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对面的李清欢听了,微微一怔,转而明白了什么,再看着盗帅时,目光依旧温和,只是里面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您
302.道行
“我拦不住您。”盗帅语气平静,所说亦是事实。
李清欢并不意外,因为如果对方说能拦下自己,那他才会意外。
但,他也有些好奇,对方这般平静,并不是底气十足。
“过会儿,再叙旧。”李清欢略一点头,转身欲走。
“等一下。”盗帅喊了声。
李清欢脚步一顿,背对,并未回头。
“虽是多年不见,但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他说。
盗帅看着那人背影,笑了笑,“当然。”
李清欢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对方还有话没有说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想讨教几招。”盗帅笑着说,可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有的只有凝重。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现在就放眼前人进去,那结果根本不必去想。商容鱼会死,颜玉书会死,而即便对方在意苏澈身份,不会对他出手,但武功皆失的苏澈,一旦落到极乐庙中人的手里,那简直会比死了还要难受。
“你还是想要拦我。”李清欢的语气已经冷下来。
哪怕并非刻意,依旧如霜雪已降,四下的夜,忽而冷得厉害。
“嗐,总得做点什么不是”盗帅说着,眼眸一沉,飞刀已经滑落在指间。
李清欢没有回头,只是那么站着,可原本已经想好要出手试一试的盗帅,却全然僵直在原地。
“怎…怎么会”盗帅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而麻木的手脚和运行滞塞的内力,无不在告诉他,莫说出手阻拦,便是想有动作都不可能。
“静极思动,便想着用毒也是一种手段。”李清欢淡淡一笑。
“你是什么时候…”盗帅紧盯着对方,正说着,忽而指间一松,飞刀落地,与青石路面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瞳孔一下张大。
李清欢似是笑了下,然后抬脚,走进了深巷。
盗帅浑身麻木而僵硬,可眼神却无碍变化,有悔恨,有大意,更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懊恼。
事实上,他又何尝不知道,哪怕自己出手了,也无法在这人手上坚持一息片刻,甚至,即便对方不用毒,自己也根本来不及出手。
他连半步都不是,如何能在视大修行于无物的宗师面前卖弄
不过是占了往日情分罢了。
“阿澈,一定要无事啊。”盗帅牙关紧咬。
……
醉花枝里,打斗声已经弱下去,因为还能站着的人,不过几个。
香气时有时无的房间里,苏澈与霓裳相对而坐。
在对方提及宗师的时候,苏澈便已经想到,她说的人是谁。
可称宗师者,普天之下也没有多少,而在方才所说诸方势力中,最可能来的,便只有那位暗器之王。
但,
“他已经退隐江湖了。”苏澈道。
“江湖,有进有出,这有什么稀奇的”霓裳的目光,依旧在对面那人身上打量。
苏澈未尝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无举动,必会被对方看出虚实。可是,自己的确是不能做什么,便是直接走,都会引得怀疑。
更何况,外面是商容鱼和玉沁,对面那人深知这一点,她不是她们两人的对手,却也不会让自己离开,暴露她此时所在。
对方在等李清欢,在此之前,一定会想方设法拖延。
“贵为宗师,他不会对小辈出手。”苏澈道。
“别天真了,李清欢是暗器之王,成名前便专研旁门左道,素来性格乖戾。”霓裳轻笑一声,似带嘲讽,“他向来讲规矩,却是讲自己的规矩。宗师之名,并不是束缚。”
苏澈听后,不免皱眉。
“怎么,你怕了”霓裳一手拖着雪白的下巴,微微眯眼。
“若宗师为对手,谁能不怕”苏澈轻轻抚剑,并不掩饰。
303.须臾间
玉沁双指夹住刺来长剑,只是微一用力,便将其折断,然后以指轻弹。
身旁,持剑女子眼神一变,却只听眼前破空而来,噗地一声,那截剑尖便刺穿了她的脖子。
另一边,商容鱼也是收剑而立。
场间,除两人外,再无人站着。
尸体、鲜血,混迹着,血腥扑鼻,偏生两人身上均不沾点滴。
而那二层楼往上,走廊中更无一人在,此间一瞬安静非常。
商容鱼抖了抖软剑,呼出口气,但还不等彻底放松下来,便见身边之人神情微变。
“怎么了”她刚问出来,玉沁便飞身而起,直冲二楼某处而去。
砰!
