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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刘民有将民政工坊独立出来,搭了个文登工业的台子,与四海商社形成文登的工商架构,刘民有从原来的工坊和****作坊调出许多人手,充实到新的工厂,他们九月已经在老文登营开始试生产,完善操作步骤,综合门市已经在目前所有屯堡开始营业,这次李冉竹也被抽调出来,到最重要的卷烟厂管理女工,左昌昊承诺的烟叶已经运到一船,存到了新建仓库中,厂房也已经完工,靖海工地的工人开始返回文登营,而文登流民中挑选的女工和家庭开始往靖海迁移。
刘民有就在文登营、威海、靖海三处地方不停出差,督促各地进度,目前烟草的存量仍小,周来福在临清收购了一批,走陆路回来,路上税卡无数,虽然打着文登营的大旗,但仍有不买账的,成本极高,刘民有得知后停止了后续的运送,只在临清和天津囤积。准备开春后经运河到天津,然后海运到靖海。
而陈新则不停的操练军队,新招募的战兵已经完成新兵训练,补充入各个千总部,陈新的陆军达到四千人,略微超过他的兵额。参谋根据勤王作战的经验总结后,优先改进了杀手队和农兵长矛手操典。所有动作都有图示,步兵流水线正在慢慢完善。
原来的蓝队是第一部第一局,他们在固安战役中损失惨重。陈新可惜之余,抽调了一百名老兵和优秀新兵,编为一局。组成了新的蓝队,不占番号,直接划归训练队管辖,作为训练新兵以及对抗演练的对手部队,补充了两千多名新兵后,文登营的作战水平比原来有所下降,文登营在李东华的咆哮中开始了新一轮练兵运动。
除了战兵之外,农兵和燧发枪试验队也在不断演练,陈新带着中军的参谋根据战场收集的数据和经验,做了一个粗糙的演习模型。准备安排战兵和两个训练队演习,以检验战术和编制的合理性。
两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宋闻贤却悠闲的坐在一架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走在从登州到文登的路上,他的马车前面是更多的马车。还有登州标营的士兵,他们大多都是辽东口音,骑着马护卫着马车,最前面则是登莱巡抚的仪仗。
这时车队正好路过一条小河,前面的马车停下来,宋闻贤赶到前面。在孙承宗的轿子前说道:“大人,艾山过去不远就是文登,今日定然能到。”
轿帘拉开,露出一张微微发胖的脸,他眯眼看了看周围,一脸祥和的道:“甚好,那本官也不在此停留,继续赶路。”
说完马车就动起来,宋闻贤往自己马车回去,路上看到了吕直的轿子,那个小宦官对宋闻贤客气的一笑,宋闻贤马上陪在那小宦官身边,悄悄塞过去一锭银子,低声道:“张小公公,吕老公对那院子和人觉着如何。”
小宦官收了银子,脚步放慢,落在马车后面,这才低低道:“院子倒也没什么,吕老公对那小唱喜欢得不得了,每夜都要抱着水,你说说,你们陈大人就是会办事,连带着你们这些手下也如此能干,京师的张大会兄弟我就不说了,宋先生你这事办得也真是漂亮。”
宋闻贤头一扭道:“张小公公这是哪里话,就吕老公这样的皇上近侍,有紫禁城那么好的地方待着那是何等享受,未想却能如此为皇上分忧,跑到这登莱受苦,这等忠君为国的心思,有几个人比得了。”
张小公公叹口气,“谁说不是,这一趟出来吧,天津那卫河早早就冻上了,吕老公忧心着差事,非要走陆路过来,哎,你说把我累得。”
宋闻贤长吁短叹,把两人大大赞扬一番。张小公公又道:“宋先生,从你们这些手下,就知道陈大人不是寻常人,年初时咱家福薄,未得见到将军一面,听天桥说书的人说,身长有八尺,可是真的?”
