。
“我所谓的击虚,实际上就是劫掠通济渠,而不是寻找战机去攻打官军。”李风云说道,“某再强调一遍,你们把心思都放在劫掠通济渠上,而不是放在攻打官军上。当然,官军也要打,但必须在战机非常好,我们占据绝对优势,有绝对把握,且不会对我们造成严重损伤的情况下才去打,否则坚决不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无论如何不要于。”
霍小汉又忍不住了,冲着李风云叫道,“大总管,官军都在通济渠两岸,如果我们坚决不与官军交战,那如何劫掠通济渠?”
李风云笑而不语。
众人看出来李风云成竹在胸,愈好奇。
甄宝车冲着李风云拱手为礼,“明公计将何出?”
“百团大战。”李风云吐出四个字。
百团大战?拿一百个团出来作战?一百个团,就是两万人,这不但把义军的精锐主力用上了,七个备军用上了,还要把各路豪帅的新近扩张军队用上一部分,这算是倾尽全力了。众人疑惑不解,等待李风云的解释。
“某说过,义战代练,所以这次劫掠通济渠,所有军队一起上,故名百团大战。现在我们有五万余人,有两百五十多个团,在这次作战中,所有团旅沿着通济渠全线铺开。人多力量大,行动时,各团要明确分工,要各司其责,如一个团负责劫掠,那么其他几个团就要帮助其牵制敌军,配合掩护其安全撤退等等,务必做到令行禁止,默契配合,互为支援。”
李风云停了一下,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所过,看到豪帅们对自己的话基本理解了之后,继续说道,“敌强我弱,请诸位在攻击通济渠的过程中,务必灵活用兵,要趋利避害,扬长击短,要在战斗中保存自己,展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与官军拼个鱼死网破。”
帐内众人至此都知道了李风云的意图,怪不得他把无数灾民引到通济渠一线,原来是打人海战术。官军实力再强,但面对混在不计其数的灾民中的义军将士,也只有仰天兴叹,一筹莫展,徒呼奈何。





战隋 第一百九十章 抢权的来了
..义军实力不济,这是事实,虽然急剧扩张后人数已经多达五万余人,但真正具备战斗力的不过两三千人,其他的可以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既缺乏作战技能和经验,也缺乏武器装备,不堪一击。李风云的人海战术,实际上就是最大程度地挥了义军人数多的优势,扬长避短。
官军虽然战斗力很强,奈何人数有限,而这些有限的军队不但要镇戍大小城镇,戍卫长达数百里的通济渠水道,还要确保京畿的安全,如此一来,在兵力运用上必然捉襟见肘,顾此失彼。
李风云的百团大战,便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试想一下,当两百多个团的义军将士,还有尾随于义军之后的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河南灾民,在以浚仪、陈留和雍丘为中心的通济渠一线全面展开,官军怎么办?官军肯定是头大如斗,若主动出击,就必须寻到义军主力决战,但义军肯定是避而不战,官军找不到对手,有力无处使,既不能对着手无寸铁的灾民痛下杀手,又不能总是在城外寻找对手,置城池安危和水道安全于不顾,于是,只好被动防守,而被动防守就等于任由义军劫掠通济渠,就是不作为,罪责更大。官军进退两难,最终也只能与义军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至于能否赢得最后的胜利,则要看东都是否出兵支援了。
那么,东都是否会出兵支援?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李风云已经从政治层面分析过了,齐王杨喃肯定要出手戡乱。接下来的问题是,东都何时出兵?这其中的玄机就大了。东都出兵的时机,不但与齐王杨喃的切身利益相关,也与义军联盟的展壮大密切相连。
“东都暂时不会出兵。”李风云的口气非常肯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劫掠通济渠,壮大自己。”
“明公何以如此肯定?”霍小汉当即追问。
