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约耳
原殷之从眼角给了唐真冷冷的一瞥。
唐真低下头,转身离开。
小区里的落叶铺了满地,一阵风袭来,吹了一片盖在程冬头上,原殷之抬手取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程冬问。
“刚到。”
原缜看说他不通,摔门而去,原殷之便也坐不住了,赶上了早就订好却没有下决心的航班,来找程冬。
他很少觉得慌张,这一路上心底虚得厉害,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这些事情对程冬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他觉得将自己搭进去便是一份决心,或者亦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上的补偿,但哪怕思虑清晰,还是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第一次他对自己已经尽在掌控的事情感到无所适从。
原殷之偏过头看程冬,与料想中一样,来找青年是对的,程冬能够缓解他的焦躁。
哪怕是他在寒风中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此时也安定。
程冬伸手指着二楼的窗户,说那是我家,原殷之才反应过来已经来到了目的地,这地方真够小的。
“我知道,来之前让翟洁给了我详细地址。”原殷之眯起眼睛,发现程冬指着的窗户上挂的窗帘,印了些小樱桃。
“是,你效率高。”程冬说,“都知道详细地址,是打算直接上去敲门吗?”
“我打了你电话,接起来以后被骂了。”
“啊?”
“应该是你妈妈,骂我混账东西。”
程冬憋了一下,还是笑出来了:“是挺混账的。”
原殷之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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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我大概能让我妈抱孙子。”程冬抬头看向自家窗户,冬日天晚得早,那樱桃窗帘后头的灯光亮了起来。
程冬偏头问他:“我呢?我混账么?”
原殷之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
程冬满意地扭回头:“我妈应该发现我不见了,我上去好好找副搓衣板,她心软,也许跪一宿就好了,你自己去找地方住吧,要是有好转了,我再叫你来。”
说完他便要往前走,原殷之牵着他的手指缠住了他。
“你很好。”原殷之说。
程冬眯了下眼睛:“哪儿能,我也让你断子绝孙了不是。”
“你比我失去的要多。”原殷之认真道。
“没有这种比较的。”程冬佯装轻松地耸耸肩,顿一下,“何况,都是我甘愿的。”
原殷之眼底一沉,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把程冬搂到了怀中,紧紧抱住他。
程冬耳垂冰凉,脖颈是热的,原殷之张口便含住了那处有点卷的软肉,吮住后用牙碾了碾。
“喂,会被看到。”程冬觉得脸刷地烫起来,连忙去推对方。
“我忍不住了,我想现在就上你。”
“卧槽原殷之你靠点儿谱!”他压低声音呵斥。
“我想狠狠操你,你整个都是我的,每一处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程冬使了全力才把原殷之推开来,脸涨得通红,脸上的表情却是怒气冲冲:“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要去跪搓衣板呢,好走不送!”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原殷之再次一把拉住,他忍不住要发火了,扭头见原殷之正仰着脸看向楼上。
程冬心里咯噔一下,扭回头就看见扶着窗框的正望着这边的母亲。
吴水琴那个角度只看得出来两人抱在一块儿又分开,还是自己儿子把人推开的,脸色总算好了些,她板着脸来回看了两人一阵,才对程冬扬扬下巴,示意他上楼。
“你走吧。”程冬捏了一下原殷之的手,不回头地进了门洞。
吴水琴也返回屋内,程冬已经开门进来了,犹豫地喊了她一声“妈”。
“楼下那个就是新闻里的人?”
“嗯。”
“他从直霖过来的?”
程冬点点头。
“你几点跑出去的?就这么急着跟男人见面?”
程冬终于抬起头来:“大概三点出去的,是唐真来找我,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才在门口遇上他。”
吴水琴瞪了他一会儿:“你跳窗户有没有伤到?”
“没有,我现在身手比小时候好。”
“……饭在厨房,自己去端了吃。”
程冬还想说什么,忍了忍转过身去吃东西,吴水琴也不知怎的,转身又到阳台去,掀开一点窗帘往下望,那个穿着考究的高大男人还站在原地,仰头看着这儿,吓得她手一抖,连忙把窗帘放下。
然而那一处小缝隙的动静已经被原殷之发现,他死死盯着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水琴把客厅电视打开,就守在整个屋子的要害位置,让程冬不管去哪儿都要经过她跟前,程冬吃完饭磨磨蹭蹭地洗碗,最终还是躲不过,来到客厅,对吴水琴说:“妈,能跟你谈谈吗?”
