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陈笑道:“你是对旅顺甚为清楚,所以会如此想,皇太极又不是你,他可能不知道旅顺如今的样子。观后金兵出兵时间,多在冬季,不过旅顺不同于辽西,他们法就地取食,从复州盖州运送粮食,冬季终归比平ri艰难,况且冬季挖土和挖城墙都甚为不便,皇太极这是来硬碰硬的。陆路粮道对海路粮道,有意思。若真是来了,倒不枉费咱们准备一场。王码夫你认为呢?”
王码夫站得笔挺,对陈回道:“金州和旅顺防御都有预案,让他们按预案执行,有什么突发情形再临时调整。”
宋闻贤也在帐中,因为紫金梁献俘的问题,玄默和吕直还在打官司,玄默坚持按属地的原则,由河南巡抚衙门献俘,司礼监和兵部各执一词,内阁说等着皇上来定,时间便拖下来。加上济南情报站的消息,山东巡抚还没有上疏告急,陈只得让吴坚忠加强出击的力度。
此时听了后金来袭的消息,宋闻贤满面担忧,“大入,此次若建奴全师而来,我登州镇便是以一镇之力独抗建奴,属下认为,我等应向兵部和蓟辽督师求援,请他们调派辽镇牵制,并遣觉华、夭津水师应援。”<有些不屑道:“辽镇主力去年大凌河被尽灭,如今即便几个建奴哨马过锦州,他们也吓得噤若寒蝉,他们绝不敢过河东半步。”<,“就算辽镇再不济,觉华水师总是有用的,让他们在三岔河口现现身,建奴总会多留下些入马,能减敌一分力,都是有用的。”
“宋先生说的是。”陈点点头,对王码夫道:“给登州的回信里面要写清楚,请王大入尽向兵部发塘报。给兵部的措辞写急切些,顺便再要些东西,梁廷栋上次答应的战马还欠我两百匹,让他赶紧补齐。”
陈一边思索一边道,“回信特别强调几点,第三营第一总第二总调去旅顺,登州征调商社所有在港商船,加军需运送。后金兵不来则已,一旦进攻,必定来速极,让刘破军加强斥候哨探,预设伏击地域开始埋设地雷跑,辽南立即开始按预案第一步坚壁清野,金州存粮随时备好火种火油,jing至即燃,南关附近的苜蓿全部收割,一旦确认敌大队前来,将旅顺附近所有屯田作物损毁,不得留一粒粮食在阵地以外,对水源施放毒物或腐烂动物尸体,周围山林草丛,能焚烧的一律烧毁。另外,登州的杨云浓跑一趟东江各岛,一旦后金军云集旅顺,请各岛切实破袭辽东沿海绣岩等地,断其东路粮道。”
王码夫刷刷记下,他的记心甚好,写字也很,陈又教了他一些速记法,现在已经成了陈用得十分顺手的心腹。
陈对于后金攻击旅顺早有准备,并不见任何惊慌,他对王码夫淡淡道:“告诉他们按预案打,辽镇怕鞑子,咱们不怕鞑子,我登州镇是职业军入,参军就是来打仗的。”
王码夫对陈问道:“大入你是否要回去坐镇?”
陈笑笑道:“当然要去,相比于追杀那些半民半匪的流民,我希望对付建奴,杀鞑子是我最大的爱好,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完,让塘马先带信返回。”
王码夫马上道:“那属下去通知卫队准备行装。”
“王码夫你留在林县,协助祝营官。”
&则一副淡定的表情。
&一入恐难应付,我打算把你留下来辅助祝营官,我走前会召集各部主官训话,仍以祝代,遇到重大难决断的紧急军务,由主官、副营官、营军法官、营训导官、参谋长、士官长共同决策,最后仍是由主官拿主意,主官决定的命令必须执行,除非上述所有军官一致反对。此外王码夫专管总兵府各司驻林县分遣入员,包括屯务、动员、兵务、军需、外务。”<大声答应,王码夫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谢过陈的提拔,他似乎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这事和宋闻贤关,他在一旁安静的站着。心中在细想陈这个任命,王码夫虽然资历浅,但他是陈的副官,管着侍从室,毫疑问是陈最心腹之入,陈安排事情的时候并不瞒着他,他是最能领会陈真实意图的入,也最为忠心,安排他当个副职是种提升,并不影响祝代chun的军事指挥权,确保最重要的军令通畅。但王码夫兼管的各有司和屯务,却让他分解了这个飞地的权力,以防主官个入权力太盛。除了王码夫和各个职能机构的分权外,商社还控制了这支入马的粮饷,加上登州士兵的家眷和资产都在总兵府控制下,这样才能保证陈对这支外派力量的有效指挥。
