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如果是个满口提条件、一直要待遇的,不管是线人还是嫌疑人,余罪一定会厚着脸皮,一毛钱好处都不给打发走,不过这个人确实让他感到特殊,除了私自离开了一次,期间都在开化路刑警队安坐着,就像坐监狱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呆了两周时间,期间换了四位陪同的民警都烦了,可丝毫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不耐烦的情绪。对了,还有请教,他像一位睿智的先行者,为余罪打开了骗子世界的大门,如果真要归纳一下这个案子的收获,恐怕高屋建瓴的应该是身边这位。
尽管他还是服刑的罪犯。
可事情恰恰反过来,修养很好的卞双林谢谢、对不起等等客气的话不绝于耳,可真正应该说句谢谢的,余罪想想,似乎自己一直就没说过,直到下高速驶上国道的时候,余罪瞅着卞双林睁眼,才在即便到达晋中监狱的时候说了句:“谢谢啊卞师傅,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案情是你自己想清楚的。”卞双林丝毫不居。
“那现在就做点,我还真想向您请教请教,没人具体统计过诈骗的花样有多少种,你们行内人士,有此统计吗?”余罪问。
“这话就老外了,一千个人一千种思维方式,一千个骗子也就一千种骗的技巧,骗子的格言不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对于他们,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走任何一条路,走不通,别人就认为异想天开,走通了,别人就觉得匪夷所思,仅此而已。”卞双道。
“对,关键在于他们的思维方式,而不在于他们的作案形式。”余罪道,又问着:“总的来说,匪夷所思的次数,似乎比异想天开的机会要多,您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那不是骗子的问题。”卞双林道:“骗子能利用的,无非是别人弱点,比如人们的奴姓、女人的虚荣心,比如普通人爱贪便宜的心理,只要有这种劣根姓的存在,骗子的市场就不会消失,就现在道德水准而言,你觉得这种劣根姓是放大了?还是缩小了?”
余罪笑了,自然是放大无疑,包括他自己从小受的教育恐怕就有劣根姓的成份在内。
“就以此事而言,虽然我不清楚,运营商究竟是一个什么结构,不过所谓的短信营销方式,几乎类似于诈骗。”卞双林道,转到了本案上。
“是么?”余罪讶异了。
“是的,我看到了,莫名其妙给你发条短信,提示着月话费消费,回复任意内容查询,一回复,就被扣费了……也许一个用户就一两元钱每月,但用户基数大了,这种利润可观了,很可能是几十万,上百万,甚至更多,我看报纸了,很多内容提供商,就是靠这种欺诈手段成的。”卞双林弱弱评价了一番,然后定义道:“自古以来都是大盗不盗、巨骗不骗啊。”
“什么意思?”余罪的智商,难以理解了。
“比如房价,它和局骗的模式是一样的,几家获益方共同做一个局,目的也无非盘剥普通人的血汗;比如教育,它和哄骗的理论是一致的,一哄而上、一哄而起,利用上一代望子成龙的心理,让他们把钱全投入到那些根本没有什么用的教育上,我参照过很多学科,也拿到了两个学位,最大的收获是,大部分知识和垃圾食品一样,是没有价值的;再比如信用体系,是最不讲信用的机构在制定规则,唯一的规则就是:他们说了算……所以这就叫巨骗不骗。”卞双林开玩笑似地说道。
没有意外,像痴人呓语一样,把余罪听懵了,对于这个似是而非的理论,作为警察还是有接受难度的,他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你这样讲,我们都生活在骗局里了。”
“这句总结的好,没错,我们是生活在骗局里,有时候还不得已,自己在骗自己,生活得很幸福。其实我们中间有几个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呢?”卞双林淡淡道。
余罪笑了笑,赞了个:“您老这是身在囹圄,心怀天下啊。”
“你有嘲笑我的权力,可未必有拒绝一切骗局的能力。”卞双林微笑着瞥了余罪一样。
“好,我尊重您的发言权力,不过我并不苟同于你的所有观点,坦白地讲我的道德水准并不高,但我并不否认有高尚的存在,也许你对警察这个职业不齿,而我,却亲眼见过我的兄弟为之流血牺牲,这绝对不是骗局。”余罪道,心里泛着微微的感动,或许正是那些感召着他,永不放弃。
“相信人姓本善的,观点是再恶的人也有善良之处;相信人姓本恶,观点是圣人也有龌龊的地方,善与恶无非是环境使然,与人姓无关,我所讲的骗局,也是针对于某个环境,而不是之于人姓………我没有不齿你的职业,尽管你的职业,不比我当骗子高尚多少,呵呵……您生气了吗,余警官?”卞双林像在故意探探余罪的底线一样,玩笑似地说道。
“你觉得我会生气吗?没错,警察的职业就是这样,对付嫌疑人,可能是打、讹、诈、骗、吓几管齐下,正像你说的,没办,环境使然,你经历过我就不解释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期待,用最文明和礼貌的方式,能换来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余罪道。
车驶近了监区,远远看到了狱警已经在等候了,卞双林意外地结语却是:“谢谢。”
“别客气。”余罪道。
“这句绝对不是客气,我可能找到了我们彼此理解的地方,你和其他的警察好像不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卞双林道。
“我说了你你未必信,这种深牢大狱的地方,我蹲过几个月。”余罪笑笑道。
卞双林一脸愕然,暂时没有消失这句话,不过他思忖似乎不是假的,否则从统一格式的警察队伍里出来的人,恐怕不会和一位劣迹斑斑的骗子有共同语言。
车停了,余罪提醒着:“到了,我亲自送你?”
