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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苏澈轻轻点头。

    ……

    马术是一项需要勤加练习的技艺,这并不亚于习武练功,而也与天赋有关。

    北燕精骑便善骑马作战,纵横驰骋,大梁和后周骑兵皆不能敌。

    江湖中也有善骑者,不过多为以内炁调和形体来稳定,真正能做到游刃有余的极少。

    苏定远自幼便是马背上长大的,久经沙场,骑术自然精湛,如心思与坐骑相通。

    苏澈却是乘惯了马车,虽也骑过马,但也只是在家中溜达,更别说是长街奔袭。

    等出了将军府的大门,过朱雀长街,苏定远便不等他了,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影子都看不见了。

    苏澈双腿紧夹马腹,两手握紧了缰绳,脸绷着。虽然如今以他体魄,只要不是疾驰之下落马,也无甚大事,可那种紧张依然挥之不去。

    在一旁骑马紧跟的,是已经伤愈的苏大强。他看着自家少爷紧张的模样,一脸傻乐。

    “少爷,您将来也不上战场,不用骑的很好。”苏大强道:“府里有马车,将来您还学轻功,只要不是名马良驹,这脚程也撵不上你。”

    苏澈连看他都不看,只是抿紧了嘴。

    他将来是要当大侠的。

    大侠怎么不会骑马呢

    在他心里想的,是颜玉书将来白衣飘飘,折扇风流的样子,是纵马扬鞭,快意江湖的场景。

    他没说话。

    ……

    菜市口向来是人流众多,喧闹无比的地方,而在这里问斩,便是起着杀鸡儆猴的意思。

    午时三刻还没到,但人群里已经有不少端了碗,拿着馒头的人翘首以待了。

    苏澈坐在马背上,揉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就算是筑基已成,依旧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苏定远却翻身下马,有官兵恭敬地去牵了缰绳。

    他堂然地走过刑场,原本端坐且有些不耐烦的官员一见他来,连忙起身行礼。

    苏澈遥遥看着,一愣。

    因为苏定远坐在了监斩官的位子上。

    颜琮跪在台上,囚服雪白




38.平生
    “人生的路终究要自己走,别人的选择只是参考,而非一时冲动的笃定。免得将来后悔时,连遗憾都不知道该从何处生起。”

    周子衿看着苏澈,轻笑,“可能你觉得我一直是在对你说教,但却是将我仅所知道且能够对你有帮助的东西教给你,与义父一样,我们能给你的或许有很多,但你总会长大,你有自己的选择。”

    苏澈扶着阑干的手微微用力,他觉得对方这句话里饱含深意,而他终究难明。

    周子衿不再多说,拿了水囊和手巾,朝内院去了。

    苏澈看着天边晚霞,有些艳红,如火烧一般。

    他嚅了嚅嘴,觉得值此情此景,自己可以吟诗两句,或是诵读前人之言,可胸臆虽有,却无墨水来抒。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一旁,传来故作老成和深沉的声音,苏澈看过去,却是苏清负手站在回廊下,仰头看着远处斜阳。

    “刚才是不是满怀胸臆骚.情,却无诗句相衬啊”他笑容欠扁,咧嘴开怀。

    苏澈点点头,然后问道:“这诗,是哥作的”

    这并非是什么深奥的诗词,他能感受到句中透露之意,而有如此文采,眼前人何得外面那种不堪的名声

    好歹苏清还是要脸的,他干咳一声,然后道:“这是我早前在父亲书房看到的,应该是他作的诗吧。”

    “这是颜琮写的诗。”

    在苏澈惊讶于苏定远竟然有如此风雅之时,苏定远的声音从回廊上淡淡传来。

    苏清缩了缩脖子,假装没看见似的,转身走了。

    苏澈跳下阑干,“父亲。”

    “这句诗,你能听懂吗”苏定远负手,问道。

    苏澈略作思量,点点头。

    “山河壮丽,你有心情胸臆,可胸中无半点墨水,便只能瞠目结舌。”苏定远说道:“而习武就像是作诗,武功就是你胸中的点墨。”