吴水琴起先不理他,但那小子直愣愣堵在眼前,她想装作看电视都被阻碍视线,坐在那里越来越气闷,抬手就把遥控器砸到程冬身上。
跟水晶钢琴比,这塑料壳子丝毫没有杀伤力,程冬知道母亲仍旧心疼自己,鼻子发酸。
“谈什么谈,要跟我谈你怎么变态吗?我看过你手机里的消息了,跟个男人怎么能那么不害臊?现在还没什么动静,马上那些长舌妇就要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问了,人家还会说,就是因为我跟你爸离婚不管你,你才长歪的!”
“这跟你们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知道错,就下去让那个男的滚!”
程冬抬起头,有点惊讶地望着她,吴水琴才意识到说漏嘴,她趁程冬洗碗又去阳台看了好几次,那男人就跟个木桩似的,站在那儿好几个小时了。
她还来不及阻止,程冬就飞快跑到窗口,把窗帘一把拉开,原殷之像是有感应一般,朝这里抬起头。
天已经黑透,玻璃上传来刺骨冰凉,这边昼夜温差巨大,入夜后比白日更加冷冽,原殷之就这么看着他,路灯暖黄的灯光照着他,都看得出来脸色苍白,他朝程冬笑了一下。
又是那种有点儿促狭的笑容,只是他睫毛上好像结了霜露,眯起来就显得有些可怜。
“妈……”程冬盯着原殷之,开口道。
“嗯。”吴水琴有点无措又恼怒地哼一声。
“我下去一趟。”
“……你去了就别回来。”
程冬转过身,对母亲说:“我记得你跟爸爸离婚后的第二年,他半夜出了车祸,我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他床前守了一夜,那时候杨叔叔很不高兴,毕竟他才是你的丈夫,但是你说,我总不能看着他受罪,就算帮不上多大忙,也得守着才安心。”
吴水琴仍旧瞪着他,眼底却渐渐软了。
“我不能看着他受罪,何况我爱他。”
程冬说爱字的时候,很平缓,真实而理所当然地不容辩驳。
吴水琴想起自己在儿子回来的第一晚对他说的话,她本来说的是“你还年轻,还能冒险,妈妈支持你”。
吴水琴扭过头去,瞪着电视屏幕上正鼓着腮帮子的彩色青蛙,房间里吵吵闹闹,她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程冬跑到门口拉开门就走了,吴水琴瞥了一眼鞋柜,这次程冬没带上钥匙。
走了就别回来……我才不给你开门。
程冬三步并两步跑到楼下,原殷之早就站得僵直,被他迎面扑过来便抱住。
“你是傻逼吗?”程冬觉得自己能飙180字的脏话,“原总想不到你也会来苦肉计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咳。”原殷之清了清嗓子才说出话来,“我看见你妈掀窗帘瞅我了,多好的表现机会。”
程冬一把将男人搂住,原殷之比他高些,不得不勾下脖子,程冬另一只手伸过来摸他的手,冰得要命,赶忙握起来。
“我带你找住处去。”
“去你学校旁边二十块的小旅馆?”
