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竭

回到了自己生父的家里，他的生父叫沈嘉豪。那时候已经是一家中型的上市公司的老板，而且也有了自己新的家庭。那个嫁给他的女人虽然也是二婚，还带着一个和沉入江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但是模样长的甚是漂亮，老实说沉入江在那个房子里生活的挺尴尬的。和沈嘉豪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而那个继母对他也是冷眼相对，平日里百般刁难，颇有种灰姑娘的味道。
当然沉入江不是灰姑娘，他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不知有几次被惹急了动手打过那个女人。当然他的生父也不是灰姑娘的父亲，绝对不会有任何宠溺他。
这样一来二往，沉入江只在那个房子里住了半年就跟跑出去了。并且严正威胁沈嘉豪必须每个月准时把生活送到，开玩笑呢，他那时候能有什么养活自己的办法？
当然是对这个没有一点好感的生父，能坑则坑。花不了还能存着给舅舅花，沉入江人虽然看起来冷漠，其实有些地方还是相当的坏的。
只不过他舅舅在他跑出去以后就失去了联系，一直到现在。天晓得他这些年过得多艰苦，他恨不得把他那个舅舅揪出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我早就跑出来了。”长时间的沉寂后，沉入江才开口，语气有些恶狠狠：“住他的房子里我嫌恶心。”
尤其是知道这个男人在知道母亲是个同性恋以后做出的事情，竟然还逼着她打了自己？真是上帝保佑他命大。
“……那你这几年都自己一个人在外头住吗？他有给你抚养吧？”电话那头的语气颇为担忧。
“有，你这几年到底在干嘛？”沉入江语气严肃。
可那边几乎是完全忽略了他的问题，径直说着：“祝你新年快乐啊！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定要多注意安全才是，要是有陌生人找你你可千万别理，万一被抓去卖了可不好。你就好好读书吧，舅舅过两年就回来。好了先这样了啊！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忙呢！”
“喂你等……”沉入江话还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他又拨了回去，只是良久都没有人接。
沉入江气的低声咒骂了一句，把手机丢到了床上。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半了，也就是所谓的大年三十，只不过他住的楼层太高，几乎听不到什么喜庆的鞭炮声。起床又洗澡刷了牙，沉入江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饿。
这宾馆又不卖饭，不知道隔壁的商店开门没有。抱着点希望，他乘着电梯下了楼。庆幸的发现还开着，赶紧多买了点方便面和干粮储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在店员怪异的目光下结了账，沉入江拎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又上了楼。下楼的那会儿倒是听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由远逐近的鞭炮声。
吃完晚饭后，沉入江就打开了电视。中国人过春节总爱看春晚，他以前也常看的，只是现在一个人看多少有点无聊。外头冉冉升起的烟火点缀着这座城市，也在他的耳边不停炸响。
沉入江把电视给关掉，趴在床上滚了一会儿也睡不着。兴许是这两天睡得太多了，他有些烦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了一件外套。准备到之前住的地方看看，不知道杨爷爷今晚怎么样。
不过子女都回来了，铁定很高兴。沉入江走得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这么想道。步伐也跟着慢了起来，直到完全停下来。这会儿要是看上一眼人家合家团圆的样子，那不是给自己找虐吗？
沉入江有些无奈地抬起头，望着天穹下细碎的飘雪。双手插在衣兜里，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又离开了，这一回又迈向了往日里热闹的街区。
地方这会儿要说冷清，也还是有点热闹的。不少小孩子在自家门口玩着炮仗，沉入江在一家门口停下了步伐，他看着那小毛孩一副想点又不敢点，结果完全点不着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正想上去帮忙，没成想就走出来一个模样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兴许是这男孩的哥哥，在他的欢呼声中替他燃起了五光十色的炮仗。
沉入江侧过身，又继续向前走去。两侧基本上都是一些饭店了，里头人头涌动，显然都很爆满。这年头，有些人就是爱带着家人来外头吃年夜饭。一饭馆的人挤着，看着倒也是挺热闹的。
他又一次停下了步伐，视线从上往下缓缓下降。最后停在了那只目光的凶狠，看着十分威武的大狗狗身上。一人一狗竟就这么若无旁人的对视起来。
余年和江有汜的视线也随之转移到了沉入江身上，他兄弟俩刚从饭店里吃完饭出来，没成想又碰上一小哥们。不过这小家伙大年夜不在家吃饭跑街头晃荡什么？
江有汜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大犬。它突然汪了一声，就朝着沉入江冲了过去。他手一滑没能抓住绳子，急忙喊了一句：“应心停下！”
“我靠！”余年也大叫了一声，这只狗可忌生人了，又相当凶悍。这一扑上去万一给人家咬一口了怎么办！
眼看着江有汜也要跟着冲上去了，结果令二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只往日碰见生人都一脸凶悍的阿拉斯加。竟然在冲到沉入江面前后不停地向他摇着尾巴，拿头直蹭他的腿。
沉入江也若无旁人地蹲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它的头顶。余年忍不住笑了出来，江有汜却是满头雾水，应心是他从在美国的时候就从小养到大的，他确定它过去并没有见过沉入江，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位除了他以外的主人。
第16章015.
