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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喊杀声中传来竹哨子声音,是黄元在向周围的友军求救,陈瑛没有功夫去理会,近在咫尺的后金兵吐出浓重的口臭,令人作呕,两人仍在生死搏杀,那后金兵用手死命在陈瑛脸上扣着,想挖陈瑛的眼睛,陈瑛把脑袋扭动一下,突然一口咬在那建奴食指上。
建奴啊的叫了一声,一下疏了神,被陈瑛乘机压住,建奴抽出了手,虎吼连连,拼命挣扎,陈瑛靠着体重压住他,伸手要去掏匕首,却摸了个空,不知掉到了何处。
那建奴拼命挣扎,陈瑛一时也杀不死他,一边搏斗一边晃眼看看周围,发现建奴的箭插中露出的尾羽,腾开一只手抽出一支,猛地向建奴脸面插去,连续几次之后终于刺入建奴的眼睛,那建奴挣扎两下不动了。
陈瑛筋疲力尽,不停的喘着气,抬头看旁边,见到周少儿也和一个建奴滚在一起,互相卡着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那建奴杀死,一人捡了一根兵器要去帮助其他人,十字街口又涌过来一群密密麻麻的建奴。
周少儿绝望的道:“你娘的,今天要归西了。”
陈瑛哈哈笑道:“我杀够了,多赚了一个,跟着陈大人,这辈子不亏了。”
周少儿哭笑不得,他与建奴可不是苦大仇深,打仗归打仗,死了他还是觉得亏。
这时周围突然响起许多哨子声,第一千总部的另外两个局终于赶到了,他们一上来,文登营就占据绝对优势,立即将尸墙周围的第一批建奴全部杀死,只有少数后金兵刚才乘乱逃入北门。
尸体胸墙早已经超过胸墙的高度,各种姿势的尸体层层叠叠堆起一人高,第一千总部的士兵源源不断的从西边巷子涌出,在胸墙前方排出密集队列,火枪射击声不绝于耳,十字街口过来的后金军又在更前面的位置倒下无数。
卢传宗的千总旗也出现在街道,他排出一个局往北门运动,打算把北门彻底封死。
周少儿哈哈哈的傻笑起来,两侧都有友军,他们已经在安全位置,他赶快到处去看队友,接着就发现了关帝庙的尸体,他被一支长枪刺中胸膛,已经气绝身亡,钟老四也受了伤,左手不停的留下血水,铠甲上至少七八道刀痕,脸上也有一道刀口,满脸鲜血。
周少儿赶快摸出自己的棉布,这是出发前关帝庙用开水煮过的,陈瑛帮钟老四解下铠甲,开始帮他止血。
两人正忙着,十字街一阵猛烈的火枪齐射,然后响起巨大的欢呼声,第三千总旗出现在路口,周少儿转头一看,北门上也竖起第二千总部的旗帜,建奴的北门退路已经被完全封闭,从北门城楼到十字街口,文登营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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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旗骑在马上,他已经跑出城外,听到满城欢呼声,转头去看看,城头上已经出现红色服装的火枪兵,几名刚刚跑出瓮城的后金兵被城头一阵火枪打杀。北城的两头也开始出现明军的骑兵。
张忠旗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他扶着牛录额真过了那个街口,就找到两匹无人的空马,塔克潭接应着他两,一起出了城。
塔克潭已经吓得脸无人色,那牛录额真身经百战,还算冷静,自己把那支箭杆折断,忍着剧痛骑马赶路。
牛录额真总算想起什么,转头对张忠旗道:“你是个好奴才,回去老子要是不死,就给你抬旗。”
张忠旗大喜,连连谢谢主子。
牛录额真其实对自己的命运也没底,这次大半人又丢在滦州,回去会不会被莽古尔泰砍头,他一时顾不得,他希望这两人不要抛下他,他又对张忠旗问道:“你还要啥东西。”
“奴才,奴才想要个哑巴。”





晚明 第四十四章 四城之战(十一)
ps上架感言、
谢谢各位书友的厚爱,终于上架了,笔者首次写作,能到目前的成绩已经很意外,很多书友给的评价超出了我自己对这本书的评价。
这书三十万字的时候只有五百收藏,推荐两千多,当时打算以后几天一更,随便写完了结。崔小三、扑克爱打我和闲散道士等朋友的推荐,让许多书友知道了本书,成绩突然好了许多。
居然能和那些大神在一个榜上出现,50多万的点击、四万多推荐,还有打赏,都是靠各位书友一次次的支持才有的。
明末是一个灿烂又悲凉的时代,远不是笔者这样的普通写手能完全展现,笔者尽力把自己一些粗浅的理解与各位分享。其他一些话,就留到完本的时候再说。
听说首订很重要,厚颜求一下订阅和月票。再次谢谢各位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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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此特别感谢寂寞剑客和老白牛两位大神的推荐,还有冬瓜编辑妹妹和副版主夕阳沉醉兄的大力帮助。
陈新打马来到尸横遍野的十字街,王长福脸上包着棉布,血水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滴,陈新一见就大声道:“王长福你搞清自己是干啥的没有。”王长福看到陈新,连忙过来道:“下官一时着急。”
“你是一部千总,你怕职责是指挥和督阵,要是你死了,谁来指挥?”“是,下官知错了。”
“评功的时候你个人的功绩减评一级,第三千总部不受影响。”
王长福和副千总连连答应。陈新跳下马来问道:“防御如何部署的?”“东南两面各部署两个局,就是方才损失有些大,都不满员。”
陈新对身后的刘破军道:“调一个火器分遣队给王长福,加强到南面。”刘破军马上分发令箭,吩咐一个中军传令兵去调部队,陈新自己拿着一副简要地图继续问道:“确定鞋子中军位置没有?”
