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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就在不少男女举子暗自眉来眼去的时候,也终于开始审查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将异类进行到底
    估计今年的女乡贡举只有她一个,又或者是乡贡举检查本就比生徒严许多,刘辰星发现自己检查的时间比前面的人要久,而且不苟言笑的中年女官一直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她是雍州女举子中最后一个被检查入场的,等她被搜身检查完了,又核对了一遍身份,就被引入到廊庑之下,席地而坐。

    廊庑,就是堂下四周的屋子。

    一千多人一个院子是装不下的,自是被引到多个院子分场考试。

    刘辰星分到的考场,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屋子也很大,每间屋子能供二三十人考试,她们女举子正好占了西侧的四间屋子,左侧和堂屋正对的北屋就安排了男举子考试。

    因为女举子很少,刘辰星入座的时候,才一两个男举子被引进院子,她见离考试还要一会儿,就取出她今年终于舍得买的小铜炉,然后架炭生火,再把竹筒里的水注入一个陶碗里,放在铜炉上面慢慢温热,最后取出她的小狼皮褥子盖在腿上,便趴在桌子上小憩了。

    今天起来的太早了,大约凌晨两点多就起来了,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各种奔波,终于顺利坐到自己的考位上了,刘辰星这一趴着,就是秒睡。

    周围的女举子大多是雍州的生徒,家境一个塞一个的好,哪还需自己生火,所带的行囊里就有精致小巧的暖手炉,见刘辰星竟然拿出一个炉子自己生火,惊讶之下,不由又是一阵轻笑,等后来见到刘辰星直接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众女生徒不由愕然,眼底也随之带出几分或嫌恶或轻视的目光,当然也有教养更好的女生徒,一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淡淡神情,似乎一切都不足以引起她们的注意。

    众举子检查入场的程序一直从藏青色的天色持续到灰色。

    等所有举子都坐到自己的考试位上,天色终于亮了起来,但太阳却没有出来,显然今天将是一个阴天。

    这时,本届省试知贡举户部侍郎姚崇正也和四位同考官、两位监察御史,开始逐一巡视考场。

    考官们是身穿绯色官服的大员,两位监察御史虽然官阶低,乃身穿青色官服的正八品下阶,但他们权限甚广,颇为百官忌惮。

    这样一行有七名大佬巡视,可谓声势浩大,他们所过之处,众考生无不屏气凝息,一副静待考试之状,这样一来,无需任何言语,就已达到了震慑考场、严肃考绩的作用,这也是女皇吸取之前考官位卑言轻、无法震慑考生的教训。

    姚崇正一个个考场巡视过来,见一众考生都静待考试,不由捋须一笑。

    去年知贡举一职,他先摔一跤,躲了这事,让郑宏摊上了。

    科场大震后,这些举子倒也识时务,知道今年省试是各方人都盯着,连给他行卷、请托的人都没了,照这个态势继续下去,他只需要秉公阅卷等第便可,说来今年科举看似颇为严峻,实则算是最轻松一年了,至少不用权衡各方关系。

    想到这些,姚崇正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一脸正色的巡视到下一个考场。

    甫一踏入院子,便有香气袭来,便知是到了女举子所在的院子。

    对于女子参加科举这事,他和世俗观念不一样,认为女举子无用,不说现在君临天下的就是女子,女皇身边第一女官欧阳子衿可就有内相之称,不少政令便出自她之手。

    又这几年女科举也不再拘泥于出身,也选出了一两位才女到女皇身边任女官,只是如今时间尚浅,远远比不上欧阳子衿,却也不再像



第一百九十章 全副武装答题
    现在科举还是不糊名考试,举子们都想在考官面前留个好印象,以期他们阅卷时有个印象分。还有那两位穿青色官服的监察御史,一句半句不好的风评,倒是不会让他们像官员一样年终课考不好,可在长安这个圈子里面子上也难看呀,尤其是对于小娘子们来说。

    是以,无论男女,一众举子一见考官大部队巡视过来,都一个个正襟危坐,拿出自己最佳仪态,然后悄悄注释考官们的一举一动。

    四下又静悄悄的,考官们的行止和谈话,自然就传开了。

    原本对刘辰星是雍州解元还有几分忌惮,这一见只是连连摇头,再看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刘辰星,除了轻视还是轻视。

    这样的人还想金榜题名,那他们就直接是状元了!