大年三十的冬夜里，三人一狗就这么站在街头。江有汜看着这样一副画面心里其实有点复杂的，他的应心向来就是除了自己谁也不爱亲近的，这样一来，他平时在那些个小弟面前其实相当有面子。这么威风的大狗狗，它谁也不理，只会向他主人撒娇。
这事情谁说起来不觉得自豪和骄傲，可是此刻江有汜颇有种儿子被抢走了的心酸感。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沉声叫了一句：“应心，过来。”
听见自家主人的呼唤，应心回头望向主人后。又有些留恋的看了眼沉入江的眼睛，只得乖乖地走了回去。江有汜半蹲着顺了顺它身上的毛发，随和看似友善，其实语气不怎么友善的问候了一句：“你没事吧？”
沉入江把目光从应心身上移开，摇了摇头回道：“没。”
“入江，你怎么在这里啊？和家里人在附近吃饭？还是出来买东西呢？”余年望向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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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目光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沉入江又摇了摇头，思索片刻才轻声道：“出来......走走。”言罢，又犹豫着问了一句：“你们呢？”
“我们俩啊！一起出来吃年夜饭呢。这不，刚吃完出来就碰见你了，缘分哦。”余年私心对这个小弟弟模样的沉入江，相当有好感。
“冤家路窄吧。”江有汜挑了挑眉头，在一旁自言自语道，说着又揉了一把应心：“你说是不是？”
“汪呜。”
“吃里扒外的小崽子。”
沉入江盯着余年，像是思考着什么，眼睛缓缓地眨动着，良久才点了点头。
尽管余年也不太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打个哈哈又转了话题：“准备去哪啊？要不一块到广场走走？”
沉入江闻言，目光在余年和江有汜身上扫视一番后又落在了应心身上，于是特别痛快的说了声：“好！”
余年低笑，凑近江有汜耳边低声道：“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应心的，跟他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他对哪样东西会表现出这样的感情，虽然这样的感情对于我们自身来说太常见了。”
结果江有汜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作答。于是三人一同走在了街边，一路上余年与江有汜都在聊着沉入江听得并不怎么明白的内容，因此只好安静的走在一旁。
听着三个人的步伐踩在积雪上发出的不同频率的声音，目光却一直集中在应心的身上。这个时间的宽阔大街上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说连辆车都很难见到。
一行路灯孤独的照亮了这一条长路，但是行人并不孤独。
“入江啊，是不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了？大晚上的还跑出来乱晃？”终于两个人聊完了自己的话题后，余年又开始问候起沉入江。
“没有。”沉入江回答简单干脆，也没有想要过多透露的意思。
尽管余年对他很有好感，但是长久来对于他的一无所知也是颇为无奈。不管自己怎么问，对方也没有丝毫想说什么的模样，多少也会让人觉得这小家伙太难相处。
“怎么？这年头还有少爷病？”江有汜忍不住就想打趣一番。
“没有！”沉入江瞪了江有汜一眼，对于他带着笑意的话显得有些不满。
沉入江话音刚一落，一种不安的感觉就直冲上他的大脑。因为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从哪些角落里逐渐涌出来一些人，而且往越来越多的趋势发展。他们着装虽然平常，但是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
那就是戴着一顶鸭舌帽，手中拎着一根钢棍。三人的步伐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沉入江再傻也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只是这些人要找麻烦的对象总归不是自己，那就只有可能是身边的两位了。
“小子，跟你出来吃顿饭真不容易啊。”江有汜看着稀稀疏疏的人影，冷笑了一声嘲讽道。
“没办法，谁让哥魅力大呢？大过年的都不给安生，就是倒霉了入江了。”余年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沉入江，这小家伙还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模样。
“拐这条路，要快一点，可以节约三十多分钟呢。”余年扬了扬下巴，目光望向一条小路，夹在两旁高大的建筑中间，显然是一条小巷子。