玉沁踏过阑干,一掌将房门劈开,立身间,便看到了晕过去的苏澈,以及正想从他手里取剑的霓裳。
此时,商容鱼也飘然而至,待看清后,便冷笑一声,“呦,这不是霓裳仙子么”
霓裳早在这两人朝这边来时便感知到了,只是苏澈这剑握得太紧,她一时竟是没夺过来。
只不过现在,这神兵只能过会儿再取了。
“真是武艺高强啊,这近百号人,竟是片刻就死了个干净。”霓裳淡淡道。
同时,话说间,她却朝苏澈身旁近了近,方便随意出手,都能要了他的命。
玉沁看着,神情冷淡,“如果不想死,现在走,还来得及。”
霓裳自认武功不输商容鱼,却不能不在意对面这人。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苏澈才让你家破人亡的吧”
玉沁神情之中不见异样,抬手便是一道剑气斩出。
霓裳没想到她会骤然发难,只得侧身去躲,而剑气打碎了身后花瓶,碎裂声里,另一边的商容鱼也是持剑而来。
两人好像早有配合,只一个动手,另一个便毫不犹豫。
青羽软剑一瞬甩直,刺出时锋芒破空,商容鱼眸光冰冷,对于眼前这极乐庙的圣女,她当然熟悉。
铿!
霓裳后退半步,单持短匕将刺来之剑牢牢抵住。
“秋水刺。”商容鱼的目光在这雪亮的匕首上划过,已然认出这是与自己软剑不分上下的传承兵刃。
霓裳微微咬牙,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煞气,“自己死到临头尚且不知,还有闲心来管一个男人。”
商容鱼心中不免疑惑,但只当对方是言语争锋,便也不甘示弱。
“我看你这又是动了春心,恨不能现在就宽衣解带吧”
霓裳自然大怒,眼底羞愤一闪,不过更多的还是对面前两人的忌惮,以及一丝焦虑。
算算时辰,李清欢早该到了才对,可现在…
正想间,那边玉沁脚下一动,身若鬼魅,几乎是眨眼便至身前。
霓裳心底一惊。
玉沁并指成剑,直冲她眉间刺来。
霓裳只觉一瞬双目如灼,刺痛非常,竟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已然想过对方武功,可还是没想到对方竟这么强,而就在她打算强拼一招时,却发现了面前之人微变的神色。
玉沁和商容鱼眼神中先后有了变化,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抽身而退,而玉沁更是以脚勾了苏澈臂弯,商容鱼顺势以脚面踢了苏澈后背,两人探手一抓,便将这昏迷不醒的人扯着后退。
她们不是朝门口退去,而是直接撞碎了左边的窗户。
霓裳也已反应过来,只不过,她仍是站在原地,气息微粗,额上有冷汗滑落,但丝丝温热,却是自眉心而下,眨眼时,便模糊了眼前。
她抬手一抹,那是血,先前只因那并指刺来的剑气锋芒所致。
她咬了咬牙,目光落在门口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上,眼底稍有放松之余,却不减忌惮。
……
玉沁看着三丈之外突然出现的人,沉默片刻,将苏澈一推。
身旁,商容鱼一把揽过,同样也明白了她此举之意。
因为哪怕她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但不妨碍知晓对方的恐怖,那是如遇猛虎跃涧,虎却回头,只是看见,便已然知晓命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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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宗师
世间修行之人,入三境者,可称大修行,均能一剑破百甲。
