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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陈新来对玄默一肚子气,自己来打河南地盘的流寇,居然也不给客兵足够补给,也不知是保谁的脑袋。现在看吕直如此,自然站在吕直这一边,把玄默的军令当废纸一样扔在一边,于是耿仲明和保定的黄游击也不去,生生把玄默的大会搅黄了。
玄默此时已得知吕直在弹劾自己,马上也上疏弹劾吕直阉人专权,绝不输气势。不过他自己也找台阶下,又把会议推迟到了十八日,抢在十六日送来一千石粮食,只说是给陈新的。
既然巡抚给了粮食,陈新便就坡下驴,劝说吕直同意后,跟着玄默派来的参随一起来去了卫辉府开会。
十七日,各部的主将和监军都去卫辉府去开会,除了陈新这里的吕直,邓玘和左良玉也有监军,是年初派来的,那一批总共四个太监,分别到了曹诏、张应昌、邓玘和左良玉军中。
陈新和吕直带着耿仲明当日就到达府城,卫辉府城就是汲县县治,万历年间才增修过,城周六里有余,三个大门,城壕宽三丈五尺,算是中等规模的城池。附近驻守有河南标营千余人,马祥麟的千余川军,加上当地守城的河南兵马,显得固若金汤。
城中市面上十分萧条,路边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却基是目光呆滞。他们很多人都没听过登州镇,认识字的也没有几个,看着陈新的大旗只是发呆。
会议地点在卫辉的知府衙门,周围街道被玄默的标营清扫一空。已经追上大队的宋闻贤也跟在陈新和吕直身后。几人到照壁外下马,交给亲兵牵走,门口几个站岗的标兵,看着还是挺有精神的。
玄默派来的参随引着几人进入知府衙门,听说玄默正在见京营来的两个总兵官,安排两人在二堂一个偏厅等候。吕直一听又要等,不满得连茶都不喝。那参随尴尬的退到门边等候。
陈新则乐呵呵的喝茶,跟耿仲明、黄游击等人搭话,直等了一刻钟,那参随才急急进来道:“陈大人、吕老公,玄都爷请二位大人去正厅说话。”
陈新等人刚站起来准备过去,吕直就一拍桌子,不阴不阳的道:“咱家突然尿急,请玄都爷稍带。”
他说罢就走到门口。对那呆着的参随道:“领路!”
陈新嘿嘿一笑,坐下看那参随领着吕直去茅房,也不知吕直这尿急会多久,搞不好也是一刻钟。
宋闻贤凑过来低声笑道:“大人,属下觉着咱大明的事情。人越多越不好办,咱们几次单独打仗都很顺当,一和其他营伍凑在一起就闹心。”
陈新瞟了一眼下首的耿仲明和黄游击,也低声回道:“听说川军能打,不知会不会和他们搭伙。”
“属下听说,那邓玘并非石柱土司所属,属下中也并非全是石柱兵。其中颇有人不服他,真正的白杆兵是马祥麟和张凤仪领的。”
“哦,有这事?”陈新不太了解,这次虽然在林县一起作战。但他没有见过邓玘,都是塘马往来,洹水作战结束后,邓玘一路急急忙忙就南下了。所以了解不多。宋闻贤也是在京师兵部听的小道消息,不过后来邓玘确实是被川兵作乱所杀。
陈新想起浑河血战。淡淡道:“那秦将军我还是佩服的,这次听说他儿子马祥麟也来了,倒要好好的结交一下。”
宋闻贤知道陈新是说得漂亮,其实结交这些人都有目的,作为西南地区的强军,又有很大的名声,结交总是没错的。
他轻声问道:“那属下要不要准备些礼物?”
