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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楼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肆芳

    “不过什么”楼晏淡问。

    “不过我的验尸方法或许与仵作不大相同,他为了给死者留下全尸,只能依靠银针来确定死者是否中毒,包括中毒多久,而我,如果想确切的从死者的身上找出凶手留下的大量疑点与证据,我要做的是,剖尸。”九月答。

    “剖尸”

    “剖尸”

    “什么你要剖尸”

    “这怎么可以这简直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违啊!且不说轻语生前从未做过半点错事,这样一个好姑娘死的如此凄惨,怎可受剖尸之刑”万公公大叫。

    众人的不接受早已在九月的预想之内,可无论他们怎样反对,这里的主子就只有一个。

    她直视着楼晏在听见剖尸时眉宇微动的神情:“王爷,那已经是一个死人,毫无感官知觉,剖尸在你们看来是对尸体的一种亵渎和伤害,可在我看来,能以这样的方式彻底找出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和慰藉,她的在天之灵,定是期望以她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的一具冰冷的躯体而让我们有所利用,借以找到凶手,以免府中再发生这等凶险之事。”

    “大胆妖女!切莫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个看似这样瘦小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敢剖尸……”

    九月却是始终盯着那楼晏:“我说的那件需得王爷您赦免的事儿,就是请您赦免我的剖尸之罪,当然,待查出凶手后,我自会在这位轻语姑娘的坟前磕头谢罪。”

    “王爷!万万不可啊!”

    “爷,千万不要被这妖女的歪理缠言迷惑了,这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妖女,存心祸害晟王府的声……”

    终于,忍无可忍的承封忽然道:“把这胡言乱语的妖女压下去!”

    &




第20章:法医之手
    九月心神一滞,老实的回答:“如果我失败了,任凭王爷处置,如果我成功了,我和王爷您之间的约定,希望您没有忘记。”

    楼晏听罢,抬手示意放开她,承封只是顿了一下,便缓缓放了手,云齐亦是不敢声张的缓缓松开了她的肩。

    九月抬起手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肩膀,听见万公公仍旧痛心的道:“爷,那可是轻语的尸首,不能啊……”

    “你只有半个时辰。”楼晏没有理会那一直心痛的脸都皱成一团的万全,只目色凉薄的看向九月。

    九月没再说话,直接绕过仵作和承封云齐那几人的身边,径直走进偏厅。

    法医所向来不允许外人进入,她们战队的法医部门同样是被封闭的。虽然解剖验尸在二十一世纪早已被人接受,并在警方破案方面被各种方面的运用和依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淡定的目睹这一场面。

    所以九月走进门后,便直接将门关闭,没让任何人进来。

    不理会外面那些人犹疑的声音,无论如何,害得她这么倒霉连个王府都逃不出去的人就是楼晏,现在能让她保住小命的人也是楼晏,总要过了这一关。以后对他晟王楼晏,能避则避,避不了就一定要做好准备,绝不能再轻敌。

    本以为逗弄这些古人是个有趣的事情,结果现在把自己都逗了进来。

    她一边轻叹一边拿着已经消过毒的匕首走到尸体边,没有马上开刀,而是在偏厅里找来了一些白布和干净的水盆,再然后蹲在尸体身边,观察着尸体的眼睛周围,手指在那尸体的皮肤上抚过,划至耳根处轻按。

    察觉出一丝异样,九月眸光微滞,低头看着手下这皮肤偏厚的姑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外部观察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后,她想要拿来电子笔记做下记录,却是刚习惯性的抬起手,便陡然一顿,转眼看向自己那细瘦的胳膊和周围纯古典的摆设,定了定神,收回手便拿起刀在尸体身上轻轻的划出几道血痕以来分布出她要解剖分割的大概部分。

    虽然偏厅的门被关上,但向来严谨的承封即使在王爷没有言明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他们视线无法触及之处做任何不被他们知道的事,便走至门边,将侧面的一扇窗打了开。

    有风拂过耳边,吹动九月耳边有些凌乱的青丝,她只低垂下眼看着被风吹动的头发,知道窗子被打开了,却



第21章:三杯斩
    仵作俯跪于地,向楼晏磕了个头,才缓缓起身,将用白布包裹的那些银针一拼齐齐的摆放在众人面前。

    “轻语姑娘死因为中毒,体内毒素已冲至心脉,临死前已是药石无灵,眼下每根银针底端都已发黑,剧毒已遍布周身,以此推断其毒发时间是在昨夜子时之前,指甲青黑,指尖与额头有残存的血迹和伤口,干涸的血亦呈紫黑色,额前的伤是被巨物重砸所致,因在水中浸泡许久,指甲中残存少许泥土,从颜色上分辨,该就是那处荷花池边的泥土。”

    仵作一边说一边抬起双手抱拳道:“但是王爷,尸体在水中被浸泡了太久,小的无法分别其所中之毒是哪一种毒,从银针上的颜色来看,只知是一种剧毒,并且毒液在体内蔓延的非常之快。”

