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苏澈有些疑惑,这里被关的肯定都是被拐来的人,难不成那个墨痕不在这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有一道透着虚弱的声音传来,压得很低。
“是,你是墨痕吗”苏澈问道。
“你认识我”
29.气海
黑暗的柴房里。
墨痕悄悄靠过来,低声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苏澈气海未成,但修行龙象伏魔桩多年,自有应激感应。在对方靠过来的时候他便睁开了眼睛,柴房虽暗,近在咫尺时却依旧能看清对方模样。
墨痕的脸有些脏,许是关的太久了,不过眼睛很亮,苏澈意外的,是对方眼神里没有丝毫颓废和绝望,即便是难掩的疲惫里,依旧带着一种倔强和积极。
那是对生的渴望,以及想要活下去的倔强。
苏澈心神震动,他不是很容易受到陌生人感染的人,比如常人所以为和喜欢的热闹,他可能要过好久才会感受到。
但此时,对方的眼神却让他感动。
苏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墨痕低了低眼帘,没让苏澈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失望之色。
“不过,”苏澈还是道:“我哥应该能发现我不见了,还有我的护卫,他武功很好,应该能脱身求援。”
“你哥”墨痕疑惑。
“是啊,我兄长。”苏澈轻笑,“虽然平时是很不着调的人,但心细如发,关键时候必会有出人意料之举。”
“希望如此吧。”见他说的自信,但墨痕没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多少底气。
……
“你说妙音坊是个贼窝!”
“你小点声!”
淡淡熏香的房间里,苏清拍了桌子,桌上酒水狼藉,沾了他的衣袖,而他浑然不觉。
红素脸颊微酡,显然是饮了不少酒。
“你说我都撵你走了,你干嘛还回来”她撑着手肘,扶着下巴,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苏清见她神色,闷声道:“我,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啊”红素笑问。
“不放心你。”苏清脸色一红。
红素笑了笑,趴在了桌上,看着他,目光很暖。
在房门外,往日熟识的人倒戈相向,此时已经把他们两人完全看管住了。
“此前你让我走,不也是不放心我么。”苏清撇了撇嘴。
“自作多情。”红素话虽如此,但仍是伸出手去,去摸他的脸。
“我也是恶人。”她说。
“不会,你是有苦衷的。”苏清说道:“改过自新便是好的。”
“改过自新”红素喃喃道:“可我也助纣为虐过。”
苏清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虽然咱俩陷身于此,但我弟已经逃出去了,等我爹来,咱们就有救了。”
“你弟弟是先前你领来的那个小孩子啊。”红素笑道。
“没错。”苏清自信道:“他素来人小鬼大,腹有韬略,深得父亲真传,此时他应该回府了。”
红素见他眼中的不确定,也不点破,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安心笑着。
苏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眼底洒脱,神情含笑而无惧。
……
“你武功怎么样”墨痕小声问道。
苏澈道:“我只学过桩功。”
“只学过桩功”墨痕一愣,有些惊讶,“难道你只是长得老成身在将军府,怎会没学过武功”
苏澈脸色一红,道:“父亲说我武道之心不坚,没让我学。”
墨痕闻言,懂了,“原来如此。”
“你问这个,是想逃”苏澈问道。
“为什么不呢”墨痕道:“我听他们说今夜就会把咱们送走,等出了梁都,天大地大,可就再没机会了。”
苏澈既感意外,又觉情理之中。
“你想怎么做”他问道。
“巡夜的人每隔一刻钟左右会来后院一趟,而柴房外只有两个看守,再就是三十米外的院门外有两个看守。”墨痕道:“今夜他们有行动,必然会派出人手,防卫力量肯定松懈。”
苏澈想了想,对方说得与自己看到的一样,他问道:“你是想解决门口的两个人”
墨痕点头,“他们人虽然多,但除
30.稚虎
气海之生,修行之始。
这不是指习武练武的筑基开始,而是指世道大变、武道通玄之后的修行,至此跨过了第一道门槛。
其后,是炼炁还是炼体,全看自身造化。
那便与悟性和功法有关,更与运道有关。
“恭喜。”墨痕说道。
苏澈此时已经完全适应过来,有种放声慷慨以歌,或是狠狠对某样东西抱以拳脚的冲动。
但他知道并不能。
“还好。”苏澈笑笑。
有炁便有力,劲力自生。
他握了握拳,更为渴望可以活着出去,这种自身所具备的力量感,让他莫名有些膨胀。
“能打过外面的两个人吗”墨痕问道。
苏澈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在给自己浇冷水。
“出其不意的话,应该可行。”他自己估量着。
他是没有参照的,有的只是拿以往周子衿给自己喂招的交手来比较,自己如今六感敏锐更胜从前,体魄自也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两个连伤甲都做不到的小喽啰,想他现在难道还打不过
“那好,待会儿你便肚子痛。”墨痕说道。
苏澈一愣,而墨痕已经起身朝房门那边走去了。
“喂,”苏澈翻了个白眼,计划这么简单的吗
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哎呦,我肚子好疼啊!”苏澈一个后仰倒地,开始打滚,嘴里呼哧吸气。
“叫唤什么!”外面的人拍了拍门框。
“有人快不行了。”墨痕声音一下变得焦急,煞有其事似的,但他离门还有些距离。
“什么快不行了”门外的人很小心。
“肚子疼。”墨痕说道。
“那就拉啊。”外面的人嗤笑一声,觉得是小孩子的把戏。
“他是刚才送进来的那个,苏定远的小儿子。”墨痕说道,而此时,未尝没有试探苏澈身份的意思。
“苏定远的儿子”外面两人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合计什么。
而苏澈间歇性的低呼抑扬顿挫,此起彼伏,最后直接开始哼唧。
“他吐白沫了。”墨痕促声道。
