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竭

第11章010.
晚课的时候沉入江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因为晚上也没有江有汜的课。其他的老师对于学生上课睡觉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也是学生，所以他们也懂这种感觉。
沉入江会觉得困也是因为他中午吃的那些药，药效到这会儿还没完全消失完。两节晚课几乎都是睡过去了，靳和扶黎也没敢打扰他。
一直到下了最后一节课要回去休息时才拍了拍他，喊他回去睡觉。沉入江艰难的抬起头，摆了摆头，低声道：“我晚点再回去。”
“回去再睡啊，你在这躺再久也没用。”靳捏了捏沉入江的后颈，可惜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他们晚上下了最后一节课后，还有30_40分钟的自习时间，想留在教室的可以再留一会儿，不想的也可以直接回去休息。
靳只好无奈的先回去了，不过离开之前他也提醒了一下另外一个也留在里面的姑娘。让她在要离开的时候叫一下沉入江，姑娘有些羞涩的点头答应了。
睡觉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当那个姑娘把头从题海中抬起来望向时钟时，发现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教室里也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她，一个是沉入江，另一个也是a班的男同学。
“要回去了吗？”那男同学也抬起头，看向她。
“快关灯了，把沉入江叫起来回去吧。”她一边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
那男同学把东西都拾好了以后，走到沉入江旁边：“行，你先回去吧。挺晚了的，我跟他一块，我再叫他。”
这小姑娘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先回去了。”话音一落，转身就离开了教室。
这男同学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沉入江的肩膀，小声道：“沉入江？”
看着对方因平稳呼吸而摆动的肩膀，他的脸色突然从刚才的平和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你不是很牛啊？上次敢打我们。这下子可给我逮着报复机会了吧？今晚你就留在这里跟北风一起睡吧！”
他话音一落，便转身离开了教室。留下沉入江一人，趴在桌子上睡着，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三分钟过后，原本明亮着的教室也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亮了方寸之地。
教室里暖和的暖气也随着灯的关闭而暂停了输送，寒冷的气流逐渐占满这一偌大的空间。
沉入江的梦里也是一个大雪天。
山林里光秃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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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繁茂的叶子早在秋天的时候已经落光了。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把地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雪。沉入江穿着外婆补好的棉袄，踏着雪跑到了林子里，留下了一路的脚印。
林子里很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那些动物其实早就跑去冬眠了，但沉入江还是契而不舍的每天跑过来一次。他知道如果它们出现的话，肯定会被冻死的。
所以他即希望它们出现，又不希望它们出现。他在雪地里滚了一个小球，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功夫，最后终于堆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高的雪人。
鼻子和脸冻的通红，他吸了吸鼻子，看着雪人傻傻地笑了起来。可是这时，不知从哪儿丢出来一个大石头，突然就把他辛辛苦苦堆好的雪人砸了一个稀巴烂。
他愣了愣，笑容随着变成雪块的雪人凝固了起来。他缓缓地蹲了下来，伸出小手摸着那些雪块，在其他同村小孩的嘲笑声里面。
没过多久，一个雪球往他头上砸了过来。把毫无防备的他打得扑倒在了雪块堆里，它们就变得更烂了。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雪球还有嘲笑声。
“打死他这个没爹没娘的！”
“看我命中！”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哈哈哈！我妈妈说他是个小野种！”
“略略略。”还有人对着他吐舌头。
沉入江的手攥成拳头，他抬起头后猛地站了起来，用力的丢出了手中的雪球。准确的命中了一人，只听见对方“哎呦”一声。他又朝着另一个人冲了上去，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后来他们好几个打他一个，沉入江打不过他们，脸上被打肿了好几处，外婆之前刚补好的棉袄也又破了。
后来他们被几个路过的大人拎回了村子里，他睁着眼睛，看着刚刚那几个还在对他凶的人，在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以后，立即哭了起来。父母心疼的要命，抱着又是亲又是哄，还不时的瞪着那站在一旁的沉入江。
沉入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
“以后少跟这没爹没娘的小野种靠近！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妈，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一个大婶白了沉入江一眼后，一边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边叫唤道。
其他的大人虽没有她这样的胆量明里说出来，不过那眼神里分明也是一样的。沉入江蹲了下来，快速的抓起一把雪，捏成了一个球。朝着那个女人的身上狠狠丢了过去。
在对方的“哎呀”声和叫唤声中，朝那人做了一个鬼脸后拔腿就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或者多远。等到他跑不动的时候，突然摔进了一堆雪里，才停下了步伐，这里冷的要死。
