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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小妹噗嗤一笑,“哥,这个是俺们艺队的队员,只是演戏的,不是真鞑子,他不是真要抢俺。”
“我看到的,他就是来拉你。。。”
“那都是演戏嘛,下台就是队友啊,再说他咋抢俺,他真打都打不过俺。”关小妹有些得意的道。
这时关大弟的队长气急败坏的跑上台来,跟艺队的队长不停道歉,连周少儿也过来了,艺队演员挨打的事情发生很多次了,他们这些军官都是听过的,他对艺队队长道:“是在对不住,这兵是个直xing子,没有坏心思,下来我们一定处罚他。”
周少儿说完又给地上的唐玮道歉,唐玮在地上打着滚,大喊道:“战兵打战友,违反军律,你不处罚他,俺就告到军法队!”
周少儿急得搓手,只得对着关大弟臭骂。关大弟此时也知道不该打了,耷拉着脑袋,还不知道这次会被怎么处罚。
关小妹对着唐玮就是一脚,对唐玮吼道:“他是俺哥!”然后她对着其他队友高兴的道:“这就是俺哥,咱们登州镇第一个一等白刃突击勋章就是他的!”
刚才台上太乱太嘈杂,周围的人此时才听明白,高大俊朗的徐元华马上凑过来,对周少儿低声道:“这位大人,这事没有啥,这胖子经常挨打,不算什么大事,俺二叔是民事部的徐司长,请你不要处罚关大哥。”
周少儿暼了徐元华一眼,没有说什么,转头去看那个胖子兵。
唐玮听到关小妹刚才喊的,眼珠转转对周少儿道:“这位长官,请千万不要处罚这位英雄,我平ri间最佩服这些英雄了,俺就是胖了点,俺其实最喜欢战兵了,这位关大哥听说还在辽南出生入死,俺被他打了俺高兴,他只是一心要护着妹妹,俺理解,理解,俺遇到得多了,俺不追究,。”
“这个小长官,你听到没有,胖子都不追究了,你不许处罚俺哥。”关小妹对着周少儿大声道。
“那行。”周少儿巴不得如此,眼看军法官没在旁边,赶紧对关大弟道:“关大弟,给这位战友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
唐玮抹了鼻血马上道:“大舅哥。。。不是,大弟哥,不用道歉,快下台去吧,等会军法官来了就麻烦了,不过以后别再打演员了,俺也很辛苦的,俺虽然演坏人,可真是好人啊,倒是有些演好人的,下来才真是坏人,以后您要揍,就揍那种人好了。”





晚明 第八十七章 流寇
“坚忠辛苦。”陈新亲自在大帐门口迎接吴坚忠。
“属下不辛苦。这次大人去打流寇,属下想随行护卫大人。”吴坚忠目光坚定,刀削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不过陈新能感觉他是真正在为自己担心。
陈新领他进屋,让他坐下后才道:“流寇战力有限,或许本官无法扑灭他们,不过咱们登州镇也不会被他们打败,所以不必担心。”
“属下不是担心流寇,属下担心的是那些文官。”吴坚忠依然是直来直往,丝毫不掩饰他对文官的厌恶。
陈新笑着轻轻摆手,“本官知道你担心什么,本官会注意的。”
“大人您是光复辽东唯一的指望,亦是属下最敬佩之人,属下请您一定保重。”吴坚忠从座位上起来,对陈新跪下道。
陈新轻轻叹口气,把吴坚忠扶起,自己在帐中转了两圈,停下后对吴坚忠道:“原本本官想让你负责辽东的情报收集,但你跟随刘兴祚多年,在辽东认识你的人太多,所以本官让你暂时负责外勤的行动队,虽然暂时不对付鞑子,但我们的每一分努力最终都是为了强大登州镇,咱们自己强大了,则建奴总有被灭的那一天。”
“属下明白,只要咱登州镇占据辽南,建奴迟早被耗死,但属下最担心的便是有文官来拖后腿。”吴坚忠低声说着,“当年属下和刘大人一起投奔东江,便是看中毛帅敢破袭辽东,有那些辽民在,咱们总归是能打回去的,谁知毛帅莫名就被杀了。”
陈新微笑道:“你的心意我明白。辽东是必然要光复的,但咱们的目标不止于此,你是辽民,深知乱世之中的流离苦难,如今中原流寇猖獗,境遇悲惨者遍及天下,咱们不但要光复辽东,还要给这乱世以希望。”
吴坚忠眼神动了一下,轻轻躬躬身子。
陈新走到帐中挂的地图前。指着青州府的位置道:“让你留在青州府,是因此地对我文登营极其要紧,青州府南边沂山蒙山雄踞鲁中,绵延至泰山山系,登莱青三府正西面都在其屏护之中。仅青州以北至海地区和南边的忻州方向可供大军通行。忻州地区地近江南,流寇几无可能从南方而来,建奴更加不可能,所以一旦咱们控制青州府,便多了一道天然屏障,大大减少我们需要防御的正面宽度,能更有效地集结兵力。制约敌人骑兵的机动力。”
“属下明白,一直按大人意思,在收服青州附近山贼土匪,如今趟地虎已经是最大的一股。”
陈新点点头。“如今我登州镇在辽南有驻军,亦要派兵剿寇,同时山东巡抚治下各部标兵皆向西移动,山东内地比之以往更加空虚。这是一个好机会。咱们所要争取的最好结果,是将青州府纳入登莱巡抚治下。最不济也要争取到在青州府长期驻军,重点便在益都县至临淄之间,此处便为由北进入登莱的通道。”
吴坚忠沉静的道:“属下需要如何做?”