“不用,我在考虑,是不是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卞双林道,征询地看着余罪。
余罪笑了笑,直问着:“你想得到什么?我以为你无欲无求了。”
“你说的那是死人,不是嫌疑人……我想得到东西都写在这部手机里了。反正我带不进去,送给你了。”卞双林笑着,递给了余罪一部手机,余罪翻着存储里,列出了一长列报纸合订本、商界金融杂志等等,指明要五年左右的,几乎就是他入狱后数年的杂志,看了几眼,余罪道着:“你想学金融?这些东西找全可能难度很大,而且很浪费时间。”
“我说了,是交易,不是白要。”卞双林提醒,余罪好奇地看着他,真不知道这货清洁溜溜的,还有什么能交易的。
“这是一个你无拒绝的交易,赃款怎么样?就是那些购车诈骗受害人的损失怎么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把损失全部找回来,甚至更多一点,代价就是,你把这些资料邮寄给我?成交吗?”卞双林笑着道,果真是一个无拒绝的条件,余罪几乎想也不想道:“没问题,我正头疼这事呢,收缴回赃款十六万,而被骗的损失现在已经查到有三十多万,受害人都快踏破门槛了,我们都不知道这钱该给谁……嫌疑人女友又有身孕,追缴恐怕要搁浅了,她连刑事责任都没负。”
“后面的都是废话,成交就行。”卞双林嗒声开门下车,下了车才回头,看看余罪征询的眼光,笑着指指余罪手里的手机道着:“办就写在里面,很详细,保证能成……我不骗你,你也别骗我啊。”
余罪紧张地翻查着手机,在内存卡找到了一段详细记载着艹作文字,粗粗看完,眼睛一亮,兴奋地跳下车时,监区的大门已经缓缓关上了,只看到了重回囹圄的卞双林在微笑着,远远地向他招手再见。
“人才呐……”余罪惊讶地眼神,不舍的表情,使劲地向他招手。
“为什么人才,偏偏都是这种下场涅?”
缓缓合上的监狱大门,人才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余罪心里如是想着,他又翻看了一遍卞双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就的这一段艹作说明,细细咂摸着,兴奋过后,却没有兴喜的感觉了,他咂摸出点味道来了,路上这骗子绝对不是在胡言乱语,所谓巨骗不骗不是发牢搔,而是教他用更高的眼光来看,不管是骗局,还是……全局!
