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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文登营两个司回到威海后,文登已经稳如泰山,有这些经历了两次实战考验的得胜之师,周边没有任何势力是他们对手。刘兴治并没有打登州或文登的意思。他听闻遵永大捷之后,从长山岛退回皮岛,表示愿意接受招抚。
经过他这么一折腾,东江人心分离,难以收拾,关宁和东江两大军镇作了两个坏榜样,朝廷正在失去对军队的约束力,这种情况下,能战又忠诚的文登营就更显得重要,崇祯亲自做主,将文登营援兵营兵额定为三千五百人,甚至超过了大多数正兵营,军饷也从最充足的辽饷中支付,这次从关宁军虎口夺食,关宁军直接把文登营当了仇人,陈新知道崇祯多少有些制造矛盾的心思,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和关宁军划清界限。他既不怕关宁军,也不指望他们,银子是一定要的,有了军饷,他每年的收入就能拿来做更多事情。
朝中各官知道陈新简在帝心,都不敢反对此议,但几次磨叽下来,文登营还是没能拿到关宁的标准,温体仁和梁廷栋帮陈新争到了最低要求,每兵一两,家丁一两五,加上水营一年军饷也才六七万两,关宁军仍然维持着大明最高的军饷,营兵一两五、家丁二两四,每兵还加五斗米,而且他们还不停的叫穷,梁廷栋已经在运作增收辽饷一事,在原来六厘的基础上加收三厘,这便是后来满清正赋九厘银的由来,满清所谓的废除辽饷,不过是废了一个名字,自我鼓吹一通之后,成了他们一大德政。
文登营只有折色,没有本色,陈新对本色的五斗米并不在意,温体仁以这个理由,争取了一个政策,文登营可以在文登境内开发荒田,设立军屯,陈新有了这个大旗,可操作的空间便大了很多。
因为军饷打折,崇祯也觉得有些亏待文登营,把文登营的职权恢复到当年备倭都司的范围,将威海、成山、靖海三卫的考绩拿到了手中。陈新也正式升为文登营参将,署山东都司府都指挥使,从二品的武官,九边游击就署职都指挥,陈新的卫所品级比九边参将品级要低,但他一次性升了四级,已经是格外关照,为了把他的参将和品级对应,散阶升为正二品,初授骠骑将军,另外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
周洪谟有莱阳活捉闻香教匪首的军功,又分润了部分滦州军功,加上他狠心把莱阳搜刮的金银全部拿来打点,升两级成为临清参将,总算找到一个他十分满意的职位,临清在大运河上,商路辐射北直隶南部、山东腹地和河南部分地方,商业十分繁华,比济南犹有过之,是个肥缺职位,这里处于腹地,现在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完全满足了周洪谟赚钱又不打仗的野望,他一拿到告身就迫不及待的去了临清上任。
王廷试因为文登营的卓越表现,同样分润了军功。他的心理预期慢慢抬高,一番竞争之后,放弃了登莱巡抚,当上了兵部侍郎。登莱巡抚呼声最高的是孙元化,周延儒、徐光启和孙承宗都对这位精通西洋火器的宁远兵备推崇有加,陈新知道此人定会当登莱巡抚,也派宋闻贤先去拜访。都依足官场规矩。
六月任命下来,果然是孙元化任登莱巡抚,他本人似乎对这个职位还不太有兴趣。上疏请辞,崇祯没有准许,逼着他当官。孙元化对登莱管辖的东江镇有些心里没底。希望用他自己信得过的人担任东江镇总兵官,人选是一直跟着他的黄龙,黄龙在滦州战役中指挥关宁军红夷炮队,在原本的历史上是四城之战的首功,因为文登营的出彩表现,他的功绩被大打折扣,而且很多廷官认为从关宁军调人去东江任总兵,恐怕难以服众,没准那些东江丘八再闹出什么大事,所以一直争议不绝。迟迟未能定下来。
跟孙元化一样不想当官的,还有他的本家孙承宗和马世龙。孙承宗连上三道奏疏请辞,又是说生病,又是说年迈,死活不想再去辽东督师。崇祯思来想去,能镇住关宁军的,只有这个老头,实在无人可用,死活要他去上任,每次都是温言宽慰。最后加一句不许,逼得六十多的老孙头只有再去关宁。马世龙没有那么重要,梁廷栋有意让他当蓟镇总兵,但马世龙推辞了,回了自己的老家,在他看来,套寇没有建奴可怕,而且他在当地也能指挥自如,不必和自己人斗心眼。
陈新手下的军官也各有升迁,最主要的四名千总,署职都到了山东都司府指挥签书,各荫一子为本卫百户,其他把总、百总多是文登三卫的指挥、同知、佥事,这些都是空衔,不管卫事,三卫的佥事以上资格的官员又是暴增。卫所官再不值钱,对这些纤夫和平民来说,都是一种飞跃,是以文登营军官人人高兴。
