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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也是,先看看这大明的城里是个啥样,买好衣服就走,换个地方。”
“去不去京师?你那么爱讲政治,去京师讲去。”
“算了吧,这年代都是要考过八股的才有资格讲政治,要不然就是练葵花宝典的,我一来考不过八股文,二来不敢挥刀自宫,三是连身份都没有,要是穿越到一个举人身上,我还犯的着去蒙那胖子。”
刘民有道:“要不然我们去天津?”
陈新同意道:“过几天我们先去天津那边看看,毕竟是老家么,北方过几年不太平,有机会我们就坐船去江南好了,江南一直到崇祯上吊都没大的动乱,反正还有十多年,咱们有这点本钱,到江南做点生意混日子,明末的江南可是很有意思的。总之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民有对这些不熟悉,但感觉陈新一来就收小弟,倒不像要混日子的样子。
此时也不过原来的九点过,两人原来都是夜猫子,从来不在十二点之前睡觉,今日却是累了,要说这古代一到晚上,除了房间里,到处也没个亮,若是阴天,就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陈新洗好脚便先睡下,刘民有怕影响陈新睡觉,吹了灯干坐在桌旁,外面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坐了一会无聊之极,到窗前推开窗页。
一阵夜风拂过面庞,抬起头来,窗外满天星光,璀璨蜿蜒的银河清晰可见,刘民有看得怔怔出神,仿佛在遥望原来灯火辉煌的城市。后世工业时代的天空,早已没有了现在的清澈。
刘民有知道陈新没睡着,问道“你说,带我们穿越的金字塔,是从哪颗星星来的?”
“艾博坦或者阿凡达,或者是月亮?谁知道。”
“当当当”蓟州的钟鼓楼上又传来钟声,这次没敲鼓,共十八声,清亮的钟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如有实质。
“这闹钟好,下次敲钟,你就叫醒我换你。我先睡了。”黑暗中陈新说道。然后是翻身的声响,不一会,传来一阵阵鼾声。
“这就是明朝的夜晚。”刘民有自言自语着。





晚明 第五章 蓟州
一夜无事,两人按钟声换着到了天麻亮,听到天井中有了伙计说话的声音,便不再轮流值守,两人都倒头大睡,海狗子几人也是如此,只有王带喜起得很早,在外面喊了两声,见两人还在睡,便回了屋。直睡到约莫十点多,才起床洗脸,王带喜忙前忙后,打水递帕,等都收拾停当,叫起海狗子三人,沿官道进城。
蓟州,古称渔阳,东面沿着昨日穿过的谷地的尽头就是蓟州所在,南面城墙约两里外便是翠屏山等山丘,梨河从山下流过,北面城墙不足两里远,也是山地,传说黄帝问道广成子的府君山(时名崆峒山)便在此处,西面有一条发源于五名山的小河,沿城墙向南汇入沽水,其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
因自古便是控扼东北方进入华北平原的重镇,明代大力经营,于此设蓟州卫、营州右屯卫、镇朔卫,城墙高大巍峨,整个城池呈八边形,东西两面向外突出,南北平直,城周长九里十三步,连女墙城高三丈五尺,洪武四年包砖,城垛二千零四十个,四角立有角楼,最有特点的是北面无门,东西南三门外建有瓮城,瓮城门侧开,城墙上耸立着高大的箭楼,城外环绕着护城河。
刘民有看着东门上“威远”两个威风凌凌的大字啧啧称赞:“古代城池还真是坚固,这要打下来,得死多少人。”
陈新看着周围形胜,低声自言自语一句:“这地方都能潜越,真有才。”
刘民有看得起劲,没听清楚,回问道:“有什么才?”