“当然。”陈新点点头,“不过我方才想起一样东西,比银票还好。”
宋闻贤正想问,门口又有人来,另外一参随领着一个将领进来,那将领身材高大,但有一只眼睛上包着布,陈新连忙站起,那参随对陈新介绍道:“陈将军,这位是石柱宣抚司来的马祥麟将军。”
参随接着又介绍了陈新,马祥麟在山海关待了两年多,对登州镇已很熟悉,他对登州镇颇为佩服,连忙跟陈新见礼。
宋闻贤正感叹来得巧,又想听陈新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能送,不过他看陈新身上啥都没带,总不会把山甲给了人家吧。
只见陈新扶起马祥麟,仔细的看了一会,那种神色连宋闻贤也不知他是否在演戏,马祥麟也有些奇怪,这个人是第一次见,为何感觉他有很多话要说一般。
陈新此时想起的是浑河边那支血战不屈的川兵,而这位马祥麟也是其中的一员,最后逃出生天,崇祯三年又随军援辽,后来一直参加追杀流寇的战斗,直到崇祯十五年死于襄阳,秦良玉一家可谓满门忠烈,连马祥麟的老婆此时也在领兵作战。
陈新轻轻叹口气,“原来是浑河血战的马将军,某万万当不起将军一拜,浑河血战乃我大明众军之胆,让那建奴也知我中国并非无人,每思及此,官便为之动容。”
马祥麟这些年也听了不少这样的话,只是淡淡的客气了几句,陈新接着又道:“陈某在此有一不情之请,还请马将军见谅。”
“陈大人请说。”
“官一直想出一书,名为《辽东英烈志》,让我大明在辽东之英雄永远流芳于世,其中浑河血战之川军众将却不甚熟悉,是以一直未能完成,今日见到将军,陈某情难自已,多年夙愿又涌上心头,所以官想向马将军请教,除了秦邦屏和周敦吉将军,尚有那些英武之将士,有何壮烈之事迹。”
宋闻贤和马祥麟都微微张着口,宋闻贤绝没想到陈新居然能出这一招,马祥麟就更没有想到,会有人愿意为武夫著书立说,即便这人也是一个武夫,那些浑河边倒下的战友亲属一个个出现在眼前,他想起这些人的事迹能够变成书籍流传下去,心中莫名的开始激动。
宋闻贤看到马祥麟的眼睛有些发红,轻轻摇摇头,手在衣袖里面学着陈新的做派,竖了一下大拇指。
等到吕直尿急一刻钟回来之后,他赫然看到一个独眼将军在和陈新热聊,激动得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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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第九十八章 青化镇
吕直乐得耽搁时间,也在一旁听闹热搭话,顺带奉承石柱兵两句,直把那参随急得抓耳挠腮,又拖了一刻钟,陈新似乎才想起还有巡抚要见,足足让玄默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两个下级。
玄默一表人才,见面就十分客气,丝毫不为被尿急拖延而动气,也绝口不提互相弹劾的事情,双方一番太极下来,玄默又跟他们暗示了一番自己的策略,吕直和陈新看他如此,也不提扫兴的事情,只说军粮保障的事情,对玄默的策略算是默认了。玄默通知各军主官提前到,便是要在会前和主要领导达成共识,这也是为官的基策略,若是会前没有沟通好,直接上会是要出问题的,尤其是吕直还跟他不对付的情况下。
晚间的接风宴上将军如云,包括他们的亲随也都在外间安排有桌席,这一顿饭吃掉上百两银子,将官们推杯换盏,陈新酒量甚好,态度又很亲热,与一众将官结成了酒肉朋友。
这个接风宴下来,大家表面上的关系融洽了不少,陈新结识了几个新朋友,官职最高的是京营总兵王朴和倪宠,两人都是一表人才,虽然才长途行军过来,但收拾得十分整洁,与其他将军灰头土脸大不相同,他们的家丁也是盔甲明亮,明盔上还插着一根红羽毛,也不知是什么毛。(注1)
