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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菜,有蒸有烤,还有凉拌。

    蒸有:鸡蛋羹,清蒸河虾。

    烤有:烤鱼身。

    凉拌有:蒜蓉豆酱油拌秋葵。

    汤和菜有了,也不能少了主食。天热要吃“冷淘”,也就是凉面。揉面擀面,面条煮熟,在井水里泡上一个来时辰,就冰凉得很,再切了黄瓜丝、梨子丝,淋上豆酱一拌,味道不比现代的凉面有差。

    只可惜“冷淘面”少了一些辣椒油和小米辣,刘辰星便总觉得欠了那么一丝爽快味儿。

    农家食材不多,像样的菜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鸡蛋和鸡都是招待客人能拿出的最好主菜,若还不够,就是去河里逮了鱼虾蟹来。

    在物资极度困乏的当下,能有鱼虾和鸡蛋,刘辰星已经很满足了,毕竟知足才能常乐,而且鱼虾鸡蛋都是高蛋白质食物,她现在长身体正是需要。

    想到回了刘家后可没有这些吃,刘辰星这一顿又是吃了个肚子溜圆。

    好在近来荤食油腥吃得多了,身体早适应了,没




第四十五章 来之不易的麦面
    刘大伯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从没见他下过一次地,干过一次活。反正家里一有农忙,他总有这事那事得办,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又有谁不知道谁,就从没有指望过他能帮忙。

    对于刘万里芒种期间不在家,大家都无二话。

    甚至连刘家老俩口都觉得大儿子不在也好,免得农忙起来,还得劳心顾及他。

    如是,刘大伯如他所说,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夜里,干热的暖风从南方吹来,麦子仿佛一夕之间就被吹黄了,田地里到处都是起伏的金黄色麦浪,弥漫着成熟的麦香,就到了“芒种忙,麦上场”的时候。

    金黄色的麦穗和雪白的麦面,两种炫目的颜色,大概是驱动所有人不惧酷暑辛劳的最大动力。

    星月还没影去,将将寅时,也就现代的凌晨三四点,下地的人便要早早起来,囫囵吞两个野菜蒸饼,就赶紧趁太阳还没出来前先把麦子割起。

    先弯下腰,再舞起镰刀,左手抓上麦杆往刀口一送,右手把镰刀从麦杆底部一拉,手中的麦就割下来了。

    割一茬,往右腿边放一茬,再继续割。

    这样一茬又一茬的麦子被割下,从看不见人的清晨开始,到擦黑的夜晚结束。一天下来,安家村的人都好似不知疲惫的机械,只知道反复挥舞镰刀。

    在所有的农活中,割麦子应该是最辛苦的活了。

    这时的阳光是炙人的烈火,火辣辣直晒在背脊上,草鞋下是地面熏蒸的热气,蒸烤得人似乎都要冒烟了,却只能强忍着继续弯腰割麦。

    即使常年做农活的人,开始几天,握镰刀的右手也会很快被磨出一片片血泡。不过最难受的还是腰,仿佛骨头和肉分开了,酸疼得直不起来。

    然而,割了一天的麦子,还不是一个头。

    麦子要晒,当成捆的麦子被装上车往回拉时,人多也精疲力尽了。村里有耕牛的人家很少,就人拉着木板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走,一不小心就会翻了车,散了一地的麦。

    这个时候,往往是最煎熬人的,谁都累了一天,不免心里着火,重新装车时少不得埋怨几句,有时候男女一方说话重了,另一方便不服气,自然就容易吵起来。

    是以,最是农忙的时候,田埂上老是有吵架声响起。

    刘家就是时常有埋怨和争吵声的人家之一。

    有了春耕时女人们的齐下地,这次割麦子更是少不了她们,刘家三个儿媳妇都得下地。

    又小辈里,刘青云到底是长子嫡孙,还是有优待,只需负责照看三房家三个小萝头堂弟。其妹刘宝儿是十岁的小娘子了,刘阿婆重男轻女,即便是大儿子之女,这期间也得把一家几口人的伙食操持起来。

    刘辰星是讨人嫌的孙女,那就更没资格留在家里,和大半个劳动力的胞兄刘青山一起,也都得下地。

    刘青山毕竟才十岁,不能太早弯了背脊,倒不用割麦子,便用牛车托运割下来的麦子往返。

    刘阿婆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见割麦子时总有零碎的麦穗落下,刘辰星便被安排背上小背篓,跟在割麦子后面,一一捡落下的麦穗。

    安家村里像刘辰星这样捡麦穗的孩子不少,不过大多都在自家地里捡麦穗,只有家里实在不好过又少田的人家,才会到别家的田埂边上拾麦穗,或者跟在别家运麦穗回去晒的木板车后,捡一些掉落的麦穗。

