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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而结果也正如刘辰星所料,顺利通过第二场考试,虽名次不是第一,但也在甲榜之上,算是名次不错。

    第三场考试,策问。

    相比起贝州州试策问以时务策为主,雍州州试试策内容更为广泛,当然主要考的还是以政治、经济、军事和社会问题的时务策,五篇策占三篇。

    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夺解元
    卢范接过试卷,展开一看。

    “对:两仪亭育,聚严刑于积阴;四气平分,降明罚于秋序。是知观像设教,圣人所以胜残;因物造端,懿后由其立辟。”

    这是开篇从上古时代律法、刑法设立的原因讲起。

    卢范出自范阳卢氏,和清河崔氏一样,都乃本朝五大高门大姓之一。

    范阳卢氏历史可追溯至秦始皇时,堪为累世公卿,家族贤良辈出,勋业灿烂,文豪蜚馨。

    雍州属于上州,刺史为从三品,卢范年仅三十二就官拜从三品大员,还任京畿之地的长官,除了身世显赫以外,本人自幼耳濡目染之下,文采风流,备受长安文人、朝中重臣赞誉。

    卢范一看开头,便知这篇文章立意,欲借古言今,来阐述对刑法的取舍。

    破题算不上多么标新立异,但是文风沉稳,语言严肃郑重,言辞平和而从容大气,若按这个水准写下去,又无太过偏颇之言,在他这里可以录取了。

    卢范却眉头微皱了皱,才继续看下去。

    这一看,就是一气呵成的看到最后——“中岳既封,自可专循大礼,谨对。”

    中岳既封,专循大礼。

    卢范深吸口气,目光久久地落在策文最后这八个字上。

    “礼”和“刑”皆为治国之法,儒家尚礼,法家崇刑,“礼”、“刑”孰轻孰重一直争议不断,而他本人则倾向于“崇礼慎刑”。

    此举子指出摒除刑罚,专循大礼必须有“中岳既封”的前提,这正与他的主张如出一辙,也正如属官所评,已从另外一套文字解释了他出这道策问的意图。

    再比较他单独着重审阅的几位衣冠子弟的策文,无一篇能比得上这篇对刑法取舍看法更切合他心意的了。

    可是这也才一篇而已,尚不足定为解元,卢范略松开眉头,将此篇策文交回下属,另外问道:“此篇刑法取舍的回答尚可,剩下四篇如何”

    卢范今年已是第三年任雍州刺史了,在场属官在卢范手下做事时间长了,多少知道卢范的性子,卢范虽也是进士出身,但他本人并不喜欢科举这种选才方式,他推崇古礼,认同“九品中正制”这种选才举荐方式,因此对寒门子弟妄图通过科举晋升十分不喜。

    不过卢范也颇有高门士族的风范,虽偏向于衣冠士子,但对京中达官显贵,乃至至交好友推荐的举子,但凡无真才实学,他也不会录取。只是对寒门子弟的卷子审阅更为严苛,一般情况下,差不多的两份卷子,衣冠举子常能排名靠前,寒门子弟则居于末位。

    若是去年,他们还能按照卢范的喜好以及周边人荐举、举子的才誉等呈送试卷,可今年不一样,自二月魏王抨击科举之风后,他们雍州就是一个靶子,不仅朝廷监察那些人盯着他们,全国各州的州试结果还等着参看他们的,少不得要更为慎重的秉公阅卷。

    可卢范现在显然不想点这位为解元,他们又何尝想

    不说这位举子出身卑微,就是一个小娘子而已凑什么热闹

    余下四位同考官心下一叹,彼此望了一眼,就效法先前那位同僚,呈上余下的策文,由一人代为回道:“卢刺史,我们五人已经再三对比过了,这位女举子余下四篇策文,均有出彩之处。”

    他们已经给出意见了,但最终排名还得卢范这个刺史决定,遂道:“您请审阅。”

    闻言,卢范心中一沉,五位下属一致认同,那证明这位女举子多为策问答卷中最出色者。

    他卢范与这女举子也无仇怨,且他卢范再不喜欢寒门子弟,不喜女子不安于室,非要凑一脚参加科举,但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娘子,既然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负韶华
    雍州,因为长安所在,又有神州一称,地位凌驾于诸州之上,其一举一动历来为各方所关注。

    雍州刺史府晚上将州试名次一确定,第二天榜单一公布,便是全城哗然。

    先是雍州刺史府外,一众举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榜单。

    “解元刘辰星,这不是那个十四岁的女举子么”

    “荒天下之大谬!刘辰星居然是神州解元!”