陈新一笑:“我说我一表人才,走,入城。”
几人混在一群菜农中走东门入城,瓮城的城门是向北开,六人顺门洞走入,见瓮城后的城墙上,又立有门楼,门楼两侧城墙下还有藏兵洞,但一路所见的士兵,都是身体羸弱,所穿的胖袄也十分破旧,无精打采的或站或蹲,看得陈新暗暗摇头。
走入蓟州的东门大街,青石路面的街道不算宽敞,有几处地方堆了垃圾粪秽等物,蚊蝇乱飞,一股难闻的**气味充斥街道,两侧房屋多为两层或单层砖瓦房,底层是店铺,店铺外挂着木牌布幔招牌,路上行人众多,大多衣着朴素,男女都是右衽,男子多戴方巾、网巾、方帽等,胖子那般的妖怪几乎没有。
刘民有掩鼻叹道:“怎么臭成这样,也没个市政部门管管。”
王带喜忙接道:“早上有拉粪车的,过了时辰的就乱倒。”
刘大会也插言:“京师更脏,到处都有干粪堆,冬天冷的时候我们就在干粪堆里面挖个洞,睡在里面就不冷了。”
刘民有胃中一阵抽搐,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摇摇头,把干粪堆的形象从脑海中赶走,问陈新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吃干粪堆,不是,先吃早饭,然后去买衣服。买好衣服今天就出城去天津。”陈新一指前面挂着“重罗白面蒸饼”布幔的小店。
四个小孩一阵欢呼。六人每人两个蒸饼,刘民有吃起来和后世的馒头差不多,四个小孩倒吃得津津有味,价格比昨日的杂粮烙饼贵得多,一个五文钱。王带喜边吃边对刘民有含糊不清的道:“我好多年没吃过重罗白面了!”
陈新跟店家问衣店鞋店所在,店家建议去城隍庙附近,那里常有集市,店铺众多。
城隍庙在城西北角,六人便一直往西到关帝庙后往北,一路上看到守备府、府厅、以及南街几个牌坊,飞檐斗拱,建造精细,陈刘二人颇觉新奇,倒不觉得累。
到得城隍庙,今日正好有集市,行人接蹱摩肩,热闹非凡,菜农、相士、和尚、光棍各色人等都有,担郎来往叫卖声不绝,庙中正演着昆曲《蕉帕记》,门口有一人在卖筹,里面依依呀呀唱得热闹,倒与原来的农村赶集有点相像。
几人挤在人群中看一杂耍艺人舞弄火叉,只见他毫不用手,只用肩背臂腿,踢挡推接,一杆火叉上下翻飞,碰得几个铁环当当作响,刘民有看得津津有味,这大明朝还是不见得无聊。等看完了,几人当然也不付钱,悄悄溜掉。
寻了一家衣店,海狗子在最前,正要进店,突然侧面走来一人,两人撞到一起,却是一个穿青布衫管家模样的人,那人大怒下一脚踢向海狗子,就听“哎哟”一声。海狗子一个狗爬扑在地上,又两把推开刘二会等人,骂道:“滚开,滚开,别挡道。”
说完转过头去,马上换上献媚的笑脸,对身后一女子道:“夫人里面请。”
那女子衣着华贵,身旁跟着一个丫鬟和一个抱小孩的老妈子。
刘民有正要上前理论,陈新一拉他,用手一指,那女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带刀的士兵,刘民有忙把嘴边的话吞回去,遇到明朝的武装力量,总还是要给点面子。
海狗子还没起身,那老妈子又骂道:“小狗才还不滚快些,撞到我家小少爷便打死你。”
王带喜拉起海狗子,连滚带爬躲到一边,那贵妇轻蔑的看一眼,对管家道:“文管家,我要给宝儿量一套夏衣,不要让旁人进来扰了清净。”又对老妈子道“徐婆,我们走。”
文管家连连点头道:“夫人放心。”,说罢便面朝大街,带两个士兵站在门口。
陈新转过头,不让管家看到自己面貌,拉刘民有闪到一旁,只听里面老板娘大声招呼道“严夫人今日可是要给指挥使大人做夏衣,我这里有新到的绢绸料子。。。。。。”
陈新低声自语一声“严指挥。”,随即嘿嘿一笑,对刘民有道:“这算坏人不?做个希望工程如何?”