    楼晏听罢,眉头一挑,并未言语,回眸看向那扇窗中的一幕。

    九月已将大部分发黑的血收进盆中,好在尸体已经死亡多时,血流的不算太多,不至于造成血流成河的景象,她正检查着尸体内部的肝脏,视线从喉管肺至心脏,再至脾与肝脏胆囊等处,目光缓缓下移,直到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眼看向尸体的喉管与心肺处,以手捏出肺叶仔细观察,再看向心脏周围的乌黑之色。

    切断心肺外部的血管看见其中乌黑的堵塞之物,然后再又看向死者的脸,忽然,她的刀子移至死者的脸部。

    “哎呀!验尸还需毁其容貌吗”纵然万公公因为王爷的一句提点而明白了什么,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而忍不住再次跳脚。

    锋利的刀韧在死者脸颊一侧划出一个口子,惊人的是,那紧紧贴在脸皮上可以假乱真的假皮随着被割开了一个口子的瞬间,直接崩开。

    这一幕让窗外除楼晏之外的所有人皆是不同程度的震惊。

    九月眸光同时一顿,心下已有了然,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拿过一块白布擦了擦手上和身上的血迹,然后站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好了。”

    她俯身用另一块布将死者的身体盖住,以示尊重,转身打开门走出偏厅:“王爷,首先的一点我想已经不需要我来言明,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她带了人皮面具,所以,她应该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位轻语姑娘。”

    虽然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并不普及,通常只有武侠电视剧里才能看到,但古今以来人的智慧不可小觑,这种逼真到不用刀子去割开就根本看不到皮肤之间的衔接痕迹的面具,真的是做的太传神了。

    “至于她是谁,我不认识,一会儿你们可以自己去辨认。而我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现下已经过了一半,请让我把该说的话一并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并未完全擦干净的血迹,然后抬眼道:“首先,死者为女性,年纪在十五到十七岁之间,骨骼纤细身材瘦小,手指上却有剥茧,依此来做简单推断,虽然她不是轻语,但应该也是一个丫鬟或者家境贫寒做过粗活重活的小姑娘。”

    “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应该不是自己想要戴的,虽然身体经过水中的浸泡而已经分辨不出太多的表面伤痕,但仔细观察仍可见身上各处勒打和掐虐的痕迹,全身上下只有脸上是最干净最完整且没有伤痕的地方,这也就是我对她带了面具的第一点怀疑,所以才会用匕首去割开试一试,而结果正如我所料,她被人强制擒拿住后直接被灌了药,在昏迷中被戴上人皮面具。”

    “当然,她具体中了什么毒,我不是很了解,只能说一说我能看见的东西。首先,她毒发身



第22章:卑鄙无耻楼十六
    九月听罢,不禁想到了现代医学常见的某种农药剧毒百草枯。

    仅仅几毫升就几乎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如果喝了太多,所有内脏瞬间衰竭,神仙也救不了,想到那死者体内已经全黑的内脏和所有症状,看来这三杯斩与百草枯没什么区别。

    “所以死者因为在被灌药之前挣扎过,没有喝下那么多,反而经历了一小段时间的折磨疯狂的跑出来想要求救,却还是死在了荷花池边。”九月淡淡道:“就如刚刚承大人所说,的确是有人在她死后将她推进了水里。”

    “尸体经过荷花池水长时间的浸泡,会让尸体表面的皮肤胀起,影响仵作验尸时的视觉与触觉感官,针刺入皮肤内却其实会因此而无法进入太深,更也会让人对其的死亡时间有五到六个小时……我是说,三个时辰左右的误判,所以,根据死者的心肺肝脏等检查来看,她死于昨夜申时至酉时之间,比仵作说的子时提前了三个时辰。正因那时天色已经有些偏暗,死者穿了绿色的衣裙在池中不会被人注意到,所以才会在今天早上才被发现。”

    说完这番话,九月觉得自己脑子旋转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更也幸好刚刚在偏厅里看见窗边的一座小型子午盘,能让她一边看着子午盘一边默背出十二个时辰对应的时间。

    这种子午盘在古代只有皇室族人才能在家中摆放,好在她运气好,不然她要是一开口就是晚上六点钟,估计会真的被当成满口妖言的妖女浸猪笼了……

    正思讨间,承封缓缓转过脸,直视向默然无言的楼晏:“爷,昨夜酉时之前,正是侧院侍卫换岗之时,但依照咱们王府侍卫平日的严谨来看,这等事情不该发生,但这尸体却的确是在池中沉浸了许久,若真是如此,是属下失职。”

    陡然,承封单膝跪地:“请王爷责罚!”

    云齐和其他侍卫也连忙跪下:“是属下等人失职,没有发现昨夜荷花池中有异样,请王爷责罚!”