    “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相对于一众举子拒绝相信刘辰星是雍州解元,长安城里的其他人就容易接受多了。

    尤其是和科举牵扯甚深的平康坊内,是除应试举子外,最先得知今年雍州州试结果的地方。

    平康坊优妓聚集地的南曲里,一座五进大宅,七八位身穿华服的长袍男子一人一案坐于大堂,中间一抱着琵琶弹唱的女子,听到侍者传来的消息,她微微一讶,随之低头一笑,轻拨琴弦道:“刘辰星,不就是当初为虹仙子作诗的贝州刘解元么如今刘娘子再得神州解元,虹仙子的名气也要跟着涨了,真是好福气。”

    听到女子话里的羡慕,一位坐在左侧末席的青年男子道:“为你作诗的人也不少,何须羡慕,不过小小解元,充其量是年纪和性别博人眼球罢了。”

    女子听而不语,只低着头继续拨动着琴弦。

    上首在座的中年男子却捋须道:“刘辰星,我去年在崔相府上见过,虽是一个极年轻的小娘子,却颇有几分才识,还得姜墨赐了八字,终成大器。如今看来姜墨倒颇有眼光,此女竟夺得雍州解元。”

    闻言,下首一男子也记起,评价道:“难怪一个小娘子能得雍州解元,莫不是走的姜墨路子但也不对,姜墨那日虽让此女去南郊寻他,可后面也未听姜墨与女举子走得近,何况姜墨虽名气大,却也影响不到卢范的决定。卢范的性子,怕只有魏王、梁王之流,才能让他顾虑一二。”

    “魏王”又一在座的男子凝眉而思。

    须臾,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了!你们可还记得魏王为圣人祈福的傩舞遭不明人士破坏时,有一应省试的女举子不幸重伤,被魏王接到王府养伤了近一月之久,而这位女举子正是刘辰星。”

    此言一落,四下蓦地一静。

    世上最不乏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将简单事情复杂化。

    梁王府,主院。

    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一把推开怀中身披薄纱的女子,从倚着的凭几上坐直,道:“你说,当时为魏王那小子挡箭的女举子,成了今年神州解元!”

    一见梁王要谈正事,被推开的女子连忙拉起滑落半肩的薄纱,从地上爬起,便是踮着脚尖悄声退下。

    堂下侍立的男子叉手礼道:“回梁王,此女虽是当日为魏王挡箭的女举子,但卢范并非魏王的人,所以——”

    梁王想到这两三个月来屡屡被姑母不待见,眼底一丝阴狠一闪而过,嘴角却翘了起来,打断话道:“卢范不是魏王的人,但魏王为了捧看上的小娘子,向卢范施压,卢范不得不从,最后让那谁夺得雍州解元。”

    说到这里,梁王笑容逐渐扩大,八字胡须朝两颊上扬,乐道:“魏王不是自诩公正,抨击科举不良风气,让一众老顽固对他赞誉有加,如今他也徇私舞弊,本王倒要看看到时候他如何自处。”

    说完,从身前的矮案前为自己斟酒一杯,又随意地倚靠回身后的凭几上,一手搭在蜷起的右膝上,晃动着杯中酒,闭眼吩咐道:“不过先不急,现在不过才雍州解元,你说如果等道省试的时候再……”

    一言未完,梁王已经哈哈大笑,将手中酒樽一仰而尽。

    魏王府,主院。

    农历四月末的天气,已有了夏日的炎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是一年
    时光易逝,倏忽又是一月过去。

    随着雍州州试结束,这一个月间,地方诸州州试榜单也相继出炉。

    其结果与雍州州试一样,寒门子弟及第人数,达到女皇登基以来人数之最。

    解送至长安的乡贡举,三人中也至少一人出身寒门。

    到了七月,各州为乡贡举人们举行的乡饮酒逐一落下帷幕,诸州举子、选人、朝集使又开始千里迢迢奔赴长安。

    十月的时候,他们陆续抵达长安,使长安的流动人口又达到一年之最,长安城里的旅店、食肆、租房等也迎来一年营销旺季。

    这种旺季一般会持续到第二年开春,随着各路人离开而有一定回落。

    在长达四个月的营销旺季到来之际,刘大娘麻辣烫也趁势扩张了一番。

    经过半年时间的营业,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平康坊十字大街口又出现了一种新汤锅,就是刘大娘麻辣烫,更以其低廉的价格,前所未有的麻辣香鲜口感,很快在长安城里风靡一时。

    人红是非多,用在其他方面也一样,比如说刘大娘麻辣烫。

    自全长安老百姓兴起了一种吃麻辣烫的风潮,就有人顺藤摸瓜的打听,知道了刘大娘麻辣烫的发明者正是刘辰星。

    虽惊讶于雍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女解元,居然是这麻辣烫的发明者,不过还是钱帛更动人心,很快就有人找到柳文苏,找到永崇坊的坊正,甚至薛程那里,提出要买刘辰星麻辣烫的底料配方。

    还是同样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这和当初一众乡绅要买她的学习方法多么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以,刘辰星的选择还是一样,大手一挥,配方卖了!