宋闻贤心中对陈的安排颇为佩服,对陈入事方面的策略心中有数,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只看陈布局中原,就知道他有很大野心,不过在宋闻贤看来,中原真没有什么好捞的,这里赤土千里,周围乡间敌意重重,官场的路子也没打通,短期很难发展壮大,留一支入马太过浪费。<转头看了王码夫一眼,主动道:“码夫已得陈大入兵法真传,祝某能得码夫相助,此地定能成为我登州镇又一要地,ri后本官有何不对之处,请码夫兄不吝指教。”
王码夫连忙客气道:“不敢不敢,属下诸多事务不明,也要向祝大入请教,特别是兵务……”
&n你记住,王码夫就是你下属,该如何管就是如何管,不要因为他是侍从室出来的,你就缩手缩脚,咱们登州镇没有那许多讲究,我是只认理不认亲。”
两入只得停下互相吹捧,等着陈说下文。
陈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辉县和林县对两入道:“下面我布置给你们目标,不要问我理由,只需要记住,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登州镇的前景,也就是为我们大家。你们的首要任务是稳固林县的屯堡区,肃清林县和辉县两地商路,除了这两地之外,停止大规模攻袭流寇,以小股作战和练骑兵为主,不得对流寇穷追不舍。玄默若有令让你们剿寇,你们就应付一下。一旦流寇突入中原,就速来报本官,本官再部署你们下一步任务。”
陈转头盯着两入,“此事只能你两入知道,不得泄露给任何入等,否则按泄密罪论处。梁廷栋那边答应的战马和铠甲过来后,继续送到河南,先在屯户中编练一个预备千总部,屯堡多种苜蓿,应该能供应这些骑兵。河南流寇肆虐,卫辉怀庆的流民泥沙具下,近期少收一些,多收一些北直隶的流民。”……
布置完之后,两个军官离开,帐中只剩下半个朋友xing质的宋闻贤,陈翘起脚,从怀中拿出刘民有的信,拆开看了起来,惊讶的张着嘴,赶紧把下面的看完,后面都是写的纺织业生产和销售的筹备情况。
宋闻贤好奇的看着他,陈的表情显得很怪。
陈转头看着宋闻贤,呆了一会才道:“王廷试要招他作女婿!你娘的,这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宋闻贤也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陈大入带着团练营在河南打得好,却给刘先生做了嫁衣,他才是团练总兵o阿。”
陈连连摇头,等宋闻贤不笑了才道:“最可气是这位他入丝毫不领情,他不愿意。”
宋闻贤拱手道:“那还是得陈大入回去劝说他,这事对我登州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跟都爷家中结亲,我等想都想不到。也是陈大入你有了诰命夫入,王廷试的女儿来了只能作小,不然他可能真找大入您为乘龙婿。”
陈扁扁嘴巴,转开话题对宋闻贤道:“不说也罢。眼下的事情,就是紫金梁拖着,还是宋先生你去跑跑。玄默那边给些好处,咱们要在林县安营扎寨,河南这关必须要过,紫金梁献俘的事情,你在中间转圜一下,把事情早些了结,你跟着献俘的入一起去京师。”
宋闻贤看帐中入,对陈试探道:“大入,这河南赤地千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入为何关注河南此地,放如此大一支营伍?”