    万全却是依旧一脸菜色的看了一眼窗子里被掩盖在布下的尸首,疑惑的低声嘀咕:“那既然不是轻语,轻语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让她戴上轻语的面具让我们以为她死了”

    “那就要问你们王爷了,身边向来最亲近的丫头……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更亲密的什么关系。”九月笑着瞥向那眸色清远的楼晏:“弄清楚她是什么来头,应该比弄清楚我的来历更重要,毕竟,十六爷您是刚回皇都没几日,就发生这等祸事,这究竟只是巧合,还是什么人别有用心,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这具尸体没办法告诉我们这些……”

    楼晏淡淡看了一眼单膝跪地的承封与一众侍卫,目光停在一脸肃然请罪的承封头上:“即是你手下之人的疏忽,不需向我请罪,你自己处置。”

    承封低下头:“是。”

    “爷,大家都是在漠北王府多年,这初回皇都,王府又在整修,平日里频繁出入的工人如此之多,难免会有疏忽,您就从轻了罚吧……”万公公大着胆子凑在楼晏身后小声说。

    楼晏只睨向始终低着头忠心耿耿的承封:“承封向来有分寸,罚与不罚,由他自己决定。”

    承封更是深深的低下头,显然是因为自己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而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深感愧疚。

    “属下明白!”

    九月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啧”了一声。

    还真是个忠心的汉子,无怨无悔又有担当,九月难得会看得起一个人,跟这个承封也打交道没多久,但她由此敬他是个汉子。

    而这楼晏显然熟知用人之道,眼下并不是降罪的时机,查出原因,找到凶手才是最首要的目的。

    就在九月忍



第23章:君子一诺
    “那倒是好,省去这些工人每日凿打旧墙之苦。”

    楼晏声音轻瓢飘的,却把九月气到肝儿疼。

    她恨恨的咬牙:“王八蛋……”

    连续两天,九月从柴房转战到牢房,又从牢房转战回柴房,此刻已完全没了当日冲开穴道的力气。

    两天了,一口东西都没吃上,她一脸懊恼的坐在柴房的草堆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也不知道是楼晏已经猜到了她冲开穴道的方法,所以换了一种点穴的方式,让她完全无法聚力,还是因为饿的没有力气的原因。

    奶奶的,且不说当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万全公公是在故意刁难他,但凡是个长了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毕竟昨天那具尸体出事的时间,她正在王府大牢里。

    还有那该死的楼晏,明明比谁都清楚她的无辜!却偏偏装傻,实在可恨!

    入夜,房外忽然飘来一阵异香,九月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用力闻了闻,陡然睁开眼睛,看向“吱呀”一声被推开的门。

    “堂堂晟王,竟会屈就来柴房这种地方,究竟是我的荣幸呢,还是我的死期到了”九月一看见门前的身影,当即黑了脸,咬牙切齿的开口。

    “当然是你的荣幸。”楼晏步入柴房,神色清然。

    “靠。”九月一脸啼笑皆非的神情:“你还真够自恋的,好歹你也是个王爷,这么不重信,君子一诺听过没有啊”

    “皇室中人,从来没有君子。”

    九月怔了怔,当即眯了眼看他:“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解药交出来。”楼晏显然并不打算与她继续废话下去,直接伸手至她面前。

    九月看着眼前伸过来的那只温润如玉般净白,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不禁悠然的慢慢翘起嘴角:“你在说什么什么解药我这两袖中藏下的药粉不都被你刷刷两下都给扯掉了么我在牢里想要迷晕那两个狱卒都束手无策,哪里还有什么药又更何况是解药”

    正说话间,九月仿佛不经意的又瞥了一眼他的五指虎口处,那里干干净净没有她预想中的红疙瘩。

    “小丫头年纪轻轻,心机倒是不少。”楼晏收回手,淡冷的眸色睨着她那一副装傻的神情。

    九月当即就笑了:“我承认自己心机不少,可王爷您也不是君子所为,咱们彼此彼此,也就不要互相嫌弃了嘛”

    没错,她那日在他的腰带上事先涂下了一种由几种花粉与花径制成的药粉,这种药粉一旦沾到皮肤就会随着皮肤表层的汗腺迅速渗入,擦不净洗不掉,无色无味很难察觉,被这种药粉沾过的人不能喝酒亦不能吃肉,否则就会由手心处一直痒到心底,是很钻心的那种痒。

    这药粉本来她是制出来打算在丞相府里好好整治整治那些“家人”用的,当时若不是被楼晏气个半死,也不会想要折磨折磨他,干脆在他的腰带上涂了这种药粉,第二天直接以腰带为武器去攻击他。

    他是把她袖中的所有药粉都扯掉了,可偏偏他碰过了那条腰带。

    本来九月以为他昨天就会来找她要解药,没想到,今天白天他看起来神色如常并没有半点不适,直到现在才来,并且,他的手上并没有发红,也没有红疙瘩。

    难道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王爷,这两天里一点酒肉都没有沾过

    不可能吧……

    正在九月疑惑时,楼晏轻道:“怕是让你失望了,我习惯吃素,你这种小伎俩放在我身上,并无大用,劝你交出解药,我可念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饶你一命。”

    还真的吃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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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天字号柴房
    她勉强稳住身体没摔倒在地,抬起眼看向楼晏,见他看她的眼神似是在看一个不知自爱的荒唐之辈,她不禁乐了:“王爷,如此清心寡欲的小人,可不多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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