可是他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当他的目光开始模糊的时候。他看见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着他奔来，嘴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入江！入江！”
那个肯定是舅舅，沉入江安心的眯了眯眼睛。一会儿舅舅肯定会抱着他去报仇了，光是想想就开心极了。可是为什么越来越冷……就连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沉入江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黑的打紧，不过眼睛因为在黑暗里休息的关系，没多久就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身上也冷的难受。他敏捷的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瞪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江有汜。
这里是教室……怎么回事？没电了吗？可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一堆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皱了皱眉头，注视着江有汜那双在黑暗中明亮的双眸，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江有汜笑了一声，也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其他的什么。语气不温不火的继续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我要不是想起有东西落教室里，并且急着用，还在这个时间点到教室里来。明天再过来，估计就看见冻死的你在这里面了。”
“这样……”沉入江怔了怔，缓缓的呼了一口气，一团白雾从他的口鼻中慢慢喷出。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后来睡过头了，也没有人叫他。
“小鬼，你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太差了点？”江有汜的目光移到他冻的有些发白的嘴唇上。
沉入江低下头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一样。
“好吧。”江有汜搓了把脸，换了个话题继续道：“靳那小子呢？跟你不是挺好的，没喊你？”
“喊了。”沉入江还是记得的，“我没起来。”
“我猜他可能叫了别的同学叫你，说不定你存在感太低，人家把你给忘了。”江有汜一脸不痛不痒的说着风凉话。
“可能吧。”身体逐渐回了温，不过教室里还是冷的紧。他侧过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半夜十二点半了。
“既然受伤了就在寝室里好好躺着，非要来上什么课？你要真死在这里面。我们可是很麻烦的。”江有汜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说着，一边说着话的同时，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丢到了沉入江身上：“马上穿上。”
最后四个字说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仿佛像是命令一般。沉入江冰凉的手掌触到温暖的大衣上后开始有了温暖的迹象，他也没有害什么羞，拿起来就穿了上去。
那种瞬间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让沉入江有些发愣，对方的气息直往自己的鼻子里冲。并不是什么难闻的男人体味，反而有些莫名的能让静心的香气，沉入江也说不上是什么。
“话不会说几句，不过还是挺听话的嘛。”江有汜看着对方套上比自己身材大上几码的风衣，突然有种奇怪的满足感。的确，太奇怪了。
不过他倒是有些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沉入江和余年相处时的那个模样了，余年话连篇，对方的回应却有限。
现在自己好像也是这个样子，不过却并没有任何不爽的感觉，也是很奇怪。
沉入江站了起来，抬起头来仰视着江有汜……他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是哪来的勇气一言不合就开打的。
“你……多高？”沉入江突然问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也许这个问题不怎么合时宜。可是当一个人看见比自己高出那么多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总会下意识这样问。
江有汜垂着眼眸，看着眼前只到自己下巴的小鬼，唇角不知觉上扬：“192，看你样子，起码比你高个20cm，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学校篮球队的前锋啊。”
话音一落，竟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到了沉入江的头顶上，“年轻人就是要好好锻炼，整天死读书没用的。”
沉入江颇有些不爽的垂下了眉毛，的确被对方戳中了要命的地方，他真的才172啊。
他心底有些愤怒地抬起手拍开了对方的手：“我还会长高的！一定！”
江有汜看着他那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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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和这小鬼相处起来的感觉，似乎也意外的不错，起码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枯燥乏味。
第12章011.
沉入江跟着江有汜去了他的寝室，因为已经很晚了。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到了十二点他们寝室外那条长廊都会暂时关闭。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到明天五点自动打开。
老师的寝室待遇跟学生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是一个人住的，而学生是双人居住的，这样的房间一个人住就显得宽了一点。