陈新手在青州府以南划了一圈,“待我大军离开后,继续收服土匪,特别是青州至临淄之间的云门山、驮山、艾山、龙山各处,等我命令到达后,重点攻击乡间缙绅,只需逼迫缙绅向山东巡抚施压,进而向朝廷请求援助。非必要时不要滥杀,我不需要一个破败的青州府。”
“属下明白了。”
“人手上我给你调集新训的特勤队五十人、山地步兵试验连,他们会在十天后扮作镖队陆续到达,但他们只打土匪,不能用于其他攻击,另外你上次报来的两股悍匪,这次我就顺路帮你剿了。”
。。。。。。
第二日大军继续前进前往临淄,陈新故伎重演,途中演了一出戏,然后借口有土匪抢军粮,派第一总入山攻击两个大的山寨,让他们攻击完后追赶,主力则继续前进。
青州府调配的五百役夫随行,这些征调来的百姓如同叫花子一般,赵宣继续他的公关,让这些役夫享受饱饭的待遇,苦力们如同过年一样欢呼雀跃,个个下死力,连不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也过去帮忙,很多人强烈要求跟着登州镇一起去打流寇。
不过赵宣当然不会带着一群未经训练的老百姓一起走,第三天到济南府新城县界的时候,便让他们转日回青州府。
一群苦力都求着继续作劳役,赵宣特别准许他们再留一晚,让他们又多吃了一顿早餐,临行之时,赵宣陪同陈新亲自见了这些百姓,役夫们纷纷拜见,态度十分亲切。
出乎所有劳役的意外,这位武曲星下凡的陈总兵居然给他们分发了劳役费,虽然每天只有三分银,但这是破天荒第一次,给官府出力居然还有银子可拿,更是千恩万谢。
苦力们在新城县边界上依依不舍,大军全部通过后他们还站在路边张望,赵宣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回头看远处的劳役们,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家。
陈新骑马缓行,一边对身边的赵宣问道:“这次行军路上有何感想?”
赵宣想了一会才道:“属下觉得,第一要有银子有粮食,第二是要真心对百姓好。百姓终归是淳朴的,谁对他们好,他们都知道,便如这些役夫,若是刀枪逼迫,也会照样做事,但远不如现在这般尽心,真让他们跟着的话,没准也能出不少的战兵。”
陈新微微点头笑道:“说得不错,不过钱粮有了,还得知道如何用能收到最大效果,咱们不是傻子,钱粮并非胡乱施舍,做事情给银子才是天经地义,劳役们高兴,别人也没话说。二来咱们只要他们送到青州府,时间不长,两日时间只给几分银子,他们便十分感激。他们回去便会与相邻说及,大多会说每日三分银,实际上我们总共只给了六分银,已是得了宣传之效。到了济南府,咱们再招一批劳役,每个县换一批,这样每县皆有人说起咱们的好,如此就比只征调一批劳役去河南划算。”
赵宣恍然道:“谢大人提点。”
陈新饶有兴趣的问道:“咱们走也走过了,那后面沿途还需要做些什么?”