    苏澈似懂非懂。

    “文人识文断字,熟读诗书,所以受人尊敬,称为先生。武人粗鄙,虽行侠仗义却也逞一时之勇,多为人轻视。”苏定远道:“所以后来习武便称「修行」,修的不只是武功,还有人的德行。”

    苏澈点点头,表示受教。

    “颜府无辜者数百人,虽不至流离失所,但也落魄。颜琮妻子早逝,他在外却还有两房小妾,如今入了教坊司,玉书也入了宫,颜六等人一并处斩。”

    苏澈听苏定远说着,虽知不该,但闻之仍有愤懑,却也不知他为何说这些。

    “你知道,导致这些发生的原因是什么吗”苏定远问道。

    苏澈道:“因为颜伯父贪心,连累家人。”

    “再想。”苏定远说道。

    苏澈一愣,难道此事还有内情他心里忽然有些活络,若真有内情,说不定玉书......

    “难道是有人栽赃嫁祸”他眼睛一亮。

    苏定远看他眼神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顿时摇了摇头,略有失望。

    苏澈看到后,眼帘低了低。

    “颜琮能有此祸,是因为他本事不济。”苏定远看着抬头看来的小儿子,目光直视,“不需他修为多高,只要破甲**,他就不至于落得如今下场。”

    苏澈微微皱眉,这句话,他能理解,可不明白的是,这种话不该从自家父亲的嘴里说出来。

    即便是站在颜伯父至交好友的角度上,他有的应该是惋惜痛恨,恨不能自己去阻止他为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颜琮找借口,找可以规避的借口。

    苏定远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满意,但仍是道:“只要一个人足够强大,那梦便并非遥不可及。”

    苏澈乖乖点头,却并不苟同。

    “那现在你告诉我,修行,是什么”苏定远问道。

     



39.年轻
    “练剑,手要稳,平心静气,山崩而眉不皱。”

    府中后花园,周子衿手持木剑,不时校正着眼前人持剑的动作。

    苏澈此时额头见汗,后背隐隐湿透,而握剑的手不免有些轻颤。

    他手里的,是一柄玄铁大剑,这并非他日后要用的剑,而是周子衿所说的用来练臂力和腕力之用。

    “我记得子衿姐说过,心不需要静,剑稳就行了。”苏澈说道。

    周子衿看他一眼,拿木剑点他臂弯,“端平。”

    “那是说我,你不一样。”她说道:“而且,你现在能拿稳剑么”

    “这剑不一样。”苏澈嘟囔一声。

    这剑得几十斤重,就算他一直以内炁调整,摆出桩功姿势,可这都近一个时辰了,手臂都麻了。

    而自从那日黄昏后,苏定远的话便仿佛洪钟大吕,轰开了他一直以来心中的迷雾--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该有主见的,人生的路终究要自己来走才行。

    就如浪荡不吝的苏清,此时都开始认真读书了,而教自己的白先生,现在也兼顾着当苏清的教书先生。

    苏澈经历了最初的迷茫之后,便找回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因为这人那人而生的心血来潮和不确定。

    他开始学剑。

    人会对某样事物天生亲和,如苏大强对棍,周子衿于剑。

    苏澈自幼便看周子衿练剑,对她手上这青锋天生好奇和亲近。

    然后,他便开始经历着周子衿对自己惨无人道的教导。

    而他这才明白,要想像她那样看似闲庭信步地游刃有余,翩若惊鸿,是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兵器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杀人,是武,而非舞。

    出剑不是舞剑,没有花里胡哨。

    “歇会儿吧。”周子衿看着身子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的苏澈,说了句。

    苏澈小心吐息,将重剑放下,然后打了遍桩功,这才浑身大汗地在一旁坐了,拿湿毛巾擦汗。

    “这般拿重物练习是最笨的法子。”周子衿看着他,说道:“也是我从小练剑用的法子。”

    苏澈一愣。

    “现在那些名门大派,早就不这么练了。他们有专门练手或是腿的秘法,配合奇珍宝药,服丹药浴来强化体魄,用来承剑。”