宋闻贤憋住笑,正要解释,前方一阵马蹄声响,一群骑兵列成四骑一排,队形严整的迎面而来,领头一个身穿武官服的将官,他到巡抚仪仗前下马,跪在地上大声道:“下官东江镇文登营参将陈新,参见孙大人。”
孙元化大声让马夫停下,走下车来,他身材颇为高大,与一般的文官一样留着长须,神态间很是温和,他到陈新面前亲手将陈新扶起,打量一番后口中笑道:“四城之战时与陈将军失之交臂,枢辅大人后来对将军和文登营赞不绝口,内阁中几位阁老亦是如此,本官到文登后一直忙于整顿登州镇和东江镇,刚一忙完就急急赶来,正好顺道送来秋饷。”
陈新感激的道谢,孙元化又一一给他介绍其他随从,首先便是吕直,虽然吕直一个内官监的官不入流,但是监军职权就大了,他是皇帝近人,折子有时比巡抚还管用,这个吕直却是一表人才,身材高大面色白净,但一开口,却是尖尖的嗓音。
他笑着对孙元化,“孙大人,咱家和陈将军可是见过的,文登营镇守德胜门,那建奴便只得知难而退,咱家听说有些将官心中嫉妒。只说陈将军是个用蛮力的武夫,咱家却是不以为然。”
陈新又上来给他磕头见礼,吕直当时提督九门,那时没有交情,但宋闻贤在登州一番活动,房子、银子、女子都送了,连小唱少年也有。每样都很对吕直的胃口,让吕直对陈新印象大好。
孙元化和张可大这边也是同样按足官场规矩,早早就打点好。这个孙元化可是周延儒的人,周延儒现在还不是首辅,但以他的少年状元资历和年纪。也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现在周延儒和陈新的老大温体仁是盟友,结果两个人最后都入了奸臣传。
陈新对张可大也磕头见礼,然后孙元化便给他介绍其他参随,第一个是广鹿岛赞画游击张焘,赞画游击虽然是武职,但是却不带兵,相当于参谋一样的角色,孙元化对陈新道:“张游击曾两赴澳门招募弗朗机人,并运回两批红夷炮。尤其擅长红夷炮观瞄之法,乃我大明不可多得之人才。”
陈新也不摆架子,扶住张焘不让他行礼,孙元化看着张焘时满是欣赏,陈新对这个张焘没有印象。但此人在历史上确实十分擅长红夷炮,与澳门的卢若汉和公沙地西牢等人交情非浅。
然后孙元化招招手,叫过两个穿铠甲的武将,两人不知穿了几件棉甲,身上鼓鼓的,“陈将军。这位是标营游击孔有德。”
两人互相见礼,陈新终于看到这个大汉奸,孔有德五大三粗,脑袋也比寻常人大,脸上全是络腮胡,完全不修边幅,他坚持跪下对陈新道:“陈大人宰了那许多建奴,给咱老孔报了大仇,不过还没报完,以后请陈大人多指点练兵之法。”
陈新连忙客气,孙元化叹气道:“他们原来都是东江镇的,最早是东山矿工,他们起事之时,情形十分壮烈,我当年听闻消息不禁扼腕,他们是今年才投奔于我,这些辽民十年来披荆斩棘,着实是苦了。”
陈新看看孙元化脸色,确实是一脸怜惜,很有亲和力,似乎决断肃杀之气稍微少了些。
接着孙元化又给他介绍了另外一个军将,陈新原本以为是耿仲明,结果却是叫做李九成,同样是从东江镇来的,现在是标营千总,随行护卫,满脸杀气,陈新也没听过这个人,只是客气的见礼,那李九成连笑起来都看着别扭,实在是满脸横肉。
孙元化介绍完毕,一把拉起陈新的手,大声对孔有德道:“既然陈将军远迎至此,咱们也别磨蹭了,你找匹马来,我与陈将军并骑而行。”
孔有德哎了一声,回头就把一个骑兵拖下马来,亲自扶着孙元化上马,又在前面牵着马行走。宋闻贤则陪着吕直,还是坐马车。
孙元化一边走一边与陈新闲谈,大多问些练兵之事,他对陈新火绳枪兵的编制很感兴趣,特别是全火器分遣队的使用,但似乎对戚继光搞的杀手队不太感冒。
陈新的战兵大多是按练兵实纪训练,只有编制和操典有所改进,他见孙元化对冷兵器不上心,本想提醒,晃眼看到前面牵马的孔有德,又把话吞了回去。
接着孙元化就跟他说了军饷的事,文登营的秋饷全部按关宁军标准发放,孙元化当然暗示全靠他的运作,陈新一副感激样子,能争到钱的领导,哪个下属不喜欢。如果按关宁军标准,普通兵一两五,家丁二两四,陈新报了五百个家丁,一年总共能拿到七万二千两,每兵还有五斗的本色米粮,对他的经济状况能有所改善。当然这个银子是吃不完的,给各位的孝敬有得涨一点。