江有汜的房间意外整洁，他一回到寝室就做到了书桌前，往笔记本上插上了一个u盘，就开始忙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江有汜在忙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不过他也没想问什么。
“你睡我床上吧。”江有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望向站在地上不停左盯又看的沉入江，说道。
沉入江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了下来，自己爬到了床上。江有汜顺手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打开可以照亮书桌处的台灯，连敲键盘的声音都跟着小了下来。
也许江有汜只是无心之举，但这些微小的动作都意外的进入了沉入江的心底。他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后才闭上了双眼。这会儿突然就不怎么困了……他闭着眼睛但是意识和神却异常清晰。
只是对时间的概念却不怎么清楚，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间里细微的敲键盘声彻底消失，身旁的床垫陷下去时。他才知道可能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张床很大，容下两个人没什么问题，只是要容下江有汜那个体型外加一个自己的话，还是稍微有些拥挤的。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平稳的呼吸，还有不时那喷在耳边的温热气息。
沉入江动都不敢动，一来怕压到自己的手。二来怕吵醒对方，江有汜似乎已经睡了。他应该很困，不然为什么才刚一躺上床就睡了。他自然也不知道江有汜已经有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沉入江哀叹明天要起不来时。困意终于开始又卷土重来，意识也开始飘渺，近来发生的事情跑马灯一般在他的大脑里重现，直到他沉睡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晚了，因为江有汜上午并没有课，所以没有设置闹钟。沉入江也是很晚才睡着，所以双双睡晚。
睁开眼睛时，沉入江只觉得胸口处有点闷。视线四处打量了许久，他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寝室，缓缓转过头，江有汜侧睡他旁边，那张俊逸的睡颜正对着他。
被窝里热的慌……沉入江才发现自己此时像个抱枕一样被对方紧紧抱在手上。
抓起对方压在他胸口上的手，然后用力的往回扔。对方皱了皱眉头，翻身继续睡着。
“睡这么死……”沉入江坐在柔软的床垫上，颇有些嫌弃的喃了一句，他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好几节课的事实。
“你说谁？”男人早起时独特的低哑嗓音穿入沉入江的耳中。
沉入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对方那对狭长的双眸逐渐开始被清醒取代，这人竟还生了双桃花眼。
“你幻听了。”沉入江从床上站了起来，镇定的回答道，话音一落开始四处找寻闹钟。
“别找了，北京时间10：36。”
沉入江怔了怔，随后满目震惊地看着对方悠闲步入厕所的背影：“十点半了？怎么没有……闹钟？”
“关了。”江有汜从洗漱台上的架子上拿下了一副没用过的牙刷，放在一旁后拿起自己的开始刷牙。
“……”沉入江一副蔫了的模样，垂着头。这事儿的确也怨不得人家。
“怕什么，你是病号嘛。”江有汜咬着牙刷，满嘴泡沫，口齿不清的说道：“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天了，下午上完课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沉入江进入厕所内，视线被放在一旁的干净牙刷吸引。好像也是挺久了，在这里呆着，连时间观都弱化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怼梅良昕啊！还给对方整了一脸，这真是太不划算了。沉入江心里幽怨，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于江有汜来说，只是沉入江为什么一直盯着他刷牙？难不成他刷牙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等到江有汜刷完牙洗完脸，沉入江才走进去开始刷牙洗脸。不然两个人挤一起，还真是有够挤的。
沉入江下午才去上的课，到了教室里对昨晚的事情也是闭口不提。果然如江有汜所说的一样，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往日里死气沉沉只有埋头刷题的教室里。今天真的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氛，说是喜悦也不为过吧。
他估摸着上午那几节课，那些老师也跟他们说过相关的事情了吧。兴许还会有点小告别什么的，只可惜他全错过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江有汜的，他还想着那人会不会说点告别的话。
可惜，整节课都很正常的在上课。当下课铃声响起，沉入江以为一切就要这么结束了时。江有汜停下了手中的板书，转过了身，那张平日给他们上课时充斥着不耐烦表情的脸，此时竟难得正经严肃了一回。
“啊终于结束了。”仿佛比他们还要迫不及待的语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控制的及其好：“给你们这群小鬼上课真是浪生命啊，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上课我少撩了多少妹？”
沉入江的目光却再一次转移到那放在讲台上的笔记本上，外接口上插着一个致的u盘。那是那家伙昨晚忙了一夜弄的东西，而这一节课下来，他也深深感受到了对方那不正经模样下的认真。还有一些不经意间的温柔……
课堂上也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话表示任何不爽，这两周的相处下来，他们从江有汜的课堂上的益，不知比平时在学校的课堂上多了多少。
“回去好好享受假期吧，希望不用再见到你们了。”江有汜把u盘从笔记本里拿了出来，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后，也有不少人开心的叫喊了起来。这两周的生活虽然被照顾的很好，但是完全沦为学习机器的他们，也是会很焦虑的，那种仿佛坐了两周高级监狱的感觉。
众人纷纷拾东西起身，冲回了各自的寝室，开始拾背包。等他们拾好一切，走到房子的大门外时，客车已经在外面等待了。不少人都归心似箭，坐上车后恨不得马上已经飞到学校，然后再飞回家。