    周子衿低头看向手中的木剑,轻声道:“武道通玄,一切都变了样,可能会少很多辛苦,也省了不少弯路。”

    苏澈点点头。

    “明天去皇庭司,就算有义父的关系在,你最多也不过能挑选三五门功法,既然你想学剑,那就想好要选什么。”

    周子衿的话微微有些严肃起来,“咱们苏府并非没有武功秘籍,但那多是战阵杀敌的法子,非亲历战事走不通。所以说,能不能找到皇庭司里收录的神功绝学,就是你最大的机缘。”

    机缘,这两个字的深意,第一次出现在苏澈的脑海里。

    “人生的机缘很少,就看自己能否把握住。若是烧杀抢夺,那荷包肯定就肥了,但真正的秘典绝学,都在那些传承久远的门派和世家手上,不是用银子和一般的手段能得来的。”

    周子衿轻笑道:“大梁皇族方氏,曾经就是世家。”

    苏澈缓缓点头,然后问道:“既然如此,那我能得到去皇庭司的机会,父亲是不是付出了很多”

    周子衿眼底隐有骄傲,只是道:“咱们苏家四代人为大梁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苏澈懂了。

    “太阳落山还早,起来吧。”周子衿拿木剑拍了拍他的肩膀,“举剑,到晚饭之前。”

    苏澈脸色一苦。

    ……

    苏澈因为白天的劳累和要去皇庭司的兴奋而失眠了。

    天刚蒙蒙亮,素月便来敲门,在她身后自然是经常服侍苏澈药浴的那三五个健壮丫鬟。

    一番忙活,闻着药香,苏澈却是在浴桶里睡着了。

    到时辰后,素月进门,看着他安稳熟睡的面庞,笑了笑,也没唤醒他。

    当天光大亮之后,苏澈醒来,看到了一旁案



40.皇庭司
    皇宫,威严气派,宏伟磅礴。

    过内外宫门,经两道门禁,皇庭司已在眼前。

    “父亲,”苏澈四下看了眼,犹豫着开口。

    苏定远看他一眼,道:“待会儿你可以去看玉书。”

    苏澈闻言,感激一笑。

    “世间武功分内外,心法与功法,又细分兵器、拳脚、轻功、硬功。”苏定远说道:“此番你入皇庭司,就挑剑法和轻功便是。”

    苏澈问道:“可与人对敌,若剑不在手或是折了呢”

    苏定远眼神微厉,“学剑者只有半条命,另外半条就是手中的剑,剑不离身,离身即死。”

    苏澈一怔,周子衿未与他说过这些,而他莫名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感到一股肃杀和悲怆。

    “那将来是要寻一把好剑才行。”他说道。

    “曾有剑圣以青枝为剑,一剑破千甲,灭北燕精骑三千。”苏定远淡淡道:“剑虽利,重还在修行。”

    苏澈为前句而震动,听后句而若有所思。

    人身修行之气血和内炁,便足以比拟神兵,单凭剑之利,又能纵横几载

    几句话之间,皇庭司已在眼前。

    这里的守卫力量,要比一路来时的其他地方更为森严。

    “我已经跟陛下打过招呼,这里的守卫不会拦你,你进去吧。”

    在离皇庭司十丈之外,苏定远顿步,对苏澈说道。

    门口的守卫一直看着这边,他们自然是认得苏定远的,可神情丝毫没有松懈。

    苏澈撇撇嘴,走过去了。

    苏定远看着,在一旁的廊桥边坐了,看着清澈而浅的水,在手边捏了石子,随手丢着。

    ……

    皇庭司的守卫果然没有拦他。

    苏澈进了大院,门在身后关上,前边有穿着盔甲的魁梧之人引路。

    “院中有机关,你跟紧些。”对方只说过这么一句话。

    房门打开,旁边便有一小桌,不等心情激动的苏澈往里瞧,那引路的将军便在他身前挡了。

    苏澈一愣,这才发现那小桌后还有人坐着,因为堂中昏暗,他方才竟没注意到。

    “你是苏定远的儿子”那坐着的中年人开口,语气平静,毫无起伏。

    苏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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