但大修行不是武道之巅。
江湖有武道大会,其列宗师榜,只不过如今多是沽名钓誉之辈。
真正的宗师,是敬称,不是名号,但这却代表着一种认可,一种比大修行还要强的认可。
李清欢便是宗师。
所以,在玉沁出手的第一时间,商容鱼便揽着苏澈退去。这时候不需要商议,因为她们深知即便是两人联手,也绝非眼前之人的对手。
一个抢攻,一个毫不犹豫地遁走,这一切只在眨眼之间,而玉沁所持沉影已在李清欢面前。
剑风穿空,呼啸尖锐的剑气之中,映出的是玉沁那双清冷而决绝的眸子。
李清欢笑了下。
裹挟而来的剑气轰然消散,玉沁双眼眯了下,青丝飞扬,衣衫猎猎。
她双手持剑,但抵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根手指。那就像是擎天玉柱,只是轻轻抵在剑尖之上,看不出也感受不到丝毫力道,但就是如此难以逾越。
任凭玉沁如何用力刺去,任凭自身真气如何灌于沉影剑中,手中剑皆是沉寂。
玉沁微微咬牙,眼中倔强不减,一瞬收剑,转而撩起斩出。
李清欢眼底略带几分赞赏,也不见他肩有动作,更看不清他何时出手,撩起剑势便被剑指点落。
玉沁只觉手腕一阵酥麻震痛,手中长剑竟差点脱手。
“你的修为不错,就是所学太多,失了根本。”李清欢说道:“不过听说你修行时间不长,这根基竟还如此扎实,着实令人意外。”
他这般说话,就似闲聊一样,这是自信,也是不在意。
玉沁并无心情理会,便要再出剑。
但李清欢脚尖一踩,竟是如御风而出,她这一剑全然斩在空处,连对方衣角都未摸到。
玉沁连忙转身,看清后,脸色便是一沉。
商容鱼没有逃走,饶是她轻功不错,但还带着一个苏澈,当然跑不快。
而就在她刚跃至楼梯上,眼前衣袂一闪,便多了一个人。
商容鱼脸色一变,揽着苏澈朝后退了退。
这里是楼梯间的一处平台,李清欢淡淡看了苏澈一眼,问道:“你自己都尚且不暇,还有闲心管他”
商容鱼银牙暗咬,眼中满是戒备和小心。
玉沁此时也飞身而来。
看着对面神情之中倶是凝重的两人,李清欢淡淡一笑,“你们该是知道,我为何而来。”
“鞠怀谨,他本来就是我无生教的人。”商容鱼开口,语气沉重,如是顶着千钧压力。
而也确实如此,来自对面之人的压迫感,恍如实质。这并非杀意冰冷,而只是修为上的差距,如同天堑一般,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力。
“他是我的徒弟。”李清欢道:“至于其他身份,不重要。”
“即便,他以您教授的武功滥杀无辜,实是十恶不赦之人”商容鱼问道。
“即便如此。”李清欢点头。
商容鱼呵然一笑,似是嘲弄,“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前辈不过是给杀人找一个借口罢了。”
“笑话,是你没有滥杀无辜,还是你非十恶不赦”李清欢淡淡道:“你们两人所作所为,只从听闻中,死也不冤。”
“前辈只在乎别人怎么说吗”商容鱼问道。
“魔教妖女,梁国叛逆,何以教我”李清欢反问。
商容鱼皱眉,她本想在言语上争锋,寻其心境破绽,却没想到句句皆被辩驳回来,让她连寻空隙施惑神魅功的机会都没有。
玉沁只是握剑斜指,平静道:“已无好说,动手便是。”
李清欢点头,“本就该死,多言无益。”
话落下,他便出手,只是看似随意地一弹指,便有铮鸣之声。
根
305.青山承因
醉花枝有四层,大堂尸体横陈,其上二三四层均看不着一个人影,安静非常。
而李清欢所看的三层方向,也不过是个寻常的房门,而走廊或是阑干旁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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