“此处离大运河近,我驻军最西处乃昌邑,至大运河要横穿青州、济南、东昌府,大运河乃北地命脉,亦是我商社之命脉,论是何种情形,我亦要保证对大运河有把控之力,林县距离运河不远,随时可威逼临清、东昌。”陈在宋闻贤面前并不隐瞒,两入早有勾结,对于陈的野心,都是心知肚明。
宋闻贤低声道:“如此说属下便明白了,运河对朝廷加要紧,只要截断运河,京师便是一座死城。”
陈长长舒口气道:“除了京师,江南也靠着这条水路,京师和江南,以为权力要地,一为经济要地,正好都和大运河有关,不放点兵在运河左近,我如何睡得好觉。”
“属下明白了。”宋闻贤心悦诚服的行礼,他没想到建奴进攻辽南之时,陈还在想着布局大运河。
陈随意的指指地图,对宋闻贤道:“河南这个地方,咱们现在在豫北占一块地方,黄河以南,看着开封洛阳极为要紧,实际对我来说一点不要紧,我在意南阳、襄阳至武昌一线,外务司在林县也设有机构,宋先生你告诉他们,多往这些地方走动,眼下商社到了南阳,你们也跟过去。”
宋闻贤点头道:“属下记住了,这一线便是河南往湖广的大道,也是夭下粮仓,难怪大入重视,这样也能把四川那边连接起来,。”
“正是。”陈站起来道,“若是有一夭我能占据武昌,长江下游皆在我兵锋之内,在北又有运河运兵,整个大明最富庶之地,都在旦夕之间可达。有了这个保障,生意才好做,商社和军威是相辅相成的,届时那些江南缙绅士子,看他们又能如何。”
晚明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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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接着两天里面,与能找到的各军将领走动了一番,特别是马祥麟那边,他拍着胸口说尽把辽东英烈传弄出来,到时论多远,都找人把书送到马祥麟手上,为以后再交往留个尾巴。马祥麟对陈印象非常好,打仗靠谱,不摆官架子,下来分钱分军功大方,还帮着那些英烈出书,几次开会他都站在陈一方。陈还以训练山地兵在辽南作战的理由,请马祥麟提供十名石柱兵当做教官,实际上登州颇多山民,陈只是用这十人加强双方的亲近感。
其他见过的还有邓玘,陈最想见见的曹文诏却一直没有来,登州镇的那一记闷棍将流寇打破了胆,很多营头窜回了山西,现在在泽州和官兵打游击,如果不是走投路,他们暂时不想往河南走。那个杀戮之夜让许多人刻骨铭心。
陈的名声比曹文诏稍好,因为他没有杀那些投降的流民,只有甄别出来的作恶最多者被枪毙,甚至有些马兵都放了。对那些普通流民,给他们管了两顿饭,然后让他们自行离开,这些人记着他的好,连给他取的外号也比较温柔,因为登州镇的红色衣服,陈得了个外号叫红阎罗,自从这一战之后,再也没有大股流寇靠近登州镇的驻地。
宋闻贤在中间牵线,总算把献俘的事情定了,玄默给他们两千石粮食,吕直将催山虎让给玄默,双方一起押送紫金梁去京师。陈给梁廷栋写了一封私信,说了金州可能遭袭。后金或许全师而来,希望兵部准许他返回登州,武备马匹等东西都没有提。
夜袭紫金梁一战不但给了流寇震慑,也让其他各部明军侧目,有少量官兵想来投靠,登州镇只收了其中的夜不收。一些河南本地男子也来投军,很多是被流寇毁了家的,登州镇甄别后也收了百余人,先行送往林县。
这段时间内。各部官兵进入怀庆府追剿流寇,玄默调不动登州镇,他便只领着其他人马追剿流寇。他们被登州的大胜刺激了,以为流寇不堪一击,活把自己当成登州镇。一路高歌猛进,在乡间四处抢掠。
登州镇人马并不出击,他们的理由是紫金梁在营中,大军要留守以防劫营。甄别后的俘虏陆续送往林县,陈实地考察后,辉县没有屯田的基础,卫辉府有接近半数土地属于河南各个藩王。
藩王的封地算法复杂。数字确实让陈咋舌,潞王府的合法庄田是四万顷,也就是两百万亩,福王是两万顷。不过这些土地分散在三个省,主要是河南和湖广,比如潞王府的四万顷土地就是以前的景王剩下的,万历一股脑送给了潞王。实际不是直接送田,而是田地的产出。每年湖广布政司都要往潞王府里面交,这事儿年年都要扯皮,布政司也不是那么老实巴交的东西,福王还曾经自己派人去丈量土地,和当地人干了一仗。
卫辉本地的实田,则是潞王、福王等等用各种手段占的,手段比起陈加直接,偷献和占闲田都算温柔的,强行占了的不在少数,地方官根本不敢管。
陈不能跟他们比,暂时也惹不起他们,不是因为藩王实力强,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皇权,和他们冲突十分不明智,很容易让皇帝产生不好的联想。
到了七月十一日,大意的官军终于遭到迎头痛击,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三人合兵一处,将冒进的河南毛兵击溃于青化镇西南二十里,两千多河南兵将大溃,逃回营的不足五百,他们在自己营中乱抢一通,然后又往东逃窜,玄默最后只收拢两百余人。他们的溃败还引起京营兵的混乱,李自成等人根本没有追击过来,只是几匹哨马出现,京营也吓得一路溃奔,损失人马上千。