刘破军道:“刚抓了n个包衣问了,在东门内的州衙。”
“辐重钱粮在不在那里。”
“在,奴酋走的时候带走了前面的,留下的鞋子压榨的都还在。”陈新脸上现出笑意:“王长福东街两个局穿插,第二千总部第四司主攻,斑鸠锐第二分遣队都投入东街,一定要在关宁军入城前控制那里,周世发领镇抚军士随行,董渔也派几个军需官去。”据曹文昭告诉陈新,皇太极在的时候梦想着把四城变为后金领地,那时候多少还有些限制,等他一走,剩下的后金军必定明目张胆的抢劫,鞋子抢掠的金银应该不少。
周世发一直随在中军,听了答应一声,随即问道:“大人,要是其他友军要进去,如何应付?”陈新淡淡道:“强卑的抓起来,敢动刀的就地击杀,这事就由周世发负责。除非是孙阁部和张大人来了,其他人都不准进。董渔马上派人去北门找个地方,找到州衙的银钱就往那里转移。”
几人大声领命去了。接着卢传宗又从北门赶来,他的第一千总部已经封闭了北大街,每个巷口用一个战斗组堵住,北城的建奴也被分隔为两部分,他专门来街口向陈新请示,下了马后对陈新道:“大人,北门已经关上,有一支关宁军骑兵从东面绕过来,说想进城。”“不开,你找一个把总去应付一下就是,就说防备建奴,要找上官请示才能开门。”
卢传宗嘿嘿笑道:“知道了,兵荒马乱的,一时半会找不到上官。”陈新也笑了下,对卢传宗道:“当然,咱们占了十字街口,建奴已经必败无疑,关宁军就光来摘桃子,能有这等好事。别理会他们就是,卢千总你还有多少兵能调出来?”
“能调两个局,但是不满员。”
董渔跟几个军需官布置了任务,又匆匆过来道:“大人,有那许多死掉的后金兵,他们的财物或许都在住处,咱们也去寻一寻。这些畜生刮地三尺,财物不会少。”陈新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他又叫过聂洪道:“让抓住的那些个包衣带路,去建奴平日住的地方搜,先拿金银珠宝,然后是缎帛,最后能拿多少粮食就拿多少。聂洪带一半中军卫队随行监督,还是往董渔选的那地方搬。”
董渔马上道:“选好了。”
“啥地方?”