    都是一个村的乡邻,又见是妇孺,何况自己也没精力再拾了,干脆就让他们捡就是了,一般都不会多说什么。

    刘阿婆看到这些田埂上拾麦穗的小孩,却像是割她肉一样的难受,按她阿婆的性子,这些在自家田埂上拾



第四十六章 酸汤鱼和蒸猪肉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脚下是蒸腾上升的暑气,背上是灼热的阳光,面颊、脖子和身上的汗水汇合在一起,流进了这片正在被收割的热土地。

    老天应该是仁慈的,热爱着这片土地,也怜惜着这片土地上耕作的人们,一连十天的炎炎烈日,给了安家村人充足的割麦时间,白天黑夜的劳作,总算让他们顺利收割完麦子。

    然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好似戏耍了这些质朴又勤劳的人们。

    这麦收时的天,就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收割完麦子的这一天下午将晚,所有人以为今年的老天赏饭,麦子顺利收割,只等大太阳曝晒三日就好,谁知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哎呀!我的麦子!”

    “我的麦子也还在晒!”

    “快!赶紧把麦子运回去!”

    一时间,人仰马翻。

    田埂上正拉最后一车麦子回去晒的,慌不择路地避雨,却越急越乱,两车相撞,车上的麦子翻到一地,瞬间被雨水淋透。

    本就突遇暴雨焦心,想着能救多少是多少,结果这一下全部淋了个透,还抢救个什么损失

    就像是为这十来日农忙找了个突破口,索性就呆坐在湿透的麦子上,也有个别一两个心里承受不好的就嚎哭了起来。

    当然也有运气好的,麦子提早收割妥当,在自家的院坝曝晒,即便一时没来得及收起来遭了雨,也损失不大。何况有经验的老农都知道,收麦时节天气变化无常,为防夜里下雨,小麦平摊晒到下午就要弄成麦堆,或是用袋子装起来垛堆盖好,这样即使这会儿突然下雨,更是不会有什么损失。

    刘家属于好运气的那一拨。

    刘千里有一双巧手,编了几床大竹席,收回来的麦子就在竹席上曝晒,又提前运了最后一车麦回来,这一见起风,就赶紧卷了竹席收了麦子,损失几乎没有。

    夏天的雨,来得急,也去得快。

    不到半个时辰,便是雨过天晴。

    总的来说,安家村今年的麦收还算顺利,就是一场突来的大雨,也没有给村民带来多少损失。倒是这场暴雨,将深处的鱼都引了出来,村口那条河里,尽是争先恐后跃出水面的大鱼。

    暴雨下损失小又应对及时的刘家,和春耕时一样,这次又赶了一个先。

    儿女都累了,尤其是小女儿头次参与芒种,累得够呛,舍不得让儿女再下河逮鱼,刘千里就一头扎进河里,捞了两条大鲤鱼。

    刘百里是个有心之人,虽有几分个人自扫门前雪的性子,但念及家里人收麦的辛苦,也从酒肆带了一斤猪肉回来。

    猪肉在这时是上不得台面的吃食,多是贫家小户的桌上餐,可刘万里读书耗资不少,刘家老两口自舍不得花钱从外买吃食,所以刘家人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杀猪才见得到猪肉。

    有了大鱼,还有外面带回来的猪肉,刘阿婆当仁不让成了掌勺。

    这时没有后世的冰箱,为了让食物保存更久,不论蔬菜还是肉食,都是腌制起来保存。

    春天采的野菜,腌制了两三个月,现在味儿正足,又酸又咸,是一味不错的下饭菜。

    刘阿婆也累了,毕竟已经五十好几的人,没工夫让一鱼多吃,直接将两条大鱼切片,和腌菜一起下锅煮,做了一大锅的酸汤鱼。

    猪肉就更是简单了,没有后世的各种烹饪方法,时下的猪肉一是要蒸,另外便一定要就着蒜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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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怒从心头起
    民以食为天,畅快地饱腹一顿后,似乎连日来的疲乏也为之缓解了。

    虽少了王氏和小安氏两个劳动力,但却有高壮远超同龄人的刘青山顶了下地的活,随后的夏种也就有条不紊地进行了。

    看上去刘青山乃至他们二房一家吃了亏,不过就像刘千里说的,吃得了亏打得了堆,王氏和小安氏见刘青山不过十岁就下地了,终于不再时不时就挑拨——刘青山去柳家读书,累得刘老丈得把放牛的活捡起来。

    有了刘青山下地帮忙,刘辰星就不免落单。

    她和大房的堂哥堂姐一向没交集,三房的小堂弟们又太小,和他们一起就是陪小孩耍,那更累人。

    刘辰星想起回来好些天,都没晨读一次,练字更是丢到脑后,现在正好将这些抓起来。

    果然十天未温故而知新,还是将默背的课文忘了不少,好在刘青山都学过,跟到地里问上一遍,就又重新记起来了。

    知道自己记忆的优劣,刘辰星不敢偷懒,又恢复了每日晨读的习惯,毕竟既然要学,那就认真学。

    又见现在没了柳阿舅讲课,刘辰星便将练字安排在上午,再等用过午食,又跟着小安氏一起去田头送饭,当个贴心的小棉袄,在放牛吃草之余,不时给地里劳作的耶娘和阿兄送口水,当然也少不了刘家老两口的,到底是老人家了,还是她血缘上的祖父母。