普通士兵最关注的,则是奖金,文登营内部的记功也在紧密进行,这次文登营从莱阳开始算,缴获超过十三万两,最多的是在滦州,文登营的记功体系以任务执行的重要性和完成情况评价,这次连续作战,人员又有调整,较为复杂,几个千总都尽力为自己所部争取,虽然代正刚和王长福先回了文登,但都留下本部副千总,加上卢传宗和朱国斌,每日都和刘破军、黄思德、周世发、董渔等人争执。
负责核功的周世发几人被他们磨得精疲力尽,管银子的董渔也是焦头烂额,陈新并不直接参与,打算先让他们自己折腾,最后他在出来平衡一下。等到他们终于讨论好之后,陈新审查之后略作调整,先行发放了一半奖金,普通士兵的也拿到十两以上,官兵都兴高采烈。
然后陈新召集各个主官,让朱国斌和祝代春第二批返航,带领新招募的一千五百名纤夫返回文登,尽快开始新兵训练。从弗朗机那边挖来的两个炮手也将随第二批返程。第三批由卢传宗带队,主要是剩余的老兵和伤员。
今年的海贸仍然由两艘船进行,滦州抢来了大量缎匹和棉布,今年这次海贸基本就够了,加上回程利润,比他抢的十三万两银子还要多。
王足贵和秦律方这群原来的海盗被留下筹建水营,水营游击定为疤子,但他必须先到五岛完成贸易再上任。
两艘船出发的时候,陈新和刘民有带着宋闻贤、周来福等人也随船返航,同行的还有李冉竹。
两人在船上就开始编写各自的工作计划,陈新规划优先的是抚恤、伤兵安置、新兵招募训练、营房扩展和水营的筹建。刘民有根据陈新的要求,编写了民政和工坊的近期计划,民政方面也会将人力转移到四个重点方面,保证军队的扩编和伤病安置。更重要的是开始清理文登的所有荒地,编制军屯计划。
己巳年的这场巨变,让文登营从一支默默无闻的地方部队,成为威名远扬的天下强军,更广阔的舞台已经为他们铺开。
第三卷完(未完待续。。)





晚明 第五十一章 新生活(第一更)
陈新在福船甲板上奋笔疾书,不时嫉妒的看一眼隔壁的刘民有,刘民有正在跟张二会和李冉竹说威海衣店的规划,讲解之后就由李冉竹书写详细计划,这得益于刘民有在衣店的例会制和季度规划,李冉竹在衣店一直就是如此做的,另外一边的周来福和老蔡在写临清和扬州南货店的计划书,张二会在写工坊计划书,而陈新忽然发现身边没有这样的管理助手,刘破军和朱国斌能做一些,但他一时疏忽,将他们留在了天津,董渔则在另外一艘船上写营房规划,逼得陈新只能自己动手写。
“刘兄,跟你商量个事。”
“不行,我们都忙不过来。马上还有墩堡的综合门市方案要写,你就自己弄吧。”
陈新气馁的停下笔,转头看看身边一脸傻笑的海狗子,骂道:“叫你学写字你不学,啥忙都帮不上。”
海狗子摸着耳朵到一边去了,摸出烟丝和傻和尚抽了起来,这两个亲卫都是傻子兵,除了打架杀人之外,其他一窍不通。
李冉竹看了海狗子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这个海狗子是老街坊,她早就认得,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孩模样,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李冉竹对陈新陌生一些,加上陈新现在名气很大,心中有些畏惧,但这几天在船上相处下来发现没有什么架子,就连对普通士兵都很好,只是对那些军官严格一些。
因为传言很快,船上的水手都知道她和刘民有的事情。刘民有管着民政和财务,在文登营系统内很有权势,虽然这些水手在背后要说些闲话,但当面都要故意讨好。尊称李冉竹为女先生,并且在二层单独给她腾了一个房间。李冉竹在这里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还有一种安全感,虽然刚开始两天晕船,但过了那两天后已经适应了,心情良好之下,容光焕发,更显得漂亮。
刘民有对她道:“以后的军屯墩堡里面。商业咱们都要自己做,每个墩堡现在计划是五百户,衣店里面最好不单做衣服,咱们要改为用制衣工坊。做好后直接送去综合门市。”
李冉竹一边点头一边偷偷看刘民有的侧脸,那副认真的模样让她觉得很有魅力,刘民有根本没有注意,“制衣工坊你也要规划一下,大体是咱们原来衣店的模式。但工序要更加分细,按顺序制作,纸板出来后分到各工序分开裁剪,后面的缝制也要分工序制作。缝袖口的只缝袖口,缝口袋的只缝口袋。一个号做完再做下一个号,按服装大小装箱。箱子都要用一样的,上面写编号。。。。。。”
陈新在一边叫道:“人家都懂,你说那么细干嘛。”
刘民有理都不理他,继续道:“款式不能按天津的做,这些人都是一般百姓,布料要耐磨,款式要简单和适合劳动,袖口不能用大袖,下摆也不要太长,除了衣服,还要做帽子和袜子,每周,不是,每个月统计销售情况,销量不行的,以后就要减量,细节的东西多考虑一些,把预算和场地都要估计好,可以和周来福多商量一下,一到威海就马上要开始做。”