“齐王杨喃需要战绩,而对手越强,形势越恶劣,他获得的战绩就越大。”李风云解释道,“其次,齐王杨喃的政治对手若想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摧毁他,就必须给我们更长的时间,我们展了,壮大了,实力强了,他们才有可能借我们这把锋利的刀杀死齐王杨喃。”
“从通济渠战场来说,我们的主要对手只有两个,荥阳和梁郡。济阴已经陷落,而东郡不但连续受灾,元气大伤,更要兼顾大河水道的安全,对我们的威胁十分有限。荥阳占据了天堑关防的优势,而我们很难突破天堑关防,所以其境内通济渠水道十分安全,既然通济渠水道安全了,那么荥阳当然要以有限的兵力扼守京畿门户,以确保京畿安全。梁郡在京畿关防之外,若梁郡形势恶化,通济渠水道中断,必然威胁到京畿安全,到那时不但荥阳要出兵支援,东都也不得不出兵,所以我们只要在劫掠通济渠的同时,保证通济渠的畅通,那么我们在短期内肯定只有梁郡一个对手。”
“梁郡虽然有四个鹰扬府,但戍守的通济渠水道长达五百余里,而我们仅攻击其北部一段,不难推测到,梁郡不可能把四个鹰扬府的兵力全部调到北部对付我们,最多也就是部署三个鹰扬府,也就是陈留、襄邑和宋城鹰扬府。这三个鹰扬府有十二个团两千四百名卫士,所戍守的水道长达四百里,在这四百里的水道两旁还有七座城池,包括府宋城。正常情况下,这个兵力配备肯定绰绰有余,但今天他们的对手不但有我们两百多个团的联盟将士,还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河南灾民,他们的兵力严重不足。”李风云说到这里挥动了一下手臂,“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百多万人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活活淹死。”
众人大笑,对接下来的通济渠大战充满了信心。若战局展如李风云所预测,那么短期内联盟的对手只有梁郡三个鹰扬府,而现在联盟有两百多个团的军队,有不遗余力帮助联盟的不计其数的河南灾民,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
大家围在地图前,献计献策,畅所欲言,竭尽全力把联盟在人数上的优势借助于各种各样的战术完全挥出来,真正做到趋利避害,扬长避短,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把自己壮大起来。只要有了实力,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天,甄宝车带着选锋军率先渡过济水,南下进入梁郡,直杀通济渠。
接着李风云统率七支备军约五千余将士也渡河进入梁郡,向陈留、雍丘一线挺进。
袁安、萧逸指挥行营卫士、工匠、民夫日夜奋战,在济水河上搭建了十几座临时浮桥,帮助河南灾民渡河南下。
在河南灾民如洪水一般冲向通济渠的同时,韩进洛、孟海公等六位豪帅各自统率本部军队,由外黄、考城一线进入梁郡,迅向雍丘、襄邑、宁陵推进,直逼梁郡府宋城。
梁郡局势急转直下,通济渠的安全岌岌可危,而京畿天堑关防重镇浚仪城更是进入了临战状态,右骁卫府武贲郎将费曜带着两个团的鹰扬卫士从黑石关火增援而来,要亲临第一线坐镇指挥。
费曜乘坐的船只抵达浚仪时已是黄昏,沉沉暮色笼罩在这座千年古城的上空,给人一种无限苍凉之感。
京畿关防东部防区的最高长官,荥阳都尉崔宝德,亲自赶到城外码头迎接费曜。
荥阳都尉这个军职是今上深化中央集权改革的产物。
今上登基后加快了中央集权的步伐,先进行了行政区划改革。先帝时期是州县两级行政制度,州比较大,刺史权力也大,掌一州军政之大权。今上则改为郡县两级行政制度,其重点是改州为郡,把一个州分为几个郡,郡置太守,太守只有行政权,没有军权。这个改革的目的是进一步削弱地方大员的权力,中央不但收回了他们手上的部分行政权,还直接剥夺了他们的军权。
本朝州刺史的军权有它的历史渊源。