    “阿娘喝水。”刘辰星将竹筒递给柳氏,里面是烧开的凉水,可这火辣辣的日头一炙烤,凉水都变成温水了,“太热了,真要中暑了。”

    柳氏顶着烈日在地里忙了一下午,早就大汗涔涔的快脱水了,嗓子眼更是干得快冒烟,她站在地里连喝了几口,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才把竹筒递还给女儿,说道:“也就两三天的活了,这又入了伏天里,明日和你三婶送了午食就回去,或者干脆就别跟着送饭了。”

    看着女儿晒得发红的脸,柳氏心疼得为刘辰星拭了拭额头豆大的汗滴,继续劝说道:“牛也别管了,拴在一旁的树上,阿娘也能照看到,你就好生待在家里避暑。”

    自进入伏天,天气就更热了。

    尤其中午一过,热得空气里连一丝风都没有,她即使大多时候躲在树荫下面,也是汗流浃背。

    可至少乐得清净,不像家里有个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刘宝儿,一见空挡就来说些她不配用笔墨纸砚,委实不甚烦扰。

    想到家里自第一次见她用笔在纸张上练字,就简直把她当阶级敌人的刘宝儿,刘辰星就赶紧摇头。

    “自我在家练字,大伯母就不高兴了,堂姐更是时常来找事,我虽不怕她们,次数多了却也嫌烦。再说耶娘阿兄在地里劳作,我岂能一个人躲凉快”说着脑袋蹭上柳氏的腰间,撒娇道:“当然要陪着一起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柳氏的心一下柔软极了,她将手上的泥土在裤腿擦净,温柔抚摸上小女儿的头,又望向不远处地里劳作的大儿子。

    小女儿乖巧懂事,大儿子吃苦耐劳。

    这一刻,柳氏觉得所有的辛劳都是值得。

    刘阿婆也在一旁的地里播种,见母女俩腻歪在一起,这不是又偷懒么!

    “喝口水要这久!又逮着机会就偷懒!”刘阿婆当场就呸了一声,骂道:“懒妇!”

    刘辰星无语。

    她阿娘这叫偷懒,大伯母和三婶就在家轮流做个饭,还成天说累得不行,又叫什么

    刘阿婆到底是阿家,柳氏不愿与刘阿婆多冲突,忙答应道:“阿家,儿媳马上就种豆。”回头又催阿星道:“好了,阿娘赶紧把这点地种了,你就先回,我们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刘辰星知道柳氏的心思,刘阿婆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也不好再多说



第四十八章 阿星抓凶手
    夏日天时长,都傍晚之际,西边的天空还是一片颜色绚烂的火烧云,暑气依旧蒸腾,但空气里总算有了一丝微风。

    刘家正堂里,除了在县城学馆读书的刘万里,其他人都在。

    辛勤劳作了一天,这个时候本该一家人围桌暮食,好生放松一下,却气氛十分不愉快。

    农家日子过得清贫,一针一线都免不得计较,何况一沓纸,碎片的碎片,沾墨的沾墨,明晃晃地摆在暮食碗筷尚未收拾的桌上,怎么看都有几分刺目。

    读书不易,这好生生的纸弄成这样,得浪废多少钱!

    大家看得既心痛又可惜。

    “自己把纸弄坏了!还想赖阿宝!”刘宝儿被刘辰星突然扔来的纸张唬住,似乎不明白一直无事人般的刘辰星怎么突然发作,更没想到会直接指认她,好在王氏反应迅速,立马跳出来护女。

    她早看不惯刘辰星兄妹读书,更可气他们还有一整套笔墨纸砚可用!

    王氏当下只觉大快人心,幸灾乐祸道:“纸这样精贵的东西,竟然弄成这样,就不是读书的命!”

    刘千里和柳氏也是现在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纸墨成了这样,痛惜难言,他们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乱说,都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宝儿。

    刘青山就没那么克制了,他启蒙五年,至今才拥有一套笔墨纸砚,可谓爱惜至极,每次都斟酌再三才舍得下笔,可现在却被人生生毁了这么多纸张!

    刘青山双目赤红,他也相信自己的胞妹,故愤怒似吃人般盯着刘宝儿,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宝儿还是杵像牛犊子壮实的刘青山,她下意识就有些躲闪,不由气短心虚道:“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王氏虽然重男轻女,可刘宝儿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岂容这辈子都是泥腿子的东西恐吓

    王氏不高兴了,仗着刘老丈对大房的偏爱,一贯居高临下的说教道:“二弟、二弟妹,你们怎么教孩子的当着耶娘的面,一个空口无凭冤枉人,一个活像对仇人,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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