    念头闪过,一众女举子们心下最为大安。

    实在是雍州女解元名头太大了,今年科考又不同往年,有刘辰星这个男女同场竞技考出来的女解元,每年金榜上的女举子又只有一个,她们沦为陪衬的可能性太大了。

    不过现在看来,真是她们太把雍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女解元太当一回事了,这根本就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众女举子心下这样笑话过,便不再拿刘辰星当假想敌,都不约而同地转移了放在刘辰星身上的注意。

    而考官们虽好奇刘辰星这个雍州女解元,可现在人趴着睡觉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又还有下一个考场要巡视,这便不再停留,继续一个一个考场的去震慑举子。

    等所有考场都巡视完了,考官们又原路返回。

    刘辰星在一众举子里实在太过异类,估计在考官们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又见现在已经开始让答题了,这总该醒了吧

    于是走到女举子的考场院子时,都不由向刘辰星看了过去——却是还在睡,连姿势都不曾变一下。

    见状,户部侍郎姚崇正和吏部侍郎杨贯之终于也摇了摇头,看来是他们高估了她。

    至于其它考官不说摇头了,都开始怀疑雍州刺史卢范这次州试监考不严,两位监察御史心中更是摩拳擦掌准备调查一番,然后再掺卢范一本,这可是范阳卢氏嫡系,若能纠察出问题,他们监察御史的名头又要大上几分了,两位监察御史不由对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而既然刘辰星没什么可看的,众考官也不再多留,继续原路返回。

    对于这些,刘辰星自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实在睡得有些香。

    就像以前高三的日子,下课铃声一响,立马趴在桌上倒头就睡,任教室再怎么吵闹,疲惫的精神状态也让人犹如在安静的卧房中熟睡。

    但奇怪的是上课铃声一响,任是再陷入深度睡眠,也能第一时间清醒,打起精神进入下一堂课。

    可就是这短短的十分钟课间休息,睡上一睡真的会很不一样,就像没电的手机被快充上了电,元气精神恢复了一半不止。

    刘辰星岂止睡了一刻半会,她睡了至少半个时辰,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考试,对翻阅宣纸、沙沙写字的声音像当年对上下课铃声那么敏感,她一定会再接着睡下去。

    这会儿,听到这些细碎的各种考试声,刘辰星知道估计是开始考试了,她也觉得补眠的差不多了,感觉自己的头不再昏沉难受,她就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睡得有些久了,身体都僵硬了,她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筋骨,仍然不急着答卷,而是先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整理了一下,又拿出一个木勺和一个巴掌大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又遇刑法策问
    省试也不能提前交卷,每个考试院内士兵严守,考试院外则荆棘相围,直到考试结束,才会开闸放人。

    刘辰星下笔如有神,将所有试题一气呵成地在草纸上写完,见今天时间太充足,为防后面完全坐在考场干等,她停下笔来,将从老家带上来的兔毛手套又摘下,给自己从炉子上的碗里舀了一杯热水,然后捂在手心里,开始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每一帖默写填空的句子,刘辰星都检查得十分仔细,将相似的句子全部拿出来一一对比,确定没有张冠李戴的填错。

    如此一来,检查的时间比花在草纸上答题的时间还要多。

    见状,一众震惊刘辰星奋笔疾书的举子们,不由松了口气,又见四下其他考生都是眉头深锁的苦思冥想,看来都和自己差不多,大家都觉得题难。

    放心之下,又冷又困的感觉就来了,再看时辰已经午食了,一众举子也不再委屈自己,尤其是看着刘辰星端着热水一口一口的慢慢喝,他们也不觉想吃点东西,这便拿出准备好的干粮进食。

    刘辰星所在考场的女举子,都是不用经过县试和州试选拔的女生徒,对面考室里的男举子也以生徒居多,他们都是家境好的主,带的干粮自然也好,各种漆红描金的小盒子一揭开,有精致的小点心,也有一片片切薄的干肉,便是配着冷水下肚,也很容易咽下去,加之这些都是高热量的食物,即使都是冷食,人也渐渐有了暖和感。

    一时间,众举子都开始午食了。

    刘辰星朝食用得早,听着四下传来的进食声,也不觉腹饿,正好也将草纸上的答题检查完了,只等誊抄上试卷即可,她便将试卷和草纸收在一边,开始着手午食。

    天冷饿得快,今天中午食了一顿,要等到天黑考完回家后才能吃东西,而面食扎实,最能抗饿,所以即使朝食用了羊肉面片汤,刘辰星午食还是打算吃这个。

    凝成一坨的羊油,煮熟切片的羊肉,裹了灰面的面片,一起放入另一个陶碗里,再注入清水,撒上几粒粗盐和胡椒粉,在炉子上咕咕熬一阵,不到一刻半会,热腾腾的羊肉面片汤便烹饪好了。

    又拿出一块粗布,连烹饪的陶碗一起端到桌子上,刘辰星就赶紧趁热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果然羊肉汤和胡椒粉最配,不仅味道够了,还燥热,吃上几口,从头到脚都热火了起来,唯一不太美的就是这时胡椒粉太贵了,再便宜点就好了。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原本奢侈的甜点心是软糯可口,但和这热乎乎又有滋有味的羊肉馎饦比起来,瞬间就有那么几分难以咽下。

    而刘青山考场的院子里,那只准备了干巴巴胡饼和蒸饼的男乡贡举,看着刘青山把一碗热乎乎的羊肉馎饦吃得吸呼吸呼,其口中的滋味就更是一言难尽了,唯有盼着这在考场吃羊肉馎饦的吃货第一场帖经就被淘汰了最好。