中土的军队历来都是由中央军和地方军组成,统一时期,中央军强大,到了分裂和战乱时代,则地方军强大,军阀割据,群雄混战。北周朝,宇文泰建立府兵制,卫府军做为中央军,在中土统一战争中迅展壮大。统一后这一制度也就成熟了,而先帝的兵制改革除了进一步完善府兵制,加强卫府军的实力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在山东地区尤其是大河南北实行非军事化,以便最大程度地遏制山东人对新兴王朝的威胁。但中土面积太大,战略要地太多,西北部的北虏也过于强盛,再加上刚刚统一百废待兴,政治经济军事等制度都要进行全方位调整,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来,仅靠中央卫府军根本保护不了中土,于是大设总管府,由总管掌控一个地区的军政大权,或者由州刺史掌控一州之军政大权,以数量庞大的地方军队来做为中土军事力量的补充。
今上登基前,中土还有三十六个总管府,主要集中在西北部的边陲地区,而掌握军权的州刺史就更多了。今上登基后,立刻改革兵制,先取消总管府,把本来隶属于总管府的军队全部划归十二卫府,统一由中央指挥,全国最基本的军事单位就是鹰扬府。其次就是利用行政制度的改革,直接剥夺刺史的军权。
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全**队都隶属于十二卫府,都变成了中央军,十二卫府的权力就太大了,另外,中土太大,讯息传递不便,由中央直接指挥远在数千里甚至万里之外的卫府军,根本不切实际。军权的确需要集中,但无限制的集中肯定会导致重大弊端。于是中央又拿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在战略要地设置都尉府,战略要地的军队由都尉府统领,也就是把原本由总管府统率的部分军队交给了都尉府,把原本由州刺史掌控的军权则交给了都尉府的最高长官,而都尉府的最高长官则直接听命于中央,听命于皇帝,如此一来,既解决了指挥不便问题,又分了卫府的军权,可谓一举多得。
荥阳就是一个战略要地,荥阳都尉府统领荥阳境内的四个鹰扬府,荥阳都尉可以直接指挥他们,但这四个鹰扬府在编制上则隶属于卫府,卫府也可以指挥他们,这就形成了双重领导,矛盾当然也就不可避免。不过,十二卫府的大将军、将军、武贲郎将、武牙郎将平时都不统军,只有到了战时,依据皇帝授权,才有资格统领军队出战,或者受命镇戍边陲,那理所当然统领军队了,所以正常情况下,卫府和都尉府在职权上并不生冲突。
然而,这一次,冲突就不可避免了,武贲郎将费曜匆忙赶到浚仪,就是要与荥阳都尉崔宝德抢夺荥阳境内四个鹰扬府的指挥权。




战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军情不明
..费曜是鲜卑人,出自鲜卑拓拔部费连氏族,费连氏汉化后改姓为费氏。在关陇虏姓贵族集团中,原北魏皇族元氏和北魏勋臣八姓最为尊贵,费氏只能算是二等贵族,权势有限,实力也主要体现在军方。费曜有武略,善骑射,少年从军,从统一大战一直打到塞外边陲,戎马三十余年,功勋显赫。本来他要去东征战场,但旧疾复,难以成行,遂被皇帝点名留守京畿,坐镇黑石关,全权负责京畿东部防区的镇戍重任。
京畿东部防区从偃师开始,经黑石、洛口仓、虎牢、荥阳一直到天堑关防东部重镇浚仪,都属于费曜的镇戍辖区,而荥阳都尉崔宝德则专门负责镇戍天堑关防的东部区域,所以从职权上来说,费曜的职权要大于崔宝德的职权,但正四品的武贲郎将直属卫府,费曜的上司是卫府将军和大将军,而同为正四品的荥阳都尉则直属中央,崔宝德直接听命于皇帝,也就是说,在同一个防区里,有两套互相没有隶属关系的军事机构,其军事长官的级别还完全一致。和平年代,这种做法自有它的好处,职权重叠,互相牵制,但到了战时,这个弊端就会无限放大,后果非常严重。
崔宝德出自博陵崔氏,他的父亲崔彭与崔弘度、崔弘升都是堂兄弟,深得先帝信任,先后出任监门郎将和备身将军,统率禁卫军,主掌宿卫。今上登基后,对崔彭同样信任有加,授其左领军大将军,为中央禁卫军最高统帅。崔彭病逝后,长子崔宝德继嗣袭爵,屡受今上重用。这次今上御驾东征,更是托之以卫戍京畿东大门之重任。
崔氏家主崔弘升北上涿郡参加东征之前,对崔氏如何应对未来政局的变化进行了布局,其中崔宝德就承担了一部分重要使命,所以他清楚地知道白贼李风云是这个布局中的一颗棋子,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颗棋子竟然如此重要,不但在短短时间内改变了齐鲁和河南局势,还迅推动了东都政局的变化,而这个变化正是崔氏所乐于见到的。