门外的人道:“你问问他吃什么了。”
不一会儿,墨痕道:“他说不出话来了。”
而这时,柴房里的其他孩子也都信了,都离得有些远,或蹲或坐在墙边墙角,毕竟那小子不像是装的,疼得一直在打滚,就跟癫痫一样。
门锁在一声清脆之后打开了,月光透进来,投下两道模糊的影子。
“你倒是知道规矩。”有人举着火折子往里走,看了眼离门站远的墨痕,说了声。
而另一个则是站在门口,道:“都老实点,别动,不然的话”他拍了拍腰间的刀鞘。
“哎呦,疼啊。”苏澈声音虚弱而低不可闻。
那举着火折子的看了眼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影,挥手扇了扇打滚扬起的尘土,“肚子疼就拉泡屎,叫唤个什么。”
苏澈见他还不过来,便不叫了,只偶尔哼唧一声。
“不行了”墨痕脚步没动,却是试探地问了句,“要不去叫人来吧,万一死了呢。”
“叫个屁人!”门口那人冷哼一声,道:“三子,过去看看。”
别看他们语气不惮,可这里面关着的人比他们可还要金贵,将来保不齐哪个就能攀上某位大人,或是权贵的高枝儿。眼前的可不是人,而是银子,要真有人出了事,他俩只是看门的,担待不起。
那个三子低骂一声,走了过去,火折子低了低,俯身去看。
一眼,他便看到地上那人苍白的脸和嘴角好像是吐沫沾的尘土,两眼紧闭着,浑身在打颤。
“真出事儿了”他来不及多想,蹲下就想去拍拍这小子的脸。
“呃!”但下一瞬,颈侧便是一痛,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苏澈收指,抵在对方肩胛。
而墨痕却是恰到好处地靠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实际上,却是以膝盖撑住了这人的身子,而倒在地上的苏澈也是抬着胳膊,用力撑住对方。
有这人身子挡着,门口的那人没有发现丝毫不对,但火折子掉在了地上。
“你快来!”
声音有些慌乱,而突然的出声更是吓了苏澈一跳,因为这是这个叫三子的人的声音,可他分明晕过去了才对。
但他今夜经历颇多,自不至于掀翻此前镇定,而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说话的竟是眼前的墨痕!
口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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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沉底
“时辰快到了。”
大堂里,龚良庆漱了漱口,一旁的丫鬟连忙递过痰盂接着。
而看他这副做派,沈化仙眼底虽有不屑,但自是不会说出来的。
赵璜摸着脚边宣花大斧的斧柄,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咱们不去准备准备吗”
“只要城门开着就无事。”龚良庆看着他,笑道。
赵璜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当即道:“此番买卖是给后周那位贵人的,城门自是敞开,只是不知道这码头有无疏漏。”
王秀姑拨动着手臂上的铜环,淡淡道:“老七那边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家主人牵线来的人没问题就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璜眯了眯眼。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上次就是你们贪心,差点进了套儿,被人做成黑吃黑。”王秀姑讥讽道:“每次拿的都是大头,真不明白难道你家主人还差这点银子”
“放肆!”赵璜一拍桌子,怒斥道:“我家大人也是你能编排的”
他看向不发一言的其余人,道:“难不成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见没人说话,他气极反笑,“好好,那等这单做完了,回头我便跟大人说,看看没了我家大人的方便,你们只靠颜琮还怎么玩儿下去!”
他本以为这只是对方的牢骚,而自己如此威胁,这些人肯定是借坡下驴,打个圆场就算了。毕竟都是为了银子,犯不上窝里闹。
但赵璜想错了,因为这等事以往从来没发生过,以往这些人对他身后的那位大人感恩戴德,可现在,却敢直言嘲讽了。
“我老啦。”龚良庆说道:“本来我也想跟你家大人说说,做完这一单生意,就退出不干了。”
“大掌柜,你说什么”赵璜觉得自己听错了。
龚良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
赵璜心底一沉,看向面带讥讽的王秀姑姐妹,以及静静喝茶的颜琮和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沈化仙,忽然明白了。
这是对方又找到靠山了,打算把自己乃至自家大人踢出局。
那会是谁
是这局里黑、白两道另外的那三两个人,还是说有新的势力参与进来了
而能让他们如此有底气,必然不是无名之辈,赵璜心里想着,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
他们做的是拐卖的营生,专盯那些相貌俊美的孩童,且多为男孩。然后把他们卖到类似暖风阁的这种男风之所,至于后续如何调教那便不关他们的事了。
他们赚的是贩卖的银子,会将猎物分三六九等的品质,品质高者价便高,千两不等,而就算是低者,也要几十上百两银子。
大梁、后周、北燕、西域百余分裂小国、北燕所控的遥远北域、东海和南海那些连片的岛屿之国,这些地方随时都能成为他们货物的来源。
对他们来说,猎物就像是韭菜,一茬接一茬,只要小心,那永远是割不尽的。
一单生意便是万两的进项,而他们一年少不得也要跑个近十万两才行。这算不得是太大的生意,还要孝敬那些大人,分润到参与的每个人手上,养着底下的伙计。
更何况行业里还有其他的竞争者,不是只有他们背后有朝堂上的人支持的。
可对他们来说足够了,这些年来,所赚的银子是他们以往老实本分几辈子都赚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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