“还要人扮作百姓。进入酒肆茶坊之间,把那些百姓的传言稍稍夸大。”
陈新哈哈笑道:“不错,这时候投入的人力是不多的,效果却十分不错。你现在是第二千总部训导官,也是战斗群副总训导官。在河南独当一面的时间会多,有些东西可以自己总结出来。但要记住宣传的核心是好处,但不是随便分派好处,只是让人们知道有这个好处,树立登州镇的良好形象,进而吸引他们投靠。”
“属下明白了,只是这几日给小孩发饼吃。还是用了不少银子。”
“咱们是一方,百姓是一方,中间需要一个桥梁沟通,这个桥梁可以是这些招收的劳役、买东西的小贩、吃免费东西的小孩。也可以是评书先生、茶铺老板,他们传播开来后,会有无数人知道咱们登州镇的好处,会有许多人来投靠。许多人来参军,许多人来登莱做生意采买东西。咱们日后如果在青州府驻军,不会受到百姓的抵触,所以咱们花的这点银子,是绝对不会亏的,宣传本身是亏钱买卖,但总会在其他地方赚回来,而且绝对是大赚,这个就是公关的本质,不要舍不得这点银子。”
。。。。。。
在陈新一路的唠叨中,登州大军穿城过府,为了等待第一千总部,他们行军速度并不快,边宣传边前进,过新城、章丘到达了济南府城。新城县沿途破败,孔有德当年破坏这一带只用几天,要恢复却需要很久。
越接近省城,周围便越富庶,百姓的精神面貌也比青州好得多。陈新当年从临清返回的时候,便走过这条路,越靠近运河的地方,就越是富裕,济南作为省会,当然也不会穷了。
济南商业发达,城外也布满街道,居民比农村地区显得油滑。登州军当年没有从省城过,而从北面追击乱兵回了登莱,所以这里的百姓也不太清楚他们的作风,对这支客军颇具戒心,很多路边的店铺早早关门,生怕遭了抢。
但有些得了消息的则丝毫不怕,开着铺子做生意,这里物品丰富,登州镇军需官四处采购,给付现银,等到那些关门的反应过来,采购已经结束了,那些商家一个个后悔不迭。
山东巡抚徐从治亲自出城迎接,他是第一次看见登州军队,吕直对徐从治也很客气,毕竟徐从治也算有些胆略。两人陪着他到营中参观了一番,徐从治在闻香教作乱期间多次领兵,还是能看些门道,虽然那些人马给他的感觉有些怪异,但他确定这支军队确实是少见的强军。
陈新在济南多停留了两天,等到了急行军追上来的第一千总部,这个千总部的千总官就是黄元,他们已经攻破山寨,虽说匪首都逃了,但两股土匪的势力也大大削弱,黄元和战兵们并不知道陈新的目的,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攻破山寨,击溃土匪主力,完成后便追赶主力。
随后青州情报站送来消息,战兵撤离之后,趟地虎已经占据了那两个大山寨,不停追杀两个匪首,将很多溃散的匪徒纳入麾下,一时间势力大涨,目前正在乘势兼并其他小股势力。
济南当地缙绅难得的主动劳军,送来猪羊粮食等物,当然给将官还有一份银子。他们很多人都是当地望族,在东昌府的聊城、临清州等地都有商铺,要是流寇真来了,损失可不在少数。所以他们的劳军是既希望登州军去剿匪,又希望这支客军不要抢掠。
陈新也乘着停顿的两天,跟徐从治拉了不少关系,徐从治知道陈新在朝廷的人脉,眼前又摆着几千人的大军作后盾。所以生意很好谈,陈新和徐从治不直接谈生意的事情,只是互致宴席,双方的参随私下谈条件,两日时间谈妥了条件,以后在山东的生意便都在徐从治的照拂下,县官不如现管,在山东可比温体仁还管用。
办完这事,陈新才慢悠悠的继续赶路,兵部规定是五月前到真定,不过陈新不打算那么听话,一路上隔几日就给兵部叫苦,一边汇报位置,一边声称随军钱粮不多。
直到五月六日,登州军才到达了临清州,吕直如今有些着急,不过他不知道文登营行军的潜力,按他以往的经验,每天五六十里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在临清州又是一番武装游行,王二丫以烟业行会的名义去劳军,向临清的各方势力暗示了自己的背景。临清去年的那起大案早已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因为文登香这个名字,所以很多人都能联想到文登营,他们也知道比较能打仗,不过感觉并不太明显。这次登州镇武装游行之后,有别样心思的人彻底死心。
临清与大名府相距只有百余里,大名府东西宽度也只有百里,穿过这百里距离,便是流寇肆虐的武安了。他正在期盼着登州兵的到来,这位知州今年拿到不少好处,收到徐从治的命令后更加亲热,与陈新相谈甚欢,承诺提供粮食和夫役。
而陈新也见到了曾经的老领导周洪谟,这位老领导因为当年文登营的军功改变了命运,得到了临清参将这个好位置,他也不想再换地方。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是在大凌河一战被俘,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不停给皇太极上疏,请他早点攻打山海关问鼎天下了。