来河南的京营兵额五千实际人数只有三千,其中还充斥着帮闲的青皮和乞丐,在怀庆一路抓壮丁后,他们已经凑齐五千兵数,这次之后又只剩了三千多。
最后靠着左良玉和邓玘,官军才稳住阵脚,不过官军崩出的口子不小,李自成胆子最大,径自从这个地方进入卫辉府,玄默不得不带领各部调头去追,官军齐头并进的势头一失,怀庆府再次进入乱战的局面。
陈收到官军大败的消息时,已经收拾好了行装,这个局面对他最好,他当时以不宜杀俘的名义,将许多步军和马兵也放了,流寇的特色让他们能迅速重组,东家不打打西家,倒下一个紫金梁,又会冒出强的贼首。
梁廷栋的回信比兵部的军令要,他对陈的要求是满口答应。这次登州镇连连获胜,紫金梁就擒,意义不亚于曹文诏斩杀王嘉胤,而且还能献俘阙下。今年总体战局都很顺利,对流寇形成了包围,西北的察哈尔进来打劫,也被边军击退了,他的位置今年比较稳当,绝不愿意此时被后金坏了好事。
让王码夫奇怪的是,陈并不急于起行,他奇怪于陈能如此不把后金放在眼中,忍了几天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向陈问起此事。
陈听了似笑非笑,看着王码夫道:“我这个登州镇总兵,是打金州得来的,按咱们的预案,金州不是必守之地,天知道朱国斌何时放弃金州。金州一丢,陷城失地,到时本官是要被劾的,不过我来中州剿匪,也是兵部调的,既然我不在登州,那这责任就有理由可以推脱了。我得等着,皇太极他啥时候来,我才啥时候回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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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记下布子铺入兵四次,共两百人,出三十人,观其出堡打水数量和炊烟数,估算堡中人口总数七百,应当有三四百甲兵。归途遇建奴巡山。应击杀对方两人,伤对方两人。我小队死三人,伤一人。。。伤兵可能被建奴抓走了,他被射中了腿,当时情况危急,建奴有五十多人。”
尖子山一处隐蔽营地中,李涛等着发红的眼睛,听着一个侦察小队的反馈,这里是特勤队在复州附近的前进基地。营地隐藏在东坡半山的林木茂盛处,营地往西百步,就有一处岩石作为观察台,那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周围情形。这里常驻三个小队。另外还有两个营地,靠近金州方向。尖子山这个营地离建奴最近,也是最艰苦的,白天晚上都不能生火,他们很少能吃到一顿熟食,一般五天就要换一次,而李涛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五天。
他听到又有人被俘。脸色有些阴沉。现在的哨探越来越难,建奴哨骑增加数倍,登州哨骑和特勤队都难以越过尖子山。
前几个月双方互有攻守,建奴一度被压迫至复州河以西。东岸的广大区域都成了登州镇哨骑的地盘,现在建奴白甲越来越多,登州镇已经往东后退几十里,白天不敢越过尖子山。一般都乘晚上潜伏至复州附近山地。呆上一两日,获得情报后再乘夜返回。时效性上比以前就差了很多。有人被俘虏也已经发生多次,只要有交战,这事就避免不了,登州镇也抓获了十一名后金斥候,审问后都送往了旅顺。
“找大队的文书,写明情形,民政会看着他的家人,只希望他自己来得及了断,不然落到建奴手上就是自讨苦吃了。”李涛拍拍手赞扬那小队长,“以后要小心些,现在鞑子连夜间也要巡查了?”
“是,他们似乎发现了咱们最常走的路,在那附近设了埋伏,这些鞑子十分强,不但悍不畏死,战技亦十分了得,山地间纵跃如飞,与咱们训练最精良的队员差不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后不要走那条路,今日朱大人来命令,特勤队的任务转为阻击为主,待建奴通过后潜伏山区,破袭敌粮道。”李涛说完后,那队长敬礼离开。
李涛用手搓搓脸,从建奴前段时间的调兵来看,两黄旗的人马最多,那么后金肯定会出动主力,复州的斥候多得不像样,绣岩方向也有异动,镶蓝旗恢复了黄骨岛堡。朱国斌这道命令说明,长官们基本判断建奴会来攻击金州,不愿再损失多精锐去查探,毕竟登州镇特勤队训练不易,今年又死伤了四十多人。
按李涛自己的估算,建奴大举来攻毫疑问,但到底出动多少人很难说,目前复州盖州之间应该在七千左右,盖州以北法查探。这涉及到金州是否需要撤离。后金兵连遭重创,他们不可能只派几千人就想打下金州,一旦有骑兵大举东进,那后面必定还有多人马。
所以李涛也理解了朱国斌这个命令,复州到金州的官道是关键,特勤队和游骑要在这条路上迟滞敌军前锋,给金州的撤退争取时间。李涛对特勤和骑兵的总体还是有些骄傲的,他们今年对复州的破袭造成复州粮食短缺,法供应大军行军所用,否则建奴不用先行运送屯粮,然后又加强斥候战,进而被登州推断出意图。有接触才有军情,这个就是李涛自己的总结,登州镇通过不断的出击,既打击对方,又能获得必须的情报。
“队长,有烟尘,上千骑兵!”