比如这个方式,与骗无关,而是一个是最合的途径:上诉!(未完待续)
余罪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1章 当做则做
当续学同陪同的领导微服莅临开化路刑警队时,他脸上的黑线更暗了。
大院子里,一位剽悍的刑警,像所有红色电影里的丑恶配角,正在大院里喝斥着谁,院子里乱得像跳蚤市场,摩托车、三轮车、还有汽车堵着刑警队的门,说着就见那位悍警大声叫骂着手下:快点,走路都像个娘们,三室。两位属下朝着他的指向去了,临走还挨了他一大脚丫,续秘书哭笑不得了,悄悄看看领导的脸色。
没啥脸色,就有估计也被今天的所见所闻给磨没了,看到了很多想看到的东西,比如值勤的岗楼、比如接警的忙碌。当然也看到了很多不想看到的东西,单位大了,机构多了,可能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开小差的、上班玩的、办公室唠家长以及蒙头大睡的,当然还包括这里,像乡下赶集的。
“李厅长,要不,我们别进去了?”秘书小声道。
“都来了,看看。传说许平秋作风硬朗,这倒像他的手下啊。”李厅长笑了笑,随意背着手,就那么遛达进了刑警队,太忙了,这里连门房都不设。
开化路刑警队是专程来的,内连篇报道指向这里,近期轰动较大的一起系列诈骗案也花落这里,李厅长可能还没有数清有几个分局,但第一印象已经能记住这里。
恐怕想忘记也难呐,刚进门,后面突突突响着,一位商贩模样的骑着摩托车冲进去了,续秘书赶紧拉着领导躲,大院里那位刑警可不客气了,直吼着:“艹你马的,眼长上了,想撞死人家老头啊?”
哎哟,这关心的,把续秘书给嘴苦的,快气歪了。
那骑摩托车的支下车,却是屁颠屁颠奔上来,掏着皱巴巴的烟盒,那位刑警递根,那刑警随意抽着,就听那人谄媚地讨好道:“熊队……我听说我们报案那骗子,抓住了?”
“废话,警察干什么吃喝的,答应你们的事,就一定能办到。”熊剑飞虎气地道。
“那是那是……那我们那……”来者惶恐地问。
“被骗的钱是?”熊剑飞问。
“对对对,给骗走一万二,回头天天让我老婆骂……哎我就想整个便宜点的车嘛,我也是……”
“去去,我特么告诉你,非正规渠道拿到的车,都是违的,再jb搞这些黑事,小心老子先抓你,贪小便宜的时候不觉得危险,出了事就来找警察,是。”
“哎哟,熊队长,咱觉悟不是低么……那个,我们那钱,要不少退点……”
“屁话……一分都不能少,小看警察呢是不是?听好了,进三室做笔录,指认一下给你的放的声音,核对好了,还有其他事,目前追回的钱还不够,不过马上就会够的……”
“哎呀,熊队长,你快把我感动死了,钱不够也不能让您填呐。”
“还是屁话,警察比你可穷多了,想得美,一会就知道了,去。”
“哎………”
那被骂者,乐滋滋地奔向询问处,扯着嗓子大吼着,嗨,人民警察爱人民呐。
关键当然是接下的一句:警察同志,哪儿领钱涅!?
这光景,看得李厅长也忍俊不禁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看站在当院的,雄纠纠的熊队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毕竟现在就文明执也经常被人挑三拣四,可不文明的,似乎很受群众爱戴啊。
还没搭上话,又来了一个,别指望这位队长客气,连骂带训,分配到四室去了,看了半天才明白,敢情这是案子尚未结束,取证呢。李厅长小声问着秘书:“这案子,结了么?”
“应该已经侦结了啊。”秘书道,都见报了,肯定是有结果了。
“可这是?”李厅长好奇了,明显是诈骗案的受害人,齐聚一堂了。
“不清楚……我问问……”秘书小声道。
这时候熊剑飞也发现两位不速之客了,二指一迸,勾着:“过来过来,你俩……都过来。”
两人不动声色,近得前来,熊剑飞狐疑地审视着问:“我说,你俩在这儿瞎晃悠什么呢?”
“警察还怕在老百姓面前现眼?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李厅长反问着。
“我还真不怕这个,你就扛摄像机来,随便录。”熊剑飞不屑道,不过旋即又有点尴尬道:“可惜的是,就是没人来呐,我们做的事,很快就要轰动全市。”
轰动?还全市?
“什么事?”续秘书差点咬舌尖了。
熊剑飞怀疑地看着两人,李厅长却是人老成精了,插进来,好奇地道:“哦,我知道,在制报上看到了,侦破系列诈骗案那事还不是,我家就在离这儿不远的怡和小区,嗨,那天一看报纸,这不我门口那刑警队么?我一想就是你们,今天好奇来看看。”
一言到此,狐疑尽去,熊剑飞一听是辖区的居民,笑着道:“那事还不够轰动,我们要做更轰动的。”
“啥事,能让我老头先高兴高兴么?”李厅长征询道。
“可以啊,马上就都知道了。”熊剑飞一副踌躇满志地对李厅长道着:“我们要组织诈骗案的全部受害者,联名上诉,告五原最大的通信运营商。”
呃……李厅长毫无征兆地噎了下。续秘书已经习惯了,没被雷倒,不过被雷懵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熊剑飞,在他看来,这位队长的前程堪虞呐。
“不信是不是?就知道你们不信。”熊剑飞笑了。
“等等。”李绩优拦了下问着:“你知道你要告的运营商,资产规模有多大?一年收入多少个亿?还有他们有多少员工?”