“北门内的书院,伤兵也放那里,咱们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派兵守着,这些将官怕是对书院没啥兴趣。”
陈新拍拍手笑道:“这地方选得好。”卢传宗倒有点担心的道:“这是读书考官的地方,咱们占了,孙大人和张大人会不会让咱们搬出来?”陈新摇摇头:“咱们给他们挣了这么大的军功,谁还会为这小事出头,放心吧,这些大人一个比一个精,他们要是这样的书呆子,也就当不到现今的官位上去。你们马上去,把北城的建奴居住地都抄一遍。”他们几人说话时,预备队第四司从他们身边跑过,进入东街,因为街道狭窄,只能让王长福先部署的两个局主攻,此时东门的炮声已经停止,上面的建奴大多已经抽调或逃散,关宁军随时可能入城,必须争分夺秒的抢在前面。
十字街口被攻占后,后金兵的心理迅速崩溃,也完全失去了指挥,东门和南门的后金兵大半逃散,城外的关宁军和其他勤王军并不知情,还在城外小心试探,他们也注意到了城头的异常,但又害怕是建奴诡计,毕竟攻击才开始半天时间,都认为不可能一天就打下来,盼着建奴能自己逃走,大家不用拼命就有军功,而且还可以发点小财。
陈新也不向上汇报进展,甚真安排一些火器队对着无人的巷道轮流开火,做出仍在激战的样子。
第三千总部的两个局几乎是在东街跑步前进,途中的建奴全都往两侧小街巷落荒而逃,就连王长福都奇怪,刚才还拼死抵抗的建奴,为何一丢失十字街口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赶到州衙,绕过照壁后,发现大门洞开,地上落满银链珠宝和缎匹,周世发和几个军需官眼睛发亮,急步跑进去,就在大门里面不远就抓到几名正抱着财物的滦州汉民。
周世发等人用刀逼着这些人带路,进了大堂后往右转,这里是州衙的大仓,里面的几个仓库门也开着,两个建奴包衣刚刚翻上外墙,跳了出去,周世发根本不理会那些人,直接进了仓库看,呆了一呆,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王长福和第四司的把总也跑过来,看了喃喃道:“起码好几万两金银,还有那么多缎帛,得搬多久啊?”
周世发知道陈新的海贸货物,对王长福低声道:“这缎子也是银子,对大人有用,全部都要搬走,你带人去东门,顶住大门,别让关宁军太早进来了。”……………………………………………………………………
一群临洮来的明军〖兴〗奋的叫着,这些人的口音有陕西、山西、河南,不少被临洮的王总兵一路拉丁抓来的,此时跟着打顺风仗士气如虹,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跑出西门的瓮城,进入西大街。
刘民有跟在他们身后,身边带着张二会和傻和尚,张二会拿了一把旗枪,〖兴〗奋的满脸通红,也跟着那些士兵大叫,傻和尚还是呆头呆脑的,不过他把那身银甲脱了,身上只有一件超大号的明军胖袄,头上的明盔也取下,他的头实在太大,只是在头上用红巾捆了。
刘民有在城外看了一会那些火炮,黄思德一直在那里与炮兵套近乎,刘民有参观一会炮架和药包,大致记在脑中。
城内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让刘民有若坐针毡,他虽然有些害怕,但又有点好奇,想看看古代战争到底是何种模样,他看着各路勤王军源源不断的进入瓮城,终于也按捺不住,带着两个跟班跟在临洮兵后面入城。
几人到了西门大街,地面上到处是血迹,横七竖八的摆满了许多无头的建奴尸体,一些乞丐般的明军正在录光他们的衣服,刘民有一股胃液涌上来,赶紧转开头,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抬头时看到陈新的认旗在十字街口,刘民有赶紧往前面走去,街道上血流遍地,刘民有踩出一路的血色脚印,当他看到一个脑袋被稽弹打开hua的建奴时,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张二会连忙过来拍着刘民有的背,又递过去椰飘。刘民有吐得差不多了,眼睛有点发红的站直身子,喝了一口水,定定神后大量了一下周围的街道,很多铺子被士兵砸开,里面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左边一个铺子里面突然跑出一个留金钱鼠尾的人来,张二会手执长枪站到刘民有前面。
还不等张二会上去,后面就追出几名官兵,一顿拳打脚踢,将那人打倒在地,那个留猪尾巴的人在地上大声惨叫着,哭喊道:“兵爷,我是汉民,就是滦州安各庄人,左右邻居都能为证啊。”一名临洮的把总按着他的头,翻来翻去看了,哈哈笑道:“你不是汉民,你是银子。”
刘民有还以为他要敲诈那人银子,谁知那把总猛地一刀挥下,将那人的人头斩落,喷涌的血水把人头冲得一歪,把总一把抓住辫子,提起来仔细看了几眼,满意的挂在腰带上,残留尸身的短颈处还在流出血水,把地上的红色变得更浓。
刘民有粗重的喘气,看着那把娄带着人又去了下一家,刘民有看着地上的尸体,两脚发软,他终于也知道这古代的战争景象了,比起大片更残酷许多。
他喃喃道:“为何要杀百姓。”
张二会大声道:“刘大哥,他们不是百姓,是二鞋子,就是该杀。
刘民有惊讶的看着张二会:“他们也是被逼剃头的,没有头发就是都是二鞋子了?”张二会还是理直气壮的道:“咱们汉人没有这样子的,训导官说没有头发认不到祖宗!”
