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刘万里口才不错,三言两语就将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刘百里虽然被打了一个半残,但意识是清醒的,对刘万里的话没有反驳,只嘴里反复的激动喊道:“冤枉啊冤枉!我刘三冤枉啊……我连赌坊都从来没进过……就背了欠赌债的黑事……”

    小安氏是完全信任刘百里的,一听就嚎啕大哭了。

    “……呜呜……三郎肯定是被冤枉的!阿翁!阿家!你们可要为三郎做主啊!”

    小安氏哭得就像天崩地裂,好在到晌午了,院子外围观的看客都走了。

    不过刘百里被打的抬回来已经人尽皆知,加之昨日寡妇闹上门的事,刘家这回在村子里是彻底红了,不出意外,应该坐稳了安家村年度第一热门话题。

    刘老丈脸沉得都可以滴水了。

    “来了,孙神医来了!”

    烈日当空,刘千里跑得一脸通红,身后跟着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典型的古代道人打扮,山羊胡须,布衫宽袖,左肩上搭了一个麻布袋子,右手举了一个简陋的幌子,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乍眼一看,和现代古装电视剧里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还真像。

    不过正所谓“十道九医”,又敢叫神医,在医术上应该还是有几分刷子。

    据说本村,还有周边的几个村子,有不少疑难杂症都是孙神医给治好的。

    虽然刘辰星是从没有见过孙神医治病的。

    这也没办法,农家家贫,不是病入膏肓,谁家有那个闲钱请医。

    大多时候一些小病小痛,都靠民间偏方,自己采些乡下常见的一两种草药下肚,服个几天便也好了。

    所以,这时的医疗条件真是低到令人发指。

    也许那几味草药真有效果,但大家能熬个几天就好,多半还是靠自身免疫力硬挺过去的。

    刘老丈却显然不这样想,一见到孙神医,就立马迎了上去,道:“孙神医你总算来了,三郎他……无大碍吧”

    最后几个字问的小心翼翼。

    他虽最看重大儿子,可这小儿子也是亲骨肉,他真怕有个好歹。

    孙神医似乎看不见病患家属的着急,他还是按着自己的节奏,一步三晃首的慢悠悠走过来,道:“你们今天运气不错,老道今日正好在家。至于刘三郎的病况,还得老道看了再说。”

    闻言,刘老丈忙不迭让开路。

    心里着急,脾气也就大了起来,回头见婆媳二人还扑在榻边嚎啕大哭,刘老丈顿时脸一拉,就喝斥道:“哭什么!还不让开,别误了孙神医看病!”

    婆媳俩一听,忙收了眼泪,退到一边。

    小孩子也会看人脸色,三房家的三小只一见,也跟着不哭了。

    刘辰星和刘青山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




第六十章 倒霉的刘百里
    符水治病,显然太玄幻了。

    何况刘百里还是外伤。

    退一万步看,即便外伤太重,导致伤到五脏六腑,成了实打实的内伤,符水也不能立马药到病除。

    所以,孙神医在符咒治疗后,还是用了更接地气的治疗法,正确复位、夹板固定、内外用药等法子治疗刘百里骨折了的左腿。

    终于看到和现代中医差不多的治疗手段,刘辰星总算替她三叔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她看来,着实有些不靠谱的孙神医,这收费却一点不便宜。