平日里那些夜市都开在这里面，不过大过年的也没人会出来买东西，所以这会儿显得有些阴暗死寂。
沉入江跟在他们身后，原本三人只是快步行走。当进入小巷子中那一刻，立即就变成了狂奔。
原本阴暗死寂的小巷子里，顿时充满了嘈杂的脚步声以及……犬吠声。小巷里一股难闻的味道袭入沉入江的鼻间，惹得他立马抬手捂住了鼻子。因为两旁高大建筑阻挡的原因，这条小巷的青石板面上并没有太多的霜雪，所以跑去来也不用担心会滑倒。
沉入江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波动，其实内心早就把眼前这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心说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他们走一块了。
欲哭也是无泪，只得认命跑。这条小巷似乎长的有些过头，身后也传来整齐不一的急促脚步声和呵斥声。
无非就是什么你给老子站住！再跑是孙子！之类云云。
沉入江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密集的人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鬼话，不跑才是孙子好吗？说的好像别人追你，你不会跑一样。
跑在前面的江有汜似乎刚打完一个电话，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丢到了衣兜里。
三人轻手轻脚，跑的速度极快。后头的人虽然穷追不舍，但也始终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前方出现了亮光，在这昏暗的小巷子里显得异常清晰。跑出去外面就广场，虽然这会儿的广场不如往日热闹，不过多少也还会有点人在那儿放着烟花。
那样情况可就比在小巷子里好多了。
“快点，跑出去就好了！”余年喘了口气，说道。
“这用得着你说吗？”江有汜朝着他吼了一句，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咬着牙恨恨道：“绝对要让这群傻逼吃不了兜着走。”
沉入江喘着气，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比起余年和江有汜面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来说，还是差多了。毕竟他真的不是整天坐教室就是整天坐在屋子里，运动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应心跑在三人的最前头，像个先锋的开拓者一般。果然两只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狗狗，这只大狗狗也真是相当的凶猛。
“小家伙，这就不行了？”江有汜跑着还不忘挑逗沉入江，“体力不行啊，死读书没用的。要不要我改天替你锻炼锻炼体力？”
沉入江有些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不需要。”
突然间，跑在他前面的江有汜和余年突然停了下来。沉入江一时间没能刹住车，整个人往江有汜后背上撞了过去。竟然也没能把对方撞动一下……当然这不是重点。
沉入江揉着额头伸出头，看向前面的情况。跑在最前面的应心也已经停下来了，它低着头弓起身子，咧起满是利齿的牙口。发出阵阵威胁般的低鸣声，似乎在向来人示威自己是一只恶犬。
前头出口的地方同样站满了人，他们身后逆着光，一时竟只能看见一群黑色的人影。手中拎着钢管，头戴帽子，与身后追着他们的人扮相一样。很显然，他们被前后阻击了。
后头奔跑的着的凌乱脚步声也停了下来，变成了缓慢靠近的步伐声。他们三个人很快就被围成了一个圈。
这时候，一个应该是领头人般的家伙从前方的人群后缓缓走了出来，他抬起戴着鸭舌帽的头。帽子底下遮挡着一张模样有些帅气的面庞，嘴唇上穿着几个唇钉。
脸上还有着几个英文纹身，仅是第一印象就能被归为不良少年。
哪像沉入江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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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看着邻家弟弟，内里才不良少年的，说的普遍点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怎么？打架还要带上小弟弟？”对方的目光不是落在江有汜和余年的身上，反而落在从未见过的沉入江身上，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沉入江咬了咬牙，他对于对方这种鄙视的话语感到非常的不爽。可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冲上去揍一顿？那可就，太不冷静了。
所以按常态来，那就是无视……