陈新感谢之后,对孙元化道:“大人给了下官如此多关照,小人原本该知足,不过小人确实对一样东西心痒难耐,忍不住说出来,大人勿怪。”
“陈将军但讲无妨。”
“下官一向最喜琢磨火器,特别是红夷炮,在四城之时,关宁军红夷炮队威风八面,下官一打听,才知是孙大人打磨出来的炮队,当时便觉着大人乃神人也。”
孙元化原本就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陈新投其所好,这一下孙元化被挠到痒处,他精神一振,两眼放光的盯着陈新,完全不是那副稳妥的文官模样。他口中说道:“陈将军能有此远见,实乃难得,红夷炮乃军国之器,此器一出,余皆不足论也。然红夷炮铸造实属艰难,铸造之时,铜鍚之剂量,炼铁之火候,内外径之厚薄,前后径之加减,弹与药之重轻,都是学问,本官天启二年奉孙阁老之命制炮,连铸三门,三门皆炸,和也,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陈新看过《西洋火攻神器说》,不断恰到好处的发问,孙元化滔滔不绝,很快把陈新引为知音。陈新便乘机要弗朗机教官,孙元化正在高兴处,马上就答应派三人协助。
他们两人谈得高兴,后面的宋闻贤陪在吕直车旁,也是十分得体,但陈新的亲兵队中,却有两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孙元化的方向。
周世发在帽檐下一直盯着孔有德,他对临时叫来的张东说道:“看清了没有,这个人就是大人交代过的目标之一,到了登州后,打听清楚他的情形。”
张东微微低头回道:“大人,我看过的点子,从来没有忘过的。”





晚明 第三十四章 争地
他们再走过一段,文登的知县又赶来相迎,这个知县与陈新交情还不错,他一早就在文登营开了一个布店,陈新也按规矩打点过,所以一般有些普通民户和文登营纠纷,都被他按下去,主要都是些原来抛荒地的主人,有些回来了的,或者是原主人的一些亲属。
孙元化作为巡抚,登莱的军政大权都在他管辖之内,知县在本地算大官,对于巡抚就不入流,孙元化只是随意与他交谈,远不如对陈新热情。孙元化此行主要是检查军务,而且他也知道,在登莱这个地方,主要任务就是应付建奴,就算把登莱民政搞成全国第一也没用,只要吃败仗照样下课,最重要的还是军务。他很快便丢下那个知县,继续与陈新聊火器,知县很知趣的跟在后面,与认识的宋闻贤一起陪在监军旁边。
“陈参将除了看过《西洋火攻神器说》,《神器谱》,可还看过其他火器兵书。”
“属下看过一些《武备志》,只是,这个。。。”
孙元化捻须一笑道:“只是太多了看不完,本官可说得对。

陈新一脸佩服,“大人见笑了,下官确实事务繁忙,武备志实在太多,似乎是两百多卷,下官识得字,但读书并不快,只好以后慢慢参详。”
孙元化欲言又止,等了半响终于还是低声说道:“止生(茅元仪)此书,本官是看完了的,能记住的却不多,止生博览群书,集兵家之大成,只是收录之时太过多了一些,但有旁人说其‘兼收不择滥恶之器不可枚举”老夫大大不认同陈将军既然读书不快,研习之时,可择其要点便是。”
陈新听得好笑,孙元化明明就是认为武备志收录的东西过多过滥以至于泥沙俱下,好东西反而难以引人注意,却要绕一个小圈子来说,因为他和写《武备志》的茅元仪就是同事加好友,孙元化和茅元仪原来都在孙承宗手下,命运也和孙承宗关联,孙承宗天启五年因柳河之败下课后,孙元化和茅元仪相继被罢职崇祯即位后才陆续启用,己巳之变中,崇祯抓了袁崇焕,任命孙承宗总督勤王兵马,茅元仪带领数十骑兵护送孙承宗赴通州,经历了重重危险才到达,四城之战后又跟着孙承宗继续守宁锦防线,现在觉华岛统领觉华水营。
这时两名文登营塘马从前方过来,在刘破军耳边报了,刘破军便挥动他值班参谋的三角黄边红旗陈新跟孙承宗告个罪到刘破军身边下马。
刘破军低声道:“大人刘先生带信过来,有两个文登的生员秀才在军营门口闹事。”
“闹什么事?”