刘民有讶然道:“当然,不过这可是带刀的坏人,还是算了吧。”
“无妨,反正要买衣服,我们先换一身行头。让刘大会在这里盯着,看他们还去哪里。”
“打劫他们?抢钱?”
“抢带刀的,不是找死么,看到那小孩帽子上的珍珠没?绝对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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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一身缎质的圆领玉色青边襴衫,头戴六瓣瓜拉帽,脚套松江墩布袜,外穿双脸鞋,腰上系上革带,这一打扮起来,俨然一个翩翩公子。这一套花了一两多银子,刘民有则舍不得花钱,要了一件腰机夏布直身,一套下来用掉六钱银,衣行可没现衣,陈新多给了两钱银子,要了别人订做好的。
陈新买好衣服,一路跟踪先前那伙人跟到一个金店外,街上人来人往,那严夫人和丫鬟进店去看首饰,把门也关了,留下老妈子带小孩和管家在外面守着,两个士兵还是无精打采的。那小孩约三岁大,头上的纱帽上镶了一颗晶莹圆润的东珠,此时下来到处东走西走,老妈子弓着腰跟着,生怕他摔了交。
陈新只留下海狗子,让刘民有带其他三人到南门牌坊等他,刘民有临走的时候颇不放心,陈新再三保证没事,说是锻炼后辈。
等他们走了。陈新观察好旁边一条巷子,那巷子通往另一条街,这头就可以看到那边街上,看毕他把计划又默想一遍,然后摸出刚在鞋店换的一把铜钱,交给海狗子:“你躲在人多处,只管看我,千万不要说话,等一会,若是我跑掉,你就自己去南门牌坊,要是有人追我,我一喊“钱掉了”,你就把铜钱全部撒出去,还要喊‘捡钱了’,喊大声点,记得没?”
海狗子一脸傻笑接过钱,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陈新不放心,又让他重复一遍,海狗子说完,又认真的对陈新道:“大哥,我拼了命也不让他们抓到你。”陈新嘿嘿一笑,拍拍他肩,转身往管家走去。
那管家等得无聊,站在台阶上看远处一个靺鞈戏杂耍,那小孩在杆顶上倒立翻转,惊险非常,管家看得目不转睛,突然脑袋一痛,转头看时,一个衣着光鲜的高大男子站在身前,正要发怒,那人又是一下打在他头上。
你为何打我!你可知我是谁?!”管家又惊又怒,指着那公子,便要叫两个士兵帮手殴打。
“你什么你,你一个文管家,我打了便打了。”那公子一边骂,一边作势还要打来。
文管家一听对方叫破自己姓氏,又衣着华贵,摸不清来路,不敢动手,连忙躲开,他是镇朔卫指挥使家的管家,明中期以后卫所制荒废,九边实际都改为镇戍制,这种体制下,卫指挥的好处是还有一点军户军田可以剥削,坏处是地位低下,文官不论,与营兵相比,卫指挥使的地位只与营兵的把总差不多,这蓟州城里他惹不起的人也多的是。
那公子看徐管家躲开,又指着两个士兵道:“严指挥大人叫你们来干什么的?是来听戏看杂耍的?”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听起来这人认识指挥大人,但又没见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奉上笑脸,对陈新点头哈腰。
“你们一个个只顾看杂耍,便让徐婆一人带宝儿少爷,这街上人来人往,要是摔着碰着,更要是被那拍花子的拐跑了,便砍了你等脑袋也不够?若是再被我看到,定然要到严指挥那里告上一状。”
那管家听他连徐婆都知道,哪还敢还嘴,只以为是认识指挥大人的哪家公子。口中连连道:“下次不敢,下次不敢。万望公子高抬贵手,恕在下眼拙,还不知公子是…?”