这不愧是京营的形象,但据陈新的了解,京营实际战斗力很差,占役和空饷比之一般的营兵还高,即便在籍的,其中也充斥着大量的乞丐、青皮、帮闲。
这样的情况,早已远远偏离了朱元璋和朱棣建立京营的初衷。他们建立京营是为了形成内重外轻的格局,制衡地方实力派,朱棣登基之后,京营达到七十二卫所,三十多万人,整个北直隶境内驻军人数达到六十万,是北方的防御核心所在。
京营的编制一改再改,从三大营改十团营,十团营又选十二营。又改东西官厅,最后又变成了三大营,即五军、神枢、神机三营。
不管他们怎么改,京营整体仍没有脱离卫所制的大框框,其制度性的腐朽一脉相承。占役和空饷的问题就没有解决过,京营成为京师权贵的禁脔。正德初年给事中王中良选军,结果发现兵额三十八万,在籍的只有十四万,堪用的只有两万,这还是在明中的时候。其后各位皇帝有过的多次振奋京营的尝试,但都以失败收尾。
明中之后京营的状况。毫无威慑能力。这也不是到崇祯时候才如此,在崇祯即位之初,李邦华为整顿京营做了最后一次努力,情况稍有好转。但他得罪了很多的人,权贵们借着己巳之战让李邦华下课,京营又恢复为老样子,甚至犹有过之。权贵们既分空额军饷。又占役使用在籍士兵,把士兵变成他们家中的家奴。其中的巨大私利,让任何改变的尝试都阻力重重。
张大会从京师发来的情报也一再提及,京营兵不堪一战。虽然陈新对京营的战力不感冒,但倪宠自我感觉却很好,他虽然也客气,但神态之间总有种优越感,陈新忍着恶心去敬了酒,嘻嘻哈哈的拉了一番关系。另外那个王朴看着英武一些,言语间似乎是出自将门。陈新依稀记得有个大同总兵叫王朴,后来松锦大战的时候抢跑,在长跑比赛中击败有主场之利的关宁军,难得的获得了辽西拉力赛冠军,最后还没领奖就被皇帝斩了,也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
吃过丰盛的晚宴后,玄默还安排了花酒,陈新也跟着去了。妓馆红牌都被包下,妓馆歌舞升平,各位武将十分尽兴,丝毫看不出城外还是千里狼烟的局面,妓馆的消费就更加的多。陈新一起饮酒作乐,最后没有过夜,不过也呆到深夜才离开。
陈新的二十名贴身亲卫都没有进入妓馆,他出来后带着卫兵去府学,那是玄默给他的一百多卫兵安排的住宿地,他坚持要与自己的军队同住。
街上有不少巡夜的兵丁和民勇,玄默的防务还是搞得不错的。开道的标兵打着巡抚的灯笼,没有人上来过问,陈新在马上打了一个酒嗝,他是酒到即干,也喝得够多了,脑袋中有些昏沉。
街上的清风一吹,又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抬头看看周围,标兵昏黄的灯笼光摇动着,投射出众人的影子,得得蹄声在空旷的长街上回荡,背后传来阵阵丝竹声,以及一些男女调笑的声音。
陈新摇摇头,在卫兵的簇拥下缓缓远去,那妓馆围墙中的小楼,依然灯火通明。
。。。
崇祯六年的六月十八日,东路军游击以上干部大会胜利召开,会场就在府衙的正厅,里面人头济济,总兵副总兵监军一级的便在左右前排,参游千总之类的在后排。
马祥麟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径自选了靠近陈新的位置,与陈吕二人低声聊天,此时讲的已不是浑河血战,而是聊些趣事。
上了会场之后,玄默首先讲了一番自己的计划,他首要要求不得放流寇入北直隶,那是第一等大事,然后就是要保护好卫辉府,因为卫辉府中还有个潞王,一旦失陷是不得了的事情。另外便是通报了一下山西那边的情况,流寇依然被围着,玄默强调要守稳卫辉府,阻止大股流寇往东突进,将他们困在怀庆附近。
但他的部署还是过于关注具体指挥,要求主要攻击某某流寇,但缺少总体的方略,陈新昨日曾建议他稳守与突击结合,各部守紧要点,再集中一些骑兵较多的将领对流寇驻地进行突击,打击他们的根力量,但玄默在会上也没有提。