刘民有知道张二会最近在兵营到处听人讲打仗,也听了许多训导官动员,只是没想到他接受的是这样的观点,此时周围到处是尸体,刘民有也没有心思教育这个小跟班,摇摇手带着两人继续往十字街街口走去,路上很多地段被尸体铺满,路面流满血水有的地方甚至打滑。
刘民有的布鞋已经被血水完全浸湿。
因为他穿着平民衣服,一些街边的明军都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但身边的傻和尚无疑具有极大威慑力,而且还穿着胖袄,这些人以为刘民有是带兵的文官,赶紧逃了开去,等他到了文登营守着的地方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在街口又得知陈新去了北门书院,又跟着赶过去,这一带都是文登营控制,两侧全是文登营的战斗组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见到陈新的时候,是在书院里靠东一面的魁星楼下,一些士兵从几辆马车上卸下许多缎匹,后面还有士兵牵着一些马从东边络绎不绝的过来。
陈新一见是他,过来笑道:“这些靶子怕是把滦州周围都抢空了,州衙库房里面缎帛棉布堆积如山,今年给麻子墩和文登营的墩户每家发一件棉衣都够了。”
刘民有对陈新道:“这些是他们抢的滦州百姓的咱们拿了。。

“咱们不拿就是其他勤王军拿,百姓绝对拿不回去的,就算孙承宗要退,还得靠那些吏目发放,最后也是落到地方官绅亲眷的手中还不如拿去给咱们墩户。”刘民有长长出口气,他也知道这是事实,自己找根凳子坐了一会,心神才安定下来,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对陈新问道:“刚才有明军杀百姓好像是临洮的,咱们快派人去跟孙承宗报告一下。”
陈新赶紧过来做个低声的手势:“民有,这可不能去报滦州城里有这许多剃鞋子头的,各官杀些人头假冒都是常例大家都看着那三十两一个的人头赏,你以为孙承宗不知道,咱们一报会得罪多少人。
这些将官就算在蓟州驻防,有时也抓些乞丐来杀了,孙大人带兵多年,真要是认死理,能镇得住这帮丘八才怪,只要不是全城大杀,他不会管也管不住,就他一个人,他能把全城丘八都盯着?”
刘民有嘴唇抖动了几下,终于没有再说,听着里面传来的伤兵惨叫声,刘民有站起来,卷起袖口道:“我帮不了啥忙,就帮你去护理一下伤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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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登营乘着城中乱鼻,控制了州衙到书院的道路,周世娄带着三百多士兵一起动手,把建奴存在州衙的贵重财物搬运一空,大街上到处剩下的空马也都拉住,全部往书院送去。周世发搬完财物后,又搬了一部分粮食,在关宁军入城之前,从州衙全部撤走。
关宁军磨磨蹭蹭的终于入城,他们的炮兵表现也不错,但负责工程的人对建奴十分惧怕,等他们上到城墙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几个文登营的士兵。
文登营控制了大路,许多建奴无路可逃,躲藏到了城中的民户家中或是街巷的角落,潮水般的关宁军大呼小叫着冲进城里,他们打顺风仗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进城就意味着有了抢掠的机会。
南门的张春和尤世禄所部也将大旗立到了南墙,城中鼓号不绝,但所有队伍都失去了建制,谁也不知道是那个营的军号,士兵挨家挨户搜索建奴,也同时抢掠钱财。
文登营的部队分为小股,在建奴几个聚居地方扫荡后,又搜得部分财物,陈新的骑马亲兵一路吹着竹哨,慢慢回收部队。天黑前大多已经回到书院,周世发带着镇抚兵开始出门巡视,维持军纪并清查那些还没归队的人。
刘民有在一盆红色的水里面随便洗了洗手,走出书院东门,抬头看去,残阳如血,在东面城墙上染上一片红色,城中升起几股浓烟,北门大街上到处是破门而入的明军。