陈新架子摆足,哼一声“连我都不认识,怎么当得管家。”,不去理他,丢下三人,走到徐婆那边,蹲下看着宝儿,笑道:“这可好久没看到严宝儿了,宝儿还记得叫我什么?”
那徐婆刚才听了,也只道是指挥大人的熟人亲戚之类,忙对宝儿道:“宝儿少爷快叫人。”
那小孩哪认得眼前这人,看陈新面貌好看,咯咯笑着就要来摸,陈新让他摸几下,又用头顶两下他胸口,小孩笑得更开心。管家陪着笑站在一旁看。
陈新又跟小孩戏耍几下,有意带着小孩往旁边移几步,引得管家等人都跟到了看不到巷子里面的位置,突然站起来,一把取下小孩的珠帽,笑道:“快叫我,不然我可把你帽子拿走了。”
小孩倒懂不懂,看着陈新咯咯直笑。
“你帽子这么漂亮,还不叫我,我可真拿走了,不还给你了。”陈新拿着帽子一直退到巷子口,躲在墙后,又探出头来对宝儿连做鬼脸,那宝儿高兴得直拍手。管家和两个士兵也一起凑趣,徐婆还在一旁帮腔“少爷还不叫他,他可要拿你帽子了。”
陈新再次躲起来后,等了半响,文管家见那公子还不露头,忽觉不对,连忙跑到巷口,人来人往,哪还有陈新的影子。他呆立一会,惨叫一声一下坐到地上。




晚明 第六章 运河纤夫
“津门极望气蒙蒙,泛地浮天海势东。这就是原来的天津啊。”
天津四千年前经泥沙冲击,才从海洋变为陆地,可以说是最年轻的陆地。永定河、子牙河、大清河在天津西北汇集为三角淀,流出后又与南北运河汇集为卫河(现名海河),流向大海。明初朱棣起兵时曾从此地渡运河南下攻克沧州,由此更名为天津,此后大运河完全疏通,由于地处南北运河节点,天津也逐步繁华起来。
最先天津并无城池,明永乐二年十一月,天津设三卫并筑城。弘治四年包砖,与蓟州一样,城周也是九里十三步,城墙高三丈五尺,城设东南西北四门,并在东南面有一个水门,东西宽,南北窄,俗称算盘城。
陈新刘民有一行六人走了五六日,他们离开蓟州经香河到河西务,顺运河一路慢慢行来,好在不是明初,路引早已名存实亡,两个黑户口才得以一路通行。路上又做了两次“希望工程”,靠着陈新的招摇撞骗,资产非但没减少,反而达到了一百二十两,而且手上还有一颗上好的东珠,暂时衣食无忧。当到天津时,刘民有远远看着城墙发出前面的感叹。而作者孔尚任还没出生,就被盗了版。
六人经北马头渡坐渡船过了河,陈新却不忙进城,见城外颇为繁华,西边城墙离运河二百二十步,这中间店铺林立,人流熙来攘往,运河岸边停满一排排漕船,陈新想看看运河边生意种类,便带众人顺南运河岸的街市行走。
两人都是天津人,旧地重游,刘民有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当年的三室一厅应该在什么位置,无奈的摇摇头。
陈新见状对刘民有笑道:“本来河西务就可以上南下的船,你非要来看看,现在死心了吧。”
刘民有不满道:“你还真打算去江南混日子?那你还让海狗子他们练队列练体能干什么?你以后到底有什么计划?”