“哪像你这只毒牙，大过年的还对我们这么热情。”江有汜讥讽的笑了一声，“你要说你对我没意思，我还真不信。”
原本不爽的心情听到江有汜这句话后，沉入江竟有了想笑的冲动，不过还是活生生的憋了下来。
“还笑得出来呢？我送你俩去医院过这个年怎么样？再加上这个小弟弟。啧，你这条狗我挺喜欢的，不如作为新年大礼，送我得了。”那毒牙咬着嘴巴里的口香糖，丝毫没有被江有汜的讥讽气到。
江有汜的面色反倒瞬间沉了下来，一旁的余年笑嘻嘻的说：“新年大礼是给你准备了，就怕你无福消受呀。”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的礼物比较重呢？”毒牙说着话的同时，抬起了手掌，话音一落。立即一甩而下，原本站稳了的人群突然就冲了上来。
第17章016.
随着毒牙的一声令下，原本安静的小巷子立即被凌乱的脚步声和鼎沸的人声给打破。那一瞬间，在沉入江的眼中仿佛被放了慢动作一般。好像所有人的动作都随之缓慢了下来，他知道这是因为大脑过度紧张而出现的滞缓。
直到江有汜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切才立即恢复了正常。江有汜的语速很快，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楚的印在了他的耳中。
“先抢把武器，你和应心呆在一起，找准时机就冲出去。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沉入江的视线转移到江有汜的侧脸上，但只是一秒钟后他就和余年被冲上来的人缠住了。这是沉入江第一次看到江有汜和余年动真格，不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都在对方之上。
对方挥舞着钢管迎面砸了上来，他们竟然连躲都没有躲。一掌就狠狠接住了那砸下来的钢管，随后往自己的方向将对方拉了过来，而那早已爆起青筋的拳头便直面冲去，在对方的哀嚎声中迅速见了血。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仅仅是一个交手间那最先冲上来的人已经捂着脸倒在了地上打滚，江有汜手握着一根钢管，那钢管垂落在地上，随着他行走的动作发出了响亮的摩擦着。
他的嘴边高高挂着一抹不羁的笑容，刚毅的眉眼间充满了对敌人的不屑。以及对力量的狂热的模样，就像一个耀眼的星体，印在沉入江的眼中。
他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沉入江心里却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程度就好像在闹一样，他竟忍不住弯了嘴角的弧度，只不过再次抬起头时，目光与表情已经变得冷峻。
他眯着双眼盯向那向他冲来的敌人，就像是一只猎豹一般，盯着他的猎物。钢管摩擦空气时发出的破风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在钢管砸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准确的侧开了身子。而那钢管便在离他的眼前仅有数厘米的地方挥了下来。
沉入江没有学过任何的东方亦或是西洋武术，他会的只是实打实的拳头入肉。他在那一瞬间抬起握出青筋的拳头，朝着对方柔软的肚子上轰去。那种一拳到肉的感觉才是最实在的。
随后在对方的闷哼声下他又抬起早已经进入状态的大腿，狠狠地往对方的腿上扫去。另一只手则握住了那根钢管。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把那人撂倒在地，并且轻松的拿到了武器。
沉入江冷眼看着那被他打趴后又缓缓要站起来的家伙，抬起钢管毫不留情往对方的后背敲去，其狠心程度直接把人打昏了过去。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他抬起钢管格挡住另外两个人挥过来的钢管。
在嘈杂的小巷子里发出两声清脆的铛铛声，震得沉入江的虎口发麻，差一点就脱手了。他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从对方的攻势下脱离。将握在右手上的钢管丢向了左手，握紧后又冲了上去。沉入江其实是个左撇子，用的右手还是寻常训练出来的。
沉入江也不再留情，基本上如何狠就如何打。他一边打着一边循着犬吠声退去，当他退到应心身边时。原本由一个，两个，三个的人数。已经变成了数不清的人影围在他的周身。
他有些勉强的进行着攻击，大多数都是在防御。可是当他打趴下一个时，又会有更多的人一拥而上，这也许算得上是一种人海战术。不管他们三个怎么耐打，也不可能以一挑百。
在这种零下几度的温度之下，沉入江的脸上竟然流出热汗，将头发都打湿粘于旁边。他喘着气，江有汜和余年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样下去他绝对受不了。