陈新听得摇摇头,拿起毛笔继续写自己的武装力量构成规划。。。。。。
五天后,刘民有已经写好所有计划书,陈新才刚把农兵计划写好,武器发展和生产规划才写了一半,就听到王足贵在望斗中喊道:“大人,马上到麻子港了。”
陈新没抬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甲板上的水手都大声欢叫起来,刘民有疾步赶到船头,看着慢慢出现的麻子港海湾,心情有些激动,他对这里已经有很深的感情,这一走近四个月,时刻都惦记着这边的事情。
李冉竹靠在右舷边,好奇的打量这个将要生活的地方,前面的海面上飞着一群海鸟,麻子港的海湾内外漂着点点船帆,一些渔民正在打渔,当福船驶过的时候,他们都朝着大船挥手,李冉竹把手抬了一下,偷偷看看周围的人,他们都在挥手,也学着样子做了。
福船离码头越来越近,一片片整齐的军营和房屋开始出现,岸上传来大声的呼喊,成群的百姓从工坊涌进码头,陈新站到船头对人群拱手,一阵欢呼声在岸上响起,文登营的光辉战绩早已传遍威海,刘民有接到固安大捷的消息后,让那些教师在识字班大力宣扬,再经过学员一传扬,所以人人都对这支子弟兵敬佩有加,陈新的威望也更上层楼。
福船停好后,陈新领头走下跳板,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同时热烈的鼓掌,这也是从文登营和学堂传出的,并且很快在堡民中流行,成为他们欢迎的方式。
刘民有一手帮李冉竹拿着行李,另一手牵着李冉竹,帮着她下了跳板,那些墩民看到这位刘先生,又是一阵欢呼,问好的声音不停响起,刘民有松开李冉竹的手,向两边拱手示意。一路上还指着周围的建筑,告诉李冉竹何处是工坊,何处是学堂。
各处听到消息的人都往这边过来,各条街巷堵得满满的,人群跟着两人移动,两人也没有发表什么获奖感言,只是微笑着回礼,陈新直接回了家,闻讯赶来的赵香迎到他,一路哭着陪他回去。
刘民有先叫过赶来的徐元华,让他安排周来福和老蔡等人的吃住,然后才往自己家里走去,他的宅子在陈新院子的旁边,两进的院落,平日有两个请来的老年军户照看,见到刘民有回来,赶紧把大门打开,刘民有在门口跟众人道谢后,带着李冉竹和傻和尚进了院子。
李冉竹进到门里,这里就是她以后的家。她带着一种开奖般的心情打量着个安乐窝,一进与普通的人家相差不多,左右厢房,还有一间单独的厨房。装饰很朴素,这里一般是丫鬟和仆人住的,有两个房间还空着,她迫不及待的到了二进,推开门眼前一亮,二进的天井十分宽阔,当中有一座小花园,里面种着各种小树和花草。花园周围的空地上,有一个单杠和一些哑铃。
二进就是主人休息和活动的地方,屋子的回廊下摆着几张椅子,李冉竹自从家被抄了之后。曾被卖到一户缙绅那里,那里的院落很漂亮,但是给她的感觉很阴森,这里虽然简单,她的感觉却非常温馨。
李冉竹挨着房间看过去。厢房基本都空着,书房里面的书架上放着寥寥十几本书,而且还都是农书或者神器谱一类,桌子上倒是堆满了旧的文册。走到正屋门口。李冉竹停住,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刘。刘先生,我住哪个屋子。”
刘民有一指一进道:“丫鬟住外进。”
李冉竹扁扁嘴。刘民有这才笑道:“你喜欢哪个屋子就住哪个屋子,自己选一个。”
李冉竹把她自己那包小小的行李拿了,高兴的进了一个大点的东厢房。稍稍休息,就到厨房动手煮饭,两个老军户不懂她的菜式,只是帮忙打水烧火。
刘民有到厨房门口,看着这个女人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家了。
李冉竹的手艺自然比那些军户好,刘民有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虽然菜很多,但都被傻和尚扫荡一空。
吃过饭后,李冉竹跟着刘民有出门,傻和尚又要跟着,刘民有跟他暗示两遍,这傻和尚根本没懂,刘民有也懒得再说,两人带着一个巨大的尾巴,到墩堡中参观起来。
他们先去了工坊,刘民有到里面见了唐作相等人,跟他们介绍了李冉竹,只说是以后要管理内部商业的,唐作相和王胡子等人对女人当管事的很惊异,但看两人模样,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刘民有知道他们心思,但他规划的内部商业的营业员以女人为主,负责人用女人也不怕管理不顺畅,他大略跟两人说了一下,让李冉竹参观了铠甲的流水作业。
然后两人便去了南边的居民区,路过文登营威海驻地时,围墙里面操练的口号震,李冉竹从未见过军队操练,十分好奇,对刘民有问道:“刘大哥,这里面能不能看?”