陈新估计玄默颇多顾虑,不敢让大队官军离开卫辉府附近,怀庆反正也打烂了,他宁愿维持现在的情况,只要把流寇困死在怀庆就行了。等到北边的曹诏、李卑、艾万年这些强军一到。流寇就飞灰湮灭,这样对他的风险最小。
好在大家都给面子,没有让玄默下不来台,到最后还是提到军粮的问题,大伙终于还是忍不住,当年蓟州的一幕重现,各个军头开始鼓噪。但是东路的官军加民夫超过四万人,每天都要几百石的粮,玄默确实拿不出那么多。让大伙自己想办法,军头们闹完了,还是只有回去各抢各的。
陈新在卫辉多留了两日,等到了从大名府沿卫河过来的粮船,他领兵在淇门镇接到。带着骑兵护送到府城上岸,用自己的辎重队运回了辉县。
这是陈新第一次真正尝到客军的滋味,他不缺银子,背后还有强大的商业网络,如今也供应得如此头痛,其他军头可想而知,不抢的话肯定饿死自己。那就只能抢粮饿死别人。
回辉县的途中,陈新给耿仲明留下部分粮食,其余的都运到辉县城外的大营,眼看战事有持久的趋势。陈新也只能开始巩固营盘,把这里作为一个前线的支撑点,确保军粮的安全。
这一次补充之后,登州镇又有了一个半月的储备。陈新解决了后顾之忧,开始收拢部队。他不打算再和流寇进行无意义的追逐。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他准备自己干一票大的,真正震慑一下建奴。
陈新派出大批哨马查探流寇的动向,尤其是大股核心流寇的驻地。豫北战场辽阔,而登州镇哨马数量不足,不过陈新还有一个可以期待的情报来源,就是他在洹河之战后就布下的一个暗棋。
。。。。。。
怀庆府河内县青化镇,漫山遍野的流民在镇外安营,他们没有足够的材料和体力搭建违章建筑,很多人只是露天居住。
镇内还有几座完好的大宅,门前树着两杆红色大旗,一面上书紫金梁三个大字,另一面则写着替天行道闯王。门口不时有一股股骑马的彪悍人马到来,互相用秦腔大声谈笑,然后一起进屋。
这里原来是一个谨慎的家宅,今天是紫金梁王自用的临时所在,他的营地并不在此处,而是在青化镇以北,还要更靠近太行山,今日只是到这里与各股匪首见面谈事。闯王作为第二大的流寇,最早赶到此地会面,两人最近一直都搭档流窜,是三十六营的主心骨。
宅院的东西花园里面散落着许多马匹,他们正在里面吃草,地上满是粪便,将一个清幽雅致的花园弄得一片狼藉。两面花园的中间,便是地主老财原来住的地方,正厅里坐满彪形大汉。
上首一个两鬓斑白皮肤粗糙的大汉,他神态从容,并不像那些头目那样大吃大喝,只是偶尔端着酒碗沾一口。他旁边的则是一个粗豪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上下。
“五哥、六哥,你得赶紧的想个法子,如今打食越打越少,驴球子的狗官兵倒越来越多。”门口一声陕西口音的大喝,上首大汉笑笑抬起头来,看着脸色发黄的八大王大步走进厅来。
周围的流寇头子们纷纷跟张献忠热闹的招呼,张献忠也不回应,走到一个贼头面前,一把抢了他啃到一半的羊腿,又夺了他碗,自己坐到了上首大汉身边。
那两鬓斑白的大汉就是紫金梁,如今三十六营的大头目,原来在王嘉胤手下的时候排行五大王,张献忠排行第八而称八大王,张献忠习惯称他为五哥。旁边那个粗豪的中年人,就是高迎祥,当年在王嘉胤手下派第六,当年就比紫金梁刚好差了那么一点,如今也就只能派在第二,所以这论资排辈到哪里都有市场。
排在紫金梁和高迎祥前面的四个,如今都已经挂了或不知所踪,包括大天王王嘉胤在内。第四到第八倒还都活着,老七就是曹操罗汝才,也可见王嘉胤当年手下人才济济。张献忠对老六老七都没有多尊重,所以紫金梁就成了少有能压服张献忠的人。
这时下面一个贼头不阴不阳的道:“额说西营八大王,听说你被一伙子山东兵打得裤子都丢了,你那驴球子丢没丢?”
