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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只是少年人倔强又傲气,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才深深忍住。

    看着这样的阿兄,刘辰星有些心疼。

    他们兄妹俩历来形影不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阿兄有多用功读书,渴望有一天能从这个偏远的小乡村走出去。

    刘辰星可不愿意为了帮大伯,把她阿兄的前途全毁了,她仔细思索起来。

    科举确立之前,历朝历代一直用察举制选拔官吏。

    察举制以“声名”取士,重名声、舆论,像“举孝廉”就是察举制之一。

    如今,科举尚在草创阶段,制度不太完善,在一定程度上还受以前“察举制”重声名的影响。

    柳阿舅就说过,因为现在科举评卷没有标准,考官常以名气大小作为考评,所以现在请托之风盛行。

    俗话说文无第一,文人都心高气傲,除非真是不世之才,否则难以服众。

    在文人圈子里不容易经营出才名,又一心想出仕者,便将自己写的诗,陈启给达官贵人,以期才学被赏识从而知名,再科举则较易出头。

    如天朝的唐代诗人韩愈,就曾三举而不中,第四次投文公卿间,才名被广知,方得以及第。

    也就是说,对于科举的学子而言,声名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才学之名。

    换句话说,阿耶即使背了这污名,对阿兄未来科考影响应该不大。

    阿耶既已妥协了,现在当然是先为自家谋福利,可不能凭白背了这污名,不然以后在刘家的日子就真不好过了。

    刘辰星脑子转得飞快。

    也就一两个念头间,就把思绪理清楚了。

    刘辰星旋即道:“阿耶,你老说一家人不要计较太多,可每次吃亏受苦的都是我们!这就是家人吗”

    说时,伸手拉住刘青山的手。

    这默契就又来了。

    刘青山心中一动,赶紧收起故作的失望。

    不过他也真是失望,只是多了些刻意。

    没办法,谁让柳阿舅逮到机会就要教育他一番。

    上有阿娘,下有阿妹,阿耶又是极重情的一个人,难免被阿翁阿婆牵着鼻子走,他身为小家里唯二的男人,一定要担起来。

    刘青山这就回握住刘辰星的手,终于正视刘千里道:“这次为了大伯科举,可以背污名!下次若大伯杀人放火,也要阿耶去顶罪!”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阿妹是女孩,刘家老两口不看重,分家的话她说不得,但他来说正好。

    刘青山心下冷哼。

    别以为他不知道,刘老丈根本把他当作阿耶第二。

    想他以后卖劳力,好供大伯乃至大堂兄继续读书科举。

    有了这层顾忌,刘家老两口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把他怎么着。

    刘青山心里也一门清,不愿刘家老两口记得刘辰星挑的头,他索性更直言不讳道:“阿耶,我们从这个家分出去吧,你就不用再背污名了!”

    不愧是她阿兄!

    就是反应快!

    刘辰星觉得若不是不合时宜,她都要竖大拇指点赞了。

    刘老丈这个人有三点最为在意。

    一,刘万里科举。

    二,分家。

    三,脸面。

    刘老丈本就恼怒刘辰星的话,再一听刘青山直接说分家,果然暴跳如雷,指着刘青山就怒骂道:“小畜生!想分家!没门!”

    刘辰星撇嘴。

    她阿兄当然知道就这样分家不可能。

    但不是想让他们阿耶背污名么

    哪能那么简单!

    刘辰星一步上前,张臂维护刘青山道:“阿耶,阿翁都骂阿兄畜生了,你不要给大伯背坏名声!”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顿时将刘老丈浇醒。

    刘老丈生恐刘千里改口,顾不得




第五十七章 刘老丈让步
    一哭二闹三上吊,虽是撒泼使混的无赖行径,但不得不承认确实也是某些人出奇制胜的“法宝”。

    刘阿婆只要刘千里敢分家,她就立马以死相要挟。

    即使知道刘阿婆绝对舍不得一命呜呼,可这以头枪地耳下去,万一有个好歹,哪怕只是额头磕出了血,刘千里也脱不了干系,就连挑起分家事端的刘青山,乃至刘辰星,都可能落个不孝子孙的罪名。