陈新不知道这些,他在收到兵部的八百里加急,让他直接去武安。其实他早已经收到消息,卢象升在武安给了流寇迎头痛击,左良玉和川兵合兵一处,也连续击溃几股流寇,遏制了他们向北突入真定府的企图。
离流寇已经很近,陈新也不再耽搁,在临清只休整一日,补充完粮草后便领兵经卫河前往大名府。
先期赶到大名府打前站的队伍开始陆续传回情报,山西境内,宣大和陕西三边精锐分路围堵,贼寇三十六营大部往潞安府汇集,陆续往涉县方向游动,河南与之接界的涉县、林县、武安各地已发现数股新到来的流贼。
五月十一日,陈新到达大名府,却没有得到热烈欢迎,或许是最近过境的客军较多,当地知府没有准他进城,说是所有客军都不可进城,只答应提供一百石粮食。陈新已经懒得生气,自行在城外扎营,也不与那知府照面。
刚刚住进中军帐篷,便有大名站的人急急赶来,陈新招他进来后,那人匆匆地上一份急报,“大人,昨日收到的消息,山西平顺县被流寇攻破了。”
ps:昨天写得太快,台子上的帅哥应该是徐平杰,不是徐元华,特此更正。




晚明 第八十八章 杀人放火
日头炎炎,山西各地今年开春后只下了一场雨,连续的干旱下,太行山的群峰也失去了绿色,一副烤焦了的枯黄色彩。年复一年的天灾**,让一幕幕人间惨剧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度日复一日的上演。
潞安府平顺县城中,烟头四起,无数流寇在街巷间涌动,城中遍地死伤的百姓,到处一片哭喊。东门城头上,一名身穿文官服的人跪在地上,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他官服破烂,头上乌纱帽被人摘下,扔在一旁地上,上面还留有几个泥土组成的脚印。
官员头发凌乱,垂头看着地面,他面前地上一双黑鞑靴,顺着这双鞋往上,这双鞋的现主人正站在他面前,这个中年人膀阔腰圆,身穿一身精良的山文甲,身后一件发黑的红披风,泛黄的脸上长满杂草一般的络腮胡,眼中一股暴虐之色,令人不敢直视,此时他正叉手而立,身后一圈侍卫。
“徐大人,你当日所谓一死报国就是如此这般?”黄脸人脸上堆出一副别扭的笑容,露出几个发黄的板牙,他蹲下来,把头凑近那官员,眯眼说道,“你在城墙辱骂老子之时,可知如今下场?”
官员抬起头来,散乱的头发落在眼前,满是血污的脸上却带着一种毅然,他便是平顺知县徐明杨,直视着面前的黄脸,“为国杀贼乃我辈本分,只恨我一介文人,无力杀贼,今日既落入你手,无需多言,唯一死而已!呸!”随即一口唾液吐到那黄脸上。
“大胆!!”旁边数名侍卫喝骂一声,就要冲上去踢打。
黄脸人挥挥手,示意几人退下,也不去擦拭脸上唾液。又堆出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官员,似乎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
“唯一死而已?那大人便选一死如何,我这里为徐大人准备了几种死法。俗人粗陋,还请大人不要见笑。”
他说着,伸出左手,扳开指头如数家珍,“有五马分尸、活剥人皮、大煮活人、凌迟。。。”说到这里他又好心的补充道:“凌迟三千刀。没到三千死了。我就杀刀手给大人您陪葬如何。”
徐知县身上开始颤抖,口中兀自骂不绝口“张献忠,你丧尽天良,荼毒百姓。今日我虽死,然你日后必遭天谴。”
“天谴?”张献忠一愣,呆了半响猛地站起,抬脚对官员猛踢,力道凶猛。不几下,知县已口吐血沫瘫倒地上。
“天谴!天谴!”张献忠边骂边踢,势如疯虎。待十余下后,他突然停住,猛地转头目不转睛看着身后几个侍卫,眼中血红,一片杀气。几名侍卫同时退后一步,战战兢兢看着他,不敢言语。
半响。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哈哈大笑,“人来,给咱老子拉门炮来。”
立即有人屁滚尿流跑去传令,一会功夫。几名流寇押着几名明军炮手拉着一门小炮过来。
张献忠大喝道:“把炮架起,今日咱老子就先把天谴了。”
几名明军手忙脚乱找来几块木板,把前面垫高,炮口朝天。装入铁弹,他们知道不妙。没敢装满药。张献忠亲自点火,连发三炮。城头上白烟弥漫,也不知炮弹打去了哪里,三炮发过,张献忠在烟雾中哈哈大笑,仰首向天道:“咱老子打了你三炮,额数十声,你若放个雷,额今日便饶这狗官不死。”
他伸出指头数完十个数,突然又脸上堆笑,高兴起来“天都不保你,这不是额八大王要你死,是天谴你也。”
徐明杨吐出两口血沫,咳嗽了几声,没有说出来话,八大王得意的道:“你这样的狗官,咱老子看得多了,披一身狗屁尽干缺德事,说起话来来头头是道,驴球子,还不是一样给老子跪着,你家中女眷也尽数给老子的儿郎享用。”
他说完后,突然转头抓住一个小喽啰,脸上笑容顷刻间变成了冷酷,那喽啰全身发抖,张献忠过了片刻,缓缓抓住小兵的头巾,把脸上的唾沫擦去,那小喽罗偏着头,生怕八大王不方便。
八大王擦完后咧嘴笑了一下,对面前的喽罗道:“去找一个大夫来给这狗官治伤,治好了明天凌迟,要是这狗官今晚死了,就杀大夫全家。”
“大王,那,那,城中人都杀了大半了,那万一没有找到大夫呢?”