“呵呵,复杂的事情才需要计划,我心里倒想升官发财争霸天下,但现在我们不过是两个大人带着四个跟班混饭吃,暂时没有计划。练体力么是为了被人追的时候跑快点而已。”
刘民有没问出来东西,正要继续和陈新理论,张大会突然在一边问道:“陈大哥,我们在天津又去骗钱好不好?”海狗子和张二会同声附和。
刘民有一巴掌拍在张大会脑袋上,骂道:“整天想着骗钱,你就一辈子靠骗钱过日子不?”张大会脑袋一缩,躲到王带喜背后。
骂完张大会,刘民有转头对陈新抱怨道:“看这几个失学儿童都被带成什么样了,难不成我们这样一直做希望工程?说实话,我上辈子可从来没骗过人,老是骗别人钱,虽是坏人,心中也不忍。”
“啥儿童,这年头,他们这年纪都可以当爸了,带上他们的时候你可是答应帮忙的。”
“那这样一直行骗不是个办法,短期总要个计划吧?”
“短期计划就是。。。混午饭。”陈新顺手打了一个响指。
四个少年马上欢呼赞成,跟着陈新二人的这段日子是他们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白天有吃有喝,晚上刘民有教他们认字,做什么事都有人拿主意,感觉有了依靠,陈刘二人又从不歧视奴役他们,吃住都是一样,心中早把二人当做亲人一般。
海狗子三个少年吃得好,天天赶路都被陈新要求列队行走,身体已经结实不少,眼神也不复当初的呆滞,有了点少年的虎虎生气。唯有陈新要求海狗子不得傻笑,海狗子还改不掉。
看着四人的少年生气,是唯一让刘民有在这时代有成就感的事情,牵起王带喜,一群人又高高兴兴沿河岸行走,找饭店填肚子。
行走一段还没找到饭店,却见前面岸边围了一群人,一条漕船头朝北靠在岸边,六根纤绳扔在地上,陈新等人本来就无事,便上前看热闹,到得旁边就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管你什么漕口,老子只认漕帮定下的规矩,排序领筹才拉纤,这船今日就是我的序,任你是哪个漕口说的也不认。谁他娘敢抢这道纤,老子放他的血。”
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回道:“卢驴子你休要逞凶,这船家自找的纤工,这道理原本也是有的。若要动武,也未必怕了你,你若要讲理,便一起去堂口分说,便要去清军厅也随你。”
陈新分开人群,挤进去,见一精赤上身的纤夫,正与一个留山羊胡的师爷瞪眼对峙,两人身后各站了一帮人,都是纤夫挑夫打扮。那师爷干巴巴的样子,比那纤夫小了一圈,却是一点不怕,原来身后人比对面多了将近一倍。
刘民有几人也挤了进来,中国人看热闹的热情一脉相承,两个现代人也不例外。
卢驴子不屑道:“呸,船家自找纤工,那要漕帮做甚,你仗着是漕口,强要船家雇你罗教中人。。。。。。”
那漕口尖声打断他“休得信口胡言,什么罗教,我也是按漕口规矩做事,代缴漕粮该收多少不比别人少收了,如何强逼得船家,你自去问船东可有此事。”那漕口身后一群人纷纷附和。
卢驴子冷笑道:“船东岂敢得罪你,我却不需问他,我亲眼所见,何来信口胡言?任你说破天,这趟纤我拉定了。”
漕口这边一听,群情汹涌,纷纷叫骂,漕口大声道:“你既是不讲道理,就怪不得我,你仗了代铁子的势,坏我几次生意,我早看你们这帮阳谷人不顺眼,今日就一并了结,别废话,大伙上了。”
漕口一群人一起发声喊,从身后纷纷拿出棍棒铁尺,一窝蜂向对面冲过去,卢驴子那方毫不示弱,也从身后拿出棍棒,显然双方都是早有准备。
