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湘诺
“我上来就知道换车了,”锦绣笑道:“很温暖很舒服,谢谢哦!”
罗真轻笑:“夫妻之间,道哪门子谢?”
锦绣便在他唇上啄两下,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皇子?”
罗真回吻了她,点头:“三皇子贤王,和四皇子仁王。”
“你和他们关系怎样?”
“不怎样。可以说没关系。自小受邀请进宫与皇子玩耍的只有罗方,我能够在大街小巷转悠几下就不错了,十二岁我离开京城赴边关,封侯之前都没回来过。与他们不熟!”
“那个仁王要求你补请喜酒耶。”
“请呗!也应该,我罗真成亲了,这么大件事呢!”
“重点是,贤王和仁王都要来吃喜酒,以后就顺理成章相互往来,扯上关系了哟!”
“不要紧。只要是住在京城,明面上的礼节往来总得有,谁都避免不了!”
他将锦绣搂紧些,咬着她耳朵道:“整个大夏都知道我与南宫照曾经在西北战场并肩作战,我们之间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皇帝也默认,谁都不傻,刻意接近自然不是为了笼络!”
“这些我都不懂,你自己要小心些。”
“知道,别担忧!”
“刚才我不出去,没亲眼见着两个皇子,长得像南宫照吗?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一个优雅悦耳,温润有礼,另一个感觉有点阴冷傲慢。嗯,我猜那个很好听的声音一定是贤王?”
罗真眯起眼睨着她,冷冷道:“瞎猜什么呢?不过是讲话的声音,还要分好听不好听?”
锦绣:“……”
难道猜错了?温润那个不是贤王,傲慢的不是仁王?自己感觉一直挺准的啊。
罗真看她自顾转着眼珠子瞎琢磨,不甘地把她箍紧在怀里摇晃了两下:“我的声音……不好听吗?”
锦绣头上钗环险被他晃掉,忙伸手扶住,抬眼看他黑着个脸,眼里居然闪现某种名叫忌妒的神色,忍不住哧地笑出来:
“好,好听啊!好听的声音多得很,譬如千万种乐曲,但乐曲听多了也会腻,只有一种声音,一百年都听不够的”
“是什么?”
“亲人的声音,爱人的声音,哪怕像一把破锣,也不会嫌弃的!”
罗真脸色松缓下来,唇角微翘:“只一百年么?我的声音又不是破锣!”
“谁敢说你是破锣?我要跟他拼命!你的声音可是我的最爱!我愿意百年千年万年一直听着,永远听不够!”
罗真满意了,一张脸晴空万里,笑容堪比春花漫烂。
乐了好一会才告诉锦绣:“那个文雅的是三皇子贤王,生母是贤妃;另一个比较傲慢的,是四皇子仁王,淑妃所生;贤王自幼体弱,是所有皇子中个子最单薄的,皇帝为了他的身体所想,准允他在读书之余,再拜一位道长为师,据说是习学些药理医理,以及能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贤王温雅内敛颇有心机,你参比南宫照的性子,反过来想,便知贤王是什么样人。贤王与仁王,一直关系很好。仁王正如你所感知的那样,他性子阴沉,为人倨傲,但他却是把敛财的好手,喜欢做生意,且门路极广,什么样的生意都做。你那个洗衣皂方子,卖给了赤州城富商,那富商背靠的便是四皇子仁王!”
锦绣吸了凉气:“我当时也想过的,咱们小户人家不宜露面,更是要避开达官贵人免生意外,想不到避来避去,还是撞到皇家人手里!幸亏我们不是太贪,只要了三年分红,也幸亏他们没有抓着大牛探问不休,寻根究底,要是他们设个圈套陷阱什么的,引得我再投下咱们家那些沐浴香露及洗发香波的方子,可就没法收拾了!”
锦绣有些后怕地往罗真怀里缩了缩,抬头与他四目相对,讨好地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往脸上亲了一口:“还得庆幸我慧眼识珠,招了个侯爷做女婿,总算有点靠山,不怕人抢了!”(未完待续。)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第二百零四章 骄傲的公鸡
第二百零四章骄傲的公鸡
罗真又被她逗得心花怒放,与她额头相抵,满怀宠溺道:“知道厉害了吧?你一个小小村姑,生得如此聪慧、出类拔萃的,若我不赶紧找来守着,不知要招惹出多少事非!”
锦绣不服:“怎么会?我是那种招惹事的人么?”
“你还不招事?大老远跑赤州城赏花灯,看看就行了,挤进去猜什么灯谜?好不容易记得几句诗,全背给人听,你想做什么?看那刘复,都把你当才女了!”