    到那时候,就不只是名声不好听,影响兄妹俩个的婚嫁,刘青山是真的不用科举了。

    所以,封建社会以孝治天下,讲究“孝道大于天”,是值得传承下去的美德,但当遇到长辈不慈的时候,也是儿孙身上的沉重枷锁。

    刘阿婆以誓不罢休的气势,秉承你不顺我的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哪怕两败具伤也在所不惜,让刘千山再说不出分家的话。

    刘千里却也心凉透了。

    他了解自己老娘的性子,知道自己阿娘是有些泼辣,不会轻易让自己分家出去,却万万没想到刘阿婆会狠心要挟,只要他敢分家,她阿婆就要让他们一家四口背上逼死长辈的不孝罪名,是铁了心要他们一家即使分出去也别想好过,一辈子受人唾骂。

    代价太沉重,他只能妥协。

    “好,我不分家。”刘千里笔直地跪在那里,他再一次为双亲妥协了,却也咬紧了牙就是不松口,“但阿兄犯的污名,我不背!”

    这一次没有任何转圜了,无论刘阿婆再要死要活,刘千里就是不答应。

    不愿意给长兄背污名,所以亲娘要以死相逼,这到哪里都是刘阿婆站不住脚,一时刘家老两口倒也拿刘千里没办法。

    看到一贯被拿捏在手上的儿子,竟然这样逼自己,刘老丈只觉一家之主的权威被挑战了,心头怒火炙烧,但更觉得心慌,近年来对三个儿子压不住的力不从心冒出了头,他隐约有种预感,这个家真的要散了。

    刘老丈顿时恨极了刘千里,连挑起事端的刘青山也恨上了,甚至老帮腔的刘辰星一样恨。

    不过他现在必须要维系这个家,更不能让老二父子俩跟自己离心。

    刘老丈闭上眼睛,再三深呼吸,让自己快气炸的心肺慢慢顺气下来,才睁眼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只是老大科举,事关我们一大家人的命运,我才逼不得已这样。”

    见刘老丈的目光扫向自己,在站一旁刘百里适时的低下了头。

    刘老丈目光方又回到刘千里的身上,继续道:“老二,我知道这次是真委屈你了,但希望你不要怪阿耶。我在这里答应你,若老大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是你们不提分家,我也主动让你们分出去!”

    “老丈!”刘阿婆不赞同地叫道。

    刘老丈罢手,表示他意已决。

    刘阿婆不甘闭口。

    刘老丈痛心疾首地问道:“老二,这样你可满意了”

    想分家,除非他老丈死!

    今日之后,他定要将老大看紧。

    刘千里从来不是笨人,他知道经过这一次,刘老丈一定会看紧兄长。

    可自己一旦背上这样的污名,却得让妻子儿女一起承受他人的异样目光,他这还堪为人夫人父么

    他要弥补他们。

    刘千里道:“从今往后,我要自留五成收入。”

    明面上收入宽裕了,至少能让他们不时吃顿好的,小女儿就再也不用羡慕三弟家的侄儿们有羊肉蒸饼,阿兄家的孩子有老两口背地给的精细吃食。

    想到这些,刘千里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不是东西,兄弟们都背地里护着自己的女儿,只有他让儿女们跟着吃苦,常夜里饿得起来灌水喝。

    刘千里眼睛不觉又红又



第五十八章 刘家又被围观了
    未来的生活是可期的,但眼下的窘迫又是客观存在的。

    刘阿婆掌握一家的口粮,一日三餐都由刘阿婆按人头从库房取了粮食,柳氏才能做饭。

    今天损失惨重,想让刘阿婆再拿粮食出来根本不可能。

    尤其刘阿婆这会对刘千里一家正又气又恨,都恨不得没生过刘千里这个儿子了,哪还管一家四口会不会饿肚子

    能饿一顿更好,她阿婆还解气些呢!