费曜匆匆而来,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与荥阳都尉府争夺军权,对此崔宝德心知肚明,考虑到崔氏之利益,崔宝德决定推波助澜,把通济渠一线的局势向东都某些人所需要的方向展。
于是,崔宝德放下了级豪门的自尊和傲慢,主动出城迎接在品秩上与自己同级,但在贵族等级上却与自己差距甚大的卫府武贲郎将费曜,以此来向东都的各政治势力做出某种暗示。
费曜年近五十,身材健硕,气势威猛,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是个典型的老军。他站在战船的甲板上,第一眼便看到站在码头上迎接自己的崔宝德,眼里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崔宝德四十多岁,相貌英俊,气宇轩昂,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的黄色单薄戎装,但与生俱来的那股卓然不群的世家高贵气质,还是让他在人群中显得异常醒目。
费曜十分意外,之前他在船舱里曾设想了很多种两人相见的场面,但独独没有想到崔宝德会纡尊降贵,亲自到码头上迎接自己。这是一种态度,是崔氏对当前激流暗涌的东都政局的一种表态。
崔宝德是博陵崔氏的中坚力量,尤其自一门两妃一死一废,崔弘度、崔彭这对老兄弟又先后辞世,崔弘升不得不独自支撑大局,崔氏就此陷入困境后,崔宝德在崔氏的话语权越来越重。现在崔氏家主崔弘升正在东征战场上,留守京城的崔氏子弟及其门生故吏皆以崔宝德为,所以崔宝德对当前政局的态度至关重要,这也是费曜奉命从东都匆忙赶至浚仪的重要原因之一。
崔宝德的举动非同寻常,而这一举动所代表的积极的合作态度,对费曜所属的政治集团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费曜下了船,与崔宝德寒暄见礼,十分恭敬。
当今中土的尊卑不论年龄,不论才智,也不论官职高低,而是以贵族等级来划分。虽然先帝已经废除了九品中正制度,但改革的只是选官制度,而沿袭传承了几百年的贵族等级划分是门阀士族政治的基础部分,根深蒂固,早已演化为中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可能因为一个选官制度的改革而受到影响
崔宝德表现得很矜持。以崔氏在中土的傲然地位,到码头上迎接一位比自己等级低的贵族,只是表明一种态度,是政治上的需要,至于见面的礼节,还是要严守尊卑规则,不能失了礼而徒招耻笑。
费曜只是在崔宝德面前恭恭敬敬,在一群出身较低的诸如鹰扬府军官、浚仪县府官吏面前,则是趾高气扬,不假辞色。
酒筵过后,都尉府的司马向费曜介绍了天堑关防以东的局势。
旱灾愈演愈烈,大河南北饱受煎熬,受灾人口越来越多,举旗造反的叛贼也越来越多,这是河南局势迅恶化的直接原因。以白贼李风云为的鲁西南诸贼率军杀进中原,沿着济、菏一线烧杀掳掠,
攻陷济阴,开仓放粮,吸引了数以百万计的灾民,然后裹挟着这些灾民直杀通济渠,使得京畿局势骤然紧张。现在鲁西南诸贼已经全部开进到通济渠一线,在浚仪城到梁郡府宋城这段大约四百余里的水道上展开了全面攻击,通济渠随时有断绝之危险,而通济渠水道一旦中断,先受到影响到的就是东征,如果东征因此遭遇不测,通济渠一线所有军政官员都将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都尉府的这位司马说完之后,大堂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气氛沉闷而凝滞,空气似乎因此变得更热,全身甲胄的军官们个个大汗淋漓,但谁也不敢抬手擦汗,连喘息声都强行压制了,唯恐惊扰了高踞上座的两位长官。
“安阳公,可有滑国公的消息?”费曜忽然开口问道。
安阳公就是崔宝德,全称是安阳县公。这个爵位来自他的父亲崔彭,崔宝德做为嫡长子继嗣,承袭了这个从一品的高等爵位。滑国公就是济阴郡守韦保峦,他继承的是其父亲韦寿的爵位。
“听说他在东郡的封丘。”崔宝德说道,“济阴失陷,他难辞其咎,若逃回京畿,必有牢狱之灾,所以他只能留在关防之外伺机反攻,以便将功折罪。
费曜想了片刻,又问道,“最近,荥阳郑氏可曾派人出关?”