围观者一见真动了手,生怕误伤,哗一声作鸟兽散,躲出几十步外再停下观看,海狗子几人摸出买来的单刃短刀藏在袖中,围在陈新两人身旁,生怕别人伤了二人。陈新在河西务时买了五把短刀,刘民有开始不要,后来海狗子等人都说路上不大太平,才不情愿的拿了,陈新和刘民有把刀绑在腿上,海狗子三人则是揣在怀里。
场中乒乒乓乓打得热闹,两边人都是拉纤的纤夫,每日吃苦受累,虽看着精瘦,却都是身强力壮,好勇斗狠,一打起来十分激烈。漕口一方人数众多,卢驴子一方人虽少,却似乎要有章法些,几人一堆不分散开,虽说也谈不上什么配合,但总好过对方,一时打了个势均力敌,两边各倒下几人。
那漕口自己没上,躲在后边口中连连招呼手下,身旁还站着一个短袖窄衣一脸凶悍的人,而卢驴子颇为彪悍,看样子很有打斗经验,他带着几个人,手持两根短木棍,左挡右打,已击倒数人,冲得面前七八个对手连连退后,看到自己一边也倒下几人,又听那漕口还在后面叫嚣,心中一怒,猛地冲前几步,拼着挨了旁边两棍,将正面一人杵倒在地,随即便不顾旁人,两根短棍舞成风车般,只朝地上那人打去,先前不打头,此时也不管了,好一阵乱打,地上那人用双手抱着头,惨叫连连,不一会也头破血流。
卢驴子身后几人又上来抵住两边,面前的七八人一看地上那人惨状,心中发虚,忙躲开卢驴子正面,卢驴子正等着这机会,立马丢下地上那人,从缺口一个冲刺就到了漕口身前,一棍朝漕口肩上打去。
刘民有还道那漕口要糟,却见漕口面带冷笑,似乎一点不怕,只听“嚓”一声,卢驴子手上棍子只剩了半截,一道雪亮的刀光又朝他左手砍来,卢驴子连退几大步,才看清是漕口身旁的短衣打扮者,手上拿了一把略带弯曲的五尺窄刃刀。
陈新一脸惊讶道:“日本刀都有?”
张大会在旁边说道:“陈大哥,这个叫倭刀,刀疤说比腰刀好,边军里面不少,我在山海关看过。”
陈新听罢点点头,这倭刀经沿海倭乱之后流入中国,戚继光依据倭刀样式改良出戚家刀,还精研倭刀刀法,创倭刀术,调至蓟镇总兵后,又引入北方边军,在明代一些兵志(如《四镇三关志》)中明确列为边军武备,在明后期是日本对华出口的主要货品之一。
卢驴子看清对方打扮,对漕口嘲讽道:“原来漕帮的事,也要找打行青手来助威,唐漕口不愧是龟公出身,熟门熟路。”
唐漕口嘿然一笑:“龟公出身又如何,总比你这大字不识的好,这是我新入门的弟子,都是入了册的,谁说是打行?”
卢驴子不由一愣,漕帮中人几乎都是挑夫纤夫,几时有这类青手了。
唐漕口看卢驴子无话可说,洋洋得意,对那青手道:“挑了这莽夫的手脚筋。”
那青手闻言一动,立时便看出与这些纤夫的不同,他步子不大,身形不定,左右几晃之后突然一个跳跃,动如脱兔,跃出近丈远,瞬间到了卢驴子面前,手中倭刀高举,夹着跳跃的速度,刀速极快,劈头就往卢驴子头上砍去。
卢驴子慌忙举起另外一支短棍一挡,又是嚓一声,短棍又被劈断,刀势略减,已到面前,他只来得及把头一偏,身子往后一仰,倭刀带起一片血光在他胸口拉开一条口子,卢驴子惨叫一声,把短棍迎面掷向那青手,争得一点时间,往后退开,那青手不依不饶,又一个跳跃直砍卢驴子右手,看样子不是要挑脚筋,倒像是砍手断脚。
其他人此时仍在混战,卢驴子先前几个帮手眼见危急,丢开其他几人,上来帮忙,挡得几下,又被那青手砍断棍子,人人挂彩,青手毕竟是专业人士,又手执利器,如虎入羊群,对方无人能挡,冲得卢驴子一方七零八落,漕口一方本就占人数优势,现在又来一个高手,立时占了上风,围住对方乱打,眼看着漕口一方要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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