张献忠冷冷看过去,双目凶光四射,两人都凶恶的对视,紫金梁在中间平静的喝酒,其他人各吃各的,仿佛司空见惯。
“咱老子可舍不得丢,不然拿啥驴球子招呼你家婆姨。”
那人嘿嘿笑道:“今晚回去额就先把额家婆姨煮来吃了,下次西营八大王就可以不必留你那驴球子了。”
张献忠呼一声站起来,一个酒碗呼一声就飞了过去,那人早有预备,手一挥挡开,身后几人同时呛啷啷的抽刀,张献忠也抽出腰刀,作势就要上去砍杀。
“好了。”紫金梁轻轻挥挥手,张献忠才停下步子,紫金梁站起来走到中间,“眼目下,这狗官兵杀咱们兄弟杀得不少,你们两个八大王就不要再帮忙了,一个名号争个驴球子。”
那边那个八大王听完后坐下,挥手让手下收起腰刀,张献忠把刀当啷一声扔到地上,气呼呼的坐下饮酒,不时狠狠的瞪那个八大王一眼。
紫金梁对周围人拱手道:“今日大伙都来了,咱老子寻你们来,不是来打架喝酒的,皇帝如今派了几万人跟着额们,边军多厉害大伙都知道,那山西迟早呆不住,河南这哒就巴掌大一块,黄河咱们也过不去,日后该往哪里去,大伙都有啥章程没有。”




晚明 第九十九章 引蛇出洞
一说到计划的事情,众流寇头子便精打采,他们一贯的乱窜抢劫,哪里有东西可以抢,他们就去哪里,哪里有过什么计划。:看小说有的甚至只打算来吃一趟,连目前形势都看不出来,还以为跟以前一样,跑点就能逃掉继续流窜。
眼看人说话,一个头带毡帽身穿蓝衣的大汉站起来,他对紫金梁拱手道:“五大王,如今官军四集,人数是不少,但他们每路只能守一处地方,反不如额们便宜,咱们也该换换脑子,某觉得不能一味的逃窜和给买路钱,总要挑一股官军卖力打上一阵,若是能杀得一二狗官,其他官军便得怕了咱们,后面再往哪里走,都要方便些。”
高迎祥在上首一拍掌,大笑道:“咱老子就喜欢这样的主意,咱们三十六营里里外外加起来,二三十万是有的,便在这青化镇几十里内,也有个七八万人,这许多人怕个甚,要想脑袋有饭吃,就得舍得脑袋。”
下面马上就有人响应道:“额赞同李兄弟,杀左良玉那狗才。”
“还不如杀京营,京营是皇帝心头肉。”
“京营算个屁,昨日咱老子二十多人打跑了三百多,他们还拿银子交买路钱给老子。”
“杀川兵那个娘们张凤仪!抓了来老子要尝尝味道。”
“杀大小曹!咱老子的兄弟死在他们手上。”
“杀卢阎王。。。”
下面的贼首们纷纷争执起来,鼓噪着要对付他们各自的仇家。
“都他妈别叫。”张献忠站起来道:“闯将李兄弟说的,额是双手赞同,可人家说的就是河南兵马,你们瞎叫唤个啥。大小曹在山西,你们他娘吃撑了怎地。有那力气翻山回去,河南这边都打几仗了。要咱老子说,打就打最凶恶的,杀那伙子山东兵,干掉这伙人,河南兵就丧胆了,谁还敢整天跟着。”
方才那个八大王不阴不阳道:“好啊,杀了山东兵,额们把黄虎的驴球子抢回来。额把咱家婆姨给你多留一会。”
“老子入你妈妈的毛。”张献忠又被他刺激,也不去捡刀子,随手提起椅子就砸过去,哐当一声将那八大王砸翻在地上,额头也砸出了血。那八大王跳起来就要过来干仗。连紫金梁都喝止不住。