八大王笑眯眯的道:“那咱老子就杀你。”,然后猛地一把丢开那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兵。
“夜夜都是新郎官,抢完山西抢河南,杀人放火受招安啦!”张献忠仰天吼完,大笑着下城而去。
。。。。。。
匆衣的龅牙在一棵大树后嚼着草根,眼睛盯着山下。周围的灌木草丛中还隐伏着几名队员,他们新换的土黄色军装与附近颜色类似,再插上一些掩护的枯草,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条小溪从他身边流过,山西河南的干旱十分严重,今年只下过一次雨,连山上的山泉都有些干涸,水量远远不如以前,露出了大部分溪道,涓涓细流无精打采的汇入了山下一条杏,杏中河水也很少,往北注入了一个池塘,这里就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它的旁边是一个村子,村中的草屋早已尽数被烧毁,只剩下一些搭墙的石块。
哗一声,池塘中水花四溅,有人大声的尖叫起来,听声音是个女子,龅牙在树后举起远镜,仔细观察着那边,远镜中能看到一个女子呗仍进池塘中,那女子衣着不错,应该是富裕之家的小姐夫人之类。
十多名赤膊的精壮男子在池塘边大声嚎叫,远远的听不清口音,其中几人跳入水中,开始拔水中那女子的衣服,女子衣服被扯得稀烂,露出白花花的颜色,她吓得发出连声尖叫,惹起周围群寇更热烈的嬉笑。
“队头,给俺看看成不?”
龅牙转头看去,是一张精瘦黝黑的脸,眼睛中满是渴望。
“你想看啥。这个远镜全是从广东采买来的,有多贵你知道不。是给你看那玩意的?”
龅牙骂完并不给他,继续观察官道。这次有一个特勤旗队随行,共四个小队,龅牙是其中一个小队长。他是从山西镇来的。对附近的地形比较清楚。特勤队这次抽调人手剿寇的时候专门选了龅牙。
这里是武安境内靠近太行山的地方,太行山的起伏在这里变得温柔,形成连绵的小山和丘陵,山间有数条干枯的河道可以通行。山地之间一片枯黄的颜色,山间或有小块平野之地,此时却无人耕作,完全荒芜了。
西北方向有一条蜿蜒的大路,顺着干枯的河道在小村处转弯。往东而去。西边就是涉县,涉县全境都在太行山脉中,穿过涉县便是山西潞安府的黎城,那里涌入了不少流寇。涉县与武安之间有吾而峪口,道路可供通行山西,现在成了贼寇流动的通道。
大道上有骑马者呼啸往来,大多穿着红衣,有泄用红布包头。面前这股流寇是今日才出现的,他们也没有旗号。这些跑在前面的看着都是精锐,全部有马,骑手大多精壮。他们的马上大多放着各种大包小包,偶尔还有怀抱女子的。
龅牙把远镜转向西北面,大道人头涌动。铺满各种色彩的人影,无数流寇正在往武安而来。待他们接近之后,看得更加清晰,人群中老老少少都有。不少还是拖儿带女,几乎人人衣衫褴褛。其中的男子一般都拿着一些棍棒锄头等物,很多人身上背着被褥锅碗,如同丐帮的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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