    一道符咒,接骨一次,然后再拿出一包据说是用古铜钱煅淬七次才得的屑末,让每日服用少许,可接连服用半月的量,一共收二百八十文。

    其中,符咒值一百二十文。

    孙神医亲自接骨费为六十百文。

    那一小包古铜钱煅淬的屑末药又一百文。

    至于刘百里脸上的伤,或者五脏六腑可有被打坏,都不在孙神医治疗范围。

    用孙神医的话来说,他的符咒已经给刘百里稳定了元神,这些伤只要好好将养个把月,自然就会康复。

    所以,真不能怪村里的老人一遇到请医看病,便说“有病不治,常得中医”。

    意思得了病哪怕不治硬抗着,结果也和找个中等水平的医工来治差不多。

    看来在发达之前,她一定不能生大病。

    为什么呢

    有钱有势的人都惜命,自然不可能这样草率治病,就肯定有更靠谱的医工和药材。

    而要请得起好医工,就得有钱。

    她也不奢望大了,像杜世友看起来就挺靠谱,以后若她不幸生了大病,至少让她找杜世友这个级别的治病开药吧。

    至于现在,她也就每年小风寒一两次,应该能靠一碗热姜汤,再加上自身免疫力抗一抗

    刘辰星越想越觉得人生健康堪忧。

    刘老丈则是深感现在的生活才真愁,这又要两三百文钱。

    他好似割肉般将诊费给了孙神医,便一脸苦大仇深道:“老三,你实话说吧,到底怎么惹了赌坊的人”

    刘百里自服了符水,整个人就镇定了不少。

    待骨折了的左腿被接上,又用了铜屑化的药,人便完全冷静了。

    看得刘辰星都差点和刘阿婆一样,感慨孙神医果然医术了得。

    刘百里这会儿眼里已透着往日的精明,只是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委实看不出什么,但不影响他清楚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第一句,当然是撇清关系。

    “阿耶,我敢赌咒发誓,我刘三绝对没有进过赌坊,更不欠一文赌债!”

    刘百里坐卧在榻上,一字一句地斩金截铁说,大概说到后来情绪激动,牵扯了嘴角乌青的伤口,立时就哆嗦着“嘶——”了一声。

    前一刻还大义凛然,转眼就疼得直叫唤,再加上那一副被打得耶娘都不认识的模样,实在有几分滑稽可笑。

    不过却没有人笑出来。

    发誓赌咒,对时人来说是极为严肃的一件事。

    尤其在普通民众心中,誓言不可轻易发,一旦相左,是要背负惩罚的。

    他们普遍过得辛苦,现世无力改变,就只能寄希望于死后的世界。为了来生过得丰衣足食、幸福美满,一般不起誓,立誓便无假。

    是以,大家都相信了刘百里的话。

    刘阿婆和小安氏这对婆媳顿时就又哭上了,直呼无妄之灾。

    刘老丈愁眉不展地在榻边来回踱步,半晌才停下来,长叹一声道:“赌坊的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围殴三郎,势力应该不小,老三这次挨打我们只能自认倒霉,算



第六十一章 奇怪的刘万里
    “什么!十贯!”

    刘阿婆和王氏这对最不对盘的婆媳,此时却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刘阿婆是纯粹的心疼钱。

    王氏就不一样了,她把整个刘家都看作他们大房的,多给二房三房花一文都不愿意,更不要说整整十贯钱了。

    十贯钱,其实说多不多,说少还真不少,单看对谁而言了。

    时下手工艺品价格普遍偏高,像一面铜镜就要两贯钱。

    所以,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十贯真不算什么。

    但对于普通农户来说,十贯就是一笔巨款了。

    像中等条件的农户,一般有四十来亩地,绝大多数种粮食,很小部分作为桑田,另外房前屋后还要种树,树木可也是能卖钱的。

    一年下来,能收五十四石粟,帛四匹,树木不是每年都能卖大钱,但平摊下来一年也能有八百来文。

    将这些折成钱,仅务农的产值,就约有七八贯了。

    还有男丁在农闲时再打些短工,妇女再饲养些家禽和家畜等,一个普通中等农户年收入近十贯还是能达到的。

    刘家有六十亩田,还有刘千里做木匠的收入,刘百里做酒博士的收入,年收入二十贯绝对没问题。

    但刘万里要读书,赋税要交,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等消耗,可都要从这二十贯里支出。

    是以,刘家一年忙到头,能存下二三贯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刘百里在外面闯祸欠了十贯钱,刘阿婆又最是偏心三儿子,要是甘愿把钱出了,那她儿子还怎么进学

    这个时候王氏就变得格外精明了,一下估算出大概家底,抢先说道:“三叔,你在外头挣卖消息的黑钱时,可没往家里交过一个子!现在出了事,也别想家里给你出钱!”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贯钱,他们夫妻就是掏个底朝空也拿不出来!