程冬愣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记得。
原殷之把脸埋进程冬肩膀里,在他温热的皮肤上蹭了蹭,程冬被冰得缩了缩脖子。
“快点让我热起来吧。”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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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冬抬头看面前高耸的建筑,这是本市最好的一家酒店,他都没见过,大概是近年新建的,大堂灯火通明,门童给加长轿车躬身开门,程冬一时间紧张得无以复加。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开房,那种二十块的小旅馆该更匹配这种隐秘心情才对,豪华酒店什么的……
“忍不住了。”
耳旁原殷之话音刚落,程冬就被男人抓住手,似乎是看他犹豫,强硬地抓住人往里走。
程冬出来的时候有记得拿钱包,这时候竟然还要尽地主之谊,付了房费,原殷之在一旁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程冬越发觉得脸热,也不要领路,埋着头往电梯走,原殷之跟在他后头。
一进房间程冬就被原殷之按到了墙上,顺便碰亮了开关,原殷之紧紧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张亟需抚平的墙纸,而原殷之是那个急躁的工匠。
他们不过分别两日,时间却好像更久了些,程冬清楚自己看过新闻后经历了多少挣扎思虑,想来原殷之也并不好过,这时候便也不想提正事,正事有正式的时间,这时候他们只想做些不那么正式的事情。
程冬主动伸手去脱原殷之的衣服,只是这正装爱好者大衣里头的装束也一件又一件,他一时心急,开口说:“你就像个套娃。”
“嗯?”原殷之没听清。
“一层套一层的,而且又白又滑,像个白瓷套娃。”
原殷之脑子里嗡地一声。
他天生肤色白皙,怎么晒都晒不黑,小时候没长开,五官更偏阴柔秀气,那些被晒得黑黢黢的小男孩就爱拿他开涮,给他取些小姑娘似的外号,虽然后果都是被他揍哭,但确实很长一段时间小原殷之都因为自己皮肤白而恼恨。他小时候调皮淘气,多半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有男子气概而已。
后来长开了,五官有些戾气,就算肤白也没法降低他的威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这样戏谑的话。
程冬觉得原殷之奇怪,突然就不动了,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把原总扒光,原殷之本来就体温偏低,受冻那么久,摸上去更是凉得很,好死不死的,程冬一边摸一边又说:“摸着也像瓷娃娃,凉的。”说完立刻有种被萌到的感觉,缩着肩膀笑了一下。
原殷之脑内礼花盛放,噼里啪啦好不热闹,他伸手一推,程冬又紧紧靠到墙上。
“闭嘴。”低喝完毕,凑上去狠狠堵住程冬的嘴。
程冬初时诧异,但原殷之的语气听上去又不像生气,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他往回想了想,一边在心里喊不是吧,一边发现原殷之是因为瓷娃娃这个词被踩了痛脚。
要不是嘴被堵着,程冬肯定要大笑不止。
原殷之羞恼归羞恼,到也舍不得迁怒,轻轻咬了程冬的舌尖,忍住没用力,然后慢慢噙住吮吻。他每次吻程冬,都有一种想吃了对方的冲动,而今天程冬格外热情,被他拖住,便主动从口中伸出舌尖来。
在口腔内的攻城略地会让原殷之更加克制不住,然而眼下该放缓些速度才好,原殷之向来重视节奏把控,不论工作床事,他便退些出来,轻轻用嘴唇吻程冬的舌尖。
程冬垂眼看到自己颤动的舌尖被原殷之一下一下亲昵的吻着,如此新奇而煽情,一时间不仅口腔肌肉,就连下身的敏感地带,都好像湿软颤抖起来。
原殷之亲完也探出自己的舌头,跟程冬搅缠到一块儿,好似模拟了另一种交合,津液交换眼神迷离。
光是这个吻,就好像已经完成了前戏的一半。
程冬刚刚光顾着脱原殷之的衣服,对男人摸来摸去很是过瘾,自己倒穿戴齐整。原殷之怕是头一次被别人占便宜,自己还没尝到多少味儿,再联想那个劳什子“瓷娃娃”,手下一用力,程冬的衣服就被撕烂了。
这不是第一次原殷之将他衣服撕破,以前都是几十块一件的,倒也不多心疼,有人气以后苏瑾都让他跟着造型师的建议买,日常装备也都十分昂贵,原殷之手下这一撕,就撕掉了八千来块,程冬当即想推开这人跟其搏命。