锦绣又气又好笑,红着脸道:“挂灯谜不就让人猜的么?猜灯谜的姑娘又不止我一个!那次要不是遇着你们,什么事就都没有!谁想做劳什子才女?无聊!”
“说谁无聊?”罗真在她臀部轻拍一下:“还有那猴头菇,你干脆利落地拒绝罗方就好了,为什么要答应试着做暖棚种植猴头菇?我不及时出现的话,他再返回来,你岂不是要被他纠缠?”
“我没答应他,就随口说说而已,他要当真我能有什么法子?我也不会让他纠缠,我不喜欢凤凰男!”
“你说罗方是凤凰?那我是什么?”
“你啊,你是只骄傲的公鸡!”
罗真大怒:“凭什么他是凤凰,我是只公鸡?”
锦绣懒得解释什么叫凤凰男,存心逗他玩,笑道:“公鸡接地气啊,才能与我这个村姑登对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罗真:“……”
双臂慢慢收拢,把怀中人抱了个死紧,咬牙道:“好吧,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做什么都成!只是,能不能换一个?我是公鸡,那你岂不是……”
锦绣被搂得差点窒息,奋力挣出来,捶了他一下:“打个比方罢了,你要不要这么认真?我才不是母鸡!我们是人,是万物之灵——人类!懂?”
罗真不自觉地点了个头。同时松口气。笑得眉眼舒展:“懂!我是男人,你是我的女人!”
撇开世家贵公子出身,他堂堂一侯爷。挺拔俊朗英明神武,竟被比喻成公鸡!那个压抑憋屈,真是要命了!好歹又改口,简直跟重活回来了似的!
锦绣顺势问起罗方的婚事:“他之前定了两次婚最后都没能成。那现在又准备跟谁家议亲?”
罗真道:“祖父说过让罗方过继到长房,因而大伯母自来将他视为亲子。但金氏所生三子,她也是最喜罗方,不太肯放他去长房,这些年父亲……三叔父又病卧在床。此事便一直不提。之前他两个未婚妻全是金氏给定下的,第一个算是青梅竹马,七八岁就定亲了。原户部尚书之女,江家四五年前没落。江小姐随家人被发配西北,罗方就是为了寻找江小姐,误了军机,失去与我争帅位的资格!他倒是找回江小姐了,金氏却容不下,只能为侍妾。后来攀上了福郡王府,与郡王府幼女定亲,那位县主却不长命,没多久就因病夭折。现在,据说大伯母要给他说郑府姑娘,郑三老爷在京为四品堂官,应该就是郑府三房的女儿了。”
锦绣看着他道:“国公府的事,你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想必有安插人在那边,不知道咱们侯府,会不会有他们的人?”
罗真点点头:“自然是有的,不过都被看起来了,大多留在外院做些杂事,内院很干净,你放心!不过从此后若要买奴婢进府,便是你操持,得交待好管事的留意些!”
“嗯,我明白。”
想到下午要回国公府,还要住到元宵节,锦绣不免郁闷:“又要跟罗妍对上,还有老太太那个极品,腻死人的金氏……唉,你们老罗家,真伤脑筋啊!”
罗真笑着拍了拍她后脑勺:“阿真没让你伤脑筋!乖绣绣,你就忍忍,不看僧面看佛面,罗家老祖宗可都是好的!咱们总要住在那府里几天,才能进祠堂为祖宗上柱香尽尽孝心!还有我娘,她也在!”
锦绣问道:“阿真,咱们能不能把你娘的牌位拿出来,放在侯府?咱们好好供着,她应该也很喜欢!”
“不能的!”罗真脸色黯然:“至少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好在罗家规矩很大,只要进了那个祠堂,就能永享子孙后代供奉,任何人在那里都必须恭恭敬敬,不能有任何不敬。所以,母亲牌位供在那里,我也能放心。就是有一点,我如今成了二房的子嗣,大祭过后,子孙叩拜本支本房祖先,母亲……她见不到我了!”
锦绣看着罗真眼里微微泛起红丝,心里一痛,忙安慰道:“母亲神识清明,她怎么可能看不到你?况且,母亲温良柔善,一辈子不曾伤害别人,她是好人!好人的灵魂通常不会常久羁留,只怕她早已转世,另去到别的好地方投胎重生了!”
罗真怔了一下,紧紧抓住她:“绣绣,你说真的?母亲去投胎了?她会重生一世?会……得到幸福?”
