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苏澈也对考官出言不敬。”他犹豫道:“此事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谈不上军规,就这么放过吧。”
申时通抚须笑了笑。
晁究还是有些不忿的,但他看了眼申时通的脸色,也就不说什么了。
“苏澈此子,还真有苏定远当年那般的轻狂啊。”魏旸胥一副长辈看后辈的语气。
申时通闻言后,却是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
对方存心要与苏定远争,放在军中自然是全凭手段,可这语气不惮,明显是存着占便宜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觉得,对方或许要倒霉,而且不会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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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擂台比
苏澈看着手中的竹签,忽而一笑。
他起身,此时晴空如海,白云如帆漂游,他的目光在那几名军官脸上一一而过,又在神情似笑的万花楼几人身上掠过。
管他人心思作甚,他做事,便只需问心无愧就好,至于旁人说法,便由行动来打破。
“下一场,苏澈对石闯!”
苏澈提剑,缓登上擂台。
“双方可选彼此是否可用自带兵器。”手持令旗的军卒看向两人。
在擂台旁是有兵器架的,而武举也可以用随身携带兵刃,只不过能否使用要看对手的意愿,对方若不准,那彼此便只能选这兵器架上的兵刃才行。
石闯站在台上,一脸无奈。
“苏公子,想不到在下竟会与您碰上。”他说道。
苏澈点头,“全力以赴就好。”
石闯挠了挠头,看了他手上的长剑一眼,“那个,要不咱用下边的兵器”
他想的,是如苏澈这般出身之人,手上兵刃自然是利器宝兵,他们若是对上,必然是吃亏的。
苏澈点头,将剑系在腰间,“我不出此剑,若用,则为输。”
那军卒点点头,朝一旁退了。
石闯从兵器架上选了一根长棍,苏澈选的是木剑。
“苏公子这是在让我啊。”石闯笑了笑。
可话虽如此,但他眼里却没什么笑意,甚至多的是凝重和无奈。
之前有关对方的议论他当然也是听过,一连八场全然是与他们这类寒门出身的人交手,且没遇到过朝廷或是江湖出身的人。
而所有人都是上台便认输,所以现在他们几乎都认为,是对方仗了苏定远的关系。是为这位苏公子在此番武举开路,搏个名声,日后‘名正言顺’地入军中,或是继承那少将军的位子。
莫说是石闯所认识的人不满,就连那些世家宗族之后,都对苏澈此举不满,连带着对苏定远更是埋怨。
而或许旁人会认为这是苏家的小动作,但石闯不会,因为他素来敬重苏定远的为人,知道其人行事光明磊落,自是不会做这种徇私舞弊的事情的。
石闯不去想个中原因,究竟是巧合还是真有人为,他想的,就是拼尽全力。
他不想再当苦力了,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终生没有出息的路,他不想再走了。
所以,他才会参加武举,靠着早年拾得的那门功法,他坚持到了现在。
而就算这一场会败,他也不会放弃。
因为他已经站在了这里,站在了自己最敬重的人的后辈面前,所以他才更想去证明。
万般念头只在几息之间,当那持令旗的士卒一声令下,石闯双手持棍,沉喝一声,便当先出手。
他的棍法无章,大开大合,一棍扫出,威力且待两说,只是这股气势,竟给人一种一棍荡清寰宇的错觉!