然而原殷之没有给他机会,撕开程冬那件有着奇特设计的t恤前襟,他低下头舔了一下程冬右侧的乳首。
程冬一个激灵,转眼便将钱财抛之脑后了。
原殷之从未如此照顾过床伴,对前戏也未曾这么上心过,好在他的舌技是从接吻中锻炼出来的,程冬胸前的小肉粒被舔过后直立起来,弹动的模样也煞是可爱,他越发卖力起来。
程冬第一次知道,除了嘴巴和小兄弟以及后头那处敏感带,自己身上竟然还有其他地方会让他觉得飘飘欲仙,惊讶地睁大眼睛,脑子里想着好舒服,面上却是一副“wtf”的神情。
原殷之无意中抬眼看他,差点儿破功。
“想什么呢。”他捉住青年的手,按到自己下身,程冬的衣服也被他扒得差不多了,胸膛和锁骨被自己舔得湿润泛红,像是成熟到极致的果实待人采摘。
原殷之顶了胯,把自己跟程冬站起来的地方相贴,程冬比他低一些,那地方也苗条一点儿,原殷之拉开两人内裤,看自己青筋暴胀的一根压过去,竟然有种在欺负青年的感觉。
被“瓷娃娃”刺激到的自尊心立刻饱涨,他握住程冬和自己,不自觉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
正对着他的程冬被那猛然邪魅起来的表情震住,丝毫挪不开眼睛了。
原殷之把两人泌出的液体抹到程冬身后,伸进指尖去轻轻抠弄,手指更加灵活,找准要害后轻轻一按,程冬就像是一块被孩子恶意玩弄的弹簧,轻轻弹一下,又弹一下。
原殷之满意极了,抽出手指,将自己顶进去的同时吻住程冬。
离房间门不过几步,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去床上,与急色不同,两人要的不是发泄,而是从对方的身上提取什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程冬被原殷之顶得几乎双脚离地,脚趾尖可怜巴巴地想要去够几毫米外的地面,原殷之觉得他两条长腿不方便,凑到他耳边说:“缠我腰上。”
程冬抿了抿嘴,他这个晚上已经主动过头,此时才觉出羞涩显然已经晚了,原殷之手臂抚到他的腿弯,往上一提,就将他大腿掰成了与地面平行,失衡感让程冬只好慌忙勾住原殷之的腰,大腿内侧感觉到原殷之用力时绷紧的肌肉,足侧还能触碰到原殷之的臀部。
他吞了下口水,在看到原殷之朝自己勾唇一笑后,彻底地神智崩溃了。
程冬很少有这种俯视原殷之的机会,然而此时完全没有自得的余地,因为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心念所有的欢愉,都是这个自下而上占有着自己的男人给的。
他微微勾了脖子,在原殷之的额上印下一吻,原殷之抬头索吻,两人便又搅合到了一起,上下相连,该是紧密得不可分割了。
程冬心想,这就够了,不要贪心,只要一个听众就够了。
两人做了几乎一整晚,程冬迷迷糊糊的还在被原殷之摆弄,怎么都不够似的,全身上下都被舔遍了,原殷之的索求有些过火,程冬觉得不妥,但也没力气开口问他,直到睡饱了,又感觉原殷之紧紧抱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地憋醒过来。
程冬睁开眼,就看到原殷之一双黑沉的眸子盯着自己,他打个哈欠,说:“早。”
“早。”原殷之还是盯着他,“想吃什么,我帮你叫。”
“跟你一样好了。”程冬往前凑了凑,枕到原殷之肩膀上,“我再睡会儿。”
“你这么睡我怎么走?”
“唔……就一小会儿。”
原殷之嘴边浮现微笑,在程冬头顶吻了一下。两人安安静静地抱在一块儿,享受片刻的温馨时光。
然后程冬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苏瑾”。
第47章
程冬看到苏瑾的名字就本能的吞了下口水,从丑闻爆出来以后他还没有跟经纪人联系过,之前是被没没收了手机,要不是出门找原殷之前,他瞥见放在桌角的手机,顺手牵回来,此时还要继续失联。
“喂。”程冬把手机放在耳边,小心翼翼的。
原殷之在他身后支起上半身靠到床头,看着程冬翘起来的发尾,脸上不动声色。
“你还没回来?”
“嗯,下午的机票……苏瑾姐,那个……”
“你现在和原总在一块儿吗?是的话就说是,别说多余的。”
“……是。”
“那好,程冬,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不要着急。”
程冬听到苏瑾轻轻吸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经纪人了,据说现在关于你的工作是由别的人在负责,但是我等到今天,关于这件事情的公关措施还没有消息,再这么拖下去,会对你非常不利。这件事情你最好问问原总的打算,我在伯诚这边会持续打听消息,但是最重要的,是原总的决定,你明白吗?”