场中一片混乱,两人的亲随都互相打斗起来,两边各有一些小的头目帮忙,他们也不抽刀,就在大堂里面群殴起来。突然啊一声惨叫,一名贼寇胸口鲜血狂飙,双方吓了一跳。连忙各自闪开,只见高迎祥不知何时跑入场中,闷声挥着刀子对着地上那贼寇乱砍。
这一连就砍了十多刀,他才停手。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地上那贼寇脑袋都没砍掉了,闯王然后把刀扔自己的手下,坐回上首擦着身上的血迹。口中自语道:“入你妈的毛,都跟你们说了别他妈打架。还敢在咱老子面前动刀。”
紫金梁指着那边那个八大王道:“你妈的再胡说八道,以后就别来求老子帮忙。”那个八大王闷声蹲了回去。
这下连张献忠也不再咋呼,气哼哼的也坐回位置。一众流寇头目纷纷回位,地上的尸体就那么摆着,紫金梁也不叫人来收。
“方才老八提议打山东兵,你们还有没有要打其他家的?”紫金梁站在中间发问,贼头们一时人说话。
“你们这群王八蛋不说话是不是就认了?那你们说,各家出多少兵马?”
还是没人说话,紫金梁扫了一眼,准备点些人起来说,他转头间看到面前一个贼首,地上那贼寇的血正流到他脚下,那贼首埋着头,抓了一个蚂蚁正往血水里面丢,玩得兴致勃勃。
紫金梁骂道:“入你妈的老七,老子在这里费了半天口水,你在听没有?”
那人抬头满面笑容的看着紫金梁,“五哥,淹死三个了。”
高迎祥也骂道:“罗汝才,五哥好言好语问你,你装的啥傻子。”
罗汝才笑眯眯的对高迎祥拱拱手,“六哥教训得是。”
紫金梁不耐烦道:“到底你打不打,要打到底出多少人?”
罗汝才恭恭敬敬的道:“额也赞同打一股,既然山东兵最强,打了能分的东西也多些。如今官军云集卫辉府,咱们打哪一股,都会被其他官军围攻,咱们要打山东兵,就得引蛇出洞。”
高迎祥来了兴趣,“怎生个引发,别他妈调胃口。”
罗汝才看看大堂中,不紧不慢的道:“各位当家的,让你们各家的人都出去一会,听的人多了老子不想说。”
贼首们互相看看,陆续都把手下赶了出去,等着罗汝才继续说。
“眼下他们在辉县,薛仁贵还被他们干了一次。咱们派人往辉县去引他们,勾到修武北面的地方,这边靠近辉县,其他股官军不会来凑热闹。到时各家人马都往修武北面去,只等他们出来,大伙一涌而上,总不见得他们三头六臂。”
紫金梁皱眉想了片刻道:“倒是个主意,不过咱们这许多人,也难以掩藏行踪,会不会被山东兵知道。”
罗汝才道:“这事儿原本就藏不住,不过咱们原本就来去不定,派些小家领兵往其他地方走,让卫辉乱成一团,山东兵一时也难以知道是冲着他们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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