锦绣笃定点头:你老婆我是真的带着前世意识又活了哟!想想上辈子虽不算温良柔善,但一定不是恶人!对了,还做过好事呢!匿名捐款赈灾,一对几扶助贫困小学生什么的,也许这就是善报了吧?
贾氏是勋贵小姐,嫁妆丰厚,听贾二舅说她定期往寺庙捐银子,并不全是香油钱,大半是为了那些投在寺庙里寻求庇护救助的难民和乞丐,这是善行!心存良善的人,哪怕不能成仙登天,也一定不会在地狱受苦就是了!
罗真将脸埋在锦绣颈窝深吸口气又吐出,如释重负:“我希望母亲魂魄离开罗家,重生到一个好人家,有父母疼宠,长大了,遇到一个爱护她的人!”
锦绣伸手轻拍他后背:“我去寺庙听过大师讲法,人世轮回,谁也避不开。是好人必定有好报,母亲重生之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嗯,我相信!我不是良善之人,但母亲是!绣绣你,也是!所以,你们”(未完待续。)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第二百零五章 进门
不一时,回到保定侯府,刚下车便听宝良禀报:成国公府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催两次了。
罗真懒得理会,只说还要收拾些东西,自和锦绣慢条斯理喝茶吃午饭,还睡了个午觉,下晌醒来就听吉祥报来一个好消息,是赤州城发来的:田氏生产了,果然生得一对双胞胎儿子!
锦绣大喜,笑着对罗真说:“这下好了,我娘终于有儿子了!我们有弟弟了!”
罗真含笑揪了揪她垂在鬓旁的一缕软发,本想说句什么,见她兴高采烈的,终是没作声。
成了亲,就要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但他问过太医院的人,知道女子太早生产对身子不利,也容易出意外,最好是二十岁上下生育,因此他和绣绣暂时不会有孩子。
等三两年后绣绣长大些再筹谋生孩子的事吧,也不用很多,有儿有女足矣!到那时关杰应该会带了岳母和小舅子进京,有岳母在身边教导、照看着,绣绣心里也会更安定些。
将近酉时,罗真才和锦绣坐着马车,带了两车的衣物等日常用品去到成国公府。
闲常之日,大门照常没打开,八个家丁穿着黑色直袍,腰系暗红宽边腰带,背着手一字排开站在台阶上瞧看保定侯府过来的人马,见他们在大门口停住,便有一人提醒道:
“三爷三奶奶,请往角门进罢!”
从角门进去自然是轻省方便,都不用下车,马车驶进去直达垂花门,多好!
锦绣第一次进成国公府,如果只是一栋寻常府宅倒无所谓,可这里不但是成国公府也是罗家老宅,当年赐建国公府时,将原本的罗家老宅圈了进去,供奉着历代祖宗牌位的祠堂也就都在里头,做为罗家正经新媳妇。头一次进老宅不打正门进,怎么都不合道理!说句不好听的,只有妾室进门才不走正门,因为不被允许!
罗真在车里懒洋洋地喊了声吉祥。立刻有两名侍卫跟着吉祥边上台阶边指着那排家丁道:
“刚才谁说话?三爷让他自个儿掌嘴,三十下!其余人赶紧地大开中门,这么大风雪,若是让少夫人下车站久了给冻着,你们可讨不到好处!”
家丁们面面相觑。楞了一下,又有个不怕死的说道:“那个,汪管家没交待过今儿要开大门啊!”
吉祥一脚就踹了过去:“三爷回自家老宅,还用问过看门狗才能进去?嗯?”
两名高大健壮的侍卫同时轮起马鞭朝家丁们抽去,可不是平常打马那样随便挥挥两下,而是密集狠厉要人命的架势!抽到脸上、手背上直接就脱去一层皮肉,身上冬衣纵使厚实也抵挡不住重复抽打,偏偏两名侍卫就是那么精准恶毒,一鞭鞭抽下去不看见衣裳碎裂都不肯挪地儿!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把家丁们抽得鬼哭狼嚎满地乱滚。恨爹娘不给生出一双翅膀飞走!
吉祥喝道:“还不去开门?等着打折狗腿过年呢?”
几个家丁被抽得都快晕了,哪还敢乱说话?听得这句,只见鞭势一缓,急忙挣扎着翻身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合力把镶着黄铜铆钉沉重厚实的朱红大门缓缓推开,保定侯府的侍卫们依次走上台阶,五步一人整齐排列大门两侧,吉祥回身来请罗真和锦绣下车,不忘抬手指点着几个家丁:
“刚才那个谁?说过的自掌三十下。怎没听见声音?莫非是想要人代劳不成?”