苏澈眼带赞赏,只这一下,对方便是今日武举寒门中人里的佼佼者。
苏澈侧身,也不见什么动作,身形便出现在石闯侧边,在他还未收力变招的时候,长剑递出,一下点在了对方肋下。
石闯吃痛,脸色一白,气势一滞,只觉左边身子一麻,竟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了。
苏澈在方才便看得分明,对方气海未通,只是纯粹的外家武功,这种练法除非能外功大成,否则会被通内炁之人克制得死死的。
因为石闯只有「力」,却没有丹田气海而生的「劲」。
苏澈收剑。
石闯颤抖了几息,有些哆嗦的左臂才有了知觉,而后重新握棍。
“还打”苏澈疑惑。
“来!”石闯深呼吸几次,这回他并不主动出击,反而打算采取防守。
一寸长一寸强,他想的是用迂回战术,等苏澈露出破绽后再开展连番攻势。
可任凭石闯如何看,站在眼前的人浑身都是破绽,又好像攻防一体,毫无破绽。
汗水从他的额头淌下,他的内心不免地变得有些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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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对手与到场
“嘁,看他样子,也就是个镴枪头。”
“人家就那么耍了耍剑,可就晋级了。”
“只要再打一场,不论输赢,起码也是一个举人的功名。”
“呵,说不定下一场他就碰到尹莲童或是易长月呢。”
“哈哈,也可能收手不及被人打死。”
嫉妒是正常的人心,人言可畏,便多是由嫉妒而生。
同样的,祸从口出,有些人挨打或是身死,就是因为言语无忌,显得恶毒。
苏澈看了那说得最开心的几人一眼,脚下碾碎一块小石,脚尖一踢,碎石有如暗器而出!
“啊!”
“是谁!”
这一下,苏澈可没怎么留手。
有人只听闻数声尖啸,然后便见那离擂台不远的三四个人捂着脸在哀嚎。
“怎么回事”有考官过去,看明后眉头一皱,然后喊道:“郎中,让郎中过来!”
武举,自然是有郎中随时候着的。
很快,有郎中匆忙过来,给几人检查了一遍。
“擂台比是没法参加了。”老郎中摇头道:“最轻的也是脸破牙碎,石头嵌在血肉里,就算包扎上药,一旦动手也会崩裂,上擂台也赢不了,反而会留下隐患。”
“大夫,您得救我们啊。”
“是啊,我今年十八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啊。”
“大夫,大人,求求你们,我不想放弃啊。”
几人脸上血水混着泪水淌下,声音凄惨至极,哪怕后面还有内试,可这擂台比不参加那就是少了一场,莫说举人,就是上榜也不可能。
那郎中一脸为难,看向几个考官,他当然是能治好这几人的,不过肯定是需要一些上好的伤药。可问题是,从这几人的貌相和穿着上,他们也不像是能拿出银钱,买得起这等伤药的人。
他是随行武举的大夫不假,却也是有不俗医术来赚银子的,而不是自己贴补来救人的。
谁傻啊
显然,大夫的沉默让那几个受伤的人也明白了过来,他们里有的想通后只是因疼痛哼唧却不言语,有的还在惨叫哀嚎,声音悲切,仿佛是要打动别人,引得他人恻隐出手一样。
苏澈却走远了,他在想自己刚才一气之下,是不是出手太狠了些,毕竟自己受气,可始作俑者不是这几个人。
他看着在指点着说笑的万花楼几人,从对方招惹上他开始,他真正想教训的便是他们几个而已。
“你是在可怜他们”身旁,有人过来,开口道。
苏澈看过去,原来是巧笑嫣然的乔芷薇。
他虽不免因对方容貌而多看几眼,却也没有逾越和失礼,只是道:“你看到了”
乔芷薇摇头,轻笑道:“谁会将注意一直放在你的身上。”
苏澈道:“那你这话,就是在污我清白。”
乔芷薇一愣,随即失笑,“明明就是你做的,竟然还否认。”
苏澈没说话。
他记得苏定远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漂亮的女子无端接近自己,那也必有所图。
“你好像对我很防备”乔芷薇唇角一抿,不自觉间媚态风情展露。
苏澈移开眼神,无名呼吸法让他脑海清明一片。
“漂亮的人总会很危险。”他说道:“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走”乔芷薇气极反笑,“这里是校场,你能去哪”
她倒觉得对方有些意思了,别的男人都是争着抢着想跟她多说几句话,可眼前的人竟然避自己有如蛇蝎。
听他嘴里说的,难不成他被漂亮的女人骗过
这让乔芷薇有些不服气,那究竟是多么漂亮的女人,才会让他在自己面前还保留常态她有些好奇了。
但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苏澈已经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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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场
论官职,苏定远和魏旸胥都是大梁一品武将,可前者这「平北将军」的名号是属于封号一列。
平北,何为‘北’自然指的是北燕。
这代表着无上的殊荣,在大梁或是后周名将之中,能正面抗击北燕精骑且从对方手中力夺要冲关隘的,唯有苏定远一人。
而正是他苏府两代人的努力,才可以一战击溃北燕大军,为当时的三国混战画上了句号。
所以,若论功勋,没有人能比得上苏定远,且论个人武功修为,魏旸胥也自认远不是对手。
因此他只能低头,不管军中派系如何,在没有彻底摆明车马之前,苏定远始终是大梁军魂,坚毅不倒的护国砥柱。
现在,魏旸胥言语恭敬,哪见方才那般指点江山的气派
苏定远淡淡一笑,道:“只是苏某听说武举上有人徇私舞弊,便特意来瞧瞧。”
“不可能!”魏旸胥一摆手,义正言辞道:“有魏某和几位大人在,绝不容此类事件发生,若有,某必定严惩不贷!”