刘民有摇头道:“这里面是军队,没有腰牌一律不准进,连我要进去,都得有人带领登记才行。”
李冉竹哦了一声,刘民有笑道:“他们早上要出来跑操,你要想看,到时候去看便是。他们是这里生活的保障,都是些好汉。”
李冉竹答应了,两人又一起去了居住去,那边的那些窝棚已经都改造了,形成一个新的居住区,刘民有将新旧两块地方分开,各自使用自己的公共设施,已经不是去年那种脏乱差。一些剿匪受伤的老兵退下来,暂时没有安置工作,陈新成立了一个巡捕队,用棍棒加罚款,比刘民有原来的警告牌管用得多,现在墩堡里面再没人敢乱倒乱拉,等候的时候都知道排队了。
一路上只要碰到的墩户,都热情的叫着刘先生,李冉竹好奇的看着平直的街道,两侧全是砖瓦房屋,虽然都很小,但保暖和避风雨比草屋就好很多,路上的人走路都要比天津那边快,等到他们走到一道围墙前面,里面传出来朗朗的小孩读书声和欢笑。
李冉竹眼睛一亮,看向刘民有,刘民有笑道:“这里可以进,我跟守门的人说一下就是。”
李冉竹迫不及待的到了门口,那守门军户见是刘民有,自己登了记,让两人进去,里面一个大大的操场,一些小孩正在做游戏或踢球,只有几个大嫂一类的看着,并没有教什么。
教室里面都是十岁左右的男孩,几个速成班的老师正在教识字课。
刘民有介绍道:“这里平日都是小孩上课,放假时候是工坊的工人上课。”
刘民有见李冉竹看着操场发呆,问道:“想什么?”
李冉竹脸一红,半响才道:“我也想带个孩子。”




晚明 第二章 技术人才
陈新在家中只休息半天,第二日便到工坊的公事房中,叫来了招募的两名炮手,还有负责火器的唐作相。
面前这个红毛鬼子叫古斯塔夫约阿其姆拉格洛夫,从瑞典流落到葡萄牙,然后继续流落到远东,这个古斯塔夫与威名赫赫的古二爷没有半点关系,虽然瑞典是陆军强国,他却对陆战一窍不通,就是在澳门的炮厂制炮,并且在海船上当过炮手,这才被黄思德挖到了文登营,华人炮手叫唐坤,广东人,也是在澳门炮厂做过舰炮。
拉格洛夫用略有些生硬的汉语道:“尊敬的大人,请不要称它为红夷炮,因为我的头发正好也是红的。”
陈新看着这个红毛鬼子,笑着说道:“那你们称呼它们为什么。”
“长管加农炮,当然,它们里面还需要分得更细,一般我们称之为大鸠铳、半鸠铳、大蛇铳、半蛇铳和鹰隼铳。大鸠铳最大者可达七八千磅以上,按大明的衡制也有六千斤。”
陈新摇头道:“我不需要那么大的火炮。它们恐怕不适宜于陆上机动。”
唐作相也惊讶的问道:“六千斤,这么大的炮是用来做什么的?”