立刻有个瘦条个的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到雪地上,也不多话,啪啪啪飞快地自掌嘴巴。听着那清脆响亮的声音,他倒也没省力气。
罗真扶锦绣下车,携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台阶,直直走进那道朱红大门。
迎面就遇上了罗端和罗大奶奶马氏。
罗端是罗松和金氏所生的三房长子,也是成国公府长子长孙,虽然如今都已转成嫡子了。却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锦绣一眼瞧见他,就能从他身上看出某种跟“庶”字有关的特质,莫名其妙地脑海里蹦出“庶长子”这个词!
同是金氏所生,罗方甚至是那个可恶的罗妍,都没给过锦绣这种印象!
就像红楼梦里的贾环,同是国公府公子,罗方和罗真高大挺拔、魁伟俊美,罗端在男人中却只能算是中等身材,且长相里有几分委琐,即便背着手昂着头,紧抿口唇紧绷住脸,也不能给人以威严之感,他这个“端”字,算是白取了!
锦绣倒是凭直觉确定他系罗松亲生,因为他的五官和一些神情动作,都有承接自罗松的迹象。
罗端也习过武,却从未真正临敌,只在兵部占着个文职。
想必这就是长子长孙的好处,等着袭爵就行了,用不着玩命。
罗端目光在锦绣脸上睃了一眼,再看向罗真:“三弟在自家门前耍威风,却是何意?”
罗真淡然答道:“没什么,几个看门狗不听话给几鞭子罢了,若真耍威风,可不是这样!”
罗端脸色黑到一定程度,才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严肃:“都在二堂上等着你们呢,时辰不早,前厅就不必进去了!”
罗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锦绣说道:“绣绣,大嫂你是见过的,这位是大哥!大哥后头直直过去就是前庭正厅,虽然一望而见,但是走过去确实还挺远,厅里有一副名画挺好,原本想带你看,想不想现在看?”
锦绣:“……”
罗端脸更黑了,这是搞什么鬼?大哥是人,正厅是物,可以相提并论的吗?
马氏听着罗真这话,心里也很不舒服,但她温良贤惠惯了,觉得有些事不好或不能当场掰扯清楚,便会果断放开先弄点别的,因而她看向锦绣笑道:
“弟妹身子好些了吧?昨天听三弟说弟妹路上感了风寒,就怕弟妹被耽误了,夜里我带太医过去瞧看弟妹,谁知竟让那恶奴给拦住!弟妹啊,这实在不像话呢,哪有做奴才的能拦得住主子的?莫不是看你才进侯府还没弄清情况,他们就拿大起来,奴大欺主,最要不得!弟妹得好好治治,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锦绣点了点头:“多谢大嫂。听说大嫂平日帮着长辈们将家务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很羡慕大嫂的才干呢!”
语气平淡而不失礼貌,昨夜事提都不要提!一旦提了,必定又引来马氏一番啰嗦,日后马氏还会借此跑来侯府骚扰!
马氏楞楞地看着锦绣,罗真很有默契插了一句:“既然都在二堂,那走吧,再过一会要传晚饭,别误了祖父祖母用膳!大哥大嫂,请!”
罗端嘴角抽动两下,斜眼瞪一瞪马氏,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马氏赶紧跟上,罗真和锦绣等他们走出十几步远,这才相携跟了过去。(未完待续。)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第二百零六章 贵妾
二堂暖厅里,成国公罗平端坐上首,世子罗松陪坐于左侧,其下是国公府二公子罗方、四公子罗容,成国公座位右侧,隔着一张雕刻五福纹乌木条案,摆放着张万字不断头细叶檀木罗汉榻,罗老夫人就靠坐在上头,身边环绕着国公府大姑奶奶罗娇、二姑娘罗姝、三姑娘罗妍以及大太太郑氏、世子夫人金氏。
厅里原还有些谈论说笑声,汪管家脸色灰败匆匆进来禀报,说是三爷和三少奶奶才回到大门口就闹了那么一出,大家顿时就安静下来,成国公还没做声,罗老夫人已从绵软舒适的大迎枕上坐直身子,捶着罗汉床连声骂:“这还得了?真是要反了天了!”
罗松也黑着脸骂:“逆子!逆子!”
不一会儿,罗端夫妻和罗真夫妻先后走进来,罗真并不看其他人脸上神情,径直带着锦绣走到成国公面前,双双跪下行了大礼,向祖父解释说未能赶在巳时回来,是因为今天要进宫谢恩,皇后留绣绣多说了几句,才拖到现在。
成国公正为罗真打了守门家丁生气,板脸瞪眼很不想理会他们夫妻,瞧着锦绣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磕了头,口称:“孙媳冯锦绣拜见祖父!给祖父请安了!”