    不靠家里还,这不是要逼死他们吗

    小安氏再顾不得指望大房拉拔她儿子读书,而处处忍让王氏了。

    男人如果都没了,他们这个家就散了,那还读个什么书!

    小安氏当下回怼道:“昨天那个寡妇,外面人不知道,我们自家人可是清楚,就是大伯惹出来的!阿翁阿家为了这事,还赔了整整一贯钱!”

    “大伯兄出了事,有家里给担着!我们三郎出了事,家里凭什么不管!”

    “还有大伯都三十好几,往家里挣过一文钱没不但自己靠父母兄弟养,就是你们一家子都靠我们养!”

    “这些年花的起只十贯!怕是上百贯都有了!”

    她小安氏可不是吃素的,要找话说,能说个一天一夜不重样,有本事她们就来翻旧账。

    这事上王氏确实腰杆挺不直,但她也不傻,不会拿这个和小安氏斗嘴,只对刘家老两口道:“阿翁、阿家,你们别忘了,夫君明年能不能考中,就靠秋后进官学混个资历了,到时这走礼可少不得。”

    王氏确实会说话,这话立马一针见血,勒住了刘家老两口的命脉。

    刘老丈最先沉不住气,问道:“老大,老三他又没欠赌债,如今他们把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就是不给这十贯钱,应该也没事吧”

    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即使刘万里一个子也没往家里挣过,还惹出俏寡妇这等不光彩的事,可家里一旦有事,首先询问的还是他这个读书人。

    刘万里见自己一番话,先将大家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更是指望他来想办法,心里不由得意,面上却还是唉声叹气,道:“阿耶,我也希望如此,可赌坊的人都说了,三日内不还,他们就要找上门。”

    “那怎么办十贯钱哟,我们一时间哪凑的出来!”刘阿婆知道自家的家底,一下跌坐在地上哭了。

    刘万里看了自家老娘一眼。



第六十二章 夜里哭泣的柳氏
    未分家前,都知道子孙是不允许有私产的。

    但有了刘老丈这句不追究,等于刘百里存的私房算过了明路,即使一下都拿出来也不怕。

    钱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百里虽然心痛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可今天实在被打怕了,又有刘老丈在一旁盯着,不仅多年的私房全部拿了出来,就连小安氏的陪嫁也一并赔了。

    小两口年轻,成婚也就五六年。

    还养了三个儿子,按理说家里只管孩子吃,其他开销还得自己来。

    可就这样,刘百里还拿出了五贯钱。

    按刘百里现在一个月上交两百文工钱,一年就是两贯四百文。

    五贯钱,可是相当于刘百里两年半的工钱。

    可以估算出来,刘百里每月至少埋伏了三分之一的收入没报。

    小安氏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偏生父母还算疼女儿,又见刘百里本人也算出息,当初可是给了一匹绢和五百文做陪嫁,这又相当于一贯。

    有了刘百里夫妻拿出的六贯钱,刘家老两口也就只用再出四贯便够了,却让人意外的,刘万里居然也拿出了五百文。

    当然按刘万里的话说,他一心读书,没有固定的来源,这五百文乃王氏的嫁妆钱。

    刘万里没收入是真的,但让王氏拿嫁妆钱帮刘百里

    反正刘辰星不信。

    王氏的嫁妆银镯,每年过年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

    特别还要和小安氏比一比,道是她的嫁妆虽没小安氏多,但银镯是有钱也买不到,比小安氏的陪嫁珍贵多了。

    所以,王氏哪来的五百文嫁妆钱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刘万里一会走礼,一会笔墨没了,诸如此类的借口从刘老丈那要了钱,然后被王氏留下一些慢慢存的。

    看着大房三房拿出来的钱,刘辰星不由感叹。

    还以为自家从卖石斛花后,算是发达了,结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家这点积蓄根本不够看。

    但也亏得他们家终于知道存私房了,不然没有收入的大房都拿出半贯钱慷慨解囊,他们家怎能一文不出

    刘千里和柳氏一商量,四百文就拿了出来。

    于是,不过一天而已,十贯钱便筹齐。

    十贯钱有多少呢

    掠过等值两贯钱的四匹绢,其余八贯可是实打实的钱!
1...1415161718...5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