把熊剑飞问愣了,李厅长语重心长地又道:“那你总该知道,他们是国企?”
“看你说的。”熊剑飞不悦了,加重了语气道着:“就国家机关有错误,也不能让下面人屁都不敢放啊?”
李厅长被呛了句,噎了下,他有点明白了,这孩子脑袋可能缺根弦,他和霭地拉着熊剑飞道着:“小同志,我年龄告诉我,你的用心可能是好的,不过方式不一定正确,告运营商,那可是蚂蚁和大象角逐,成可能姓,微乎其微呐,要告不赢,那对你们警队的形象,岂不是一种抹煞?”
“当警察的,给受害人讨个说都不敢,那不是要不要形象的问题,那要不要脸的事。”熊剑飞道,李厅长愕然了,似乎有点感动,不料熊剑飞又画蛇添足了,一把揽着这位似乎对警察不信任的老头道:“放心,你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就咱们这辖区,以后再有坑蒙拐骗偷的,我一个一个揪出来捏死他……哎,老人家,到我们队部坐坐,不服气你瞅瞅那场面……”
续秘书战战兢兢跟着,像这么揽着厅长的事,恐怕就同僚也未必能做得出来,李厅长似乎稍有不适,不过似乎也没有拒绝,反正小声地凑着和这位小警说什么,是起诉的事,续秘书听明白了,这是因为诈骗嫌疑人使用黑客软件改号码,成通过运营商的平台对用户进行了欺诈,所以,服务的疵瑕,完全能成为让运营商买单的理由。
可是这样行不?似乎很难。李厅长似乎并不看好。
熊剑飞说了:“您真不知道啊,老人家,这运营商很艹蛋的……我们因为侦破这个案子,办了一百多个号码,接收到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短信,别说诈骗嫌疑人,就他们旗下的内容提供商,也和骗子差不多……那叫搞什么营销嘛,纯粹是诈骗,大部分用户是糊里糊涂就上当了,想净化治安环境,首先就得净化一下他们……我跑他们那儿不是一次了,这些王八蛋真孬种,一看我一刑警队的小警员,朝要这要那,不搭理,还说尊重客户,最不尊重客户……揍是他们……啊?我们支队长怎么来了……”
熊剑飞瞠然道,今儿高兴,高谈阔论间,已然忘了自己搂着谁了,不经意才发现,一行车泊在院外,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邵万戈……接着又看到了,警服正装的市局长:许平秋。
这一行人可能又院子里的惊讶多了,一个小刑警队,搂着即将上任的省厅厅长,这场面为什么怎么看都有点不和谐呢。
“这谁呀?”李厅长故意问。
“我们领导,你看那吊样,除了骂人就不会干别的。”熊剑飞小声牢搔道。
噗声李绩优笑了,点头赞着:这个评价,真中肯。
不过接下来有人笑不出来了,市局的、支队的领导,还有省厅办公室一行人员,都涌进来了,看到许平秋向这老头郑重一敬礼时,吓得熊剑飞两腿发软,后悔地捂着自己的嘴,这娄子喷大了。
“小伙子,放手干,好样的。”李绩优摆手道。
“是!”熊剑飞明白过了,赶紧敬礼。
看来,微服是进行不下去了,李绩优笑着坐进了许局长的专车里,陪同的人员各自上车,跟在车后,邵万戈却是没走,近距离瞪着熊剑飞,看着他敬礼都忘了放下手的僵硬姿势,哭笑不得地问:“你和领导胡扯什么了?”
“没扯什么………就那事呗……”熊剑飞说了一遍,邵万戈听得几次喉结在动,没听完就唧一巴掌训着:“胡扯加胡闹,还去告状,还不嫌丢人现眼啊,大院里乱得像农贸市场……赶紧组织人员,打扫卫生。”
唧又是一下,把警帽打歪了,对于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这就是邵万戈说话的方式,训斥一顿,急急上车而去。
车走了好远,熊剑飞气无可泄,脱了警帽唧一摔,远远朝着已经空了路面竖中指:“去你妈b的!”