他们十号那会儿来上的课，这会儿已经一月底了。再过不了几天就要春节了，若不是他们要补课，这会儿应该都坐在家里等着新年到了。
一路上车里都很沸腾，女生们都迫不及待的和自己关系好的朋友和同学聊起天来。其实丢掉众人附加给他们的学霸学神身份，他们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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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有血有肉的少年人而已。
“我昨晚叫陆瑶走之前叫你，你几点到寝室的？”坐在沉入江一旁的靳问道，相较于他人的兴奋，他却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沉入江沉默了几秒钟，回想起昨晚的悲惨遭遇。只好随便扯道：“熄灯那会儿。”
而肇事者此时正坐在最后边，和一旁有些闷闷不乐的梅良昕分享了昨晚的事情。却没想到梅良昕往他头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还好车上比较嘈杂，不然估计全车人都要看着他们。
“卧槽你干啥？”他瞪着眼睛。
“谁让你做这种蠢事了？这种天气你把他一个人留在教室里是会死人的你知道吗？”梅良昕忍着一股火，低声骂道：“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这辈子就完了！”
“又没有怎样，今天早上来他都没有在教室里。也不知道去哪儿过了一夜，还真是福大命大。”他不服气的继续道，低头看了自己手臂上的一道大疤：“他当初揍我们的时候可没想过死不死人。而且你也用不着这么说我吧？咱俩都一种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沉入江的手是你做的。”
“你……！”梅良昕被他这段话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再说话。
许久后，他的目光才转移到了那坐在前边的沉入江身上。只不过因为有椅子的遮挡，他只能看见一侧。
到了晚上八点多时，他们才回到了学校。学校大门外已经有不少家长开车在等着各自的儿女。当所有人都下完车时，沉入江叫住了梅良昕。
“我知道是你做的，但是在那里面我没有证据，没法随便动你。”沉入江用平缓的语气说着：“但是到了外面不一样，你最好小心一点。落单了别怪我不客气。”
梅良昕回过头，眯着眼朝着沉入江危险一笑：“我等着你。”
话音一落他便走下了车，径直走向了一辆轿车，车外站着一位举止优雅的妇人。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拥抱了他，随后二人开始聊起了家常。
沉入江最后一个下车，靳在车下等他。
“走吧？”
“好……”沉入江话音刚一落，就有一道凌厉的女士的声音传来。
“阿。”
二人双双回头，沉入江满眼迷茫，靳一脸吃了屎般的震惊。
“你怎么在这？”靳脱口而出。
“我也刚回来，到了信息就顺便过来了。”那女士外着一件长披风，里着一套整洁的西装制服，脚下蹬着一双恨天高。走起路来气势逼人。脸上抹着点淡妆，那张脸与靳有七分相似。
第13章012.
原本寂静的校门口被人声与汽车发动时的引擎声打破。两盏装修致的路灯屹立于校门两侧，照亮了这方寸之地。天又开始下雪，洋洋洒洒于夜幕中，飘向不同的地方。它们本无根之物。
沉入江站在一旁，看着这模样七分相似的两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
“这是我妈。”最终靳先动了，他侧过头向站在一旁的沉入江介绍道，随即又向自己的母亲介绍了沉入江：“沉入江，我朋友。”
不是没想到过这位女士就是靳的母亲，但对方看起来的年轻面庞，让他猜测得更多的是这可能是他姐姐。
“您好。”沉入江抬起眼眸，注视向对方致的面庞，出于礼貌的问好。
靳的母亲朝着沉入江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微笑恰到好处，显然是常年的工作训练出来的。继而转向靳，调笑道：“小子不错啊，都在学校里头交朋友了。”
“你……闭嘴！”靳白了母亲一眼，颇有些着急的模样，似乎生怕母亲抖出更多自己的黑历史。
“好了，先回家吧。”靳母亲一把搂过靳的肩膀。
沉入江眨了眨眼睛，他感觉睫毛上好像落了些雪，不过老实说，他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其实更像姐弟一些。
“入江是吗？父母来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靳母亲看着自家儿子有些忧虑的目光，微笑的看向沉入江。
“谢谢，不用了。我就住在学校附近，走一会儿就到了。”沉入江婉言谢绝。
“那改天让靳带你来家里做客。”靳母亲拍了拍靳的肩膀，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突发情况。改天找你玩。再见！”靳跟着母亲坐到了车里，从车窗里对着沉入江满脸抱歉道。
沉入江歪着头，有些不解靳在抱歉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抬起手朝着对方摆了摆。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车的身影消失在马路与天际相接的边缘。
校门口又重归沉寂，沉入江抬起头望向那两盏明亮的路灯。连扑光的虫子与飞蛾都没有，不过这种天气。也的确不会有什么昆虫在外头晃荡，路灯把沉入江的影子交叉拉的很长。
他垂下头，拎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迈开了步伐，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走去。安静的街道上，除了偶尔驶过的汽车发出的声音外，便只有他踩着积雪发出的吱吱声。
他伸手将脖颈上的围巾绕高了起来，刚好可以遮挡住他鼻子一下的部分。
夜更深冷。
迈进院子的大门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味道扑面而来，到底也是住了将近两年的地方。院子里很安静，不过那些房间里却还亮着灯，他估计着这会儿已经有十一点了，没休息的也都准备要休息了。
拎着背包走向自己的房间时，他在杨爷爷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房间里一片漆黑，兴许老人家已经睡下了。
回到房间里，沉入江打开灯。房间里很整洁，几乎是他去时什么样，回来也什么样。不过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显然经常被打扫，这样的事情除了隔壁的那个爷爷外，似乎也没人会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