“刘先生说是荒地、家奴两件事具体是如何,塘马也不知道。”
这些人刚好在孙元化来的时候来闹,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孙元化的视察跟文登县和文登营都发过公函,陈新转头看看那文登知县,这人正与宋闻贤谈得热闹,他每年从文登营也要得不少好处,没理由去干这通风报信之事,或许是他手下文吏干的。
陈新摸摸下巴问道:“他们在那个门闹事?现在谁在处理。”
“军营西门。刘先生在,军官有卢传宗在那里,今日当值的是第一千总部哨兵。”
“刘先生去干吗,派手下去就是,算了,嗯,那咱们走军营北门,咱们到之前,用训练的布城把东门那边挡住。”
刘破军犹豫一下问道:“要是他们要硬闯呢?”
“军律怎么规定的?”
“平日白昼,无腰牌、手令,入营门五步内,又不听告诫者,哨兵出侧门捆拿,交当值中军官处置。持械抗拒者就地格杀。”
陈新微笑道:“什么叫军律,就是要军队执行的,既然有规定,就不需问我,除非有更大的上官在现场。”
“大人,这些都是读书人,万一士兵手重弄出点事来。。。”
“出了事自有我处理,只要哨兵是按军律做的,没人能抓我的兵走,否则为将者如何为三军之胆,众军又有何志气可言。
刘破军一脸佩服道:“属下明白了。”
“家奴和荒地是民政的事情,让刘先生去谈,反正一条,人不还,地也不还,这就是底线。”
刘破军答应后去跟塘马说了,塘马背下后复述了一遍,刘破军检查无误让他回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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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登营军营西门外,围了密密层层的围观群众,当然一般来说,群众都是不明真相的,这些人群的中间,便是两个衣着不俗的秀才,还有十多个家仆佃户形象的人,里面夹杂着几个青皮。
一个两队的战斗组在营门前列队,带队的组长下达了戒备命令,火枪兵的火绳已经全部点燃夹上龙头。
刘民有一脸气愤,这两人已经来了许久,两个都是秀才,那了手头的地契和卖身契,口口声声来要土地和逃走的家奴,刘民有看了他们的地契,有大部分是秀才的,还有几个民户的地契,倒确实被文登营占了五百亩地,就在老营东面的抛荒地里面,这两人分明是等他们开成熟田了再来要回,现在那五百亩地已经分给屯户,每户十亩就是五十个家庭,刘民有不打算还给他们,想着给点银子把地买回来,这两人却一直东拉西扯,连早年的江彬都扯出来了,非要给文登营扣一个武人篡权的大帽子。
两个秀才引经据典,刘民有也听不懂,不耐之下大喊一声打断他们,冷冷道:“你们若是来胡搅蛮缠的,就恕在下无暇奉陪。”说罢转身就走。
两人一看,上来就抓刘民有衣袖,“想走,没那么容易让你的屯户迁走,把我们的家奴交出来。”
刘民有一把甩开,“要谈就拿出你们的条件,扯什么江彬蓝玉。”
“你文登营仗着有点军功强占人土地,威压百姓,鱼肉乡间,你还有理了,地被你们站了,我们的佃户吃什么,更别说家奴是我们花银子买来的,今日我等就是要为民申冤。”
这时传令的塘马已经赶回跟值守的卢传宗传达了陈新的命令,卢传宗早就憋得一肚子气,马上跟部下发布了明确的命令。
刘民有看他们还是如此,加快步子到了营门后,那两人未及抓到他,一个青皮见状叫道:“不交出人和地来,咱们就冲进去。”
两个秀才呼应一声,带着那些佃户就要冲营门。
“火器队预备!”火器队的队长大声发令。
“值哨杀手队预备!”十二名杀手队士兵纷纷把武器放平,正对着要冲来的一群人,两个秀才何曾被枪瞄准过赶紧往后躲去一群佃户本来就是凑热闹的没人领头也停下来。
卢传宗大声道:“入五米白线者捆拿,冲击营门就地格杀。”
一个秀才看着那些哨兵象是来真的这些兵还真是与普通的营兵和军户不同,杀气很重,看人都有种冷漠他心里确实有点怕,赶紧对刘民有喊道:“那先生,你还说不是威压百姓。”
卢传宗到刘民有身边道:“刘先生你不必理会他,大人有明令在此。”
刘民有犹豫一下摇头道:“今日孙巡抚要来,不要闹出事情。”
“不会出事,我马上把他们抓住,关几天再说。”
刘民有想起在江南听说的士人之事,叹气道:“这两人来路都还不知道,别那么莽撞。”他对那个秀才道,“那就去我公事房中谈。”
两个秀才对望一眼,转头道:“就在此处谈,几句话的事,去什么公事房。”
刘民有憋住气,继续与他们商量,土地他不能还,那些地正好在中间,以后麻烦事太多,打算给银子了事,哪知两人狮子大开口,开出了每亩十五两的价格,然后又继续一点一点的跟他侃价,态度却比开始好了很多。