崔宝德意味深长地看了费曜一眼,没有说话。
韦保峦的祖父是中土名将韦孝宽,有妻妾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出自荥阳郑氏,生子韦总和韦寿,而韦保峦就是韦寿的儿子。豪门之间互相联姻是常规结盟手段,关中韦氏和荥阳郑氏虽然隶属不同的政治集团,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但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两家的联姻关系必然能促进双方之间的合作。在当前这种局面下,两家就有着共同利益,韦保峦需要保住济阴以保住自己的仕途,而荥阳郑氏需要河南的稳定以维持自身利益,所以两家必然合作,韦保峦若想将功折罪,反攻济阴,就必须得到荥阳郑氏的帮助。
只是,费曜郑重其事的这么一问,其背后的含义就值得推敲了。
崔宝德摇了摇头,“东郡灾情严重,自顾不暇,梁郡烽烟四起,岌岌可危。滑国公孤立无援,有心无力,徒呼奈何。”
费曜面无表情,不过眼里却掠过一丝凝重之色。他本意是想借荥阳郑氏与韦保峦之间的合作关系,试探一下崔宝德对目前危局的看法,而崔宝德虽然没有直接给其答复,但言辞之中,已经清晰透露出帮助韦保峦的意思。崔氏帮助韦保峦,实际上就是帮助荥阳郑氏,而帮助荥阳郑氏,则出自山东贵族集团整体利益的考虑,这符合崔氏的利益诉求。
“对卫府来说,确保通济渠的安全,乃要之务。”
费曜没有犹豫,果断表明了立场。我来浚仪,来到天堑关防,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确保通济渠的畅通,至于戡乱剿贼,与我无关。
崔宝德再度摇头,“叛贼裹挟着不计其数的灾民,铺天盖地而来,以目前通济渠一线的戍守力量,很难保障通济渠的畅通。”
费曜听出来了,崔宝德的意思是通济渠要戍卫,戡乱剿贼也要进行,要双管齐下,要兼顾到各方的利益,但这与自己此行的使命相冲突。
费曜稍加沉吟后,问道“安阳公,梁郡诸鹰扬可曾遣使求援?”
“尚未接到求援书信。”崔宝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约估猜到费曜匆忙赶来的目的,这与他先前的推断大致相同,东都涌动的暗流越来越多,高层的博弈逐渐明朗,各方都在有意或者无意地推动局势向更为险恶的方向展,有人蓄意“养寇”,有人漠视赈灾,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日益严重的天灾正在肆无忌惮地杀害无辜生命,而东征战场上数以百万计的远征将士也因此陷入了危难之中。
“若叛贼断绝了通济渠,再想打通就要大费周折。”崔宝德试探道,“某认为,虽然梁郡诸鹰扬尚未求援,但为防患于未然,我们还是应该火出兵。
费曜摇了摇手,“军情不明,不可贸然行事。”




战隋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中土第一财政大臣
..大堂上的军官们神情凝重,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任由汗水湿透戎装。所有人都很紧张,大家都听出来了,两位长官在决策上产生了严重分歧。
崔德本今天一反常态,纡尊降贵亲自到码头上迎接费曜,表现出来的虽然是合作态度,但从刚才的言辞中,却清晰地表露出他打算救援韦保峦、要支援梁郡诸鹰扬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对当前危局采取的是主动防御策略,要出兵戡乱,这需要费曜给予支持和配合,而这或许就是他今天主动出迎费曜的原因,他需要合作,但需要的是费曜支持他的合作,而不是他配合费曜。
然而,费曜表现得很强势,一口就拒绝了。从费曜本人来说,他不可能不给崔宝德面子。今天崔宝德给足了费曜面子,于情于理,费曜都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与崔宝德唱反调,这对解决当前危局没有任何好处,与他前来关防前线的初衷相违背,所以可以肯定,费曜的非常举动,源自上层的重压,他到浚仪负有使命,为了完成这一使命,他不惜与崔宝德针锋相对,反目成仇。
屯驻荥阳郡的四个鹰扬府属于双重领导,如果这两个领导精诚合作,诸鹰扬的日子很好过,反之,军官们就左右为难了,两个都得罪不起,到底听谁的?这仗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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