程冬觉得苏瑾的语气有种特别的严肃在里面,跟平时对他连呼带喝的教训不同,苏瑾在用很温柔的语气,告诉他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苏瑾着重强调了原殷之,老实说程冬在看到新闻画面的第一反应就是原殷之跟他一样受害了,就算他知道原殷之手腕强硬,但已经曝光的新闻,特别是网络交互发达如斯,就算是原殷之动用手段了,大概也罩不下来,苏瑾却说原殷之的决定是最重要的。而且苏瑾似乎并不是主动卸任,至今关心他的动向,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草草带过的一句话,已经让程冬听出来些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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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吞吐着说“明白了”。
苏瑾似乎叹了口气:“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也许几个小时后就明白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程冬看着手机呆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原殷之说:“苏瑾说她现在不是我的经纪人了。”
“是吗?”原殷之靠在床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程冬去看他的眼睛,原殷之稍微别开脸,躲了他的视线。
程冬从以前就知道,原殷之不屑撒谎,他的底线大概就是回避了。
“我看一下新闻”程冬只好说,他现在心里有些发慌,低下头盯着手机,先打开新闻推送,竟然娱乐版的头条就是他和原殷之的照片,报道还很短,并没有更多内容,但留了会跟进后续报道的后缀,他再打开久不曾管理的微博时,却发现自己无法登陆,密码已经被改掉了,就算是担心他自己沉不住气说错话,为什么都不通知他一声?
程冬心慌起来。
而#男神都去搞基了##疑似程冬同性恋情曝光#的话题已经上了热榜。
他搜索到自己的微博主页,点进去后并没有发现新内容,评论倒是暴增了几万条,热评里有骂他的,也有说支持他的,但一眼扫去,最多的还是“恶心”“骗子”之类的字眼。
程冬平时并不是经常上网,他的印象里自己的粉丝好像都是些可爱的小姑娘,在接机口举着“冬冬辛苦了”的手制横幅,或者在签唱会上给自己递毛绒玩具,就算会跟着网络潮流说些“男神操我”之类大胆的话,但程冬也知道她们其实都很害羞,会因为握了自己的手而哭出来。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欺骗了他们。
因为蹿红的附加值太多,他的音乐并不是最受关注的地方,对他采取的外貌包装和营销策略在迅速走红的过程中所占比重,实话说要更大一些。程冬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创作后,转回头来发现大家的关注点并不集中,那些对歌曲的评价时常淹没在一堆看起来很空泛的示爱中。
他并没有特别重视粉丝,比起通告中安排的宣传活动,他更喜欢待在那间光线昏暗乱糟糟的剧场里。
但现在这些他不甚在意的东西都要失去了。
程冬放下手机,去看原殷之,男人已经穿上衣服,站在床边扣衬衫袖口。
“原殷之。”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回过头,程冬在他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原殷之这趟来找他,两人似乎都沉浸在某种自暴自弃享受片刻欢愉的气氛中,程冬本以为原殷之也同他一样,被压力所困,但此刻看来,原殷之仍旧十分淡然。
一种刻意的淡然。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原殷之若无其事地放下搁在袖口的手,问他:“接下来去哪里?你是三点的飞机吧。”
“我先回趟家。”程冬低着头说。
结果程冬在家门前敲了很久,也没有回应,不知道吴水琴有没有在屋里,他拨电话给父母,也被果断挂断。
程冬下楼来,一声不吭地坐进车里,原殷之摸摸他的头,吩咐司机到机场。
出租车司机一边启动一边瞟后视镜,程冬虽然戴了口罩,但留心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低着头毫无察觉,是原殷之眼神示意,对方才慌忙移开视线。
原殷之回头看程冬。
抛头露面有什么好的呢,满世界都是盯着你的眼睛,做我一个人的就好。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直霖,程冬并不知道,他现在一帮娱记盯着,早就把行程扒出来来,却没有在机场遭到围堵,不过也是原殷之在控制。然而引火烧身简单,要控制火势就连原殷之自己都有些头疼了,索性在他的计划中,这种让人头疼的日子过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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