陈新已经点过战利品,过来对刘民有道:“州衙和几个主要地方,搜出近十万两金银,这还光是咱们在各处搜到的,他们前面还送走多少。人头又是好几百,人头赏又是一万多,还是打仗赚钱快。”刘民有心不在焉的道:“今年可算是有钱了,民政这边也轻松一些。就是伤亡多了些。”
陈新满意的道:“伤亡有价值,总之打赢了。”
刘民有听着四处传来的士兵叫骂和百姓的哭喊声,愣愣的道:“真赢了么。”




晚明 第四十五章 心愿
孙承宗大旗出现在南门门楼,富告滦州正式光复。
夜幕下的滦州到处火光闪动,无数的明军和百姓打着火把,成群结队在各处搜捕建奴,曾经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建奴东躲西藏,有如丧家之犬,有很多是被自带行粮的义民用棍棒锄头打死。
夜间刘民有就住在魁星楼下面的帐篷里,后面的儒学宅院和明伦堂是安置的伤兵,除了大成殿之外,其他地方都有士兵住宿,街道上用门板和粮袋搭了一些小型街垒,外面一侧的巷口都点起篝火或挂了灯笼,防止零散建奴偷袭。
外面的喊杀哭叫一直不停,周围其他帐篷鼾声如雷,刘民有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中听到有马蹄声进来,隐约听到陈新说话的声音,干脆起来走去中军。
海狗子站在大帐门口打着哈欠,看到刘民有来了,高兴道:“刘大哥,陈大人刚回来,要不要我去通报。、,
里面传来陈新的声音:“让刘先生进来。”
刘民有进去时,里面点着好几个灯笼,还算亮堂,几个千总和主官都在,他们都来跟刘民有见礼,除了知道刘民有是陈新的表弟外,他们对这位心地善良的民政主管也很尊敬。
陈新招呼刘民有坐了,对几名军官道:“咱们今日阵亡两百多,伤两百多,杀手队占了七成,加上固安的损失,能作战的只有一千五六,编制也不齐,明日每部整合出一个满编司,后日跟我去永平,其余人等在此照料伤员和物资。卢传宗把整合的队伍交副千总,留在滦州统领所有留守人员。”众人也不多问,略微讨论几句就离开大帐,陈新要求他们安排好防御就早些休息,能在任何环境休息的军官才是好军官。
等他们出去,陈新才对刘民有道:“后天咱们护送三十门广东红夷炮去永平。
刘民有有点不解道:“咱们今日主攻,为何不让咱们休整。”陈新嘿嘿笑道:“晚间孙大人在南城楼召集大伙开会,马世龙和祖大寿吵得不可开交,祖大寿说我不给关宁军开门,又影射我抢了钱粮。
曹文诏帮我说了一句话,还被祖大寿一顿好批,我当即就在孙大人的大堂跟祖大寿大吵一架。”
“你敢和上官吵架?吵赢没有?”
“当然敢,咱大明可是文官领军,他和我又不是一个军镇,我怕他什么,这祖大寿现在是靠着实力强,皇帝都不买账,文官不敢得罪他,也就孙承宗还能勉强镇得住。孙承宗也是不敢管得太过,心里怕是早不待见他呢。就凭祖大寿那模样,打架绝对能打我几个,但要说吵架,再借他三张嘴巴也吵不过咱,我给他吃瘪,文官和勤王军一大堆人高兴。祖大寿逼得没法,摆出官架子来压我。”“然后马世龙帮你出头了?”
陈新洋洋得意道:“自然,他马世龙牢里放出来的,勤王军里面没有什么亲信,天一黑娄就去他那里,送了三十个人头,还有三百两黄金。他自然要拉我作亲信,能不给我出头?而且祖大寿要他把州衙让出来给关宁军,马世龙要是让了,这帮勤王军谁还听他话,他两人从大堂开始吵,散会后一下城墙又开始骂起,直骂到十字街口才分路,一路无数士兵围观,把往年辽西的事都扯出来了。”
刘民有张张嘴,马世龙鼻眼看了文登营的战力,无论如何是要拉拢陈新的,何况陈新还这么知情识趣,给足他面子,这次有了滦州的军功,马世龙说话也有底气,才能对关宁寸步不让。
“那孙大人咋说的?”
陈新摇头笑道:“孙大人早就修炼得水火不浸,摆明就两股大的人马,关宁力量更强,也更跋扈,他肯定是扶植马世龙作为牵制,没让马世龙把州衙让出来。不过也不太得罪祖大寿,人人都知道我先去了衙署,多半抢得最多,又没有给关宁军开门,所以嘛,肯定是矛盾焦点,孙大人就以护送红夷炮的名义,把我和曹文昭调走。”
“你就带三个司,才一千多人去永平?”“够了,还有吴自勉的延绥镇,开会前吴自勉和关宁军在城东南争夺一处建奴巢穴的财物,两边打起来了,孙承宗压了吴自勉,让吴自勉也跟咱们去永平,他那里有几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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