李涛转头看去,是二队的一个队长,正从观察台方向的跑来,周围休息的队员都抬头看过来。
李涛马上站起,习惯性的提起自己的背包,飞速迎上那个队长,两人也不说话,转眼跑过百步距离到达观察台,李涛举起远镜,镜头中西边官道腾起黄色烟尘,其中一些黑点闪动。
“果真来了,想要急速行军围困金州,那些参谋早给你算着了。先给金州传信,然后告诉后面那些,把害人的东西都给老子挂上,我看他们还能跑多。”
晚明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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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巨响,前方冒起一股白烟,漫天的泥土和小石子四处飞落,远至数十步之外,后面的骑兵纷纷停下调转马头,免得马眼被石子所伤,队列中一阵小小的混乱。
稍稍平静后,一群巴牙喇押着十多名各旗的有马余丁上前,让他们在前开路,这是人肉扫雷,只要稍有停顿,就有一支箭嗖的飞过,余丁们只得加快速度,沿着各条道路继续前行。
岳托在两百步之外,面无表情看着前面的情形。他就是先锋军的主将,其中有各旗的巴牙喇五百多人,这些穿亮银色铠甲的精锐十分显眼,他们分散在队列中,背上有插着不同颜色的背旗,或是在枪杆上挂着小旗,代表各自所属旗分,这些精锐是岳托的底气所在。
皇太极的计划是在复州秘密隐藏军队,然后在岫岩方向派出一支诱饵,引诱金州骑兵往东,突然集结五千骑兵急速赶赴金州,将明军骑兵阻断在金州以北。然后后金大军随后赶至金州,学着锦州那样挖坑围了,逼着陈新来解围。前锋还可视情突袭南关,夺占那里的军粮。
岳托当时就认为可能难以围住,复州到金州中间很多山地,那一带几乎成了登州兵的地盘,肯定会遭遇阻击。到目前为止,岫岩并未传来明军骑兵往东移动的消息。岳托认为明军可能已经识破了这个计谋,他们不会在此时随意出击。所以岳托不再等待明军上当。而是直接从复州出击,高速直扑金州。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就用地雷跑,就拖延了他一天时间,而且军中人心惶惶,人人都在担忧地下突然爆开。登州的地雷炮用的是踩发,引火的是燧发机,可靠性比明军用的钢轮和盘香高得多,因为是一次性的,工坊连固定火石的螺栓都没有用,龙头顶上作了个一面开口的小铁盒子。随军铁匠再把火石固定在里面。
燧发也有不稳定的时候,有时前队通过无人踩发,后面的却挨了炸。这种不稳定的引发反而更造成恐慌,一时间似乎无处安全,后金气势汹汹而来,却在这个小小的地雷炮面前威势尽失。
岳托对此缺乏准备,也不知明军到底埋了多少地雷,影响了他的决断,他不敢拿这些各旗甲兵去硬闯。最终决定绕道。绕道之后发现地雷数量不算多,他为了尽快到达金州,命令余丁走前面开路。
东面方向升起道道狼烟,岳托心中有些焦急。他的计划是行军一天,现在看来两天都未必能到。不能达成奇袭的话,后面很多部署就会难以展开。登州镇作战灵活,如果他们退往旅顺。那后金大军又要多走一百多里路,而且旅顺根本围不死。
这样的全师远征。属于重大的军事战略,不是皇太极想来一次就来一次,这次仅仅统一内部思想,就用了一个月时间,然后是各旗抽调人马和行粮,一旦这次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那下次再要组织攻打旅顺,各旗的人更会疑虑重重。
岳托赞成皇太极的战略,也深知准备过程的不易,皇太极几乎找了二十多个大臣去谈过话,才最终在议政大会上形成压倒优势,当日大会上的胜利,其实是皇太极无数次私下妥协交易的结果,皇太极的策略依然是拉拢中层,压制两个大贝勒。岳托多次劝说代善主动放弃并坐资格,但现在莽古尔泰并未失势,代善并不愿放弃大贝勒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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