苏定远道:“苏澈一连九场对阵寒门子弟,这不是徇私舞弊是什么”
“这绝对......”魏旸胥话到一半,猛地停顿下来,他看到眼前人平静的眸子,心中咯噔跳了下。
能当上这上将军,能担任这武举的主考官,他肯定不是傻子,更何况之前他心里就有猜测,如今一见苏定远及对方身后几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心神凛然。
他朝校场中遥遥看了眼,联想到之前发生之事,一下便明白了。
“混账!”魏旸胥低喝一声。
可此事有关小国舅万花楼和尹家,他也不好把话说全,便将气撒到了别处。
他看过在场等人,目光一下落在兵部主事晁究身上,“武举此等大事,宇文嵩身为兵部尚书,为何不亲至”
晁究暗翻白眼,一句话也不说。
魏旸胥脸上不见尴尬,道:“苏将军,既然您来了,咱们不妨就一起过去看看,顺便查明此事”
苏定远看他一眼。
魏旸胥也招呼着其余同行者,“今年这些人里啊,还真有不少好苗子,可惜之前为了不让他们紧张,魏某只能在此拿千里眼瞧,不痛快。如今诸位同僚到此,想必咱们过去的话,必会激励考生,他们也会超常发挥嘛。”
说着,他眼神示意下一旁的牛敬忠。
后者自苏定远来后便没开口说话,此时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说道:“魏将军所言极是,那些小子们必会使出浑身解数。”
“诸位如何看”苏定远问向身旁几人。
“也好。”
“咱们来的目的就是给自家将军挑人的。”
“不错,不过苏将军,您可得高抬贵手,不能像上次那样先把人挑去平北军啊。”
苏定远笑了笑,“不是你挑谁,人家就跟你走,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一行人便走下看台,魏旸胥这才得空,悄悄擦了擦冷汗。
……
校场中的擂台分甲乙丙丁四处。
丙字擂台上,易长月仍是敞开着怀,露着那片有些狰狞的刺青。
他活动着手腕,随口道:“听说你那把剑有望神兵,如果不让你用,是不是我会多占些便宜”
苏澈本以为对方会挑衅几句,或是提起些前人旧怨,来让自己分神,影响自己的心境,但他没想到,对方竟会说这好似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你精于拳脚,可名剑锋利,即使不动内炁也能伤甲。”苏澈说道。
易长月点头,“没错,除了无铸境界的高手外,没谁敢说自己能比玄甲还要硬,不过是血肉之躯,若非内炁造化神奇,如何能与刀剑之利相抗。”
苏澈点头,已经打算将剑系在腰间了。
“不过,”易长月看着眼前身穿宝蓝绸衫的年轻人,咧嘴一笑,“你既拿此剑,所学便是剑法,我便偏生要在你最强之下将你击败,还要狠狠地折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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