正当刘民有打算彻底放弃的时候,一个青皮从西面过来,低声跟那两个秀才一说,两个秀才脸色立马一变,对刘民有冷笑着道:“你以为我等会上你当,我等今日就是来找巡抚大人告状的,早料到你们会改路,现今已被其他义民拦在北门外,哈哈,你们在文登霸占军田、民田,今日就要请巡抚大人主持公道,否则咱们就要去告御状。”
他们说完也不再等刘民有说话,领着人走了,刘民有直气得七窍生烟,卢传宗赶上来道:“他们狗日还搞声东击西,你娘的,刘先生,抓来杀了算了,老子肚子都要气炸了。”
刘民有喘着粗气道:“孙元化都来了,还抓什么,咱们去北门。”他眼睛一转,对身边一个助手道:“去把陈廷栋叫来。”
刘民有吩咐完,穿过军营赶到北门,这里果然也有近十个生员,他们拦住了孙元化一行,一个文官和一个太监正在看他们的地契,陈新一脸淡定的陪在孙元化身边,文登知县则满脸慌张,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刘民有很快就在那些人中发现了黄功成的身影,他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孙元化紧紧皱着眉头,占些地倒也没有什么,主要是这些都是生员,登莱的士大夫阶层不多,主要的他都认识,但这些生员一旦结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陈将军,这些地契都是真的,已有五千亩之多,是否误占了有主之地。”孙元化递过一张给陈新,陈新恭敬的接过看起来。上面写着,“九都五图三甲下,立卖契人唐锡生,今有承祖并续买地一业,坐落本都三保,土名放牛塘,系清丈发字三百九十六号,积地三百六十三步,计税。。。尽行出卖与同都黄英常为业。。。崇祯元年十一月。。。”后面则是见证人和官府红契。
陈新把纸给宋闻贤,宋闻贤闻了一下,又用手一抹,对孙元化大声道:“孙大人,这地契是假的,时间在一月之内。”孙元化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地上的一个生员道:“大人,这地是唐锡生元年时买给晚生他收了银子就去了逃荒,近日回来才补上的地契。”
陈新看地契上买地人的签名只有一个叉,就当做是画押,便举着地契问道:“那你叫那唐锡生到孙大人面前说话。”
那个生员就是黄英常他根本不答陈新,口中道:“我自与巡抚大人说话,干你这武夫何事。晚生回巡抚大人,那唐锡生签完地契,又去逃荒了。”
吕直在旁边哼了一声,“文登营可占文登抛荒民田,是万岁圣意定下的。

黄英常又道:“正是如此,万岁只让他占荒地但这是有主的熟田,平日是我等的佃户耕种,文登营平日横行乡里,强占了去,又在他们屯堡中公然销售私盐,在在鱼肉百姓,我等今日就是要请巡抚大人做主,将武人凶焰灭于未炽之时。

吕直并不了解情况,被这生员一顿抢白,说不出话来。
孙元化有点犯愁,他本意是要来好生与陈新拉近关系,文登营战力强横,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很多,谁知就能遇到这事。他久在关宁,这个生员说的恶行即便是有,在关宁根本连屁事都算不上,压根不用费心处理,现在有了这些士子,却又不一样。文登知县过来对孙元化低声道:“大人,这些人里面有秀才有生员,好些有亲友在三司为官,还一个有表弟在京师当御史的,还,还有祖父辈为官,在朝中有故旧,这,到下官那里闹过两次,都被下官打发回去了,也没闹太厉害,未曾想他们竟然来惊了大人,这红契,怕是那些吏员。。。”孙元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县令退开。他上面有周延儒关照,虽然不怕生员,但这些人万一有背景,弄上去找御史一参,皇上如果不留中,就都要上疏解释,而且还人尽皆知,一次两次还好,多了总会影响皇上对自己看法。
孔有德在孙元化身后,见孙元化一时都无法,看向那些生员的目光都有些怯怯的,完全没有了刚才武夫的凶悍。
营门前站满了文登营哨兵和赶来的军官,看到主将受到侮辱,都两眼喷火,但文登营军律森严,他们都没有叫骂,只等着陈新的命令。
陈新这个被告倒是很淡定,毫不介意被黄英常怠慢又诬告,扫了一眼地上的人数,他对孙元化拱手道:“孙大人,既然他们处心积虑诬告下官,下官先在此将田亩计好,以免他们日后随便搞个地契,又要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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