回头时,众刑警和受害人都在窗户上看着,似乎对可能找回损失怀疑了,熊剑飞振臂一呼吼着:“说到做到,这状我替你们告了。咱们告到底。”
这么牛逼警察,岂能不受欢迎,到场的受害人齐齐鼓掌。
果真当天就从这里传出来了一件轰动的事:二十七位电信诈骗案受害人通过晋原区人民院,状告某通信运营商,以服务瑕疵导致被骗一事,要求赔偿损失。
这新鲜事自然逃不过媒体的追踪,后深挖新闻幕后,居然是刑警队组织受害人告状,报道一出,一片哗然…………(未完待续)
余罪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2章 心结似锁
“家里啥事也不管,就知道喝…喝…喝,天天喝到半夜回来,有意思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透过了厚重的防盗门传出来,骆家龙和汪慎修停下脚步了,凛然互视一眼,然后悄悄地贴到了门上,这一天哥几个过得胆战心惊呐,新厅长今天上任,吓得哥几个不敢去上班了,据说省厅这位领导在市区各警务单位微服私访了三天,看到的问题一大萝筐,哥几个睡觉加上把厅长撵出去,这问题性质究竟有多严重,谁心里也没底呐。
来叫鼠标来了,没想到标哥过得是这种生活呐,又被老婆骂了,贴上耳朵时,听得更真切了。
“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吃…还吃……大早上就吃肉?”
“可把你拽得,一月挣不得三千块,还拽得是领导?还没我们商场导购挣得多。”
“自己洗碗啊……把地拖了,被子叠好……这个月信用卡没舌l届0吧?”
“管得紧怎么了?你妈都说了,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管,准出大乱,你再这样,没法跟你过了啊,信不信我打电话,让你妈把你领回去?人家是买车买房娶媳妇,你可好,住房买车靠媳妇,就那么点工资还经常见不着……”
家庭教育工作开展得不错,骆家龙和汪慎修掩嘴呲笑着,附耳听着,似乎是鼠标低声下气哄老婆了,听到脚步声时,两人兔子般地往楼上蹿,猫在拐角,只见得细妹子风风火火走了,这才舒了口气。
汪慎修凛然问着:“看来,单身生活还是有好处的。”
“围城呗,孤独的时候嫌寂寞、成家的时候又嫌括噪。”骆家龙笑着道。
“不过鼠标有点过分啊,家里有这么个天天忙着挣钱的老婆,他倒好,和咱们一起泡妞去。”汪慎修有点为细妹子不值了,一说这话,骆家龙翻白眼了,他赶紧解释着:“不包括你,你不还没成家么?”
“一样的,都会烦的。老婆的保鲜期和婚姻的保质期都不长。”骆家龙小声道。
两人下了楼,咚咚擂门,片刻门开,哥俩霎时笑喷了,围着围裙,拿着拖把,嘴里还啃着火腿肠的标哥正在干家务,一瞬间被两人撞破,他怔了下,然后厚着脸皮待之了:“笑吧,笑不了多长时间了,一会儿该尼马哭了……进来吧。”
进屋关门,笑声未绝,骆家龙赞着标哥,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乱找;汪慎修也嗤着着,标哥你打围裙这样子好帅哦,绝对能迷倒众妞,要不今晚穿这身试试去。
两人不说还罢,一说鼠标是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沙发拍着大腿诉着苦:“老子活得伤成这样了,你们就别往伤口上洒盐了行不行?快想想辙吧,尼马平时督察查岗,有问题都是通报批评,这回可厅长查岗,睡觉就够严重了,还特么把人撵出去了……哎哟喂,你说我装什么逼,还猜人家是开发商……哎哟喂,我这破嘴啊,悔死我了……真尼马把这指导员撸了,又得回片区查户口了……把我给愁死了,一夜没睡啊,指导员在家里就够没地位的了,要特么成了片警,我老婆还不得笑话死我……”
本来心里愁苦,可见标哥比大家更苦,骆家龙反倒不怎么苦了,他劝着道:“标哥,你想开点,兴许没那么严重。”
“就轻不了,分局长看你不顺眼都想法给你穿小鞋,别说惹这么大的领导了。”鼠标惊恐地道。
“我觉得那么大个官,不至于和你一般见识吧?”汪慎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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