“用于战列舰底层和船头,或是炮台,尊敬的大人,你们称为红夷炮的这些火炮,都是用于海上的舰炮,如您所说,他们不适合于陆上野战和行军。”
唐作相问道:“我大明守城所用的红夷炮是否都是这些海上的炮。”
拉格洛夫回道:“应当都是,据小人所知。数年前运抵京师的加农炮,都来自英国东印度公司武装船独角兽号,独角兽号沉在广东阳江县近海,同时沉没的尚有我澳门船一艘。后来被广东各位大人打捞起来,运送到京共二十六门,各位上官称大蛇铳为西洋炮,称呼半蛇铳和鹰隼铳为红夷炮。”
“哦。那一条船能装多少炮。是否西洋船都是如此装备,价格又如何?”陈新还是首次听外国人说起红夷炮的来历,原来前面几批大都是英国佬的。
拉格洛夫继续道:“东印度公司武装船一般要用到四种炮。最大的是十八磅大蛇铳,炮重四千多磅,一般每船在五六门。十二磅半蛇铳和九磅鹰隼铳最多,炮重两三千磅,各船数量不一,十到三十门都有,其他的便是一些minion铳,这种炮只有千斤重,弹子仅四五斤重。荷兰人一贯买英国炮,用的多半也是这几类。东印度公司铁炮售价每百磅折银五六两,大蛇铳也不过两百余两而已,自造的价格不过百两。”
陈新一听。这个价格完全能接受,如果按这位拉格洛夫所说,那么大明的火炮一般就是半蛇铳,连十八磅炮都很少。此人说得头头是道,看来黄思德挖人的时候是仔细辨别过的。确实算是火炮专家,至少比王足贵那个山寨炮兵强很多。
这次滦州战役广东炮队一战成名,其中又以弗朗机人最为引人注目,孙元化当了登莱巡抚后,就向朝廷申请把那些弗朗机雇佣兵调来登州,帮着他练兵。如果能成行,陈新打算直接跟孙元化再要几个,反正是朝廷给银子,不要白不要。
陈新想完对两人问道:“那你二人是否都做过火炮。”
拉格洛夫答道:“我两人都在澳门炮厂做过炮工,由万努.博卡罗(注1)先生带领着,专造半蛇铳和鹰隼铳,大人若是要造这两种炮,只要工坊器料备足,小人可以很快开始。”
陈新从未听过什么万努,听口气似乎是个专家,只是点头道:“我要造一些舰炮,从鹰隼铳开始。但更重要的是陆地,我还需要陆上的野战炮,要那种小的,能几匹马轻松拉着到处跑,进入战场后两三个炮兵要能推着走。直接用准星和照门,能快速瞄准,用什么制式更好?”
拉格洛夫和华人炮手唐坤互相看看,由唐坤回答:“陈大人,那便需用青铜制炮,只要不是十二磅以上的都可以,青铜制炮身轻便,用炮架螺栓加铁套套住炮尾珠,可以调炮口高低,配以准星和照门,便可快速瞄准,只是射程并不太远。”
“大蛇铳能否用铜制?”
唐坤道:“亦可,只是大蛇铳铁弹沉重,反复发射炮管极易变形,到时便不堪再用。海军用炮数量巨大,全部用铜成本高了些,是以英人火炮已经多用铁做。”
陈新决定道:“那舰炮用铁做,陆上的便先造青铜小炮,射程有数百步就行了,做好后再做大的。”
拉格洛夫问道:“大人先造三磅还是四磅,又或者是monion这样六磅左右。。。”
陈新一挥手道:“你们是专门干这个的,由你们来定,三磅四磅各造两门,三个月内要定下第一批形制,交炮队试用。舰炮便按你们在澳门做的鹰隼铳做,先造三门,另外,你们在澳门有没有试验过火炮。”
拉格洛夫答道:“大人,当然做过,万努先生要求严格,每门炮做成便要试炮,一般要装同口径两倍装药,若是炮身不裂,然后方可试炮,定下规尺药量。。。”
“规尺是定装药的?”
“是,大人,炮身厚薄不一,且有铜制有铁制,所以每炮的规尺皆不相同,使用时用规尺在炮口一比,便可读出尺上药量,以免误用。”
陈新恍然,这规尺就是直观的告诉操作的士兵,该用多少装药。
他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小瞧古人,然后才对拉格洛夫道:“咱们的陆炮试用要求比这个高很多,试用要包括静态射击、行军、后勤、杀伤力、射击速度、操作简便性,测试完后按炮队的意见修改。唐作相你还要估算成本和生产速度,跟原来的合机铳一般流程。哪种好就选哪种。”
拉格洛夫跪下问道:“大人,我二人是雇佣兵,先前大人定的年饷是五十两,如今已来一月,是否可以先领一月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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