    不过这等又吃又睡的懒汉,应该第一场就会被淘汰了吧毕竟今年的帖经考得如此刁钻。

    然而,世上的事往往事与愿违,第一场帖经试因为题出的太偏,的确淘汰了五分之一的人,女考生更是淘汰了一大半,但在考场上好吃好睡的兄妹俩依旧还是在第二场杂文试上又出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省试结束
    此外,这道策问一共有五问,前两个是关于前代律法的知识,后三问是具体案件的审判。

    第一个问题是询问效法“五星七宿”和“壅水胜金”是什么样的刑法。

    这一看分明就是关于周易、天文之类的问题,实则不然,自天朝古代就有诸多事情都取象于五行,刑法便是一例。

    如东汉班固的《白虎通义??五刑》曰:“刑所以五何法五行也。大辟法水之灭火;宫者,法土之壅水;膑者,法金之刻木;劓者,法木之穿土;墨者,法火之胜金。”

    这一段话,便极为详细地阐述了“五刑”和“阴阳五行”的对应之道。

    既然有了前人对于“刑法”和“阴阳五行”的阐述,其实这一问就尚算易解,根据东汉班固的这篇关于“五刑”之论阐述作答。

    刘辰星蘸了蘸墨汁,在草纸上提笔作答。

    大约花了两刻的时间,便完成了第一问。

    第二问要求回答“卖爵缗钱、越官朝会、见知腹诽、直指夏兰”这些汉代法令、案例的提出者。这两个问题都是知识性的,只要看过相关的刑书基本上没有问题。

    刘辰星最大的金手指就是记忆力,加之日复一日的温故而知新,加强记忆,这四个汉代法令一看,几乎不用思索,便知其出处。

    卖爵缗钱:上郡罹旱,孝景复循卖爵;南亩不出,武帝遂下缗钱。

    越官朝会:越官起自张汤,朝会兴於赵禹。

    见知腹诽:公孙生见知之渐,颜异为腹诽之初。

    直指夏兰:出於惨刻之日,斯并虐主所行,佞臣攸致。

    如此,也就寥寥数语,刘辰星又将第二问答了。

    但到了后面三个问题,难度就一下拔高了不少,乃关于具体的案例分析,需要运用相关刑法知识:

    第一问:如果因为玩耍而使人失去性命,打斗误伤劝架的人,这样的案件应该怎么判决

    第二问:丈夫打妻子的脸是“大辟之科”,儿媳妇打婆婆的耳光则依从“减死之论”,这样的判决,是否符合礼仪

    第三问:“鲍昱泣东海之杀人,陈忠纵颍川之请代”又应该怎么做呢

    这三个案例的共同点在于,都属于常规案件之外的事件。比如杀人者死,但是对于那些非主观愿望而造成的误杀该怎么办这不仅仅是考查应试者对于以往案例的熟悉程度,更重要的是价值判断的问题。

    天朝历来注重礼仪,崇尚礼乐教化。不论是“循大礼”还是“重刑法”,说到底其实就是“德治”与“法治”的问题,这是并不陌生的一个话题,刑法不能摒除这是无可非议的。而这种考察对于考生而言,熟悉历代的的刑法,了解当时的社会状况,熟悉典型的案例是必须要做的功课。

    也莫怪第三场策问是整场考试最至关重要的一场,而策问也往往以刑法的问题居多,毕竟科举出来的官员,多是从县尉做起,县尉就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长,主掌司法捕盗、审理案件、判决文书等事务,其人选当然得熟知刑法,并有一定的判案审案能力。

    将三个策问逐一分析了,刘辰星不再像刚才两问下笔如有神,她有些犹豫了。

    自己到底应该标新立异一些,以期博人眼球,还是以符合时下最主流的观点倾向为主,但这样一来,便难以居于众举子之上。

    那么,到底是稳



第一百九十三章 纸条
    这时的科举尚在起步阶段,阅卷也还没有形成系统的制度,批卷方式也比较简单。

    在评阅试卷时,考官只需要在回答正确的卷子上,大大写一个“通”字;在回答错误或没有回答的卷子上,批一个“不”字,考生的命运就在那一刻被定格了。

    由于程序简单,把关不严,这就给考生的录取之路,提供了“便利”。

    也就是说,考生能否及第,和卷面成绩关系不大,主要取决于社会声望和人际关系。因此,考场外成了考生们发挥“余力”的关键。

    在开考前,很多应试的举子带着自己的大作,特意登门拜访那些权贵和知名大儒,以期获得这些大人物的推荐,进而顺利金榜题名。

    然,因一年前魏王抨击科举不正风气,导致今年“行卷”、“请托”之风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加之有不少人盯着今年的省试,少不了要重新重视卷面成绩,至少不能再出现去年户部尚书之子陈义则那种情况。

    策文五篇,三篇通过方为合格,陈义则却只答了两篇,竟然金榜题名,还名列金榜第三,这等明晃晃的把柄,不是自找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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