    作为正儿八经的独门配方,她价格卖的也不高,就两百贯,比起柳文苏带回来的价格一千贯高价,她出的价格简直低到极点。

    这也没办法,都能施压给柳阿舅这个京官,还能让他们永崇坊的坊正诚惶诚恐,只差给她下跪了,可见背后绝对是大人物,她能怎办

    当然不能卖了东家,不卖西家。

    秉持都不得罪,她就一人卖了一份,这个价格自然不能卖高,不然就是都得罪了。

    一共卖了五份,两百贯一份,正好一千贯,也不算亏了。

    而为了结个善缘,她还额外赠送一份如何清理各种下水的办法,毕竟她真是没亏,这麻辣烫吃得时间久了,总有人能发现配料是个什么章程,所以现在来买的人算是让她提前小赚一笔,她自要给对方一点赠礼。

    乍然多了这一千贯巨款,如今又到了营销旺季,刘辰星尝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红利,当下就将这一千贯投入麻辣烫的升级扩张之中,开了刘大娘麻辣火锅店。

    店址很好选,还是在平康坊,就挨着麻辣烫摊子。

    又考虑随行就市一说,房东难免会因为他们生意火热而涨房租,当然也是因为目睹过二十一世纪房价疯狂上涨的一幕,所以刘辰星决定买房开店。

    饶是麻辣烫摊子在平康坊的平民居住区一带,可这也是寸土寸金的平康坊,一个老破小就不是一千贯能买得下来的。

    好在大半年下来,一天两百斤菜能卖五千文,到现在她拿五成五的分红,也存了五百贯,再加上以前的积蓄,花了一千八百贯,到底拿下了一座面朝十字路口的老破小宅子。

    宅子就和柳阿舅租在永崇坊的院子差不多大,只是房龄快二十年了,但她本就走大众路线,房子老旧一些也无所谓。

    然后她、阿兄、薛圆三个小伙伴又按当初的占比,总投资不到一百贯,便定做了火锅桌和煮火锅的锅,再将程岚的父兄三人高薪请来,以及两个程家媳妇的娘家人各请二位,他们的刘大娘火锅店就赶在农历十一月十一日,这个双十一盛大开业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微醺
    虽说雍州解元,几乎已在金榜上预定了一席。

    可从本朝科举至今,还是有那么七八人成了例外,何乎还是金榜夺魁。

    这次雍州州试,确实让她信心大增,省试目标也从上榜到了夺魁,可那也只是心中的小秘密,没想到崔尧直接祝她金榜夺魁,简直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去,刘辰星一下子就笑眯了眼,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道:“希望能承你吉言。”

    说罢,木质的杯盏一举,就是一仰而尽。

    晚上有宵禁,所以宴请搁在中午,但已经吃吃喝喝有半个时辰了,大家推杯进盏好几杯了,薛程和杜元朗最热衷于出席宴会,也会炒热气氛,当下薛程鼓掌吹哨,杜元朗就起哄开口道:“刘解元不愧女中豪杰,才学好,酒量也好,今年状元准是你了,来来来,我们来提前预祝刘状元金榜夺魁,必须连干三杯!”

    刘辰星眼睛一眯,斜瞥向坐在崔尧右手的杜元朗,一脸起哄的笑容,但笑不及眼底。

    自己何时得罪了杜元朗么

    弄得杜元朗要灌自己酒……

    崔尧和杜元朗是从小的玩伴,自是知道杜元朗的意图,他眉头一皱,低头看向杜元朗,不悦道:“杜三,你做什么!”

    杜元朗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崔尧,那一脸冷意活像自己在胡来一样,可自己分明在为他讨回公道。

    算了,自己不与之计较。

    杜元朗举起酒杯,笑着站起来,道:“阿尧,你我忙于国子监课业,一直未祝刘娘子又开麻辣烫又开火锅店,这不是趁她宴请,一起敬了么你可别拦我。”

    崔尧想起刘辰星说不开店,转过头就火锅生意火火红红的做起来,显然不是不想开店,而是不想和他合作。

    意识到此,崔尧脸上一冷,却是按住杜元朗的手,暗自用力,道:“元朗,喝酒适可而止就是,你坐下。”

    自己都这样说了,崔尧还帮着刘辰星,杜元朗简直气到无语,但想到去年正月十五那日,得知刘辰星卷入刀光剑影之中,崔尧就欲冲上去救人,当时人山人海一片乱战,冲上去只会救人不成发搭上自己,幸亏自己死命拖着。

    却自那以后,二人虽来往更少了,但崔尧的态度明显变了不少,估计想明白了一些事,自己现在若再执意让刘辰星喝酒,八成得落个埋怨。

    杜元朗心里一塞,到底了崔尧之意,坐回了圆凳上。

    阻止了杜元朗,崔尧脸上又恢复了淡笑,对刘辰星道:“刘娘子误介怀,杜三最近酒喝多了,火气大。”

    甫一坐下,就听到崔尧这样评价自己,杜元朗:……

    好你个崔尧,见色忘友!

    杜元朗脸上一黑,不过到底是经常参加宴会的人,不会让彼此下不了台,他索性化憋屈为食量,从手边竹盘里夹起一片毛肚,到火锅里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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