沉入江这会儿两只手上都握着钢管，打趴下一个想从身侧偷袭的人后猛地转回身子，还有另外一个人的钢管已经要落在他眼前了。沉入江堪堪抬起手要去格挡，就提前听见对方哀嚎一声后手中的钢管就落在了地上。
抬眼一看，竟然是应心咬着了那人的大腿。沉入江想也没想，改原先防御的姿态为攻击，两钢管往那人的身上砸了下去，将那人打趴到地上。
应心也站到他的脚边，这只威武的大型犬，瞪着怒目，咧嘴龇着牙，嘴边挂着鲜血。看起来仿若一只恶犬，竟是衬得他身边的沉入江仿若一尊凶神。
沉入江向来没有波动的面庞上，此刻竟充满了凶恶，眼中高高挂起的阴寒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另一边江有汜和余年也冲开了包围着他们的人群，又聚集到了沉入江的身边。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沉入江有这样的表情，随后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自己心中所想的兴许也是对方心中所想的。有些人身体中的血液就是需要一些东西才能点燃起来。
三人背靠背站立，警惕地望着围在外面的人群。
“你叫的人什么时候来？”余年出声问道，沉入江知道并不是在问自己，侧头望向身旁的江有汜。
“应该快了吧。”江有汜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一线天，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小子，前头就是出口。一会儿你趁乱和应心一起冲出去。”
“……”沉入江先是不语，几秒之后才闷声道：“我……拖你们后腿了吗？”
余年和江有汜闻言，双双望向沉入江的侧脸。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惊讶，他们当然知道沉入江这句话中的意思。他兴许以为他们要把他送出去是因为觉得他拖了他们的后腿。
“我倒不这么见得。”这个时候毒牙又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他笑得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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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刚才还嫌你小，不过看你小小年纪，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啊。”
“我有问你吗？”对方话音一落，沉入江连想都不带想的脱口而出。
余年和江有汜在一旁大笑了起来，毒牙双眸微凝，嘴边的笑容竟然有些冻结的尴尬。沉入江这样一句耿直的话显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留就算你夸我又怎样。
沉入江这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江有汜一只手搂过他的后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凑在他的耳边低声打趣着：“这个倒没有，只是怕你把我风头抢光。”
其实不管怎么样，江有汜多少都会有些抱歉。毕竟沉入江本应该是那样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结果还是趟到这浑水中了。万一因为这破事再受伤了，他和余年多少都会觉得有愧疚。所以要能跑了肯定会第一个把他送跑。
沉入江微微撇过头，看似不接受江有汜说的话。实则是因为对方趴在他耳边说话时那呼出的沉重热气拍打在其上时，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并且对方压低说话的声音真是好听的过头了……
“看看，我家的小朋友都不怕你。”江有汜抬起头朝毒牙张狂地扬了扬下巴：“你也别躲人群后头了，上来单挑啊。”
“呵呵，单挑是吗？”毒牙捏着拳头，转动脖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不屑的笑了一声：“你把我当傻子？”
当初他自然也是跟江有汜单挑过的，的确打不过。不过，江有汜想一下子打趴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毒牙，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所有人，一起上！”
随着毒牙一声令下，原本围在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群，又疯狂地扑了上来。沉入江握着钢管的双手又紧了紧，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只手就硬硬挡下了两个人全力砸下的钢管，并将它们推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