    所以这天晚上,刘辰星别说吃肉,连一口野菜粥都没喝上。

    伏天里,刚入夜的时候,空气里还有白日未消的暑气。

    没有风扇和空调的古代,只有门窗大打开,靠夜晚的自然风解暑。

    刘辰星坐在自家房门口乘凉,看着对面两间门窗紧闭的厢房,大房和二房的人多半正关门吃东西。

    咕咕——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

    刘辰星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心想如今家有余钱,得让耶娘备些吃食在屋里才是,这饿肚子的滋味真不好受。

    于是一家四口早早睡下。

    此时夏天夜短,过了是夜子时,没熬几个时辰就天亮了。

    大概饿着肚子睡不着,一家四口都起来的格外早。

    刘家老两口上了年纪,夜里睡眠少的很,也一大早就起来了。

    按刘阿婆的意思,都敢每月少交那么多钱了,还管二房一家口粮作甚!

    刘老丈更有大局观,外面的污名还等二儿子去背,如今又给寡妇赔了不少钱,大孙子刘青云秋后又要入学读书,样样都需要钱,家里没那个底气让刘阿婆这样闹,也只能昨夜饿过二儿子一家就算了,然后该怎么过还得过下去。

    刘阿婆再是满腹不高兴,还是听刘老丈的吩咐,掏钥匙从库房里取了粮食。

    “懒妇!快做!”刘阿婆看也不看在井口洗漱的父子女三人,一径去了灶房里,把粮食往灶头上一丢,又恶狠狠地瞪了柳氏一眼,转身就走。

    不一时,刘家灶房里就燃起了袅袅炊烟,开始了新的一天。

    这一天显然不好过。

    正所谓“皇权不下乡”,这时的乡下是唯宗族邻里自治,自治又靠伦理道德约束,自有一套“乡规民约”。

    是以,村子里出了骗财骗色这样的事,当事人少不得要向里正说明一二。

    现在安福生这里,正是人来人往交赋税的时候。

    刘老丈带刘千山一出现,村民们立马围观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那寡妇到底找谁”

    “真是刘二郎么不应该啊,二郎媳妇生的可比那寡妇强多了!”

    “就是,听那寡妇形容,倒有些像刘大郎,咱们农家人哪有白脸皮的!”

    ……

    刘老丈见怀疑大儿子的人越来越多,他赶紧来到平时闲话的古槐下,向正征收赋税的安福生道:“老二媳妇是个贤惠的,又为我们刘家生儿育女,我真没想到老二会……”难以启齿,说不下去了。

    “唉!”

    重重叹了一声,刘老丈才说道:“……会和寡妇有牵扯!”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可是实锤了。

    众乡邻一下惊了,但念及刘二郎平时的为人,又觉不可能,都纷纷为刘千里说话,认为弄错了。

    刘老丈一急,梗着脖子就吼道:“怎么会弄错,昨天下午二郎回来和寡妇一碰面,就弄清楚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事,被刘老丈这一吼,众人都不大高兴了。

    刘老丈这个当阿耶的,都急着把污名给儿子安上,他们这些外人急个什么劲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只围观看热闹。

    刘老丈松了一口气,忙继续道:“那寡妇说面白有须,是因为二郎借钱时拉了他兄长一起,用给他阿兄交束脩的名头借的,所以寡妇才说了大



第五十九章 古人看病真玄妙
    “呜呜……”

    “你要有个好歹,我们母子几个也不活了……”

    “我的儿哟,他们也太歹毒了,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刘阿婆和小安氏这对堂姑侄兼婆媳,正扑在三房屋里的床榻边,哭得死去活来。

    榻上,平躺着的人,正是刘家老三刘百里。

    他是被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刘家老大刘万里找人抬回来的。

    据刘万里的话说,刘百里早上到酒肆请了假,欲去青文学馆找他。结果才出酒肆,就被三四个赌坊的人围殴。

    幸亏事发地就在酒肆附近,酒肆的人很快发现了刘百里,又知道还有他这个亲兄长在,便将他找来。

    打刘百里的人应该是赌坊专门蓄养的打手,出手狠辣,刘百里被打得十分严重。先是面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接着又把刘百里左腿打折,看刘百里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这才停手。

    他一看刘百里情况不妙,又担心赌坊的人再来,就赶紧找了两个人,先把人抬回来。

    安家村离县城不远,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不到正午。暑气尚未大盛,村里的妇人就趁这当头在村口的河边洗衣,正巧看见刘百里被抬回来这一幕,于是不少人又跟到刘家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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