心想这女娃出身低微,看起来倒是清爽利落、秀慧可人,这模样儿做自家孙媳妇也还算过得去,人家是新媳妇,初次见面太苛刻了似乎不太好,便挥挥手,让他们站起来说话。
罗真扶锦绣起身,又依次向罗老夫人、郑氏、罗松夫妻问安,只是寻常行礼。并没有下跪磕头,不免又引来罗老夫人的责难训斥,锦绣已经司空见惯,早跟罗真说好:只把罗老夫人的唠叨当耳边风不必放在心上,她啰嗦她的,夫妻俩我行我素!把个罗老夫人气得捶胸,咳嗽连声。罗真和锦绣却知道她惜命得很。绝不肯吐血的,因而也不用担心。
郑氏自以为对锦绣知根知底,虽然不是成心这么想。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庄户家姑娘低人一等,又认为在赤州城时没得到锦绣足够的敬重,这一回到京城,她自然要端着些。此刻对小夫妻俩就有点爱理不理,私下还拉扯了一下罗娇示意她不必太热心。
而金氏原是为了罗松才去赤州。放下身段对罗真和锦绣伏低做小,为讨好他们损失了三十万两银子不算,还白白丢掉一个赚钱的大山庄!可到头来却得了这么个结果:婢妾爬床,夫妻情份疏离。她呕都要呕死了!再想到这两日罗松因为雪莲的事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金氏恨得要命,哪还有好脸色给锦绣看?
罗妍已成死对头。罗娇罗姝不认识,罗大奶奶虽然贤惠。却是会看婆婆脸色的,锦绣在罗家女眷堆里,算是被孤立了。
好在她早有思想准备,神经足够大,根本不当回事。
罗松对着罗真喝问:“逆子!大门外鞭打家仆招人眼目,是要做什么?我国公府御下有道,向来善待部曲扈从,何曾有此暴行?”
罗真淡淡地看了罗松一眼:“侄儿回禀三叔父:国公府与侯府爵品不同,行事或有差别!罗真夫妻在保定侯府,奴婢仆从们从未有不敬之态,今日相携回老宅,却有恶奴生事,罗真虽不住国公府,但也是罗氏子孙,这种事如何能忍?自然是要惩戒一二!”
一句“三叔父”回应“逆子”称号,直接令罗松闭了嘴巴,憋气内伤。
罗老夫人怒道:“汪管家刚才禀报过了,说得清清楚楚:他们好好在那当值,就没碍着你什么,分明是你要生事!”
罗真问:“敢问祖母,汪管家在哪?把他叫出来,他那一顿鞭子还没打呢,总要补齐了!”
“你!”罗老夫人气得一拳捶在大迎枕上:“你敢寻他霉气看看!”
罗真冷笑,汪管家是罗老夫人陪嫁丫环的儿子,那丫环早死了,罗老夫人老是能体恤故人照顾她儿子,待汪管家比对罗真还要好!
罗方开口道:“三弟,鞭打门上家丁,让外人瞧去,不明就里四处乱传,到底有损国公府威仪,此举不妥!”
成国公瞪向罗真:“到底为何事?还不快说!”
锦绣朝罗端和马氏各瞧了一眼,这对夫妻刚才出现在前庭,若说他们不明白大门上为何发生那样的事,她才不相信!
新婚妻子第一次回老宅必须走正门,这个规矩或者说是习俗连罗真都懂,成亲多年的罗端夫妇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一言不发,只任由罗真自己解释,这就是罗家长子长孙,锦绣心里表示不屑,顺带也鄙视这一屋子的罗家人,包括长辈!
只听罗真答道:“我夫妻奉祖父之命,回祖宅过年,绣绣是罗家新妇,初次回来理当从正门进来,可守门的奴才非但不予开大门,还拦在阶前,要我们进角门,并说是汪管家的意思!试问这成国公府姓汪还是姓罗?罗家老宅是不是在这里头?我罗真乃罗家嫡系子孙,要走哪个门,怎么走,用得着奴才多嘴吗?我没有将那几个狗腿子打死,是看在快过年的份上,省得减了国公府的喜庆年味儿!”
罗真一番话说完,成国公的眼睛便朝罗老夫人那边扫了过去,尤其对上几个媳妇,目光里透出一股凌厉。
罗老夫人嘴唇抽抽,郑氏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金氏淡然别开脸,这才刚从赤州回到京城,那么远的路途,还没歇过来呢,家里事务哪能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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